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疆场》 第一章天下纷争 公元2020年7月26日,曾经一手建立大莫王朝的莫太祖莫素文驾崩于京师,享年88岁。此消息一出,海内震动。莫太祖驾崩后,本该由皇太孙(可怜的皇太子还没挺到莫太祖驾崩就一命呜呼了,做了数十年太子)莫须有即位,但掌握重权的外戚苏弈铭却谋杀皇太孙,并于同年8月30日举行祭天仪式,篡位自立,改莫为苏,是为苏太祖。 苏弈铭的狂妄行为,彻底激怒了天下士族门阀。公元2020年9月2日,数学王王柯宣布秦晋二州独立,组织护国军,东征苏弈铭,拉开了军阀割据的序幕。 虽然此次东征并没有收获什么成果,但随后,各州各郡纷纷独立,曾经盛极一时的大莫王朝顷刻间土崩瓦解,中原大地再次陷入了割据纷争之中。直至公元2020年9月6日,中原大地前前后后共涌现了11位割据军阀,加上雄踞东北的苏弈铭,此时的天下共出现了12个大大小小的政权。 第一位,苏太祖苏弈铭,盘踞于冀辽吉黑四州,定都北平,可战之兵30万; 第二位,数学王王柯,盘踞于秦晋二州,定都长安,可战之兵 27万; 第三位,语文王何柳镜,盘踞于粤桂琼三州,定都番禺,可战之兵25万; 第四位,政治王朱必云,盘踞于苏浙皖三州,定都江宁,可战之兵20万; 第五位,生物王樊景星,盘踞于湘鄂二州,定都武昌,可战之兵20万; 第六位,地理王肖采成,盘踞于豫鲁二州,定都郑州,可战之兵18万; 第七位,历史王徐常青,盘踞于闽赣二州,定都福州,可战之兵17万; 第八位,物理王欧绵咏,盘踞于川渝二州,定都成都,可战之兵15万; 第九位,体育王唐竣拳,盘踞于陇宁二州,定都兰州,可战之兵15万; 第十位,信息王赖少炼,盘踞于滇州,定都昆明,可战之兵12万; 第十一位,音乐王陈爱研,盘踞于黔州,定都贵阳,可战之兵10万; 第十二位,美术王杜月玲,盘踞于台州,定都台北,可战之兵10万。 苏弈铭雄心勃勃,自比当年的莫太祖莫素文,欲御驾亲征,挥师南下,一统中原,建立一个百世王朝。于是, 她听从左丞相高欢的建议,实行耕战体系,使得苏朝的军事实力在数年之内迅速飙升,元气逐渐恢复,实力逐渐雄厚。为了逐鹿中原、进而一统天下,公元2028年九月,苏弈铭在沧州、衡水、邯郸共屯兵20万,往南威胁地理国的鲁地重镇济南。 地理王肖采成浑然不知自己的**准备一头贪婪的恶狼虎视眈眈,她正紧锣密鼓地调兵遣将,屯兵于驻马店、信阳,准备往东攻取皖州,一举占领政治国的重要粮饷基地。为了扩充军力,肖采成便采取“五丁抽一”的战略政策,将豫鲁两地的青壮抽调一空,强行凑出30万大军,只留下不足一万老弱残兵镇守大后方鲁地。苏弈铭见鲁地防备空虚,自知时机已到,遂令大将军陈卓南为沧州军统帅,领军6万,进攻滨州;令前将军伍欣慧为邯郸军统帅,领军7万,进攻聊城;令车骑将军钟予澄为衡水军统帅,领军7万,进攻德州。 为了鼓舞士气,苏弈铭还下令在常山建造一座常山台,召集文武大臣,大摆筵席,为三军将士饯行。席间,苏弈铭举杯邀天,大笑三声,感慨道:“今日,朕能与诸位在此畅饮,朕甚是喜悦。朕便在此颁布一诏,三路大军,先入济南者,为鲁王!当以此酒为证!” 随后,苏弈铭便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席下众文武听罢,亦举杯奉承道:“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二章大战前夕 是夜,陈卓南的中军大帐。 陈卓南大马金刀地坐于主位之上,文武官员分列两侧。陈卓南的目光如刀子般扫过台下众人,半晌才幽幽道:“陛下令本大将军与伍欣慧、钟予澄二人各领一路大军,进攻鲁地,还下诏说‘先入济南者为鲁王’,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话音刚落,陈卓南麾下首席大将张鸿非出列道:“末就以为,我军当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踏破滨州,随后长驱直入,直取济南城。这样一来,三军用命,则大事可期矣!” 陈卓南听罢,不禁有些许失望。张鸿非虽是他手下首席大将,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须知道,在伐鲁三路大军之中,沧州军团兵力最少,也离济南城最远。若是不出奇计地一路打过去,“鲁王”之位只怕早已名花有主。 “复赖将军(张鸿非表字)此言差矣!”就在陈卓南正欲开口时,却见一员文官率先出反驳。