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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馍头教主寻亲记》


 第一章江湖风云

传闻圣灵教教主尹君修临死前钦点其义子程瑜继任新任教主之位，并留下遗愿，命程瑜四年内血洗星宇盟和焦梦帮，实现圣灵教一统江湖的大业。传言一出，江湖人人自危。
星宇盟大厅
“师兄”说话之人正是星宇盟盟主周凌卿，“你说此事该如何是好？”
“这。。。”盟主对面的中年人皱了皱眉毛，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突然手指一顿，“不若让承志去试探试探这新任教主。”
“师兄，承志还是个孩子，此事未免太过凶险，我们还是另寻其他法子吧。”
原来这个坐在周凌卿对面的中年人正是星宇盟前任盟主萧忆情，传闻这萧忆情夫妇坠落悬崖，尸骨无存，不知此时为何会出现在星宇盟。
“凌卿，承志今年已经16岁了，14岁的时候就可以独自闯荡江湖了，虽说让他去试探这新任教主确有些冒险，但这件事情后，他会成长的更快，”中年人无奈的说道，“若是承宇还在，我也会让他早早的历练一番，也不知。。。”
“师兄，承宇从小就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他一定会好好的活着，他可能现在正在某个地方等着咱们去找他呢，若是他知道你因为他这么伤心，他一定也是不愿的。”
“罢了罢了”萧忆情摆了摆手，“我们现在开始策划以下如何让承志接近新任教主吧。”
屋外的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一阵风吹过，吹起了窗边的纱帘，一名少年走到窗子前，轻轻将窗子关上，转头端起一盆水走向床前。
“娘，今年已经下了三场雨了，师兄们都被盟主派去插秧了，师兄心疼我，让我留在盟里，其实，我想告诉师兄们，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孩子了，我已经16岁了，再过几年我就可以加冠了，娘，你什么醒过来啊”少年像是说给床上人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我最近又学到了一个新招式，是爹教给我的，回头等娘醒了，我就表演给娘看。”
少年虽然喋喋不休的说着话，却也没有耽误手上给娘亲擦拭的动作。
床上的女子虽然因为多年的昏迷脸色苍白，但难以掩盖其天生的好颜色，通过少年的话可以知道这个躺在床上的女子竟已经是16岁少年的母亲，时间仿佛没有在女子的脸上留下痕迹。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与星宇盟和谐有爱的氛围不同，另一边的圣灵教可谓是十里冰封、万里雪飘。要问冰块来源？当然不是说圣灵教钱多脑子不好使，初夏就要用这么多的冰块纳凉。
在满是白布的灵堂，孤身站着一位身姿挺拔，身材修长的少年，若不是均匀细微的呼吸声，怕是会以为此处无人。不知少年在这里站了多久，突然，少年看向眼前的牌位，不知在想些什么。
“教主！”一声刺耳的声音打破了灵堂的寂静，“我做错了什么，您要这么对我？”
“聒噪”少年皱了皱好看的眉毛，冲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说道：“小蛮。”
“小蛮来啦。”说时迟那时快，少年的声音刚落地，打门外就窜进来一个少女，“教主，有何吩咐？”
原来，灵堂中站着的少年就是圣灵教新任教主程瑜，“把他带到议事厅。”说罢，程瑜抬脚朝议事厅走去。
焦梦帮
“帮主，您看此事该如何是好，您定一个主意，我们定当万死不辞。”
“是啊，帮主”
“尹君修这个魔头死了都不安分”。。。焦梦帮的大厅里此时像几百只鸭子吵架一般热闹。
“砰！”坐在大厅首位的中年人不耐烦的拍了下身旁的桌子，“还嫌不够乱吗，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都给我滚。”
刚还热闹非凡的大厅此时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可以听到。
“帮主。。。”过了一会儿，角落有个声音弱弱的响起
“滚！”
“是。。。是。。。帮主。”
众人慌忙退出大厅。
众人走后，一个黑衣人自屏风后走出坐到了首位上。
“尊驾”



 第二章不是酒楼

“十年了。。。”窗前的少年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的抚摸着手中的玉佩。
一阵清风吹过，少年的头发被轻轻扬起，本来空无一人的屋子突然出现一个蓝衣人。
“教主”蓝衣人抱拳弯腰，毕恭毕敬道。
蓝衣人的出现打断了少年的回忆，少年将玉佩放回怀中，坐在椅子上，才将目光看向蓝衣人：“说吧。”
“教主让属下查的事情有线索了，就在长山村。”
“长山村？”程瑜暗自思索，“走，前往长山村。”
长山村附近的镇子
“猫儿，你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作甚？”说话之人身着白袍，手持画影，俊美的脸庞惹得大姑娘小媳妇都羞红了脸，可这人竟似毫无察觉一般，故意的向周围的女子散发着荷尔蒙。展昭望着身旁活似孔雀开屏的白玉堂，无语到了极致，只是自身多年的教育实在无法说出能让开了屏的白玉堂关屏的话来。只好硬生生的岔开话题，“白兄又为何在此处？”
白玉堂翻了个漂亮的白眼说道：“还不是因为我娘，我娘说南侠展昭，做事滴水不漏，处事极其漂亮，让我来跟你学学。”
展昭习惯的过滤掉带着讽刺口吻的语句，回应：“包大人最近接了一妇人的案子，让展某来此处调查事情原委。”
“何时这等小事也要劳烦英明神武的御猫大人了？”
“此事事关当今驸马，不得不慎重。”展昭心累的答复着白玉堂，自打自己在耀武楼得了什么劳什子的“御猫”称号，这锦毛鼠就像跟屁虫一般，一定要找自己打一架，打赢了说自己让着他，有损他的神威，输了吧又要缠着自己跟他不停的比试，实在是烦啊。
另一边，萧商羽也在往长山村赶，你道是为何，竟是因为神医之徒曾在长山村出现过，不论信息是真是假，萧家父子也不愿放弃这个微弱的机会，本应是萧父来寻这神医之徒，可是在盟主的劝解下，只好放弃自己亲自来寻人，正好可以以此来锻炼萧商羽。
谁也不知，这小小的长山村一时间竟汇聚了这么多的武林高手。
不是酒楼
“客官，您是打尖儿啊还是住店啊？”程瑜刚踏进不是酒楼，小二就热情的迎了上来。
“两份炸酱面，少面多酱，要把面煮的筋道有嚼劲，在面刚出炉的时候，细细的淋上酱汁，碗里一点儿蒜末都不要有，要是有蒜末的味道，我就拆了你这酒楼。”不等程瑜说话，身后的景田就已经走上前去，似是无意的将小二与自家教主隔开一段距离。
“是是是，小。。小的这就吩咐后厨去。。。去做，一定叫他们仔。。仔细些，绝不有一丝蒜末的味道。”小二似乎被景田吓到了，不过短短一句话，竟是磕磕绊绊的说了半天。
“景田。”清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景田立刻仔仔细细的将桌椅擦拭干净，请自家洁癖十级的教主坐下，转头对已经吓坏的小二说道“还不快去，杵在这里做什么？”
说完，就在程瑜的背后抱臂站好，看似随意，实则进可攻，退可守，将自家教主牢牢地护在自己的保护圈中。
“过来坐吧，”程瑜微微抬起下巴，示意景田坐到旁边的凳子上“在外面随意点。”
“教主，这不合。。。”看到自家教主已经隐隐厌烦的神情，景田以最快的速度在程瑜身边坐好，两腿闭紧，目视前方，两只手也乖巧的放在腿上“谢教主。”
程瑜看着跟着自己许多年的属下，眼中闪过笑意，只是这笑意还未来及察觉，便被冷漠所代替。
“小二儿，给小爷把你们这的招牌菜端上来，再来坛女儿红，”白玉堂刚进大厅，便嚷嚷着好酒好菜，看到身旁的猫儿瞥向自己的眼神，顺带加了一句“再来一壶上好的竹叶青。”
“好的，客官，您请上座，好酒好菜这就到。”
展昭白玉堂找了一处可以很好探听消息的位置坐下，赶巧，正在程瑜桌旁。
两桌的酒菜不多时便上齐了，正要动筷吃，只听见门口有一声音传来“小二哥，一份炸酱面，一碟花生米。”“得嘞，您了上座，马上就好。”
进来之人身穿青衫白衣，端的是谦谦君子，若是把手中的长剑换成折扇，怕是谦谦君子的称号更能让人信服些。来人环顾大厅一圈，随意寻了个清净的位置坐下。



 第三章相遇

自古以来，茶馆酒楼就是打听消息的最佳场所，这些地方三教九流的人太多了，有时只是一些只言片语，就可以让打听消息的人收获颇丰。
不多时，酒楼外又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进来的是一行五人，长得个个人高马大，麒麟臂似乎是他们的标配，刚进酒楼就咋咋呼呼的喊着小二上酒，动作之粗鲁，语言之粗鄙简直不堪入目。
“古意州那小子竟然敢惹圣灵教，这回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大哥，说得对，让他尝尝得罪我们的下场”剩下的人随声附和着为首的人。
“来来来，把酒满上，今天喝他个痛快。”
“圣灵教？看样子又是一群乌合之众。”白玉堂一手执扇，一手端起酒杯往嘴边送。
“唰”折扇一合，往脑后一横，“叮——”一把匕首掉落在地，“果真是乌合之众，上不得台面，尽会使些阴人的手段。”
“你是什么人，竟敢惹我圣灵教。”扔出匕首的肌肉男“噌”的站了起来，把桌上的大刀抽出来指向白玉堂。
听到“圣灵教”三个字，本想装视而不见的程瑜抬起头看向肌肉男，眼睛微眯，似在思索此人是谁，半晌，思索无果，向旁边的景田望去。
景田沉下声音，在程瑜耳边说道：“教主，此人并非本教之人，看样子又是借我圣灵教名号惹是生非的人。”
“不堪入目。”
“唰——唰——”只见一双筷子以极快的速度向肌肉男飞去。
“铛啷啷”一声，肌肉男手中的刀就掉在了地上，肌肉男的手也被筷子穿在了桌子上。
肌肉男的一声惨叫响彻整个酒楼。“你、你、你”肌肉男已经疼得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白玉堂也被这一幕惊到了，半天没有动静。
“你是谁，竟敢伤了我们老大，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剩下的四个人抽出刀来想围住程瑜。
酒楼的人早就吓得四散逃开，掌柜的和小二也躲到了账台后。
景田立刻站了起来，做出时刻准备进攻的姿势。
缓过神的白玉堂与展昭对视一眼，齐齐的走到程瑜桌前，“你们可是搞错了，是小爷我要找你们麻烦。”白玉堂将画影横于自己胸前，转头看向程瑜：“兄台，明明是我们俩之间的争执，你何必趟这趟浑水呢？”
程瑜依旧稳稳地坐在凳子上，闻言抬头看向白玉堂，冷冷地说道：“聒噪。”
“诶，你这个人。。。”
“他奶奶的，竟然敢伤了大爷我，知不知道大爷我是谁。”几个人说话的功夫，肌肉男也拔出了插在手上的筷子，气急败坏的就冲几人走来，“给我上，杀了这几个小兔崽子。”
闻言，四个人围成个圈站在了程瑜四人周围，提刀就要往下砍，还不等展昭白玉堂景田提刀抵抗，就听见“咻-咻-咻-咻”刚才还举刀要砍的四个壮汉，就像软脚虾一样的瘫在了地上。
“多谢兄台出手相助。”展昭向萧商羽拱手道谢。
“不必客气，在下只是看不惯他们的所作所为罢了。”原来，刚才让四个人瘫在地上的暗器就是萧商羽桌子上的花生米。
“在下展昭，这是白玉堂，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原来是南侠展昭和锦毛鼠白玉堂，失敬失敬，在下姓萧名商羽，见过两位大侠。”
“不敢当不敢当，都是江湖人抬举。”展昭谦虚的回应道。
白玉堂看向从刚才除了说了自己一句“聒噪”外，就没有任何动静的程瑜，问道：“喂，小子，你叫什么啊？刚才那双筷子打得极为漂亮。”
程瑜看着眼前站着的三个人，皱了皱眉头：“聒噪。”
站起身来就往外走，景田将银子仍在桌子上，紧随着自家教主离去。
“诶，我这暴脾气，竟敢这么无视我白五爷，气死我了。”白玉堂打开扇子“呼呼”的扇起风来。
展昭与萧商羽见此无奈的相视一笑。



 第四章古意州

官道上，一辆马车快速驶过，所到之处扬起了一片沙土。
这辆马车不知行驶了多久，最终停在了一座小村子前。
景田跳下马车摆好脚凳，对车里人道：“教主，长山村到了。”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出车帘外，撩起车帘。只是一个下车这么简单的动作，也让眼前的少年做得十分赏心悦目，好似一幅画一般。
“人就在这个鬼地方？”程瑜皱了皱眉头。
“是，据线人禀报，真正的顾一凡当年就是逃到了这里。”
“带路。”
程瑜望着眼前的茅草屋，想到马上就要知道当年的真相，平静的心不乏荡起一丝涟漪，在茅草屋外顿了顿，平复好心情，便示意景田前去敲门。
“扣扣”景田敲了敲紧闭的大门。
“谁啊？这就来了。是不是王婶子啊，这大热。。。”打开门的古意州，在看见站在门口的景田后笑的正灿烂的脸有些僵硬。
“底盘稳，几乎听不到呼吸，是个高手。”古意州看了一眼景田后，在内心已经给景田打上了“武林高手”“不好惹”“麻烦”的标签。
短暂的错愕后，古意州像是没事人一样，笑着问景田：“这位兄弟，你找谁啊？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啊，我刚搬到这里没多久，人生地不熟的，怕是不知道兄弟要找什么人。”
“是吗？”被景田挡住的程瑜走到古意州面前，“或许，我应该叫你顾一凡？”
看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程瑜，本就吓了一跳的古意州，听到程瑜喊出了他原来的名字更是心慌，“哈-哈-少侠真是爱开玩笑，我叫古意州，可不叫什么顾一凡，叫错人的名字可不是什么礼貌的事情。”
程瑜没有往下接古意州的话。
“不邀请我们进去坐坐吗？”程瑜盯着古意州的眼睛道。
“啊？好，请进。”古意州侧过身子，让出位置。
三人进了屋，气氛有些怪异。
双方对立而站，不知过了多久，古意州在这场无声的战斗中败下阵来。
颓废的坐到凳子上说：“躲了这么多年，还是被你们发现了，我也累了，动手吧。”
片刻后，没有等到刀剑出鞘的声音，反而听到清冷的声音说“当年发生了什么？”
“啊？”古意州吃惊的抬起头，“你不是他们的人？”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古意州虽不知眼前少年的身份，但也知道，不说这少年，单说他身边蓝衣服的人，就不是自己能反抗的了的。
“十多年前，江湖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那个时候三大帮派相处融洽，亲的仿佛亲兄弟，可是这一切在萧忆情和师妹结婚后，就不复存在了，圣灵教在尹君修的带领下胡作非为，到处杀人放火。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我并未与圣灵教对上，谁成想，尹君修这个老匹夫居然贼心不死，想要设计破坏我师妹一家，我得知消息后，准备动身告知师妹，哪知，帮内居然早有尹君修派过来的奸细，我居然对他还十分信任。没有防备，便被他偷袭了。也是命大，虽说武功全废，但好歹保住了一条性命，等我醒来才得知师妹一家已经。。。已经。。。”
“既然你已经躲了这么多年，为何突然暴露行迹？”程瑜怀疑地问道。
“我已经是快要死的人了，只是想临死前帮个可怜人罢了。”
“可怜人？”
“只是一个日子过不下，要去寻找丈夫的可怜人罢了。”
程瑜讥讽道：“自己都朝不保夕了，还有心情管别人。”
古意州对程瑜的讥讽不甚在意，说：“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现在你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
程瑜望着坐在眼前的古意州，仿佛在透过古意州怀念着谁。
就在古意州以为少年不会再张口的时候，便听到少年轻轻的说道：“萧承宇。”
少年的语气中带着怀念，还带着丝丝的伤感。



 第五章小馒头

“你、你、你、你是小馒头？”古意州“噌”的站了起来，连椅子都被带倒了，一手指着程瑜。
“不要叫本座‘小馒头’”程瑜皱起眉头，“还有，不要拿你的手指着本座。”
旁边的景田听到自家教主小名叫“小馒头”后，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心想自己会不会被杀人灭口，但越想越好笑，不由笑出了声。
景田只是轻轻的笑了一声，却被身边耳力超群的教主听见了。
“景田。”
“属下在。”听见教主叫自己的名字，景田连忙站直抱拳回应。
“外面的路实在颠簸，一会儿你就走回去吧。”程瑜冷冷地说道。
“教主，属下还要给教主驾马车呢。”
程瑜朝古意州的方向示意了一下，说：“这不是有一个驾马车的吗？”
“我？”“他？”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教主，您不能抛弃我啊，我打赌，他驾马车的技术肯定没有我好。”就差抱着程瑜腿痛哭的景田回头恶狠狠的看向古意州。
看着仿佛要咬掉自己一块肉的景田，古意州心中的震惊并不比景田少多少。
“为什么？”
“本座需要一个马夫。”
“可。。。”
“废话真多”程瑜止住要问个不停的古意州“看样子你也没什么要收拾的了，这就走吧，马夫。”
说完，程瑜便转身出屋。
“诶，小馒头，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古意州追着程瑜跑向屋外，“怎么长大了成这个样子了。好歹我也是你舅舅啊。”
看着相继离去的“舅甥”，景田赶忙追去：“不是，教主啊，我真的要走回去啊，我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呗。”
话说另外一边
程瑜走后，解决完酒楼烂摊子的展昭白玉堂萧商羽三人另找了家酒楼把酒言欢，直言后悔没有早早结识。在听说三人是同一个目的地后，就决定结伴而行，共同前往长山村。
看着眼前破败落后的村子，萧商羽开始期待起来，据说神医一脉最喜救治一些贫苦人家或是普通郎中治不好的疑难杂症。这个地方这么落魄，大概神医一脉定是来过。
“猫儿，秦香莲的老家就在这个地方？”走在前面的白玉堂摇着扇子偏头问向展昭，“她一个弱女子还带着两个孩子，是怎么走到开封的啊。”
“秦香莲老家确在此处，能拖家带口赶往开封，大抵日子是真的过下去了吧。”展昭唏嘘道。
三人说话间进了村子，村里口有几个孩子在玩捉迷藏。
萧商羽快走了几步，掏出怀里的糖块，走到几个孩子面前问道：“能告诉大哥哥，秦香莲家怎么走吗？”
看着眼前的糖块，几个小孩争先恐后的答道：“我知道，我知道，她家就在村西头，从这一直走，看到一颗大柳树，就到他们家了，”“大哥哥，我带你们去吧。”
萧商羽将手中的糖块分给面前几个孩子，说道：“不用了，大哥哥可以自己过去，这些糖给你们吃。”
“谢谢大哥哥。”
说完，几个小孩子拿到了糖块就四散跑开了。
“看不出来啊，萧弟居然还会随身带糖。”白玉堂踱步走过来，向萧商羽挑了一下眉毛。



 第六章阿婆

“并不是在下喜欢吃糖，是在下的兄长喜欢吃糖，又不喜欢把糖装在自己身上，所以在下才会随身带着糖。”萧商羽面对白玉堂的调笑，无奈的说道。
“兄长？”展昭疑惑地问道：“可是萧弟的兄长并未与萧弟同行啊，这样岂不是吃不到糖了？”
面对展昭的疑惑，萧商羽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说：“在下与兄长已失散多年，只能随身带着糖，期盼有一天寻回兄长。”
看着眼前低落的萧商羽，白玉堂白了一眼“罪魁祸首”，拍了拍萧商羽肩膀说道：“你们兄弟二人一定会团聚的，现在我们先去秦香莲家吧。”
听着白玉堂硬邦邦的安慰，萧商羽就知道白玉堂从未做过安慰别人的事情，不想让两位兄长担心，遂打起精神来，“借白兄吉言。”
三人按照小孩子说的路，一路走去，行至柳树旁，“这就应该是秦香莲家了吧。”萧商羽指了指柳树旁的茅草屋。
“你们找谁啊？”
三人闻言向出声者看去，一个老态龙钟，弯腰驼背的阿婆左手提着菜筐，右手拿着一把镰刀，看样子是刚从山里挖完野菜回来。
萧商羽快步走到阿婆身旁，帮阿婆拎着手里的菜篮和镰刀，趁机问道：“阿婆，请问这里是秦香莲家吗？”
“你们找香莲啊，她不住在这里，旁边那个屋子才是她家。不过香莲去汴梁寻她夫君去了，并不在家。”
“谢谢阿婆告知。”萧商羽笑呵呵的说道：“您住哪里？我帮您把东西拿过去吧。”
“不用了，我就将这东西放到古小子家门口就好了。”阿婆笑呵呵的说道。
“好，那您慢点。”萧商羽目送阿婆颤颤巍巍地离开。
三人走到秦香莲家一番查探后，走到柳树下，又见到了刚才那位阿婆。
只见阿婆不停的敲着茅草屋的房门，喊着：“古小子，怎么还不开门啊，我把东西放在你们门口了，古小子？”
“阿婆，您怎么了？”萧商羽走到阿婆面前。
“这古小子从来没有出过房门，每次我来的时候，古小子都会早早的开着门等着我，这回不知道怎么回事，敲了这么半天门，屋里也没个动静。”
“阿婆，您别急，我们帮您看看。”萧商羽推了推门，发现门并没有被锁，就推开了门。
四人进到了屋内，发现屋内空无一人。
“诶？这古小子去哪儿了啊，这人生地不熟的，他也没什么认识的人，他不会是被昨天那两个人带走了吧。”说着，阿婆都要急得哭出来了。
“昨天那两个人？”萧商羽追问道。
阿婆解释道：“昨天我从地里回来，看到古小子家来了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人冷冷的，我也不是喜欢探听的人，所以就回了家。”
检查完整个屋子的展昭说：“阿婆，您别急，这屋子里没有打斗的痕迹，说明这屋子的主人应该是自愿离开的。您能跟我们说说这个屋子的主人吗？”
面对萧商羽和白玉堂的疑惑，展昭示意等会儿再解释。
大概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和小辈儿唠嗑，尤其是长得可爱讨喜的小辈儿，很显然萧商羽一行人就是阿婆最喜欢的唠嗑对象。
阿婆一说起来可就没完了，要不是萧商羽最后答应阿婆回头还来找她聊天，估计直到天黑，阿婆也不会让他们走。



 第七章关系

离开茅草屋，三人向镇上的客栈走去。
“按照阿婆刚才的说法，秦香莲之所以能走到开封，都是因为那个叫古意州的人帮的忙？”萧商羽说：“可古意州为什么要帮秦香莲啊？”
“现在这个原因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发现了这个。”展昭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荷包。
“猫儿，你怎么学会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啊”
展昭的脸立马红了起来，“这...这...展某...不是...”
“好了好了，别解释了，我们都懂。”白玉堂冲萧商羽眨了眨眼睛。
面对白玉堂的眨眼睛示意，萧商羽心想：嗯？啥？懂什么？我现在应该回应什么吗？
不过，白玉堂也不需要萧商羽做什么回应，他只是单纯的想调戏一下一本正经的猫儿。
“说吧，猫儿，这荷包有什么问题吗？”白玉堂往展昭的身边凑了凑。
“你们看”展昭将荷包递到二人面前，“这荷包上绣着顾一凡三字。”
“展大哥，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荷包的材质是十年前最流行的布料，不止布料，就连这丝线也是，而且，你们看”展昭将荷包角落的一个图案指给他们看，“这上面的标志，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焦梦帮的帮徽。”
“古意州，顾一凡，他们的名字这么像”白玉堂收起扇子，正色道：“传言焦梦帮帮主顾一凡十年前突然性情大变，做事也不似从前光明磊落，你是怀疑......”
“是，我怀疑这个古意州就是真正的顾一凡，就算是这古意州不是顾一凡，怕是也和焦梦帮有所关联。”
“展大哥，这个和秦香莲的案子又有什么关系吗？”萧商羽挠了挠头，实在跟不上面前两位兄台的思路。
“秦香莲是跟着焦梦帮的车队到的开封，到了开封，车队却消失了，焦梦帮的人还试图闯进开封府劫走秦香莲，这些事情怕是都与这个古意州有关。如今这古意州失踪了，我们现在也只能先回开封了。”
“展大哥，你们要先回开封府了吗？”
“是啊，萧弟，要不要和我们先回开封府啊？”
“不了，展大哥，我还去别的地方打听这神医一脉的下落，我们就此告别吧。”
“萧弟，你为何要执着的找这神医啊？我大嫂医术也很高明的，要不我带你去找我大嫂吧。”
“白大哥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家父曾寻遍这天下的医者，均说只有神医一脉与怪医一脉才可治我母亲的病。”
“那好吧，我也不强求了，那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三人在长山村村口分别。
展昭和白玉堂骑马向汴梁方向奔去。
“猫儿，你说这秦香莲的身份是对了，也可以证明陈世美这个伪君子停妻再娶，可他身后有公主，而且公主是当今太后最喜爱的公主，包大人能让这陈世美认罪伏诛吗？”
“展某相信包大人。”
“你这个人，我又没说不相信包大人，这不是担心他吗？”白玉堂翻了翻白眼：“再说了，多说几句话能死啊。”
“真是个闷葫芦。”
“白兄，你刚才说什么？展某没有听清。”
“没什么！”白玉堂手中鞭子一抽，胯下的千里马也随即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就落下展昭一大截。
“白兄，你等等展某。”



 第八章再次相遇

萧商羽也转头向不是酒楼走去。
“驾”
一辆马车飞驰在官道上，后面还跟着一个双脚跑的蓝衣人。
“吁——”马车最终停下了。
等因马车跑得太快引起的灰尘落下后，程瑜才慢慢地从马车上下来。
“太慢了。”
“嗯？”乍一听到程瑜清冷的声音，古意州以为是对自己说的，“这还慢，马车——”都要起飞了。
程瑜站在马车旁等着远处还在狂奔的景田，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旁边马上要炸毛的古意州。
古意州艰难的咽下后半句话，心想：好吧，当我啥也没说。
过了半晌，风尘仆仆的景田终于赶到。
等气喘吁吁的景田喘匀了气后，程瑜才转身向不是酒楼走去。
古意州背手围景田转了一圈，幸灾乐祸的说道：“啧啧啧，真是太惨了。”
望着眼前贱兮兮的古意州，景田直起腰恢复了往日高冷的形象。抬脚向自家教主走去。
“哎哎哎，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都不可爱。”古意州将马车的缰绳递给小二后，紧接着也走进了不是酒楼。
三人点好饭后，就静静地坐在凳子上。
古意州看看左面的程瑜，在看看对面的景田，如出一辙的“冰块脸”。
“小馒头，你还没告诉我，咱们要去哪儿呢。”
“本座说过了，不要再让本座听到‘小馒头’三个字。”程瑜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唰唰唰”飞向古意州，“本座怕是会忍不住杀了你。”
“别这样嘛，我不叫你小——”
程瑜的手指握得咔咔作响。
“那我叫你承宇，这总行了吧。”
“程瑜”
“什么？‘程瑜’？‘本座’？”古意州被程瑜的名字吓到了，“你就是圣灵教新任教主？”
“怎么？这么吃惊作甚。”
“你你你，你怎么能认贼作父。你这样对得起你的父母吗？”
“本座怎样，干你何事。”
“气煞我也，我还心想，你这么多年都没有忘记打听当年的事情，一定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万万没想到，你竟会认贼作父，我今天一定替你父母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罢，古意州站起身来，挥起拳头就要往程瑜身上打。
未等古意州的拳头落在程瑜身上，就被不知从何横插进来的剑鞘挡了回去。
程瑜顺着剑鞘向上瞅去，发现是那日“多管闲事”之人。
“他这个人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吗，怎么哪里都有他。”程瑜心想。
古意州一看，自己想教训程瑜却被人挡了下来，当时气急败坏的转过身去，看向持剑人，“你是何人，为何要拦我？”
萧商羽收回手臂，抱拳说道：“在下萧商羽，与这二位曾有一面之缘，今日见阁下出手打人，自是不能坐视不理。”
“老夫教训故人之子，与你有何干系，还不速速退下。”
“在下确无资格阻挡阁下，只是这大庭广众之下动武，总是不好。”
“罢了，老夫不和你一个黄口小儿计较。”古意州转头看向程瑜，“我不知道你究竟为何要带我回那个破地方，但是，既然我现在知道了，那就后会无期了。”
被萧商羽一番打岔也冷静下来的古意州头也不回的就向门口走去。



 第九章刺杀

“景田。”程瑜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程瑜只是喊了一声景田的名字，景田就知道程瑜要自己干些什么了。
拿起身侧的佩剑，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古意州的面前，抓住古意州的手腕反手一掰，拖着没有抵抗之力的古意州就又回到了程瑜前。
“本座说过你可以走了吗？”
“你---不可理喻！”
“两间上房，景田，你把他给本座看好了，他若丢了，你也丢了吧。”
程瑜说完，也不管刚才点的饭菜还未上来，就朝客房走去，理都没理旁边站着的萧商羽。
萧商羽挠了挠头，不解：哎，这人真是的，在下已经两次替他解围了，他为什么总是无视在下？真是搞不懂，男人心，海底针。
是夜
“唰”一道黑影从萧商羽的窗前略过，萧商羽立马睁开眼睛，下床拿起佩剑，悄悄地跟在黑影身后。
只见黑衣人来到一间客房门前，向里面吹着迷烟。不多会儿，黑衣人听着屋内没有了动静，遂推门进去。
黑衣人刚推开门，门内就闪过一道白光，黑衣人偏身躲过。
原来，黑衣人刚接近房门的时候，屋内的景田就已经察觉到了，正准备来个出其不意。
虽然事情没有按着黑衣人的想法来，但黑衣人明显也不是个草包，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粉末，就向景田撒去。
景田未料到，黑衣人手中居然还有粉末，忙转身捂住口鼻。
黑衣人趁景田转身之际，迅速进到客房内，把昏睡中的古意州拎了出来。
角落里还在偷偷看着的萧商羽，一看情况不对，连忙提剑向前，与黑衣人打斗起来。
这时，旁边的程瑜也赶来加入了战斗，
黑衣人一看不好，连忙拿古意州当挡箭牌，只要程瑜和萧商羽的剑一近身，就立马把古意州挡在前面，
导致两大高手联手都没有制服黑衣人。
持续的战斗，让双方的体力都有所下降，更不要说还拎着一个人的黑衣人了。
程瑜见黑衣人体力下降，立马向萧商羽使了个眼神。
萧商羽居然还看懂了这个眼神。趁黑衣人被程瑜牵制住，悄悄地绕到黑衣人身后，看准机会敲晕了黑衣人。
黑衣人的身体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他手里拎着的古意州顺势“哐”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那个声音让萧商羽忍不住都要给古意州上一炷香了:果真，魔头就是魔头，虽然长得人畜无害的，但是心比谁都黑。
程瑜收起手中的剑，一手拎起古意州，一手扶起中了**的景田走进房内，还不忘瞥一眼萧商羽。
“行叭，我知道了。”萧商羽撇了撇嘴，暗暗地唾弃自己：就瞥了你一眼，你居然知道他什么意思，真的是。。。
萧商羽认命的拎起黑衣人拖进房里。
幸亏当初程瑜要的是上房，要不五个人还真是无处下脚。
萧商羽看着躺在床上的景田和摊在榻上的古意州，将手上拎着的黑衣人往地上一扔，不禁咂咂舌：还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程瑜看着眼前的萧商羽眯了眯眼睛，冷冷地说道：“为什么总有你，你跟着本座做什么？”



 第十章圣灵教

“在下。。。在下只是。。。”萧商羽低头抿了抿嘴，越说越小声，越说越显得心虚，“只是刚好路过...”
望着眼前恨不得把头埋到土里的萧商羽，程瑜不由得想起——
小时候，傻弟弟只要闯祸了，回家在爹爹面前也是这幅表现。
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的程瑜暗自摇了摇头，刚微微翘起的嘴角也抿成了一条线。
或许是吸入的**比较少，也或许是景田的内力比较高，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醒了过来。
“醒了。”听到动静的程瑜收回打量萧商羽的眼神，转头说道。
景田四处扫了一眼，就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立马翻身下床，单膝跪在程瑜面前。
“教主赎罪。”
“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吗？”
“是。”
“地上那个人交给你了。”程瑜瞥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黑衣人，冷冷地说道：“生死不论。”
只是短短的四个字，萧商羽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凉到头皮，他第一次感觉到圣灵教教主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人畜无害。
“你还要站到什么时候？”
“什么？”刚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萧商羽，对于突如其来的提问，有些一头雾水。
程瑜看着眼前傻愣愣站着的萧商羽，不由得有些头痛。
“本座问你，你还要在这里站多久。”
程瑜清冷的声音仿佛一阵风，“呼”的一下，吹散了萧商羽的一头雾水。。。
“在下、在下...”
程瑜不耐烦道：“有话快说，啰里啰嗦的。”
“在下现在无处可去，想投靠圣灵教，跟随教主，追随教主，誓死效忠教主。”面对程瑜的催促，萧商羽眼一闭，脖子一梗，把提前想好的说辞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啰嗦。”
。。。
“哒~哒~哒~”还是那辆熟悉的马车飞驰在官道上，只是驾车的却从古意州变成了萧商羽。
短短几日的相处，足够让萧商羽了解一些事情，比如被刺杀的那个人叫古意州，就是从长山村失踪的古意州，不出意外，那个黑衣人也是焦梦帮派来的，只是还没有审出原因，黑衣人就咬破牙内毒囊自尽了。
“教主，到了。”程瑜勒住马，回头冲马车里的程瑜说道。
程瑜走下马车，向圣灵教内走去。
“教主，您终于回来了，小蛮想您想的都瘦了。”
程瑜刚到圣灵教附近，小蛮就收到消息了，这几日一直在圣灵教门口转悠，生怕错过教主。
“小蛮”教主面无表情的对小蛮说：“如果，你把手里的糕点收起来，本座可能会更信一点。”
“嘿。。。嘿。。。”小蛮尴尬的把手里的糕点藏在身后。
“小蛮，这是新来的，你去安排一下。”
“是。”
“诶？我糕点呢？”小蛮看着空无一物的手中，忽然想到了什么，“教主！李大娘做的糕点就在您的房间里，那是我的糕点啊！”
望着眼前相继离去的两人，萧商羽独自站在圣灵教门口风化。。。
萧商羽把视线转到两个看守的身上，想从他们那里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
两个看守接收到了萧商羽的信号，齐刷刷的向两边看去，就像没有看见萧商羽这么个人似的。
萧商羽挠了挠头，心想：所以，没有人管在下了吗？



 第十一章爱好

时间就像手中握着的沙粒，即使想紧紧地握住，它也会慢慢的掉落下去，几个月转瞬而逝。
萧商羽已经在圣灵教混的如鱼得水，进入圣灵教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在圣灵教如履如临，如坐针毡，如履薄冰的准备，万万没想到没想到自己在圣灵教过得这么轻松，这么没心没肺，甚至还胖了！说好的魔教呢？
觉得自己了解的圣灵教已经比较透彻了，接下来就是追求，啊呸，攻略，啊呸，接近，对，没错就是接近魔头。
一边走，一边思考如何接近教主，不小心撞上了一路疾奔的小蛮。
“小蛮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呀？”萧商羽扶正即将摔倒的小蛮，疑惑地问道。
突然被人撞到，以为是有刺客闯进圣灵教的小蛮差点叫出来。
看清前面的人，小蛮捋了捋自己的胸口，惊魂未定的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刺客呢。”
“小蛮姑娘，你如此行色匆匆，可是教主发生了什么？”
“教主没事，只是突然想起，前几天李大娘托我打探的事情有信了，我正急着去告诉李大娘呢。”
“教主没事就好，既然小蛮姑娘有事，那就快去吧，在下不耽误姑娘了。”
“嗯。”
小蛮朝着李大娘的住所跑去。
萧商羽也朝着另一边走去，继续找人打探程瑜的喜好。
“你问教主喜欢什么？”走廊下，萧商羽和一个侍从打扮的人正在谈话。
“在下来到圣灵教几个月，从未见教主特别喜欢一样东西。”
“你打听教主喜好作甚？”侍从一脸狐疑的望着萧商羽。
萧商羽抿了抿，心中想好说辞，不紧不慢的说道：“在下已经来了几个月了，却只能当个外部人员，这不是想，了解教主喜好，好升职嘛。”
“确实是，几个月还没升职的也是少见，不过教主从来不对外表现出来他的喜好，你可以去问问小蛮姑娘，小蛮姑娘从小就跟着教主了，教主喜欢什么，她一定知道。”
“好，多谢。”
萧商羽在回住所的路上思考着：如果直接问小蛮，会不会太刻意？如果不直接问，该怎么办呢？
突然灵光一闪：糕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忘了呢。
刚来圣灵教的时候，程瑜就抢了小蛮姑娘的糕点，小蛮还提到了李大娘做的糕点。想来，李大娘做的糕点一定是个突破口。
可是，该怎么做呢？
回到屋子里的萧商羽来回踱步，眉头紧皱。
“叩叩”屋外传来敲门声。
“谁啊？”
“萧商羽，教主有事找你，让你去一下不归阁。”
“在下这就去，有劳。”
“自打来了这圣灵教，魔头从未召见我，这次突然要见我，难道。。。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萧商羽压下所有思绪，整理好衣服，就朝不归阁走去。
不归阁，是圣灵教教主程瑜的住所，若非教主召见，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否则按教规惩治。
萧商羽来到不归阁门口，心中暗暗给自己打气，沉了沉气，叩响了不归阁的门。
“教主，在下萧商羽。”
“进来。”
萧商羽推门进去，不归阁整个样子映入眼帘。
屋内的装饰虽看似简单低调毫无杀伤力，但萧商羽知道，这个屋子里几乎每步都有机关，若不是得到屋内主人的准允，谁进这个屋子都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的命。
萧商羽收回打量屋子的眼神，走到程瑜身前，弯腰抱拳道：“不知教主召见在下有何吩咐？”



 第十二章被怀疑

程瑜忽略掉萧商羽不伦不类的说辞。不去计较为什么萧商羽说的是“在下”而非“属下”。
“听说你在四处打探本座的喜好？”
“教主赎罪，在下并非有意打探教主私事，在下只是、只是...”
“只是为了升职？”
“自、自然。”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找李大娘学习制作糕点吧。”
萧商羽疑惑地望向程瑜：什么意思？正常人听到有人打探自己消息，第一反应难道不应该是，此人是奸细，应该先下手为强吗？这和传说中的魔头做法不一样啊，难道魔头傻了？
望着眼前又在傻愣愣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萧商羽，程瑜就是一阵头疼，不应该一时心软听了小蛮的建议，把萧商羽调到李大娘身边保护她。就这个傻子，能活到现在已然算幸运了吧？
“怎么，不愿意？”
“怎么会，在下听从教主之命，教主让在下往东，在下绝不往西，让在下...”
“聒噪。”程瑜按了按额角，“既然领命了，还不退下。”
“是，在下这就去找李大娘学习制作糕点。”
萧商羽走出不归阁，望着不归阁三个字，不知在想些什么。
屋内的程瑜掏出怀里的玉佩轻柔地摩挲着，一手在桌面上无意识的敲击着。
若古意州所言不虚，当年是义父杀了父母，那又为何将自己带回圣灵教，十年后，还让自己坐上圣灵教教主之位？可，古意州没有理由撒谎啊。
“景田。”
“属下在。”不知从哪儿翻进来的景田随叫随到。
“古意州在哪儿？”
“暗阁地牢。”
“嗯？他怎么在那儿？”
“教主让属下把古意州带到教内最安全的地方看管起来，属下想了想，教内最安全的地方除了不归阁就是暗阁地牢了。”
“罢了。”程瑜收起手中的玉佩，站起身来说：“去暗阁。”
圣灵教暗阁是两年前程瑜自己秘密组织起来的，这个暗阁只会听从程瑜一个人的命令。
暗阁建造在离圣灵教不远处的竹林下面，这片竹林在程瑜来之前就已经荒废多年了，据说是圣灵教以前不知哪任教主的侍妾所种植的，正所谓人走茶凉，经过了这么多年，圣灵教换过许多任教主，这片竹林自是再无人想起。
刚来圣灵教的小程瑜每日都被义父逼着做许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当义父不开心的时候，还会故意找小程瑜的错处，逮住就是一顿批和一顿鞭子。
小程瑜在圣灵教人生地不熟，谁也不认识，受了伤，受了委屈就会自己找个小角落独自舔舐伤口。
直到有一日，小程瑜发现了这片竹林。
竹林深处有一处假山，假山呈半环抱结构，中间种植着许多随风摇曳的海棠花。
景田走到假山处，按住假山上一块凸起，刚还空无一物的地上，出现一个洞，洞中有一排向下走的楼梯。
沿楼梯走下去，四处又黑又窄，仅容两人并排通过，再往下走去，视线突然变得宽阔起来。
走到关着古意州的牢房前，看守恭敬的说：“阁主。”
“程瑜你个认贼作父的臭小子，还要关押老夫多久？”
本来在牢中自己安静下棋的古意州，听到动静，看到是程瑜，扔下手中握着的棋子，腾地站了起来，一手握拳，一手指着门外的程瑜，气急败坏道。
看着眼前不仅没瘦反而还长胖红润起来的古意州，程瑜暗松一口气，心想：本座才不是因为事务繁杂把他忘了的，本座只是让他冷静冷静。
“看样子，地牢的伙食太好了。”程瑜冷冷地说道。



 第十三章糕点

萧商羽从不归阁出来，没有回自己的住所，直接去了李大娘的院子。
秋雪阁
据说，秋雪阁是程瑜命名的，究竟为何取名秋雪阁，就不得而知了。
“叩叩”萧商羽站在秋雪阁院外，叩了门后就静静地等着。
过了一会儿，院内传来声音，“谁啊？是小蛮吗？”
“在下萧商羽，奉教主之命，前来学习制作糕点。”
“哦，来了，老身眼睛不好，稍等片刻。”
又过了一会儿，门才被打开，若是萧商羽没有提前知道眼前这位只是圣灵教为程瑜制作糕点的大娘，看着通身的气派，怕是会以为是哪家达官贵人的老夫人站在这里。
“你是小程瑜派来的啊，快进来吧。”
“小程瑜？也不知这位李大娘是什么身份，在这圣灵教估计只有她敢这么称呼魔头了吧。”萧商羽心想。
“既然小程瑜让你来学这制作糕点，那咱们这就开始吧。”
“是，请李大娘吩咐。”
“制作一份好吃的糕点，不止是需要手法高超，更多的是需要这做糕点人有耐心。”
“耐心？”
“是啊，糕点的原材料，无外乎就那几样，面团、鸡蛋、花瓣之类。要想糕点好吃，面团一定要软硬适中。”
“那如何让面团软硬适中呢？”
“将面粉和水和在一起就变成了面团，这个时候，就要用巧劲不停地按揉面团，直至理想的程度。”
就这样，秋雪阁内一个人教，一个人学。
转眼两日过去了。
萧商羽照例每日巳时去秋雪阁找李大娘讨教糕点做法。
萧商羽来到秋雪阁门口，敲了半天的门都没有人开门，十分纳闷，担心李大娘出什么事情，急急忙忙推开门进去。
秋雪阁内空无一人，萧商羽来到李大娘的房间前敲门，依旧无人作答，“在下唐突了。”说着，萧商羽推开了房门。
意料之中，房间内依旧无人，萧商羽急忙赶到不归阁找到正在练剑的程瑜。
“教主，不好了。”
萧商羽刚走进不归阁院内，就被眼前的景象看傻了眼。
院内种着一颗两人合抱粗的桃树，先下正是桃花开的季节，空中飘着的，地上落着的，尽是桃花的花瓣。
在桃花包裹中，一俊俏少年正执剑挥舞。剑风所到之处，卷起桃花又是一阵飘落。
听到动静的程瑜，一挥手中佩剑，卷起四处散落的桃花，带着气劲就向闯入者袭来。
萧商羽本能的往旁边一躲，躲过了程瑜的攻击。
“何事？”
程瑜收起剑，拿起石桌上的水杯递到自己嘴边。
“李大娘不见了！”
“你说什么？”
“李大娘...”不等萧商羽重复，程瑜已经运起轻功向秋雪阁飞去。
“教主，您等等在下啊！”
刚靠近秋雪阁，就听见程瑜大声呵斥手下的声音，“你们都是饭桶吗，保护一个人都保护不了，本座还要你们有何用！”
这是萧商羽第一次见到魔头发这么大火，平时再有紧急的事情，魔头也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从来不会把情绪外漏，看样子这个李大娘对魔头真的很重要。
萧商羽进入秋雪阁，对着坐在首位正在狂飙冷气的程瑜说道：“教主，还请息怒，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李大娘的下落。”
看着跟进来的萧商羽，程瑜心中的怒火更是像烈火中蹦进了油滴，怒火中烧已经不能形容程瑜现在的心情了。
当初就不该听小蛮的建议，把萧商羽派去跟着李大娘学习糕点，顺便可以不动声色的暗中保护李大娘，现在不说糕点学成什么样子了，李大娘都不知失踪多久了，才有人发现。
程瑜刚才训斥了一会儿，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用含着冰刀子的眼神望着萧商羽，“你有办法？”



