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秦岭往事》 引言 这也许就是命数,老天爷安排的一切或许都无法被打破,就比如说我可能永远也无法再从这里走出去,再或者说,这场梦永远也不会醒过来,就这样日复一日的循环下去。 但心底始终有份倔强还在挣扎,想要反抗,想要找回真正属于我的记忆,或者说是要证明这些现有的记忆是真实存在过的,还有那个时常在脑海中浮现出的影子。 所以我踏上了那段追寻自己命运的旅程,所以,我到了这里。 在八百里秦川中有许多未曾面世的原始地带,人迹罕见,更是有很多飞禽猛兽穿行,但这也不代表完全没有人在这里生活过,就比如这个地方,这也许会是我最终到达的地方,一个叫做猴头领的地方。 我当时在秦岭中穿梭了大概两个月有余,到达了手中地图上所示的猴头领,简单的理解下,这里应该是有很多猴子,也的确如此,这里的确有很多,不过,全是死的,顺着一条河道而上,大概十几米就能看到一只死猴,加上山中阴冷的气候和寂静,如果不是有溪水流动,我一定会认为这是被定格的画面。 顺着河道一直前行,直到被一块大石头挡住,这块石头大约有长宽三十米左右,而自这块石头之后依然是河道,但奇怪的是那河道角度的变化十分古怪,以那块大石头为分界点,之前河道坡度大概有三十多度,而自石块之后,突然变得大概有七十多度,就如同原本一条陡峭的河道被那块石头从天而降生生砸弯下去一样,显得十分诡异。 我围着这块大石头转了几圈,没有发现可以绕过去的路,只有顺着石缝中长出的杂草或许可以让我爬上,当然,我也是那么做的,中途滑落几次,受了伤,但并不算严重,毕竟这么多年来这种事情我早已习惯。 在爬上了那块大石头之后我躺下休息了片刻,而在我重新起身的时候在这块大石头之下发生了诡异的一幕渗的我后背冷汗直冒,在大石头之下出现了浓郁的瘴气,而在瘴气之中似乎有很多像人一般的影子在来回晃动,有些像是行尸走肉一样左摇右摆的向这块大石头走来,但却始终不见走出这片瘴气,有些身影行动快速,来回穿行,像是在躲避这什么,但同样还是没有走出瘴气之外,而也就在那时更为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在惊恐之后,我身后原本的河道竟消失了,原先河道的位置变成了一条直通山顶的天梯,一阶阶不是很规则的石头累积而成,像是老天爷指引的天路,像是一切都在冥冥之中。 心情稍作平息之后我开始顺着这阶梯向上爬,在踏上台阶之后我没有了其他的选择,因为在我每上一层之后原先的位置都会浮现出淡淡的瘴气,越向上,越显得浓密,直到再也看不到脚下原先的阶梯,而在我心生畏惧想要退下之时脚下的瘴气中忽然也出现了之前的那种身影,有三个,不同的是这些身影与我相同,他们也在奋力的顺着我原先的脚步向上爬,同时,还传出一阵阵微弱的声音,“等我~” 这声音听起来微弱,但实则如同惊雷一般劈向我的头颅,汗毛炸起,像是恶鬼索命一般,我拼了命的向上爬,什么也顾不得,忽略周边的一切,一直到感觉到脚下平坦之后才顺势平躺下去,而与此同时在我躺下去的那一瞬间似乎又听见了一个声音,隐约间听到了一个字,“别!”。 稍后一切又归于平静,同样诡异的事情还在继续,此时我又向着阶梯之下看去,一切又变回了原先的模样,阶梯消失了,瘴气和那几个身影也没了,变成了最初的河道,而河道的最顶端就是我躺的地方,我是在一块大石板上躺着,石板下方是一个水洞,河道的水就是从这里流出来的,而此时的另一边有几层工整的阶梯,阶梯之上竟是一座很有古风的建筑物,大概有百十个平方左右,在这建筑物周边是千米高的峭壁,就如同是有人在整个山峰上挖出了这么一个地方。 我稍作休息后起身走近这个建筑,这个建筑很简陋,中间是一个像是亭子一样的东西,亭子之下是几层圆形的阶梯,在阶梯之外十米左右有五根石柱,分别将亭子围起来,石柱间的距离像是对等的,接下来就是我站的地方,距离石柱有五六米左右,也是从这里开始地面上就刻满了流水型的花纹,一圈一圈,看起来如同水波纹一般从亭子中间像四周散开。 我抬脚向亭子中走去,但不知道是幻觉还是怎么回事,感觉每一步踏出前面的亭子都会晃动,就真如同整个场景建造在水面上一般,我下意识的后退,可在我后退的那一脚刚刚落地时忽然像是从地面上伸出一只手死死的抓住我的脚踝,同时在空中穿出一阵缥缈纤细的声音,“来了……就别走了……”,之后伴随着一阵穿心渗人的笑声响起,也在此刻,我惊吓到失了声,除了努力的想挣脱之外喉咙中发出“呜呜”的声音,那是一种想哭哭不出又惊恐到颤抖的感觉,身体不断的抽搐,直到我的脚心处像是有人在用榔头将钉子钉进去,也直到此时,我才放声大喊出来,“啊……!” 声音一直在山间回荡,直到力竭之后,才停下来,剩下的只有粗重的喘气声,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的脚,直到感觉到脚心处有股温暖的液体流出,是血液,血液体渗透了鞋子,滴在了地面上,顺着那些水波纹的刻槽蔓延开,一圈一圈,像是要将我抽干。 我的头开始变得沉重,身体没了任何感觉,眼前一切变得昏花,只感觉我的身体一直在往下掉,像是一个无底深渊。 伴随着一个落地声,我彻底昏死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吱吱”的老鼠声,眼睛慢慢睁开,但却看不见任何东西,一片黑暗,身体也像是瘫痪一样,动弹不得,我能感觉到脸上有虫子爬来爬去,能感觉到有虫子在啃咬我的嘴唇,但无论怎样我都无法起身,这样的时间不知维持了多久,忽然身边的老鼠四处窜开,脸上的虫子也消失不见,紧接着耳边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流水顺着我的身体滑过,渐渐将我淹没,一种窒息感和恐惧将我整个笼罩起来,同时也像是唤醒了我的身体,一阵阵钻心的痛感袭便全身,让我的身在水中体开始抽搐。 像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一般,我猛然坐了起来,胸口一股炙热感传来,一口献血从我的嘴里喷出,紧接着仿佛时间静止,所有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像极了危险的前兆。 安静了大概几分钟后,周围似乎飘来了一股淡淡的清香,让人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可随后,忽然一个个火把像是凭空出现一般突然亮起,一条三米多宽的长廊足有五十多米长,豁然出现,长廊尽头是一座大殿,破旧不堪,但依旧可以看出曾经的雄伟,大殿的正前方有一把修建在高台之上的石椅,石椅是背面朝向我。 “是你吗?呵呵,看来终究逃不过。” 随着一个淡然慵懒的声音传出,石椅开始缓缓转动,在石椅之上坐着一个女人,她穿着破旧,身材娇小,乌黑的长发遮住了整个脸庞,整个人的样子看上去是很轻松的坐靠在石椅上,但奇怪的是她的胳膊,脚踝,和脖子上各有一条铁链,铁链被固定在了石椅上。 那个女人将头缓缓转向我,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我能感觉到她正在用一双鹰一般的眼睛盯着我,忽然!她大笑起来,身体疯狂扭动,如同魔鬼降临一般,就在一瞬间,她的身体如同飞箭一般向我冲来,若不是她身上的铁链,怕是在这一刻她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 “咚!咚!咚!”一阵敲击声从不远处传来,像是凿击的声音,声音沉闷,一次比一比紧凑,那个女人也停止了一切动作,将头转了过去,似乎有点疑惑,而在下一秒,这声音停止了,整个大殿又一次被那个女人的恐惧所支配。 她的身体用力向前倾斜,铁链被绷的笔直,她举起右手指向我,怒喊:“你!是你!终究是轮回!你逃不过!恶魔之驱!噩梦之源!哈哈哈哈哈…!” 她的狂笑声冲击着整个大殿,仿佛震的整个大殿都在颤抖,她的身体也在不断挣扎,石椅也被她拖的开始移动。 这时,我已惊恐的失了神,双手颤抖的撑着地面不断的向后挪动,可忽然之间我的后背碰到了一面墙壁,可怕的是这面墙壁在移动,它在阻止我的后退,将我缓缓推向面前的那个女人,那种感觉就如同被一把长枪紧紧顶住了喉咙,面前的那个女人披头散发,如死神一般盯着我,发出邪魅的笑声。 这个过程中没有任何意外或是奇迹,身后的墙壁将我推进了大殿之中,与那个女人的距离只有不到一米,一种死亡的气息瞬间弥漫开,那个女人的笑声停止了,紧接着是她举起她那骨瘦的胳膊,整只手的手指如同五根钢钉形成爪形,她又一次大笑,同时将拿钢钉般的手指刺向我的面孔! 也许是我的苦难还未圆满,她的五根手指在刚刚刺入我面孔的皮肤之时突然停下,我的脸上流出了五道血印,而她,那个女人,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掐住了脖子,她面孔狰狞,双手不断地在自己脖子周围抓挠,口中发出撕心一般的低吼,倒在地上不断打滚。 这时,之前“咚咚”的凿击声更是明显,也越来越清脆,“轰隆”一声,随着不远处墙壁倒塌的声音停止后从那里走出一个男人来,他一手拿着锄头一手拿着匕首,气喘嘘嘘的看向了我,当我们眼神对视时,他微微一笑 ,倒在了地上,嘴里喃喃到:“他妈的,赶上了”,紧接着,他又喊了一声:“喂!他妈的!过来扶老子一把,腿折了!妈的,跟你一起遭罪的总是我!” 他叫石头,是我在一处寺庙中遇到的,当时他奄奄一息,是我救了他,他说他要报恩,保护我十年,不管我去哪里,什么危险。 石头性情豪爽,体格精炼,听他说他练过武术当过兵,各种生活技能样样精通。 这次,我不觉得他会找过来,因为我当初离开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况且还给他吃了药,因为第一是我不想再拖累他,第二是与他在一起所发生的巧合太多,让我不得不去怀疑,不得不离开。 第一章他叫石头 第一章 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我记忆也只是从现在开始,家庭背景亲戚朋友之类的在我的脑海中没有一丝印象,我不知道这都是为什么,或者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但这仿佛时间很平常的事,因为自从我睁开眼到现在心中一直很平静,仿佛本该如此,而唯一让我好奇的是我睁开眼后看到这周围的一切。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只知道目前是在一座寺庙中,寺庙看起来废弃了很久,脏乱不堪,到处都是蜘蛛网,也包括我的身上,布满了扯不尽的蜘蛛网,而且我的衣服从上到下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像是在这里沉睡了很久的乞丐。 我在这寺庙中来回走动观察了几圈,这里没有任何人,包括这方圆几百米,这座寺庙建在一座大山的半山腰中,寺庙不大,但周围杂草丛生,最矮的也比高过我。 此时外面的太阳非常烈,时间大概是下午两三点的样子,有些许微风吹过,杂草向一边微微倾倒,微风吹过身子有种清爽的感觉。 我坐在寺庙门前的台阶上望着远处的天空,慢慢的闭上眼睛,感受这一刻的安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直到草丛中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时我才缓缓睁开眼看过去。 在我左前方的草丛中像是有只什么小动物,我找了根枯树枝来一点点探进去,当树枝探进去那一刻我看到一个身体乌黑的小动物,我不知道它叫什么,但速度很快,眨眼间便逃开了我的视线,而在它原先的位置有一个类似香包的东西,这香包看上去应该是顶级丝绸缝制的而且没有一点破旧的样子,我伸手将香包捡了起来,一种迷醉的感觉夹着轻轻的玫瑰花香让我有点发晕,身子晃了下,差一点就摔倒下去。 我摇了摇头想驱散那种感觉,但这种感觉仿佛越来越浓烈,我的眼睛也开始泛花,眼前手中的那个香包里面似乎装的是一个活物,在手中有很明显的蠕动感,让我心中一阵作呕,而在我想要扔掉它的时候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那个香包如同融化一般变成了无数蠕动的虫子在我手中迅速散开蔓延,爬遍了我的整个身子,使劲的向我的皮肤中钻进去,仿佛存在于我的整个毛孔,那种伴随着疼痛的瘙痒让我痛苦不堪,尽管我还在不停地抓挠,在地上不停地打滚,但一切都没有好转,而就在这慌乱中突然像是有人在我的腰间狠狠踹了一脚,我的身体顺着一处山坡迅速向下滚落,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被沿途的石头和草划出了很多伤口,但我的双手始终没有抓住任何一个可以让我停下的东西,直到“扑通”一声,一股寒冷将我包裹,我掉进了水了。 