张鸿非愤然回首,却见反驳之人是陈卓南麾下首席谋士徐玮铭,心头怒火顿时被压了下去。徐玮铭此人满腹经纶,自从他投入陈卓难麾下后,每逢出征,屡出奇计,使陈卓南军事集团战无不胜,攻无不取,逐渐攀升到今时今日的地位。这次,面对这样的窘境,他又会出何奇计呢? “众所周知,”徐玮铭不慌不忙道,“伐鲁三路大军中,其他两路大军都只需要攻克一座城池便可无后顾之忧地兵寇济南。只有我军,则需要攻克滨州、东营、淄博三座城池才能毫无顾忌地兵寇济南。再加上我军兵少,待我军好不容易攻克三座城池,只怕陛下的一封封侯圣旨已经送到济南城下了。” “文亮(徐玮铭表字)所言甚是。依文亮所言,我军当何去何从?”陈卓南心下凛然,真不愧是徐玮铭,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看出沧州军团的处境。 “咳咳咳。”徐玮铭咳嗽三声,陈卓难会意,遂对众文武道:“天色不早了,诸位且回吧,待明日再议。” 待到众文武退下,大帐中便只剩下徐玮铭和陈卓南两人。在幽暗的烛火中,徐玮铭对陈卓难拱手一揖,不紧不慢道:“主公,在下有一计,数日之内,定可兵临济南城下!” “哦?”陈卓南听罢,笑容逐渐猖狂,“文亮请讲,本大将军且洗耳恭听。” “主公请看,”徐玮铭走上前去,指着挂在墙上的鲁地军事地形图,沉声道,“沧州背后,便是京杭运河,乃故莫太祖莫素文为了打通南北贸易通道,耗费无数物力财力,历时十数年修建而成。京杭运河长达三千余里,经过海河、河水、淮河以及江水,通达余杭。这个时候,河水正值汛期,主公何不亲率一支精兵,顺京杭运河直下千里,再由河水往东四百里。借助江河之利,不消数日,便可兵寇济南!” “善!”陈卓南奋然击节道,“就依文亮所言。” 翌日,张鸿非率领五万余沧州军南下进攻滨州。 猎猎招展的旌旗下,张鸿非一身戎装,神情肃穆。 张鸿非自知自己虽称不上是一员良将,但好歹也跟随陈卓难南征北战多年,也算得上是身经百战了,但他从来还没有打过这么诡异的仗。陈卓南将五万余沧州军交给他,让他兵出滨州后,便率领五千精锐往东而去了,再也没有任何具体的军令,甚至还没有交代作战目的! 虽然当今陛下苏弈铭有明确的指示,让他们三路大军进攻鲁地,不过张鸿非依然不知道自己兵出滨州是干什么去的。但没办法,军令如山,张鸿非只得率军南下,权当度假了! 第三章对峙 西风烈,夕阳红。 车辚辚,马萧萧,黄城足今古,白骨乱篷篙。 大桥渡口,汹涌澎湃的河水滚滚东流。奔腾的河面上,帆樯如云,一队队铁甲森森的士卒从船舱中走出,在辽阔的平原上井然有序地列起阵来。 陈卓南负手傲立于江沿上,悠远深邃的眼神注视着波涛汹涌的河水。烈烈江风荡起他身后的大红披风,陈卓难那修长的身影显得越发雄伟。 “主公,”不知何时,徐玮铭已经来到了陈卓南身后,“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行动了。” 江风烈,涛声急。良久,陈卓南幽幽喟叹一声,淡然道:“传令全军,就地安营。饱餐一顿后,三更时分,奔袭济南。” 三更天,济南城。 这几天,济南太守孙靓忧心如焚。自从收到苏弈铭20万大军压境的消息后,孙靓就没有睡过一天好觉。前线的战事越来越吃紧,孙靓也已经派出了十几拨快马火速前往皖州前线请求支援。但从济南到皖州前线,遥遥千里,虽乘奔御风,往返也得数日之久。只怕援军未至,济南城便已失守了。 就在孙靓焦急地在自家庭院中渡来渡去时,忽见一名小吏急匆匆奔入院中,急声禀告道:“报……禀太守大人,敌军……敌军已经开始攻城了!” “胡说!”孙靓愤然回头,沉声道,“苏贼的二十万大军,现在应该还在滨州、聊城和德州与我军主力对峙,又何来多余的军队前来偷袭济南。汝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本官便将你视为扰乱军心,斩首示众!” “太守大人啊,”那名小吏心急如焚道,“敌军是暗渡河水而来,我军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啊!太守大人,快撤吧,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什么!”孙靓睚眦欲裂,急火攻心之下,他的脸色霎时变得一片潮红,一抹腥红涌上喉头。孙靓闷哼一声,一口鲜血从嘴中喷出,一头栽倒在地。小吏上前一看,发现孙靓已经面如金纸,气若游丝。 …… 济南城,东门。 济南守将谢瑞希按剑肃立于城头之上,目光深寒如水。济南城下,数以千计的敌军扛着一架架简陋但却实用的云梯,阵容严整地朝着济南城蜂拥而来。敌军阵中,一杆血色大纛正迎着晚风猎猎招展。