 第十四章受伤

还未等萧商羽来得及说话，门外就有手下传话。
“禀告教主，教外飞来一只信鸽。”手下把手中拿着的东西递给程瑜，“这是在信鸽腿上发现的信，请教主过目。”
程瑜接过信件，快速扫了一眼，眉头越看越紧。
“你们先下去吧，此事不要声张。”
“是。”
“教主...”萧商羽犹豫地说道。
“你也下去吧”程瑜抬头看向萧商羽，“记得自己多练练糕点，别等着李大娘回来失望。”
“...是”萧商羽满腹狐疑：魔头这是看到了什么，居然连寻找李大娘的命令都没有下，反而封锁消息，真是古怪。
望着已经没有别人的秋雪阁，程瑜低头看向纸条：今夜子时，独自一人，禾风亭见，焦梦帮拜上。
五指握拳，把纸条捏成了团，砰的一声砸在了桌子上，程瑜咬牙心想：焦梦帮，三番五次动本座的人，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子时，禾风亭
程瑜赶到禾风亭，只见禾风亭中已经站着三个黑衣人和被绑在柱子上的李大娘。
“教主，真是守时。”
“把李大娘放了。”
“教主别这么心急，我们可是诚心诚意邀教主前来，当然会好好接待教主的人。”
“你们想要什么？”
“教主是聪明人，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们要古意州。”
“可以。”程瑜冷冷地说：“但是，你们要先把人放了。”
“好说。”
黑衣人用刀割开了绑着李大娘的绳子，将李大娘往程瑜的方向扔去。
一直注视着黑衣人的程瑜，见他们将李大娘扔过来，立刻飞身上去把李大娘平稳的接住护在自己身后，警惕的看着前面的黑衣人，还不忘问身后的人：“李大娘，可有事？”
“无事，但是。”背后传来沙哑的声音，“你要有事了。”
“什么？”不等程瑜反应过来，突觉背部一阵钝痛，“你、你不是李大娘。”
“教主真是眼力不佳，连我是不是教主要找的人都不知道。”
匕首上淬了毒药，他们本意就是不让程瑜活着回去，就算程瑜躲过了致命伤，也会死于此毒之下。
“李大娘”掀开自己的人皮面具，赫然是一张陌生女人的脸。
“你。。。咳咳。。。李大娘呢？”程瑜用剑抵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用牙咬了一下舌头，用来自舌头的刺痛让自己保持清醒，“你们...咳咳...把李大娘...咳...怎么样了。”
“哼！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功夫关心别人。”
“别闲聊了。”亭中的黑衣人不耐烦道：“还不赶紧把他解决掉。”
“教主，我这就你送下黄泉，和李大娘见面。”
“李大娘”抽出藏在腰间的软剑，抬手就向程瑜刺去。
“锵”
程瑜拼着一口气，强撑着将剑举起来，抵挡“李大娘”的攻击。
来回三个回合，亭中的黑衣人见“李大娘”还未成功，不由心急，拔刀飞向程瑜，准备群攻。
“住手。”
在程瑜身上多了几道刀伤后，萧商羽从天而降，挡住攻击程瑜的三把剑。
“咳咳。”程瑜看到来人，顿时压力一轻，将剑重新杵回地上，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刚才“李大娘”本是打算一剑刺入心脏，谁料，他对危险的判断，身体快过大脑，微微侧身，将原本刺入心脏的匕首改变方向，转而深深的刺进了离心脏不过一寸的肩部。
经过刚才的一番打斗，程瑜心知，此毒怕是已经深入脏腑。见萧商羽已经赶来，可以抵挡住这四个人的攻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现在李大娘还下落不明，还没有到放松的时候，程瑜重新提起精神强撑。



 第十五章找到李大娘

亭子另一边，虽然萧商羽只是一个人，面对四个黑衣人却丝毫不落下乘。
这四个黑衣人刚才能得逞，完全是因为程瑜对李大娘的信任和不设防。
如今，面对心无牵挂又武功高强的萧商羽，自是无计可施。
萧商羽抬脚踢向离自己最近的黑衣人，暗含内力的一脚，直接将黑衣人踢到了河里。右手提剑横在胸口，挡住另一人的刀，反手用力，将刀甩出去，直击远处的黑衣人，左手成掌拍向来人。
三个黑衣人至此两死一伤。至于“李大娘”，是这四个人里武功最低的，早在一开始就被萧商羽解决了。
萧商羽为了防止剩下这个活口自尽，特意封上穴道，卸下下巴。
压着手下的黑衣人，冷声问道：“真正的李大娘呢？”
“唔唔唔……”被卸掉下巴的黑衣人痛苦的叫着。
“额，忘了，你下巴被我卸了。”萧商羽挠了挠头后，手下一用力，就将黑衣人的下巴接了回去，“还不快说！”
“我说，我说，她就在旁边的假山里。”
“最好不要耍花招。如果让我知道——”
“不敢，不敢。”
萧商羽右手成掌一个手刀劈在了黑衣人的脖子上，黑衣人晕倒后，萧商羽急忙去扶旁边摇摇欲坠的教主，看见程瑜伤口还在流血，便在伤口周围点了几个穴位，暂时止住了血。
“教主，在下已打听到李大娘的下落。”
“你...咳咳……你怎么在这？”程瑜皱眉问向萧商羽。
面对程瑜的质疑，萧商羽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抿了抿嘴道：“在下看到了那张纸条。”
“你……咳咳咳……”
“如果教主要责罚在下的话，还请教主伤好些，再责罚。”
“你——”程瑜挣开萧商羽的搀扶，晃了晃身子道：“你先去……把李大娘救出来。”
“可教主……”
“本座…无碍，听命即可。”
看着眼前面色苍白，嘴角还淌着一道鲜血的教主，怎么看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萧商羽皱了皱眉头，还想再说些什么。
“还不快去！”平日里十分有震慑力的话被这么虚弱程瑜的说出来，真是毫无威胁力。
“在下知道了，在下这就去，还请教主再忍耐下。”
萧商羽一刻不敢停留的运起轻功向黑衣人说的地点飞去。
程瑜见萧商羽已经听话的去救李大娘了，当下松了一口气。
程瑜本就凭着顽强的意志力才撑到现在，现在牵挂没有了，松了口气，就借着剑的力度慢慢地滑到了地上，不省人事。
这边，赶到假山的萧商羽一眼就看到了被绑在树上的李大娘，急忙跑去，拿下李大娘口中的布，将绳子一剑砍断。
“谁？”李大娘惊慌地问道。
“李大娘，是我，我是萧商羽，来救您了。”
“好好好，辛苦你了。”
“我们快走吧。”
“嗯。”
带着李大娘急匆匆赶回来的萧商羽，看到的就是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程瑜。
“怎么了？”李大娘双眼看不见，感到萧商羽撒开自己的手跑开，不知发生了什么，惊慌的问道。
萧商羽小心地避开伤口背起程瑜，拿起程瑜的佩剑，转头对李大娘说：“李大娘，教主受伤昏迷了，我现在背着他，您拽着在下的袖子，我带你们回去。”
“小程瑜受伤了？伤在哪儿了？严不严重啊？”李大娘听到程瑜受伤，急的都要哭出声来了。
不等萧商羽回答自己，李大娘就朝着萧商羽发出声音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跑过去，焦急的说：“走，走，走，咱们赶紧回教里。”



 第十六章昏迷

亭子另一边，虽然萧商羽只是一个人，面对四个黑衣人却丝毫不落下乘。
这四个黑衣人刚才能得逞，完全是因为程瑜对李大娘的信任和不设防。
如今，面对心无牵挂又武功高强的萧商羽，自是无计可施。
萧商羽抬脚踢向离自己最近的黑衣人，暗含内力的一脚，直接将黑衣人踢到了河里。右手提剑横在胸口，挡住另一人的刀，反手用力，将刀甩出去，直击远处的黑衣人，左手成掌拍向来人。
三个黑衣人至此两死一伤。至于“李大娘”，是这四个人里武功最低的，早在一开始就被萧商羽解决了。
萧商羽为了防止剩下这个活口自尽，特意封上穴道，卸下下巴。
压着手下的黑衣人，冷声问道：“真正的李大娘呢？”
“唔唔唔……”被卸掉下巴的黑衣人痛苦的叫着。
“额，忘了，你下巴被我卸了。”萧商羽挠了挠头后，手下一用力，就将黑衣人的下巴接了回去，“还不快说！”
“我说，我说，她就在旁边的假山里。”
“最好不要耍花招。如果让我知道——”
“不敢，不敢。”
萧商羽右手成掌一个手刀劈在了黑衣人的脖子上，黑衣人晕倒后，萧商羽急忙去扶旁边摇摇欲坠的教主，看见程瑜伤口还在流血，便在伤口周围点了几个穴位，暂时止住了血。
“教主，在下已打听到李大娘的下落。”
“你...咳咳……你怎么在这？”程瑜皱眉问向萧商羽。
面对程瑜的质疑，萧商羽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抿了抿嘴道：“在下看到了那张纸条。”
“你……咳咳咳……”
“如果教主要责罚在下的话，还请教主伤好些，再责罚。”
“你——”程瑜挣开萧商羽的搀扶，晃了晃身子道：“你先去……把李大娘救出来。”
“可教主……”
“本座…无碍，听命即可。”
看着眼前面色苍白，嘴角还淌着一道鲜血的教主，怎么看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萧商羽皱了皱眉头，还想再说些什么。
“还不快去！”平日里十分有震慑力的话被这么虚弱程瑜的说出来，真是毫无威胁力。
“在下知道了，在下这就去，还请教主再忍耐下。”
萧商羽一刻不敢停留的运起轻功向黑衣人说的地点飞去。
程瑜见萧商羽已经听话的去救李大娘了，当下松了一口气。
程瑜本就凭着顽强的意志力才撑到现在，现在牵挂没有了，松了口气，就借着剑的力度慢慢地滑到了地上，不省人事。
这边，赶到假山的萧商羽一眼就看到了被绑在树上的李大娘，急忙跑去，拿下李大娘口中的布，将绳子一剑砍断。
“谁？”李大娘惊慌地问道。
“李大娘，是我，我是萧商羽，来救您了。”
“好好好，辛苦你了。”
“我们快走吧。”
“嗯。”
带着李大娘急匆匆赶回来的萧商羽，看到的就是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程瑜。
“怎么了？”李大娘双眼看不见，感到萧商羽撒开自己的手跑开，不知发生了什么，惊慌的问道。
萧商羽小心地避开伤口背起程瑜，拿起程瑜的佩剑，转头对李大娘说：“李大娘，教主受伤昏迷了，我现在背着他，您拽着在下的袖子，我带你们回去。”
“小程瑜受伤了？伤在哪儿了？严不严重啊？”李大娘听到程瑜受伤，急的都要哭出声来了。
不等萧商羽回答自己，李大娘就朝着萧商羽发出声音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跑过去，焦急的说：“走，走，走，咱们赶紧回教里。”



 第十七章动怒

“对了，小蛮姑娘，那几个伤教主的黑衣人现在还在禾风亭。”
“好哇，敢伤了教主，看我不把他们抽筋扒皮。”小蛮撸了撸袖子，说：“你先照顾好教主，我去把那几个贼子收拾了。”
“是，小蛮姑娘放心去吧，教主这里有在下。”
折腾了一夜，天边渐渐微亮，窗外的小鸟也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咳咳……水……”
半晌，不见有人应，程瑜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不小心衣服散落，露出了右肩膀，其上竟有一梅花样胎记，随手将衣服穿好。
程瑜起床的动静惊醒了在一旁睡着的萧商羽。
“教主，您醒了。”
“你怎咳咳咳。”一咳嗽，牵动了肩膀的伤口，又是一阵钻心之痛。
看着程瑜咳嗽个不停，平时反射弧慢一圈的萧商羽急忙去倒了一杯清水递给程瑜。
喝过水后，程瑜的嗓子不再干涩咳嗽，也有了力气说话。
“你为何在此？”
“在下答应小蛮姑娘看顾好教主。”
“小蛮呢？”
“小蛮姑娘去审讯昨夜的黑衣人了。”
“你……”
“启禀教主。”门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了程瑜和萧商羽之间的对话。
“进来。”
进来的属下不知在程瑜耳边说了什么，程瑜的表情越发凝重，“知道了，下去吧。”
“是。”属下小心的关好门出去了。
程瑜手中使劲，半晌没有站起来，只能对面前的萧商羽说：“扶本座起来。”
“是。”萧商羽小心翼翼的搀起程瑜没受伤的手臂，将程瑜扶起来。
萧商羽看到程瑜站起身来，转头去取程瑜的外衣。只听见后面传来“砰”的一声，急忙转头看向程瑜。
程瑜腿一软，倒在床上，压到了左肩膀的伤，闷哼一声。
“教主！”
萧商羽急忙跑过去把教主扶起来，作势要脱下程瑜衣服查看伤口。
“你干什么！”程瑜打掉萧商羽的手。
萧商羽悻悻的收回手，“在下，在下只是想看看教主的伤口。”
“不必。”
程瑜借着萧商羽的力重新站起来，披上外衣，撇开萧商羽的手，准备向前走去，又是一阵晕眩，萧商羽连忙扶好程瑜。
“教主，您要去哪儿？您伤还未好，还是在下扶您去吧。”
程瑜沉了沉气，任由萧商羽扶着，走到外室。
程瑜刚坐下，就听门外有人汇报：“谢千山求见教主。”
程瑜整理好衣服，强打起精神，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虚弱，“进来吧。”
“教主，属下听闻教主受伤，特带来前几日得到的补品。”
进来之人是圣灵教的三大长老之一，也是在圣灵教呆的时间最长，资格也最老的一位，按朝廷的说法，说谢千山是两朝元老也不为过。
“有劳长老挂念，本座无碍，只是受了一点小伤，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教主无碍便好。”谢千山话锋一转，说道：“听问教主此次受伤，全因寻找李大娘？”
“长老这消息倒是灵通。”程瑜抬眼向谢千山看去，讥讽道。
谢千山仿佛没有听到程瑜的讥讽似的，面不改色，“自这李大娘进我教以来，教主就屡屡为她破坏教规，这次竟还因她受伤，看来老教主说的没错，教主还是心太软。”
“长老何意？”程瑜袖中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似是在忍耐什么，说出话已经可以结成冰碴子了。
“属下以为，不如尽早解决李大娘，省得……”
不等谢千山说完话，程瑜将手边的茶杯扔了下去，发出清脆的响声。
“本座说过，谁也不准动李大娘，长老这是将本座说过的话当成耳旁风吗？”



 第十八章回忆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为教主着想，毕竟老教主在时……”
程瑜借着宽大的袖子掩住扶着桌子的手，顺势站起来，说：“怎么，现在长老想用义父压本座？”
“属下、属下。”谢千山见程瑜说出这种话，也不敢再往下接了。
“既然长老无事了，就请回吧，本座要休息了。”
程瑜下了逐客令，谢千山也没有理由再呆在不归阁了，弯腰行礼，转身离去。
看着谢千山离去，程瑜心下一松，一阵眩晕扑面而来，手一软就要倒在地上，萧商羽及时扶住程瑜。
程瑜正要张口呵斥，便晕了过去。
“教主？”接住程瑜倒下的身体，一个公主抱就抱回了床上。
将程瑜轻轻地放到床上，盖好被子，一摸程瑜额头，“这么烫？”
急忙出去打了一盆水回来，用湿毛巾给程瑜降温。
“你说说你，逞什么强，发着烧还要起来见谢千山那个两面三刀的小人。”
“不是我说你，一天天的那么坚强干什么，受这么重的伤也不见你哼一声。”
萧商羽就这么絮絮叨叨的对昏迷的程瑜发着牢骚。
程瑜听见有人在他耳边不停的说话，想要睁开眼，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人敢这么说话，眼皮却像千斤重，怎么挣都挣不开，最后索性睡了过去。
阳光透过树叶斑斑点点的洒在地上，清风吹着竹叶，竹林中两个小孩正玩着捉迷藏，旁边的院子里，一个男人正在练剑，一个妇人装扮的女子正坐在屋檐下做着绣活。
女子站起身，从屋里拿出来两件衣裳，冲着竹林里正在玩耍的孩子说道：“小馒头，小橙子，快过来，看娘给你们新做的衣裳，快来试试。”
竹林中的孩子闻及，赶忙跑回来。
稍大一些的孩子抱怨道：“娘，不要再叫我小馒头了，我叫萧承宇。”
后面跟着的小男孩随即说道：“就是啊娘，我叫萧承志，才不要叫什么小橙子呢。”
“好好好，娘再也不叫了。”女子抖了抖手中的衣裳说道：“那承宇和承志要不要来试试娘亲做的衣裳啊？”
“要的！要的！”两个孩子拿过自己的衣裳就往屋子里跑去。
女子看着跑进屋的孩子们，笑得一脸慈祥。男子收回剑，揽过身旁的女子，笑道：“娘子心里只想着这两个小兔崽子，为夫不开心。”
“好啦，多大个人了，还和孩子吃醋。”女子从绣篓里拿出刚刚缝好的衣裳，“呐，亲爱的夫君大人，还需要小女子为您更衣吗？”
男子接过衣裳，用手捏了捏女子的鼻子，“真是淘气。”
床上躺着的程瑜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梦见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一旁急着降温的萧商羽看到程瑜在笑，心想：这魔头性情古怪，整日里板着个脸，什么时候见到都是一副生人莫近的架势，没想到，这笑起来还挺可爱。
刚换好新衣裳的萧承宇，开心地从屋子里跑出来，想让爹娘和弟弟看看好不好看，谁想，一出来，场景突然转换成了竹林里，天也变暗了。
到处都找不到人，萧承宇慌了起来。
“爹，娘，承志，你们在哪里啊？”萧承宇一边在竹林里跑，一边大喊：“承宇好害怕，你们快出来好不好啊。”
眼前突然出现一束光，萧承宇跟着那束光跑过去，在那束光里，萧承宇看到了爹娘和弟弟。萧承宇心下一喜，边往前跑去边大喊：“爹，娘，承志，等等我啊。”
前面的三人仿佛没有听到萧承宇的呼唤，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更快的往前走去。
萧承宇看到前面就是悬崖了，前面的三个人像是没有看到一样，不由得心急：“爹，娘，不要再往前走了，前面是悬崖啊，承志，听见没有啊，不要再往前走了，承志！”
“承志！”程瑜突然从梦中惊坐而起，一手接住从头上掉下来的东西，定睛一看原来是手帕。



 第十九章橙子

听到程瑜动静的萧商羽急忙进来，连忙将程瑜扶好靠在床边，说：“教主，您醒啦。”
“本座怎么了？”
“谢长老前脚刚走，您就晕过去了。”
“嗯。”程瑜稍一点头，说：“你刚才听到什么了吗？”
萧商羽疑惑的摇了摇头：“在下什么都没听到啊。”
“行了，你下去吧。”
“在下还是留下来照顾教主吧。”
“不必，你出去吧。”
“这……”
“怎么，本座受伤了，说的话就不管用了？”
“不是不是，在下这就出去，教主您好好休息，有事您叫在下。”
“嗯。”
程瑜靠在床上，望着窗外的蓝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萧商羽轻轻地关好门，向外走去。
“橙子？”萧商羽自言自语道：“难不成在梦里有人抢魔头的橙子？不会吧，一个橙子而已。不至于被吓醒吧。”
自言自语的萧商羽不知不觉的走到了秋雪阁。
“诶？我怎么走到这儿了啊。”萧商羽挠了挠头，“既然都走到这儿了，就进去看看李大娘吧。”
“叩叩”萧商羽敲了敲门，“大娘，在下来看您，您在里面吗？”
“门没锁，自己进来吧。”
“好嘞。”
萧商羽推开门，径直朝厨房走去，不出所料，李大娘果真在厨房里。
凑到李大娘身边，看到李大娘正在和面，“大娘，我来帮您吧。”
说着，就挽起袖子要接过李大娘手中的面盆。
“不必了，小程瑜就爱吃大娘做的糕点，现在小程瑜受伤了，肯定是要喝药的，只是小程瑜打小就不爱喝那苦苦的汤汁，除非吃了大娘做的糕点，才会乖乖的把药喝下去。要不啊，小程瑜一定会把药汁倒了的。”
“教主看起来并不像是怕苦的样子啊？”
“你别看现在小程瑜冷冰冰的像块石头，其实他是个心底柔软的孩子，我听到外面的传闻把他形容成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冷酷无情的杀手，大娘这心啊，别提有多疼了。”
萧商羽就这么静静的听着李大娘讲程瑜的故事。
“我记得，那是个冬天。。。”
九年前的冬天
圣灵教山下，街道上满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临近春节，家家户户都上街来采办年货，好一派喜庆热闹的样子。
因为义父心情不好，被义父揪住了错处，用鞭子狠狠地抽了一顿，九岁的小程瑜偷偷跑下山。
小程瑜瞧见有一处被人群层层围起的地方，本着看热闹的心情钻过人群，看到人群中央正立着一个大铁笼子，笼子里关着的不是动物，而是人。
“来来来，各位父老乡亲，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啊。”一身短褐装扮的人手里敲着罗，大声地叫卖着：“这个笼子里关着的可是前朝达官贵人家的少爷小姐，瞧瞧这，养的细皮嫩肉的，买回去也能逗个乐子不是。”
“哥，我害怕。”笼子里的小女孩紧紧地拽着男孩的袖子，声音里满是恐惧。
虽然男孩也怕的紧，却故作镇定的对身后的女孩说：“妹子莫怕，有哥哥在。”
小程瑜看着笼子里相依为命的兄妹俩，不知怎么的，想起了至今下落不明的弟弟，忍不住将腰间的钱包解下来。
“诶诶诶，让你们聊天了吗？”另一个手中执鞭的男子，甩着鞭子抽向铁笼，又引得小女孩一声惊呼。
“住手。”小程瑜将钱包扔向敲锣的人，“这两个人，小爷买了。”
“哪家的小孩，也敢来老子面前装爷。还想买人，你家大人同意了吗？去去去，别在这里妨碍老子做生意。”
“怎么，钱袋里的钱还不够买这两个人吗？”
“够是够了，只是——”敲锣的人颠了颠手中的钱袋。
“既然够了，还不赶紧给小爷放人，费什么话。”
“是是是，这两个人现在归您了。”敲锣的人示意另一个人将铁笼打开。



 第二十章三人

铁笼打开，二人走出铁笼。
“磨磨唧唧的，还不赶紧走过去！”拿鞭子的人说着就要用鞭子打两人。
看到那人的动作，小程瑜喊道：“住手，小爷买了，就是小爷的人，谁允许你打他们了？”
“是是是，是您的人，我们不动哈，我们不动。”敲锣的人朝执鞭子的人使眼色。
执鞭子的人不情不愿的把鞭子放下。
小程瑜带着刚买下的兄妹俩来到了一处面摊。
“吃吧。”
“谢谢恩人。”
“以后不用叫我恩人。”
“那叫什么呢？”小女孩歪头问道。
“随便叫什么都好，只是不要叫我恩人。”小程瑜红着脸说道：“恩人什么的太奇怪了。”
三人吃过了饭，小程瑜就准备带他们回圣灵教。
路过一处巷子时，听到巷子里有人在呼救。
小程瑜本不想多管闲事，但听到巷子里有人提到“圣灵教”，小程瑜转身就进了巷子里。
巷子里猥琐男正准备对一个妇人下手。
“住手！”程瑜发现自己今天说了好多这两个字。
“谁敢坏本大爷的好事？”猥琐男转过身来，看到来人，“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还敢学别人英雄救美？”
“知道爷爷是谁吗？爷爷可是圣灵教的人，识相点，还不赶紧滚！”
“圣灵教？”
“对啊，怕了吗？”
“连我都不认识，怕不是又是个借着圣灵教名字做坏事的人吧。”
“谁、谁说的，你凭什么说爷爷不是圣灵教的？”
“凭什么？”小程瑜歪头看向猥琐男，从怀里掏出令牌，“就凭这个啊。”
“圣灵教令牌？你、你是圣、圣灵教的人？”猥琐男看清小程瑜手中的令牌，吓得连句完整的话都说得磕磕绊绊的。
小程瑜转着令牌，漫不经心地说道：“既然认得圣灵教令牌，还不快滚？”
“你……”终归是畏惧圣灵教，猥琐男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巷子，消失之前还不忘威胁妇人：“等圣灵教的人走了，你还不是要落在我手里。”
“滚！”小程瑜捡起一块石子，朝猥琐男扔去，只听见猥琐男“啊”的一声惨叫。
“小哥哥，你真厉害。”
面对小女孩的夸赞，小程瑜顿时羞红了脸。
“多谢恩公搭救。”妇人捡起仍在地上的行李，向小程瑜行礼。
“不必多谢。我看您拿着行李，可是无处落脚？”
“不瞒恩公，我流落街头，确实无处可去，这才让那宵小盯住。”
“罢了，既然您无处落脚，不妨和我回圣灵教吧。”
“这、这会不会太麻烦了？”
“无碍，反正我已经买了两个人了，再多带你一个也不差什么。”
“既如此，就麻烦恩公了。”
“不麻烦不麻烦，还有”小程瑜挠了挠头，“不要叫我恩公了，叫我程瑜就好。”
回到圣灵教，小程瑜就撞见了正在等他的尹君修。
“义父。”小程瑜低着头慢慢地走向尹君修。
“义父不过教训了你一下，就学会离家出走了？”尹君修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不是的义父，瑜儿、瑜儿只是下山散散心，对，就是散散心。”
“散散心？”尹君修指着跟在小程瑜身后的三个人，“这也是你散心散出来的吗？”



 第二十一章受罚

“义父，这是瑜儿碰巧买下来的。”
“怎么？”尹君修嘲讽道：“给你的银两太多了？还是说圣灵教的饭这么容易吃？”
小程瑜抬起头急切的说道：“他们费不了多少吃食的，
回过头问三人：“你们可以干活的，对不对？”
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我们可以干很多活，不会吃白饭的！”
“圣灵教没有这么好进，若是这样，天下的无家可归的人都要进本座这圣灵教了？既然你答应收留他们了，也不是不可以。”
前几句是尹君修对三人说的，后半句却是对小程瑜说的，但语句中总透露出不怀好意的味道，只是小程瑜太小了，根本听不出来。
小程瑜惊喜地说：“义父，您答应收留他们了啊。”
“天下没有不花银子就可以得到的吃食。”
“那义父需要瑜儿做些什么呢？”
“在蛇窟呆满十日，义父就允许他们三个留在圣灵教。”
“程公子，你千万不要为了我们去那劳什子蛇窟啊，我们不值得你们这么做的。”
“是啊，小哥哥，不要听这个坏人的，我们不留在圣灵教了，你也不要去那个蛇窟啊，听着就好可怕的样子。”
“公子已经救了我们，我们自是感激不尽，万不能再因我们受这份罪了。”
小程瑜看了看眼前的三个人，抿了抿嘴，半晌，像是下定了决心，对尹君修说：“瑜儿会去蛇窟呆满十日，还请义父准许他们三人留在圣灵教。”
“好。”尹君修哈哈大笑：“不愧是我尹君修的义子，这三个人就留给你了。”
等尹君修走了，小程瑜看着眼前担心的三个人，安慰的笑道：“没事的，只是去蛇窟呆十日而已，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可怕的，放心。”
“可……”
“无妨。”小程瑜止住李大娘接下来要说的话，“既然义父已经答应我了，那以后你们就跟着我就是了。”
在蛇窟的十日，没有人知道小程瑜一个仅仅九岁的孩子在蛇窟是怎么生存下来的，也没有人知道小程瑜在那里经历了什么。
只知道，三个人再见到小程瑜时，已经是半年后了。
那个曾经爱笑的小程瑜脸上没有了笑容，那个曾经浑身充满阳光的孩子不见了，那个曾经有着婴儿肥的小程瑜仿佛长大了。
三个人看到归来的小程瑜好像变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小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呜呜~”小蛮是三人里最小的，也是最不会控制自己情绪的，看到小程瑜出现，一个飞扑就扑倒了小程瑜的身上。
被小蛮飞扑的小程瑜刚想拔剑，意识到眼前的是小蛮，不是那些令人厌恶的蛇群，生生的抑制住自己的动作。
小程瑜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看着扑倒自己怀里的小蛮，低头抿嘴一笑：“傻小蛮，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再哭鼻子，可就要变丑了。”
“讨厌。”小蛮从小程瑜怀里退出来，擦了擦眼泪，“小蛮才不要变丑呢。”
“好好好，我家小蛮最好看了。”小程瑜一脸宠溺。
景田和李大娘看着眼前气氛融洽的两个团子，各自松了一口气，对视一眼，才看到了对方的无奈。
也是，只有小蛮这个粗神经的傻丫头才看不出来小程瑜的变化吧。
刚才小程瑜走过来，那通身的气势一点儿都不像以前认识的小程瑜，更像是才刚从地狱走出来的使者。还好，因为小蛮的打岔，小程瑜骇人的气势也是收了回去。



 第二十二章闵秀秀

“小程瑜小时候也是个喜欢笑的孩子，都怪尹君修那个魔头，生生把小程瑜逼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原来教主还有这样的过去啊。”
“你看，大娘一唠叨起来就没完了。”李大娘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大娘……”
“没事，大娘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有些感怀，要不是小程瑜啊，大娘估计已经是白骨一副了。”
“大娘，锅已经烧好了。”
“好嘞，大娘这就完事了。”
李大娘将做好的糕点放进锅里，擦了擦汗，剩下的就是等待糕点出炉了。
萧商羽盖好锅盖，搬了一把椅子，扶着李大娘坐下。
“商羽啊，你是个好孩子，要不小程瑜不会让你来跟大娘学做糕点的。”
“教主可能只是看不惯在下整日无所事事白吃圣灵教的饭吧。”
“这你就想错了，小程瑜不是那么看不得别人闲着的教主。若是如此，当初也不会救我们三人回圣灵教。”
两人闲聊着……
“糕点应该好了吧。”李大娘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
萧商羽掀开锅盖，一阵阵香甜的红豆味散播开来。
“大娘，好香啊，这又是什么糕点啊？”萧商羽一脸沉醉的问道。
李大娘笑呵呵的说道：“是小程瑜最爱吃的红豆糕。”
“那在下这就给教主端过去。”
“去吧。”
萧商羽端着糕点来到不归阁，正好碰到在外面愁眉苦脸的大夫。
“大夫，怎么了？”萧商羽疑惑地问道。
大夫停下脚步，抬头一看，原来是昨天把自己从小蛮手里救出来的萧商羽，抱怨道：“老朽刚给教主熬了汤药，没看见小蛮姑娘，不知道怎么送进去。”
不知道怎么送进去？萧商羽狐疑的看着大夫，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正好，在下要给教主送糕点，顺便就把这药端进去吧。”
“谢谢你了。”大夫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心想：可把这受累不讨好的任务交出去了。
萧商羽一手端着药一手提着糕点盒，艰难的敲了敲门，“教主，在下给您送糕点来了。”
半天不见有人回答，萧商羽又敲了敲门，“教主？”
无人应答，萧商羽担心程瑜出什么事情，随即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
萧商羽进去看到的就是程瑜坐在桌前的背影，一如既往的玄色外袍。
撇了撇嘴，心想：还真是喜欢穿黑色，难不成心黑的人都喜欢穿黑色？
“教主，您在屋里怎么不说一声呢，在下不是故意擅闯不归阁的。”萧商羽端着药慢慢地挪到程瑜身边。
程瑜端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紧皱着，一手撑着头，一手缩在袖子里。
萧商羽放下盒子，小心翼翼的在程瑜面前挥了挥手，“教主？”
不见程瑜有反应，又用手戳了戳程瑜，哪成想程瑜就这么向后面倒过去。
“哎！”萧商羽吓了一大跳，连忙扶住程瑜的肩膀，避免继续倒下去。
萧商羽感到扶着肩膀的手有些黏黏糊糊的，拿起一看，竟是满手的鲜血。
原来，程瑜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浸出衣裳，只是因为穿着玄色衣袍看不出来罢了。
萧商羽扫了一眼桌子，看见桌子上像小山一样的折子，看样子当教主也没有那么轻松嘛。
急忙扶起程瑜放到床上，脱下宽大的外袍，露出里面的里衣，只见洁白的里衣已经被鲜血染红了，来不及去叫大夫，萧商羽只好自己替程瑜重新包扎了一下，一边包扎还一边自言自语：“知道自己受伤了，还要逞强，这下好了吧，伤口又裂开了，这来来回回不知道你这伤口什么时候才能好呢。”
给程瑜包扎好，扯过一床被子又细细的掖好被角，转身出去把大夫再拎回来。
“你这大夫行不行啊，这么久了，教主的伤在下看一点愈合的迹象都没有啊。”萧商羽看着眼前给程瑜检查伤口的大夫抱怨道。
“不是伤口不愈合，是教主体内的毒并未清除，这种毒会延缓伤口的愈合，如果再无法解毒的话，教主不是中毒而亡，也会因失血过多而亡啊。”
“你这老头，有你这么咒教主的吗，小心本姑娘把你剁碎了扔到后山喂狼去。”刚进门的小蛮就听到了大夫的后半句话，抬起拳头就要打大夫。
萧商羽急忙拦下小蛮，说：“小蛮姑娘，大夫并非诅咒教主。”
转过头去又问大夫：“那依你之见，教主体内的毒如何才能解？”
“这……”大夫犹犹豫豫的。
“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不是有所为难，而是这种毒除却神医怪医，怕是只有闵家传人闵秀秀会解了。”
“那闵秀秀现住在何处啊？在下去请她过来。”
“闵秀秀已嫁到陷空岛，现在是陷空岛卢家庄卢芳之妻。”
“可是那五鼠之首？钻天鼠卢芳？”
“正是。”
“那好，在下正巧结识锦毛鼠白玉堂，这就请卢大嫂过来替教主解毒。”
“教主怕是等不及你这么一来一去了。”
“可……教主的身子禁得住马车的颠簸吗？”
“这也是下下策了啊。”
“萧大哥，莫要多说了，既然只有那闵秀秀能解教主之毒，那就即刻启程吧，小蛮会安排妥当的，绝不会让教主受委屈的。”
“那只好如此了。”



 第二十三章陷空岛

一艘小船在河面上行驶着。
“萧大哥，咱们都走了十天了，还要多久才能到陷空岛啊？”说话的正是小蛮。
“过了这片河，就到陷空岛的地界了。”站在船头的萧商羽回头应道：“教主怎么样了？”
小蛮脸皱成了包子，望着船舱，“不太好，虽然敷了止血药，但是肩膀的伤还在出血，教主的脸色越来越白了，我担心……”
萧商羽没有说话，但紧紧皱着的眉头和浑身的低气压，不难猜出他现在的心情。
又过了半日，小船慢慢接近岸边。
“终于到陷空岛了！”小蛮从船舱里钻出来，看着马上就要靠过去的岛屿。
“是啊，终于到了。”萧商羽暗自松了口气。
岸边早有人等待，定睛一看，不是白玉堂又是哪个。
白玉堂快走几步，来到船即将靠岸的地方，笑呵呵道：“萧弟，你可算到了。”
船靠了岸，萧商羽先是和白玉堂打了招呼，随后钻进船舱，小心地背出教主，等小蛮将披风仔细的遮好教主后，这才出了船舱下了船。
“白兄，情况危急，还请白兄速速带路。”
“好说，跟我来吧。”白玉堂也知道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运起轻功就往卢家庄飞去。
萧商羽背着程瑜也紧随其后。
不一会儿，便到了卢家庄，不等拜见卢家主，白玉堂就把萧商羽带到了客房，说：“大嫂已经知道他的伤势了，这几天一直在准备东西，我现在就去请我大嫂来。”
“麻烦白兄。”
白玉堂摆了摆手，转头出去，去请闵秀秀。
萧商羽动作轻柔的将程瑜从背上放到床上，脱下披风，扯过被子仔细盖好。
“我看看伤者怎么样了。”门外传来一道豪爽的女声，想来就是卢家庄卢家主之妻闵秀秀是也。
闵秀秀推开门，萧商羽急忙作了个揖，“见过卢夫人。”
“不必如此生疏，既然你是五弟的朋友，那就是陷空岛的朋友，叫我卢大嫂就是。”
“卢大嫂。”萧商羽顺从的应道。
“先让我看看伤吧。”
闵秀秀将视线移到了床上躺着的程瑜。
“真是个俊秀的孩子。”闵秀秀眼前一亮。
短暂的惊艳后，闵秀秀恢复了作为医者的冷静从容，虽然事先通过信件了解了一些病人的伤势，但毕竟没有真正见到病人，所以还是先切了切脉，做了一些简单的检查，回头对门外喊道：“准备酒、纱布、小刀、针线，还有我的药箱，快点！”
门外应了一声，便急匆匆离去。
“他这毒已经扩散了，必须剜出伤口附近的肉，再用针线缝住，最后服下解药才行。”
“有劳卢大嫂费心。”
“不妨事，只是可怜这孩子要受一番罪了。”闵秀秀怜惜的看向程瑜。
想必，卢家庄的下人经常做这种事情，不到一会儿，东西就都准备齐全了。
“夫人，东西准备齐了。”门外进来一连串的下人，放下东西后又有秩序的鱼贯离去。
“你们都出去吧，这里我一个人就可以。”闵秀秀抬头对屋里人说道。
转头开始处理起伤口来。
萧商羽还想再说些什么，希望自己可以留下来帮忙。旁边的白玉堂一个劲儿的冲萧商羽使眼神，奈何萧商羽根本不理会自己。既然用文的不行了，只好动武了。
萧商羽虽不愿出去，但无奈白玉堂硬扯着自己的袖子往外拉。为了不打扰闵秀秀治疗，只好向闵秀秀作揖，说道：“一切有劳卢大嫂了。”
“嗯。”闵秀秀没有回头，只是敷衍地应了一声。
萧商羽随白玉堂出去，仔细的关好门，回头对白玉堂说道：“白兄为何硬拉在下出来？”
白玉堂解释道：“你不知道，大嫂最不喜欢治病的时候，旁边有他人。”
“难不成是卢大嫂的医术不可外传？所以才不能有外人在现场？”
“不是，大嫂以前说过，自己治病时，如果旁边有其他人，她就要分心了，她不想自己分心导致治疗失败，所以每次大嫂治病时，都会把其他人赶出去。”
“原来如此。”
“萧大哥，教主怎么样了？”小蛮安排完其他的事情，问清教主的去处，便急忙赶了回来。
“卢大嫂正在里面为教主医治。”



 第二十四章不是不痛

小蛮抬脚就要往厢房里冲，萧商羽赶忙拉住小蛮的胳膊，“卢大嫂行医，不喜他人在旁，你还是不要进去了。”
听到萧商羽的话，小蛮只好不再往厢房跑，蹲在地上，双臂抱着双腿，把头埋进胳膊里，叫旁人看去，好不凄凉。
萧商羽看着小蛮的胳膊在一耸一耸的，就知道，这个姑娘怕是在哭。可自己笨嘴笨舌的，也不会安慰个姑娘家，就这么手足无措的站在边上，时不时还挠挠自己的头。
旁边的白玉堂实在看不下去了，拿着扇子止住了萧商羽傻里傻气的动作。
“连安慰人的话都不会说，以后怕是娶不到媳妇儿了。”
听到白玉堂的话，萧商羽的脸就像熟透的虾子一样红，支支吾吾的说道：“在下、在下……”
白玉堂只是调侃了一声，随后不顾形象的蹲在小蛮身边，拿扇子戳了戳小蛮的肩膀，“你们教主知道你现在哭成这个丑样子，怕是会不要你了。”
听到这话，小蛮立即抬起头反驳道：“我们教主才不会不要我。”
白玉堂看着眼前的小蛮双眸含泪，鼻尖也红彤彤的，嘴还像个扁嘴的鸭子撅着，像极了陷空岛后院大嫂养的那些兔子。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像那些兔子喜欢吃些萝卜。
萧商羽无语的看着白玉堂，心想：白兄以后怕是要靠美色娶到媳妇了，虽然我笨舌笨嘴的，但也好过白兄吧？
白玉堂心里想着萝卜，张嘴就问了小蛮一句：“你喜欢吃萝卜吗？”
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些什么的白玉堂，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问的都是什么鬼话。
“什么？”小蛮被白玉堂没头没尾的问话弄得一头雾水，傻愣愣的回道：“无论什么吃的，小蛮都喜欢。”
白玉堂没想到，眼前这个瘦瘦小小，好像一阵风刮过来就能吹跑的小姑娘，居然还是个吃货，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在白玉堂的有意打岔下，小蛮也渐渐止住了自己的眼泪，只是情绪还是很低落，低声说道：“从认识教主以来，教主总是会受大大小小的伤，为了不让我们担心，教主每回都会自己偷偷躲起来，不让我们发现。我以为教主永远都不会受伤，即使受伤了也不会喊痛。”
要不是萧商羽和白玉堂都是内力高手，怕是都听不到小蛮像蚊子似的声音。
“程瑜确实受了伤也不会喊痛，就像那个伤不在他身上似的。”萧商羽暗暗想到。
“可是，教主不是我想的那样坚强。他会喊痛，他会掉眼泪，只是，他不能被别人看到他的软弱，他也不是外面传闻的那样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小蛮擦了擦脸颊的泪珠，握着拳头，义愤填膺道：
“教主喜欢吃甜的，老教主就不允许教主吃任何甜的东西，教主喜欢吃李大娘做的糕点，老教主就把李大娘关了起来，直到老教主去世，教主才把李大娘接到秋雪阁，这几年里，那个看管李大娘的人，总是仗着是老教主命人把李大娘看管起来的，他居然克扣李大娘的吃食，甚至连床御寒的被子都没有，教主把李大娘接出来，这才知道这些事情，所以命人把那个看守打了四十鞭子，撵出圣灵教，谁成想，那个人居然怀恨在心，到处散播教主阴晴不定、是个喜欢杀人的魔头。”