说来也奇怪,在掉进水中的那一刻我身上的痛痒感便立刻消失,像是瞬时从地狱到了天堂,那种舒服的感觉让我的身体不想多动任何一下,生怕下一秒这种感觉就回消散,可是,死神好像并没有走远,我的身体不断的在往水底落去,溺水的感觉将之前的那种舒服慢慢驱散,我仿佛清醒了那么一两秒,但接下来只觉得大脑一沉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想我应该是死了,可我隐约间却像是听到了有人来回走动的脚步声,脚步很急促,听的出来他很着急,但又有一时变得安静,让我有一种徘徊在生和死只间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粗重的喘气声深深的传了出来,接着是一个老者的声音,声音也显得非常沉重,他说到:“你还是醒了,就在这最后的时刻,我以为一切都会静静地过去,但我想我错了,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运行着,逃不过,但……”说到这里,声音停止了,接着又是一段脚步声,随后那个老人继续说到:“既然开始了,那就开始吧,我也该去做我该做的事情,希望我们不会再见。” 声音停止后一串脚步声渐渐离我远去,接下来便是死一样的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水滴声在这个空间回荡,又让我陷入了生与死的朦胧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意识似有似无,大脑中偶尔会出现一个祭祀的画面,祭祀的场面看起来非常宏大,但我能看的清祭台之下所有人的脸,而唯独看不清祭台之上被铁链捆绑的人,可奇怪的是只要我想努力想去看清祭台之上的那个人时我的大脑就会像是有一种触电般的感觉,而每一次在那种感觉的同时我都能感觉到祭台上的人在死死盯着我,更是有种说不出熟悉。 我已经记不清这种画面循环了多少次,但它还是一直进行着,直到我感觉到一股夹杂着雨水的冷风时那种画面才渐渐模糊起来,我的意识逐渐清晰起来,我听到了嗖嗖的风声,感觉到了湿漉漉的身体。 一声雷鸣响起,彻底将我惊醒,眼前的场景让我惊诧,但也充分印证了之前发生的所有都只是一场梦而已,我依然坐在寺庙门口。 天上的闪电不断的从云间射出,惊雷似乎要震碎整个大山,夜幕仿佛眨眼间到来,我拍了拍身上的水,回到了寺庙内,寺庙虽然简陋但还算可以遮雨,我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拧干了水再次穿上,又找了一根圆木放在寺庙中间坐了下来,看着庙内正前方的神像,神像被一块黑布盖着,只露出一半,仅从这一半也能看出这神像的威严,我不知道他象征的是什么,但至少看得出以前是被供奉过的,我望着神像闭上眼睛,心中默默向他祈问,希望他可以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是谁,仅此而已。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黑夜也黑的出奇,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忽然,一阵狂风伴随着闪电的光亮吹进寺庙,借着闪电的光我可以清晰的看到前方神像上盖的那块黑布猛然被吹落,就在这一瞬间一股死意席卷了整个寺庙,那神像原先被盖住的另一半竟是一个人像,像是两者互相镶嵌在一起,那个人像如同夜叉,手持弯刀一脸狰狞,死死的盯着我,我不禁开始后退,想要马上逃离这里,而就在这时,我的胸口一阵绞痛,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在倒下去那一刻我听到了我的头撞击地面的声音,大脑嗡嗡涨麻,就像过电一般,随之便失去了所有感官。 “欧麒?你怎么样了?快醒醒,我找了点野果,快醒醒。” 我感觉到有人在轻轻拍打我的脸,我睁开眼睛看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他的头发很长很乱,胡子也挡住了整个嘴巴,如同野人一般。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而他看到我睁眼的那一刻却露出了灿烂的微笑,说到:“嘿嘿,我就知道你会醒,来先吃点,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先吃了你在问。” 他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野果往我嘴里塞。 果子入口一股超酸的刺激感让我彻底清醒,我缓缓开口问到:“你……” 我话还没完全说出就被他打断,他的手在衣服上抹了抹往地上一坐,一副骄傲的样子说到:“我叫石头!天生地养的那种!就是神鬼见着我都得喊一声……” “猴”? 他“嗯?”的惊奇了一下便开口大笑,可笑着笑着面色便凝重了起来,他喃喃轻声到:“十五天了,你每天都是这样问我几次,但每一天又都会少问我那么一两次,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兄弟……我不知道我们还能一起走多远,但你放心,我答应过你,只要你没死,我都不会离开你。” 我诧异的看着他,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可当我想要问他的时候他,他叹气到:“诶…定点昏迷”,完后他一边说一边在地上捡起了一根绳子,他将绳子背到背上的时候我才发现我躺在一块木板上,木板连着那根绳子,原来是他一直拖着我,但我心中却没有任何的奇怪,就像本该如此一样。 我准备起身,但完全感觉不到下半身的存在,而他也再一次开口“别想了,你瘫了,动不了的,省点力气吧,听我给你讲故事,关于你的故事。” “我?”我疑惑的仰了仰头。 他再一次叹气,说到:“这情景像是完美复制一样,呵呵,同样,先从我们相遇说起,半个月前,我拾荒到了一处村庄,本想在那里讨个活路,可不知为何这村庄在当天遭遇了劫难,本是青天白日却突然乌云密布,几道闪电突然劈下,点燃了附近山坡上的树木,大火很快就就整个村庄包围,最后烧尽了村里的角角落落,幸运的是我当时还未真正的落脚,撒腿就跑,在跑的过程中脚一崴顺着一处山坡滚落,随后掉落在一个寺庙旁,就在……” 听到这里我的身体一颤,大声说到:“寺庙!” “等我说完吧,总是要打断我……”,他接着继续说到:“当时我奄奄一息,真心觉得要跟这世界说拜拜的时候你从那个寺庙中走了出来,将我扶进了庙内,接着你从一个布袋中拿出一些药丸给我吃下,完事后你便对我说,如果我能活下来就请我记住你叫欧麒,让我将你送回到之前着火的那个村庄,再接着你便直接倒了下去,然后过了两天,我恢复了,但你还是那样,躺着一动不动,我本想就这样一走了之,可想想毕竟你救了我,我便做了这傻叉的决定,随后你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醒,但每一次醒的时间都会延长,可奇怪的是你每一次都像白痴一样问我,你是谁,我是谁,等等等等的问题,最初我很烦躁,随后我也便习惯了,还有,不出意外的话你现在应该马上要昏过去了。” 没错,在他讲到一半的时候我已经觉得大脑嗡嗡作响,意识慢慢模糊了起来,但我依旧能听清他说的所有,我惊奇他所讲的一切,但却无力回忆起关于他所说的任何蛛丝马迹,而在这朦朦胧胧中我能感觉到黑暗正在慢慢将我包裹起来。 第二章门外的人 第二章 “天灵灵地灵灵,神仙不灵我最灵,欧麒欧麒快醒来,天灵灵地灵灵……” “哎呦?我去!还真灵!有反应了?” 又一次,我又感觉到了有人拍打我的脸,我睁开眼后看到了那个人,我轻轻笑了下叫出了他的名字:“石头。” “我滴个老天神呐!你知道我是谁?这次没失忆?你还会笑?来来来,再吃一颗。” 石头边说边从口袋中拿出了一颗药丸就往我嘴里塞,我用手挡了下,问到:“这是什么?” 石头指了指身边的袋子,说到:“这东西是你的呀,你之前给我吃的也是这个呀,诶~放心吧,你都吃了两颗了,来来来,此药一日三次,最后一次了。” 我诧异的看了看石头所指袋子,很自然的起身往那个袋子走去,想要一探究竟,因为我从来不知道我还有那么个袋子,只是之前听石头说是我的。 “停!我去!还真是神丹妙药,啧啧啧,瘫子也能治!” 石头惊奇的上下打量着我,再次说到:“兄弟,我仿佛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啊!我的拾荒路是不是到头啦!这难道真是苦尽甘来?” “这……应该不是我的”,我看了看石头便伸手向那个布袋摸去,布袋中有很多奇怪的东西,除了一根绳索和打火机是我认识的之外其余的我都没见过。 我伸手进去随意拨了两下,一个用丝绸做成的香包很自然的滚了过来,我顺手将香包拿起来握在手中看着,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可在我正沿着这感觉回忆的时候,忽然身体一颤将那个香包扔了出去,身体踉跄几下坐倒在地上! “它,是它!都是真的!都是真的!那场梦!那场梦!”我大声喊着,心跳加速,神情恍惚,指着那个香包身体一直向后退。 石头两步跨出,来到我身边,扶着我问:“什么它?什么梦?” 我一直摇头,只能感觉到一种危险,说不出任何一个字,脸上的恐慌与害怕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 石头一愣,又是两步跨出一脚狠狠的踩向那个香包,也在同时石头轻轻叹了口气喃喃说到:“妈的,看来我的拾荒路还得继续。” 然而我的惊恐并未停止,指着石头脚下,紧张的说到:“黑!黑!黑色!” 石头抬起脚看去,他的鞋底沾满了一种黑色的粘液,同时有一股恶臭传出来。 石头一阵恶心,急忙用脚在地上磨了几下。 “妈的,这什么鬼玩意?” 石头骂了一声之后走到我身边将我扶到了另一边。 “没事了,兄弟。” “不过,兄弟,我很奇怪,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些东西又是什么?”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呆呆的看着那团黑色的液体。 就这样,石头看着我,我看着那团液体,安静了几秒钟后石头才开口:“行吧,兄弟,我们萍水相逢,一路到此,你救过我,我也救过你,我也将你送到了你要来的地方,现在,我们各走各的,互不相欠。” 说着,石头起身拍了下衣服转身走开,这时我也清醒了过来,我没有挽留他,像他说的一样我们互不相欠。 我站起身子后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先远离那团黑色的液体,因为我总觉得它随时都会在某一秒让我陷入未知的危险中。 这里非常安静,这村庄被大火烧过,应该就是石头之前来过的那个村庄,我望着四周被大火烧过的痕迹希望可以从中感受到一丝跟我有关的事情,但我始终静不下心来,总觉得这里还有其他人在某一处看着我一样,那种感觉让我非常不舒服,但我知道,这里肯定和我有关,因为依他所说,是我特意让他带我过来的,再者,萍水相逢,他也没必要骗我。 我抑制住心中的不安,向村庄的中间位置走去,因为在那里还有一间房子没有被大火烧毁。 那间房子离我不是很远,我很快就走到了跟前,这是一间瓦房,四周院墙是用泥土堆砌而成,我推开面前的黑色大门走了进去,房子里面只有并排的两间屋子,屋子门前挂的花布门帘还在随风轻轻飘动,我掀开门帘推门进去,屋子里面的摆放非常整齐,但也很简单,一张四角桌子和一把长条板凳,板凳的左边是一个土炕,被褥什么的整整齐齐,在土炕靠墙一边有一个木箱,木箱上还挂了一把锁,我向前一步想要坐在长条凳子上却忽然发现这凳子上除了满是灰尘之外竟还留被坐过的痕迹,我正在思考这人是谁的时候外面突然又出来了石头慌忙的叫喊声。 “啊……救命啊!恩公啊!你在哪里啊。” 听到后我急忙跑出去,出门的那一刻刚好和石头撞在一起,撞的我头昏眼花,而石头顺势拉着我极速窜进屋里将门紧紧关住。 我问石头:“你不是走了吗?