大纛上,那个龙飞凤舞的“陈”字宛如一匹苍老的独狼,睥睨天下。 “弓箭手就位,彀弓弩,持满,准备迎敌!”谢瑞希锵然拨出腰间佩剑,往前一引,大喝道。 早有千余名弓箭手疾步走上城墙,挽弓搭箭,一支支锋利的狼牙箭绰于弦上,对准城下的敌军蓄势待发。 “放!”当敌军缓缓步入一箭之地后,谢瑞希手中长剑狠狠地往下一挥,沉声道。 一波波密集如蝗的箭雨从天而降,狠狠地倾泄在滚滚向前的敌军的头顶上。只可惜,大部分箭矢都被重甲步卒手中的大盾所挡住,只有极少部分能刁钻地穿透盾墙之间的缝隙,造成有限的伤害,但却根本无法阻挡敌人前进的步伐。敌军依然在以泰山压顶之势向济南城逼近。 陈卓南中军。 望着自己的大军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向济南城,陈卓难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想要抵挡陷阵营的兵锋?那就来试试吧! 故莫太祖莫素文,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一手创立了两支御军,一曰陷阵营,一曰破军营。前者为天下骑战之王,而后者,则是天下步战之王!直到苏弈铭篡莫自立,这两支军队才从忠于莫家变为忠于苏家。陷阵营实力强悍,曾在太行山之战中,依托有利地形,以区区三千步卒,硬是顶住了王柯手下大将邓俊文率领的三万晋武卒的进攻,粉碎了王林光复莫朝的决心。陷阵营兵止一万,此次伐鲁,为了速战速决,苏弈铭给了他们三位统帅四千陷阵营武卒。其中,伍欣慧和钟予澄各抽调走了一千五百武卒,只给陈卓南留下一千武卒(陈卓南真是个可怜的打工仔)。现在,他们终于派上用场了。 第四章兵寇济南 “弟兄们,快把陛下给我们武装的那些大家伙抬上来。”济南城下,陷阵营统帅林伽阳抓住城中守军挽弓的空隙,挥舞着手中的鬼头刀,朗声道。 被敌人压制了许久,终于有机会反击了!倏忽之间,陷阵营军阵头顶那片坚不可摧的盾墙突然裂开,盾墙之下,赫然便是一排排肩扛巨弩的弩兵。这不是普通的弩弓,而是需要一人抬扛,一人发射的床弩! “放箭!”林伽阳手中的鬼头刀往前一引,一篷篷锋利的弩箭顷刻间掠空而起,宛如蝗虫般朝着济南城高耸的城墙笼罩而去。 利刃剖开骨肉声不绝于耳,数百名缺乏重甲步卒保护的济南守军哀嚎地倒下,在济南城上引起了一番骚动。谢瑞希睚眦欲裂,正欲组织守军反抗时,那片裂开的盾墙瞬间合拢,将底下的弓弩手保护在内。千余支锋利的狼牙箭从济南城上攒射而下,颇显稀疏地朝着陷阵营严谨的军阵扎落。和上次一样,箭矢依然无法给予陷阵营实质性的伤害。 林伽阳的嘴角不由绽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这些巨弩可是大苏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耗费巨资从数学王王柯手中买来的。数学国发明和盛产各种精良的武器装备,因此军队战斗力非常强悍,比较出名的便是数学国大良造邓俊文手下的晋武卒了。有了这批弓弩的帮助,林伽阳相信,要不了多久,济南城就该被攻陷了。 一千陷阵武卒虽缓慢、却无可阻挡地逼近了济南城的护城壕沟,十数架做工简陋但是实用的轻型云梯搭上了济南城四丈有余的城墙上,云梯顶端的木制勾爪也牢牢的抓住了济南城坚固的女墙。十余名陷阵武卒身披轻甲,口衔利刃,手挎圆盾,身手矫健地爬上云梯,不一会儿便攀出了两丈开外。 “嗯?”济南城上,谢瑞希目睹陷阵武卒悍不畏死的表现,嘴角绽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这就是敌人的精锐部队吗?战斗意志还真是顽强!仅仅只是一次普通的冲锋,便能看出他们与其他士卒的与众不同。这样一支精锐,若是被全部撂倒在济南城下,不知道敌军主帅的表现会怎样呢?传令全军,弓箭手居高临下,无限制地压制敌军进攻,滚木礌石就位,准备投掷。让对面这群鳖孙看看,天下善守者,唯我地战军是也!” 地战军,乃地理国之精锐部队。全军不过五千余人,却擅于攻守战,可谓是天下第一善守之师。此番肖彩城攻皖,为了防备北方的苏奕茗趁虚而入,便偷偷留下了地战军镇守大后方。这下,天下第一步卒碰上了天下第一善守之师,攻守之战,究竟孰胜孰负呢? 数百名轻步卒涌上城头,将早已堆放在城墙一角的滚木礌石往城下砸去。倏忽之间,密集如蝗箭雨夹杂着无数滚木礌石从济南城上倾泻而下,正在云梯上攀爬着的陷阵武卒立刻将挎在小臂上的圆盾高举过头顶,把整个身体保护在内,以抵挡城上守军的疯狂反击。即便如此,还是有许多倒霉的陷阵武卒为箭矢、滚木礌石所伤,坠落到护城壕沟之中,瞬间便被壕沟中尖锐的鹿角贯体而过,血溅当场。