 第二十五章清醒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听着小蛮讲。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不知不觉中就到了用晚膳的时辰了，白玉堂本想招待两人去正厅用饭，谁知，两人均表示想留在这里等教主，无奈，白玉堂只好命人将饭菜摆在了院子里。
“小蛮，快来尝尝我们陷空岛的特有美食，松江鲈鱼。”白玉堂指了指桌子上的鱼，向小蛮介绍道：“这鲈鱼可是我四哥亲自下河捉了上来，保证绝对新鲜滑嫩、汁多味美。”
“白大侠……”
“别这么见外，叫我白五哥就是。”白玉堂止住小蛮的话，“你不用担心你们家教主，有我大嫂在，别说是中毒了，就连去阎王殿的人也能给你拽回来。”
“白兄！”
白玉堂看着眼眶又红了的小蛮，知道自己刚才又说错话了，尴尬的笑了两声，“小蛮妹子，你就当白五哥瞎说的，你们家教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嘿嘿……”
“嗯。”心不在焉的回答了白玉堂，小蛮又转头看向紧闭着的厢房。
萧商羽和小蛮无心吃饭，白玉堂也不好意思自己独食，索性陪着他们坐着。
一桌子的饭菜怎么端上来的又原封不动的端了下去。
月亮悄悄地替了太阳的班，爬到了夜空中，厢房里除了卢大嫂让人点了次灯后，就又没有了动静。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蝉鸣和风吹落叶的声音，忽然，门开了，卢大嫂走了出来。
三个人立马跑了上去，白玉堂扶住疲惫的卢大嫂，小蛮急忙问道：“卢夫人，我家教主怎么样了啊？”
虽然萧商羽并没有说话，但是紧紧盯着卢大嫂的眼睛就说明了一切：他也想知道魔头有没有事。
“没事了，毒已经解了，伤口也处理好了，要注意这段时间切不可让他动用武功，不然他的武功难回当初。”
“多谢卢大嫂，在下看大嫂已经疲惫不堪，不若大嫂先回去，明日商羽再去拜谢大嫂。”
“那我就先回去了，一定要注意些，一会儿他可能会发热，如果发热了，一定要记得叫我去。不用担心会不会麻烦我，记住了吗？”
“是，商羽记下了，又劳大嫂。”
白玉堂扶着自己大嫂离去，小蛮和萧商羽也急忙进了屋子。
床上的少年静静地趴着，月光洒在少年的脸上，垂下的窗幔也悠悠的飘着，屋外偶尔传来的蝉鸣声，端的是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小蛮姑娘，你先去休息吧，教主这里有在下便好。”萧商羽低声说道。
“不行，我要在这里守着教主。”
“那好吧，在下看到屏风后有个榻，你若是熬不住了，就去那里休息。”
“知道了。”
两人就这么端坐到了黎明，好在这一晚上，教主并未发热。
天开始蒙蒙亮，二人交替去洗漱完毕，萧商羽便去厨房给程瑜熬制汤药。
小蛮靠在桌子上小憩。
程瑜是被饿醒的，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只是简单的坐起来，就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程瑜扶着床边慢慢的恢复力气，这才有功夫打量四周，完全是个陌生的地方，要不是刚才睁眼的时候看到了桌子旁的小蛮，程瑜也不会这么慢慢悠悠的坐起来。
右手扶着床柱，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慢慢地挪到屏风前，穿好外袍，又是满头的大汗，程瑜挪到门前，扶着门开始急促的呼吸，等到呼吸稍微平稳了，这才打开了门，向外望去。



 第二十六章喝药

程瑜站在门口，看向院子，就像普通人家的院子一样，种着一些花花草草之类的装饰，唯一让人眼前一亮的是院子的角落种着一颗紫薇树，现在这个时节正是紫薇开花的最好时节，紫薇树又叫“百日红”、“痒痒树”。
一想到小时候，父亲带着自己和弟弟恰巧碰见了这种紫薇树，因为花长得好看，弟弟还好奇的去摸了摸树，谁知紫薇树竟然动了起来，还把傻弟弟吓了一跳。
想到这里，程瑜不由得笑出声来，眼睛眯起来，露出了小虎牙，开心的像个得到了小鱼干的猫，本就俊俏的脸庞更是添上了少年气。这个时候，程瑜才有了些属于十八岁少年的生气。
端着药碗的萧商羽刚走近院子就看到了这一幕，愣了一下，傻兮兮的想：没想到魔头笑起来还挺可爱，怪不得总是见不到他笑。只是魔头笑起来和兄长好像啊，还都有小虎牙，
萧商羽又否定的摇了摇头:我怎么能说兄长和这个魔头长得像呢，兄长一定是个温柔善良，正义的大侠，就像、就像展大哥一样，对，没错，就像展大哥一样。
小蛮听到声音也醒了过来，看见自家教主正迎风站在门口，立刻两泡眼泪就含在了眼眶里，忙跑过去拽住自家教主的袖子，说：“教主，您终于醒了呜呜呜，吓死小蛮了呜呜呜呜呜呜。”
被小蛮拽住袖子的程瑜也从回忆中走出来，看着眼前哭的不成样子的小姑娘，程瑜感到阵阵的头痛，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顶，轻声说道:“本座好着呢，只是——”
“只是什么？”小蛮以为自家教主有哪里不舒服，赶忙围着教主一阵查看，“还有哪里不舒服啊？小蛮这就去请卢夫人。”
程瑜急忙拉住要往外跑的小蛮，说：“只是——你再哭下去，就要变丑了，本座可不要一个丑丫头。”
“教主！”小蛮听到自家教主打趣自己，立刻不干了，拽着教主的袖子，不停跺脚。
“教主，小蛮姑娘。”这时，萧商羽端着药进来了，“药已经好了，可以喝了。”
看着萧商羽走进来，程瑜又恢复了那个闲杂人等退避三舍的冰块脸，冷冷的说道：“这里是哪儿？”
看着程瑜变脸变得这么快的萧商羽，心里暗暗的撇了撇嘴，表面却恭敬地回道：“这里是陷空岛。”
“陷空岛？”
“教主，您中毒了，听说陷空岛的卢夫人可以解此毒，萧大哥就把您带到陷空岛来了。”
“萧大哥？”程瑜看了看小蛮，又瞅了瞅萧商羽，“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教主，不要以为您岔开话题就可以不喝药了。”小蛮说道：“今天这个药，小蛮一定会盯着您喝下去的。”
被揭穿心思的程瑜心虚的动了动耳朵，“咳，本座岂是怕喝药之人？本座只是怕你被心怀不轨的人骗走了。”
“心怀不轨”的萧商羽撇了撇嘴：当事人还在呢，这么当面说人坏话真的好吗？
“教主，喝药吧。”萧商羽趁机把药端到程瑜面前，才不会承认自己在报复魔头呢。
“先放到桌子上吧，本座一会儿会喝的。”
“教主......”
程瑜打断小蛮的话，说：“小蛮，本座饿了，你去弄着饭菜来。”
“是，教主。”小蛮就这么轻易的被支走了。
“萧商羽，你去告知卢庄主，本座一会儿喝过药便去拜见他。”
“是。”萧商羽也被支走了。
现在整个房间只剩下程瑜......和一碗药。程瑜冷冷的盯着那碗药试图用眼神杀死它。
“你再看着它，它也不会消失不见的。”
“谁？”



 第二十七章冰块脸

“谁？”
程瑜警惕向外看去。只见出声之人身着一袭白衣，手执纸扇。另一人身穿蓝衣，手执一柄宝剑，嫩黄色的剑穗随风飘着，倒是为这幅美人图添了些动态美。
“在下展昭，这是白玉堂，咱们曾在不是酒楼有过一面之缘。”身着蓝衣之人走向前介绍道。
“阁下有何贵干？”程瑜冷冷的问道。
“好歹也有过一面之缘，用不着这么冷吧。”白玉堂扇着扇子，挑眉道：“再说了，这里可是我陷空岛的客房。”
程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一阵尴尬的气氛弥漫在空中。
最终还是展昭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抱拳道：“在下来找白兄有事，听闻程兄在此养伤，特来看望。”
“既是看望过了，二位便请回吧。”
“哎，你这个人，猫儿好好跟你说话也不行，你这人是吃冰块长大的吗？”白玉堂“唰”地收起扇子，说道。
“......”
“算了，白兄。”
“算了？要不是萧弟让小爷我给你送东西来，小爷才不想对着一个冰块脸呢。”
“萧弟？”
“是啊，就是萧商羽那个臭小子。”白玉堂拿出一开始就藏在背后的盒子放到了圆桌上，“呐，这是他特意嘱咐小爷，让小爷给你带过来的。”
程瑜盯着圆桌上的盒子，皱着眉头问道：“何物？”
“糕点。”白玉堂不在意的说道：“可能是怕你饿死吧。”
“白兄!”展昭不满白玉堂刚才的说辞，制止道。
“行了行了，小爷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小爷还有好多事情做呢，才没闲工夫搭理你这个冰块脸。”说完，白玉堂拽着展昭的胳膊就往外走。
展昭被拉了个措手不及，稳住脚，连忙回身，抱拳道：“程兄保重身体，在下改日再来找程兄。”
“跟这个冰块费什么话啊，还不如咱俩比试一番更有意义。”
程瑜看着离去的展昭白玉堂，微一侧头，心中不解：他们为什么要生气？
实在想不明白，程瑜便走到圆桌前，打开盒子，盒子里装着的是一碟红豆糕，正散发着甜甜糯糯的味道。
端着这碟糕点，回屋，捻起一块红豆糕来，正准备吃，忽然余光瞥到了一旁的汤药，手一顿，放下糕点，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拿起那碗汤药一口气喝了进去。
急忙拿起方才的糕点吃了一口，等到嘴里苦涩的味道被甜甜的味道替代后，才长舒一口气。
苦，真是苦，汤药果然是本座这辈子最不能接受的东西。
程瑜坐在桌前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红豆糕，心想：还是李大娘做的好吃，这个红豆一定没有细细的碾碎。
“教主，粥来了。”小蛮端着饭盘走进来。
程瑜看了眼饭盘里的粥，不解道：“咱们没有银两了吗？”
“教主说什么呢，是卢夫人说，教主刚醒，不宜吃油腻的食物，就应该多喝些养胃的小米粥。”小蛮忽然看到了自家教主手里的红豆糕，急忙夺过糕点，说：“教主！您怎么吃糕点呢？卢夫人说了不可以吃这种甜腻的食物，对伤口的愈合没有好处的。”
程瑜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不由得暗自叹息：不生气，本座是个仁慈的教主，不会轻易处罚属下，小蛮是好心......不行，还是好气。
“小蛮。”
小蛮听着自家教主平静的不带一丝波澜的话，心头一紧，急忙说道：“教主，我去看看萧大——”注意到自家教主警告的眼神，急忙改口：“萧商羽怎么还没回来啊。”
程瑜就这么看着小姑娘被吓得拔腿就跑，刚才心里的一丝怨气也消失殆尽。
算了，只是个小丫头而已，本座才不与她计较呢。



 第二十八章生扛

陷空岛聚义堂中
“多谢卢庄主的款待。”萧商羽抱拳冲卢芳夫妇谢道：“也多谢卢大嫂的出手相救，以后陷空岛有事，只要是在下能做到的，一定义不容辞。”
卢芳扶起萧商羽，说道：“都是自家兄弟，说谢字太见外了，你是五弟的义弟，那便是我兄弟，若是不嫌弃，叫我一声卢大哥就是了。”
“卢大哥。”萧商羽顺从的回应道。
“这就是了，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闵秀秀这时也出声说道：“那位小兄弟可好些了？”
“教主已经醒了，这个时候应该正在服药，卢大嫂真不愧是药王谷的人，医术果然高超。”
“大嫂我别的不敢保证，解毒这种事情还是略通一二的。”闵秀秀说道：“你那小兄弟可真是个有骨气的，剜肉这种事情竟是连吭都没吭一声，大嫂实在是佩服。”
“剜肉？”卢芳问道。
“是啊，那个小兄弟中毒不轻，又曾经强行运功，毒素早已侵入五脏，伤口周围的肉若是不剜掉，只怕是大罗金仙在世，也救不回他了。”
“剜肉时有麻沸散，倒是不会有太大痛苦。”卢芳捋着胡须说道。
“谁说我用麻沸散了？此毒与麻药作用相克，我自是未用半点麻药。”闵秀秀翻了卢芳一个白眼。
“没用麻药？！”卢芳和萧商羽惊诧的喊道，卢芳更是揪下了几根胡子。
卢芳来不及心疼揪下来的胡子，连忙问道：“那小兄弟剜肉时未用半点麻沸散，那是如何挺过来的啊？”
闵秀秀感慨道：“我给那小兄弟治伤时，就光背部，就有大大小小数十处伤痕，不仅有刀伤剑伤，还有鞭伤，剩下的更是不知是被什么伤到的。看他小小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怎的有如此多的伤痕。”
“哎呦，我问的是那小兄弟是如何挺过来的，没问他有多少伤啊。”卢芳急匆匆说道。
“老娘乐意说，你管得着吗？想听吗，想听就乖乖的坐好接着听，罗里吧嗦的。”闵秀秀正感慨着，就被卢芳打断，顿时气急败坏的说道。
萧商羽看着眼前二人吵架，是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正为难之际，白玉堂和展昭走了进来。
“萧弟，不用管他们两个，他们平日里也这样，一会儿就好了。”白玉堂见萧商羽为难的样子，宽慰道。
“白大哥，展大哥，你们怎么过来了，教主呢？”
“那个冰块脸大概在喝药吧。”
“白兄。。。”展昭不赞成道。
“行吧行吧，程瑜，程瑜总行了吧。”白玉堂嘀咕道：“小古板。”
展昭忽略最后三个字，抬眸看向萧商羽：“萧弟，你们刚才在说些什么啊？什么刀伤剑伤的？”
萧商羽连忙向两位兄台说明了之前的对话。
“想不到程瑜那个冰块脸这么有骨气。”白玉堂打开扇子扇了扇，“这倒是让小爷我佩服。”
展昭道：“没想到程兄小小年纪，竟受过这么多伤，怪不得总是以冰冷的面孔示人。”
三兄弟正说着话，旁边的夫妇俩也和好如初，正要接着往下说，卢芳抬眼看到了展昭白玉堂，“展大侠，五弟，你们来了。”
“卢大哥。”“大哥。”
“大嫂，你赶紧讲讲这程瑜是怎么抵得住这剜肉之痛的啊。”白玉堂绕到闵秀秀身旁，一脸八卦的看着闵秀秀。
在白玉堂的眼神攻势下，闵秀秀不由得往旁边挪了挪，离了白玉堂三步的位置后，才开始讲起来。
“其实没有这么复杂，也没有什么过程要说，只是全程那小兄弟都没有吭一声，起初，我以为是他彻底昏睡过去，感觉不到疼痛，后来，所有事情结束后，检查的时候才发现，他哪里是昏睡过去了，分明是自己硬生生一声不吭的扛过去的。”
“那大嫂，你是怎么发现的啊？”
“我给他包扎时，发现他满头大汗，手也在紧紧的抓着床单，舌尖更是咬破了。”



 第二十九章大嫂

另一边，程瑜看到小蛮离去后，整理了一下思绪，决定去拜见卢庄主。
在下人的指引下，程瑜来到了聚义堂，刚一进屋子，便看到屋内五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自己，眼神里还带着莫名其妙的钦佩和疼惜。
钦佩也就算了，疼惜是哪里来的？程瑜压下所有的疑问，不卑不亢的冲卢氏夫妇抱拳，道：“多谢卢大侠和卢夫人的救命之恩。”
卢芳也抱拳回礼，说道：“都是江湖儿女，自是多帮衬些，少侠不必如此多礼。”
闵秀秀也连忙应和道：“是啊，不必多谢，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你这伤还没好，怎么不在屋里好好休息，出来作甚？”说着，闵秀秀就把程瑜让到了旁边的椅子上，“还不赶紧坐着，你这正虚弱，以后落下病根可如何是好。”
程瑜就这么懵懵的被闵秀秀按到了椅子上，反应过来，正要起身，就被一旁盯着的闵秀秀一把按了回去，“好好坐着，听话。”
大厅中其他三人就这么看着彪悍的夫人/大嫂威武的把圣灵教教主当成孩子一样训斥。
萧商羽生怕魔头脾气起来，把卢大嫂按教规处置了，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卢大嫂，教主气色这么好，肯定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的，嘿嘿...”
闵秀秀立马转头，大声说道：“气色好？你没看见他脸都已经白的跟五弟衣服一个颜色了吗？正常人破个口子还要嚎半天呢，更不要说他被剜了块肉下来。”
无辜躺枪的白玉堂头一次后悔喜欢穿白色衣服。
“在下、在下...”萧商羽被突然暴躁起来的闵秀秀吓到了，半天没说出完整的话。
三个背景墙表示自己应付不来暴躁起来的夫人/大嫂，只能在心里为萧商羽默默地点上一根蜡。
程瑜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些什么，但也明白估计这件事情恐怕与自己有关，注意到卢庄主、白玉堂和展昭默默退后的脚步，再看看不知所措的萧商羽和暴躁的卢夫人，出声道：“卢夫人不必紧张，本、在下很好。”
程瑜绝不承认自己是因为看到萧商羽刚才的表现太像自家的傻弟弟才给他解围的，本座只是、只是关心属下。
“叫什么卢夫人，这么见外，看你年纪不过十七八，以后叫我一声大嫂就是。”闵秀秀不满道。
程瑜听话的叫了一声大嫂。
刚还暴躁的闵秀秀瞬间被程瑜的一声“大嫂”安抚住了。
厅内其他四人已经震惊的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刚才那是夫人？这么容易就平静下来了？居然没有罗里吧嗦半天，这个程瑜真是个好样的，看样子以后要好好相处。
刚才那是大嫂？真是活久见，居然这么容易被满足，小爷叫了这么多年大嫂，也没见大嫂对自己这么和颜悦色过。
程兄不愧是教主，连暴躁的卢大嫂都有办法安抚住。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卢大嫂莫名其妙的生气又莫名其妙的正常了？
闵秀秀不知道他们四个人的心理活动，不过就算知道了，闵秀秀也不在意，谁让他们长得都没有程瑜好看呢。
好的，真相了，闵秀秀是个颜控，至于为什么对萧商羽发火，对程瑜和颜悦色，大概是因为，虽然萧商羽长得也很好看，但是程瑜已经在闵秀秀眼中，打上了“坚强隐忍”、“孤苦无依”等等一系列标签的缘故吧。相比只是单纯好看的萧商羽，明显带着光环又好看的程瑜更让人喜爱。



 第三十章失踪

看着厅中的气氛已经恢复正常的程瑜，四周环顾一圈，未找到小蛮的身影，疑问道：“小蛮呢？已经回去了吗？”
“小蛮姑娘？”萧商羽同样疑问道：“在下一直在这厅中，并未见到小蛮姑娘啊。”
“莫不是这丫头迷路了？”白玉堂说。
“在下先去找小蛮这个糊涂虫了，告辞。”程瑜站起来向卢氏夫妇抱拳道。
闵秀秀连忙止住程瑜，说：“这寻人的事，自有下人去做，你好生在这坐着。”
吩咐了下人去寻小蛮，五人继续之前的谈话。不多会儿，下人来报，说并未找到小蛮姑娘，小蛮姑娘也未来聚义堂。
程瑜一听这话，急了，拍了一下扶手，“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程瑜就运起轻功飞了出去。
“教主，等等在下！”萧商羽也紧随程瑜离开。
卢氏夫妇急忙召集下人去帮忙寻找小蛮。展昭白玉堂对视一眼，也加入了找人的行列。
程瑜不熟悉陷空岛，只好先回先前自己住下的院子寻找线索。程瑜心想，若是小蛮去了别的地方，定是会先告知自己，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无缘无故的失踪，怕是......
程瑜回到院子，从屋内开始一点一点观察周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时，萧商羽也赶了过来。
“教主，您在做什么啊？”萧商羽见魔头低头不知在寻找些什么，疑问道。
“记号。”程瑜言简意赅的回答道。
“记号？”
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从屋子开始往聚义堂的方向走。走到了离院子不远处的花园周围，程瑜在一处假山上找到了小蛮留下的记号。
“找到了。”
“什么？”萧商羽看向程瑜手指的地方，发现是一处涂鸦，若是不仔细看，大抵会被以为是谁家小孩子乱涂的恶作剧。
“小蛮有危险。”程瑜说道。
“那她在哪里啊？”萧商羽虽然看不明白这个记号说明了什么，但还是相信程瑜所说的话，“我们应该怎么去救她呀？”
“先回聚义堂。”程瑜转身向聚义堂奔去。
“什么？”慢一拍的萧商羽永远跟不上程瑜的思路，自从进了圣灵教，他总是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程瑜，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程瑜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聚义堂，看见卢氏夫妇还在聚义堂内，连忙向其寻求帮助。向卢氏夫妇借到人后，又急匆匆的沿着之前小蛮留下的暗号追去。
话说另一边
“猫儿，关于小丫头失踪的事情，你是不是有些眉目了？”
展昭沉默了一会儿，决定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展某这次来陷空岛并不只是来找白兄叙旧，而是在追逃一名嫌犯。”
“小爷就知道你这只猫儿无事不登三宝殿。”白玉堂翻了展昭一个白眼，继续问道：“说吧，这个嫌犯可是与小丫头失踪有关系？”
“展某这次追查的嫌犯应该是焦梦帮之人。”
“焦梦帮和小丫头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这个人是采花大盗吗？”
“非也。”展昭摇摇头，继续解释道：“白兄是否还记得几个月前在秦香莲老家得知的古意州此人？”
“自然。”白玉堂扇了扇扇子，说道：“你不是还怀疑他是焦梦帮帮主顾一凡嘛。”
“展某最近得知，古意州当时无故失踪，是被程兄带回了圣灵教。既然咱们能发现这古意州与焦梦帮帮主有说不清的关系，那现在的顾一凡一定也已经知晓了。”
“所以，他们绑架小蛮，是为了探听到古意州的下落？”
“展某确实如此猜测。”
“那咱们赶紧去告诉冰块脸啊，省得他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找。”说完，白玉堂运起轻功就奔向程瑜所住的院子。
“白兄，等等展某。”



 第三十一章目的

程瑜和萧商羽带着一群人沿着小蛮留下的记号，找到了岛边，线索戛然而止，就在程瑜不知该怎么办时，白玉堂和展昭找了来。
“要不是中途问了下人，我们都找不到你们。”白玉堂抱怨道。
“你们来这干什么？”程瑜问道。
展昭回答：“我们想到一些事情，想要告诉你，可能与小蛮姑娘失踪有关。”
“什么事？”
展昭又将刚才给白玉堂推测的一番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程瑜。
程瑜听后，眉头紧皱，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突然抬头问向白玉堂：“这个附近除了陷空岛可还有其他岛屿或是可以藏身之处？”
白玉堂虽不满程瑜冷冰冰的问话，但现在找到小丫头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老实的回答道：“附近除了陷空岛，不远处还有茉花村，若说是藏身之处，还真有一个，乘船去，不过半个时辰的距离，有一个小岛，虽不大，但藏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便兵分两路，本座去找那个小岛，萧商羽你去茉花村，一定要找到小蛮。免得打草惊蛇，你们就在这等着。”程瑜快速的想好了对策，决定自己和萧商羽前去，剩下的下人留在陷空岛。
“哎，冰块脸。”白玉堂叫住转头就要走的程瑜，说道：“那个小岛藏得很隐蔽，小爷知道路可以带你们去。至于茉花村，还是让猫儿和萧弟结伴去。”
白玉堂冲展昭眨眨眼睛，展昭自是知晓白玉堂的意思，顿时脸红成一片。不过程瑜和萧商羽急着找小蛮，倒也是没注意。
“也好。”程瑜不假思索的答应了白玉堂的提议。
在自家地盘上，白玉堂很快找到了两艘小船，四个人两两结伴朝着计划好的方向划去。
“喂，冰块脸。”白玉堂被迫拿起船桨开始划船，一边划船，嘴还不闲着，“你干嘛要把古意州带到圣灵教去啊。”
“聒噪。”程瑜瞥了一眼正在划船的白玉堂。
“说你是冰块脸，真是侮辱了冰块。”白玉堂翻了个白眼，“至少冰块还有融化的时候，你就是一座冰山，万年冰山，火山爆发都融化不了的那种。”
吐槽完的白玉堂不再说话，开始专心的当起船夫，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白玉堂说的小岛。
程瑜看着眼前的小岛，眼神开始犀利起来，全身紧绷起来，随时处于进攻状态。
看着立马进入状态的程瑜，白玉堂暗想：能当上教主的，果然不是什么酒囊饭袋。
两个人静悄悄的上了岸，一边走，一边留心观察周围的地形，走了半刻钟，程瑜在地上找到了小蛮衣服上装饰的珠子，二人随着小蛮留下的线索慢慢向小岛内走去。
顺着线索，二人来到了山洞口，静悄悄的靠近，努力辨别洞内的声音。
山洞内
“你到底是谁？绑我做什么？”
“小妞，等大爷吃饱了饭，你自然就知道绑你干什么了。”
“你、你、你赶紧放了我，你知不知道姑奶奶我是谁？”
“如果不知道，你今天就不会在这儿了。老实点，乖乖的呆着，别妄想你那个病秧子教主会来救你，他现在可没空理你。”
“你说谁病秧子呢！你才是病秧子，你全家都是病秧子，你十……唔唔唔。”
“吵死了，应该早就把你的嘴封起来。”
洞外的程瑜听见小蛮没有了动静，起身就要进山洞，好在旁边的白玉堂及时的拉住了他，低声问：“你要干什么？”
“小蛮有危险。”
“听那个贼子说的话，想必猫儿的推测是真的，小蛮对他来说还有用处，暂时不会有危险的，你不要去打草惊蛇。”
听到白玉堂的分析，程瑜也冷静了下来，继续在外面潜伏。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洞里的男人也填饱了肚子，拿出了堵在小蛮嘴里的布。
“我家教主不会放过你的！”
男人掏了掏耳朵，无所谓的说道：“我既然绑了你，自然是已经知晓你的身份，我不会为难你，你只要告诉我古意州被你们藏到了哪里，我就放了你。”
“呸，我才不会相信你，我也不知道什么洲的人。”
“哎，小丫头，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第三十二章男的？女的？

洞外的程瑜已经按奈不住，贴着墙壁就慢慢向洞内走去。
程瑜在洞口就感受到了这个山洞的寒湿之气，终日不见阳光，让这个山洞的寒气都要凝成雾气了。在寒气的围绕下，背后的伤口就像有无数个小钩子在一下一下的刮着。但现在救小蛮要紧，伤口的异常实在没空顾及。
走到离男人五十尺的距离时，程瑜躲在一块石头后掩住身体，寻找合适的时机。
“哎，小丫头，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说着，男人从怀里掏出匕首，在小蛮的脸上比比划划的。
程瑜看着小蛮满眼的惊恐，也不再等待什么合适的时机，拔剑就往男人身上砍去。
男人听到身后传来破空的声音，本能的往右边一滚，躲开了程瑜的剑。
男人往旁边一躲，就露出了本来在男人面前的小蛮，眼看着剑就要伤到小蛮，程瑜赶紧把剑往左边偏了一些，堪堪躲过小蛮，旁边的石头受到剑风，炸得四分五裂，足以见程瑜这一剑用了多大的力气。
男人见到破裂的石头，心中一阵后怕，幸亏刚才躲开了这一剑，要不现在就要去见祖宗了。
程瑜提剑，一边警惕的看着男人，一边用最快的速度划开绑着小蛮的绳子。小心地把小蛮护在身后。
这时，白玉堂也赶了过来。看到小蛮被救，也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敢小瞧面前的这个男人，能从南侠手里逃走的犯人可不多。
“你就是那个什么焦梦帮的人吧。”白玉堂故作思考道：“叫什么、什么白日梦是吧。”
“你以为这几个字就能激怒我吗？锦毛鼠白玉堂也不过如此嘛。”男人不屑地说道。
“焦梦帮是吧。”程瑜隐含怒火的说：“本座忍你们很久了，既然送上门来了，就留下命来吧。”
焦梦帮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程瑜的底线，程瑜没有立即血洗了焦梦帮，都是因为最近的事太多了，既然眼前就有一个焦梦帮的人，还试图伤了小蛮，那就注定了他见不到明日的太阳升起了。
程瑜把小蛮带到安全的地方，然后拔剑冲男人刺去，白玉堂也准备参与到战斗中，被程瑜冷冷的呵住：“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不要插手，保护好小蛮。”
“你现在不能动武。”白玉堂说。
“无妨。”
男人见程瑜拔剑刺来，自然也不甘落后，解下围在腰上的鞭子就往程瑜方向抽去。
两人就这么来来回回五个回合，程瑜发现自己攻击男人胸口时，他总会紧紧地护住胸口，不像是正常人为了保护自己所做出来的动作，更像是怀里揣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程瑜瞅准男人的这个弱点，招式就更紧密的往男人胸口打去。如此几回，程瑜虚晃一招，收回纯钧剑，左手假意往男人怀中探去，男人果真上当，撤下招式，双手往胸口护去。
程瑜收回左手，顺势抬脚向男人踢去，男人撞到了山洞的石壁上，发带被凸出来的石块刮掉，一头乌黑长发就散了出来。
“你你你、你竟然是个女的？”白玉堂拿手指着男人，啊不，女人。
“女的怎么了？关你屁事。”“男人”扶着被撞疼的后背站起来，“再来一次，刚才是我大意才输给你，这次我一定能赢了你。”
程瑜面无表情的收回手里的剑，拉着小蛮往洞门口走去，连眼神的余光都没有留给“男人”。
“喂，病秧子，我叫蒋茗烟，下回遇到你，我一定会打败你的。”蒋茗烟见程瑜头也不回的走出去，气急败坏的喊道。
白玉堂站在原地，抱剑看向蒋茗烟：“怪不得猫儿抓不到你，几次都让你逃了，原来，他要找的根本不是什么男人，而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啊。”
“女人怎么了，你娘还不是个女的，瞧不起谁呢？”
“你这个丫头片子，和你名字真是不搭，你应该叫蒋**才是，一点就炸。”



 第三十三章回陷空岛

另一边，程瑜拉着小蛮走出山洞，见到刺眼的阳光，晃了一下身体，手下一使劲，紧紧抓住小蛮的胳膊。
“怎么了？”小蛮感受到旁边教主突然紧紧拉住自己，好奇的转头问道。
小蛮转头才注意到自家教主的脸是那么的苍白，毫无血色，就像、就像那日教主受伤那天的脸色，忙抬起手去摸自家教主的额头。
程瑜侧头躲开小蛮的手，说道：“无事，走吧。”
“教主......”小蛮担心看着教主走在前面的背影，永远都是这样，受伤也不会说出来，总是一个人默默地扛着。
程瑜和小蛮走到岸边，寻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等着后面的“船夫”。
白玉堂绑着蒋茗烟不一会儿也赶到了岸边，看见程瑜和小蛮就在岸边等着。不由得抱怨道：“真是欠你们的，想我堂堂锦毛鼠，居然要给你们当船夫。”
虽然白玉堂嘴上抱怨着，身体却很诚实的做起船夫的工作——划船。
从茉花村回来的展昭和程瑜没有查到小蛮的信息，却打探到另一个消息。
程瑜问正在划船的展昭：“展大哥，既然你要追捕的那个逃犯最近在泉陵府出现过，那劫走小蛮的贼子又是谁。”
正在任劳任怨划船的展昭皱着眉头，说：“不知道。既然茉花村没有打探到，恐怕就在白兄和程兄去的小岛上了。”
“那我们赶紧往那个小岛划吧，正好去支援他们。”
“好。”
一刻钟后，两船相遇了。
“猫儿，你也在干船夫的活儿啊，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世风日下啊。”白玉堂假装感慨道。
“白兄，你不也在划船？咱们俩彼此彼此。”展昭回应道。
萧商羽看到船里五花大绑的人，说：“这就是那个绑架小蛮的贼子啊？”
“是啊。”
白玉堂和展昭萧商羽交换着彼此的消息，程瑜闭着眼静静地坐在船的一边，小蛮坐在自家教主旁边担心的看着他，却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被绑成粽子的蒋茗烟气鼓鼓的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大会儿功夫，两条船就划到了陷空岛岸边。
“诶，他们回来了，那应该就是他们的船了吧。”闵秀秀眺望着。
卢芳定睛一看，回答道：“确是五弟他们回来了。”
那群下人听话的等在岸边，卢氏夫妇也收到了消息赶到了岸边等着，毕竟人是在陷空岛被劫走的，若是小蛮出了什么事情，圣灵教和陷空岛必有一战，虽说陷空岛不一定会输，但这件事总归是自家不占理，能把人安全的带回来是最好的结果了。
“大哥大嫂，我们回来了！”船刚停好，白玉堂就拎起蒋茗烟跳下了船。
“大哥大嫂。”展昭一如既往的话少。
“嗯。”卢芳在白玉堂和展昭身上扫了一圈，没有发现有伤，这才看向白玉堂手上拎着的人，问道：“这就是绑架小蛮的贼子？”
“就是她，以为躲到那个小岛上，小爷就找不到你了吗？”白玉堂晃了晃手。
蒋茗烟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
另一边，萧商羽下了船就赶忙走到程瑜的船前，和小蛮一起扶着程瑜下了船。
闵秀秀一开始远远看着程瑜没有觉得有什么，等走近了一瞧，发现程瑜的脸色已经白的快和纸一个颜色了，虽然程瑜极力掩饰，但也瞒不过闵秀秀作为医者的观察力。
急忙走上前，握着程瑜的手把脉，程瑜想要挣脱开却使不上力气。



 第三十四章蒋茗烟

气息紊乱，脉搏忽强忽弱，脸色苍白。
“你动武了。”闵秀秀用的肯定的语气说道。
萧商羽焦急的说：“你真的动武了？不是说让你别动武嘛，白兄，你怎么没看住他呢？早知道，我应该跟教主一起去。”
突然被提到的白玉堂有些不好意思，窘迫的眨了眨眼，说：“这不是拦不住你家教主大人要和人家单打独斗嘛。说什么这是他们俩之间的事情，不许我插手……”
“好了，说什么也没用了，赶紧把程瑜背回去。”闵秀秀止住二人。
萧商羽随即蹲下身子就想把程瑜背回去，程瑜却不想自己被背回去，拒绝道：“不必，本座可以走回去。”
还不等程瑜迈开腿，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快速地在程瑜身上点了昏睡穴，若是平时，程瑜定能躲开，但现在程瑜说话都是气喘吁吁的，哪还有精力去顾及别处，顺着点穴的手臂看去，原来是闵秀秀。
但是没想到，闵秀秀除了医术高超，这点穴的手法也是出神入化。
“真是非暴力不合作，特殊时期就要用点特殊手段了。”
被点了昏睡穴的程瑜就这么倒在了萧商羽的背上，小蛮急忙扶好自家教主，不小心碰到教主后背，手下湿润一片，抬手看去，竟是满手的鲜血。
“卢夫人...教主他....”小蛮顿时六神无主，带着哭腔的喊着闵秀秀。
闵秀秀也注意到了，微沉着脸，说道：“用轻功赶回去。”
听到小蛮带着哭腔的语调，萧商羽虽不知道小蛮看见了什么，但是猜也知道是教主的伤口出现了什么问题。一刻也不敢停留，背好教主就往客房赶去。
另一边白玉堂也拎着蒋茗烟和卢芳展昭走回聚义堂。
刚进聚义堂，白玉堂就把蒋茗烟扔在了地上，“砰”的一声，蒋茗烟大喊：“死耗子，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啊！”
“都敢从你五爷爷地盘儿绑人了，还期待小爷怜香惜玉？你脑子没摔坏吧。”
展昭见两个人要斗起嘴来，连忙止住白玉堂说：“白兄，正事要紧。”
“姑娘，你为何要绑架小蛮姑娘？”展昭止住白玉堂后，视线转向蒋茗烟。
“我凭什么告诉你？再说了你是谁啊。”
被抢了一句的展昭也不生气，好脾气的说：“……在下展昭。”
“你就是南侠展昭？”蒋茗烟立刻坐直身子，神态也不复刚才的漫不经心。
“都是大家抬举在下。”
“我若是说了实话，你能放了我吗？”
“放了你？你绑了人还想放了你？不把你扔进大牢就不错了。”白玉堂说道。
展昭说：“这个在下做不得主，若是小蛮姑娘选择原谅你，不再追究此事，在下也不会把姑娘交给官府的。”
蒋茗烟沉思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所有的事情说出来。
原来，蒋茗烟也是焦梦帮的成员，是顾一凡十几年前收养的孤儿，一直培养在秘密组织中，四年前回到焦梦帮，发现现在的顾一凡是假的，遂四年间，一直寻找真正顾一凡的下落，好不容易查到一些蛛丝马迹，查到长山村的古意州可能会是顾一凡，谁知，还不等自己过去确认，古意州就失踪了，只好又开始调查古意州失踪原因，最近才查到圣灵教身上，江湖有传闻说圣灵教教主中毒来陷空岛解毒，她这才来的陷空岛。
至于绑架小蛮，完全是因为，圣灵教这三个人只有小蛮看起来憨一些，可能更容易套话一些。
听到此，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



 第三十五章信鸽

听到此，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但从双方的眼神中，各自就知道，对方已经理解自己的意思了。
蒋茗烟讲完自己的故事后，没有再开口，只是静静地站着。
聚义堂内一片静谧，谁都没有再说话，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另一边，萧商羽刚把程瑜放到床上，闵秀秀随后就跟着进来了，把萧商羽赶到了门外。
萧商羽和小蛮只好焦急的在门外等着。
“咕咕咕...”院子外传来鸽子的叫声，在这竹子环绕的环境但是不显得怪异。
听到外面的动静，萧商羽似乎想到了什么，抬眸向正在转圈的小蛮看去，发现小蛮没有注意到鸽子的叫声，就随便找了个理由出去了。
小蛮确实没有听到鸽子的叫声，听到萧商羽找的借口，只是奇怪的看了萧商羽一眼，不明白为什么去如厕这种事情也要和自己说，想不通便又紧张的看着自家教主的屋子，不再理会萧商羽。
萧商羽走到院子外，在院子外种着的一棵树上发现了一只信鸽，右手食指和拇指微曲放在嘴边，吹了一声哨子，树上的鸽子就乖乖的飞到了萧商羽的手上，随手取下绑在信鸽腿上的纸条，放开鸽子。
“听闻程瑜受伤中毒，不知计划进行如何？——星宇盟”
萧商羽皱了皱眉毛，把手里的纸条团成个球随手扔在了旁边的草丛里，然后装作没事人一样回到了院子里。
半个时辰后，闵秀秀打开了门。
小蛮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逮住闵秀秀的胳膊，急声问道：“卢夫人，我家教主怎么样了啊？”
闵秀秀按了按额角，有些疲惫地说道：“寒气进了伤口，有些发炎，现在还在烧着，我已经把伤口重新处理了一遍，真是个不听话的小子，不让动武偏不听话，这下好了，痊愈又要好几个月了。”
“那...教主现在有没有事啊？”
“只要把烧退了，伤口这几个月仔细些照看着，就没事了，你进去照顾他吧。”
小蛮松开了闵秀秀的胳膊，郑重其事的抱拳弯腰道：“多谢卢夫人。”
“哎呀，你这孩子，快起来。”闵秀秀连忙扶起小蛮，说道：“不过是医者职责所在，不必言谢。再说了，我也很喜欢程瑜这孩子，他喊我一声大嫂，我也不能不管他不是？”
被闵秀秀扶起来的小蛮没有再说什么感谢的话，只是再次行礼后，就进去照顾自家教主了。
旁边的萧商羽还在想着刚才纸条的事情，才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打开的门。这时见小蛮已经进去照顾魔头了，自己便没有再进去。只是和闵秀秀相伴一起去了聚义堂。
萧商羽和闵秀秀一进聚义堂，就发现聚义堂静谧的氛围。
“这是怎么了？”闵秀秀好奇的问坐在上首的卢芳。
卢芳见自家夫人来了，便起身朝闵秀秀走去，解释道：“刚才五弟和展兄弟已经审问过这个贼子了......”卢芳把刚才蒋茗烟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这么说，她并不是展兄弟在抓的逃犯？”
展昭站出来，脸有些微红，语气中也带着一些不好意思，“是在下搞错了。”
白玉堂看到展昭这幅表现，一个没憋住就笑出了声。闵秀秀一个眼刀就飞了过来。
“你还笑？连个人都看不住，不知道还能干些什么。”
“大嫂~你这又是哪来的脾气嘛。”白玉堂委屈道。



 第三十六章别有所图

“哪来的脾气？”闵秀秀反问道：“我有没有说过，不让程瑜动武，不让程瑜动武，你可倒好，非但没有看住他，你还站在一边看着他和别人比试，你还问我哪儿来的脾气。”
“大嫂，我冤枉啊，我可是拦过了，只是冰块脸...”接受到自家大嫂警告的眼神，只好改口：“只是程瑜根本不是个听劝的人啊，他怎么会听我的话呢。”
“好在程瑜的伤问题不大，这次先放过你。”
听到闵秀秀的话，白玉堂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嗯？什么？放过我？还是因为程瑜的伤问题不大才放过我，大嫂，我才是你嫡亲的弟弟啊，程瑜那是个外来的啊，你不能这么胳膊肘外拐啊。
不管白玉堂心中是如何的波涛汹涌，面上也只能装的云淡风轻，一副受教的表情。
“那这蒋茗烟你们打算怎么处理？”闵秀秀问展昭。
展昭看向萧商羽说：“这件事和圣灵教有关，还是由圣灵教决定吧，展某便不掺和了。”
厅里包括蒋茗烟在内的五人齐刷刷的看向萧商羽。
“这...在下也无权决定此事，还是等教主醒后再做决定吧。”萧商羽快速地相处合适的处理方法，说：“至于这蒋茗烟，还劳烦卢大哥能暂为看管一阵。”
“这事好说。”卢芳痛快地答应下来。
蒋茗烟就这么被暂时关进了卢家庄地牢，展昭白玉堂萧商羽也相约一起去看望程瑜。
三人来到客房外，看见小蛮正蹲在院子外的草丛里，白玉堂便问道：“小丫头，你这是做什么呢？”
听到后面有声音传来，小蛮急忙把手中的东西塞到怀里，装作被白玉堂吓到的样子。
“啊！”小蛮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蹦了起来，转过身，说道：“吓死我了，你们怎么来了？”
“他们是来看教主的。”萧商羽解释道：“不过，小蛮姑娘，你刚才在干什么呢？”
“哦，刚才啊，我在看蚂蚁打架啊。”
“蚂蚁打架？”白玉堂问道：“你不好好照顾你家教主，却在外面看蚂蚁打架？”
“怎么了，不行吗？”
“行，当然行。”白玉堂心想；说不行，我都怕你咬我，一个大嫂，一个小蛮，就能看出来，真是女人不好惹啊。
“不知程兄可醒了？”展昭说。
小蛮说：“教主还没醒呢，各位少侠要是想探望还是明天吧。”
“那我们明天在来看望程兄，这便告辞了。”
“展大人慢走。”
“猫儿，你等等我啊。”白玉堂也随之离去。
“小蛮姑娘，那在下去厨房看看教主的汤药好了吗。”萧商羽借口离去。
“好。”小蛮看着萧商羽离去的背影消失后，转身回到卧室。
“教主。”小蛮把怀中的纸条递给程瑜。
原来，程瑜早便醒了，只是身体虚弱，也不愿别人看到虚弱的自己，便让小蛮打发了众人。
“这是什么？”
“卢夫人给您治伤时，萧商羽借口离去，回来便不太对劲，这是小蛮在院子外草丛里发现的纸条，这个萧商羽果然有问题。”
程瑜看向纸条，看到内容时，胸中燃起一阵怒火。
“咳咳咳...”
小蛮见状，连忙端来一杯水，服侍自家教主喝下，劝解道：“教主，您别因为他生气，身子最重要。”
程瑜紧紧地攥住杯子，“啪”的一声，杯子裂开了，碎片扎破了程瑜的手，吓得小蛮急忙掰开自家教主的手，“教主...呜呜呜~”
听到小蛮的哭声，程瑜回过神来，张开手，小蛮赶紧把自家教主手上的碎片清理干净，用纱布包扎好。
“教主，萧商羽怎么解决？”
“先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第三十七章目的