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石头没回答,摆了个嘘的手势让我静静去听,不一会儿竟传来了阵阵狗叫的声音。 我诧异的看着石头,石头找东西将门顶死之后缓了口气,说到:“老子刚走出去没多远就看见几只野狗,本想着今天有口福了,但没想到他妈的差点被那几只野狗分尸了,真倒霉!” 我呵呵一笑,带着他向屋内走去,石头像是已经忘记了之前的凶险,好奇的边走边说:“咦?这地方?是你家吗?” 我回答不是,胖子斜了我一眼,进屋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说到:“切…,我顶多待到那群野狗散去就走,我还不稀罕在你这里待着。”但在此刻,我看着石头坐着的样子忽然大脑中有个模糊片段闪过,稍纵即逝,我想再一次回想却再也想不起来。 石头伸了伸懒腰,说了声:“我来瞅瞅,看看有啥好东西没,”接着在屋内随意走动,随意的翻看,真是没有把自己当外人,没过一会儿石头看着土炕上的一个角落愣了愣,又回头看了看我,兴奋的说到:“我靠!你老婆这么漂亮!仙女啊!”接着他从那个角落拿起一张照片,照片是黑白色的,上面有一男一女,女的的确美若天仙,而这个男人也的确和我有些相像。 我沉声让石头将照片放回去,告诉他那男人不是我,女的我也不认识,完后我就没在搭石头的话,自己坐在凳子上看着屋外,任他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 夜色慢慢降临,也有微微凉风吹进屋子,石头看样子也无聊到了极致,又啰嗦了几句上前把房门关住说到:“睡了,你这人真没意思,我就委屈这一晚,明早我们重新各自单飞!” 我只回答了石头两个字“好的”,之后石头抖了抖土炕上的被褥一股脑钻了进去,没多久便打起了呼噜。 夜晚非常安静,显得外面的蛐蛐叫声特别响亮,听的时间久了后我也来睡意,但我没有上床,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外面隐约传来了淅淅索索的声音,声音渐渐的越来越明显,听得出来外面应该是有人,我轻轻抬起头起身扒在门缝处向外看去,的确,我看到一个人影正蹲在外面的土墙上,他没再有其他动作,就一直看着我们这间屋子,显得十分诡异。 我的汗毛直立,冷汗悄悄流了下来,我向后慢慢退去,紧接着忽然碰到了什么东西,只见一直手突然就捂住了我的嘴巴,耳边传来石头的声音:“嘘,别出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石头已经在我的身后,他将我松开后示意我后退,之后石头侧身贴着门一动不动的盯着外面。 大概过了半刻钟左右,我能听到外面那个人从墙上跳下来的声音,接着一阵脚步声在屋外的院子传开。 我已经无法形容此刻的紧张感,虽然害怕但又特别迫切想要知道下一秒那个人会做什么,我凑到了石头跟前,也向外看去,那个人没有向这间屋子走来,只是一直在院子转圈,像是在寻找这什么。 这时石头轻声说到:“兄弟,要不要我们去搞他一下,那家伙那鬼鬼祟祟的样子百分百的透心黑!” 我抓住石头的胳膊回应到:“先等等,再看看,只要他不进来我们就任他去,毕竟这里我们头一次来。” 而在此时外面那个人像是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他朝我们的方向瞅了一眼就迅速的翻墙离去,直到几分钟后外面再也没了其他动静我们才各自起身。 我坐在凳子上,石头坐在土炕上,就这样,我们相互看着对方,各自心中都开始猜测那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喂……石头,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我轻轻问了一声,石头深吸一口气,回答到:“像是……烧鸡?烧鸭?还是……我去!这么臭!” 石头瞬间起身一把将门拉开,只见一股浓浓的黑烟飘了进来! “快跑!”石头大喊一声拉着我就跑,而就刚跑出几步我们不得不停下来,只见周围一圈熊熊大火将整个房子围了起来。 “坏了坏了!这哪是什么烧鸡烧鸭,这分明是要我们双宿双飞啊!” 石头着急的一直原地转圈,而我此刻却格外的冷静,我看向远去,在远处的一个屋顶上我又看见了之前那个人,他同样是蹲着,看着我们。 我喊了声石头,示意石头向我看的方向看去,很显然这时石头也发现了那个人,他顺手捡起一块小石头就向那个人砸了过去,大骂到:“你他娘的孙子!有种的给老子滚过来!他妈的!” 石头骂完更是来了脾气,对着我说:“冲不冲!还是让他丫的眼睁睁看着我们变成黑炭!” 大火越烧越旺,我深呼一口气说到:“死就死吧!” 瞬时我跟石头用衣服裹住头就向几米外的大火冲了过去,高温瞬间席卷全身,烘烤着我每一寸皮肤。 冲出大火也是几秒的时间,但在我感觉却像是用完了整个一生,在冲出去的那一刻我立刻倒地开始打滚,拍打身上的火苗,而大火却好像并没有伤到石头,石头在冲出大火后继续向那个人之前方向跑去,边跑边拍打身上的火苗,嘴里的大骂声一样继续着,直到我看不见他的身影。 第三章地窖 第三章 大火带来的灼烧感久久不能平息,但我也知道此时最重要的是赶快追上石头,毕竟两个人的胜算更大些。 我朝着石头消失的方向跑去,但没跑多远就看见一个身影踉踉跄跄的朝我慢慢走来。 是石头,他好像是受了伤,我急忙上去将他扶住坐到一边,问他究竟怎么样了,都发生了什么,而石头最先是沉默,眼神有点痴呆,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话。 “兄弟,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石头说完缓缓抬头看向了我。 “怎么了?你快说!”我很着急的催着他。 石头慢慢开口:“我追上她了,不,应该是她在等我,是一个半老的女人,她的眼睛太可怕了,两个眼珠子没有一丝眼白,我们没有动手,因为在我看到她眼睛的那一刻我的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她向我慢慢走来,就好像有一只大手死死的掐住我的脖子,她在我身上闻了闻,用一种很沙哑的声音说了三个字‘不是你’,然后看了看着火的方向便离开了。” 石头说完后我也吃惊的待在原地一动不动,可正当我陷入深思的时候石头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逗你呢!老子什么时候吃过亏?那个人根本就不在那里,早他妈溜走了。” 我一愣,再问:“那你这伤?” “摔得,追的时候没注意,被绊倒了。” 这时我才长叹了口气,紧张的气氛也在这时消散了。 现在天也快凉了,我问石头准备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再各奔东西,石头摇了摇头说等大火完全灭了再回去一次之前那个屋子,看看那个人当时是在找什么,完后再走。 我们两个就在原地等着大火熄灭,在这个过程中石头告诉我他以前在境外当过雇佣兵,然后被他的组织出卖所以逃了回来,但回来之后他的家人也全都不见了,他怎么找也找不到,于是便生出了一个信念,他要找遍天涯海角,所以便开启了他的拾荒之路,遇到大河便游过去,遇到大山就翻过去,之后就遇到了我,在说到我的时候扭头看了看之前那个人顿的方向,他仿佛想说什么但却又憋了回去,只是长叹了一口气。 天慢慢亮了,大火也彻底熄灭了,我们又到了之前那所房屋,在院子里开始寻找,也不知道要找的东西什么,但石头说那个人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在那里,还搞出这么大动静,说不定有什么金银财宝也说不定,我没有反驳他,因为我也知道这些事情不是巧合。 在找的过程中我被一个用铁丝做成的铁环绊了下,我伸手拉了下没拉动,于是让石头来,石头毕竟当过雇佣兵,他的力气很大,一下便将那个铁环拉了起来,那个铁环是拧在一个铁板上,铁板大概有一平方米大小,在铁板下面是一个地窖,地窖里不知道存放了什么我不知道,但在拉开的一瞬间有一股恶臭味道瞬间在周围弥漫,我跟石头向旁边退了退,坐下来休息了一会儿,也让这地窖记得味道散散。 这时石头问我:“你说这大山里的这户人能在地窖里放什么?” 我想了想,说到:“酸菜?腌萝卜?” 石头摇了摇头说到:“不像,这味道更像是……” 石头说到这里便停下了,他走了两步蹲在地窖旁边往里面看去。 这时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心中也隐约有了答案。 石头喊到:“兄弟!要不要跟哥走一遭?” 我摇了摇头回答:“我不去,你也别去了,我怕这下面……” 我话没说完石头便一个纵身跳了下去,我赶忙跑去喊着:“石头!怎么样!你没事吧!” “好着呢,就是味道有点冲,你等着,哥给你扔个好东西。” 说完石头就走到了地窖口下面,他手里拿了一个白色的东西,网上一扔,说到:“接着!” 我很自然的便伸手去接,但接住的一瞬间我就看到了那是一颗头骨,吓得我急忙扔掉,破口骂到:“你大爷!你他妈有病!” 石头这时的语气沉了下来,说到:“我觉得你应该下来看看。” 他的语气听的出来不像是开玩笑,我也没在说什么,给自己鼓了鼓勇气跳了下去,这地窖有四米多深,八十个平方左右大小,四四方方。 我跳下去后虽然歪了脚但却完全没空去感受到底有多疼,因为眼前的一幕彻底将我震住,那是白花花的一片,那是一块块尸骨堆积成的小山,而在那座尸骨小山上面立了一个灵位。 我被吓的双腿发软,如果不是身后还有墙壁让我扶着我保证我此刻绝对站不住。 石头嘿嘿一笑,说到:“来来来,你看看这灵位上写的什么?” 我摇了摇头没敢过去,但石头并没放弃,他走到我跟前将我拉了过去,说到:“念一下呗?欧公子?” 那灵位上刻五个大字,“欧潜之灵位”,而这五个大字的左下方还有一列小字“阳上次子欧麒奉祀”。 这几个字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劈向我,我又一次被生生的惊吓到,瞬时发狂一般大喊:“不!不!不是我!不是我!是他!是他!” 石头见状急忙将我抱住,轻声说到:“没事的,没事的,我还在,你放心。” 石头一直安抚这我,但我的情绪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大脑嗡嗡作响,一副屠杀的画面不停的在脑海中闪现,而又在意识的最深处仿佛听到了一个声音“你逃不掉……你逃不掉…”。 此时的石头可能也是实在没了办法,他说了一声对不住了,接着我只感觉后脑勺一蒙便昏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大中午,石头将我从地窖中捞了出来让我躺在地上,他自己也坐在地上,我喊了他的名字,说了声谢谢。 石头疑惑了下,说了声没关系,接着石头再说到:“我想这一次我们真的该分开了,你的事情我参活不了,我的事情也还没有着落,我现在去找点吃的,吃完后我会将你送出大山,之后,各奔东西。” 这一次石头的态度毋庸置疑,说完他便走了出去。 此刻仿佛整个世界就剩下我一人,一种伤感不自觉的从脸上表现出来,一种痛苦又像是刺刀一般一刀一刀刺进我的胸口,一切都太诡异,让我猝不及防,但这也许正是开启我记忆的钥匙。 我叹气坐了起来,向身后已经被大火烧过的屋子走了进去,屋里的一切几乎都已被烧尽,但我还是仔细的又将里面的一切看了一遍。 一股微风将之前的那张照片吹落到我的脚下,那张照片只剩下一半,照片里只剩下了那个女人,不知为何,我看着那个女人却不禁的流出了眼泪,而奇怪的是我的心中特别平静。 眼泪打湿了照片,也许是照片时间久了,被打湿的地方开始泛花,而就在不经意间我仿佛在那泛花的地方看到了一些字的痕迹,泛花的面积不断扩散,上面的字迹也越来越明显。 上面只能看到七个字:“拿了,回来,躲起来。” 我想象不到被烧掉的还有什么,但我知道这是一种暗示,就像之前那个人一样,他弄出这么大动静不可能只是为了那个地窖里的白骨,于是我下定了决心,再一次下到了那个地窖中。 也许是已经来过一次,现在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但那种来自内心的冷风让我感觉这地窖犹如一个冰窟一般。 这一次我彻底的看清了地窖内的一切,地窖中不仅有那堆白骨和灵位,在四周的墙壁上还刻画了很多诡异的图像,更有些像是字,非常杂乱相互重叠,很容易便看出墙壁上那些刻画的东西不是同一时间刻画的,更像是日积月累的那种。 我摸着墙壁上的那些痕迹细细的去感受,我能感受到一种发狂的气息,就像我之前第一次看到那个灵位时一样,我想如果当时我的手中有把刀我肯定会胡乱的狂砍,因为那是一种从内心深处传来的恐惧。 