当然,陷阵营中也不乏出类拔萃之辈,他们凭借着强悍于他人的体魄,抵挡着济南城上疯狂落下的箭矢和滚木礌石,艰难地朝着济南城上不断逼近。 “有点意思。”目睹了陷阵武卒悍不畏死的精神,谢瑞希的眸子里猛然闪现出一抹骇人的寒芒,挥剑往前一引,厉声喝道,“竟然连滚木礌石也无法摧毁他们的战斗意志,那就休怪我手段残忍了!传令,将火油抬上城头,本将军要给他们一点厉害的瞧瞧!” 济南城以东两里,陈卓难中军。 “主公,”徐玮铭对身边的陈卓南拱手一揖,沉声道,“料想棒阳(林佳阳表字,肉球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表字)将军的陷阵营已经从正面吸引了敌军大部分的注意力,我军也该行动了。” “嗯。”陈卓南微微颔首,锵然拔出腰间佩剑,冷声道,“大纛传令,全军人封口、马裹蹄,不准打火把,绕过正面战场,奔袭济南北门!” 军令传达,熊熊燃烧的数百支羊脂火把顷刻熄灭一片。 四千大军宛然幽灵一般,遁入黑夜之中,悄无声息地往北而去。 济南城东门,激战正酣。 早有一群士兵涌上前去,将一锅锅烧得滚烫的火油抬上城头,向着云梯上的陷阵武卒倾泻而下。当那滚烫的油汁透过圆盾、轻甲的保护,浸透入肌肤时,那滚烫的炙热足以让意志最为顽强的战士都开始发狂!数十名正在攀登的陷阵武卒凄厉地惨嚎起来,坠下云梯,瞬间便被鹿角捅成了筛子。 下一刻,密集如蝗的火箭从项头上残忍地攒落,滚沸的火油顷刻间燃烧起来,城墙上陡然间腾起了熊熊烈焰,将济南城外照得亮如白昼。熊熊燃烧的烈焰很快便将百余名陷阵武卒连同数架云梯吞噬!在灼热的烈焰中,仍能清晰地看到尚未断气的陷阵武卒的身影在拼命挣扎,企图逃离这个炼狱般的痛苦之地。却见又有一团烈焰腾起,将他们的身影彻底吞噬…… 济南城外,陷阵营本阵,林伽阳的脸庞猛地掠过一丝抽搐,顿时眉头紧锁。火油的加入,使得本来只有简陋攻城器械的陷阵营攻城更加困难。身为陷阵营统帅,林伽阳现需要考虑的,并不是如何攻陷济南城,而是如何保全剩下的数百陷阵武卒。在他看来,待到不日二十万大军云集济南城下,济南城还不是唾手可下,完全没有必要为了攻陷一座必定能攻陷的城池而拼光这一千百战老兵。于是,林伽阳绰刀回鞘,朗声道:“大纛传令,全军往北撤退,与大将军会师济南城北门。” 当清脆悦耳的鸣金声响起时,拥挤在城墙下的七百多陷阵武卒立刻变阵,列着整肃的防御阵势,如潮水般从城下退去。济南城上,谢瑞希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就凭这千把人也想攻陷浏南城,未免也太小看我谢瑞希了吧?就在这时, 一名小校匆匆来报:“报……启禀将军,北门外有大股敌军来犯,请将军指示。” “哦?”谢瑞希的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冷笑,“又有人来送死了!传令,各部人马往北门增援,击退来犯敌军!” 济南城北门,陈卓南军遭受顽强的抵抗 陈卓南本以为陷阵营从正面已经吸引了敌军主力的注意,自己率领大军奔袭济南北门,定能一举而下。但谁曾想,谢瑞希在北门还留守了八百精兵,陈卓南的四千大军遭受到了强烈的抵抗。随着时间的流逝,前来增援的人马越来越多,陈卓难无奈,只得率领大军往北后撤两里,安营扎寨。 济南守将谢瑞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也闭门不出。奇袭济南的计划就此功亏一篑。 安庆,激战正酣。 地理王肖采成此时正倒持地理王剑,大马金刀地坐在王位上假寐。伐皖之战,地理国几乎倾巢而出,驻守在皖州的政治军在猝不及防之下,连丢阜阳、六安两城,退定安庆。安庆城高池深,粮草充足,又有数万守军,是一座坚城。地理大军员连攻十数日,均不可下。眼看着从四面八方支援而来的政治军越来越多,肖采成不禁油然而生退却之心。 “参见王上。”地理国大将军韩雨宽浑身浴血地走入大帐,惊醒了正在假寐的肖采成。 “不知簇硕(韩雨宽表字)将军此来所谓何事?莫非朱必云小儿又发援军了?”肖采成虽然有些恼怒,但也没有过多追究,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正是用人之时。 “回禀王上,我军方圆五十里内均未发现大股军队的行踪。”韩雨宽回道。 “难道,”肖采成突然两眼放光,急声问道,“安庆城已经被我军攻陷了?” “回禀王上,”韩雨宽惭愧道,“敌军死守城池,我军尚未拿下安庆。” “那么说,”肖采成疑惑道,“将军此来到底所谓何事?” 