萧商羽心里想着事，做事就没有经过大脑，感觉药熬好了就直接用手去拿药壶，手上传来痛感，这才回过神来。
看着被烫伤的手掌，急忙用清水冲洗，麻烦卢家庄的人找了些烫伤膏，粗粗抹上就随便的包扎了一下。
右手被包成了猪蹄，只能用左手端药了。幸好这次，萧商羽记得拿药壶之前垫一块布，免得烫伤。
萧商羽左手端着药碗，右手藏在袖子里背在背后，就这个形象走到了程瑜屋外。本想敲门的，奈何实在没有手，只好站在屋外喊道：“教主，药好了，该喝药了。”
“进来吧。”程瑜一如既往的冷冷语调，但萧商羽却莫名的觉得魔头生气了。
萧商羽用身子轻轻地撞开门，走进屋内，将药碗放在桌上，起身看向程瑜，“教主，药好了，可以喝了。”
程瑜坐在椅子上，正仔细地擦拭着手中的纯钧剑，萧商羽不得不承认，老天好像真的很偏爱魔头，给了他好看到人神共愤的脸，也给了他举足轻重的地位，就连手指也是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只是受伤刺眼的纱布破坏了美感。
嗯？纱布？魔头受伤了？萧商羽正仔细端详着魔头，突然被程瑜手上绑着的纱布打断了思绪。
“教主，您的手怎么了？”
“无事。”
虽然知道魔头总是这副冰冷的面孔和噎死人不偿命的语句，但每次都手痒的不行，想揍他怎么办？
萧商羽暗自吐槽了几句，便对程瑜说：“既然药送到了，在下就不打搅教主休息了。”转身便要离去。
“站住，本座说你可以走了吗？”
“那教主还有何吩咐？”
......
程瑜并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萧商羽的眼睛，这双眼睛和承志真像啊，星宇盟？他是星宇盟的人，怕也是来要本座命的人吧。程瑜微垂下眸，掩住情绪。
“下去吧。”
萧商羽看着程瑜奇奇怪怪的叫住自己，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看着自己，看了半天，又说让自己下去，魔头都是这么奇怪的吗？
“是，在下告退。”没有想通魔头在想些什么的萧商羽，也不再纠结，顺势出去了。
程瑜低头，继续擦拭着纯钧剑，一下一下的，动作轻柔的仿佛对待什么多年的好友，可不就是多年好友、生死之交，这把纯钧剑陪着程瑜已经十年了，陪着自己度过了多少危险的夜晚，想当初，还是义父送给自己的。
想到义父，程瑜擦剑的手顿了顿，半晌，放下了纯钧剑，微不可及的叹了一口气。
程瑜怔怔的盯着前方，眼中没有焦距，脑内思绪万分：我该怎么办？我该相信谁？爹娘，承宇该怎么办？现在弟弟没有任何消息，我甚至不知道他是生是死，我是不是太没用了啊，爹娘，你们会怪承宇吗？承宇好想你们啊。
远在星宇盟的萧忆情打了个喷嚏，抬手摸了摸鼻子，说道：“是谁在想我啊？一定是承志这孩子，也不知道他在圣灵教怎么样了。”
太阳渐渐西下，屋子也悄悄地暗了下来，只有些许亮光偷偷地跑进屋子里，调皮的洒在程瑜乌黑的头发上，不知道程瑜保持这个动作有多久了，只知道，打破这个动作的，是屋外突然热闹起来的嘈杂声。
程瑜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喊来小蛮，问：“外面何事喧哗？”
“好像是蒋茗烟打晕看守逃跑了，白五哥他们正在四处寻找呢。”
“蒋茗烟？”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哦，就是绑了我的那个人。”
“原来是她。”程瑜经小蛮提醒，想起了这个人，“卢家庄的防卫真是不堪一击。连一个人都看不住。走，我们也出去瞧瞧。”



 第三十八章疤痕

黑夜的卢家庄因点起了几十个火把，倒是显得比白天更亮堂热闹些。
白玉堂领着几十个手下，在卢家庄内地毯式的搜捕逃走的蒋茗烟，展昭萧商羽也在搜捕的行列中。
从地牢开始，已经搜了大半个卢家庄，都没有找到蒋茗烟的踪迹，众人来到花园附近，程瑜和小蛮也走到了这里，众人碰面。
相互打过招呼，白玉堂的嘴又闲不住了，“冰块脸，你没事出来溜达什么啊？一会儿让大嫂看见了，指不定要拿我开刀呢。”
“为何。”虽然是疑问句，但从程瑜嘴里说出来，却成了肯定句。
已经习惯程瑜语气的白玉堂，解释道：“上次我没看住你，让你动了武，大嫂虽然只是说了我几句，没有把我怎么样，但是我那几个见风使舵的哥哥们，却是暗中给我使绊子，让我出丑，好让大嫂开心起来，我这几天真是过的水深火热的。”
“活该。”冰冷的语气中还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不是熟悉的人，还分辨不出来。
小蛮和萧商羽奇怪的看了眼自家教主/魔头，这人是假的吧？
“小心！”一直在一旁静静听着程瑜和白玉堂说话的展昭，突然大喝一声。
不知从哪儿飞出来的鞭子，带着强劲的内力就朝程瑜袭来。
程瑜伤还未好，根本躲不开这一鞭子，突然从身边伸出了一条胳膊，挡住了这一鞭。
“萧弟！”
萧商羽正巧在程瑜身边，看到鞭子袭来，条件反射般用右胳膊挡住了程瑜，自己却没有躲开，被这一鞭子打中。
衣袖被抽开，鞭子在胳膊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伤口。
展昭急忙拽住鞭子，将暗处的蒋茗烟拽了出来，“你为何暗中伤人？”
“哎呦。”猝不及防被拽到地上的蒋茗烟痛呼：“我只是想和病秧子一决高下而已。”
“本以为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好汉，却没想到，你竟是个喜欢暗箭伤人的小人。”白玉堂收起刚才的嬉皮笑脸，隐含怒火的说道。
“白兄，不与她多说，既然找到她了，就把她带回牢里吧。”温润如玉的展昭也是破天荒的生气了。
“你...怎么样？”程瑜不自在的问道。
萧商羽用手捂着伤口，宽慰程瑜道：“没事儿嘶——”
"还说没事儿，还不赶紧找大嫂去包扎一下。"白玉堂说。
正巧，闵秀秀来给程瑜换药，顺便就把萧商羽的伤口一起包扎了。
萧商羽伸出右胳膊，大家先注意到的是他包成猪蹄样子的手。
“噗。”小蛮捂着嘴笑道：“你这手怎么包成这个样子啊。”
萧商羽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不小心烫伤了，自己胡乱包了一下。”
闵秀秀用剪子把衣袖剪开，露出伤口。
程瑜忽然注意到，萧商羽的手肘处有一处三角形的疤痕。急忙拽住萧商羽的胳膊，问：“你这疤痕如何得来？”
承志的手肘处也有一处一模一样的三角形疤痕，是小时候，承志淘气，非要爬树去摘果子给自己吃，结果一不小心摔了下来，正巧磕在一块石头上，伤口好了，手肘处却留下了这三角形的疤痕。
“嘶~教主，松手，松手。”
萧商羽的痛呼声惊醒了陷在回忆中的程瑜，回过神来，程瑜松开了萧商羽的胳膊，垂下眼眸，又恢复了往日的高冷。
“本座问你，你这疤痕究竟从何得来？”
被松开胳膊的萧商羽像是逃过一劫似的，平复了呼吸，开口回道：“这处疤痕是在下小时候淘气摔得。”
“摔得......”程瑜不再说话，陷入了沉思。
闵秀秀正准备包扎伤口，谁知程瑜突然把胳膊抢了过去，没来得及做什么反应，后来一系列的对话又完全一头雾水，在场的几个人估计除了程瑜，没有人知道程瑜再想什么吧。



 第三十九章阴差阳错

次日
程瑜思考了一夜，心中带着隐隐的期盼，又怕知道真相后失望，就这么来回的肯定又否定自己，天亮了，程瑜决定问个明白。吩咐小蛮喊来萧商羽。
“教主，叫在下来有何吩咐？”
看着眼前的萧商羽，程瑜越来越觉得眼前的萧商羽就是自己的弟弟萧承志，语气不由得柔和下来，说：“坐。”
感受到程瑜语气中的变化，萧商羽心想：这个魔头又要整什么幺蛾子？难不成中毒后，脑子也不好了？
心里这么想着，脸上也这么显现出来。程瑜看着萧商羽脸上就差写着“你有病吧”这几个字，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
“不愿意坐，就给本座滚出去。”程瑜冷喝道。
这才对嘛，这才是魔头的正确打开方式啊，柔情似水什么的设定根本不符合魔头嘛。
这么想着，萧商羽乖乖的坐下。
如果不是要确定萧商羽到底是不是萧承志，萧商羽现在人已经在屋外了，而且还是脸着地。
“你家有几口人，现在都在哪儿呢？”
“教主问这个作甚？”
“是本座在问你。”
“在下家中父母均在，只是兄长失踪至今，还未找到。”
“父母均在...”程瑜语气中有些低落。
不知道程瑜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低落，萧商羽只好默默地坐在一边。
回过神的程瑜挥了挥手说：“你先下去吧。”
“是。”萧商羽心想：果然是中毒伤到脑子了，中毒后变得这么奇奇怪怪的。
萧商羽走后，小蛮进来，看见自家教主浑身的低气压都要憋死人了。
小心翼翼的走到自家教主身边，问：“教主，您怎么了？”
“他不是。”
“什么？”
“小蛮。”程瑜抬头看着小蛮，“我好像找不到他了。”
小蛮从来没见过自家教主这么脆弱的时候，这种脆弱不是身体上的，是心上的，这个时候的教主像个瓷娃娃，仿佛一碰就会碎一样。
小蛮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顺从本能的伸出手抱住了自家教主，小蛮知道，这个时候的教主不需要无关痛痒的安慰话，能让自家教主在自己面前收不住的脆弱，怕是......
过了一会儿，小蛮听到自家教主的呼吸开始变得平稳深长，知道自家教主这是睡了。
幸好自家教主坐在塌上，要不自己还真不能把教主背到床上，小心的挪动身体，扶好脖子，慢慢的让自家教主躺在榻上，又去床上拿了被子盖好，掖被角的时候，突然注意到，自家教主的脸上挂着泪痕。
手一僵，这件事怕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究竟是什么事？
安置好自家教主，小蛮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在厨房找到了正在煎药的萧商羽。
“小蛮姑娘，你来啦，教主的药还要再等会。”
“好。”小蛮找了个凳子坐下，问：“刚才你和教主在聊什么啊？”
“没什么，教主就是问我家里有几口人什么的。”
“然后呢？”
“没了。”萧商羽老实的回答道。
小蛮心想：教主突然问萧商羽家人干什么？还说什么找不到他了。找不到他了！想起来了，教主这几年一直在找他的弟弟。是不是……
“那你家里有什么人啊？”
“家中父母均在，只是兄长失踪至今还未找到。”萧商羽把回答程瑜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遍。
“父母均在。”怪不得教主会失控，教主估计以为萧商羽是自己失踪多年的弟弟，没想到，萧商羽父母均在和自己父母双亡对不上。
“你说你兄长失踪多年？”
“是啊。”萧商羽一时也有些感伤。
“那你兄长可有什么特别的记号，比如胎记什么的？”小蛮好奇的问道：“圣灵教的消息也算灵通，若是可以，也能帮你找一找你兄长。”
“那就太好了。”萧商羽眼前一亮，“在下兄长失踪时才八岁，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右肩膀处有一梅花样胎记，兄长自小喜欢吃糖，不知道现在还喜不喜欢。对了，兄长笑起来，会有小虎牙。”
小蛮听着萧商羽对兄长的描述，心想：十八岁，右肩膀有梅花样胎记，喜欢吃糖。这怎么和教主这么像啊。笑起来有小虎牙？这不就是教主嘛。



 第四十章确认

萧商羽说着说着，就看见小蛮奇怪的看着自己，不由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没穿错呀。
又摸了摸脸问：“小蛮姑娘，可是在下的脸上有什么东西？”
小蛮回过神来，摇摇头说：“没有，没有，你煎药吧，我去看看教主。”
萧商羽看着小蛮飞奔出去的身影，挠了挠头，“小蛮姑娘不是刚从教主那出来吗？”
小蛮用最快的速度跑回了程瑜屋外，正要抬手敲门，手一顿，心想：这要和教主怎么说啊，难道说，萧商羽真的是您弟弟，你们俩是亲兄弟，可是万一错了怎么办，教主岂不是会更伤心？
就这么纠结着，在程瑜屋外转起了圈圈。
突然天上响起一道雷声，就像开关一样，雨水顺势倾盆落下。
小蛮被雷声吓了一跳，突然想起自家教主，也不再纠结，直接推门进去。
程瑜已经失去思考的能力了，满脑子都在循环“我找不到承志了”这几个大字，什么时候被小蛮抱在怀里，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梦里的父母不停地数落着程瑜，说程瑜是个没用的哥哥，连自己的亲弟弟都找不到，当初他们为什么要生下程瑜，不但不为自己报仇，还认贼作父十年，把仇人当做义父侍奉了十年，最后更是坐上了圣灵教教主的位子......
“不是的，不是的...”程瑜陷入了梦魇中。
突如其来的一道雷声，把程瑜从梦魇中拽了出来，程瑜惊坐而起，大口大口的呼吸。
小蛮一进来，看到的就是满头大汗，惊慌未定的教主，连忙走上前，蹲在塌边，握住自家教主冰冷的手，担忧地说：“教主...”
程瑜缓了一阵，意识终于回到了脑子里，暂时罢工的思考能力也开始工作了。又回到了原来高冷的教主形象。
看到蹲在自己身边的小蛮，像极了一只可怜巴巴的小兔子，程瑜摸了摸小蛮的头顶，说：“本座无事。”
“教主，您刚才吓死小蛮了。”
“以后不会了...”程瑜抬起头，看着前方，不知道这句话是对小蛮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教主可是觉得萧商羽是您失踪多年的弟弟？”
“你...”程瑜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教主，您一开始为什么会觉得萧商羽会是您弟弟呢？”
程瑜叹了一口气，面对小蛮的追问，还是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本座的弟弟右手肘上同样的位置也有一块三角形的疤痕，而且...有时本座看着他犯傻的样子，总会想起自己的傻弟弟。”
“那为什么...”
“本座的父母在十年前就已双双落涯，萧商羽的父母均在，又怎会是本座的亲弟弟呢。”
“那教主有没有想过，其实您的父母当年并没有死呢？”
“怎么会，他们可是...等等，当年他们只是落下了悬崖，也并不是没有落涯之人生还的可能啊。”程瑜激动的对小蛮说。
“其实，刚才小蛮和萧商羽聊天，问出了一些话。”
“什么话？”
“萧商羽有一失踪的兄长，八岁失踪，失踪了十年，笑起来会有小虎牙，喜欢吃糖，最重要的是...”
“是什么？”
“右肩有一梅花样胎记。”
程瑜左手下意识摸上右肩，呢喃道：“梅花样胎记...”
小蛮看见教主的眼里又恢复了光芒，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教主，认亲不是只有一种方法的，您还可以想想您弟弟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啊，小时候的伙伴啊，独特的物件啊之类的。”
“对，本座记得傻弟弟因自己的名字，最不喜欢吃橙子了，心虚的时候喜欢抿嘴，怀里总会揣着本座喜欢吃的糖果，独特的物件？”程瑜从怀中掏出了玉佩，轻柔地摸了摸，说：“这是爹亲手为我们兄弟俩雕刻的玉佩。”



 第四十一章决定

程瑜站起身来，准备去找萧商羽确认明白，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后面跟着的小蛮差点撞上自家教主的后背，问：“教主，怎么了？”
“你去问。”程瑜回过头，对小蛮说。
小蛮不解：“教主为什么不亲自去呢？”
程瑜叹了一口气，心事重重地说道：“本座觉得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况且，若萧商羽真是本座的亲弟弟，现在教内动荡不安，本座怎么能让他陷入危险中呢。”
“那小蛮这就去探查明白。”小蛮说：“教主就等着小蛮的消息吧。”
小蛮离开屋子，又跑回了厨房，说来也奇怪，刚还瓢泼大雨，只一会儿功夫，天就放晴了。
萧商羽见去而复返的小蛮姑娘，奇怪的问道：“小蛮姑娘，可是教主怎么了？”
小蛮跑着来的，等喘匀了气，坐下，便对萧商羽说：“教主已经答应帮你寻找失踪的兄长了。”
“真的？太好了，多谢教主。”
“不过，你要告诉我，你和你兄长之间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物件之类的啊？”小蛮试探地问道。
“特殊的物件？”萧商羽沉思，突然打了个响指说：“玉佩算不算。”
“玉佩？”
萧商羽从怀里掏出玉佩，解释道：“这个玉佩还是小时候我爹给我们兄弟俩刻的，你看，这上面刻的是我喜欢的竹子，兄长那块玉佩刻的是海棠花，兄长可喜欢海棠了，还说以后要种一院子的海棠花呢。”
小蛮接过萧商羽手中的玉佩，认真端详，发现和自家教主的玉佩一模一样，只是上面的图案不一样罢了，心中暗喜，但是想到自家教主的吩咐，面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将玉佩还给萧商羽，说：“知道了，以后圣灵教会多加注意你兄长的消息的。”
“有劳。”
“对了，你喜不喜欢吃橙子啊，圣灵教来信说，江西的橙子熟了，还打算往陷空岛送一些来呢。”
“橙子？”萧商羽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一脸嫌弃的说：“在下不爱吃橙子。”
一直注意着萧商羽的小蛮，看到他露出嫌弃的表情，心下了然，又和萧商羽瞎扯了几句，过了一阵药也煎好了，顺便就端起药碗回去了。
“教主。”推开门，小蛮小声地喊着自家教主。
“本座没睡。”看到小蛮像小偷一样蹑手蹑脚的进来，不由得无奈的出声道。
“教主，药好了。”小蛮将药放在桌子上。
“小蛮。”程瑜看着故意吊自己胃口的小姑娘，开口说。
“好吧好吧，已经问完了，萧商羽也有一块和您差不多一样的玉佩，只是它上面的图案是竹子，而且萧商羽一听到橙子就很厌恶的样子。”
“是他了，一定是他！太好了，太好了，本座终于找到他了。”
小蛮看着自家教主高兴地样子，也跟着开心起来，真好，教主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吧。
“教主。”过了一会儿，小蛮突然叫住高兴的教主，告诉他一个坏消息，“该喝药了。”
本来笑的嘴角弯弯的程瑜，听到“喝药”两个字，嘴角瞬间塌了下去，这种感觉就像是本来在天上玩得好好的，突然有一双手就把你拽到了地上，这还没完，还踩了踩自己。
“咳...”程瑜左手握拳抵在嘴边，耳朵动了动，说：“小蛮呐，本座有些饿了，你去厨房看看——”
“教主~转移话题是没有用的。”小蛮拆穿了自家教主的小伎俩，说：“若是您不乖乖喝药的话，小蛮可以去请萧商羽来...”
“本座喝。”刚消化完萧商羽是自己弟弟这个事实的程瑜，还不打算让自家傻弟弟看着自己喝药。



 第四十二章真相

又过了半个月，程瑜的伤虽说没有彻底好，但外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好好休息了。程瑜也向卢氏夫妇正式告辞，带着小蛮萧商羽赶回圣灵教，哦，对了，还有已经在卢家庄地牢里呆了半个多月的蒋茗烟。
一方面是顾着程瑜身上的伤，另一方面，程瑜也想和自己的弟弟多相处一阵，就这样，来时只有十天的路程，硬生生被拖成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虽然程瑜并没有告诉萧商羽事实，但是程瑜和萧商羽的关系倒是更进一步了，通过萧商羽的只言片语，再加上一些自己的猜测补充，大概也弄清楚了当年发生了什么。
古意州说的没错，当年......
尹君修为了报复萧忆情对自己的夺妻之仇，在萧忆情一家外出游玩时，趁机划伤萧忆情，使计令其坠崖，不料苏如兰与萧忆情伉俪情深，宁愿共赴黄泉，也不愿独自一人留在这世间，也一齐跳下悬崖。
小承宇和小承志因在树林中玩捉迷藏躲过一劫，小承志怎么找也没有找到哥哥，心想着哥哥一定是先回去找爹娘了，转头便往树林外跑去，刚出树林，便碰到了前来寻找他们兄弟二人的周凌卿。
原来在尹君修逼得苏如兰跳崖时，周凌卿刚刚赶到，只来得及暂时赶走尹君修，来不及伤心的周凌卿抓紧时间去寻找师兄的两个孩子，只是找了半天竟只找到了承志，在树林中找了几圈都不见承宇的身影，顾忌尹君修可能卷土重来，不得已抱着承志就往星宇盟赶去，谁知这一分别竟是十年。
另一头，逃走的尹君修碰到了正在树林中等着承志来找的承宇，一时计上心来，将自己的神情调整成“着急的满头大汗，故作寻人”的样子，跑向毫无察觉的承宇，
“你就是如兰的儿子吧，我是你母亲的好友，刚才我看到周凌卿杀死了你父亲，你母亲也跟着跳了崖，可恨我没来得及阻止，你现在快跟我走，若是晚了，恐怕周凌卿就找到你，要斩草除根了。”
可怜的小承宇就这么被老奸巨猾的尹君修骗了去，甚至因为距离和角度的缘故，远远的看向星宇盟，竟是看到星宇盟众人要拥护周凌卿当盟主的场景，再加上并未看到弟弟承志，小承宇也就信了尹君修的话，认尹君修为义父，心甘情愿的成为尹君修未来称霸武林的武器。
而自己的父母，程瑜也知道了，为什么自己当年知道父母坠崖而亡，而萧商羽却说父母均在的原因。
原来，当年萧忆情夫妇确实双双坠崖，但大难不死，悬崖下有一棵粗壮且枝繁叶茂的大树，兜住了坠崖的萧忆情夫妇，虽然萧父性命无虞，但失去了记忆，只记得自己的夫人苏如兰，而苏如兰却因为坠崖时砸到了脑袋，至今昏迷未醒，萧忆情四处寻医，在四年前不知受到了什么刺激，记忆恢复了，便带着夫人回到了星宇盟。
萧商羽还不知道程瑜已经知道自己是星宇盟的事情了，叙说事情的时候，也是刻意的隐瞒了一些事情，但谁能想到，程瑜开启了上帝视角呢，就这么东拼西凑的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在得知自己父母还活着的时候，一向习惯隐藏情绪的程瑜差点绷不住自己的情感。



 第四十三章回教

圣灵教
“终于回来了，还是自己的地盘呆着舒服。”小蛮伸了伸腰，感慨道。
萧商羽把程瑜扶下马车，对小蛮说：“是啊，时隔两个月，终于回来了，也不知道李大娘想在下了没有。”
“李大娘才不会想你呢，想也是想教主和我。”
“好了，别争了。”程瑜止住两个人的斗嘴，说来也怪，这一个月的相处，倒是让他们两个人学会了斗嘴。
回到教里的程瑜也来不及休息，看着快要堆出屋子的折子，真是一阵阵头痛，圣灵教的人都是吃白饭的吗？没了本座，圣灵教就不运转了吗？
再吐槽，也要任劳任怨的处理教务，就这样，程瑜在桌子前埋头苦干了半个月，才堪堪把教务处理完，程瑜放下笔，揉了揉手腕，呼出一口浊气：“终于处理完了，小蛮！”
“小蛮在。”小蛮从屋外冲进来。
程瑜对这样总是风风火火的小蛮早已经习惯了，问道：“收拾收拾，陪本座去个地方。”
“是。”
......
“教主，这就是您要来的地方啊。”小蛮诧异的看着四周。
“你说他会喜欢什么？是这个，还是这个？”程瑜拿起旁边的两样东西，举起来问小蛮。
小蛮看着自家教主，左手拿着竹节棍，右手举着……看材质应该是…竹子做成的风铃？！
教主是怎么把这些毫无关联的东西放在一起的？难道教主真的中毒伤到了脑子？
“教主，您还好吗？”小蛮担心的问道。
程瑜眨了眨眼，半晌，反应过来小蛮的意思。无奈的解释道：“本座好的很。”
放下手中的两样东西，环顾四周，对小蛮解释道：“这里的东西都是用竹子做成的，或者是雕刻着竹子样式的东西，是本座这几年来瞒着义父偷偷藏起来的。”
“你看，这是在公孙钱那里讨来的紫竹剑。”程瑜抬手指向右边架子正中间的剑，说：“要不是本座几年前救过他一命，想要得到他亲手做的剑可真是不容易。”
“还有那个……”
小蛮听着自家教主如数家珍的叙说着这个阁楼里所有东西的来历。
这个阁楼是程瑜几年前偷偷盖起来的，就是为了把搜罗起来的物件都放在这里，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程瑜精挑细选，或是用钱、用人情、用威逼利诱得来的，程瑜想着，等自己找到了那个自小嗜竹如命的傻弟弟，再把这个阁楼交给他，他一定会很开心。
“那教主，您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个阁楼送给他呢？”
“因为……”程瑜情绪突然低落，说：“本座名不正，言不顺，送给他，先不说他会不会要，单说，若被有心之人知晓，怕是要给他带来麻烦。”
“教主……”
程瑜重新打起精神，说：“本座无事，你看，他究竟会喜欢哪个物件呢？”
小蛮看着强颜欢笑的教主，只能暗暗压下心疼，语气努力轻快起来，说：“小蛮觉得，萧大哥一定会喜欢那个风铃。”
程瑜摇摇头，说：“本座倒觉得，他会喜欢这个。”拿出藏在架子暗格中的东西，递给小蛮。
“这——”小蛮接过，仔细的端详一阵，不确定的说：“这可是传说中的金蝉宝衣？”
“正是。”程瑜点点头说：“虽说这个东西看起来丑了些，但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倒也是有点作用。”
小蛮听着自家教主嫌弃的语气，顿时有些心疼手中的金蝉宝衣，辩解道：“这金蝉宝衣可是江湖人人想要又得不到的宝物，再说了，这金蝉宝衣质地轻薄，手感柔软，明明很好看啊。”
“又没有他喜欢的竹子，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要不——”程瑜眼前一亮，说：“要不，我再去寻一件绣有竹子的宝衣。”
真是不想承认自家教主的脑子不太好的事实，可是……“教主，这金蝉宝衣可是天山上的金蝉吐出的丝做成的护甲，这金蝉五十年也不见得有人能发现，更别说可以吐出这么大一片丝，得需要几十只金蝉了。”
虽然程瑜还是很嫌弃，但也没有别的跟适合的东西了，只好无奈的选择这金蝉宝衣作为礼物了。



 第四十四章生辰

十月初八，小雪
“小蛮，你准备好了吗？金蝉宝衣有没有包好？生辰面呢？”
“教主，小蛮早就准备好了，您就放心吧。”
“生辰面记得加鸡蛋，本座记得弟弟小时候看见生辰面里的鸡蛋，眼睛都要发光了，也不知道平时那些鸡蛋都吃到谁肚子里了……”
小蛮看着眼前在屋子里不停转圈圈，还自言自语的教主，不由心想：这教主是假的吧，还是余毒未清？
连忙拽住转圈圈的教主，说：“教主，您都转了一天了，歇会，再转下去，这不归阁明日就要多一个大坑了。”
被迫停下来的程瑜拉着小蛮的手说：“小蛮，本座现在…有点、有点紧张，怎么办？他会不会不喜欢这个礼物？他会不会不……”
“教主！”小蛮止住絮絮叨叨的教主，说：“您准备了这么好的东西，萧大哥他怎么会不喜欢呢？您别紧张，您可是一教之主，淡然点。”
“淡然、淡然点，对，本座要淡然，本座要……”程瑜努力平复自己忐忑不安的心，不停的做着心理建设，设法让自己看起来和往常一样。但紧张到有些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好在袖子足够大，遮住手还是绰绰有余的。
“教主，叫在下来可是有何吩咐？”
酉时，小蛮按照教主的吩咐把萧商羽叫到了不归阁。
看着走进来的萧商羽，程瑜刚平复下来的心又开始快速的跳动，如果离近了，还能听到如敲鼓一般的心跳声。
“坐。”好在，程瑜在圣灵教这十年也不是白呆的，虽然内心已经慌得不成样子，但单看表面还是觉查不出异样的。
“今日是小雪。”
“……”
看着等待自己下文的萧商羽，程瑜不由有些头疼，扶了扶额角。
萧商羽一直关注着魔头，看魔头扶头，以为有什么事呢，连忙问：“教主，可是身体不适？”
“无事。”程瑜语气有些冲。
“……哦。”
“今日是小雪，也是你的生辰，本座看你可怜，便赏你一碗长寿面。”此话说完，程瑜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说的什么话。
“……教主怎知今日是在下生辰？”忽略魔头不讨喜的措辞，只听见主要内容，萧商羽反问道。
“本座还需向你说明？”程瑜皱眉，说：“赶紧吃完，一会儿还有别的事情呢。”
示意小蛮将长寿面端上来。
一碗热腾腾，还飘着香气的长寿面就端到了萧商羽面前。
望着眼前的面，萧商羽心想：圣灵教还有这种传统？魔头居然还给手下过生辰，这么接地气吗？不过，圣灵教这么多人，魔头能记得过来他们的生辰吗？
萧商羽摇摇头，忽略掉脑海中那些天马行空的猜测。
程瑜见萧商羽摇头，有些紧张地问：“可是不合胃口？”
“啊？不是，这面，在下很喜欢。”萧商羽指了指面，说：“尤其是这个蛋，在下最喜欢了。不知教主怎知在下喜欢吃长寿面里的鸡蛋？”
“这……”程瑜动了动耳朵，回道：“教内鸡蛋太多了，扔了又可惜，就让你吃了吧。”
“……”我要信了你的话，我就是个憨批，圣灵教连个鸡都没有，哪儿来的鸡蛋，一定是下人们鸡蛋买多了。
“还不快吃，等什么呢！”程瑜催促道。
突然不敢吃了怎么办？这么急着让我吃，可是面里有毒？还是鸡蛋是坏的？可是不吃，魔头又该让我滚出去了吧，真是难啊。
萧商羽认命的拿起筷子吃起来，还别说，圣灵教的厨子不愧是最好的，连碗长寿面都做的这么好吃。
面渐渐消失，最后一根也被萧商羽吞入肚下，萧商羽放下筷子，抹了抹嘴。
“吃完了？”
“…是”
“吃完了就跟本座走吧。”
“去哪儿啊？”
“废话真多。”



 第四十五章醉酒

“老金。”
“您来了，东西都准备好了。”
“嗯。”
程瑜径直走进店中，余光瞥向还在傻愣愣现在门外的萧商羽，叹了口气，说：“还不跟上。”
“是，在下这就来。”虽然奇怪魔头为什么要来这里，但不知如何开口，听到魔头的声音，只好急忙应道。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到了店中，在老金的指引下，进入了后院，原来这里暗藏玄机，一个除了名字奇奇怪怪，但外表普普通通的酒楼，后院竟这么开阔。
院中有一池塘，池塘中游着几尾锦鲤，假山横跨在池塘上，旁边有一三层高的小楼，此楼名为摘星楼，顶层有一小阁，四面只由四根柱子支撑，边上装着纱帘，在微风下徐徐吹动，若是在上面赏月，定是美事一桩。
程瑜见萧商羽直愣愣的盯着摘星阁，心中暗喜，面上却一副嫌弃的样子说：“还不擦擦嘴角的口水，不过一幢小楼罢了，看你一副没见识的样子。”
萧商羽连忙擦擦嘴角，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口水，这才发现自己被魔头嘲笑了。
“在下……”
“罢了，本座今日心情好，便带你上去看看。”
“在下……”
程瑜已经抬脚往摘星楼走去，发现自己的傻弟弟又没有跟上，好脾气的说：“还不跟上？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再次被打断的萧商羽心想：敢不敢让我把话说完？魔头就是魔头，想一出是一出。
到了摘星楼顶层。
中央有一石桌，石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糕点水果，还有一个包装华丽的盒子。
程瑜背手站在阁楼上，望着天，萧商羽不知魔头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只好跟着魔头有样学样，抬头望着天。
今日是小雪，天气也渐渐的变冷了，虽不至于大雪纷飞，狐裘加身，但夜里总归是比往日冷一些，身体壮得像一头牛的萧商羽倒是没什么感觉，还有伤在身的程瑜却是感到了些许凉意，皱了皱眉，似乎是很不满自己现在的状况，但也没有说什么。
“教主...”
“嗯？”
“您带在下来这，就是为了赏月？”
程瑜看了看天上，黑黢黢一片，别说月亮了，连星星都没有一颗，看样子是阴天了，也不知会不会下雪。
“你脑子没问题吗？”程瑜说：“哪里来的月亮？”
被噎回来的萧商羽心想：我就随便找个话题，魔头居然还当真了，明明是魔头脑子有病，算了，我才不跟脑子有病的人计较呢。
“那...教主，咱们要干什么呢？”
“吃糍粑。”程瑜指了指石桌。
“吃糍粑？”
“今日小雪，不应吃糍粑吗？”
“是...是应该吃糍粑。”
程瑜率先坐了下来，对萧商羽说：“坐吧。”
两人相对而坐，萧商羽这才注意到，桌子上的糕点都是各式各样的糍粑，也不知道为什么糍粑会有这么多样式。
“喝酒。”
萧商羽听话的拿起一旁的酒壶给魔头斟好酒，自己也倒了一杯。
酒香扑鼻，闻着酒香便可知，这壶酒最少也是十年往上的陈酿，圣灵教果真有好东西。
“生辰快乐。”程瑜举起酒杯冲萧商羽示意，不等萧商羽反应，便一饮而尽。
“教、教主。”萧商羽被魔头喝酒的样子吓到了，魔头喝酒都是这么豪爽吗？看样子，魔头的酒量应该不错吧。
几杯下肚，萧商羽就知道自己猜错了，魔头哪儿是酒量很好啊，明明就是没有酒量。
白皙的脸颊微微染上红晕，往日像鹰一般锐利的眼睛，此时也迷离飘渺，像一汪深不可见的泉水，齐整的头发此时也零零散散的飘落着。
看着眼前笑起来憨憨傻傻的魔头，只想问：没事儿长这么好看做什么？连醉酒也这般好看，还有——平时拒人于千里之外，恨不得把别人冻死的魔头哪儿去了？
“你、你怎么嗝、不喝酒哇。”程瑜噘着嘴问。
“在下不胜酒力。”
“不行。”程瑜摇摇头，头发更是松散了些，说：“你也要喝~”
面对魔头突如其来的“撒娇”，萧商羽表示自己招架不来，只好像哄小孩一般说：“好好好，在下这就喝。”
“嗯——”
“那教主乖乖的，咱们不喝了好不好？你看——”萧商羽拿起桌上的糍粑，递到魔头面前，说：“糍粑香香甜甜的，咱们吃糍粑好不好？”



 第四十六章可爱

程瑜歪歪头，眼睛直直的盯着萧商羽手中的糍粑，看了一会儿，咧嘴一笑，露出小虎牙，嘟囔道：“糍粑，甜，留给承志。”
“橙子？”萧商羽心想：怎么老是橙子，魔头这么喜欢橙子？连糍粑也给橙子吃。
看看满桌子的糕点和水果，这也没有橙子啊，魔头既然喜欢吃橙子，准备这些东西的人怎么连个橙子都不准备好，当魔头也没什么好的嘛，连自己喜欢吃的东西都没有人准备。
“教主，现在没有橙子，教主先吃甜甜的糍粑好不好？”萧商羽继续哄骗着。
程瑜眨巴着眼睛看着萧商羽，突然接过萧商羽手中的糍粑，笑眯眯地说：“好。”
萧商羽见魔头终于不再执着于喝酒，而是吃起了糕点，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间的汗，坐回了凳子上，心想：没想到魔头喝醉酒了这么可爱，外界一定不知道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喝醉了酒就像、就像刚出锅的小馒头，对，小馒头。
想到“小馒头”，萧商羽刚弯起的嘴角塌了下去，不知兄长怎么样了，我们何时才能团聚。
“这个送给你。”
本来在乖乖的吃糍粑的程瑜，注意到萧商羽突然不高兴了，不想看到不高兴的萧商羽，程瑜把一直放在一旁的盒子推向萧商羽。
“嗯？”被魔头打断思绪的萧商羽回过神来，接住被推过来的盒子，问道：“这是给在下的？”
“嗯。”程瑜乖乖的点头。
我的天哪，魔头怎么可以这么可爱，不行，不能这么想，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萧商羽摇摇头，试图把头脑中不着边际的想法甩出去。
“你都没有打开看，就不喜欢吗？”程瑜委屈的嘟囔着，眼睛里聚起雾气，那个样子就像，如果萧商羽说不喜欢，程瑜能立马哭出来似的。
“不不不。”萧商羽连忙摆摆手，说：“在下很喜欢。”
“你骗人！”
“在下没有骗人的，只要是教主送的，在下都喜欢。”萧商羽为了哄喝醉的魔头真是煞费苦心。
打开盒子，萧商羽不由惊叹：“这是、这是金蝉宝衣？”
“喜欢吗？嘿嘿嘿...”
“教主，您真的把它送给在下？”
程瑜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送给你。”
说完就“啪”的一声倒在了桌上睡着了，嘴里还嘟囔着：“你喜欢的都给你......”
什么？萧商羽凑近了，也没听到魔头在嘟囔什么，只好直起身来，看着睡过去的魔头，又看了看四周漏风的阁楼，无奈，只好背起魔头，运起轻功向圣灵教飞去。
不归阁
熟练地踹开门，走到床边，小心地放下魔头，盖好被子，转头离去。
合上门，心想：这是我第几次踹开不归阁的门了？魔头醒过来会不会扒了我的皮？算了算了，不想了，还是回去睡觉吧。
向自己的院子走去，突然想起什么：坏了，金蝉宝衣还在摘星楼呢。
立马运起轻功向摘星楼飞去，也亏得萧商羽内力不错，要不，就这么飞过来又飞过去的，一般人早就累死了。
到了摘星楼，取走盒子，就要回去，突然被人叫住了，回头见是景田，说：“原来是你啊，找在下可有何事？”
景田依旧是那副冰冰冷冷的样子，言简意赅的说：“有任务需要你完成。”
“我？”萧商羽反手指了指自己，说：“在下从来都没有接过圣灵教的任务啊？”
“你已经通过圣灵教的测试，接下来你可以接任务了。”
“测试？”难不成刚才魔头是装的？不会吧，只是为了试探我，牺牲这么大？
“废话少说，明日巳时之前，把藏在德昌山庄的九宫剑法拿回来。”
“九宫剑法？”
景田不再解释，把任务交代清楚，便转身运起轻功离去。



 第四十七章中计

“哎！你...”还没告诉我德昌山庄怎么走呢。
看着景田几个纵跳就不见了踪影，无奈只好自己去打听了。
终于打听到了去德昌山庄的路，计算着时间，发现时间并不充足，不等天亮，也没收拾什么行李，只是穿上了金蝉宝衣，拿着承影剑，便骑马奔向德昌山庄。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慢慢出现亮光，太阳升起来了。
程瑜揉了揉额角，掀起被子，对门外说：“小蛮。”
“小蛮来啦。”小蛮听见自家教主的声音，推开门走进来，指挥下人们把洗漱用具端进去。
洗漱完毕，整理好仪表，程瑜突然想起昨晚，问：“萧商羽呢？”
“萧大哥？不知道哇，今天一早也没见到他。”
“你去看看他，是不是昨天喝多了，还没起。”
“是。”小蛮转身离去。
程瑜坐在桌子前处理教内事务，笔一顿，“昨天发生什么事了？本座记得带他去了摘星楼，然后呢？”皱着眉头，思考良久，也没想起来，甩了甩头，“算了，不想了，大概也没发生什么事情。”
“教主！”小蛮急冲冲的跑进来，说：“萧大哥昨晚并没有回来，好像是去执行什么任务去了。”
“任务？”程瑜奇怪的问道：“本座不是吩咐过不用给萧商羽安排任务吗？”
“这...小蛮也不知道。”
“是谁给他安排的任务？”
“是、是景大哥。”
“景田？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景大哥并没有回到教中，我也是去摘星楼打听到的。”
程瑜想了想，对小蛮说：“你现在去打听一下萧商羽去了哪里，要去做什么。”
“是。”
“哒哒哒”程瑜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心想：景田为何擅自决定，究竟发生了什么？
“教主，小蛮、小蛮打听出来了。”小蛮冲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连忙从桌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接着说：“有人说，萧大哥向别人打听去德昌山庄的路线，萧大哥大抵是去德昌山庄了。”
“德昌山庄？那不是......”程瑜腾地一声站起来，对小蛮说：“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辰时了。”
“辰时？！本座竟睡了这么久？”
“启禀教主。”门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了程瑜的话。
程瑜恢复常态，冷声问道：“何事？”
“萧商羽回来了，但...”
“但什么？”程瑜一把打开门，问。
“...但是受伤了。”没料到教主会突然打开门的手下一脸懵。
程瑜听见自己的傻弟弟受伤了，连忙运起轻功飞了出去。
润泉阁
这是萧商羽现在居住的场所，自打程瑜确认萧商羽就是自己的弟弟后，就让萧商羽从原来的地方搬到了润泉阁。润泉阁离自己的不归阁近，地方也宽阔。
润泉阁是程瑜亲自起的名字，源自《幽润泉》，“乃缉商缀羽,潺湲成音”，萧商羽的名字便是起自《幽润泉》。
程瑜进到房间，便看见圣灵教的大夫正在给萧商羽处理伤口，看样子，伤口并不大，顿时松了一口气，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大夫把伤口处理好。
大夫包扎完伤口，擦了擦额头的汗，回头正好瞥见教主，连忙躬身说：“参见教主。”
“免礼。”程瑜悄声问道：“他怎么样了？伤得严不严重？”
大夫老实回答道：“萧大侠伤的并不重，只是这毒却难办。”
“毒？”程瑜语调拔高，意识到萧商羽还在，又沉下声音说：“什么毒？你可会解？”
“属下惭愧，这毒...”
“磨磨蹭蹭的，赶紧说！”
大夫“咚”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说：“这毒属下也不会解啊。”
“不会解毒？那本座还留着你有何用处！”程瑜急声说道：“来人，把他拖下去，关进大牢！”
“是。”门外走进两个护卫，一左一右架起地上的大夫就往外拖。
“教主！教主饶命啊，教主...”