我吞了口口水走到那个灵位前,向那些白骨鞠了一躬,而就在我弯腰时竟在其中一个骷髅头旁边看到一个盒子,盒子不大,大概就是鞋盒大小,我上前将盒子捡了起来,我想之前那个人或许就是来找它的。 这个盒子不是很沉,我很轻易的就将他扔到了地窖外面,接着我也爬了上去。 这盒子没有锁,可以直接打开,里面放了一些女人的首饰,首饰中有一把很奇簪子,但看起来更像是一把钥匙,我不知道他有什么用,但我也知道它一定代表着什么,或许会是一个地方。 我将那些东西收好之后就坐在外面等石头回来,一直到太阳快下山时我也没发现石头的踪迹,这不禁让我心里开始担心,我相信石头不会不辞而别。 我开始四处寻找,一声一声的喊着石头的名字,直到天彻底黑下来,也没有任何回应,我又回到了那所房子前,就坐在门口等着,这时的孤独感与黑夜完美融合,周围没有风,天空没有星星。 第四章寺庙之下 我坐在门口一直等到了天亮,这里始终是那么安静,我站起身子向远处望了望,希望就在下一秒能看见石头的身影,但往往事与愿违。 我转身走进了院子,站到那个地窖旁再向下看了几眼然后转身向外走去,心里有种要去找到石头的念头,只是想确定他还安然无恙而已,毕竟我们一起经历过了生死。 我走出门的那一刻随手捡起一颗小石头,在地上写了几行字,我是怕我前脚离开石头后脚回来两人打了个岔,而所有的事情都发生的猝不及防,就在我正在地上写字的时候我却看到在我前方的一个角落中看到了一堆野果,野果边的地上也留下了字,写到:“拿起果子迅速离开”落款是两个字,“石头”,在这一刻我明白了,石头早已回来过,或许就是在我下地窖的时候。 我叹气自语说到:“哎……走就走吧,希望你一切顺利,我也要启程了,虽然我还不知道要去哪里,希望我们还能见面。” 我自语的说完之后便开始向村子外面走去,只是顺着路走,走到哪里算哪里。 这条路不宽,右边是山壁,左边是一条小溪,小溪的流水声非常清澈,偶尔还会出来一些蛙叫声。 我就这样一直走着,脑子里回想着跟石头所经历的那些生死关头,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我感觉到了一丝幸福,那可能就是男人之间的感情。 当我走累了就坐下来靠着山壁看着远处吃着石头留给我的那些野果,等休息好了就继续向前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又一个黑夜即将来临,而我还没有找到一个可以供我睡觉的地方,更何况在这茫茫大山之中只有我一个人。 我站到一块大石头上,看着即将迎来黑夜的天空大喊:“石头!我想跟你一起走!石头!” “诶!老子来啦!” 我愣住了,我以为是我幻听了,又大喊了一次,果然,又传来了一个声音,在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兴奋,开始大笑起来。 没过多久我就听到了石头跑来的脚步声。 我转身看着迎面跑来的石头心中的那种感动让我有种想哭的冲动,我紧闭了下眼睛将眼泪憋回去,迎着石头也跑了过去。 我们见面之后石头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但我们两两互看了一眼便开怀大笑,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 笑完之后石头用脚蹬了我一下,骂到:“他妈的,不等老子,老子那么辛苦给你找吃的你他妈就这走了?我还以为你又出什么事了。” 我疑惑到:“不是你将野果放到墙角留下的字让我迅速离开吗?” 石头一听也愣了愣,说到:“放屁,你是不是又魔怔了?我从来没有过。” 这时我和石头都沉默了,互相看着对方。 石头沉声到:“他还没走?” “他?” 我又疑惑了下。 石头再一次说到:“就是之前那个人,欧麒,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了,这也是我最后一次问你。” 面对石头的疑惑我也更加疑惑,因为我到底是什么人连我也不知道。 我看着石头轻声说到:“其实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我仅存的记忆就是在之前你用木板拖着我的时候,就连在庙中我救你的事情也是听你说的,但是有一点我不知道说出来你会不会相信。” “你说。” 我再次说到:“在我睁开眼看到你之前我应该是做了一段很长的梦,梦中我同样到过那个寺庙,而在寺庙外我捡到过一个香包,那个香包和被你踩过的那个一模一样,但唯一不同的是我梦到的香包之中是一堆让人作呕的虫子,而你踩过的那个却是一滩黑色的液体。” “完了?这就完了?就这么简单?” 我对着石头点了点头,石头再次骂到:“他妈的,和没说一样,算了,走吧,带你出山。” 石头站起来表情凝重的向身后看了看,随后便叫我继续向前走,我问他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而石头只是摇了摇头,我也没有再去多想,石头来了,我的心也彻底安静下来了。 我们继续向前走了大概几公里,这时应该已经是凌晨两三点的样子,我们找到了一个山洞,山洞不是很深,刚好可以让我们两个今晚在这里休息。 老天像是开了眼,我们刚走进山洞没几分钟外面便下起了雨,山洞内不冷不热,我们很快便都睡了过去。 天快亮的时候,我缓缓睁开了眼睛,我推了推石头,见他没反应,呼噜声依旧没有停止,心想这几天他也累了,就让他睡吧,我自己一个人向山洞外走去,而这时,忽然有一个老者出现在洞口,我吓得连忙后退,急忙去怕打石头,但石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那名老者扔给我一包东西轻轻的开口:“既然你醒了,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又开启了,就像你经历过的,一切都不是偶然,不管是梦还是现实,你终究逃不过,去欣然面对吧,像你之前一样。” 那名老者说完后在我肩膀推了下,我瞬间感到一阵迷糊,再等我清醒的时候那名老者已经消失了。 我看着地上的那包东西有种不好的预感,我退回去又继续拍打着石头,这时石头才缓缓睁开眼睛。 他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眯眼看着我说到:“天亮了吗?” 我很严肃的对他说:“刚才有人来过。” 石头一听瞬间睁大了眼睛就跑了出去。 “人呢?在哪里?” 我回答到:“说了一些话,留了些东西,然后走了,喏,东西就在你叫下。” 我扬扬头示意石头看向他脚下。 石头弯腰将那包东西打了开来,里面有一封信,有一张照片,有一个巴掌大的金色盒子,还有一把乌黑的匕首。 我上前将照片拿起来看了看,上面有四个人,三男一女,但都是背对着镜头,而他们面对的竟是之前那座寺庙,从照片拍摄的角度来看这张照片应该是偷拍的。 我接着又打开了那封信,里面的纸张已经很旧,上面的字已经泛黄,但还可以看得清楚。 这封信是写给我的,从语气看得出是一个女人写的,内容只是一些相思的话,但当我看到落款的署名时心头暗暗紧了一下,“肖云”,这个名字在我的脑海中不断地翻滚,仿佛勾起了记忆深处那无数的画面,如同一场不会剧终的电影一样,不断地播放着。 我想起了一切,一切都像是昨天刚刚发生过一样。 我拿起了那个匕首,将那个盒子装起来,对石头说:“石头,我们就此别过吧,这座大山我注定是出不去了,接下来的路就由我一个人走。” 石头愣住了,说到:“怎么了?你是想起了什么吗?” 我点了点头回答:“是的,但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所以所有的一切都应该由我承担。” “承担你大爷!” 石头大骂我一声,用手指着我,随后他又沉默了,他说到:“随你吧,随你吧。” 我冲着石头微微一笑,说了声再见便转身向那个村子走去,离开时我没有回头看他,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没有看我。 一直走到傍晚时候我才回到那个村子,我再一次走到了那个地窖旁边对着地窖口深深鞠了一躬,随后回忆了下那座寺庙所在的位置,便开始启程。 那个寺庙离这个村子有些距离,现在想起石头当时拖着我的场景,还是让我不禁感动,真是辛苦他了。 去寺庙的那条路我走了足足五天,走到寺庙门口时已经是深夜,吹来的风发出哨子的声音,周围的草木疯狂的摇摆,完美的衬托出了这个夜晚的不详。 我走进寺庙环顾了一圈,随后注视着面前的那座半神半魔的雕像,我现在已经知道,我要追寻的一切都在这座雕像之下。 我爬上了那个雕像,双肩踩在这雕像的肩膀,从腰间拿出了那把乌黑的匕首,猛喝一声将匕首从雕像的头顶出插了进去,顿时雕像一阵抖动,接着整座雕像开始缓缓下沉,直接往地下陷去。 在雕像停止下沉后我的面前出现了一道两米宽的长廊,一眼望不到头,在长廊两侧的墙壁上的火把一次亮起照亮了墙壁上诡异的浮雕,每一个浮雕看上去都活灵活现,犹如恶魔一样死盯着我,仿佛只是在等待一个命令他们就会立刻将我撕碎一般。 我从那座雕像上跳了下来,落地的回音一直传向长廊的最深处,也在此时从长廊的尽头回应出了一个女人的悲鸣声,听得出的凄惨,更是能感受的到的戾气,那就是“邪魅”,记忆中上一次她还未苏醒。 我平复了下不安的心情向前走去,同时大喊一声:“我来了!只要我还活着!就永远不会放弃!” 接着,我握紧手中的匕首开始极速奔跑,冲向这长廊的最深处。 第五章邪魅 当我向前跑去时长廊尽头的悲鸣声又一次响起,仿佛是对我发出的警告,我没有理会,继续向前冲,而悲鸣的声音听起来越来越惨烈,忽然,一阵铁链断裂的声音响起,铁链落在地上与地面摩擦发出阵阵声张。 我知道,她来了,我心中有种许久不见的狂热充斥着整个身体,仿佛希望下一秒就将我手中的匕首刺进她的头颅。 我开始逐渐能看见她的身影,她低着头身体向下弯曲,双臂自然下垂,双臂上拖着长长的铁链一直向我的方向走来,我们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这时她又一次发出那种悲鸣,悲鸣声后她开始冲刺,两条铁链在地上磨除了火花。 在距离相近的时候我没有停下,更没有想过躲闪,直接跳起来举起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刺向她的头颅。 这一刻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匕首直接刺进了她的头颅,那种感觉十分痛快,仿佛是我心中的怨恨在这一刻瞬间爆发,可是接下来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她没有倒下,更没有死去,她的左手紧紧握住了我的手腕,那种力量仿佛是我的手被一根钢筋死死的困住动弹不得。 她举起右手,五指并拢,直直戳向我的胸口,有种股炙热的感觉涌向我的喉咙,一口鲜血瞬间喷出,鲜血整个喷向了她的身体,我也在鲜血喷出之时被那股力量击飞出去好几米狠狠的摔在地上,我没有理会身体传来的痛感只是干咳了几声又一次站了起来,再一次握紧手中的匕首像他冲去,刺向她的头颅,而这一次她的的反应与之前截然不同,她稍稍偏了下头便轻易的躲了过去,同样,他用与之前同样的动作又一次将我击飞,这一次一种窒息感瞬间将我笼罩,胸前的肋骨似乎已尽数折断,动弹不得,每一次的心跳都是钻心的疼痛,直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而我眼前的她依旧没有停止,她缓缓向我走来,身体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向我俯探过来,她的脸紧贴着我的脸轻轻闻了闻,随后又轻轻发出一种很细微的魅笑,声音虽然很小,但却似乎穿透了我的整个灵魂。 她将自己左手的手链缓缓拖过来捆绑在我的脖子上拖着我转身向长廊深处走去,我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她每一次的拖动我都像是在地狱中走了一遭。 “嘣!”一个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接着是一段急促的脚步向我奔跑而来。 “兄弟!我觉得我可以做你的再生父母了!” 我听出来了,那是石头,也只有石头才能说出这种话。 石头手中竟拿的是一把菜刀,但他的动作非常迅速,一把菜刀挥出了尚方宝剑的感觉但却完全没有伤到对方,反到被对方单手一把死死掐住了脖子将他的整个身体都顶在了墙上,尽管石头百般挣扎但毫无作用,没几下双手便松弛搭拉了下来。 