韩雨宽这才想起正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沉声道:“臣刚刚收到快马来报,半月前,逆贼苏弈铭兵发三路,尽起二十万大军进攻鲁地,济南太守孙靓请求王上派兵增援。” “什么!”肖采成一听,豁然长身而起,冷声道,“一个朱必云都已经这么难搞了,后面还有一个苏弈铭,现在局势对我们非常不利啊!” “臣恳请王上出兵增援鲁地。”韩雨欢道,“若是让苏弈铭攻下了鲁地全境,局势对我们会更加不利,我军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最后不仅皖地没能攻下,就连鲁地,也将脱离我地理国的统治。” 肖采城微微颔首,在大帐中不停来回踱步,眸子里突然流露出一抹精芒,对韩雨宽道:“鲁地一定要救,否则局势将无比棘手。孤意亲率五万大军,北上回防鲁地,簇硕将军以为如何?” “王上万万不可,”韩雨宽脸色一变,急道,“这太冒险了,就让臣率军前往增援吧。” “不妥。”肖采成断然拒绝道,“鲁地战事事关重大,不容有失,孤必须亲自往之,地理国已经输不起了。” “既如此,”韩雨宽喟然长叹,“王上须将王纛留下,用以威慑敌军。” 肖采成凝声道:“就依簇硕所言,孤去矣。” “恭送王上!”朝雨宽抱拳作揖,朗声道。 公元2028年10月上旬,地理王肖采成亲率五万大军,北上驰援鲁地,大战一触即发。 第五章血战济南 车辚辚,马萧萧,千军万马奔齐鲁。 公元2028年9月下旬,陈卓南奇袭济南失败;三日后,伍欣慧率领邯郸军团打破德州城,挥师南下,与陈卓南所部会师;10月上旬,钟予澄、张鸿非各率领衡水、沧州两大军团,先后与伍欣慧、陈卓难会师。至此,伐鲁二十万大军齐聚济南城下,将济南城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了起来。 济南城中,谢瑞希同样也在紧锣密鼓地备战。 身为沙场宿将,谢瑞希深知,鲁地现在的处境,已经容不得他再分兵把守各处要塞了,这只会给敌人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的机会。所以,谢瑞希决定,与其让敌人逐个击破,还不如将鲁地所有可战之兵全部调往济南前线,押送所有赌注,与二十万伐鲁大军决一死战。毫无疑问,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鲁地千里沃野的归属。若是谢瑞希成功坚守到了援军到来,则形势将瞬间逆转,鲁地可转危为安;若是最终济南城沦陷,形势也将恶化到无法挽回的境地,但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不是吗? 从9月下旬到10月上旬,短短十来天工夫,泰安、莱芜、菏泽、潍坊、淄博等各路郡国兵陆续开赴济南,加上谢瑞希自发组织的一支新军,济南城内便已屯有五千地战军,七千郡国兵以及万余新军,总兵力超过两万。不过与济南城外浩浩荡荡的二十万大军相比,这两万军队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而且,这两万军队中,称得上是老兵的,也就只有那五千地战军,其余人马基本上就没上过战场。尤其是那支新军,组建不到半个月,几乎都是一些临时拉起的青壮,缺乏训练,战斗力低下,脸上还带有平民老百姓的纯朴天真。这样一支军队要是放到战场上,只能是待宰的羔羊,鼓舞鼓舞士气尚且可以,可要是让他们真刀真枪地和敌人拼白刃,只怕不消一会儿,他们就会被那群骁勇善战的虎狼之师砍瓜切菜般放倒! 即便如此,谢瑞希也毫无选择。如果上天再给他几个月的时间,他或许能把这万余青壮训练成万余训练有素的郡国兵,可惜上天再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了。二十万大军压境,这股力量就算放在任何地方,也不容小觑。他就是拼光手上所有底牌,也未必能支撑到援军到来。而此时,肖采成率领的五万援军,才堪堪开始起行…… 一时间,济南城内外大军云集,旌旗蔽日,战云密布,大战一触即发。 河水以北,一座无名小山丘上。 在百余亲卫的簇拥下,陈卓南、伍欣慧和钟予澄三人正站在一座高逾七丈的井阑之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整座济南城。济南城三面环山,如同怪兽般盘踞于崇山峻岭之中,北边还有奔腾咆哮的河水滚滚东去,地势险要,大军难以在正面摆开阵势。见此情景,陈卓南不禁喟然兴叹:“济南城……真乃坚城也!” “是啊!”