 第四十八章又见闵秀秀

程瑜喊来小蛮，吩咐小蛮派人快马加鞭去陷空岛请闵秀秀来。
交代完小蛮，程瑜走到萧商羽床边，看着萧商羽苍白的脸，握着他的手低声道：“承志，哥哥好不容易寻回了你，哥哥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你也要坚强点，爹娘......”后面的话轻的似乎要被风吹走，不知道程瑜是在安慰萧商羽，还是在安慰自己。
第二天晚上，闵秀秀终于从陷空岛赶了过来。
“这回又是谁啊？不会是程瑜又旧伤发作了吧？”闵秀秀一下马，就急忙问道。
小蛮拽了拽被闵秀秀紧紧握住的手，发现没拽动，只好回道：“教主很好，这次不是教主受伤，是萧商羽萧大哥。”
“不是程瑜就好。”闵秀秀这才注意到小蛮的手已经被自己握红了，急忙放下小蛮的手，说：“萧商羽又怎么了？”
“咱边走边说。”小蛮领着闵秀秀向润泉阁走去，说：“萧大哥外出做任务......”
两个人边走边说，转眼就到了润泉阁。
程瑜见闵秀秀到了，急忙出门迎接，抱拳道：“未在门口迎接大嫂，是程瑜不对，等事情结束，程瑜再向大嫂请罪。”
“都是小事，不必如此。”闵秀秀挥挥手，说：“我先看看萧商羽的伤再说。”
“有劳大嫂。”
小蛮知道闵秀秀的治病习惯，强拖硬拽的将自家教主拖了出来，贴心的关好门。
面对自家教主的疑问，小蛮解释道：“卢夫人治病时，不喜他人在旁，卢夫人给您解毒的时候，也把我们都赶出来了。”
程瑜点点头，了然道：“原来如此。”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闵秀秀便打开了门，对程瑜说：“这个毒十分罕见，我也从没有遇到过，只听师父曾经提起过，具体的我还要去翻一翻医书，现在只知道紫花地丁是解毒的一味药，只能先去找紫花地丁了。”
“紫花地丁？”程瑜问：“那是什么？”
“是一种淡紫色莲座状的草药，喜欢生长在湿润的地方，据说，在陷空岛东南方向五十公里外有一迷雾树林，这紫花地丁应该就生长在此地，只是——”
“只是什么？”程瑜追问道。
“只是，这迷雾树林传闻林中布满瘴气，毒草毒虫更是数不胜数，要想取得这紫花地丁，怕是难上加难。”
“这倒无事，还请大嫂将这紫花地丁画下来，本座好去寻它。”
“你要去？”闵秀秀反问道：“不行不行，这太危险了，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大嫂，这件事情迫在眉睫，还请大嫂将紫花地丁画下来。”程瑜坚持道。
“这...”
“大嫂，不要再犹豫了，萧商羽的毒等不得的。”
“...好吧。”闵秀秀见程瑜坚持要去，也不再阻止，进屋就着桌上的纸笔，便将紫花地丁画了下来，递给程瑜，“这就是那紫花地丁了，你千万要小心，一般这种草药旁边，定会有毒蛇相伴，切记，摘到了草药，一定要赶快回来，不要逗留。”
“多谢大嫂提醒。”程瑜收好图纸，抱拳说。
“教主...”小蛮担心地喊了一声。
程瑜回头，对小蛮嘱咐道：“你一定要照顾好萧商羽。本座去去便回。”
小蛮知道萧商羽对于自家教主的重要性，也说不出什么阻止自家教主的话，只能点头应下，说：“教主，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
闵秀秀从药箱中掏出一瓶药，对程瑜说：“这是解毒丸，进那迷雾树林前一定要服下一颗，这可保你一个时辰内不受瘴气影响。”
时间不等人，程瑜接过闵秀秀递给自己的药瓶，便快马扬鞭地向迷雾树林奔去。



 第四十九章迷雾树林

程瑜快马加鞭，一刻也不敢停留的朝着迷雾树林奔去，不到两个时辰，便到了迷雾树林。
这里地势低下，常年不受太阳的照射，又因为周围有河流经过，导致这里常年湿润，树林周围有白雾缭绕，看起来仙气十足，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宁静祥和，但是程瑜知道，这里可没有看起来这么悠闲无害。
这里飘着的白雾其实就是瘴气，因为这里独特的地理位置和树林里生长的各种毒虫毒草，毒虫毒草产生瘴气，瘴气又会催生更多的毒虫毒草，循环往复，最终形成现在这个样子。
程瑜没有犹豫，急忙倒出一颗解毒丸服下，便进了迷雾树林。
还好程瑜在夜晚中的视力也不错，虽然没有白日里看得清楚，但周围几米的景象看的还是很清晰的。
小心翼翼的避开周围的毒草，努力辨认着紫花地丁。不知不觉中，程瑜越来越靠近迷雾树林中央，毒草毒虫更是多了起来，不想节外生枝，引来更多的毒虫，只好小心地避开这些毒虫，有时实在避不开，便随手捡起一块石子，丢出去，将毒虫砸死。
好在，这一路上，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只是太过耗费心神。
看见不远处的树下，有一淡紫色莲座状的小花，程瑜连忙掏出图纸，仔细地辨认了一下，发现正是紫花地丁，程瑜喜出望外，连走几步，就要伸手去摘。
哪成想，头上传来“嘶~嘶~”的声音，程瑜抬头看去，只见一条成年男子手腕大小粗，大概有十几米长的白蛇从树上滑下来，尾巴倒钩在树枝上，扬起三角形的头，威胁似的冲程瑜吐着芯子。
程瑜后退几步，和白蛇拉开距离，盯着白蛇，手悄悄的摸上纯钧，微俯下身，两脚分开，浑身紧绷，随时注意白蛇的动静。
一人一蛇就这么对视着，敌不动我不动，过了片刻，白蛇似乎忍耐不住，急躁了起来，抬高脑袋，尾巴一松，张开嘴，便像离弦的箭“嗖”的一声朝程瑜飞来。
程瑜急忙拔出纯钧，使劲朝前一划，试图一剑杀死白蛇，虽然纯钧是十大名剑之一，锋利无比，但白蛇身上的鳞片也是坚硬无比，这一划，只是在白蛇的身上留下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这一个口子，彻底的激怒了白蛇，落在地上，抬头冲天嘶吼，仿佛在召集同伴。
程瑜小时候在万蛇窟待过，自然熟悉白蛇这一举动意味着什么，它在召集同伴，想必，不多时，这里就会围满蛇类，两手难敌四拳，到时被蛇群围住，可不是那么好脱身的。
思至此，程瑜决定赶快解决掉白蛇，摘下紫花地丁，便速速离去。
趁白蛇还在召集同伴，程瑜扫了一眼周围，发现周围有些树枝，悄悄挪过去，捡起树枝，假意用剑攻击白蛇。
白蛇感受到了危险，立马做出攻击的姿势，龇着牙就要往程瑜手上咬，趁这时，程瑜收回右手，将左手拿着的树枝抛向白蛇。
白蛇这一次可是盯着程瑜的手，打算狠狠地咬这个侵略者一口，哪成想这个侵略者居然收回了手，抛出了一根不知名的物体，来不及往回撤，只好狠狠地咬住了不知名的物体。
程瑜见白蛇已经咬住树枝，身体也不由自主的缠在了树枝上，举起纯钧，便往白蛇的七寸处刺去。
程瑜杀死白蛇，不再看它一眼，眼见蛇群就要围上来了，程瑜急忙来到树下，摘下紫花地丁，随手杀死试图攻击自己的小蛇，便运起轻功往树林外奔去，后面的蛇群紧追不舍，又因为迷雾树林到处都是树木树枝，不知道踩到哪根树枝，就有可能从暗处窜出一条毒蛇来。
一边杀着毒蛇，一边用全力往外奔去，一个时辰很快就要过去，解毒丸的作用渐渐变小，瘴气也压制不住的随着程瑜每次的呼吸进入体内，程瑜渐渐感到力不从心，喉咙处感受到血腥味，压下异样，程瑜紧紧地握住刚摘下来的紫花地丁，想着自己的傻弟弟还等着自己的解药，便又浑身充满力量，拼尽全力的往树林外飞去。



 第五十章刹那芳华

终于逃离了迷雾树林，程瑜来不及休息，急忙跨上马，就向圣灵教奔去。
月亮高高的挂在夜空，温柔的注视着下面，天上的风似乎看到程瑜满头的汗珠，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想要吹走程瑜脸上的汗珠。
小蛮焦急的在圣灵教等着自家教主，心里着急，但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无力感最近经常在小蛮的身上出现，每次小蛮都会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好好练武，总是偷懒，害得自己现在只会三脚猫的功夫，根本帮不上自家教主。
手下突然来禀：“教主回来了。”
小蛮听到，急忙往外跑去。
程瑜骑马进了圣灵教，下了马运起轻功就往润泉阁飞去。
闵秀秀一直在润泉阁等着，一步都没有离开，远远的便看见程瑜回来了，心下一喜，往前走了几步，去迎程瑜。
“大嫂，你看这可是紫花地丁？”
“是是是，我这就去配解药。”闵秀秀接过，仔细检查一遍，抬头看向程瑜：“你也赶紧去休息休息。”
“本座无妨，劳烦大嫂抓紧时机配解药了。”
“好说。”
小蛮急匆匆赶到圣灵教门口，听得守卫说教主已经去润泉阁了，只好又赶回来。一进润泉阁就看见自家教主正站在院中，背对着自己，看不清表情，小蛮立马飞扑过去，说：“教主您终于回来了。”
猝不及防被小蛮扑倒身上，程瑜踉跄了一下，吓得小蛮急忙扶住自家教主，问：“教主，你可有事？”
程瑜偷偷地擦了擦嘴角刚刚溢出的血，安抚小蛮说：“本座无事。”
屋子的门再次被打开，程瑜急不可耐的向前走了几步，闵秀秀走出来对程瑜说：“现在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大嫂，什么时候了，就别开这种玩笑了。”
“好了，说正事，好消息就是萧商羽的毒抑制住了...”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紫花地丁并不能彻底解毒。”
“那...噗！”程瑜一听萧商羽的毒解不了，一时气急攻心，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教主！”小蛮急忙扶住自家教主。
闵秀秀拽起程瑜的手开始把脉，半晌，说：“吸入了瘴气，又长时间强行运功，导致气血翻涌，没什么大问题，把淤血吐出来就好了。小蛮，你先把你家教主扶回去休息，我再去翻翻医书典籍，看看有什么方法解毒。”
“是。”
小蛮扶着自家教主回到了不归阁。
“教主，您先休息，只有休息好了，才能有力气想办法对不对。”
程瑜闭上眼睛开始休息，小蛮转头也出去了。
“我记得就在这本书上啊，究竟跑哪儿去了啊。”闵秀秀翻着医书，查找着解毒的法子，“我看看啊，这儿没有，这也没有，不急不急，我想想啊，师父他老人家当年是怎么说的来着？我记得说了——说了——”
闵秀秀一拍桌子，说：“对了，我记得师父他老人家说什么刹那芳华什么的。”想到一些线索的闵秀秀急忙去验证。
“对，就是这个。”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又到了月亮下山，太阳上山的时候了，程瑜简单的洗漱完就往润泉阁赶。
刚赶到润泉阁，就看到了正在院子里翻看医书的闵秀秀，抱拳打招呼：“大嫂。”
闵秀秀放下书，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程瑜，说：“还行，看样子听话了。”
“大嫂，可找到应对的法子了？”
“找是找到了，只是...”
“只是？大嫂可是有什么难处？”
“要想彻底解毒，只有一个法子。”闵秀秀艰难的说出来：“以命换命。”



 第五十一章以命换命

“以命换命？”
“...是。”
“那便开始吧，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闵秀秀震惊的看着程瑜，说：“你？”
“是。”程瑜斩钉截铁的说。
“萧商羽究竟是你的什么人？你如此为他？”
“他...”程瑜决定还是不说出来，“大嫂，你就说还需要准备什么吗？还是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罢了，你不说也定有你的道理。”闵秀秀不再刨根问底，转而说道：“以命换命的法子其实是——
需要曾经中过石毒的人将刹那芳华服下，期间不许服用任何药物，全靠自身抵御毒性发作，直到十天后，若自身扛过毒性，便可取出心头血，再混合紫花地丁，煎熬成药让中毒者服下，便可彻底解毒。”
“石毒？刹那芳华？那都是什么？”程瑜追问道。
闵秀秀说出解毒步骤，其实也是想劝退程瑜不要用这个法子，可是程瑜像是没有听到似的，面不改色，只是追问着细节。
“石毒便是你曾经中过的毒，刹那芳华是另一种毒药，长相与彼岸花相似，但毒性强烈，服用后，毒性发作时像是身处极寒之地，若是意志不坚定者，很难熬过，这样你也要用这个法子吗？”
“没有比本座更合适的人选了不是吗？”程瑜反问道。
“......”闵秀秀哑口无言，确实没有比程瑜更合适的人选了，可是...
“大嫂，这刹那芳华可是需要去哪里采摘？”
“不必。”闵秀秀也不知这么做是对还是错，“几年前，机缘巧合下，我寻得一株刹那芳华，就在陷空岛，取来便可用，只是——”
“什么？”
“程瑜。”闵秀秀正色道：“你真的想好了吗？你最后的结果是怎样的，我也不清楚。”
程瑜站直身子，面带严肃地说：“大嫂，只要萧商羽能好，不管我最后结局如何，哪怕是死，我都可以接受，”
闵秀秀直直的盯着程瑜，半晌，回过神说：“也罢，我书信一封，送去陷空岛。”
闵秀秀转身向书房走去，程瑜也走到卧室去看自己的傻弟弟。
萧商羽还没有醒，大概是紫花地丁还有点作用，至少萧商羽的脸色不像之前那般惨白了。
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程瑜看着萧商羽的脸，不知在想些什么，就这么一坐就是一天。小蛮叫他去用膳也不去，就这么静静的坐在这里守着萧商羽，他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不能再看见自己的傻弟弟，还能不能一家团聚，程瑜现在只想在服用刹那芳华之前多看看萧商羽，多陪陪这个傻弟弟。
闵秀秀的信很快便送到了陷空岛，卢芳看过信件，知道事情紧急，立即命人快马加鞭带着刹那芳华赶回圣灵教。
程瑜把教中的事情事无巨细的交代给了小蛮，说：“教中一直动荡不安，居心叵测之人比比皆是，保护好自己和萧商羽，还有李大娘，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如果发现不对，立即带着他们跑，如果没有地方便去投靠陷空岛，五鼠侠义心肠，必不会为难你们，如果本座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不要慌张，保持镇静，把后路都准备齐全，千万不要让别人知晓，尤其是谢千山这个老匹夫。”
“教主......”小蛮不知道为什么自家教主要像交代后事一般嘱托自己，一阵阵心慌，总觉得自家教主瞒着自己什么，“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小蛮？”
“......”程瑜不知道该怎么向小蛮解释这件事情，只是说：“无事，只是本座要出去办些事情不方便带着你，便交代你一句。”
闵秀秀端着一碗药进来，程瑜对小蛮说：“小蛮，你先下去吧。”
“是。”小蛮转头看见闵秀秀端着一碗药走进来，以为是给萧商羽炼制的解药，并未多想，便出去了。
屋子里安静的可怕，最终还是程瑜打破了寂静。
微微一笑，对闵秀秀说：“大嫂，本座只要喝了这碗药便好了吧，还需要注意其他事情吗？”
看着程瑜的笑脸，闵秀秀觉得自己像是刽子手，为了救一个人，就要牺牲另一个人真的值得吗？声音有些嘶哑：“你真的想好了吗？”
“大嫂，本座决定的事情可没有反悔的时候。”
“......”
“大嫂，这药再不喝，可就更苦了。”
闵秀秀知道程瑜正在努力转移话题，开弓没有回头箭，将手中的药碗递给程瑜，说：“没有什么要注意的，喝下这碗药，坚持十天。”



 第五十二章十天

程瑜接过药碗，不带犹豫的一饮而尽，喝完后，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毛，程瑜怀疑闵秀秀在这碗药里多加了黄连，要不怎么会这么苦呢？
放下药碗，站起身来，深深地看了一眼萧商羽，久久没有说话，直到身体感到有些凉意，程瑜回过神来，心知肚明，自己这是毒性要发作了，也不留在润泉阁，
“大嫂，这几天，萧商羽就拜托给您了。”
“你放心。”
匆匆的向闵秀秀告辞，程瑜便离开了，并没有回到不归阁，而是朝着暗阁走去。
程瑜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不适合出现在不归阁，这里到处都是谢千山的耳目，若是让谢千山知道自己中毒，怕是要翻了天去，还是暗阁更安全些。
“阁主。”
程瑜一进暗阁，便有手下在门口等着。
“本座要在暗阁呆十天，这十天内谁也不许打扰本座。”
“是。”
身体越来越冷，程瑜加快了步伐，进入内室，这里是自己在暗阁的空间，已经命人点满了火盆，一进去，便能感受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但是对于现在的自己好像有些杯水车薪。
程瑜没有运功抵御寒冷，因为闵秀秀交代说，若是运功抵御，药效便会减半，虽然也可解毒，但程瑜可不想自己受这么大罪，最后傻弟弟的毒还有残留，那才叫得不偿失。
也不知道现在自己还能干些什么，只能坐在桌前，拿起画笔，开始作画，回忆小时候的场景，试图转移自己注意力，努力忽略掉身体的异样。
“啪”
画笔掉在地上，程瑜一时没站稳，摔在了地上，想要站起来却没有力气，紧紧地握着拳头，努力把自己缩在一起，牙齿一直在打颤，这就是刹那芳华的毒性吗？才第一天就如此厉害，那接下来的九天该怎么熬过去？
不知这波发作过了多久才结束，寒冷减减褪去，程瑜又在地上坐了一阵，等到身体不再那么僵硬，恢复了些力气，双手扶着椅子慢慢坐在椅子上，这是简单的一个动作，就好像花光了所有的力气，不停的喘着气。
“又浪费了一张纸。”
慢慢平息呼吸，视线转到桌上，因为毒性发作，手抖的不成样子，马上就要画好的一幅画就这么被毁了，伸手把画纸团成个球扔到一边。
弯腰捡起画笔，重新投入画画中。
这十天，毒性反复发作，一次胜过一次，最近一次发作，程瑜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做其他事情，只能蜷缩在火炉旁，手里紧紧地攥着玉佩，不停地回忆小时候的事情，试图给自己一些温暖。
傻弟弟还在等着自己回去救他，绝对不能就这么结束，我还没有和弟弟相认，还没有一家团聚，还没有找出幕后黑手，我不能死，不能死。
第十天的毒性发作远远不是第一次发作所能比的，程瑜也不能运功去抵御，只能凭着自己的意志生生地熬着，嘴唇早已咬破。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手下来禀：“阁主，十天已过。”
毒性发作还没过去，程瑜知道，只要熬过这一次，萧商羽就有救了，想到这里，程瑜艰难的咧了咧嘴角，无声的说道：等我。
看着角落的沙漏，沙子一粒一粒的落下，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渐渐恢复知觉的身体，程瑜知道，这场战斗自己胜了。
来不及恢复力气，艰难地抬起手把身边的杯子摔在地上，这是程瑜和手下定好的暗号，他怕自己就像现在一样没有任何力气，只能摔碎杯子，告诉手下可以进来了。



 第五十三章心头血

“阁主。”
进来的是暗阁第一暗卫听白，也是程瑜最信任的手下之一。
听白听到杯碎声，进到内室，看见自家阁主坐在地上，急忙上前扶起阁主，就要往床边走。
恢复了一些力气的程瑜，哑声道：“去...去润泉阁。”
“...是。”虽然听白觉得自家阁主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出去，但是一切听从阁主的命令这句话已经深深印入听白的骨子里。
听白背起阁主，走出暗阁，小心地躲开教内其他人的耳目，静悄悄的将自家阁主送到了润泉阁。
闵秀秀早早的就在院子里等着程瑜，一旁是准备好的棉被和暖手炉，还有...碗和匕首。
听白按照命令将自家阁主放在凳子上。
经过一路的时间，程瑜基本上恢复了力气，挥了挥手，对听白说：“你先下去吧。”
“是。”听白飞身出去，不知去了哪里。
“你怎么样？”闵秀秀觉得自己这句话问的毫无意义。
对上闵秀秀担心的眼睛，程瑜扯了扯嘴角，说：“本座无事，现在就可以取血了。”
“你还是再缓缓吧，我怕你这身子吃不消啊。”
“不必。”程瑜拒绝道：“过去十天了，萧商羽的毒不能再等了，本座还能坚持。”
“....匕首和碗就在这里，我先出去了。”闵秀秀说完便关门出去了。
程瑜看着眼前的匕首，费力地扯开衣服，拿起匕首对准心脏。
快、狠、准，不带一点犹豫，一刀下去，便有鲜血涌出，程瑜急忙拿过碗接着.
等血流够量后，拔出匕首,程瑜闷哼一声，咬紧牙关，抖着手小心地把碗放回桌子上。
幸好取血的匕首是特制的，不然平常的匕首一刀下去，程瑜就没了，就真的成了以命换命了。
程瑜手一抖，没握紧匕首，“桄榔”一声，匕首掉在了地上。
门外一直注意着程瑜动静的闵秀秀，连忙开门进去，打开手里攥着的药瓶，倒出一粒药，喂给程瑜，冲外面喊：“那个什么听白，我知道你还在外面，还不赶紧把你们教主扶到床上去。”
听到自家阁主的动静，听白也想开门窗进去查看，一想旁边有闵秀秀存在，倒也没急着出现，在听到闵秀秀的话，听白也不再隐匿自己，闪身从暗处出来。
闵秀秀只感觉到一阵风吹过，听白就出现在程瑜身边。左手扶住程瑜肩膀，右手从腿弯穿过，一使劲，程瑜便被听白抱在了怀里。
把自家阁主抱在怀里，听白一愣，原来自家阁主这么轻啊，暗自摇摇头，是该告诉小蛮姑娘多给阁主吃点好吃的了。
听白稳稳地把自家阁主放在了床上，还细心地拿过被子，要给自家阁主盖上。
“出去，把刚才看到的都忘了。”程瑜身体虚弱，说的话也轻飘飘的。
自家阁主一直没有动静，听白以为自家阁主昏过去了，程瑜这一说话，听白差点没条件反射的把手里的被子扔出去。
“教、教主，您没昏过去啊，嘿嘿~”听白尴尬的笑道。
程瑜心中懊悔，自己都养了一帮什么人？听白可是暗阁第一暗卫啊，这个傻愣愣的傻子是谁？能把他踹出去吗？
“教主，听白这就下去，刚才听白什么都没看见，没有看见教主取心头血，没有抱教主，没有......”
“...出去！”要不是程瑜现在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但凡有一点力气，程瑜都能从床上起来清理门户。
“属下、属下这就下去。”感到自家阁主生气了，听白一个闪身，不知道又躲到了哪个地方。



 第五十四章解毒前

旁边目睹了一切的闵秀秀，心中暗笑，没想到堂堂圣灵教教主面对自己的手下也有这么无奈的时候，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大嫂。”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闵秀秀突然被一声“大嫂”拽到了现实中。
“诶？诶，来了。”闵秀秀走到程瑜床前，说：“怎么了，你可是哪里还不舒服？”
“本座服了大嫂给的药，暂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大嫂可以先去配解药了吗？”程瑜看着还没想起配解药的闵秀秀，不由得提醒道。
闵秀秀恍然大悟，“啊，对！解药，我要先去配解药了，你可要好好躺着休息啊。”
“本座知道了，有劳大嫂。”
闵秀秀背身挥挥手说：“不用这么客气。”端起盛有心头血的碗，急匆匆地走出去配解药了。
程瑜看到闵秀秀出去，不由心头一松，心口开始隐隐作痛，残留的刹那芳华还在发作，虽不像前几日一般寒冷刺骨，但程瑜现在依旧如同身着薄衣行走在寒风中。
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牙齿也在打颤，程瑜不由拉了拉被子，试图裹紧自己，十天的精神紧绷，已经让程瑜筋疲力竭，萧商羽的解药有了，自己也可以歇一会儿了...
小蛮已经十天没看见自家教主了，自从教主对自己嘱托完那番话，小蛮心里一直有些不安，这十天也是魂不守舍的，但想起教主把教内事务交给自己，又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处理好教内事务，还要和老奸巨猾的谢千山斗智斗勇。
这天早上，小蛮照例来润泉阁看望萧商羽，正巧碰见端着药碗的闵秀秀，疾走几步，来到闵秀秀身边，想要接过药碗。
谁知，闵秀秀一个侧身，避开了小蛮的手，说：“还是我来吧，这可不能撒了。”
平日里，小蛮也会帮闵秀秀做一些端端药碗之类的小事，怎么这次就不行了呢？小蛮伸头向药碗看去，不解的问道：“卢夫人，这是什么药啊？很珍贵吗？怎么闻起来一股血腥味儿啊？”
“也算是一味药吧。”闵秀秀将药碗护在胸前，解释道：“这可是你家教主的心头血。”
“什么！”小蛮惊呼：“教主的心头血？教主回来了？为什么要取心头血啊？为——”
“停停停，我还要去炼制解药。”闵秀秀打断小蛮的十万个为什么，腾出一只手指了指身后，说：“你家教主正在里面休息呢，有什么问题还是让你家教主解释给你听吧。”
听到教主在屋子里，小蛮也不再问什么心头血的事情了，火急火燎的就往屋子里冲，身后的闵秀秀摇了摇头，便往药房走去。
小蛮轻轻地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走进屋子，生怕打扰到自家教主的休息，来到床边，看到自家教主静静的躺在床上，只是十天没有见到，自家教主就憔悴成这个样子，当初中毒受伤时，也没有现在的状况糟糕。
怕自己的哭声吵醒自家教主，小蛮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小蛮知道自家教主瞒着自己什么了，根本没有什么出去办事不方便带着自己，自家教主这是拿自己当了萧商羽的解药啊，教主怎么可以这么傻，明明还可以想到其他办法的呀，自己也可以啊，为什么要拿自己做解药？
小蛮头一次这么怨恨萧商羽，如果萧商羽没有出现的话，可能教主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教主还是往日那个高冷傲娇有些毒舌的教主，而不是这个躺在床上，像极了琉璃娃娃，仿佛一碰就会碎的教主。



 第五十五章苏醒

闵秀秀回到药房，一刻不敢耽误，赶紧开始炼制解药，好在一切都准备就绪，只差了心头血而已，现在只要把心头血加上，萧商羽的解药也就算炼制完成了。
端着这份得之不易的解药，闵秀秀来到萧商羽的床前，一勺一勺的喂给萧商羽，一边喂，一边自言自语道：“你可要快点好起来，要不程瑜受的苦可就白受了。”
一碗汤药见了底，现在只等着解药见效，萧商羽醒过来了，擦了擦额间的汗，把药碗递给一边的侍女，想起另一间屋子还躺着的程瑜，不由得一阵头大，嘟囔着：“真是欠了你们的，一个一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抬脚往旁边屋子走去，走到程瑜床边，看到程瑜还在睡着，小蛮缩在一边也睡着了，脸上还带着泪痕。
看着这一主一仆，倒是有种两个人被全世界抛弃，只有对方在自己身边的意味，摇摇头，伸出手轻轻摇醒小蛮。
“嗯？”小蛮揉揉眼睛，睡眼朦胧地问：“怎么了？”
“小蛮，醒醒，在这里睡怕是要着凉的。”
“卢夫人啊。”小蛮的意识慢慢回炉，突然想起了自家教主，“卢夫人，您快看看我家教主可还好。”
闵秀秀静默把脉良久，把程瑜的手腕塞回被子里，一回头就对上了小蛮水灵灵的大眼睛，不由被口水呛了一下，“咳咳咳...”
“卢夫人，快喝杯水压一压。”小蛮急忙端来一杯水，说：“可千万别把教主吵醒了。”
听到前半句，还觉得小蛮是个贴心的丫头，再听到后半句，只想一个茶杯扔出去，果然小蛮心里头只有她家教主，不生气不生气，气死了可不值当。
在心里做了半天心理建设，好不容易平复了自己的怨气，平静地对小蛮说：“看样子你家教主现在没办法跟你解释，还是我来告诉你发生了什么吧。”
......
“什么！”小蛮语调突然拔高，想到自家教主还在休息，又调低声音，轻声说：“教主怎么可以这么傻！”
闵秀秀无奈地咧了咧嘴，说：“白玉堂那个臭小子虽然不靠谱，但是有一句话还是说对了。”
“什么话？”
“程瑜真的是个不听劝的。”
“那教主身体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啊？”
“这...”闵秀秀沉思，半晌，说道：“以后程瑜的身体怕是大不如前了，武功大概只有原来的一半左右了，可能还会有一些其他的病症，不过是什么，现在还不太好说。”
“什么？”小蛮的眼里迅速蓄满眼泪，担忧地问道：“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啊？教主变成这样一定比杀了他还难受。”
“暂时，我也想不出什么解决的办法。”
“那...”
“小蛮...”程瑜虚弱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小蛮和闵秀秀转头看向程瑜，小蛮更是从凳子上弹起来，还被绊了一跤，踉踉跄跄的跑到自家教主床边。
“...小心些。”看着小蛮绊了一跤，程瑜担心地说道。
小蛮也不说话，只是等着一双蓄满眼泪的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自家教主。
“别哭，都变丑了，至少本座的目的达到了不是吗？”
“可、可是教主...”
“无事。”程瑜将视线转到闵秀秀身上，问：“大嫂，萧商羽可还好？”
“他已经服下了解药，只要醒过来后，好好休息一阵子就没事了。倒是你——”
“本座无碍，萧商羽醒来，你们也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萧商羽。”
“为什么啊？”小蛮不满道：“教主为他做了这么多事，为什么还不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本座不想让他有负担，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教主——”
“好啦，嘴噘的都可以挂油瓶了。”
小蛮还想再说什么，便被敲门声打断了，没好气的冲门外说：“什么事？”
“萧商羽醒了。”门外的侍女摸了摸自己脆弱的小心脏，心想：小蛮姑娘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第五十六章误会

“小蛮。”
“教主？”
“先帮本座梳洗一下。”程瑜不用照镜子，都知道现在自己的状况有多糟糕，要想事情不败露，也只能让小蛮稍微帮自己梳洗一番了，希望不会被弟弟看出来吧。
“那我先去翻翻医书，看看有没有解决的法子”闵秀秀指指外面。
“有劳。”程瑜微一点头。
经过一番梳洗，虽然脸色依然苍白，但至少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糟糕。小蛮扶着自家教主，程瑜借力站起来，缓了一会儿，慢慢挪到门前，为了不让萧商羽发现异样，咬紧牙关，强撑一口气，松开小蛮的手，让自己看起来像平常人一般。
走进萧商羽的屋子，以为会看到满脸疑惑、不知发生何事的萧商羽，不曾想，程瑜刚一走近，便对上一双冰冷的眸子，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也不能说不带任何感情，这双眸子里，冰冷中还夹杂着几分不敢置信以及愤怒。
程瑜皱皱眉，不知发生了什么。旁边的小蛮怒火“噌”的一下就上来了，指着萧商羽：“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我家教主好心来看你——”
“好心？”萧商羽嗤笑一声。
程瑜想要拉住暴跳如雷的小蛮，忘记了自己现在的状况，被小蛮拉的踉跄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萧商羽条件反射的从床上弹起来，扶住了程瑜，问：“你没事吧。”
小蛮也反应过来了，挤走萧商羽，扶好自家教主，说：“不要你假惺惺的。”
没防备便被挤到一旁的萧商羽张张嘴，没有说话。
“好了，小蛮。”程瑜扭头对萧商羽说：“既然你醒了，那本座就先回去了。”
程瑜转头离去，快要走出屋子时，听到后面传来：“既然要杀我，为什么又要救我？”
诧异的转过头去，皱了皱眉头，问：“本座何时要杀你？”
“不是你？”萧商羽问：“景田难道不是你的人吗？”
“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从头到尾细细说来。”程瑜回身坐到桌子旁，只是站了一会儿，便有些气喘了。
萧商羽也在程瑜身边呆了这么久，自己接触到的程瑜不像是做出这种事情的人，觉得这件事情可能另有隐情，便坐了下来，把所有的事情重新梳理一遍。
那日，景田将任务交给萧商羽，并未多说什么，便转身离去，萧商羽按照打听来的地址赶去，一路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直到——
萧商羽赶到德昌山庄，早早有侍从在外等候，顺着侍从带的路，不知不觉便进入了德昌山庄内院，侍从将萧商羽带到花园假山旁，便借口肚子痛，让萧商羽稍等片刻。
萧商羽觉得事情有些不对，警惕的看向四周。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四周并未传来异常，萧商羽假意放下戒备，准备诱敌人出来。
四周隐匿的黑衣人见萧商羽放下戒备，纷纷钻出来，提刀便往萧商羽砍去。
萧商羽见终于把黑衣人引出来了，也没有放松警惕，全神贯注的对付着眼前的黑衣人们。
黑衣人们采取车轮战，意图耗尽萧商羽的力气，萧商羽也看出了他们的意图，但也没办法，只能一边对付着黑衣人，一边想办法。
萧商羽渐渐体力耗尽，黑衣人对视一眼，绕道萧商羽身后，对准萧商羽的心口，抬起刀便往下砍，但想象中血肉迸出的景象没有出现，刀好像受到了什么阻碍，只是划破了萧商羽的衣服，便捅不进去了。
“金蝉宝衣？！”
萧商羽扭头看了眼后背，轻轻一笑，而后，剑法更加凌厉。
黑衣人大喊：“兄弟们，教主可命令咱们今天一定要杀了这萧商羽，若是完不成命令，咱们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听见“教主”二字，萧商羽不由恍惚一下，黑衣人见萧商羽分神，寻了个破绽，一刀刺向萧商羽。
“嘶~”萧商羽胳膊被拉了道伤口，眼见马上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萧商羽拼尽全力，突破了一个口子，急忙运起轻功向外面飞去。
逃离了德昌山庄，本想着回星宇盟的萧商羽，想到黑衣人说的话，不甘心，心里也想亲口问问魔头。走到一半又向圣灵教奔去，没想到刀上有毒，刚赶到圣灵教门口，萧商羽就晕了过去。



 第五十七章景田

程瑜听着萧商羽讲自己的遭遇，大脑快速地运转，知道整件事情的关键在于景田。
“这件事情本座知道了，本座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我...”重新梳理一遍的萧商羽也发现了很多破绽，有些后悔刚刚这么对待魔头。
程瑜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走，怕是会在萧商羽面前露出破绽，不等萧商羽解释什么，便匆匆离去。
匆匆赶回不归阁，小蛮一关上门，程瑜就绷不住自己，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地上倒去，小蛮拽了几次也没把自家教主从地上拽起来。
程瑜弱弱的喊了一声：“听白！”
一阵风吹过，也不知道听白是从哪个角落冒出来，单膝跪地，一手搂着自家阁主的胳膊，另一只手就要穿过腿弯。
“停！”程瑜冷声喝道：“扶本座过去。”
“是。”左手收回，改扶自家阁主的手臂，双手一使劲，便把自家阁主从地上拽了起来，半搂半抱的就把自家阁主扶到了床上。
完成任务，不用自家阁主吩咐，一闪身，就又不知道猫在什么地方了。
吩咐小蛮把火盆点起来，又拿来大氅和手炉，裹在大氅里，好半天才恢复过来。
“小蛮，发信号让景田回来。”
“是。”
小蛮走出屋子，从怀中掏出信号弹，拉松尾部，向天空一指，一道形似烟火的信号便在天上炸开来。
“教主，信号已经发完，想必景大哥晚上之前应该能赶回来。”
“好了，无事了，你先下去吧。”程瑜有些精神不振，强打起精神吩咐小蛮。
“那教主您先休息，小蛮就在外面，有事您喊我。”
小蛮轻手轻脚地关好门，守在外面。
天边渐渐擦黑，看到信号弹的景田也赶了回来。
“教主在里面呐？”景田站在小蛮身边，一边擦汗，一边问道。
“嘘！”小蛮伸出食指竖在嘴边，轻声说：“教主还在休息，你小声点儿。”
“进来吧。”
程瑜睡得并不安稳，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是景田回来了，便开口让他进来。
“教主。”
“发生了什么？”
程瑜开口便是没头没尾的一句问句，但景田知道教主问的是什么，单膝跪在地上，头低下，说：“老教主没死。”
“什么！”程瑜立马直起身子，“咳咳咳咳...”
“教主！”小蛮听到教主咳嗽，轻轻的抚着教主后背顺气，过了一会儿，咳嗽平复了。
“你说义父没死？”
“是。”
“是义父让你杀了萧商羽？”
“是。”
程瑜垂眸沉吟，半柱香时间过去，抬眼对小蛮说：“小蛮，你先下去。”
“教主......好吧。”小蛮不敢违背自家教主的命令，只好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
程瑜和景田在房间中说了什么，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只知道景田出来后去了执法堂领了六十大棍。
这还是圣灵教的人第一次看到景田被罚，平日里景田做了什么错事，教主都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包庇景田，不知道这回怎么会罚的这么重。
不久后，教内开始流言四起，说景田之所以被罚，都是因为景田擅自给萧商羽安排任务，教主这才生气，让景田去执法堂领六十大棍。
最终，景田与程瑜在不归阁吵了起来，景田认为程瑜不应该为了一个刚来圣灵教的新人惩罚自己，程瑜认为景田不再听命于自己，一气之下，将景田赶出了圣灵教。
景田在临走之前说：“以后我景田与圣灵教再无半点瓜葛，与圣灵教教主恩断义绝，从此大路两边各走一边。”
此事就此告一段落，这也是程瑜给萧商羽最好的交代了。



 第五十八章冬至

自萧商羽出事那天以来，天上总共零零散散的下了几场小雪，都不大，还未来得及落在地上便消失在空中。
这天清晨，程瑜刚起床便感受到外面阴沉沉的，心想：今天的雪怕是不小。
吩咐小蛮早早准备好更加厚实些的大氅，省的到时手忙脚乱的。自打入冬以来，程瑜便每天窝在不归阁，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基本不走出不归阁。圣灵教内都在传，教主是因为景田的事情太过伤心，才不愿走出不归阁的，也有人说，教主是因为要思考怎么一统江湖，才窝在不归阁不出来的，反正众说纷纭，与程瑜倒是没太大关系。
“教主，今日冬至了。”小蛮顺手将刚加了炭火的手炉递给自家教主。
接过手炉，冰凉的手有了些许温度，望着外面阴沉的天，半晌，说：“今日咱们去秋雪阁。”
“好嘞教主，小蛮可想念李大娘调的饺子馅了。”
“小馋猫。”程瑜说：“把萧商羽叫上吧...如果他愿意来的话。”
小蛮不满的撅撅嘴说：“干嘛要叫他。”
“好啦，快去吧。”程瑜无奈的摇摇头。
小蛮不敢违背自家教主命令，只好跺跺脚生气的去找萧商羽。
“这丫头，脾气还不小。”
程瑜的身子在精心的调养下，除了武功只剩一半，体质畏寒、有些虚弱外，倒不似之前那样虚弱的仿佛马上要去往极乐世界一般。
收拾了一下，裹紧大氅，抱好手炉，程瑜便不紧不慢的往秋雪阁走去。
另一边
“叩叩”小蛮粗暴的敲着门，说：“喂，教主让你去秋雪阁。”
正在屋子里想事情的萧商羽，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听见是小蛮，暗叹一口气，说：“在下知道了，这就去。”
听到萧商羽的回答，小蛮也不想再多逗留，转身便离去。
萧商羽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匆匆往秋雪阁走去，心想：也不知魔头叫我去秋雪阁有什么事？还有，在下也没做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吧，这小蛮姑娘怎么这屈指可数的几次见面，每次都恨不得咬死我呢？
润泉阁和秋雪阁之间隔着个不归阁，萧商羽的脚程比较快，程瑜慢一些，两个人就在秋雪阁外碰见了。
气色不错，看样子毒已经彻底清除干净了。
这还没到寒冬腊月，魔头怎么就把这么厚实的大氅穿出来了？是为了显示圣灵教有钱吗？不得不说穿着玄色大氅的魔头还挺好看，果然有钱人的生活，我想象不到。
程瑜见萧商羽一直盯着自己，问道：“怎么了？”
萧商羽回过神来，说：“无事，教主请。”
程瑜皱皱眉，心想：奇奇怪怪的，算了，既然愿意来，便是心中的怨气没有那么重了吧。
小蛮早就在秋雪阁帮着李大娘准备包饺子呢，见自家教主来了，立马跑过来，脸上还蹭着面粉，也不自知，举起手中的东西递到自家教主面前，邀功道：“教主，您看，这可是我包的呢。”
程瑜抬起手蹭蹭小蛮的脸，将小蛮的脸擦干净，然后抬眸看向小蛮手里捧着的“饺子”，笑笑说：“我们家小蛮真棒。”
小蛮被自家教主的动作弄得羞红了脸，磕磕绊绊地说：“教、教主...”
"是小程瑜来了吧。"厨房内李大娘扬声道：“要不小蛮这丫头怎么像只兔子似的就窜出去了。”
“大娘~”
“好好好，大娘不说，咱们家小蛮才不是兔子呢。”李大娘调笑道。
“教主，不知叫在下来秋雪阁可有何吩咐？”
“嗯？”程瑜奇怪的问道：“小蛮没和你说吗？”
“说什么？”
“吃饺子啊。”
“......”
“小蛮。”程瑜低声说：“你又假传消息。”
“小蛮才没有呢。”小蛮摇摇头说：“小蛮又没有说错，就是教主让他来秋雪阁嘛。”
“你个小丫头，还学会狡辩了。”



 第五十九章饺子

“萧商羽，坐吧。”程瑜抬起下巴示意，说：“李大娘包的饺子绝对是你想象不到的美味。”
没等多长时间，这个由李大娘亲手调制的馅儿，小蛮动手包的饺子终于出锅了，虽然形状怪异，但散发的香气却是让人胃口大开，让人恨不得多吃几个。
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雪，屋内，四个人围在一张桌子上吃着饺子。
小蛮看着萧商羽坐的位置，心想：原来这可是景大哥的位子，以前都是我们四个人一起吃饺子的，这个萧商羽一来就抢了景大哥的位子，教主还因为他把景大哥赶出去了，哼，真是讨厌的家伙。
萧商羽被小蛮盯着有些坐立不安，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又得罪了这个小魔女。
李大娘看不到，只是感觉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偏头问去：“怎么了？”
“没什么。”程瑜警告的看了一眼小蛮，说：“饺子太好吃了，本座今日可要多吃几个。”
“好好好，小程瑜喜欢吃，回头大娘天天给你包。”
“本座可舍不得大娘受累，这饺子啊，还是过节吃才最香。”
......
三个人在秋雪阁呆了一天，陪着李大娘唠唠家常，听着小蛮说些最近又发生了什么新鲜事，程瑜和萧商羽时不时地插几句话，气氛倒是融洽得很。
天渐渐擦黑，程瑜见李大娘也有些累了，便说：“天晚了，本座回去了，大娘，早些休息。”
“好好好。”李大娘知道小程瑜挤出一整天的功夫陪着自己聊天，已经很不容易了，也没有说什么挽留的话。
萧商羽护送程瑜回到了不归阁，自己便走了。
“小蛮。”
小蛮刚关上门，便听到自家教主有些生气的声音。
“教主~”
“唉。”程瑜有些无奈，说：“本座说过了，一切都是本座自愿的，你又何苦总去和萧商羽作对呢？”
“小蛮为教主感到不值。”
“他是本座的亲弟弟，救他本就天经地义，又有什么不值得的呢？”
“可......”
“本座可以为他做任何事。”程瑜有些落寞，说：“这是本座欠他的。”
“教主才不欠他的，要说欠，也应该是他欠教主一条命。”
“当初若不是本座认贼作父，若不是本座不辨是非，分不清真假，本座...”
“教主！这不是你的错，所有的错都应该是老教主犯下的，你当初也只是个孩子，又哪里应付得来老教主的老奸巨猾呢？”小蛮有些心疼自家教主。
“罢了，说什么也都晚了，你只要记住，以后莫要再和萧商羽作对了，一切都是本座自愿的，与他毫无关系。”
“...小蛮知道了。”
“下去吧。”
“是。”
程瑜躺在床上，看着床幔，自言自语道：“现在武功只剩下一半，跟个废人没什么两样，尹君修还躲在暗处，不知道还会做些什么事情，我怎么才能保护好你呢？”
想着想着，程瑜就进入了睡眠，睡梦中也并不安稳，门窗虽然紧紧的闭着，但风总能找到缝隙钻进来，程瑜感到有些冷，不由得把半张脸都塞进了被里。
萧商羽回到屋子里，收拾了一下也准备睡觉，躺在床上，想起最近发生的事，不由思绪万千：魔头究竟在想些什么？这些日子，我怎么越来越看不透他了？还有我到底怎么得罪小蛮了啊？满头的问号久久徘徊。
这段时间的相处，魔头好像也不像传闻中那样，也没有要一统江湖的打算呀，麻烦啊，算了算了，不想了，还是先好好睡一觉吧。
抻好被子，把自己摊平，放松，闭眼，睡觉。