这时从石头口中轻轻说出了一个字,这个字我没听出来,但这个字却像是一张索命符一般,石头面前的邪魅瞬间抱头哀嚎,邪魅松手后石头掉落了下来靠着墙根粗重的喘着气。 我用尽全力喊了一声,“刀!” 石头反应也快,迅速拿起地上的菜刀便向邪魅砍去,但就在菜刀快要落在邪魅脖颈处时石头却愣了一下,也在这一瞬间邪魅挡开菜刀喉咙中发出一种奇怪的咕噜声后极速向长廊深处跑去,很快便无影无踪。 这时的长廊中安静至极,整个空间都回荡着我和石头的呼吸声。 石头缓缓起身走到我跟前轻轻笑了下:“妈的,为了给你送个东西差点丢了老子的命。” 随后,石头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项链,挂坠是一个类似卷轴的东西,紫黑色,他将项链轻轻挂在我脖子上说到:“这原本是我的母亲给我和我弟弟在西藏的一位喇嘛庙中求来的,如今他们也已经消失了很多年,不知生死,现在我便将它送给你,希望能保你平安。”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仿佛已经忘记了浑身的疼痛。 石头将我依公主抱的形式将我抱起来向出口走去,可刚走到那个洞口处时忽然一个石门垂直落下严丝合缝,死死封住了去路。 “哟……呵呵,这下好了”。 石头看着我说到:“感情还真要为你付出生命呀,诶……” “对不……”我刚想向石头道歉忽然又是一道石门落下,石门的落下的距离离我和石头不足十厘米,那怕当时石头再往前有那么一步那么我们现在估计已经是一滩肉泥了。 “不对!”石头忽然抬头看去,紧接着抱着我迅速折返向长廊深处跑去,在石头跑的过程中我听到后方传来一阵阵有节奏的声音石门落下砸击地面的声音,而且节奏明显,降落的速度一次比一次快。 我让石头将我放下,让他先跑,因为我知道我身体的状况,我只会拖累他,但石头没有应我,他没有放手,就这么向前跑着。 石头一边跑一边大喊出声音,仿佛是在不断的激发身体中的力量,而石门却一次一次的离我们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压向我们。 “老天爷!生死这一跨!兄弟!各有天命!”,石头喊完之后便是一个纵跨越起,我紧闭双眼,仿佛是正在接受了死神的邀请。 然而奇迹就这么发生了,石头这一个纵身跳起之后我们没有瞬间落地,而是一直往下掉落,大概数秒后我们掉入了一湖泊之中,湖水很暖和,像是温泉一样。 石头的游泳技术也非常厉害,他一手卡住我的脖子,一手开始划,速度也不慢,就只有一点是我被石头的胳膊卡的头昏眼花。 我以为总算是死里逃生了,但不是所有的大难不死都必有后福,就在此时我隐约看到远处游来了一个庞然大物,我看不清,我想发声告诉石头但我的脖子被石头卡的太死只能发出“呜呜”声音。 石头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逼近,还一副悠然的样子哼着小曲享受着这湖水的温暖。 “快!快游!”我憋足了力气终于喊了出来,石头先是没当一回事,回头轻轻拍了拍我的头说到:“没事,哥哥我要救的人永远死不了。” 这可能是一次实力打脸,就在石头刚说完他便也看到了向我们游来的东西。 “我去!这牛吹大了!” 石头这次又是爆发体内“小宇宙”疯狂的向前游去。 奇迹在不断的发生着,石头爆发后的游泳速度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让我不禁开始对向我们游来的那个庞然大物感到羞愧。 石头带着我安全着陆,这里一个天坑,地域广阔,呈葫芦口状,就是上小下大的那种,从上至下保守估计足有千米的深度,那湖水便是这天坑中的地下温泉。 在陆地上有一块大石头,乌黑乌黑的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石头将我平放了上去,自己坐到我旁边愉快的呼了一口气,他指着还在湖水中打转的那个东西讥讽的骂到:“能耐啊!有本事你上来呀?”接着石头又“切”了一声看向了我。 “兄弟,怎么样?感觉还能停多久?” 我回答到:“如果还在湖水中的话不被那东西吃了我也会被你勒死,现在的话,不好说,你帮我看看,我胸口怎么样,有点痒,瞅瞅我还值不值得拖累你呗。” “得嘞,那我就瞅瞅。” 石头掀开我的衣服,惊奇到:“兄弟啊,牛逼啊!你不死不灭啊!你这伤口恢复的速度肉眼可见啊!” 我很好奇,疑惑的说到:“说人话!” “我没开玩笑啊!你这伤口处有个小东西,跟蚯蚓一样,跑来跑去,你这伤口真的恢复很快!”说完石头又接着问我:“你这是什么神兽?借我用用呗!” 我心里明白,那的确是只蚯蚓,只不过它比较特殊,而它就是我的秘密,我假装紧张的去拍打了几下,又假装好奇的看着石头,摆出一种想要从他那里得到答案样子,石头也和我想象的一样,双手一撒摆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爱咋咋地吧,”我胡乱的搪塞过去,试着动了动,果然跟石头说的差不多,虽然伤口还是很疼,但之少还能行动。 这时湖泊中的那个庞然大物已经离去,这里也安静了很多,我问石头为什么又回来?如果只为送一个项链的话那完全不至于这么做。 石头看了我一下,沉默了许久,说到:“其实有些事情在人知道的那一刻都已经想到了结局,只是都不愿意去面对罢了,我也是那样,名义上我是去寻找失踪的家人,但实际这世上已经没有了我的落脚处,我来找你起初真的只是为了送你这个项链,为的是在我们分开以后我无聊之时还能回忆回忆我们经历过的那些,回忆下跟我出生入死过的你,但等我找到那个洞口时看到了里面的一切,那可能只是冲动,也可能是男人之间的‘一见钟情’吧,我觉得我必须得去救你,而且我决定了,反正我没地方去,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面对未来发生的一切。” “这……”我犹豫了,面对这么**裸的情意我的内心既然兴奋又害怕,兴奋的是往后有他,害怕的同样是往后有他,因为我的秘密,不是他所能想象到的。 “哥,我喊你一声哥吧。” “诶!”石头这一声应的非常爽快。 我再一次犹豫了下,又继续说到:“也许以后也就是我们两个了,趁我们都还在,现在我就告诉你关于我的秘密吧。” 第六章水井之上 我开始细细的回忆每一个片段,从事情最根本的那一刻说起。 我原本就是那个村子的一个少年,村里的所有人都行欧,在我刚开始记事的时候父母便通通离开了我,所以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住的地方便是之前还没有被大火烧毁的那个村子。 这个村子的风气特别好,整个村子的人都特别热情,左邻右舍都像是一家人一样,每天的村子中都特别热闹,大人们聊天下棋,小孩没追逐打闹,嘻嘻哈哈的每天都在重复,但直到有一天从村外来了几个外乡人,他们的穿着打扮一看就知道是从大城市来的,他们声称是过来传播文明,传播科学,顺便旅游探险。 就这样他们在村子中住下了,村中的百姓还为他们举报了欢迎仪式,聊天喝酒,跳舞摔跤,场面不亚于过年的时候,但是在他们住下的五天后村里大部分人相继都得了一种怪病,先是双眼发红后来就是四肢僵硬,在随后就是七孔流血而死,但死后的身体不会腐烂,那怕天气再热也都不会,于是,村中的老者便找来那群外乡人询问,怀疑是他们动了什么手脚,当然,那些外乡人没有承认,并且还说这病可以治,随即村长就将那些得病的人聚集起来让那些外乡人医治,一治就是十天,这十天里病情没有再继续恶化,只有一人痊愈,那个人就是我,这个消息不管是对村里人还是外乡人来说都是一个特大的好消息。 对于我的痊愈来说村中的才行又开始信任了那些外乡人,之后又过了几天那些外乡人告诉村长他们的药材不够了,需要从城里去运过来,于是他们便派人回去,直到五天后派回去的人回来了,但不止只有他们,还有几十个我们从未见过的人,他们没有带药才回来,而是个个手中拿的长刀。 噩梦便从这一天拉开帷幕,在这一天村中的空气弥漫起了浓浓的血腥味道,他们的凶残人神共愤,村民们的鲜血洒满了各个角落,到处都是尸体,而我便被抓了起来,囚禁在那个地窖中,只因为我是唯一被治好的那个。 囚禁了多少年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整个过程我都是浑浑噩噩,似梦似醒,直到最后我遗失所有记忆,整个人像是像是化作了魔鬼,就在一个夜晚我爬出了地窖,杀光了村中所有的人,将他们的尸骨全部堆积到了地窖之中。 看着那些流淌的血液我不断地吼叫,有一种想要屠杀整个天下的感觉,但就在我狂暴不安的时候一个女子从一个角落慢慢爬了出来,很奇怪,在看到那个女子的时候我瞬间觉得虚脱即刻便倒在了地上,随后脑海中浮现出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我始终没有想起来她是谁。 自那之后那种浑浑噩噩似梦似醒的感觉又开始了,记忆也是时有时无,那个女人也不知是在哪一天就消失了,直到我走到了那座寺庙,进到了寺庙下之后遇到那个邪魅时两眼一闭昏睡了过去,但当时我还记得那个邪魅是被一条铁链死死捆绑着。 说到这里,我也大致讲完了我现在所想起的所有事情,石头似乎还正在沉思当中。 过了一会儿石头轻轻“嗯?”了一声,指了指我的肩膀说到:“那只蝎子也是你的?” 我侧头向肩膀看去一只乌黑乌黑的蝎子正在我肩膀上缓缓的爬行? 我“哗”的一下站了起来急忙用手将那只蝎子打飞,并骂他:“他妈的,你不早说!” 石头歪头“哦~”一声接到:“这么快就学会我的口头禅了?不过,你别着急,你看看四周,咱两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我向四周看了看,顿时心头一紧,浑身泛起鸡皮疙瘩,那蝎子感情不是一只,而是成片成片的向我们爬过来。 “怎么办?怎么办?”我着急的问向石头。 石头耸了耸肩摆摆手回答:“要么被蝎子弄死,要么被水下那东西吞了,你选一个,我陪你,咱两来个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说完石头站了起来看着我。 我沉默片刻后看向石头说到:“要不,我们拼一把,下水弄死那只庞然大物!” “ok!你说了算!” 话音刚落,石头拿出腰间的菜刀径直向水中跑去喊到:“兄弟!我先去了!” 我也没含糊,紧接着也冲了过去。 入水之后片刻,水中不远处荡起了层层波浪,那只庞然大物出现了,正在向我们游来。 石头和我两眼一个对视之后他握了握手中的菜刀,我拔出了之前那把匕首,两个人一前一后迎了过去。 在距离稍微近了点之后我才看清楚那东西是什么,那是一只鳄鱼,足足有四米多长,身上厚厚的鳞甲清晰可见,它同样也是加快了速度向我们冲过来。 石头游的比我快,最先到那鳄鱼面前,只见那只鳄鱼想来大口咬向石头,石头也算是灵活,身子一缩便顺着鳄鱼的下颚滑了过去,接着便挥起手中的菜刀向鳄鱼的腹部砍去,但完全没起到作用,菜刀根本无法伤到鳄鱼,而这时石头转身浮出水面喊到:“快去!水下有个洞!” 石头话音刚落便嗖的一下被鳄鱼拉下水,但石头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再无还手之力,他越发勇猛,直接用菜刀砍向了鳄鱼的眼睛,这时一缕缕鲜血从鳄鱼的眼睛里漂浮出来。 鳄鱼吃痛,回退出去在水中翻腾着,石头趁机一把将我拉过来,再次喊到:“快去!我能跟上!”接着将我向前一推。 “我等你!”说完我顺着他的力道向前游了过去。 在水下的确有一个洞穴,还透着一些光,虽说我很好奇,但还是向前游了过去。 很快我便到了那个洞口,但那并不是什么洞穴,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自上而下的水井,水井大概有两米宽左右,上小下大的那种,光也是从这水井的上方射进来的。 我回头看向石头,这时石头已经向我游了过来,直到石头到我跟前后我们开始顺着水向上游去。 水井不是很深,我们很快便都浮出了水面,顺着井壁爬了上去。 当我们爬出水井时都不约而同的惊叹起来,在我们眼前的恐怕就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了。 这是一个村庄,村庄很大,一眼看不到头,四周的房屋虽然很复古,但设计的绝对精巧,房子各是两层小楼,以这口水井为中心向四周延伸建造而成,屋顶的琉璃瓦映着太阳光一闪一闪。 这时石头长叹了一声说到:“这他妈的怎么一次比一次诡异?” “诡异?”我很诧异,明明艳阳高照,四周还有这么精巧的房屋怎么能说“诡异?”,我反问到石头。 石头回答:“地方是个好地方,但是好像是座死城。” 