伍欣慧也感叹道,“想要攻陷这样的坚城,估计我军付出的代价也不会很小吧?” “连日来,向济南城增援的人马越来越多,现在保守估计,济南城内已经有万余守军。加上济南城地势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二十万大军无法在正面摆开阵势,攻城难度大大加深。”钟予澄就济南城分析了一下,不由感叹道。 “万余守军,这几乎是鲁地所有的兵马了吧!好家伙,他们这是要决战了呀!”陈卓南的眸子里忽然闪现出一抹异样的神采,对身后的张鸿非说道,“复赖,本将军命你明日率领两万大军,向济南城发起进攻。老子就不信,区区一座孤城,能守得了多久!” “诺!”张鸿非向陈卓南拱手一揖,领命而去。 翌日,济南城北门外。 在薄薄的晨曦中,北门外的旷野上一片寂静肃杀,甚至连一丝风也没有。 济南守将谢瑞希负手傲然肃立于济南城头上,目光深沉地望着城外的旷野。在他的身边,便是脸色苍白的济南太守孙靓。 倏忽之间,远方的官道上冉冉升起了一截尖锐的旗杆,又似有滚滚雷鸣从远方传来,但天空却是晴空万里,仿佛一切都是幻觉。 “他们来了。”谢瑞希的眸子里平静如水,古井不波道。就凭这份胆识,他便足以被称为一位名将。 “谁来了?”孙靓手搭凉棚向外眺望,疑惑的问道。 “苏贼的大军。”谢瑞希按剑道,“传令全军,准备迎敌!” 那截旗杆朝着济南城雄伟的城墙缓缓逼近,随即一面血色大纛映入众人的眼帘,上书一个斗大的“张”字。 紧随大纛出现的,便是一片黑压压的长戟,从官道上汹汹而来。虽然远在数里之外,但那冰冷的肃杀之气已经无尽地弥漫开来。 济南城上,谢瑞希脸色微微有些凝重。这股敌军的兵锋,已经俨然有了精锐之师的面貌。但对于自己手下的地战军,谢瑞希还是很有自信的,毕竟那是百战之师,不过剩下的两万军队,可不就那么想了。 霎那间,济南城上响起了一片嘶嘶的吸气声,除了五千地战军仍严阵以待地列阵于谢瑞希身后,其余人马皆目露惊恐之色,脚下不由得往后退去。毕竟不是上过战场的兵,面对真实的战场,难免会心生退却。 在军官的喝斥下,这群新兵蛋子终于停止了骚动。 谢瑞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免有些庆幸,还好这只是防守战,如果这是野战,自己手下这些兵估计早就崩溃了吧! 宽敞的官道上, 两万大军正缓缓向前逼近。 张鸿非身披重甲,腰悬宝剑,正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之上。 环顾四周,两万铁甲汹涌向前,那片飘扬的缨红流苏宛如一片无边无际的血海,一直延伸到世界的尽头,无边无际。张鸿非感到内心一阵激荡,有灼热的战意中眸子里流露出来。 大苏兵锋,无人能敌! 恍惚间,张鸿非锵然拔出宝剑,向前一挥,引吭长嚎:“全军出击,抢关夺城!” 顷刻间,一阵阵悠远绵长的号角声响起,两万士卒宛如一股奔腾的钢铁洪流,朝着济南城席卷而来。 济南城上,谢瑞希的军令如潮水般有条不紊地下达: “弓箭手列阵,压制敌军!” “长戟兵列阵,阻敌登城!” “刀盾兵列阵,准备反击!” 四千余名弓箭手乱哄哄来到城头列阵,一簇簇锋利的狼牙箭已经搭在弦上,一张张长弓已经被挽开,一波波密集如蝗的箭雨从城头上倾泻而下,向着城外的敌军攒射而去。 然而,绝大多数箭矢都被重甲步卒手中的大盾挡住,只有极少数箭矢能穿透盾墙之间的空隙,造成有限的伤害。这点程度的箭雨侵袭根本不足以阻挡苏军的推进,苏军仍迈着整齐有序的步伐,逼近了济南城下。 “床弩!”谢瑞希怒吼道,“快把床弩推上来!” 一群士卒扛着百余架床弩来到了城头上,将床弩推到了城垛之间的缺口处。床弩后的百余名步卒已经高高扬起了手中的大锤,当谢瑞希手中的长剑狠狠挥落时,百余柄高扬的大锤便朝着床弩的弩机呼啸着砸落。 “嗡……” 数百声尖锐的破空声中,数百支足有五尺多长的巨箭挟带着强劲的狂风,朝着那面盾墙疾射而去。 倏忽之间,盾墙下响起了绵绵不息的惨嚎声,数百名苏军士卒顷刻间倒在了血泊之中,原本完整的盾墙一瞬间出现了数百处缺口。谢瑞希抓住机会,一波波密集如蝗的箭雨再次倾泻而下,又有千余名缺乏重甲步卒保护的轻步卒哀嚎地倒下。但苏军毕竟是训练有素的百战之兵,只是骚动了一会儿,阵形便稍稍收缩,重新形成了一面完整的盾墙。数十架轻型云梯搭上了济南城墙,数十名身手矫健的轻步卒攀上了云梯,悍不畏死地往城上攀去。 “床弩后退,投掷滚木礌石,火油准备!”济南城上,谢瑞希再次下令道。 数百名士卒再次乱哄哄地涌了上来,将那百余架床弩从城头上取下,推到一旁,开始飞速地转动着绞链,上紧弩机,将弩箭放入弩机之中。