 第六十章谢千山

“咳咳咳...”
“教主，药来了。”
程瑜看着黑黢黢，还散发着的苦涩味道的药，有些反胃，捂住鼻子对小蛮说：“放远些。”
“教主——”小蛮端着药碗，站远了些说：“您可不能讳疾忌医，赶紧吃完药，风寒就能好了。”
“知道了。”程瑜摆摆手，说：“你先放哪儿吧，本座一会儿就喝。”
“......”小蛮也不说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家教主。
“行吧，拿过来吧。”程瑜还是败下阵来，认命的让小蛮把药端过去。
“教主，谢长老前来求见。”
程瑜一听手下来报，头一次想要夸赞谢千山这个老匹夫，来得真是太及时了。
“咳咳。”程瑜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小蛮啊，把药先放在这里吧，本座见过谢长老后再喝。”
起身，向正厅走去。
小蛮在身后跺了跺脚，心中又给谢千山划了一道大大的红叉，看着手里端着的药，行吧，教主肯定又不喝了。
正厅
“参见教主。”
“起来吧。”程瑜坐在自己的专属坐位上，正色道：“不知长老有何事非要见本座不可？”
“老夫听闻，教主最近总是生病？”
“有劳长老挂念，本座近日只是偶感风寒，倒不知长老口中所说的总是生病是何意啊？”说到最后，程瑜的语气重了起来。
“老夫...”
程瑜暗自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就为了这点儿破事来烦我，圣灵教最近是太闲了吗？
“长老可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谢千山说：“教主，最近星宇盟有些异常。”
“哦？”程瑜有些好奇，右手支着下巴，左手敲着扶手，“说说看。”
“星宇盟最近正在秘密召集在外的帮众，不知道要干些什么。”谢千山抱拳道：“教主，咱们要不要提前实施攻打星宇盟的计划？”
“本座都不急，长老急什么？”程瑜站起身来，慢慢踱步到谢千山面前，说：“不过一群乌合之众，难不成还能翻出天去？”
“教主这是不准备攻打星宇盟？”谢千山步步紧逼，看样子今天一定要程瑜有个交代。
“呵。”程瑜嗤笑一声，“长老可曾听过这么一句话？”
“什么话？”
“叫皇上不急，太监急。”
“你——”
“你？”程瑜气场一变，“长老这是年纪大了，老糊涂了？竟敢称本座为你？”
谢千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夫不敢。”
“长老可是元老，有什么不敢的，就算长老想要本座这教主之位，长老说句话，本座还不是得乖乖把圣灵教教主之位让出来？”
谢千山听着程瑜阴阳怪气的话，心知这是程瑜给自己挖坑，可自己却不敢往下接，真是憋屈的很。
“老夫、老夫对教主可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对教主忠心耿耿？不知长老嘴中所说的教主是谁啊？”
“这当然是教主您啊。”
程瑜看着谢千山笑得满脸褶子的脸，真是虚伪，面上一副忠心不二的样子，心底还不知怎么骂本座呢。突然失去了和老匹夫对话的心情，摆摆手，说：“本座看长老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了，那便先下去吧。”
“那星宇盟...”
“本座自有打算。”
“属下这就告退。”谢千山从地上爬起来，躬身后退三步，才转过身离开不归阁。
程瑜捏了捏鼻梁，转身走到书桌前，拿起上面的一个折子，打开一看：星宇盟紧急召集帮众。
再拿起下一个：星宇盟盟主正准备攻打圣灵教。
往下翻了翻，一半以上都是在劝程瑜提前攻打星宇盟，程瑜将折子扔到了地上，气急，“谢千山还真是当得起教主一称啊，当个长老着实委屈他了咳咳咳咳咳...”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程瑜开始恨起自己的不争气来。



 第六十一章刺杀

是夜，程瑜正准备上床休息，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引起了程瑜的注意。
悄悄打开不归阁的机关暗器，拿好纯钧，灭掉烛火，等着此人的现身。
屋顶的人见不归阁暗了下来，只道是程瑜睡下了，小心翼翼的拿掉几块瓦砖，向里面瞅去。
藏在暗处的程瑜，借着月光，看清了来人的面貌。
萧商羽？他来这里做什么？哦，对了，他是星宇盟的人，任务可就是杀了我。
程瑜一时有些难受，突然，想起了自己刚把不归阁的机关打开了，坏了，傻弟弟能不能躲开机关啊。
正要从暗处出来，关掉机关，谁知，萧商羽已经从屋顶进来了。
嗯？不带佩剑？就敢这么孤身闯不归阁杀我？是太瞧得起自己还是太瞧不起我了啊。
程瑜摇摇头，真的是个傻弟弟，总不能是梦游走到这里的吧。
萧商羽进到屋子，先是警惕的看了一圈四周，而后，蹑手蹑脚的来到桌前，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放在桌子上，也不再过多逗留，便从哪儿进来的又从哪儿出去了。
程瑜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傻弟弟一点儿警惕性都没有的做着一系列事情，不由一阵头大，得亏是我的弟弟，不然，现在坟头草都不知长多高了。
不过，他来不归阁不杀自己，还放了一包东西，这是要做什么啊？
怀着满腹疑问，走到桌子前，伸手，准备看看这一包究竟是何物。
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程瑜心想：莫不是傻弟弟放错东西了，又准备拿回去？
不对，这不是萧商羽的脚步声，这是两个？三个人的脚步声。看样子这也是来要我性命的人。
这一天天的，当教主有什么好的，恨不得自己死的人，手挽手站在一起，都可以把这大宋的边境围起来了吧。
知道不是萧商羽后，程瑜也没了心情躲在暗处，大大方方的点燃烛火，说：“什么时候本座的不归阁也是随便可以进入的了？”
门外的脚步声一顿。
“怎么，有胆子来不归阁，没胆子进来吗？”
一心想要休息的程瑜被接二连三的打搅，刚才是自己的傻弟弟，惯着也就是了，现在这些人可是来要自己命的人，难不成还放了他们不成？正好太久没有活动手脚，也试试现在的自己功力还剩多少。
抬手一挥，一道劲风打开了不归阁的门，露出了站在院子中的三个黑衣人。
看见程瑜的门打开，三个黑衣人拔出剑准备迎战，谁知，刚打开门的那道劲风，并没有消失，直直的朝着三个黑衣人就挥了过来。
三个黑衣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一阵风打了一个巴掌。
“啧啧，果然是弱了啊。”程瑜看着自己的手，暗暗想道。
“魔头！”黑衣人被打了一巴掌，不由恼羞成怒，大喊道：“今日我星宇盟就要替天行道，杀了你这魔头。”
“星宇盟？”程瑜轻声重复，“那，来吧。”
程瑜拔出纯钧，走出屋子，剑指黑衣人，再配上程瑜现在身上穿着的黑色大氅，站在门口，倒是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黑衣人对视一眼，纷纷拔剑冲程瑜刺去。
程瑜举起纯钧，右脚一使劲，运起轻功，来到黑衣人面前，左手成掌，拍向面前的黑衣人，右手举过头顶，挡住剑。
程瑜虽然武功只剩原来的一半，但也不是随便来几个宵小就能打败的。
不出半个时辰，三个黑衣人便被程瑜一一拿下。
程瑜收回纯钧，有些气喘，暗想：身子果然还是不行啊，只是这么会儿功夫就有些力不从心了。不过，看这三个人的武功，不想是来刺杀我的，倒像是来试探我的。
听白去暗阁处理任务了，小蛮这时候估计睡的正香呢，算了，也是这三个人倒霉，就先从这躺着吧。
程瑜有些乏了，余光都不屑瞥向地上躺着的三个死人，转头回床上休息了。



 第六十二章何人所为

“啊啊啊啊——”一声尖叫响彻云霄。
程瑜猛地睁开眼睛，呆愣愣的看着窗幔，半晌才回过神来，从床上坐起来，捏了捏鼻梁，说：“小蛮。”
门被粗暴的打开，小蛮冲了进来，一手指着院子，惊慌失措地说：“教、教、教主！外面、外面——”
"死人。"程瑜补全小蛮的话。
“对对对，有死人。”
“大惊小怪。”程瑜平淡的说：“又不是没见过。”
“可，可是...”
“可是什么？”程瑜也有些纳闷，往常见惯这种场面的小蛮怎么今天如此奇怪。
“可...哎呀！”小蛮一跺脚，说：“教主，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奇奇怪怪。”程瑜也觉得事情好像不太对劲，抬脚向外走去。
刚在门口站定，一股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昨晚死的整整齐齐的三个黑衣人，此时正手脚分家，唯有头颅和身子还连在一起，再看向脸，耳朵和鼻子均被削掉了。
三个人都被做成了人彘！
程瑜皱紧眉头，仔细回想了一下昨晚，只记得自己确实是杀了三个黑衣人，但也没这么无聊的把他们做成人彘啊？
“小蛮。”程瑜沉声说道：“去查，这是谁干的。”
“是，教主。”小蛮这段时间也冷静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惊慌。
“听白呢？”
“听白去做任务了。”
“回头告诉听白，往后先不用接任务了，暂时顶替景田的位子吧。”
“...是。”
“哦，对了，把这里处理好。”
“小蛮知道。”
见没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了，挥挥手让小蛮先下去。踱步回屋，简单的洗漱一下，想起昨晚自家傻弟弟放在桌子上的那包东西，有些迫不及待。
“咳。”程瑜握拳放在嘴边，正色道：“本座倒要看看这个臭小子大半夜不睡觉，搞什么名堂。”
拿起桌上的油包，深吸一口气，心脏跳的有些快，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打开，发现打开三层，里面还有一层，
内心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期待的心情瞬间从天上掉到了地上。
程瑜心想：不生气，不生气，一定是贵重东西才要这么多层。
继续往下拆，这回总算没有第五层了，程瑜心里居然还有些安慰。
打开一看，油包里里三层外三层裹着的，竟然是一个被吃过一瓣的橙子！
也是因为这是自己傻弟弟送给自己的东西，程瑜才没有随手扔出去。
裹得这么严实，还神神秘秘的大半夜从屋顶来不归阁，就是为了放一个被吃过的橙子？
也不知道是该当作没看见它，还是没看见它，还是没看见它。
程瑜深吸一口气，心念亲生的，亲生的，亲生的，不能打，不能打，不能打。随后掏出橙子，准备尝一尝。
“教主。”
还未来得及放进嘴里，小蛮便进来了。
“查出来了吗？”程瑜放下橙子，一层层裹好，放回原处。
“这是在尸体附近搜到的纸条。”
程瑜接过纸条，打开一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皱了皱眉头，看这笔迹似乎是那个人的。
“教主。”小蛮突然想到什么，从怀里掏出一物递给自家教主：“这是刚才小蛮在不归阁外捡到的一片衣角。”
“衣角？”
“是，要不是珠钗掉在了地上，小蛮还不会发现呢，景咳~景田说过一切突然出现的东西都很可疑。”
程瑜拿过衣角，用手摩擦了一下，发现其中暗藏玄机，为了保险起见，不动声色地对小蛮说：“你先下去吧，本座再想想此事。”
“是。”
看到小蛮关上门，程瑜立刻从暗格中找到一瓶药水，均匀的洒在了衣角上。



 第六十三章招贼

本来空无一物的衣角，洒上药水后，上面竟然慢慢的浮现出字来。
程瑜看过内容后，找到火盆，一把火将衣角烧了个干净。随手将手中攥着的纸条一并扔进了火盆，火苗很快吞噬了纸条，留下了些许的灰烬。
“无论是谁，敢把爪子伸到本座的人身上，那本座就剁了他的爪子。”程瑜盯着渐渐熄灭的火苗，咬牙切齿道。
过了一会儿，突然想起刚才被小蛮打断，还没来得及吃的橙子，程瑜将药水重新放回暗格，擦干净了手，走到桌前，重新拿起被油纸层层包裹住的橙子。
还是耐心地一层一层剥开油纸，露出橙子，轻咬一口。
甜美多汁，这是程瑜吃第一口时，脑海自动浮现出来的四个字。
程瑜小口小口的吃着，像是在品尝这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在程瑜看来，这当然是最美味的食物了，这可是自己的傻弟弟大半夜不睡觉送来的，也就比娘亲做的桂花糖稍稍逊色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被幸福冲昏头脑的程瑜，压根就没想到，为什么萧商羽要大半夜的从屋顶下来，就是为了给自己送橙子。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大白天从正门进来给自己送橙子。
吃完橙子后，程瑜小心的将油纸叠好，放到书中夹好。
又想了想，万一书被水泡了，纸不就坏了吗，不行不行，又将油纸掏出。
在房间中来来回回转了很多圈，程瑜决定还是放到暗格中，这样比较保险。
把油纸妥善的锁进暗阁，这才放心下来，自家弟弟送的礼物可一定要保护好。
再三确认过暗格的安全性后，程瑜站在暗格前开始傻笑。
程瑜笑的傻憨憨的，那样子和萧商羽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愧是和萧商羽是同一个父亲、同一个母亲。
大概萧忆情和苏如兰也没有想到自己生出了两个憨憨出来吧。
另一边
萧商羽顶着两个黑眼圈，在屋子里转起圈圈，一边转，一边嘴里还念叨着：“魔头会不会喜欢那个橙子啊，那可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绝对是最甜的一个橙子，希望魔头吃了橙子，原谅我那天怀疑他的事情。魔头应该不是个记仇的人吧？不过，他可是个魔头，魔头不记仇记什么？”
再看向屋子里，从桌子一直到地上，橙子随处可见，全都是剥开只吃了一瓣的橙子。
空气中弥漫着橙子的香味，萧商羽也不怕这些甜甜的汁液会不会引来虫子光顾润泉阁，不过也是，这大冬天的又哪里来的虫子呢？
“还好，这圣灵教的库房里什么都有，连这种冬天不常见的橙子都能存下，这圣灵教还真是人才辈出，不对，不是这个词，人杰地灵？不是，地大物博？好像也不是，哎呀不管了，反正就这么个意思。”
......
“啊啊啊啊啊啊，橙子呢？存的橙子呢？那么多橙子怎么都不见啦！完了完了完了，这要是让教主知道了，我的小命休矣。”圣灵教库房管事打开库房，照例巡查，发现角落堆着的橙子全部不翼而飞，捶胸顿足，涕泗横流，“嗝~不对啊。”
管事忽而想起什么，抽了抽鼻子道：“教主日理万机，怎么会知道库房的橙子都不见了呢，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不管库房管事从人间跌落地狱，又从地狱爬回人间的心理路程如何，反正库房橙子失踪案件，除了小范围的议论了一下，也就不了了之了。
正如库房管事所说，程瑜身为一教之主，天天大事情都处理不过来，哪儿有心思去管圣灵教库房有没有橙子，橙子有没有失踪的事情啊。



 第六十四章道歉

时间倒回昨日，萧商羽正在秋雪阁向李大娘请教。
“李大娘，您说在下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做了什么对不起小蛮姑娘的事情吗？”
“何出此言？”
“自打在下醒后，小蛮姑娘就一直看在下不顺眼，和以往更是判若两人。”
“小蛮这个丫头是个直性子，从不记恨别人，向来是秉承着有仇当场报的原则，若如你所说，小蛮一直看你不顺眼，依老身看，你想想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小程瑜的事情啊？”
“教主？”萧商羽挠了挠头，疑惑道：“可教主对在下一直很好啊，看在下不顺眼的是小蛮姑娘，这和教主有什么关系呢？”
“小蛮也算是老身从小看着长大的，对她的性子自觉还是了解透彻的。”李大娘笑着摇摇头说：“这个丫头从小就是个不记仇的孩子，做事也都是直来直去的，别人惹了她，大都是当时报仇，过后便一笔勾销了，但——”
“但什么？”萧商羽追问道。
“但，若是谁惹了小程瑜，小蛮这个丫头便像变了一个人。”
“可...”
“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做过什么吧，不然，小蛮是不会一直看你不顺眼的。”
萧商羽请教完李大娘，便告辞离开。
回去的路上，大概的回忆了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发现自己并没有得罪魔头啊，但想起李大娘肯定的语气，又仔细地回想起来，这一回，每一个场景都没有漏掉。
突然，萧商羽打了个响指，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一定是那天我怀疑魔头...”
惊觉自己不小心把魔头喊出来了，萧商羽急忙闭嘴，四下环顾，发现四周围并没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是圣灵教。”萧商羽心想：这可是魔头的地盘，到处都是魔头的爪牙，果然是环境**逸了，自己才这么口无遮拦。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后，萧商羽加快步伐回到润泉阁，关上门，在自己的屋子里，萧商羽才放下心来，回想刚才自己想到的线索。
“一定是那天刚醒过来，我怀疑是魔头要派人杀我，这才让小蛮一直对我不顺眼的吧。”萧商羽自言自语道：“可不能让小蛮一直这么对我，小蛮可是魔头身边的人，随便煽动几句话，我可就小命不保了，谈何保护星宇盟啊。”
萧商羽想的焦头烂额的，也没想到怎么才能哄好小蛮。
小蛮身为圣灵教教主身边的人，自然多得是阿谀奉承的人，金银财宝不要说小蛮喜不喜欢了，自己也拿不出来啊。
小姑娘们应该都喜欢花吧，送一把花？好像也不太行啊，这冬天除了梅花还在开着，那儿还有别的花啊，难不成把好好的梅花枝折下来，送给小蛮？
突然灵光乍现，小蛮是因为自己怀疑魔头，才看自己不顺眼，那要是自己把魔头哄好了，是不是小蛮就不会再看自己不顺眼了啊，而且，哄魔头好像比哄小蛮更简单些。
想想魔头喜欢什么呢？
萧商羽右手一下一下的点着额头，在屋子里转起圈来，似乎这样灵感来的更快些。
大拇指和中指一使劲，打了个响指，在转了第八圈的时候，萧商羽想到了怎么才能哄魔头开心。
想起魔头念念不忘的橙子，萧商羽决定给魔头送一个最甜的橙子作为道歉礼物。
萧商羽想起前几天去库房取东西时，看到过，在库房的角落堆着一大堆的橙子，若是拿几个回来的话，一定不会被别人发现的。
说干就干，萧商羽趁库房看守打盹时，偷偷从窗户翻了进去，捡起几个橙子便跑。
回到屋子，萧商羽想也没想的，就剥开橙子开始一个一个试，到底哪个是最甜的，发现抱回来的这几个都差强人意，便又去库房偷了几个回来。
来来回回十几趟，堆得像小山一般的橙子就这么一趟一趟的，被萧商羽搬回了润泉阁。
在尝过所有的橙子后，发现库房的橙子已经都被自己搬回来了，只好矮子里面选将军，选了其中比较好吃的一个，裹上层层油纸，给魔头送去。
好巧不巧，萧商羽试完所有橙子后已经入夜，又不想送一个坏掉的橙子，只好半夜潜进不归阁了。



 第六十五章消息

是夜，黑暗的房间内只燃着一盏烛灯，火燃烧着烛芯，发出清脆的噼啪声。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一道声音从屏风后传来，阴冷的声音在这个只能看到一点光亮的房间，显得尤为阴森。
但，地上跪着的人似乎早已习惯这种氛围。
“已经遵照您的意思，将衣角留在了不归阁。”
“景田。”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背信弃义是个什么滋味啊？”
原来，跪在地上的人，正是程瑜曾经最信任的兄弟——景田。
景田低头，烛光照不到他的表情，气氛开始凝重起来，景田握紧拳头，恶狠狠地说：“背信弃义的人不是我，是他。”
“啪啪啪啪。”屏风后响起一阵拍手声，后面的人走了出来。
烛光渐渐照清楚这个人的样貌。
一双鹿皮靴子，与平常不同的是，这双鞋的鞋尖有一夹层，若是不仔细瞧，怕是瞧不出什么分别。
往上瞧，一袭黑衣，在烛光下，随着走动，衣服隐隐显出暗纹，跪在地上的景田只能看见衣袍的下摆，在一个小角落，似乎闪过一个图案，等景田打算细看时，衣袍远离了自己的视线。
“说得好，可是程瑜这个小兔崽子先背信弃义的。”
“教主说的是。”景田抬头向座上的人看去。
尹君修坐在太师椅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倚着，右手转着左手戴着的戒指，淡淡地说：“圣灵教最近有什么动静啊。”
“圣灵教和往日一般，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哦？”尹君修挑了挑眉，微微坐正身子，问道：“那程瑜呢？”
“程瑜最近出现在星宇盟地界。”
“星宇盟？”尹君修默念，转了转手中的戒指，说：“是时候该去见见他了。”
“景田。”尹君修朝景田招招手，示意其上前来。
景田站起来，走到尹君修身边，俯下身子，耳朵贴近。
“你去办件事情......”
......
三日后，一行商人打扮的人进了星宇盟地界。
“教主。”景田走在马车边，悄声说：“已经进入星宇盟地界了。”
坐在马车里的尹君修“嗯”了一声，没有了下文。
“卖糖葫芦嘞~”小贩举着一根糖葫芦架子，快步走到马车边，不等接近，便被两个人伸手拦下。
“你要干什么？”
“买根糖葫芦不，俺家的糖葫芦又红又大，可好吃着嘞。”
“去去去，谁要买你的糖葫芦，赶紧起开，别挡着老子的路。”手下伸手欲推。
“住手。”尹君修的声音从帘子后传来，说：“别惹是生非，买下来便是。”
“...是。”手下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扔给小贩，说：“这些够吗？”
“够够够。”说着，小贩便将手中举着的架子递给了手下，接过银子，用手擦了擦，放到嘴里咬了一下，笑呵呵的走开了。
其中一个手下嗤笑一声，小声说：“死到临头了都不知道。”
说罢，便要紧随小贩离去。
“阿光。”
“属下在。”
“这次便让景田去吧。”
“是。”
阿光凑到景田身边，低声说道：“教主这是让你去解决了刚才那个小贩。”
“解决？”景田诧异道。
见景田不明白，阿光耐心地又解释了一遍：“刚才教主让我买下来的意思，便是连人带糖葫芦一起买下来。”
虽然阿光并没有直说，但景田明白了，这是让自己去将小贩杀了，这便是教主所说的“买下来”。
“景田。”
“在。”
“快去快回，别磨磨蹭蹭的。”
“是。”
景田不敢违抗尹君修的命令，不再耽搁，转身便往小贩离去的方向追去。
“阿光。”尹君修说：“本座累了。”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阿光冲赶车的人说：“走吧，前面有个不是客栈，就在那里歇脚吧。”



 第六十六章新年

不知道是不是那日送的橙子起了效果，小蛮不再对萧商羽冷眉横对，萧商羽也松了一口气。
日子一天天过去，眨眼便到了腊月，进入腊月，不到一个月，便要过年了。这个时候，整个国家的人们都开始准备过年的东西了。
萧商羽本以为会看到忙忙碌碌、热闹起来的圣灵教，哪成想，圣灵教一如既往的冷清。不明所以，难道圣灵教物产丰富，不需要准备吗？
挠挠头，带着满腹疑问来到秋雪阁。
“李大娘，马上就要过年了，圣灵教为什么还是这么冷清啊？”
“过年？”李大娘摇摇头说：“这是老教主在时，立下的规矩，在圣灵教什么节日都不许过，老身在这圣灵教十年，还真没见过圣灵教过年。”
“从来没有过过年？”萧商羽惊讶道：“那岂不是死气沉沉的？”
“不过是像平日里一般罢了。”
走出秋雪阁，萧商羽还沉浸在魔头十年没有过过年的思绪中，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花园。
这里是程瑜的私人地盘，除了他亲近的人，圣灵教其他人并不敢往这边走。
“诶？我怎么走到这儿来了。”萧商羽挠挠头，不解道。
耳边传来琴声，萧商羽不由向琴声传来处望去。
花园右侧有一凉亭，顶上铺着的是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整个亭子都沐浴在金光中，凉亭的四角各系着一串风铃，一阵风吹过，风铃发出“叮叮、叮叮”悦耳的铃声。亭子下有三个台阶，每个台阶都是六七十公分的白玉石搭成。虽然整个亭子立在花园的角落，但是站在亭子中可以看到整片花园。
程瑜坐在凉亭中，轻抚古琴，一个个美妙的音符在程瑜手中被弹奏出来。
虽然现在是冬日，百花凋零，但，听着琴声，萧商羽闭上眼睛，仿佛可以看到百花齐放的景象，可以闻到花香。
突然音调一变，悠闲的琴声转而充满肃杀之气，百花齐放的景象仿佛镜子被打碎一般，支离破碎。到处都充满杀气，充满危险。
高昂的音调持续一阵后转而变得低沉，整个世界就像蒙上了灰色的纱布，到处都是灰蒙蒙的，只剩下自己，置身于一片孤寂中。
琴声停下，萧商羽意犹未尽的睁开眼，看着琴声的主人。
程瑜侧对着萧商羽，一曲奏罢，呆愣愣的看着远方，原本阳光沐浴下显得温暖祥和的凉亭，也变得孤冷落寞。
原来，魔头也有孤单的时候啊，这首曲子弹得是魔头的内心吗？
脚下一动，不小心碰倒不知被哪个粗心的下人放在一边的水桶。
程瑜听见声响，周身空气一凝，侧头看来，眼中的杀气就像箭一般“嗖嗖嗖”地向来人射去，待看清来人模样，程瑜松了一口气，气势一降，空气都好像暖和了许多。
“你怎么来了。”
萧商羽搓搓胳膊，解释道：“不小心走错，还望教主赎罪，在下这就走。”
说罢，转身。
“等等。”程瑜叫住萧商羽。
萧商羽回过身来，抱拳道：“教主还有何吩咐？”
“以后，若是想来这里，便来，虽说也没什么，但换个心情也是好的。”
“……是。”
“下去吧。”程瑜站起身，一只手背在身后，踱步走到凉亭栏杆边，抬头望天。
看到这样的魔头，萧商羽一时有些心疼，但疼从何来，萧商羽也说不清楚。
“教主，在下想回家过年，教主可愿同在下一起？”话不经大脑，便脱口而出。
程瑜转过身来，直直的盯着萧商羽，半晌，视线移向别处。
就在萧商羽以为魔头不会回应自己，正准备转身离去时，背后出来一道清冷的声音：“本座十年没有过过新年了，陪你回家过年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第六十七章竹屋

“教主，您真的要和萧商羽一起回家过年啊？”
“是啊。”程瑜感慨万分，说：“终于有理由可以回家看看了。不知道是不是还是原来的样子。”
小蛮看着一脸期待的教主，也说不出什么挽留的话来，只是说：“教主，这次出行可要准备什么？”
“这次本座一人便好，不需另外准备什么。”程瑜说道：“哦，对了，记得把本座珍藏的玉髓都拿上，还有《洛神赋图》也准备好。”
“小蛮知道。”小蛮犹豫许久，不知道该怎么对自家教主说。
程瑜看着一脸纠结的小蛮，不由一笑，说：“包子小姐可有话要说？”
“教主~”
“好啦，还有何事？”
“老教主在时，不允许圣灵教过任何节日，这老教主已然仙逝，那......”
程瑜沉吟片刻，出声道：“虽然义父已经去世，但本座还是应遵循义父的命令。”
小蛮不由失望地低下头，拽拽衣角。
“不过——”程瑜不再逗小蛮，接着往下说：“虽不能大张旗鼓的过新年，但自己私下过年也未尝不可。”
听到自家教主的话，小蛮猛地抬起头，眨着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询问道：“真的？真的可以过年了？”
被小蛮的反应逗笑的程瑜，忍住上扬的嘴角，一本正经道：“本座可曾食言过？”
小蛮摇摇头，说：“教主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
“那可还有其他事？”
“没有了，没有了。”
“那还不快去准备东西？”
“是，小蛮这就去。”说罢，蹦蹦跳跳地跑出不归阁。
程瑜摇摇头，心想：只是可以过年而已，就高兴成这个样子，真是沉不住气。
想到自己马上可以回家见到父母了，程瑜高兴地咧开嘴，露出了小虎牙，真的是印证了那句：笑得合不拢嘴。
......
“教主。”小蛮拽住自家教主的袖子说：“您真的不带着小蛮吗？”
程瑜微叹口气，解释道：“本座出去的这几日，需要有人帮本座看着圣灵教，也需要人照顾李大娘，小蛮，本座信任你，你可能做到？”
被程瑜成功转移话题的小蛮，松开自家教主的袖子，斩钉截铁地回答到：“小蛮可以做到！”
“本座信你。”
“那教主——”小蛮再次叫住程瑜，说：“小蛮可以不跟着您，但是您必须带着听白，要不，小蛮用脚走也要跟在教主身后。”
程瑜本不想带任何人，但耐不住小蛮的缠人的功夫实在招架不住，只好妥协说：“本座会带着听白的，这下你放心了吧。”
“嗯。”小蛮点点头。
程瑜终于坐上了马车。因为临时决定听白跟着，萧商羽原本的马夫位置退位让贤，由听白接替。
“教主，您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啊？”萧商羽看了一眼小蛮出发前放在马车中的大包裹，不解道。
程瑜盯着萧商羽的眼睛，回应道：“本座乐意。”
“唔......”萧商羽无语了。
马车飞奔了四天五夜，终于到了星宇盟地界。
萧商羽不想程瑜知晓自己是星宇盟中人，也不想父亲知道自己把魔头带回家过年，几天前便飞鸽传书转告父亲，自己将会过几日带一位江湖朋友来家中过年。
星宇盟地界，民风淳朴，百姓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大概是前几年在星宇盟的庇佑下，尹君修对这里的百姓也无从下手，百姓们不似其他地界，受到圣灵教的迫害。
程瑜放下帘子，收回视线，倚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萧商羽看见魔头休息，也放下撩起的帘子，安静地坐在一旁。
马车继续向前行驶着，慢慢远离市集，向山中驶去。
程瑜看似闭眼在休息，实则内心已经慌得不成样子，手脚冰凉。
十年了，已经十年没有回来过了，马上就要见到父母了，为什么我这么慌？
程瑜抬手捂住了心口，试图让自己的心不要跳动的那么快。
萧商羽注意到魔头的动作，紧张地问道：“教主可有不适？”
“无事。”程瑜睁开眼睛，放下手，坐直身子，冷声说道。
马车的速度渐渐变缓，马车外传来听白的声音：“教主，到了。”
程瑜没有答话，只是默默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心里越慌，面上越冷。
马车里的气温越来越低，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教主！”萧商羽搓了搓胳膊，忍不住说道。
“嗯？”
“地方到了，咱们下车吧。”
“...好。”
萧商羽头一个下了马车，程瑜紧随其后。
不远处有一竹屋，正是程瑜小时候生活了八年的家。
“教主，这就是在下的家了。”萧商羽语气中说不出的喜悦。
程瑜望着竹屋，双脚仿佛钉上了钉子，挪不动步。
“教主？”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程瑜微微动了动脚，有了第一下，剩下的便好办了，一步一步走到竹屋前，步伐比萧商羽还快上几分。
“怎么这么慢？”程瑜不满道。
萧商羽挠挠头，心想：这明明是我家，这个魔头这么兴奋做什么？
萧忆情接到自家小儿子的信后，便想着，既然小儿子不想让他的朋友知道他星宇盟的身份，那干脆就从星宇盟搬了出来，正好太久没回竹屋过年了，今年正好在竹屋过年。
这几日一直在收拾竹屋，里里外外的擦拭一遍，也省的外人来了看到自己家里乱糟糟的。
听到门外的声音，萧忆情连忙走出房门，来到院子打开大门。
先看见的是一个面生还带些熟悉的小伙子，余光一瞥，正瞧见自家小儿子站在旁边正傻憨憨的挠着头呢。
“回来啦。”萧忆情笑问道。
“爹，这就是我之前跟您说过的朋友，今年要和咱们一起过年呢。”萧商羽看到自家父亲，来到萧忆情和程瑜中间，介绍道：“这是我爹。”
程瑜看着眼前老了许多的父亲，不由眼眶一红，连忙垂下眸子，掩住情绪，抱拳恭声道：“周辰见过伯父。”
这是程瑜和萧商羽在马车上商量后决定的，既然说是萧商羽的江湖朋友，自然不能再用程瑜这个名字，只好化名周辰，是江湖游客，并不属于任何帮派，与萧商羽相识于不是酒楼。
“你就是商羽说的江湖朋友吧，快请进。”萧忆情一见到这孩子，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和亲近感。
“这几日叨扰伯父了。”
“哪里的话，商羽的朋友来家里做客，说得上什么叨扰不叨扰，这么说，可是见外了。”
程瑜低头抿嘴一笑，心想：父亲还是这样好客，也不知这次来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萧商羽认识魔头这么久，什么时候见过魔头对别人这么恭敬过，还有父亲，虽说是好客，但也从没对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这么亲近过呀，仿佛是一家人一般，真是活久见。
听白也没有见过自家阁主对什么人这么恭敬亲近过，便是老教主，自家阁主也只是畏惧多过恭敬，亲近更是没有的事。
萧忆情侧身，让三个人进到院中。
萧商羽手里提着自己的行李，程瑜手揣着手炉，而听白也是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裹。



 第六十八章回家

程瑜进到院子中，环顾四周，仔仔细细的看着每一个地方，竹屋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块砖瓦似乎都不曾变过，就连墙角处，自己和弟弟小时候淘气画的涂鸦都还在。
在这个竹屋有着程瑜最快乐的八年记忆，也是程瑜这十年来不敢来过的地方。
萧忆情见程瑜四处环顾，解释道：“平日里也不住在这里，所以有些灰尘，不要介意。”
程瑜听到父亲的话，回过神来，忙说道：“不介意，这里很好，这里真的很好。”
“咱们快些进屋去吧，这天气越来越冷了。”萧商羽的头发被风吹起，虽然自己有内力护体，感受不到凉意，但魔头身体似乎有些怕冷，还是早点进屋去，省得小蛮又抱怨自己没有照顾好魔头。
“对对对，你看看我，都忘记邀请你们进屋了。”萧忆情抱歉地笑道。
四人走进屋内。
屋里的装饰清新简朴，虽然是用竹子搭建而成，但防风保暖的效果却是顶好。进到屋子里，关上门窗，外面的寒风也被一并关在屋外。
萧忆情、程瑜和萧商羽三人围着桌子坐下，听白背着大包裹站在自家阁主身后。
“这是？”萧忆情视线越过对面的程瑜，看向他的身后，询问道。
程瑜回头，便看到自家暗卫在自己身后站的笔直，突然想起：“哦，对了，这是我带来的礼物，还望伯父不嫌弃。”
示意听白将包裹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放在桌上。
萧忆情看着听白从大包裹里，一会儿掏出一壶酒，一会儿又掏出一壶酒，掏了十几次后，掏出来的终于不是酒壶了，而是一个画轴。
程瑜指着桌子上十几瓶酒壶说：“听闻伯父喜爱品酒，便带来几壶酒。”
“这幅画——”程瑜展开画轴，露出画面，说：“是送给伯母的，希望伯母喜欢。”
萧忆情虽然不知道这几壶酒是什么，但单看这幅画便是来头不小。
“这、这可是《洛神赋图》？”萧忆情不可置信道。
程瑜点点头，将手中的画轴递给萧忆情。
记得小时候，母亲最喜欢这些书画，家中不知道收集了多少名人字画，只是《洛神赋图》却一直遍寻不到。母亲一直惋惜，感慨自己有生之年，不知是否还能赏玩一番。
程瑜一直在寻找这些名人字画，留意着《洛神赋图》的下落，一直遍寻不到，没想到有一次帮圣灵教处理叛徒，收缴家中财物时，发现了这幅藏在暗格中的《洛神赋图》，趁他人不注意，偷偷藏起来。
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把这幅画送给母亲了，没想到......
“辰兄？”萧商羽见魔头傻愣愣的不知在想些什么，伸出手在魔头眼前晃了晃。
程瑜回过神来，看着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手，皱了皱眉，抬手打掉，眼睛看向罪魁祸首。
萧商羽冷不丁被魔头打了一下，缩回手，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两声。
另一边的萧忆情欣赏完画，小心地卷起来，注意到眼前两个人的互动。看着周辰，真的仿佛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承宇的影子。
“咳咳咳咳。”程瑜突然捂嘴咳嗽起来。
萧商羽伸出手拍了拍魔头的后背，听白立马就要掏出怀里的药递给自家阁主。
程瑜眼疾手快地按住听白的手，用眼神示意听白，不可将药拿出来。
缓了缓，咳嗽平复下来，抬起头，发现三双眼睛都在看着自己。
脸有些微红，耳朵动了动，说：“只是不小心呛到了。”
除了听白，二人只当程瑜说的是真话，也不再关注程瑜咳嗽的问题。
萧忆情说：“今日正好是小年，我亲自下厨，咱们便用小辰带来的酒，好好的庆祝一番。”
“太好了，我好久没吃到父亲做的菜了。”萧商羽开心地说道：“辰兄这次可要好好尝尝。”
程瑜垂眸，微微一笑，父亲做的菜啊，真的很美味。
......
晚间，萧忆情准备做晚膳，萧商羽和程瑜也在打下手，而听白，则是被程瑜指派到了烧火的位置。
不大会儿功夫，萧忆情便做出了一桌的美味佳肴，摆好饭菜后，张罗大家坐下一起吃。
听白本不想坐在桌上的，但萧忆情热情相邀，程瑜也点头答应了，听白只好和自家阁主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萧商羽打开酒壶，一阵酒香飘散出来，品酒多年的萧忆情一闻到酒香，便知道这是一壶不可多得的佳酿，待萧商羽将酒慢慢倒入杯子后，萧忆情迫不及待地举起杯子，咂了一口，闭上眼睛开始回味，半晌，睁开眼睛，问道：“这是什么酒啊？阅酒无数，竟是从未尝过。”
程瑜因身体有恙，小蛮禁止自家教主喝酒，还让萧商羽代为看管，萧商羽只好盯住魔头，不得已，只好将酒杯换成茶杯，品酒变成了品茶。
“这是玉髓，可是我家阁、公子多年的珍藏。”听白解释道。
萧忆情听到这酒竟是“玉髓”，不由有些手抖，赶忙放下酒杯，大笑道：“没想到我竟能尝到这‘只应天上有’的佳酿，也不枉来这世间一遭了。”
程瑜不能喝酒，听白还要照顾自家阁主，也没有饮酒，萧商羽对酒不感兴趣，桌子上只有萧忆情喜爱喝酒，这满满一壶都被萧忆情喝个干净，待萧忆情准备再拿一壶出来时，萧商羽急忙阻止自家父亲。
程瑜也拦到说：“这玉髓就这几壶，伯父还是留着慢慢品尝才是。”
萧忆情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没有再拿出一壶。
月上中天，这顿小年饭也告一段落，四人纷纷离席。
萧商羽带程瑜来到一处屋子，说：“家中也没有多余的屋子，只好委屈教主在此歇息了。”
程瑜看着眼前的屋子，这是小时候自己和弟弟的房间。
“这...”
“啊，这是在下和兄长小时候住的屋子。”萧商羽解释道。
走进屋子，眼前的一切和程瑜记忆中的样子重合，一切都没有变过，床没有挪动过，书桌还是那个书桌，变得只有床上铺着的床褥，或许，还有自己...
“教主？”萧商羽也不知道魔头是怎么了，自打进入星宇盟地界后，就变得奇奇怪怪的，不对，是自打魔头中毒醒后，就一直奇奇怪怪的。
被打断思绪的程瑜，不由抬眼看向萧商羽，两只眼睛仿佛在说：“要是没有要紧的事情，你就死定了。”
萧商羽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读懂眼神了，咽了咽口水，磕磕绊绊地说：“教、教主，这里有、有两张床，您是、是要睡哪张啊？”
程瑜抬起下巴，示意萧商羽，自己要睡东面的那张床。
萧商羽顺着魔头示意的方向看去，发现是自家兄长的床。
实在没有其他的地方，总不能让魔头去睡客栈吧，虽然是自家兄长的床，但是，让魔头睡一下，好像自己也没有反感的情绪。
收拾了一下床褥，两人便入睡了。
至于听白？自然是自己找个地方休息喽，至于是树上还是屋顶上，就不是程瑜关心的事情了，萧商羽也忘记给听白找个屋子睡觉了。