我不解的看向了石头,他再一次说到:“你看,按环境来看我们应该是在这村子的正中间,周围四通八达,这里应该是一片繁荣的景象,但直到现在我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那怕是什么小鸟虫子。” 这时我也反应了过来,这村子的确安静的奇怪,而且在这村子中间如此空旷却还感觉不到一丝丝风。 我和石头又一次握紧手中的菜刀和匕首向离我们最近的一所房子走去,站在门口我们轻轻敲了敲门,无人应答,喊了两声更是无人应答,随后石头轻轻推门,“吱” 的一声,门开了,里面的设计同样精致,与现在的小别墅有的一比。 我们没有进去,接着我们依次打开了近数十家的门,同样都是无人应答,但奇怪的是,所有房屋里面的布局全都一模一样。 到目前为止我们所看到的没有一样是正常的,没有人,没有风,没有花草树木,没有鸟儿没有虫子,只有干巴巴的太阳和这些房子,让人不禁有种荒凉的感觉。 这时石头挠了挠头说到:“我怎么感觉这房子似乎没有尽头啊,刚才走了那么远怎么看前方还是和最初的感觉一样?” 我也随着石头向最前方看去,同样,我和他的想法相同,有种不祥的预感,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拉着石头折返但中间那口水井旁指向另一个方向的房子说到:“走,去看看。” 当走近第一所房子时我们两个人都傻了,那所房子的门是开着的,接着我们又依次看向了其他的房子,当真结果没让我们失望,在我们所看到的房子门都是开的,我们数了数,一共二十三户,与之前我们打开的一模一样。 事情没有出现什么意外,这里所有的屋子都一样,只要推开一扇门,其他的屋子都会同时打开一扇门,所有的所有都是一样,除了那口水井。 第七章再次入梦 我和石头回到了水井的位置坐了下来,先是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又是各自沉默低头看着地面,我们都在努力的想要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但这似乎有些困难。 过了许久,我看了看天空,叹了口气,天上的太阳快要落山,黑夜也将再一次来临,而现在眼前的这一幕我们始终没有想明白,看着身边的石头我心中有一种愧疚,因为是我将他拖累到了现在的境地,我轻轻的说了声对不起。 石头依然低头沉思着,他的样子看上去容不得一丁点的打扰,我冲着他微微笑了下然后起身轻轻的向前走了几步,抬起头闭上眼睛想再一次去感受着周围的一切,希望能有一丝线索。 然而,一切都未曾发生改变,直到天彻底黑了下来我也未能想出什么,我再一次坐到了石头旁边,轻声问到:“怎么样?有想到什么吗?” 石头没有回复我,我又用胳膊轻轻撞了撞他,这时石头竟一个激灵突然站起身子喊到:“怎么了!怎么了!” 这一幕让我哭笑不得,我没想到石头竟然可以坑到这种程度,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可以睡着,我无奈的看着他问到:“醒了?睡得怎么样?” 石头看了下我,一边揉眼睛一边说到:“你想的怎么样了?” 这时我也真是无言以对了,摆摆手说到:“没什么,只是发现天黑了。” “那走吧,”石头说完便向面前的屋子走去。 我立刻起身问到:“去哪里?” 石头回答:“进屋睡觉呀,难不成就抱着这口水井睡啊!晚上要着凉的,走吧,没事,如果有事的话就早都有了,放心吧。” 我迟疑了下,又半信半疑的站起来跟着石头向面前的那个房间走去,而就在我们没走几步时这里所有的屋子忽然亮起了灯光,灯光如同血色一般。 我跟石头都愣住了,站在原地没动,警惕的看着周围,石头轻轻说到:“妈的,这欢迎仪式来的有点晚,”紧接着从空中飘来一个阴森的声音。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只有这么一句,但却一直重复着。 我们站在原地依然没有动,细细的听着这个声音,这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亮,到最后像是狂躁一般的大喊出来的,这让我和石头又是一阵心惊。 这时我也没了主见,一直询问着石头怎么办。 这时的石头显得非常严肃,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口水井。 我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在水井之中同时淡淡的传来一阵阵攀爬的声音,这时的石头也已经摆好了准备战斗的姿势。 声音越来越明显,忽然一只手从水井之中伸出死死的扣在井沿上紧接着是一个人头从井口慢慢伸出,直到露出一双幽绿的眼睛时才停下,这时从井中传出一种类似于猫发怒时的声音,十分阴森恐怖,而就在这声音停止的一瞬间那个东西突然从井里一跃跳出,速度非常快,直接扑向了石头,不等石头反应那个东西直接就将手臂刺进了石头右肩,石头喉咙发出一声闷响之后大骂一声“你大爷!”接着便一手掐住了那东西的脖子,用另一只手不断地击打那东西的头部,但不论他有多大的力气,那东西始终一动不动。 我最先被吓蒙掉,随后才反应过来,急忙挥起手中的匕首向那东西刺过去。 黑色的血液从那东西身上不断涌出,但它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疼痛的样子,只是一挥手便将我打飞出去,接着那东西将刺进石头肩膀的那只手轻轻一握用力往外一拉,顿时一道血雾在空中弥漫开来,石头的右肩生生被抓下一块肉来。 那种疼痛让石头难以忍受,他吾着肩膀不断地向后退,而那个东西并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它又一次跃起,又一次将手臂刺进了石头的右肩,这样反复了好几次直到石头的右肩被彻底刺穿。 石头站在原地,身体晃了晃便硬生生的倒在了地上,口中也不断的有鲜血涌出。 在石头倒下后那东西转身看向了我,那种泛着绿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有一种摄人魂魄的感觉,它缓缓向我走来,一只手掐着我的脖子将我提起,另一只手在我的胸口出摸了摸然后五指并拢直接刺进了我的胸口,我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在我的胸口中不断的抠抓,那种疼痛让我浑身肌肉开始痉挛,随后它像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将手猛的一缩,我的鲜血染红了它的整只手,血液不断的向下低落,它将手轻轻搓了搓,又在鼻子前闻了闻,然后便将我直接甩了出去。 它站在原地开始不断地大笑,笑声如同利剑一般轰击这我的灵魂,随后转头看了我一眼便缓缓向那口水井走了过去,一跃而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和石头各自都躺在地上,我的身体还在不断颤抖,石头口中鲜血还未停止,我大声喊着石头的名字但他却依然一动不动,两只眼睛呆呆的看着我,我能感觉到那种眼神背后的痛苦,但我却无能为力。 我克服着身体的疼痛一点点爬到了石头跟前,看着他的眼睛用手摸着他送我的项链轻轻说到:“你要相信,你一定会没事的。” 此时,诡异的事情并未停止,之前那个“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我的心中一惊,我明白,我们两个的生命要在此终结了。 那种声音始终在循环着,但不像之前那样越来越狂躁,而是一直都很平和,随后一个脚步声响起,一个老头打着灯笼缓缓从远处走来,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是生还还是让死亡来的更直接些。 过了一会儿那个老头走到了我的面前,他慢慢蹲了下来看着我,叹了一声气后说了三个字“年轻人”,随后他又发出极其古怪的笑声,面容直接从慈祥变成了恶魔一般。 那个老头拿出了两根绳子,分别栓在我和石头的脖子也上,将我们缓缓的向前拖着,口中又开始响起了那个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这很明显,我们的生命马上走到终点,我能想到随后即将发生的事情,我绝望的看着天空,任他将我们拖走,而在这时,我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忽然看见一处房屋顶上蹲着一个身影,那个身影很熟悉,我想起来了,就是在之前那个村庄着火之前蹲在墙上的那个人,但这次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身边有很多猫来回的走动,每一只猫都是弓起腰竖起尾巴张着嘴巴露出尖牙向我和石头哈着气。 这犹如雪上加霜,一波未熄又来一波,屋顶上的那个人站了起来,随后他身边的那些猫像是发了疯似的向我们扑了过来,开始不断地撕咬我们的身体,这一刻,我的意识开始模糊,渐渐的已经感觉不到了身体的疼痛,我又一次看向石头,石头的眼神依旧那么呆滞。 “啪”一声,一个响亮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接着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我也瞬间睁开了眼睛,我看到了眼前的石头,他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这一刻我明白了,那是一场梦,又是一场梦,真真切切,而我正想开口的时候却被石头拦住了,他轻声说了声:“嘘!”然后指着远处一个屋顶让我看去,这一看我的汗毛马上直立,因为我看到的就是之前梦中所看到的那个人,他的身边同样有着很多猫在来回徘徊,连动作也是一模一样。 我们和那个人就这么对望着,我们都没有做任何动作,除了那些猫之外这个画面就是绝对定格一般。 大概过了几分钟,那个人站了起来,和梦中不同的是那些猫没有扑过来,反而是随着屋顶那个人的离开而离去。 这时石头动了动肩膀缓缓开口:“这地方真他妈阴森,还有那个人像个幽灵一般,哪里都有他。” 我看着石头的脸此刻正在回忆之前梦中的场景,我不由得笑出了声音,那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因为石头此刻正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 石头轻轻踢了我一脚骂到:“你他妈也真会睡!还是睁眼睡,怎么拍都拍不行,我这么五大三粗的人都在给你想办法,你竟然睡着了?真他妈过分。” 我没有反驳他,依然是对着石头笑。 石头无奈,又坐了下来,我们依旧还是靠着那口水井,石头也只能接连叹气。 这时的兴奋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我看到了另外一幕,我看到了地上的血迹,一片一片,场面看起来十分惨烈。 我严肃了起来,看着石头指着地上的血迹问到:“这……” 石头将我的话打断,骂到:“妈的,刚才你睡着了,不知道有个什么鬼东西忽然就出现在我们背后,偷袭了老子,老子将它弄死了,就扔在井里。” 我仔细打量了下石头,发现他的右边肩膀有伤,因为有血迹从他的衣服上渗出来,很明显,我也急忙看了看自己,同样,我的胸口处也有伤,但不像之前梦中那么严重,不过,这也说明了,之前的确发生了什么。 第八章八门吉凶 我看了看石头没再说什么,因为我的心里明白,如果没有他的话我恐怕早已经死去,但对于之前的事情我却还是有了一丝丝的疑惑,因为石头对于地上的血迹解释的太过潦草,以至于让我有了更大的想象空间,不过一切疑惑都抵不过事实,我选择相信,毕竟没有他的话我不会活到现在。 所有的事情都不是巧合,所有的一切剧情都像是被安排好的,就好比屋顶上的那个人一样,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应该从最开始他就看在眼里,他一直跟着我们,也或者说是所有的剧情都是他安排好的,他只是在远处观看一场自己导演的电影。 我将我的想法告诉了石头,石头没有表现出什么惊奇的表情,只是点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但从他的表情我看的出来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石头站起来原地转了一圈,向四周看了看,数着:“1.2.3.4.5.6.7.8”随后他蹲下来用我的匕首在地上画了一幅草图,中间一个圆圈代表这口水井,围绕着圆圈的八条直线代表八排房屋。 