不过整个流程至少需要半刻钟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这百余架床弩就别想参战了。 “砸!给老子砸死他们!”谢瑞希凄厉地大喊起来。 一时间,滚木礌石如同雨点般落下,许多正在攀登云梯的苏军步卒重心不稳,被砸落城墙,顷刻间便被护城壕沟中的鹿角捅成了筛子。 一名苏军步卒好不容易登上城头,正欲挥刀作战之时,十余支锋利的长枪凌空刺出,瞬间将他刺成了马蜂窝。随后,数十架沉重的云梯已经被加长的长枪高高挑起,缓缓地往外倾斜,最终轰然倒下。百余名苏军步卒如同下饺子一般从半空中摔落,另有百余名无处闪避的苏军步卒被沉重的云梯挟裹着强大的贯性压在下面,粉身碎骨。 济南城上,孙靓的脸色变得无比煞白,而谢瑞希的嘴角微微露出一抹冷笑,你以为已经结束了吗?不,好戏,才刚刚开始! 一锅锅烧得滚烫的火油夹杂着密集如蝗的火箭倾泻而下,早在半空中便已腾起了一团团烈焰,数百名拥挤在城下的苏军步卒顷刻间便被烈火吞噬,在烈焰中哀嚎地挣扎,一股诡异的焦臭味便弥漫开来。苏军步卒的哀嚎声越来越小,逐渐被烈火吞噬…… 苏军中军,张鸿非的脸庞猛地掠过一丝抽搐。进攻受挫,军心涣散,这一仗已经没有必要打下去了。遂即,张鸿非的右手缓缓举起,从牙缝里吐出四个字:“全军撤退!” 低沉苍凉的号角声响彻旷野,拥挤在济南城下的苏军士卒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尸横遍野、硝烟弥漫的战场。 济南城上,大战终于结束,孙靓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禁往城下望去,不由得干呕起来。谢瑞希站在孙靓旁边,望着正在干呕的孙靓,神情肃穆。苏军主力尚未出动,打退了敌人第一波进攻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还会有更艰苦的大战等着自己去打。恍惚间,谢瑞希似乎看到,天边血色的火烧云…… 第六章大良造到 是夜,伐鲁联军中军大营。 “文亮,”陈卓南居于主位之上,以手挽额,冷声道,“此战,我军损失多大?” “回禀主公,”徐玮铭脸色一凝,沉声道,“此战,我军共计伤亡军士三千余人,其中阵亡七百余人,重伤三百余人,还有二百余人致残,无法上战场了。” 陈卓男眉头紧蹙,仅仅只是第一波攻城伤亡便如此惨重!照这样耗下去,只怕要不了多久,自己带来的这二十万大军就得全部交待在这里。看来继续消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只能选择猛攻了! “主公,”徐玮铭鬼魅般从陈卓男身后钻出,沉声道,“复赖将军这三千人马损失的并不冤枉,至少他让我们看清楚,济南城并不是小股部队消耗能攻得下来的。我军必须要出动大军,带着重型攻城武器,一鼓作气猛攻,方可拿下。” “文亮过于想当然了吧。”陈卓男冷然道,“我军攻城受挫,军心已乱,而敌人则士气高昂。纵使我军能攻下济南城,想必损失也不会太小吧?” “主公不必担忧,在下有一计,可使敌军数日内军心崩溃。”徐玮铭道。 “哦?”陈卓男欣然道,“愿闻其详。” 徐玮铭森然一笑,道:“主公可遣两位心腹大将,各领一支军队连夜于济南城左、右两侧山上扎下营寨,再于营中修筑高台,安置强弓硬弩于高台之上,霹雳车于高台之下,昼夜不停地向济南城中轮番打击。在下料定,不过数日,济南守军必定阵脚大乱,势必军心涣散,到时我军再行攻城,事半功倍也。” 陈卓男略一思忖,愤然击节道:“善!此计甚妙!就依文亮所言。传令,速遣伍欣慧、钟予澄二位将军醒来大帐议事。” “诺。”徐玮铭抱拳作揖,退出帐外。 次日,秦地,长安城,数学王王柯正在组织廷议。 大殿外钟鼓齐鸣,文武百官按照序烈徐徐入殿,朝拜叩首,三呼千岁后,王柯摆了摆手,示意百官平身。百官大呼“谢王上”后,起身列于大殿两侧。王柯身边,太监总管将手中拂尘不甩,向前一步,尖着嗓子道:“列倍百官有本早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上奏!” 太监总管话音刚落,却见有一人年持芴板出班拜倒在玉阶之下,赫然正是丞相詹琬凌。 丞相有本上奏,王柯自然不敢怠慢,遂和颜悦色道:“爱卿快快平身,不知爱卿所奏何事?” 詹琬凌从地上爬起,向着王柯躬身一礼,朗声道:“半月前,苏弈铭小儿兵发二十万,进攻鲁地。苏贼大军势如破竹,已经攻破德州、聊城、滨州等多座城池,兵锋直指州治济南。现在,整个鲁地吏治崩坏,饿殍遍野,百姓民不聊生,此乃王上成就霸业之机也!臣恳请王上速速发兵进攻苏贼老巢!” “这……”此言一出,整个大殿都宛如炸了锅一般,众文武大臣皆议论纷纷,就连王柯也目露惊疑之色。 “爱卿所言差矣。”过了一会儿,王柯终于回过神来,旋即哑然失笑道,“数年前,我大数学国兵发两路,共计十万大军讨伐苏贼,连大秦锐士和晋武卒都倾巢而出。但这十万大军竟被时时卡在太行山不能动弹,连苏国国土都还没踏上便只能灰溜溜地班师回国。爱卿意欲孤重蹈覆辙呼?” “王上所言不无道理,”詹琬凌神色一振,眸子里精芒一闪而过,“只是今时不同往日,眼下,苏贼主力大军已然全部抽调一空,若是王上此时发兵,其意不在于颠覆苏国,而旨在为地理国解围也。” “哦?”王柯不解道,“我国与地理国素来交情不浅,前去支援理所应当。只是,为何孤是直接进攻苏贼老巢,而不是派兵直接去救?” “没有永远的敌人,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詹琬凌淡然道,“臣以为,若是我国直接支援地理国,则苏贼撤军,对我国利益甚小,还会白白消耗许多粮秣辎重。若是我国长驱直入,直捣苏贼老巢,则苏贼将被迫撤军,不仅解了鲁地之危,使地理国感恩于我,而且苏贼也不得不与王上议和,王上也可以趁机向苏贼索取金银、粮秣甚至城池,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丞相所言甚是。”王柯顿时拍案而起,奋然道,“然则何人可为主将?” “非大良造晋侯邓俊文不可!”詹琬凌道。 …… 一辆马车正在徐徐向前,道路尽头,便是那座金碧辉煌的皇城。只是早朝已始,门外便只有车马家奴,不见一名达官显贵。 马车上下来一人,身长七尺,身披青袍,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颇为俊朗雄伟。 两名皇城守卫见状,连忙便从城门洞中跑出,手中金戈往那人面前一倾,一声清脆的金铁交响声,生生挡住了那人的去路。 “皇城重地,闲杂人等快快离开!”两名皇城守卫同时大喊道。 那人看着两人横戈待旦,一笑置之。一名仆从拿着一个包裹跃下马车,解开后露出东西,竟是一件绸缎衣服。两名守卫瞳孔猛地一缩,这人莫非还是当官的不成?可天下文官武将,也没听说过有这个样式的官服啊?待包裹彻底打开,两人的脸色瞬间一片煞白,蟒袍?还是一件蓝缎金边绣四爪蟒袍! 自古能穿与龙沾边的服饰者,便只有帝、王、侯三等人,相对应的便是龙、蛟、蟒三种图案,具体形状又分为团龙、行龙和大龙三种,有的端**谨,有的昂扬矫健,有的气势宏大。不同的龙形,在服装上各具特定的象征意义,分别适用于各种不同类型的人物。龙袍上有角五爪龙和“龙水”,蛟袍上有无角五爪龙和“蛟水”,而蟒袍上有无角四爪龙和“蟒水”。"蟒水"的具体形状,有弯立水、直立水、立卧三江水、立卧五江水、全卧水五种,其中以全卧水最尊,誉为团龙。蟒水的规范性也很强,使用何种蟒水,根据人物的类型而定(这一段有部分是纵横自己杜撰的,大家考试的时候可别照抄啊)。 两名守卫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在仆人的服侍下穿上那件蟒袍,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全卧水团龙蟒袍! 蓝段致地,说明并非王亲,就只能是异姓侯爷!全卧水团龙,甚至还比当朝丞相詹琬凌的立卧五江水团龙蟒袍更高一层!须知道,立卧三江水团龙蟒袍未必是侯爷,但全卧水团龙袍就一定是侯爷! 掰着手指算算,全天下能有多少件这样的蟒袍?整个数学国又有多少件这样的蟒袍? 这人披着整个数学国全国上下仅此一件的蟒袍,摆明了是要上朝。但最震惊的还不止于此,那人不仅穿着这样一袭可怕的蟒袍,他还从仆人接过一柄长刀! 试问天下谁人敢带刀上殿! 这下,就算那两名守卫是白痴,也该知道面前这个人是谁了! 八年未上早朝的当朝大良造,晋侯邓俊文! 一袭蟒袍的邓俊文走进了皇城之中。 肃立两侧的两排校尉齐刷刷地跪下叩首。大殿外的太监们一个个惊恐万分,扯开嗓门此起彼伏地尖声大喊道:“大良造到!” 在太监们一声声的呼喊声中,邓俊文将长刀别在腰间,似乎一点都不顾忌有数学王王柯,不在意有丞相詹琬凌和满朝文武的存在,就这样腰悬长刀,缓步走入大殿之中。 …… 詹琬凌话音刚落,却见一人已经提刀入殿,惊得整座朝堂噤若寒蝉。王柯正惊疑不定之时,邓俊文扫视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最后朝着王柯躬身一揖,语气平淡道:“臣,大良造晋侯邓俊文,参见王上!”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