 第六十九章下雪

在竹屋呆了几日，趁着天还算晴朗，循着自己记忆中的路线，在山里转了一圈，还找到了自己小时候埋在山里的小木剑。现在是冬日，山里的动物们不是在冬眠，便是窝在自己的洞里过冬，这个时节，打猎可不是什么上好的选择。也就只能走一走山路，过一过瘾罢了。
程瑜也知道了自己母亲就在竹屋中，虽然很想去见一见母亲，但自己现在的身份只是萧商羽的朋友，男女授受不亲，自己并不方便见母亲，只好按耐下，希望可以有机会，能和母亲再见上一面。
这几日，天一直都是阴沉沉的，偶尔会下一两场小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下一场大雪。
照例用过午饭后，天气寒冷，程瑜也不想多动，只想抱着手炉呆在房间里看书，萧商羽见魔头呆在家中，也不好自己出去玩耍，只好也陪着魔头窝在房中，无聊的翻翻书什么的。
不知过了多久，天上开始飘起了雪花，一开始只是星星点点、像是盐粒一样，萧商羽以为又和前几日一般，下一阵便会停了，谁知，没过多久天上便洋洋洒洒的飘起了鹅毛大雪，不多时，地上变得白茫茫一片。
从窗户往外望去，大地都包裹在一片白色中，雪花虽然很渺小，但是汇聚在一起，却可以遮住这世间一切。无论什么腌臜的事情，雪仿佛都可以净化、可以掩盖。
在屋子里窝了一下午后，眼看外面的雪越下越厚，丝毫没有停的意思，萧商羽耐不住了，放下手中的书本，穿上厚实的外衣，戴上鹿皮手套，不顾天上还在飘雪，便跑到院子里开始......玩雪。
程瑜好奇，也放下了手头的事情，裹紧大氅，倚在门框旁，看着正在雪地里团雪球的萧商羽。
“辰兄，快来玩啊，打雪仗很有意思的。”萧商羽玩雪玩得不亦乐乎，还不忘叫上魔头一起。
说话的功夫，萧商羽的周围已经大大小小的堆着好几个雪球。
“幼稚。”程瑜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
“嗖”一个雪球朝着萧商羽的头飞去。
耳边传来声音，萧商羽连忙偏头躲开，看清雪球的来源后，大喊道：“辰兄，下回记得可要扔准点。”
两个人就这么在雪地里打起了雪仗，也不管这个雪球有没有团好，反正抓到一把雪，好歹攥实一些，确保有一定硬度后，便朝着对方扔过去，你一下，我一下，不一会儿，两个人就像在雪地里滚了一圈似的，浑身沾满了雪，头发上、脸上也都是雪。
打雪球打累了，萧商羽喊停，两个人靠在一起坐在地上，
程瑜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的打过雪仗了，自从十年前来到圣灵教，自己能做的事情除了练功，还是练功，像打雪仗这种事情，想都不要想，若是让义父看见了，定会大发雷霆，罚自己在雪地里跪上几个时辰。
突然萧商羽看到地上的雪还很厚，便提议在院子里堆一个大雪人。
程瑜虽然表面嫌弃的不行，但身体却很诚实。
嘴上一边说着萧商羽幼稚的不行，一边用手团一个雪球出来，再在地上滚几圈，雪球越来越大，差不多达到程瑜理想的大小了，程瑜便把雪球放在一边。
萧商羽专心于做雪人的身子，除了手下正堆的雪，周围一圈的雪都已经没了，看到雪不够，又从其他地方抱来一堆雪，继续刚才的工作。
见雪人身子堆得差不多了，程瑜抱来刚刚堆好的雪球，放在雪人身子上，这样雪人的雏形便出来了。
萧商羽从厨房拿来煤球和胡萝卜当雪人的眼睛和鼻子，走到远处瞧了瞧，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程瑜走到院子外，折了两根树枝下来，插在雪人身上充当胳膊。
萧商羽点点头，这就对了嘛，四肢健全的雪人才叫雪人嘛。
两个人欣赏着自己的作品，看了眼对方，会心一笑。
程瑜走到雪人身前，用树枝划出横七竖八的线条，不等程瑜说话，萧商羽掏出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小石子，分出一半递给程瑜。
两个人就蹲在雪人面前，用石子下起了五子棋。
“你耍赖。”
“我才没有。”程瑜否认，摇摇头说：“明明是你自己技术太烂。”
“你就是耍赖了。”萧商羽坚持道：“我明明记得你刚才这里有一颗石子，现在没了，一定是你耍赖了。”
“没有！”
“你有！”
“我没有！”
“你就有！”
两个人像小孩子一般，蹲在地上争辩着，越说越激烈，越说越觉得自己没错。
萧商羽腾地站起身来，两手叉腰，仿佛这样更有理似的，准备用长篇大论来证明对方是错的。
程瑜也不甘示弱，猛地站起身来，眼前突然一片黑，头有些晕，察觉自己马上就要摔倒在地上，急忙拉住身边萧商羽的胳膊，稳住身形。
“兄长！”萧商羽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拽着萧商羽的胳膊，闭眼缓了一阵后，睁开眼，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辰兄啊。”萧商羽不自在的抿抿嘴说道。
心想：我刚才怎么就把“兄长”二字说出口了呢？一定是嘴瓢了，对，没错，一定是这个样子。
程瑜以为是自己刚才头晕目眩，没有听清，出现了幻觉，方才模糊中好像听到萧商羽叫自己“兄长”，低头，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心想：只有不相认，才能保护他们，我大概永远也听不到他唤我兄长了吧。
“还不快进屋？你看看你们两个人，玩得身上都是雪了，再在外面呆下去，一会儿该得风寒了。”萧忆情从屋中喊道。
“辰兄，咱们进屋去吧。”
“嗯。”
两人进到正厅，萧忆情早早准备好手帕和姜汤，手帕递给他们一人一条。
两个人先是在门口处，用手帕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待身上没有雪花后，走到屋子中，围在火炉旁一边喝着姜汤驱寒，一边烤起火来。
三个人其乐融融的围在火炉旁，听萧忆情讲述他当年闯荡江湖时发生的事情。
小时候，两个人也是在院子外玩儿完雪后，进到屋子里，围着火炉，听父亲讲故事。
很快，萧忆情的故事还没讲完，便到了该用晚膳的时候了。
今天的晚饭是程瑜吩咐听白在镇上的酒楼打包回来的，听白的轻功在圣灵教可算是数一数二的，虽然镇上离竹屋远一些，但并不妨碍，听白使用轻功将饭菜带回来，大大的缩短了时间，饭菜摆到桌子上的时候还是热气腾腾的呢。
萧忆情自从那日喝过玉髓后，便不舍得平日里再喝，直言，等到重要日子的时候，再喝上一小壶，现在吃饭，喝的都是往日，萧忆情自己酿的酒，度数不高，但胜在好喝。
饭菜刚吃没几口，程瑜握着筷子的手一抖，菜掉在碗边，感到身上熟悉的寒冷，程瑜知道，自己这是毒性又要复发了。
不想让其他人担心，程瑜假装说已经吃饱了饭，有些困倦，说了一声自己先回屋了，便放下筷子，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第七十章复发

听白见自家阁主匆忙离席，也赶忙放下手中的碗筷，紧随其后。
萧忆情父子见二人都放下碗筷离席，不知发生了何事，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和自己一样疑惑的眼神。
“小辰这是怎么了？”萧忆情问道。
萧商羽挠挠头，同样疑问道：“我也不知道啊，大概是他们自己有什么事情吧。”
萧忆情听到可能他们要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也不便过多询问，只是指挥萧商羽将菜拨出一半去，省得一会儿他们俩回来，没有饭吃。
萧忆情吃了几口，觉得有些食不下咽，总觉得周辰有什么事情，而且自己的心慌慌的。
放下碗筷，对萧商羽说：“商羽，咱们去看看小辰吧。”
萧商羽抬起快要埋在碗里的脸，迷糊道：“嗯？”
萧忆情见自家小儿子迷迷糊糊地，也不过多解释，拽着萧商羽的胳膊，便来到周辰房间。
屋里没有动静，敲了敲门，也不见里面有人应答，萧忆情一紧张，推开门便进去了。
只见程瑜缩在厚厚的被子里，浑身打着冷战，嘴唇也变得青紫，整个人仿佛刚从冰湖里出来一般。
萧忆情转头用眼神询问自家小儿子，但萧商羽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魔头啊，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床上已经冻得不行的周辰，萧忆情也没心思再去打听周辰发生什么事情了，快走几步来到床边，从被子里拿出周辰的手，握紧，开始向周辰输送内力，希望这样，可以让周辰不再这么冷。
输送一会儿后，程瑜不再像之前那样面色铁青，但是输送内力只是杯水车薪，并不能让程瑜醒过来。
这时，陷入昏睡的程瑜睡得有些不安分，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
目光所及之处，一片血海，原本热闹的星宇盟此时显得如此寂静，星宇盟的人都死了，自己的父母也倒在了地上。
“瑜儿。”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回身看去。
尹君修正站在自己身后，他的手里还提着萧商羽，“瑜儿，义父等着一天很久了，既然你下不去手，那义父便来帮帮你。”
手下一松，萧商羽连忙往程瑜的方向跑去，却没有注意到后面的尹君修已经举起剑，正对准萧商羽的胸口。
程瑜看到尹君修举起的剑，便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连忙跑向萧商羽，想要把萧商羽拉远那把剑，却怎么也赶不及。
“噗”
萧商羽就这么倒在了程瑜的面前...
“小辰？醒醒。”萧忆情见周辰陷入梦魇，拍了拍周辰，试图叫醒他。
“承志！”程瑜从梦中惊醒，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全是冷汗，眼神四处寻找。
看到屋子中，萧商羽正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时，程瑜松了一口气。
惊觉有人握着自己的手，刚想抽回来，发现握着自己的是萧忆情，便不再挣扎。
“伯父怎么、怎么在这里？”程瑜冷得直打哆嗦。
“你先躺好。”萧忆情将周辰重新塞回被子里，说：“看你们两个人匆忙离席，担心发生什么事情，便来看看，没想到...”
“让伯父担心了。”程瑜有些歉意。
萧忆情掖了掖被角，说：“你这是怎么了？”
“无事。”程瑜垂下眸子，动了动耳朵。
萧忆情见周辰不愿多说，也不再逼问，想起刚才周辰大喊的名字，转而问道：“你的右肩上可有胎记？”
程瑜下意识摸了一下右肩，不自在的动了动耳朵，说：“没、没有，我没有胎记。”
萧忆情还想问些什么，却被进屋的听白打断了。
“公子，准备好了。”听白抬着一个大桶放在屏风后，转身说道。
“伯父，你、你们先出去吧，我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听白撑起自家阁主，程瑜借着听白的力气站好后，对萧忆情说道。
“那我们就先出去了。”一直充当背景的萧商羽站出来，打算拉着自家父亲出去。
程瑜点点头，也不等萧忆情父子出去，便被听白搀去泡药浴。
萧忆情磨磨蹭蹭的走出去，就是想验证自己猜想，在即将把门关上时，萧忆情注意到了周辰褪下衣物后，右肩上赫然有一个梅花样胎记。
关好门，急忙拉着萧商羽回到自己的屋子。
“爹，您怎么了？”萧商羽奇怪的问道。
“爹问你，你老实回答。”萧忆情正色道。
萧商羽心一突，爹不会是发现魔头的身份了吧，急忙开口道：“爹，您听我解释——”
“小辰究竟是谁？”
“他...他...”萧商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魔头的身份说出来，如果说出来，爹一剑杀了他可怎么办？
“他就是我的一个朋友啊。”萧商羽低头抿抿嘴说道。
萧忆情见自家小儿子还不肯说实话，逼问道：“若是你不说实话的话，你知道我也是可以查到的，但是我查到的和你自己说出来的结果可是不一样的。”
本想蒙混过关的萧商羽，此时也不敢再动歪脑筋，只好磕磕绊绊地把魔头的身份说了出来。
“程瑜？”萧忆情反复说着这两个字，突然说道：“程瑜和承宇。”
“爹，您又怎么了？”被自家父亲吓到的萧商羽，连忙拽住袖子，生怕自家父亲一气之下提剑去杀了魔头。
“你知不知道这件事？”
“什么？”萧商羽一头雾水。
“看样子你并不知道。”
萧商羽皱眉，完全搞不懂自己父亲在说些什么，一个个的都这么奇奇怪怪的，不会是爹和魔头呆久了，被传染了吧。
“你把你进入圣灵教之后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与我听。”
......
萧商羽把所有的事情一一讲与自己的父亲。
萧忆情听完所有的事情后，便开始沉思，手指在腿上无意识的敲着。萧商羽也不知道自己父亲在想些什么，只好默默站在一边，时刻防着自家父亲提剑。
“真是个傻孩子。”
半天沉默不语的萧忆情突然冒出一句话来，把萧商羽还吓了一跳。
“爹，有什么事，您就直接说了吧，我猜了半天，也没猜到您到底要说些什么啊。”
“我怎么就生了你们这两个傻子？”萧忆情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啊？”
“算了算了，若是不告诉你，怕是一辈子你也猜不出来。”
“到底是什么啊？爹，您就别卖关子了。”
“你和程瑜相处了这么久，都没发现他是你兄长吗？”
“程瑜？兄长？！”萧商羽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迟疑道：“不可能吧，爹，您是不是想兄长想魔障了啊。”
看着眼前的傻儿子，明明已经把事实说出来了，还要质疑自己，真的想一巴掌呼上去。
“爹，您不能因为魔头喜欢橙子，就说他是兄长吧。”
萧忆情不由扶额，自己的傻儿子是半分没遗传到自己和他娘的聪明啊。
“我问你，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吗？”
“萧商羽啊。”
“我没问你现在的名字，我问的是你以前的名字！”
不知道自己父亲为什么又要发火，只好老实回道：“萧承志。”



 第七十一章谈话

萧忆情没有接话，只是默默的看着萧商羽。
“等等！”萧商羽这时候也有点反应过来了：“萧承志、承志、橙子，他一直喊得是承志，不是橙子。”
看到终于开窍的小儿子，萧忆情有些许欣慰。
“我还一直以为，他总是惊醒后喊‘橙子’，是因为梦见有人和他抢橙子呢，没想到，他竟然一直喊得是‘承志’，我怎么这么笨，这都没想到。”萧商羽自言自语道：“我居然还送了他一颗橙子。”
想到那颗被自己吃过一口的橙子，萧商羽就有些羞愧。
“那...”萧商羽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魔头真的是我兄长？”
萧忆情点点头，语气中难掩兴奋，说道：“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他了。”
屋子里，烛光下，一个人兴奋过头，一个人怀疑过头。
这个状态大概持续了一柱香的时间。
“不对啊。”萧商羽反应过来，挠挠头，不解的问道：“若魔头真是兄长，那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那他为什么还要假装不认识我呢？”
萧忆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一共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吧，从小最是聪明机灵，怎么长大了却变成了死脑筋呢？小儿子不用多说了，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不开窍的木头疙瘩，别人跟他说云是糖变得，他也能信。
仰头望天，长叹一声：“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两个儿子？兰儿，你怎么就没给我生一个软软糯糯、聪明可爱的女儿呢？”
萧商羽也是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问个问题，自家爹就变成了现在这样，面对傻憨憨的爹，自己也是惆怅。
萧忆情突然想到，转头向萧商羽看去，问道：“承宇是怎么了？”
“什么？”萧商羽的脑子根本跟不上自家爹的脑子，本能地问道。
萧忆情内心极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我也不知道。”萧商羽摇摇头说：“他之前倒是中过毒，但也没有现在这种症状啊。”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啊。”
“不可能，你一定忽略了什么。”
萧商羽想了想，也没有想到自己究竟忽略了什么。
“算了，看你这个样子，估计想一晚上也想不出来，还是我明天去问问他吧。”萧忆情挥挥手，赶萧商羽回自己屋子去。
萧商羽耸了耸肩，转身出去。
“不对，魔头正泡药浴呢，就听白这个冰块，肯定不会让我进去的。”萧商羽转身又回来了。
“爹。”
“还有什么事？”看到去而复返的小儿子，萧忆情有些不解。
萧商羽“嘿嘿”笑了两声，说：“爹。”
“停！”萧忆情顿时警觉起来，问：“有事说事，别傻笑。”
萧商羽撅了噘嘴，老实回应：“我没有地方睡觉了。”
听到萧商羽的话，萧忆情这才反应过来，右手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咳，爹先回房睡觉了，大厅就交给你了。”
说完，便起身离去。
萧商羽看着自家爹挥挥衣袖，不带走一丝灰尘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着空旷的除了桌子就是椅子的正厅，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在正厅打地铺。
......
“我有兄长了。”萧商羽从地上一跃而起，兴奋的说：“魔头居然是我兄长！”
与此同时，萧忆情夫妇房内
“兰儿，我终于找到咱们的承宇了。”萧忆情侧身对旁边的苏如兰念叨：“你知道吗，咱们......”
萧忆情父子俩兴奋了一晚上，不，准确的来说，萧忆情兴奋了一晚上，而萧商羽只兴奋了半个晚上，或者说是下半夜。
“咳咳咳...”程瑜一打开门，就看到萧商羽父子双双顶着黑眼圈的站在自己面前，吓了一跳，口水呛到了气管，咳嗽了半天，才缓过来。
“你们——怎么了？”程瑜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已经兴奋了半个晚上的萧商羽情绪依旧有些亢奋，说话也不经大脑，张口便喊到：“兄长！”
被“兄长”两个字惊到的程瑜，睁大双眼，张了张嘴，突然想到尹君修还在暗处虎视眈眈，刚准备认亲的念头再次被压下。
冷下脸：“你在胡说些什么？”
“兄、兄长。”萧商羽被冷下脸的程瑜吓到了，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冷下脸的魔头了。
“萧弟这是太过思念自己的兄长了？”程瑜冷冷地说道：“若是你兄长知道，你喊一个陌生人为兄长，怕是会伤心难过。”
“不、不是——”萧商羽摆摆手，嘴里胡乱地解释道。
一旁的萧忆情伸手拉住自家小儿子，对程瑜说：“咱们可以谈谈吗？”
萧忆情死死的盯着程瑜的双眼，两个人的衣角无风自动。
最终，还是程瑜败下阵来，侧身让出位置。
萧忆情抬脚向屋子里走去，萧商羽也准备跟上去，却被程瑜“啪”的一声被关在了门外。
萧商羽揉了揉差点被磕到的鼻子，小声嘀咕：“什么嘛，为什么我就不能进去啊。”
吐槽归吐槽，屋子里一个爹一个兄长，哪个都不是好惹的，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地站在院子里吧。
屋内
萧忆情进屋，也不拐外抹角，直言道：“程瑜。”
刚关好门的程瑜身体一僵，半天，轻呼一口气，慢慢转身，走到桌子前坐下，“看样子伯父已经知道本座的身份了，那本座也不再瞒了，本座就是圣灵教教主程瑜。”
拿起一只茶杯开始把玩，抬眸看向对面的萧忆情，说：“怎么，伯父这是准备说服本座不对星宇盟下手吗？”
“星宇盟？”萧忆情一顿，说：“你已经知道商羽的身份了吧。”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那你也知道自己不叫程瑜，而是承宇吧。”
“伯父。”程瑜停下手中的动作，沉声道：“本座是这几日表现得太过友好了吗？”
“承宇。”
“不要得寸进尺，本座的耐心是有限的。”
“...你在害怕。”萧忆情平静地说道：“你担心，你圣灵教教主的身份被我们知道，会对你失望，所以在知道商羽的身份时，没有告诉他，这次，是因为什么？是因为思念，还是因为担心？”
程瑜耳朵动了动，放下杯子，“啪”的一声，站起身，背对着萧忆情，冷声说：“本座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若想保住星宇盟，不如多找些武功高强的人守着，和本座套近乎是没有用的。”
“你当真不是萧承宇？”
程瑜深呼吸，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转身，也不直接看着萧忆情，只是随意看着别处说：“本座名叫程瑜，并不是你嘴中的萧承宇，念在这几日的招待，本座今不会对你下手，但是——星宇盟可不包含在内。”
顿了顿，继续说道：“星宇盟的护卫不堪一击，本座若是你，便提醒星宇盟多派些高手，好好守着星宇盟。”
走到床边，拿起纯钧，转身离去，手扶上门把时说：“本座会搬出去，不再打扰。”
干净利落的开门出去，在路过萧商羽时，一个眼神也没留给他。
看着魔头、啊呸，兄长离去，萧商羽疑惑地歪歪头，不知自家爹和自家兄长聊了些什么，兄长怎么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呢？



 第七十二章行刺

萧商羽目送兄长离去，直到看不到身影，才转身向房间走去。
“爹。”萧商羽见自家爹坐在桌前，沉默不语。
......
屋子里寂静一片，只能听见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
“哒、哒、哒...”
“商羽。”手下动作一顿，脑海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萧忆情急忙抓住，转念间，便想到了什么。
萧商羽乖乖地走到自家爹面前，站好说：“爹。”
萧忆情勾了勾手指，示意萧商羽附耳过来。
乖乖地把耳朵凑过来，听清自家爹的话后，瞪大眼睛，张嘴就要大声说出来。
“嘘，小声些。”萧忆情连忙捂住自家儿子的嘴，食指竖在嘴边，说：“我刚才对你说的，你记住了吗？”
被捂住嘴的萧商羽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那还不快去办。”萧忆情松开手，有些嫌弃的往萧商羽身上抹了抹。
满脑子都是自家爹刚才对自己的吩咐，完全没注意自家爹对自己的嫌弃，转身便去做事。
......
“阁主，您怎么了？”
听白见自家阁主匆匆从萧家出来，连忙从暗处出来跟上。
“听白。”程瑜说：“以后不回竹屋了，你去客栈订两间上房，对了，不去不是客栈，你再另找一家。”
听白不敢偷听自家阁主谈话，所以并不知道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但瞧着自家教主心情不好，也不敢过问，领了任务，便去镇上寻找客栈了。
见听白飞身离去，程瑜停下脚步，就近寻了棵树，一手拄在树上，一手捂住心口。
疼
很疼
为什么现在我的心口这么疼？
“咳咳咳...噗——”一阵剧烈的咳嗽，喉咙涌上一股血腥味，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身上渐渐松软，双腿没有力气再支撑自己站立，缓缓地倒在地上。
不应该把听白支出去的。
这是程瑜昏过去之前最后的意识。
听白在离萧家最近的客栈订了两间上房，想起自家教主似乎出来的太过匆忙没有披上大氅，还从成衣店买了件看起来还算顺眼的大氅。
买好大氅，运起轻功，便往自家阁主的方向飞去。
远远地便看见自家阁主倒在地上。
“阁主！”
赶到自家阁主身边，将自家阁主扶起来，看到嘴角的血迹，也来不及多想，给自家阁主披上大氅，一个公主抱，运起轻功便向镇上飞去。
赶到客栈，将自家阁主放到床上，吩咐小二送些热水上来。
还好自家阁主的药一直在自己这里，要不然，现在还要回萧家取药。
服侍自家阁主吃完药，单手抵在自家阁主背后输送内力，好让自家阁主赶快醒过来。
“咳咳咳。”程瑜悠悠醒来。
听白见自家阁主醒来，停下手上的动作，起身给自家阁主斟了一杯茶。
喝过茶水后，咳嗽平复不少。注意到自己身上披着的大氅，皱了皱眉毛。
听白注意到自家阁主的动作，连忙张嘴解释道：“阁主，您出来的时候，没披着您的大氅，所以属下就在店里买了一件，若是您实在嫌弃，属下马上回萧家给您取回来。”
“不必。”程瑜收回嫌弃的眼神，说：“以后不回萧家了，落在萧家的东西便算了。”
“那阁主，咱们接下来怎么打算？”
“再呆几日，等确定星宇盟安全后再回教。”
“是。”
“你先下去吧。”程瑜挥手，说：“晚膳不必叫本座。”
“可...阁主，不吃晚膳，您的身体会吃不消啊。”
“无妨。”
见自家阁主已经躺下，不准备再听自己的废话，听白只好轻轻关好门，回到自己房间。
转天下午，程瑜正在屋子里听属下汇报星宇盟的近况。
“砰砰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兄长！兄长！”
被打断对话，程瑜皱起好看的眉头，抬头看向听白。
听白会意，快步走到门口，不等萧商羽进屋，听白快一步关上门，杜绝萧商羽进屋的可能性。
“萧公子有何事？”
“我找我兄长。”萧商羽着急地说。
“这里是我教教主，并没有你兄长。”
“哎呀，我不同你说，我有很紧急的事情要找兄、教主帮忙。”
“有什么事，萧公子可以在这里与在下说。”
“你——”
“够了！”屋子里的程瑜不想再让萧商羽和听白再在外面丢人现眼了，出声道：“让他进来吧。”
听到自家阁主的话，听白让开一直挡在门前的身子。
萧商羽急忙推门而入。
“何事？”
见到魔头略显苍白的脸，先是一愣，但想到自家爹的计划，开口道：“有人潜进竹屋，刺杀我爹，我和我爹实在抵挡不住，只好来找教主帮忙。”
“刺杀？”程瑜站起身来，急切地问道：“伯父可有事？你呢？有没有受伤？”
被程瑜突然站起来，吓了一激灵的萧商羽回应道：“没、没事，不过来人确实武功高强，还请教主施以援手。”
程瑜听到自家爹和弟弟都没有受伤，松了一口气，回身拿起纯钧，叫上听白，便朝竹屋赶去。
关心则乱的程瑜根本没意识到这件事情是多么的漏洞百出。
等程瑜赶到竹屋时，正看见，萧忆情和一个黑衣人正打的难舍难分，两个人不分上下。
见自家父亲不落下风，程瑜顿松一口气。
余光一瞥，正瞧见，一个黑影人正猫身在父亲屋子前。
想到母亲正躺在屋内，程瑜紧张起来，握紧纯钧，悄无声息的向黑衣人靠近。
黑衣人见另一个人已经拖住了萧忆情，便准备悄声潜入屋子里，掳走苏如兰。
正伸手推门而入，黑衣人突然感到身后有一股不寒而栗的气息，缩回手，本能的往旁边一躲，一把剑横在眼前，黑衣人惊出一身冷汗。
程瑜见黑衣人躲过一剑，抽回手，翻身挡在门前，将纯钧横在胸前，冷声喝道：“何方宵小胆敢来此？”
黑衣人见程瑜挡在门前，一愣，转身运起轻功向外飞去。
“站住！”程瑜运起轻功追去。
另一边，正打的“难舍难分”的两人，听到旁边传来声响，正要实施自己的计划，不曾想，不知从何处又冒出来一个黑衣人，打乱了他们所有的计划。
萧忆情看着程瑜追赶黑衣人离去，不由一怔，忘记了自己正在打架。
对面的剑马上就要戳到萧忆情身上，黑衣人生生止住自己的动作，将剑收回剑鞘，快步走到萧忆情眼前，抬手挥了挥：“师兄？”
原来，此人正是萧忆情的师弟，也是星宇盟现任盟主——周凌卿。
“啊？”萧忆情回过神来，说道：“今日的计划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啊，今日的计划只有我一人来假装行刺，并没有其他人呀。”周凌卿回答道。
“那刚才那个人是谁？”
“我以为是师兄另外安排的人呢。”
......
另一边，程瑜追着黑衣人已然追出半个城去，来到了一处树林中。
黑衣人停住了步伐，程瑜距黑衣人十米远外也停了下来。
“你究竟是谁？引本座来此有何目的？”程瑜再想不到黑衣人是为了引自己来此，便也不配再做这圣灵教的教主了。
黑衣人不语，只身站在暗处。
程瑜皱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里蔓延开来，紧紧地握住手中的佩剑，眼睛警惕的看着周围。
“瑜儿，好久不见啊。”



 第七十三章尹君修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程瑜身体一僵，瞳孔微微震颤，虽然已经知道了，但......
“怎么？不过时隔一年，瑜儿竟不记得本座的声音了吗？”
程瑜咽了咽口水，闭了闭眼睛，睁开眼睛后，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转身，冲面前的人单膝跪下，抱拳道：“瑜儿怎会不记得义父，只是有些震惊罢了。”
原来，出声之人便是圣灵教前任教主尹君修。
“呵呵，瑜儿别来无恙啊。”尹君修依旧是程瑜记忆中的那个样子——总是挂着阴阳怪气、活脱脱笑面虎的模样。
虽然尹君修在笑，但是，程瑜已经感受到尹君修语气中的不满与怀疑。
“义父...”
尹君修摆手，止住程瑜接下来的话，说：“这圣灵教教主之位，你坐的可还习惯？”
“不敢。”程瑜忙说：“既然义父回来了，这圣灵教教主之位自然还是由您来坐。”
尹君修不语。
程瑜也只能跪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尹君修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走到程瑜面前，双手欲扶起程瑜。
“你看看义父这脑子，都忘了瑜儿还跪在地上呢，快起来，快起来。”
程瑜不敢真被尹君修扶起来，听到尹君修的话后，躲过尹君修的双手，站了起来。
因为跪的时间长些，再加上这寒冬腊月，寒气逼人，程瑜的双腿有些微颤。
尹君修像是没注意到程瑜的动作似的，不在意的收起一只手，另一只手拍在了程瑜的左肩，手下暗暗发力，面上依旧是那副笑呵呵的样子，说：“一年没见，瑜儿倒是越发健壮了，想必平日里武功定是勤快了些。”
尹君修的手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准确的碰到了程瑜之前的伤口，肩部传来的痛感，程瑜不用回头，便知道，伤口怕是又裂开了，要是卢大嫂看见了，定会好好数落自己一番。
程瑜不能在尹君修面前露出任何破绽，垂下眸，自己现在只要等，等到尹君修觉得无趣了，便会结束了。
不出程瑜所料，一会儿，尹君修便松开了自己的手。
“瑜儿。”
“孩儿在。”
“义父让你一统武林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啊？”
“一切都在进行中。”
“哦？”尹君修挑了挑眉毛，玩味地说道：“本座怎么听说，瑜儿这一年并没有做什么呢？”
“义父，这一统武林的事情，自然是要想的周全些。”
不知是尹君修真的信了这句话，还是有什么别的想法，竟放过了这件事情。
“义父，您不是...”程瑜试探的问。
尹君修不语，程瑜也不敢再问下去。
寂静得有些令人窒息的空气弥漫在树林中。
“瑜儿。”
“孩儿在。”
“你可知本座为何引你前来？”
“孩儿不知。”
“如今昏君当道，咱们这些子民们啊，生活不好过。”
程瑜不知道尹君修究竟想说些什么，只低着头，不作回应，尹君修这是又要干什么？难道一统武林是为了......想到什么，程瑜微微皱起眉毛。
尹君修没有注意到程瑜的变化，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若是换个帝王——”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尹君修的野心已经不满足于一个武林了。
“——瑜儿。”尹君修话锋一转。
“义父。”
“你觉得如何呀？”
“什么？”程瑜抬起头，似乎不明白尹君修在说些什么。
尹君修似乎也并不在意能不能在程瑜的嘴中得到什么。
“本座以为，瑜儿还是自己人，是吗？”
听到尹君修略带怀疑的语句，程瑜连忙跪下，说：“程瑜自然是圣灵教的人，也一定是义父可以信任之人。”
尹君修盯着程瑜，半晌，笑呵呵说道：“哎呀，你可是本座自小带大的，本座不信任别人，还能不信任你吗？快起来，别动不动就跪着，好像本座苛责你似的。”
程瑜顺从的站起来。
尹君修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在在手中晃了晃，对程瑜说：“瑜儿啊，这可是本座千辛万苦才得来的补药，听说你前些日子受了伤，吃了这个对你的伤也是有帮助的。”
听见尹君修关心的话，程瑜却仿佛听到了恶魔降临的声音。
盯着尹君修手中的药瓶，程瑜有些犹豫，心知肚明，这瓶药一定不是他说的那样，是补药。
“怎么？瑜儿这是当了一年的教主，信不过本座了？”面对程瑜的犹豫，尹君修有些恼怒。
“义父多虑了。”不敢再迟疑，程瑜伸手接过药瓶，说：“多谢义父。”
“怎么？早点吃下去，也早点好起来不是？”尹君修见程瑜拿过药瓶，并没有吃的打算，笑呵呵说道。
打开瓶子，倒出一粒药丸，抬手往嘴边送去。
“教主。”一直在暗处充当背景墙的黑衣人突然出声说道：“萧忆情等人正往这边赶来。”
尹君修正盯着程瑜吃药，听到黑衣人的声音，紧紧皱起眉毛，说：“他们怎么来了？”
程瑜听到萧忆情正往这边赶来，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瑜儿，你还不赶紧吃下去？”
“是。”
“教主。萧忆情马上就要发现这里了。”
尹君修听到这里，也不再看程瑜慢吞吞的样子，而是伸手一推程瑜的手，药丸便顺势滚进程瑜的嘴内。
“瑜儿，义父先走了，别忘了你的任务。”尹君修见程瑜吃下药，一刻不敢停留，飞身向萧忆情反方向飞去。
见尹君修走远，程瑜急忙点住几个穴位，硬生生把刚才咽进去的药丸吐出来。
“咳咳咳咳咳...”
“承宇？”
没过一会儿，萧忆情等人听见咳嗽声，便闻声赶来。
“承宇？”萧忆情第一个赶来，看见程瑜正扶着树咳个没完，忙快步走来，询问：“你这是怎么了？”
“咳咳、没事、咳咳。”程瑜说。
周凌卿的轻功并没有自家师兄的好，所以落后几步。
程瑜见黑衣人也在向这边赶来，心头一紧，大脑一片空白，想都不想，便提起纯钧，护在自家父亲身前。
被护在身后的萧忆情和刚赶来的周凌卿都有些懵，这是怎么了？事情好像发展的有些偏离路线。
但好在，萧忆情只懵了一会儿，看着现在的情形，和自己计划的也没有差到哪里去，便向周凌卿使眼色，示意其继续演下去。
周凌卿和萧忆情自小一起长起来的，小时候这种事情干多了，自家师兄一个眼神过来，周凌卿便明白了。
提起剑，对程瑜说：“你是谁？今日是我和萧忆情的事情，其他人等还不速速离去。”
“......”程瑜也不回应，只是用行动告诉黑衣人，今天这件事情他管定了，萧忆情这个人他也护定了。
萧忆情在程瑜背后不停地使着眼色。
周凌卿继续说道：“既然你非要多管闲事，那就不要怪我滥杀无辜了，看剑！”
提剑，一个飞身向程瑜冲去。
程瑜侧头对萧忆情说：“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
说罢，也提剑向黑衣人冲去。
两把剑“铛”的一声碰撞在一起，程瑜和周凌卿四目相对，侧身，两个人分开，程瑜也不等黑衣人反应过来，反手便甩出一道剑风。



 第七十四章否认

周凌卿往右横跨一步，偏身避过剑风，扬起的发丝被剑风削去一丝。
被削去的发丝在空中飘了一阵，才悠悠落下。
虽然程瑜的武功只有原来的五成，但自小被非人对待磨练出来的武功，哪怕只剩下五成，在武林中也是可以排的上名次的。
更不要说，周凌卿本就不准备下死手，只是将程瑜引过来，自己假意刺杀师兄，好让程瑜情急之下说出实话罢了。
程瑜见一剑不成，飞身准备再补一剑。两人来来往往数回，也未分出胜负。
周凌卿心想：这么下去可不是个办法，本盟得想个办法。
忽然灵光乍现，一个想法跃然于在脑中。
见自己离自家师兄不过数十步，程瑜距自己也不过几米距离，自己若是现在回身刺向师兄，就可以在不伤到师兄的情况下，达到程瑜以为刺杀成功的目的。
思至此，周凌卿不再与程瑜纠缠，抽身向萧忆情方向飞去。
程瑜不曾料到黑衣人会不管不顾的奔向萧忆情，把后背就这么毫无戒备的留给自己。
虽不知黑衣人为何要执着于刺杀萧忆情，哪怕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但，上好的机会，程瑜又怎么会放过呢？
当即，运起轻功，准备一剑杀了黑衣人。
周凌卿只顾自己引来程瑜，只当此次不过做戏一番，不料想，程瑜不知细底，竟是真下死手。
“师弟，小心！”
背对程瑜的周凌卿不知道发生什么，正面对着程瑜的萧忆情可知道，若是自己再不阻止，一会儿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来不及想自己出声会发生什么，只是下意识便脱口而出。
另一边，程瑜正运起十足的内力，内力裹着剑身朝黑衣人后背刺去。
纯钧即将触及黑衣人之时，忽而听见萧忆情的声音。
眨眼间，程瑜便理清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手中的剑来不及撤回，只好硬生生撤掉部分内力，转动手腕，剑一偏，堪堪与周凌卿擦身而过。
周凌卿是没事了，旁边的树可是遭了殃了，两人合抱的一棵大树就这么被拦腰折断。
“轰隆”一声，树倒在地上，震得地上的积雪带着尘土扬了起来。
程瑜收回剑，不等质问，强行撤掉内力，胸口隐隐作痛，一口鲜血涌入口中，不想自己狼狈的样子被看见，便强行咽了回去。
一句“师弟小心”，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过是自家父亲见自己坚决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匆忙之间想出来的主意吧，不得不说，这个主意弱爆了，没想到十年过去的，自家父亲还和以前一样。
不过，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既然义父已经找来的，自己若是继续留在这里，父亲迟早会暴露，十年前义父就可以毁了这个家，如今更是不可能手下留情，只怕不等圣灵教攻占星宇盟，星宇盟也会早早灭门。
“承宇，你听我解释——”萧忆情也知自己刚才贸然开口，整个谎言不攻自破，本来只是想逼自家傻儿子与自己相认，未料想竟出了差错，与自己想的结局南辕北辙。
程瑜拂下萧忆情的手，冷声道：“本座说过，本座不是什么承宇，这次不过是本座看萧商羽可怜，才来相助。”
“不是的...”萧忆情有些心慌，觉得事情和自己想的越来越远了。
“承宇啊。”一边的周凌卿扯下面罩，也想解释一番。
却被程瑜打断，厉声道：“星宇盟？本座记下了。”
转身离去，不给萧忆情和周凌卿任何解释的机会。
再说另一边
“萧大侠，您老拦着我做什么呀？”听白对一直缠着自己的萧商羽有些无奈。
萧商羽知道这个计划，这可事关自己能不能认回自家兄长，怎么能让听白去捣乱呢，随便编了个理由，说：“在、在下突然想到，你家教主、对、你家教主刚才可只穿着外衣，你还不赶紧去寻大氅，你家教主冻坏了怎么办？”
说完这番话，萧商羽自己都不相信，更别提程瑜的贴身侍卫了。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的，当即想再说些什么圆一圆，没想到——
听白恍然大悟，握着萧商羽的手，激动地说：“幸亏萧大侠您提醒了，我家教主可不能冻坏了，我这就去寻。”
“......”萧商羽此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大概知道了那一晚，父亲看着自己时是什么心情了。
......
转头离去的程瑜，嘴角的鲜血像是不要钱似的往外淌，程瑜不敢做其他的动作，只能保证自己的身体挺拔，步伐正常的走出萧忆情的视线。
“师兄，现在该怎么办啊？”
“......”看着程瑜离去，萧忆情却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留下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程瑜的身影离开了视线，萧忆情望着眼前，久久不能回神。
“师兄？”
周凌卿的一声惊醒了萧忆情，转头看着周凌卿，喃喃自语道：“还能怎么做？”
周凌卿也不知道自家师兄平日里处理盟内事务时那精明能干的头脑都去哪儿了，只要一碰到自己家人的事情，就像只呆头鹅似的，不得不说，师兄的两个儿子真的和自家师兄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提承宇这孩子，就单说商羽，自家父亲的精明劲没学到半分，倒是把这傻里傻气学了个十成十。
暗自摇摇头，嘴上却说着：“师兄，你确定魔头就是咱们的‘小馒头’吗？”
“不许叫他魔头。”
“好好好，师弟刚才说错话了。”
“我可以肯定，他就是我的承宇，他不与我相认，一定是有他的苦衷。”
“那......”
“若是如兰醒着，她一定会想到一个好办法，才不会像我这么笨，连自己的儿子都认不回来。”
......
“教主？”
好不容易打听到自家阁主下落的听白，刚一赶到树林，便看到一个身形极像自家阁主的人正弯腰死命的咳嗽。
快步走上前，为自家阁主披上衣服，把还热着的的手炉塞到自家阁主怀里。一只手搀着，另一手抵在自家阁主背部。
披上了大氅，拿好手炉，热量源源不断的涌来，程瑜僵硬的身体这才慢慢缓了过来。
刚才只是撤掉了部分的内力，受了些内伤，本来往日里还可以抵制几分的寒冷，此时却无法扛住。
程瑜暗自唾弃自己的身子，不过是受了点内伤便如此，若是以前......
罢了，多想无益，一切都是自己选择的。
“听白。”
“属下在。”
“本座想回去了。”
“属下这就带您回去。”
听白虽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何事，但，阁主下了命令，自己只有听从的道理。
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都不叫事情，哪怕是在三更半夜，一辆低调不奢华，又很舒适宽敞的马车也可以搞得定。
没有留下任何讯息，也没有和任何人道别，程瑜二人便连夜走了。
和家人一起过年的心愿终归是一场梦。
天亮了，梦也该醒了。



 第七十五章汴梁

垂头丧气的萧忆情被周凌卿扶着，回到了竹屋。
“爹，你这是？”萧商羽看见自家爹垂着头，好像欠了多少债似的，疑惑地望向师父：这是咋了？
周凌卿摇摇头，张开嘴无声地说：“计划失败了。”
“计划失败了？！”萧商羽语调拔高，“兄长没认回来吗？”
周凌卿连忙去捂自家徒弟的嘴，这个傻子诶，这么大声作甚，没看见你爹已经这样了吗？戳刀子就算了，往伤口撒盐是几个意思？要是不看在是本盟徒弟的份上，就这脑子都不知道骨头渣子还剩不剩下了。
“唔唔唔（怎么了）”
“闭嘴！”周凌卿小声呵斥。
“唔唔唔唔唔（我不说话了）”
“再说话就去练一百遍剑，听见了吗？”周凌卿威胁道。
“唔唔唔（知道了）”
周凌卿放下手，用眼神示意自家徒弟管好嘴。
【到底发生什么了？】
【计划失败了，不是跟你说了吗？】
【怎么会失败呢？我还特意拖住其他人呢。】
【失败了就是失败了，哪儿那么多废话！】
萧商羽见自家师傅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不再往下问了，撇撇嘴，心想：看师傅他老人家这个样子，就知道，一定是师父坏了事。
“好啦！”萧忆情按了按额角，说：“你们俩能不能不要这么挤眉弄眼的啊？”
正用眼神交流的师徒俩，听见自家师兄/爹的话后，齐齐的将头转到另一边。
过了一阵，萧商羽还是耐不住疑问，迟疑地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啊？”
“......”
“......”
大厅中除了沉默还是沉默，见得不到回应，萧商羽转身就要出门。
周凌卿眼疾手快就拉住了自家徒弟，问：“你又要干什么？”
“你们都不回应我，那我就只有去问魔头啊。”
“不准再叫他魔头！”萧忆情恶狠狠地说：“以后不要让我听见‘魔头’这两字安在承宇身上。”
“知道了。”萧商羽垂着头，也知道自己刚才顺嘴说错话了。
萧忆情叹了一口气，说：“承宇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他不会因为被尹君修养了十年，便长歪了。他现在不愿意认亲，一定是有他自己的理由，只是，这个理由是什么呢？”
“难道是兄长舍不得圣灵教教主的位子？”
“胡说八道！”萧忆情伸手揪住萧商羽的耳朵，这招还是多年前如兰醒着的时候，自己学到的。
“爹！爹！我错了，我错了，您放手啊啊啊！”萧商羽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听到萧商羽的惨叫声，周凌卿后退一步，远离自家师兄，揉了揉耳朵，心想：师兄好残暴。
知道自家儿子这是故意耍宝逗自己开心，只是象征性的惩罚了一下，根本就没有使多大的力气，还不如如兰拽自己的时候力气大呢。
松开手，之前沉闷的气氛因为萧商羽的一番惨叫也被打破。
“商羽。”萧忆情叫来自己的小儿子吩咐道：“你过来。”
看见自家父亲已经恢复常态了，也不再耍宝，顺从地走上前。
“你去查。”
“查什么？”
萧忆情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儿子，忍了半天，才没有继续上手，咬牙说道：“当然是去查你兄长有什么顾虑！”
“啊！”萧商羽这才后知后觉，说：“那我现在就去查。”
......
“听白。”
“在。”
“出来这一趟，算是彻底把你从暗阁中剔除出来，你不再是暗阁第一暗卫，你可有怨恨？”
“属下不敢，只要能在阁主身边做事，无论是什么身份，听白都可以接受，能成为第一暗卫也只是当时阁主需要一个专属于自己的势力，需要一个心腹看管罢了，如今，暗阁正在逐渐的成长，这些年，暗阁的势力早已遍布全国。阁主这是想......”
听白没有把话说完，但是双方都知道这咽下去的半句话是什么。
“暗阁可有尹君修的消息？”
“襄阳的情报点传来消息，尹君修此次回来怕是要重新掌管圣灵教。”
程瑜轻呵一声，不屑地说道：“狐狸尾巴漏出来了，还怕捉不到狐狸吗？”
“阁主英明，料到尹君修假死不简单，早早便做好了准备，给他来一个釜底抽薪。”
“拍马屁不适合你。”程瑜嫌弃地说：“还有多久到？”
“嘿嘿，还有大概两日的车程便到了。”
“嗯。”
不一会儿，马车内传来绵长的呼吸声。
听白知道自家阁主这是休息了，赶紧拉紧缰绳，控制马匹，让马车行驶的更平稳些。
晚上，假借在不是客栈住宿，趁机调换马车，原来那辆的马车由易容后的程瑜和听白继续驶向圣灵教，而另一辆低调到仿佛哪家寻常公子出游的马车正急速驶向另一个方向。
两日后，汴梁城外
接近汴梁，人烟开始多起来，百姓们脸上的笑容也更多些，据说，自打包拯包大人坐镇开封府后，开封府里的陈年旧案都被翻了出来，冤假错案更是重新被审判了一遍。
百姓的愿望其实都很简单，只要吃得饱、穿得暖、没有战争、不被欺压便可以了。百姓愿意尊称包拯为“青天大老爷”，其中的原因除了当今皇上勤勉执政外，更多的是包拯不畏强权，敢于劝谏，无论被告是谁，只要有状纸状告，调查属实后，一切依律处罚。
最近，最出名的事情当属那秦香莲状告当今驸马陈世美的案子了。
秦香莲全心全意照顾自家夫君科举考试，盼着夫君有朝一日金榜题名，锦衣还乡，自己洗衣供养家庭，上服侍公婆，下教养儿女。
陈世美进京赶考，秦香莲一心盼着、等着，没想到陈世美一去不复回。
家中公婆相继离世，夫君失踪数载杳无音讯，秦香莲决定上京寻找夫君，万万没想到，自己携儿带女千山万水赶到汴梁，得到的却是自己夫君成为驸马的事实。
当得知陈世美成为驸马后，也曾努力认回自己夫君，不曾想，被公主打出府外，陈世美冷眼旁观，心灰意冷下，秦香莲打算回到家乡，万万没想到驸马竟连自己的一双儿女都不放过，派韩琦杀妻灭子。
幸亏韩琦是个明事理的义士，得知真相后，既不愿顺从驸马之命杀妻灭子，又不愿违抗驸马之命，只好自戕以示正身。
最终，秦香莲一张状纸告上了开封府，包大人明察秋毫，查明事实真相，正如秦香莲所述，当今驸马陈世美有停妻再娶、杀妻灭子等罪名，不顾当今太后与公主的阻拦，坚持用龙头铡铡了陈世美。
此件事了，包大人名声大盛，各种涉及皇亲国戚的案件接涌而来，包大人一律全接，虽然得罪了一众朝中大臣，但却赢得了百姓们的尊重与爱戴。
“公子，汴梁到了。”听白掏出两枚铜钱交给守卫，牵着马车进了汴梁，侧头对马车里的程瑜说道。
“嗯。”程瑜清冷到极致的声音从车帘后传来。
“那咱们——”
“什么时辰了？”
听白抬头望了望天，仔细的辨认时辰，说：“未时三刻。”
“直接去开封府。”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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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六章过年