石头静静的看着那副图,轻轻的说到:“八门吉凶阵,休门,生门,伤门,杜门,京门,死门,惊门,开门。” 我很疑惑,问他:“这……有点复杂,还有,你的样子不像是懂的阵法的吧?” 石头看着我们身后的水井解释到:“我曾经在一个小村庄中遇到过一个半仙,我在他那里住了些日子,他对这一行比较了解,所以我也大概知道一些。” 说完石头再一次说到:“如果按你之前所说的,这一切都是被那个人安排好的那么我说的应该不会有错,如果那个人想要我们死的话应该很简单,但他却没有那么做,或许他知道所有的事情,这个八门吉凶阵应该是针对你而设计的,所谓的八门吉凶就是我刚才提到的那八个,每一道门的角度不同,代表的意思也不同,之前我们打开的应该是惊门。” 我听的一脸懵,呆呆的看着石头。 石头又一次解释:“惊门一开,恶鬼当道,不死不休,食人心魄,所以,在我们打开那个方位的第一扇门时就已经触发了阵法,更何况我们开了二十三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二十三扇门的第一扇门已经关闭。” 我没多想,径直跑过去看了看,果然,跟石头说的一模一样,第一扇门已经关闭,而这时我也愣住了,我想到一共二十三扇门,关闭一扇,还有二十二扇也就是说还有… 我正在思考着,忽然一根极其尖锐的铁棒从我的后背直接将我刺穿,鲜血顺着铁棒一滴滴的往下流。 我没有感觉到疼,但有一种困到极致的感觉,两个眼皮像是互相在吸引,整个人浑浑噩噩,在这时石头一个纵身跑到我面前将我扶住使劲拍打我的脸喊到:“别睡!别睡!都是幻觉,睡了你就永远不可能再醒!” 石头的声音一直在我耳边回荡,但同时在我的大脑深处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呼唤我,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是她在呼唤,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彻底覆盖了石头的声音,慢慢的我能感觉到她的样貌,清秀脱俗,仿佛一切都是真的,在一个无比黑暗的空间中那个女人向我缓缓走过来,她在笑,微笑,特别迷人,她身材娇小,显得十分可爱,她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她看着我,我看着她,这一刻美过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她轻轻的开口:“欧麒,你还记得你是如何杀的我吗!” 她的声音由底到高,瞬间充满死意,抚摸在我脸上的手也即刻变成了乌黑的爪子,直接掐住了我的喉咙将我高高举起,清秀脱俗的样貌变成了狰狞可怖的罗刹面孔,她不断地怪笑,她的另一只手不断的在我的身上反复抓挠,一道道血痕清晰可见。 她再一次喊到:“你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这一刻我也似乎想到了什么,像是就在我从那个地窖中爬出来屠杀过后的一个画面,但我却始终回忆不起那个场景。 她的声音不断地反复着,但像是越来越小,反过来,石头的声音开始渐渐地从我的大脑中浮现出来,我也开始渐渐清醒,我睁开了眼睛,看到了身边的石头,我能感觉到他正在用他的指关节用力顶着我的脚心,嘴里依然不断地喊着我的名字。 “石头~”我轻轻开口叫了一声,石头急忙趴到我跟前看着我说到:“乖乖!终于醒了!” 而此时我下意识的掀开自己的上衣,发现那一道道的血痕是真正存在的,比起这个让我更加不解的是在幻觉中的那个她,让我开始怀疑我之前的记忆是否是真实的,在我屠杀之后遇到的那个女人,我是否真的如记忆中那样虚脱倒在了地上。 “你还发什么愣!” 石头拍了一下我,也将我从沉思中拍醒,我拾起身子坐了起来,身上的那些血痕顿时传来一阵阵痛感,让我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现在还有时间,你听我说,”石头很严肃的看着我。 “首先,我们应该是在同一个梦境中,也就是你的梦中有我,我的梦中有你,只要有任何一方死去,那么另一个永远都会沉浸在这个梦中,所以,你我都不能出事,其次,这八门吉凶并不是不可以破,从现在开始你不要怀疑我的任何一句话,我怎么说你怎么做。” 石头说完后立刻在地上他之前画的那个草图上写了八个字,“乾、坤、巽、震、坎、离、艮、兑”,在这八个字旁边又依次写了“休、生、伤、杜、京、死、惊、开”,依次对应,随后石头说到:“我们之前开了惊门,也就是艮位,所以,在它的左边是死门,右边便是开门,死门一开,一念一瞬皆是杀戮,开门一开,万物犹如春种秋收,命星生生不灭,所以…” 正当石头准备指向开门的位置时我们脚下的地面开始顺时针转动,速度不快不慢,同时,在我们周围的那些房屋也开始转动,与我们的方向相反,是逆时针转动。 石头咬牙骂了一声:“他妈的!还有这种操作!” 这时我也似乎明白了,就像石头在地上画的那样,这里的整块区域其实就是一个超大的罗盘,罗盘可以转动,也就是说之前屋顶上那个人并没有走远,他还一直观察着我们,这个巨大的罗盘就是他在操控。 我看着石头气氛的样子便上前说了一句:“你相信我吗?” 石头“嗯?”了一下骂到:“老子不信你能跟你来到这里?” 我回了他一个微笑再次说到:“好,那就听听我的建议。” 我看石头没有打断我继而继续说到:“既然他不想杀了我们,又不想让我们出去,那肯定是他的目的还没达到,依你说的八门吉凶和我刚才所进入的幻境来讲,他的目的就是让我进入这个幻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每一门所产生的幻境都和我之前有关,他应该是刻意的想让我想起什么。” 我说完之后扒开自己的衣服,告诉了石头在上一次幻境之中我所遇到和感受到的,见石头没有吱声,我又继续说到:“所以,既然这是他想看到的,他就不会让我永远沉浸在一个单单一个幻境中,那么,我就做给他看看,况且,我也特别希望知道我的记忆里还有什么。” 石头拍了拍我的肩膀问我是否已经确定要这么做,我没有犹豫,回答他两个字,“是的。” 石头长叹一声说到:“好吧!既然已经这样了,我相信你。” 石头的话音刚落我们的身后便传来了一个关门的声音,我们也都明白,第二扇门关闭了,所以第三扇门的幻境要开始了。 我们的猜想是对的,在第二扇门关闭之后我的大脑一蒙,等我再次清醒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汪洋大海,而我是站在一个悬崖边上,悬崖没有退路,我轻轻笑了笑,自语到:“跳海吗?那就让我看看,这海里究竟有什么。” 我眼睛一闭,纵身从悬崖跳下,下坠的速度非常快,就两三秒的时间我的整个身体便已经扎进了大海深处,在这个同时,大海不再是蓝色,而是血红血红,如同我正沉浸在无边无际血海之中。 我闭上眼细细的去感受,果然,又是那一副副熟悉的画面从我脑海中浮现了出来,这个画面依旧是那次屠杀之后的场景,我看到那个女人从角落中爬出来,我的确是虚脱倒在了地上,但却没有昏死过去,我还有意识,我能感觉到她将我扶了起来,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她的眼睛里泪花闪动,她的脸满是忧伤。 她扶着我向村外走去,一路上都特别的安静,她没有说话,我们就那样径直向外走,而刚要走出村子时我停了下来,我却将他一把推开,她的头直接撞在了附近的一块大石头上,她昏死了过去,而此时的我像是又一次发狂,用手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将她顶在墙上,另一只手紧握匕首一次一次的刺向她的胸口。 第九章八门吉凶(二) 这场幻境还没有消散,我的发狂更没有停止,此时我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戮,我再一次冲回了村子,站在村子中间不断的咆哮,直到另一个女人的出现。 她两眼含泪,轻步颤颤巍巍的向我走来,她看似年纪半百,长发飘飘,一脸慈祥,可我的眼神依旧显现凶残,虽然我的内心深处还能感受到了一股熟悉,一种特别的亲切,但杀戮的的欲望依旧占据了上风,死死的压制住了我所有感官。 我冲向了那个女人,她没我躲闪的意思,依然迎面向我走来,直到我手中的匕首直直刺进她的腹部,她温热的鲜血洒满了我的整个脸庞,她的眼中依旧留着泪水,她冲我微微笑了笑,她伸手似乎是想要抚摸我的脸,但我的手如同条件反射一般将匕首从她的腹部抽出再一次刺了进去,又一次,我感受到了那股温热的鲜血,可她的笑容还是依旧,她伸手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止,她摸到了我的脸,一种亲切至极的感觉瞬间在我的脑海中爆棚,我松开了手中的匕首,开始缓缓后退,像是看到了恶鬼一般,我的身体开启颤抖,眼睛流出了泪水。 我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我却再也不敢睁眼去看向眼前倒在地上的那个女人,我发了疯似的向村子外奔跑,一刻也不敢停歇,直到右腿一软后倒在了地上,起伏的胸口加着粗重的喘气声让我的神智渐渐清醒,但这幻境还是没有消散,心中的那种感觉依旧强烈,眼中的泪水同样止不住的往下流,虽然我还不清楚她是谁,但从那种感觉我也猜到了一些,同时也在心中不断的否定自己的这个想法。 我再一次跑回村子,这次我是清醒的,而原先的那两个女人已经消失了,但她们留下的鲜血还在,我静了静神,我知道,此时这里除了我和那两个女人之外应该还有第四个人,可我始终没有发现他的踪影。 我像失了魂一样的跪在地上,虽然还是不怎么清楚为什么,但那似乎是种本能反应,慢慢的,我眼前的一切画面变得缥缈,幻境渐渐消散了,两个画面切换的非常自然,我再一次看到了那个水井,看到了那一排排的房子,但却没有发现石头的身影。 我一直在喊,在喊着石头名字,但始终听不到除我之外的另一个声音,此时的我静静靠在水井边上。 “呃……呃……” 正当我感觉到一丝无助之时一个微弱的哀嚎声从我声后的水井之中传了出来。 这是一种条件反射,我立刻起身握紧匕首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口水井。 “救……我……”。 在这两个字传出时我心头一紧,立刻反应过来是石头,紧接着一直血手从井口伸出死死的扒住了井沿,我立刻上前一把握住那只手狠狠的用力向上拉,突然,我感觉到手下一轻,惯性的原因我的身体失重极速向后踉跄退去,而就在这时,水井之中一个人影跃出直接向我扑来,他坚硬的拳头直接砸像我的头,一直那样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最先我还能感觉到疼痛,随后便开始麻木,在他的每一拳之后我的大脑都会浮现出我用匕首刺进那个女人的场景,而他的每一拳又都会将我打醒。 也许是他打累了还是什么原因,我没在感受到被拳头锤击的感觉,我就静静地躺在地上,两眼空洞的看着天上,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石头的声音渐渐传进我的耳朵,我能清晰的听到,但我没有一丝力气做出任何一个举动来回复他。 他将我扶起来靠在水井边上,轻轻摸了摸我的头,说到:“会过去的,幻境而已,”接着石头将手从我头上拿开,顺势握住了自己的菜刀,他站了起来,看着远处,此时,远处正有两个身影想我们走过来,他们走路的样子有着诡异,一步一顿,每一次停顿身子都会顺着惯性向前闪一下。 石头再次回头看了看我,说到:“放心,你不会有事,最起码是在我死之前。” 石头说完也向前方的那两个人走了过去,忽然,前方那两个人中左边的那一个,瞬间跳起,他的背后竟生出了一对翅膀,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蝙蝠一样,而他们中的另一个缓缓弯下身子,双手着地,呈现出猫咪捕猎是的那种动作。 随着石头的挑衅话语,前方那两个人瞬时就向石头冲了过来,石头没有犹豫,仿佛比之前更加勇猛,他挥起菜刀直接冲了上去,但他面前那两个人动作太快,在地上的那个人只是侧身一撞便轻易的躲开了石头砍下去的菜刀继而将石头撞飞出去,与此同时,空中那个人手中突现一把长矛,石头还在空中时就被那根长矛刺中,石头被顶在地上一直向后滑行,一直滑到我的身前,鲜血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血痕。 