转眼间，新年就这么到了。
程瑜也回到了圣灵教，圣灵教依旧是往常那般寂静、毫无生机。
“教主？”小蛮悄声道，自从自家教主回来后，又回到了以前那个不苟言笑、眼里淬着冰刀子的教主。
“何事。”程瑜放下笔，揉了揉手腕，问道。
“今天是除夕。”
“这么快就过年了啊。”程瑜喃喃自语。
“您可有什么安排？”
“安排？”程瑜摇摇头说：“罢了，既是过年，你们自己去耍便是，只要不大张旗鼓，其他便随意吧。”
“那教主您呢？”
“本座便不与你们一起了。”
“教主......”
程瑜摆手，止住小蛮意欲再劝的话，说：“本座还有事情处理，你先下去吧。”
“...是。”小蛮担忧地看着自家教主，却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关上门，心事重重地走到秋雪阁。
“怎么了？”李大娘实在忽略不掉小蛮接连不断的唉声叹气，放下手中的东西，问道。
“大娘，您说教主到底怎么了啊，之前萧商羽在的时候，教主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但脾气好了很多，就连笑容都多了起来，怎么这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又变回去了呢？”
“萧商羽呢？自从小程瑜回来，他还没来秋雪阁一次呢。”
“说来也怪。”小蛮噘噘嘴，继续说道：“教主这次回来，萧商羽居然没跟着回来，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不是说教主要和他一起回家过年吗？今天才是除夕，怎么教主早早的便回来了呢？”
“会不会是萧商羽出了什么事情啊？”
“不清楚，问听白他也不说，我都有点想念景大哥了。”
“小蛮!”李大娘提高语调，说：“慎言，这圣灵教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纠小程瑜的错处，咱们虽不说能帮到他，但也不能拖他的后腿啊。”
听到李大娘的话，小蛮也知道自己刚才说错话了，低下头，小声说：“小蛮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小蛮啊。”李大娘放软语气说：“小程瑜做事自是有他的一番道理，我们应该相信他，应该信任他，小程瑜生活的太苦了，如果连我们也要向小程瑜倒苦水，那他该怎么办呢？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知道了。”
李大娘摸摸小蛮的头顶，说：“既然小程瑜已经同意咱们可以私下过年了，那咱们也不好大张旗鼓，太过热闹，这样吧，咱们自己做一顿年夜饭，然后守岁如何呀？”
“好，一切都听大娘的。”
不归阁
“阁主。”听白拿着一个小竹筒，倒出里面的信封后，递给自家阁主说：“有情况。”
程瑜接过信纸，上下扫了一眼，嗤笑一声。
“呵，没想到老狐狸的主意都打到暗阁了啊。”
“阁主，接下来怎么办？”
程瑜拿起信纸，放在蜡烛上，眼睛盯着明明灭灭的烛火，漫不经心道：“不是想和暗阁合作嘛，你派人去探探那个老狐狸的口风，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还有，看看古意州最近怎么样了。”
“是。”
盯着烛火，程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角微微上扬。
起身，走到暗格，取出一个银质半面具，用手摸了摸上面的花纹，放在怀中。
没有从正门出去，转身走到书架前，向右转动三下摆在书架上的花瓶。
书架后露出一米见方的“洞”，程瑜带好面具，走进暗道。
暗道并不宽敞，大概一人来高，仅能容纳两个人并排走，曲曲拐拐的，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暗道变得窄了些，空气也变得浓郁了。
再往前走，路被一块石壁堵住了，程瑜伸手在石壁上摸索一阵，伸手一推，石壁凹进去一块，不知程瑜做了什么，石壁缓缓打开。
一束光透进来，程瑜走出去，听白紧随其后。
“听白，你先去做事吧。”
“阁主，那您？”
“本座还有其他的事情。”
“有什么事情，阁主可以吩咐听白去做。”
“不必。”
“可您的身子……”
“本座心中有数。”
“……是。”听白见劝不动自家阁主，只好作罢。
“下去吧。”程瑜摆摆手道。
听白离开后，程瑜从屋子走出来。
暗道确实连接不归阁与竹林不错，但是，并没有与暗阁中相连，毕竟圣灵教不安稳的因素太多，程瑜也不会傻到把自己的底牌亮到尹君修的眼皮子底下去。
这个屋子是由竹林中原本废弃很多年的屋子重新修葺而成，也是巧合，当年小程瑜躲到竹林里哭泣，发现了这座小屋，每次都会往这里放一些衣物啊之类的东西，时不时地修一修房屋，这么多年下来，破败的屋子俨然变了一个模样。
“除夕嗯......”程瑜动了动耳朵，喃喃自语道：“本座只是去看一下尹君修的爪牙有没有伸到星宇盟去，对，只是去确定一下，才不是我想回竹屋。”
给自己做好心里建设的程瑜，走到衣柜前，翻出一套——夜行衣。
不要问为什么大白天翻出来一套夜行衣，问就是教主喜欢黑色。
运起轻功赶到星宇盟地界，天也黑了，程瑜身上穿着的夜行衣也有了用处。
敛起气息，小心地避开人，往竹屋飞去。
本想着这么接近竹屋，会不会被萧商羽察觉，后来发现，是自己多想了，大过年的，竹屋里居然只有萧忆情夫妇，萧商羽却不见踪影。
忽略疑问，程瑜偷偷趴在屋顶上，扒开一点点的砖缝，看着屋内。
屋内，萧忆情握着苏如兰的手，说道：“如兰啊，我已经找到承宇了，可是那个孩子，死活不愿意承认，你说，你要是醒着该有多好啊，王大夫说，你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你再不醒过来，我怕......唉！”
屋顶上，程瑜听到自己娘亲身体不好，手下一抖，不小心发出细微的声音，暗道不好，急忙掏出面具戴上。
“谁？”萧忆情听到屋顶上传来声响，大喝道。
连忙从屋子出来，正巧看见一戴面具的人正站在自家屋顶上。
“阁下何人，来此何事？”
面对萧忆情的问话，程瑜也不敢开口，万一被认出来就坏了，幸好，出来的时候，记得拿着面具，要不，被发现自己蹲在屋顶上，那个场面该有多尴尬啊。
程瑜在除夕夜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父母，也不再过多停留，立马飞身离去，萧忆情本打算去追，但想到，屋中只有如兰一人，只好放弃，眼睁睁看着黑衣人离开自己家。
“呼~幸亏没追出来咳咳咳...”程瑜心有余悸的抚了抚胸口。
离开竹屋一段距离，确定萧忆情不会追过来后，程瑜不由想到：娘怎么会突然身体不好呢？
本想，这会不会是父亲认回自己出的新的馊主意，摇了摇头，应该不会，父亲又不知道今天我会来，那母亲一定是身体突然出现了新症状。
这么多年母亲都不见好，想来，这大宋能找得到、请得动的医者都被寻过了，那还能有谁能医好母亲呢？
大嫂？程瑜摇摇头，不行，若是可以的话，弟弟早就请过大嫂了，怎么会等到现在，那还能有谁呢？
相传医仙能治天下所有疾病，但他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神出鬼没的，就连暗阁也只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但要查清医仙在何处，确实难上加难，现在又能去哪里寻呢？



 第七十七章暗阁

暗阁某处分部
“不知这件事，你们阁主考虑的怎么样了啊？”尹君修转了转左手的戒指，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中却带着志在必得的态度。
“阁下真是说笑。”一个身穿赭色单罗纱衣衫，腰间绑着一根黑色几何纹腰带，脸上带着银质面具的男人说道：“阁下既不愿用真实身份，那还谈何合作？”
“暗阁做事，什么时候还需要真实身份了。”
“暗阁办事，确实是不需要真实身份，但，阁下不同。”
“哦？”尹君修微微挑眉，说：“有何不同？”
“能知道暗阁存在，阁下一定是有些人脉的。”男人顿了顿，继续说道：“那阁下一定听说，暗阁收钱办事，来者不拒，但——”
“但是什么？”尹君修有些不耐烦道。
“但是，暗阁也不是目光短浅的。”
尹君修皱眉，说：“你究竟想说什么？”
“总的来说，四个字，暗阁不从。”
“啪”的一声，椅子应声倒地，尹君修站起身来，语气低沉道：“你知不知道你们拒绝了谁？”
“阁下真是说笑，暗阁游离于朝堂与江湖之外，既不受朝廷管辖，又不受江湖钳制，过得逍遥自在，可不愿卷入纷争中。”
“暗阁做的不过是打探消息的买卖，在这大宋中，真的能离开这纷争？”
“暗阁自有暗阁的生存之道，倒是不麻烦您多虑，是不是啊，尹教主？”男人也不愿与尹君修多做纠缠。
“暗阁不愧是暗阁，竟连本座的身份都打探明白了。”
“过奖。”
“既然知道本座是谁，那就应该知道本座不达目的决不放弃。”尹君修语气中带着威胁。
能在暗阁当差的，都不是什么怂包，男人伸出右手做出送客的姿势，说：“尹教主走好。”
“哼！”尹君修见男人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架势，拂袖，愤然离去。
见尹君修离去，男人没有形象的瘫在椅子上，拿出扇子扇了扇风，说：“都说小鬼难缠，古人诚不欺我。麻烦死了，都拒绝了多少次了啊，跟苍蝇似的，没完没了的。”
“暗影。”
程瑜从竹屋赶回来后，并没有直接回圣灵教，想起还在暗处虎视眈眈的尹君修，便赶到了暗阁分部，正巧赶上尹君修，为了不打草惊蛇，程瑜并未出现，待尹君修走后，才从后面走出来。
听到声音，暗影一个激灵，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收起扇子，抚平衣服上的褶子，板起脸，对来人抱拳道：“阁主。”
程瑜“嗯”了一声，径直走到椅子前，不等说话，暗影“噌”的窜过来，拿手帕掸了掸椅子上不存在的灰尘，虽然隔着面具，但通过动作也能知道，暗影现在笑得一脸谄媚，“阁主，您坐。”
早就习惯自己手下不正经的样子，忽略刚才暗影的表现，程瑜坐定后，开口道：“第几次了？”
“这是第三次，前两次只是书信来往，这次大概是他幕后之人按奈不住了，才派他亲自前来。”
拿过暗影递到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继续说道：“事不过三，老狐狸怕是要动武了。”
“老狐狸根本不知道暗阁阁主其实就是您，就连暗阁总部也不知晓，以为知道个分部，便多了不起了，要不是您特意吩咐，把消息传给他，他到现在还查不出这里呢。”
“不过是让你多做点事，怎么这么多废话。”
“阁主，天地良心。”暗影挺直腰板，正色道：“为阁主做事，暗影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程瑜摆手，止住暗影的话，说：“啰嗦，”
“嘿嘿嘿...”
“暗影，我这段时间不在，你小子是不是皮痒了啊，在阁主面前没个正型，要不要我给你松松骨啊？”
正在傻笑的暗影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心下一惊：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出门没看黄历？这听白不是被阁主派出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嘿嘿~听白，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啊，事情一定进展得很顺利吧？”
"阁主。"听白一路快马扬鞭赶回来，风尘仆仆。
“回来啦，辛苦了。”程瑜点点头。
知道自家阁主的洁癖，听白并没有离自家阁主太近，站定了，也不理会旁边的暗影，开口道：“属下去了飞云山，古意州的身体正在恢复中。”
“那便好。”
“不过，属下去的时候，发现多了一个年轻公子，蒋茗烟说，这个人是她去山里采药时救下来的，因为脚扭伤了，便留在那里修养。”
程瑜思索一阵，问：“他的身份你可查明白了？”
“探查来看，不是习武之人，除了会一些医术外，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那也不可掉以轻心，派人多看着点吧。”
“是。”
“忙了几天，你先下去休息吧。”
“属下不累。阁主，您这几天有没有按时服药啊？”
“...吃了。”
“那——”
"啰嗦，赶紧下去休息。"
“——属下遵命。”
听白心中明了，自家阁主一定没好好吃药，要不肯定不是现在这种表现。让阁主吃个药，比上天还难，江湖中人一定不知道神秘的暗阁阁主是个怕苦的“小孩子”。
在听白心中，自家阁主一直都是一个怕苦喜欢甜、傲娇心软的小孩子，世人都说魔头程瑜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嗜血如命，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阁主是个多么心软的人吧。
一开始的暗阁不是暗阁，也不做什么贩卖消息的生意，要说是什么，可能和城里的济安堂比较像吧。
小程瑜每次下山都会遇见被家人抛弃的孩子或是碰巧救下被人贩子拐卖的孩子，小的才有几个月大，大的比小程瑜还大上几岁。
没有地方安置这些人，小程瑜用自己平日里偷偷攒下的银子买了一个院子，好让他们有个安稳的地方。
小程瑜总会偷偷跑下山看他们，顺便带一些生活用品之类的，世上哪儿有什么不透风的墙呢，很快，这个地方便被老教主知道了。
当尹君修带人要来摧毁这里时，小程瑜拼命的拦着，不停地给尹君修磕头，请求他不要毁了这里。
可尹君修怎么会因此心软呢，他不但毁了这间院子，赶走了所有的人，甚至还纵容他的手下对当时手无寸铁的孩子们动手。
最终，院子没了，几个身体弱的孩子也没能熬住。小程瑜也因此被尹君修罚去水牢三个月。
要说起这水牢，顾名思义，是圣灵教专门用来惩罚犯人的地方，里面的水最高可没过成年人的头。
当然了，尹君修当时也没想到要弄死自己的义子，但水牢之苦也不是那么容易挨过的。
程瑜呆的地方水不算深，堪堪及腰，四肢被铁链固定住，偶尔尹君修想起还有这么个义子了，便吩咐下去，放小程瑜下来一阵。若是想不起来，也就没有然后了。
被赶走的孩子们无处可去，只能躲进山中，寻个能暂时居住的山洞，年纪大一些的孩子出去打猎，小一些的便留下来照看更小的孩子。
他们以为再也见不到小程瑜了，再也不能回到那个曾经遮风避雨的地方了。
直到——
"听白，听白！你想什么呢？阁主跟你说话呢。"暗影伸手在听白眼前晃了晃说。
“啊？”听白回过神，抱拳道：“阁主赎罪，属下...”
“好啦。”程瑜一摆手，说：“你下去休息吧。”
“是。”



 第七十八章帮手

听白回到客房，厨房一直有热水，提来便能沐浴，洗过澡后，盘腿在床上坐好，恢复内力。
程瑜还在大厅和暗影商讨事情，大多是暗影在喋喋不休的讲话，程瑜偶尔插上两句。
门外突然有属下敲门。
“进来。”
“禀阁主，暗探来报，有医仙的线索了。”
“快说！”程瑜急声说道。
“医仙踪迹无处寻，但其传人白空青现在出没于飞云山一带。”
“飞云山？”程瑜皱眉，暗想：难不成飞云山上听白碰见的便是医仙传人白空青？看样子，这飞云山是时候要去一趟了。
“明日让听白来见本座。”程瑜摆手，让手下先离去，侧头对暗影吩咐道。
“是。”
另一边
“岂有此理，不过一个小小的暗阁，蝼蚁一般，竟敢挑衅本座！”
“教主。”景田早早在屋外等候着尹君修。
尹君修正在气头上，看见景田站在门外，没好气地说：“什么事？”
景田像是没听到似的，垂眸回道：“主子在正厅。”
尹君修大吃一惊：今天什么日子？主子竟然会来这。
“你先下去吧。”只是震惊一会儿的尹君修很快恢复了往日的神态，对景田摆手道。
赶到大厅外，整理好衣服，抚平衣服上的褶子，微微垂下背脊，抬手敲门。
“进来吧。”屋内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尹君修轻声打开门，轻声轻脚的走进大厅，每一步都确保自己不会发出什么噪音，引起屋内人的不满。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仅仅只是简单的问句，也能从中听出上位者的威严来。
尹君修不敢抬头直视，只能微低下头，抱拳道：“属下无能。”
“废物！”
从上首飞来一个茶杯，直直的朝着尹君修的头袭来，虽然尹君修可以避开这个茶杯，但他不敢，只能硬生生受下。
茶杯砸到额角，应声而碎，锋利的碎片轻易划伤皮肤，额头上的血顺势流下，尹君修不敢伸手去擦，慌忙跪下，说：“请主子再给属下一次机会。”
“机会？”
“是，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这次属下一定把暗阁双手奉上。”
老者冷笑一声，说：“你还有什么办法？”
“既然那暗阁阁主不识抬举，用文的不成，那便用武的。”
“哦？”老者声调上扬，似乎在好奇尹君修能想到什么解决的法子。
“主子麾下高手如云，不知可否借属下几人，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只要属下把暗阁阁主擒下了，还怕暗阁不听您的话吗？”
老者默然良久，半晌，开口道：“本王本想以君子之道对他，奈何竖子不领情，罢了，便依着你。”
尹君修听见老者的话，心中不由想：真是虚伪，明明早就想把暗阁收为己用，却还顾及面子工程，非要别人说出来。
嘴上却说：“主子心善，属下这就去办。”
起身，倒退三步方转身离去。
回到房间，简单的处理了额角的伤口，叫来景田。
景田进屋，便看见头部受伤的尹君修，心中疑惑不止，面上不显，只平静道：“教主。”
“明日，主子会派四大高手来助本座拿下暗阁这块硬骨头，你先去准备一下，那日，你也跟着一起去，看着他们别把功劳抢走。”
“是。”
转天，尹君修便见到了主子借给自己的几位高手，身形简直一言难尽，高矮胖瘦，男女老少竟聚全了，也不知主子是在哪里找到这些“妖魔鬼怪”的。
虽然心中槽点满满，但知晓主子不会随便指派几个虾兵蟹将去做事，便端正了态度，像是不曾注意眼前几位外形似的，抱拳道：“几位便是主子麾下的高手吧，有失远迎。”
“想必这位便是圣灵教教主尹君修尹教主了吧。”
说话之人，既不是那个身高九尺有余却身无二两肉的年轻人，也不是那个状似水缸、一脸笑眯眯的白发小老头，更不是那个看起来最正常、在这个组合里却最不正常的冷面少年。
而是，看着不过五六岁、头上梳着两个包子头的小姑娘。
“废话不多讲，都是在主子麾下做事，那便是一家人，尹教主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吧。”
“那在下也不和几位客气了，在下找主子要了几位过来，便是有一件棘手的事情。”
“哦？”
——
尹君修长话短说，将任务简短的介绍了一番。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暗阁阁主，何须我们四人出手。”
“阁下有所不知，这暗阁虽是这两年新出的组织，但踪迹十分隐蔽，若想让其办事，必须是熟人互相介绍，双方不见面，全靠信件交流，若不是机缘巧合下，主子得知暗阁所在，怕是不知何时才能知晓了。”
“叫我阿南便是。”小女孩颔首，伸手指过身后的三人，介绍道：“刚才忘记说了，这是阿东，他是我们中轻功最好的。”
身高九尺的年轻人拱手道：“尹教主。”
“这是阿西，不喜欢说话，最擅长打探消息。”
冷面少年只微微点头，便又侧身回到年轻人身后。
“这是阿北，别看他总是笑嘻嘻的，出手最狠的就是他了。”
“阿南，我可是最和蔼不过的，你可别乱说话。”小老头笑眯眯的捋了捋胡子，说道。
阿南翻了个白眼，不做理会，继续说道：“至于我嘛，擅长易容。”
不等尹君修客气一番，阿南说：“自我介绍到此为止，行了，继续说任务吧。”
尹君修心想：这都是群什么人，说话颠三倒四，南辕北辙的，这个任务真的能完成吗，头痛。
“这暗阁阁主更是从未露面，究竟其是男是女，是何模样更是无从得知。”
“这有何难，让阿西去打探一番便是了。”
“此为困难一。”
“还有困难二？”
“这困难二便是主子要将暗阁收复，奈何这暗阁阁主估计年轻气盛，竟不愿归顺于主子，在下登门三次，均被拒绝，这才万般无奈下，准备‘擒贼先擒王’，先将这暗阁阁主捉住，还怕这暗阁不在掌握中吗？”
“尹教主果然好计谋。”阿北笑道。
"过奖。"尹君修谦虚道：“这件事情主子很看重，有劳诸位。”
“好说好说。”四人均表示自己会做好此次任务，就连一直没说话、躲在阿东身后的阿西也点了点头。
“阿西，你速去打探这暗阁阁主的下落。”
阿西微一颔首，运起轻功纵身离去。
“阿东，你去盯着暗阁。”
“是。”
尹君修看着乖乖听话离去的二人，心想：没想到这阿南看着年纪最小，没想到，这三个人甘愿听她的话，真是怪哉。
“咱们三个人来商讨一下，知道这暗阁阁主下落后，该如何行事吧。”
阿南径直走到桌子首位坐下，冲尹君修和剩下的阿北道。
尹君修见俨然一副将自己当成主子的阿南，心中不由烦躁，但现在还需要他们的帮助，只能压下怒火，面无表情的坐到桌子旁。
“阿西去打探消息，若是快的话两日便可回，慢的话半个月也可完成，这期间只要盯着暗阁的动静，我们可以随时调整计划。”
“为了保险起见，做两手准备，若这个暗阁阁主是个武功高强之人，那便......”



 第七十九章身世

最近圣灵教没有什么事情，恰逢过年，李大娘和小蛮两个人过得也自在，程瑜也便不急着回教，只让人假扮自己呆在不归阁，谁也不见，倒也能唬住一时。
听白听到暗卫的回禀，快步走到偏厅。
“阁主。”
正在闭目小憩的程瑜微皱眉头，缓缓睁开眼睛，看见听白正站在下面。
程瑜坐正身子，右手握拳放在嘴边：“咳咳咳...何事？”
听白快步走到桌旁，倒了一杯茶水，递到自家阁主面前，说：“最近一直有人盯着这里，暗探来报，有人在暗中打探您的踪迹。”
接过茶杯，正要往嘴边送，闻言，放下茶杯，站起身道：“看样子，老狐狸这几日便要动手了咳咳咳咳咳...”
“阁主。”听白走上前，轻轻地拍着自家阁主后背，担忧道：“要不请大夫再给您开服药吧。”
顺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将喉咙的痒意压下去，听到听白的话，手一僵，“不必，不过是咳嗽几声罢了，哪用得着喝药。”
“可......”
“不必多说，本座的身体自己心中有数。”程瑜止住听白欲要再劝的话，说：“萧家如何了？”
听白在心里翻了一阵白眼：有数？有数才怪了，这么大个人了，自己的身子不好好照顾，天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也不知道担心担心自己。
“萧家一切都好，萧父还在竹屋中，并未搬回星宇盟，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多增派了几个暗卫，日夜守着竹屋，星宇盟也一切照旧，只有萧商羽——”
“萧商羽？！他怎么了？”猛地转过身，看向听白，说话有些急了，又是一阵咳嗽。
一手捂住胸口，一手紧紧拽着身边听白的胳膊作为支撑。
“阁主！”
听白有些手足无措，面对自家阁主仿佛要把自己肺都咳出来的样子，除了伸手替自家阁主顺气外，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一阵后，咳嗽渐渐轻下去，程瑜心中不由有些烦躁，长舒一口气，压下内心的烦躁，对听白说：“继续说。”
听白收回手，继续道：“萧商羽不知从哪里知晓了暗阁的存在，正拜托暗阁去调查——”
顿了顿、说：“调查您。”
程瑜诧异道：“本座？”
“是。”听白的表情有些古怪：萧商羽若是知道暗阁阁主就是他要调查的人，估计，打死他也不会找暗阁的吧。
“他没事调查本座作甚。”程瑜有些不解：“他要调查什么？”
“调查您这十年发生的事情。”
程瑜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你怎么回的？”
“属下吩咐他们先拖住萧商羽，属下还未来得及向您汇报。”
程瑜一直知道自己的傻弟弟有些憨憨的，倒是没想到这么的...憨。
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程瑜陷入沉思，时不时咳嗽几声，也没有打断自己的思路。听白也识趣的退到一旁，不打搅自家阁主的思考。
直到——
“阁主！”
暗影风风火火的跑进来。
“嘘！”听白急忙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嘴边，示意暗影禁声。
注意到听白的动作，暗影急忙伸手捂住嘴，脚步放轻，改跑为走，蹑手蹑脚挪到听白身边。
被暗影的大叫打断思路，程瑜心下无奈，做这分部统领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何事？”
暗影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低着头，一小步一小步挪出来，开口道：“小蛮姑娘的身世查出来了。”
程瑜挑眉，嘴角不住的上扬，小蛮被自己从人贩子手上买下来已经过去九年了，这么多年过去了，终于可以寻回她的家人了。
小蛮被拐卖的时候年岁尚小，根本不记得自己家住何方，只记得自己叫小蛮，家里有很多人，还记得自己最喜欢吃灌汤包，皮薄薄的，捏起来像个灯笼似的。
仅凭这些根本无法得知小蛮的身世，好在，小蛮走失的时候，手里一直拿着自己最喜欢的玩意儿——一个粗制滥造的小木偶。
虽然技术实在烂的不行，但是小木偶的材料却是顶级的降香黄檀，大概是人贩子不识真货，竟放过了这千金难买的降香黄檀。
其实，程瑜也不知道这降香黄檀价值几何，后来，还是跟着尹君修走南闯北，见识多了，这才知晓。
有了这降香黄檀，要说，找起小蛮的身世应该挺容易的，奈何，前几年，程瑜一直在尹君修的眼皮子底下做事，收留几个孩子都要小心翼翼的，更不要说什么，去替小蛮寻找家人了。
这件事情，一拖再拖，直到暗阁正式建立起来，这才大范围的打探小蛮的身世。
“接着说。”
“暗探根据小木偶的材料，找到了能拥有降香黄檀的人家，这些年来，排除掉和小蛮姑娘不相符的人家，最后锁定在了汴梁。”
“汴梁？”程瑜有些惊讶，没想到小蛮竟是从汴梁被拐来，这一路上定是经历了很多的折磨。
“是。”暗影继续说道：“降香黄檀是贡品，只有达官贵人或是家世显赫才能拥有，像这种被制作成小木偶，给孩子当做玩具的，定是家中最受宠爱的孩子。这些年，暗探一直按照这个方向去寻找，终于，找到了一家与小蛮姑娘情况最接近的人家。”
“是谁？”
“当朝太师。”
“庞吉？”
“是。”
一旁的听白有些疑惑，问道：“不是说庞太师只有一个独子吗？倒是不曾听闻其丢失一女啊。”
“据暗探消息所述，小蛮一直深受庞太师的宠爱，庞钰便心生嫉妒，一直想要找机会将小蛮赶出去，在中秋节时，庞钰终于逮到了机会，买通了下人，将不到三岁的小蛮哄骗出府，亲眼看着她被人贩子拐走。后来，庞钰的母亲知道此事后，为了保全庞钰，将所有知情的下人统统找理由杖杀或是发卖出去，后又谎称小蛮是因在河边贪玩，不小心溺死在河里，就这么骗过了庞太师，之所以人们现在不知道庞太师有一女儿的事情，是因为庞钰的母亲说，小孩子早逝万万不可大张旗鼓的操办后事，这对小孩子灵魂有损。”
程瑜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碎了，水浸湿了程瑜的袖子。
暗影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很气愤，但也只是生气这件事情，毕竟自己与小蛮姑娘的接触时间并没有那么长。
这件事情无论是谁听到了都会很生气，更不要说是与小蛮几乎算是青梅竹马一道长起来的程瑜了。
听白听到一半的时候，就知道自家阁主怕是要发飙，一直注意着自家阁主的动静，果不其然。
程瑜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捏碎了一个杯子，等到注意自己袖子湿哒哒的时候，听白已经取了一件新外套过来。
换上新外套，程瑜这才觉得整个人都舒服了。
“现在太师府是什么情况？”
暗影早早地就调查清楚了，张嘴便说：“庞钰现在是安乐侯，每日就知道游手好闲、寻花问柳，他的母亲几年前也病故了，庞太师也没有再续弦。”



 第八十章聚首

“若小蛮真是庞太师之女，那庞钰与她不是兄妹吗？那为何还会因嫉妒便将亲妹妹推入火坑呢？”
听白侍候自家教主换完外袍后，才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暗影笑道：“这庞太师呢一共有两位妻子，先前那位明媒正娶的先头夫人便是小蛮的生身之母，与庞太师更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十分恩爱，不料在生小蛮时难产而死，故此，庞太师对这个来之不易的女儿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至于庞钰的母亲，原来只是府中的侍妾罢了，只因家中嫡母去世，她又生育了一儿一女，这才上了位，成了这太师府的女主人。”
“怪不得。”听白点点头，随即转头对自家阁主说：“阁主，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小蛮姑娘啊？”
程瑜沉思片刻后，说：“先派人盯着太师府，找机会，本座亲口对小蛮说。”
“是。”
“对了。”被暗影一打岔，程瑜差点忘了自己傻弟弟的事情，说：“听白，你先暂时拖着萧商羽，实在拖不下去了再说。”
面对自家傻弟弟的事情，程瑜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好采取“拖”字诀。
“是。”
“你们先下去吧。”程瑜有些累了，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又冷了，打了个冷战，对听白说：“本座那屋再多加两个火盆，这天真是越来越冷了。”
听白不由有些担心，自家阁主的身子好像越来越弱了，屋子里已经放了两个火盆了，还要再加，大夫开的药也不好好喝，还要提防着尹君修，这身子怎么受得了啊。
听白根本没有注意到，自打程瑜受伤后，自己就变得婆婆妈妈的，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已经变成老妈子了，若不是程瑜平日里还有些威严，听白早就将话说出来了。
若是程瑜知道听白内心的话，一定庆幸自己还是个威严的暗阁阁主，不然，一个老妈子一直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的，一定烦都烦死了。
——
萧商羽自从被自家父亲赶出来查探消息后，本想着直接回圣灵教，找程瑜问个明白，但好在，自己的脑子没有丢掉，知道自己就算将程瑜绑起来，程瑜也不会松口。
临近过年了，家也回不去，圣灵教也回不去，诺大个江湖，萧商羽竟连个去的地方都没有。
萧商羽实在是没有想到办法，只好现在不是客栈住下。
这天，萧商羽正在街上闲逛，忽听得，街上有人讨论。
“你听说没有，那锦毛鼠天天去开封府找南侠的麻烦。”
“听说了，要我说啊，这展昭放着好好的南侠不做，非去当什么朝廷的狗腿子，偏偏还封了个‘御猫’的头衔，也怪不得锦毛鼠天天去寻展昭的晦气。”
“这么说，我就不同意了，那南侠展昭跟的是谁啊，那可是包青天包大人，若他跟着别的官，那才是朝廷的狗腿子。”
“老子才不管他跟的是那个官，他既然入了朝廷，那他就是朝廷的狗腿子。”
“你这个人——”
“展大哥？”萧商羽忽然计上心来：对呀，我可以去找展大哥商量呀，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一定有办法。
萧商羽想到，便立刻起身前往开封府。
——
“这儿就是汴梁啊。”
萧商羽紧赶慢赶，本不想在过年时拜访展昭，奈何自己已经拼命赶路了，还是赶在了过年时到了汴梁。
看着汴梁繁华的街道，萧商羽也不急着去开封府找展昭了，心想：今日过年，还是等明日了，再去找展大哥吧。
萧商羽牵着马走在汴梁街道，热闹的声音不绝于耳，时不时就有小贩招呼萧商羽，询问要不要买他家的东西。
随风摇曳的同心结，香气逼人的胭脂铺子，香香甜甜的糕点摊......
忽而瞧见一间客栈——不是客栈。
“这客栈老板还真是厉害啊，怎么走到哪里都有他家的客栈啊。”萧商羽玩笑道：“那今夜便住在你家啦。”
言罢，牵马便往客栈方向走。
不是客栈的小二儿眼尖，一眼就瞄到了正牵马往客栈走的萧商羽，急忙快走几步，赶到萧商羽身边，牵过缰绳，热情的说道：“客官里边儿请，您是打尖啊，还是住店啊？”
萧商羽被突然出现的小二儿吓了一跳，心想：这不是客栈的小二儿怎么这么热情，这就是客栈开遍整个大宋的原因吗？
“住、住店。”
“好嘞客官。”小二儿站在门口，说：“您里边儿请。”
"小石榴，还不赶紧将公子的马牵下去。"
“啊？啊！是是是。”客栈里走出一个看年纪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年，听到小二儿的喊声，连忙应道。
“客官见笑了，这孩子刚来，还不熟悉，您还请见谅。”
“没、没事儿，挺好的。”
萧商羽僵硬的被小二儿迎进客栈。
——
“猫儿。”白玉堂摇着扇子，躺在开封府的瓦片上，低头看着身着红色官服的展昭，说：“包大人也太不人道了，这大过年的还让你去巡街。”
正准备去巡街的展昭，刚打开房门，便看见骚包依旧的白玉堂躺在房上。
展昭心想：大冬天的也要扇扇子，真的不冷吗？
这么想着，展昭顺口便说了出来。
正觉得自己帅气无比的白玉堂，摇着扇子的手一僵，扇子从手中脱落，掉下去。
还不等白玉堂起身去抓，展昭一个前空翻，便准确的将扇子拿到手中。
“白兄，扇子可要拿好了。”
白玉堂翻身下来，伸手夺过扇子，“唰”的一声打开扇子，冲展昭翻了个白眼，说：“你懂什么。”
展昭心下无奈，对这个总是跑来无所事事的白耗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转身朝开封府外走去，不再理会骚包的白耗子。
“哎，猫儿，你等等我。”
“白兄，大过年的你不在陷空岛过年，来开封府作甚？”
“五爷我乐意，知道你这只可怜猫没人一起过年，可怜你，勉为其难陪你一起过年。”
展昭自动过滤没有用的修饰词，在脑海中自动换成人话：我陪你一起过年。
暗自摇头，真是嘴硬，明明是关心展某，偏要说成这个样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没被打死也是幸运。
“哎，猫儿。”走在前面的白玉堂突然停住。
“嗯？”展昭也跟着停住，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你看，那是不是萧弟？”扇子指着前方，白玉堂说道。
展昭顺着白玉堂指的方向看去，正瞧见，僵硬的顺手顺脚走进客栈的萧商羽。
“是他，萧弟来开封，怎么也不说一声？”
“你这个大忙人，平日里不是捉贼就是巡街，跟你说有什么用？”
“......”无言以对，只好转移话题，说：“在下马上就要巡完街了，五弟先去找萧弟吧。”
“行吧，那你快点。”白玉堂朝不是客栈走去。
一边走，一边嘴里嘟囔：“放着好好的南侠不做，偏要做什么带刀护卫，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耳力超群的展昭自然听的到全过程，也知道这是白玉堂故意念给自己听的，无奈的摇摇头，便继续巡街了。



 第八十一章求助

被小二热情款待的萧商羽正不知所措，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萧弟！”
这道声音如同黑暗中的一束光亮，溺水人眼前的一根救命稻草……
萧商羽猛地转身，与身后正巧走近的白玉堂面对面。
白玉堂没有想到萧商羽会突然转身，半空中伸出的手顿了一下，半晌，俩人默契地后退半步。
“白五哥，你怎么在这啊？”
忽略刚才的小插曲，白玉堂伸手揽住萧商羽的肩膀，说：“萧弟，是我问你才是，这大过年的，你怎么来汴梁也不说一声？”
“此事说来话长。”
“那咱就找个地方喝着酒说。”
小二适时出现，说：“二位，楼上天字二号，您请。”
“这……”萧商羽想到自己所剩无几的银两，有些犹豫，道：“在下只要地字号房间便好。”
“萧弟，既然来了汴梁，当然是五哥来请客了。”白玉堂看向小二，吩咐道：“就天字号了，把你们的招牌菜都来一遍，再来一壶女儿红和花雕，对了，再温上一壶竹叶青，过会儿再上。”
“好嘞，您先上楼，酒菜马上就来。”
“白五哥，这怎么能花你的银两呢。”
“萧弟。”白玉堂止住萧商羽，说：“几月未见，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钱财乃身外之物，不过一顿饭钱罢了。”
“那便多谢白五哥好意。”萧商羽也不再推辞。
——
天字二号
“萧弟，你来汴梁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啊？”进到房间，俩人刚坐下，白玉堂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说来话长。”萧商羽伸手将倒好的茶水递到白玉堂面前，说：“小弟本想过等这新年过去，再去拜访两位哥哥的，谁知，这么巧，今日刚进城，便遇到了白五哥。”
“你展大哥去巡街了，是他先看到你的，你先跟我说说，可是有事？”
“不瞒五哥，小弟确有一事相求。”
听见萧商羽有事相求，白玉堂不由坐直身子，正色道：“说来听听。”
接下来，萧商羽便将自己来汴梁的目的说了出来，却并没有说明整件事情。
之所以没有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只是萧商羽下意识的行为，在一切还没有弄清楚之前，最好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程瑜的身世。
倒不是萧商羽觉得有一个魔教教主的哥哥很丢人，只是下意识地想要保护他，这江湖凶险，不知什么时候，和自己亲近的人便会在暗处捅自己一刀，更不要说，江湖人人都想诛之的魔教教主了。
白玉堂听完整件事情，疑问道：“打探消息？”
萧商羽点点头，表示白玉堂没有听错。
“究竟是什么消息，还需要你来汴梁寻求帮助？”
“这......”萧商羽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难不成，要对白玉堂说：现在的圣灵教教主，也就是你们口中的魔头，其实是我的哥哥，但是现在哥哥不知道为什么不想与我们相认，我爹为此还把我赶出来了，让我想办法打探他的消息。
萧商羽傻是真傻，憨也是真憨，但也没有傻到这种地步。
犹豫间，小二便敲门：“客官，您点的饭菜好了，要现在端上来吗？”
谈话被小二打断，白玉堂也没注意到萧商羽刚才没说完的话是因为犹豫。
“端上来吧。”
摆好饭菜后，小二说：“竹叶青还在温着，您有需要再叫我。”
白玉堂摆摆手，说：“一会儿展昭来了，你就把他领到这里来，然后再把竹叶青端上来。”
“好嘞。”
“来来来，萧弟吃菜，这可是不是酒楼的招牌菜。”
“不是酒楼？”
“对啊，听这名字你就应该知道这不是酒楼、不是客栈和不是茶馆之类的是一家店吧？”
“确实心中这般猜测过。”
“这才开了几年，就把酒楼开遍大宋，这幕后老板一定是个奇才，若有机会，我倒是想要结交一番。”
“莫不是这老板从未出现过？”
“你不知道？”白玉堂有些惊奇。
萧商羽挠挠头，显得有些羞赧，说：“在下一向对这些事情不太了解。”
“也难怪，看你的样子也不像知道这些江湖琐事的人，那今天白五哥就给你说道说道。”
“还请白五哥不吝赐教。”
“这不是酒楼——”
房间的门再次被敲响，只是这次不等屋内的人说话，屋外之人便推门而入。
“白兄，萧弟。”
再次被打断话的白玉堂猛地起身，准备教训一下闯进来的人，刚转身，便看到了脚蹬官靴，身着红袍，手拿巨阙的御猫大人。
“呦，御猫大人巡街回来了，这一路辛苦了，快坐吧。”
和别人相处还能正常的白玉堂，一旦碰上展昭，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老鼠，不是气急败坏，便是阴阳怪气。
好在，展昭早就习惯这种模式的白玉堂了。
“展大哥你来了，快坐，正巧，这饭菜也刚上来，还热乎着呢。”萧商羽说：“五哥还特意给你点了一壶竹叶青呢。”
白玉堂没想到萧商羽这么快就出卖了自己，说：“那是小爷的，才不是给什么劳什子御猫的。”
“那边多谢白兄了。”展昭压下疯狂上扬的嘴角。
看到这个样子的展昭，白玉堂气急败坏地说：“都说了不是给你的，是小爷自己要喝的。”
“客官，展大人的竹叶青来了。”
刚推门迈了一只脚进来的小二，收到了来自白玉堂的眼刀子，默默地把脚收回去，准备把门关上出去。
“小二，你进来吧。”展昭有些心疼无意插刀却精准狠狠插在白玉堂心窝子上的小二，解围道。
小二顶着巨大的压力，举步维艰地走进屋子，刚将酒壶放在桌子上，便用最快的速度从房间跑出去。
“......”
屋子里的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大眼瞪小眼。
“咳咳。”
白玉堂和展昭齐刷刷的看向出声者——萧商羽。
“嘿嘿...”被两双眼睛盯着的萧商羽有些尴尬，打圆场说：“再不坐下来吃菜，就品尝不到美味了。”
“哼！”白玉堂“气愤”地坐下来，说：“看在美食和萧弟的面子上，小爷就不跟你这只三脚猫计较了。”
听到“三脚猫”几个字，萧商羽急忙偏过头看向展昭，生怕刚停下来的风暴又要被引爆。
南侠不愧是南侠，温润如玉，听到这三个字竟也只是一笑而过。
“展某公务在身，方才巡街结束，招待不周，便自罚一杯。”
展昭端起酒杯，朝萧商羽示意，一饮而尽。
“展大哥严重了，这次是小弟不是，本想过了新年，再去叨扰展大哥的，没想到，刚来便被发现了。”
“萧弟这次来可是有事？”
“小弟实在想不到别的办法了，想来问问展大哥，可有什么打探消息的路子？”
“打探消息？”展昭发出与白玉堂刚才如出一辙的疑问。
“是。”萧商羽只好再解释一遍：“前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情，家父想要知道原因，便把我赶出了家门，对我说，我若是打探不到消息，就不必回去了。”
“赶出家门？”白玉堂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的前仰后合的。
展昭虽然不像白玉堂一般笑的如此明显，但上扬的嘴角以及微微抖动的双肩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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