石头没有就此倒下,他只是轻咳了一下便站了起来,他的身子挡住了我的有视线,像是一堵高大的墙壁阻拦在那两个人面前。 石头单手握住扎在自己身上的长矛吼叫一声直接将长矛从身子里拔了出来继而又冲了过去,这次比上一次还要凶猛,他握着长矛对准在地上的那个人直接长矛扔了出去,那个人向右躲闪之时石头侧身一脚便迎了上去,那个人便直接被踢飞出去,接着,石头再一次侧身捡起地上的长矛扔向了空中那个,长矛直接命中,刺穿了那个人的身子,在刺穿之后空中那个人直接落到了地上,但它没有死去,他的身体开始诡异的扭动,一瞬间便化成了无数只小蝙蝠遮住了眼睛所能看到的所有地方, 那些蝙蝠各个张开嘴巴,露出牙齿飞扑了过去,石头无从躲闪,每一个蝙蝠在划过他的身体时都能从他身上带走一块肉,每一只蝙蝠的口中此刻都是鲜血淋漓。 石头拿着菜刀开始转圈式来防御,但蝙蝠的数量太多,石头完全无法招架,更何况在石头面前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此时手中多了一把黑色的长刀正向石头走来,石头踉跄了一下,又是大吼一声向前冲去,而在他冲去的时候他面前的那个人突然消失,等再一次出现的时候石头已经是背对着他了,一把长刀也已经直接坎在了石头的肩膀上,石头没有犹豫,反手便一把握住了那把长刀用力向前一拉,那个人直接摔倒在地上,随之石头再一次举起手中的菜刀,将菜刀扔出后直直扎在了那个人的头颅之中,一股黑色的液体从那个人的额头处留下来,一股熟悉的恶臭味道弥漫开来。 石头没有顾得上去感受这些,借着此时的优势再次一步跃起跑到那个人面前,石头重新拾起菜刀对准那个人的脖子硬生生一刀砍了下去,反复总共三刀,那颗头颅便被坎了下来。 恶臭的味道更加浓烈,那些蝙蝠开始向远处飞走,像是逃离了现场,而这时,那股恶臭越加浓烈,仿佛已经变成了一股黑色的气体,让人一眼就认得出。 这一刻石头看了一下我,冲着我笑了笑,说到:“还行吧!” 话音刚落石头便倒了下去,菜刀落地后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刺耳。 此时恶臭的味道渐渐淡了,但奇怪的是这里的气候迅速变冷,一朵朵白色的雪华从空中悠悠的落下。 这里的空气越来越冷,地面上的血迹都已经开始结冰,我的身体仿佛在这一刻也开始结冰。 石头看着我只是轻轻说到:“我…尽力了。” 我看得出石头心中的不甘心,也能明白此刻的石头危在旦夕,可是,我的身体始终动不了,任由大雪将我们覆盖。 渐渐的,大雪覆盖了所有,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花花的,我所看到的场景,也呼应这这场大雪。 幻境再一次开启,而这一次我眼前所看到的是一个广阔的平地,平地上堆积着厚厚的积雪,一眼望不到头。 在这个幻境中我躺在一块木板上,就和石头最初拉我回村子一样,而且,这一次拉绳子的人同样是石头,这一刻的石头显得有些沧桑,眼神充满了无助的神情,他将绳子抗在自己肩膀上身体前倾踩着厚厚的积雪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他没有说一句话,连我看也没看,包括我对他说的任何一句话。 就这样,我躺着,石头拉着我,向前走着,不知道终点是哪里,也不知道前方会有什么,或者即将发生些什么,但此刻这个场景却让我内心生出一丝贪恋,我希望这个场景就这么一直持续下去,因为之少此刻的石头还是健全的,只是变得沧桑,变得忧郁起来。 我们就真么一直走着,直到石头觉得累了的时候我们才停下在原地休息,而当他转身看向我的时候我的心狠狠揪了一下,因为他此刻的样子让我实在心疼,两眼无神,骨瘦如柴。 他轻轻说到:“十三年了,哎……我们还能有多少时间,我们何时才能走出这无边无际的茫茫大雪,我们又会在哪一天死去?” 第十章梦醒 第十章 “十三年?” 我心中默默地念叨着这三个字,呆呆的看着这四周的茫茫大雪,忽然一个念头闪过,这时就像是红酒被打开了瓶塞“嘣”的一下香气迷人。 因为在这之前我知道所有的幻境都只是关于我一个人,环境中的所有事情都只是在描述我的记忆而已,而现在,在这个幻境中竟出现了石头,这让我又感觉到了一丝惶恐在心头徘徊。 “十三年”,这三个字在目前这个幻境中我能想到的有两个概念,第一是在我的记忆深处一直存在着石头这个人,不论是现在还是之前,他都在我身边,第二,就是未来,未来的十三年,但两者相比,再结合之前所发生的一切我更倾向于第一个想法,如果真如我想的那样,那么石头或许才是我最大的秘密。 我没有说话,只是用转头看了看石头,看着他奋力的拉着我的样子让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我长叹了一口气,继而静静地看着天空,看似淡然,但实则内心之中已经是翻江倒海。 石头听到我叹气后说到:“没什么可叹气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在这片大雪之中我们也都经历了那么多困境都没有死,所以说,老天还是挣着眼睛的,诶……我可怜的……” 石头话说但一半便停了下来,同时也没有再向前走,继而转身在我的面前蹲下来,看着我,我能感受到他此时的心情,更能感受到他眼中的遗憾。 “可怜的你,遇到可怜的我,呵呵,我们是被老天爷睁着眼睛遗弃的。” 石头将之前未说完的话补全了,但我始终觉得那里有些不对,我轻轻回复他:“石头,这十三年辛苦你了,很感激你没有丢下我。” 石头冲我微笑了下后没有说话,又一次起身拖着我向前走。 我问道:“这十三年中我们都经历了哪些?我的脑子似乎又魔怔了,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出我之前的推测,石头避开了这个话题,他说到:“过去了就过去了,还想那些做什么,只要你我都还在,都还活着,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本以为他会简单的说一些什么作为对着十三年的解释,但他却只字未提,这又一次放大了我的想象空间,我开始对我身边的石头感到好奇,这“好奇”和“惶恐”并存。 我开始回忆之前所有的记忆,开始将所有有他的画面重新捋了一边,我轻轻笑了笑,我笑的是我太过单纯。 从最初的那个寺庙开始,也就是在目前为止我记忆的开端,他的出现准确的应该说是比一切都突然,因为在那一刻我睁开眼的时候他就是像现在这样拖着我,我所知道的都是他自己告诉我的,而且在现在看来他描述的特别简单,用一次次的昏睡,一次次的失忆来解释他的出现,而关于他的出现我现在更是觉得我的出现并不像我自己记忆中的那样,所有的一切又被一层浓浓的迷雾包裹起来。 我开始怀疑一切,更是怀疑这个幻境,我轻笑一声“八门吉凶?”而这时石头的半句话彻底将我镇住了。 “那是很久之前我…” 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虽然他接着又补全了这句话。 “那是很久之前我在一个老头家里所听到的。” 这句话让我确信了这“十三年”,更确信了一件事,就是我并非是在那座寺庙偶然遇到的石头,而更有一种可能就是我是与石头一起到的那座寺庙,这也更能解释石头为何会出现在那座寺庙之下,在千钧一发之际前来支援。 我将这一点与之前的种种全都联系起来之后发现所有的事情都变得顺畅了,他的每一次支援都不是偶然,如果说之前在屋顶上的那个人是导演的话,那么石头便是这片场的现场指挥。 我没敢在向下探究,我怕我的大脑太过于清晰,我怕我自己会将着一切通通推翻,我怕失去此刻我脑海中唯一的一个人。 在这一段时间中我们彼此都没有说话,包括现在,或许是我们都不想打破目前这种局面,捅破这层窗户纸。 而事事都是反常的,忽然的一股冷风出来,石头停下了脚步,轻轻的说到:“你都想明白了吗?” “我想…”,我只说了两个字就停了下来,因为我不知道他所说的那句是什么意思?还是他准备将这层窗户纸捅破。 我话语一变,反问到:“想明白什么?” 石头这时轻轻转过了身子,而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僵住了,那种感觉已经不能再用惊讶或者惊恐来表达。 在石头转过身的那一刻他的容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的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眉毛胡子都变的花白,像是在这一瞬间他经历了自己生命里剩余的所有时光。 他用苍老的声音回答到:“如果想明白了那么就将我要的东西给我吧。” 我呆呆的一愣,疑惑的回答到:“东西?什么东西?” 石头轻轻一笑,再次说到:“那我就自己来拿。” 话音一落,石头便向我走了过来,在这个过程中他的样貌再一次改变,变得更为衰老,他不断地轻咳出声,他深处干枯的手剥开了我的衣服,用细长的指甲在我的胸膛划开了一道口子,这道伤口没有渗出鲜血,在我身体中的那只蚯蚓露出了一般身体在外面,石头用手捏住那只蚯蚓时就像是握住了我的心脏,一阵眩晕瞬间冲至大脑,紧接着眼前便无尽的黑暗来临,而在下一秒,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正轨,幻境消散了,我依然坐在那个水井边上,在我清醒的那一刻胸口一股温热冲上喉咙,一股鲜血从我的口中喷涌而出。 我喘了几口,向前方看去,发现石头以一个大字的样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喊了两声他依然没有任何反应,而在我走到他跟前时所看到的一幕彻底将我吓呆了。 石头不是自然的躺在地上,而是被人用四根很长的钉子钉住了他的双手双脚,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嘴里的鲜血还在慢慢的向外流,在他的不远处有一个人就坐在地上看着我们,那个人便是之前一直蹲在屋顶的那个。 这时,我心中突然浮现出一种愤怒,这种愤怒支配了我的身体,理智被彻底压制,我握住手上的匕首狂吼一声便向那个人冲了过去。 那个人没有太多的动作,只是缓缓站了起来,而在我冲到他面前的时候我突然又停下了,这应该是理智所使,但更是因为他的面孔,他的面孔与我极其相似。 他对我说到:“我已经看到了我要的结果,之后我应该不会再出现,再或许在我出现的时候就是整个事件结束的时候,祝你好运。”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他说完就走了,他走的速度很慢,但我却没有一丝勇气追上去,直到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我眼前。 这时天空也渐渐亮了起来,我一步一愣的走到石头跟前看着他此刻的样子心中痛苦的滋味将我的眼泪逼了出来,眼泪一滴滴落在石头的身上,石头也似乎感觉到了一样,他紧闭双眼的脸庞微微浮现除了一抹微笑。 这时我也无心再去理会之前的那些,就像幻境中石头说的那样,“过去就过去了,还想那些做什么,只要你我都还在,都还活着。” 我拔掉了扎在石头身上的四根钉子,起身走到那些房屋跟前,拆下了一扇门,找来了一根绳子,像石头之前拖我那样,拖着他,顺着一个方向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自顾自的和石头说着话。 这个八门吉凶阵停止了,应该是被那个人关闭了,梦境也彻底消散了,我拖着石头没走多远便看到远处有很多树木,这时的空气也清新了很多,鸟儿的叫声也隐隐在空中飘荡。 行走的中途我们遇到了一条河,在河水的旁边有一座茅草屋,茅草屋内空空荡荡,我将石头拖了进去,随后在外面找了一些干草铺在了茅草屋内作为床铺让石头躺在上面,完事之后我做了些自制捕猎的工具在茅草屋外布置了一番,然后在那条河中抓了两条鱼才回来。 忙碌时的时间过得飞快,所有事情做完后已经接近傍晚,我坐到了石头旁边用清水轻轻的帮他擦洗着伤口,而在我脱下他的衣服时才发现他的身上全部都是伤疤,眼睛所看到的地方没有一处是完整的,但大部分都是旧伤,我不禁开始感慨,在想象石头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又是一番自己和自己的对话,我看着石头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夜晚也来的很快,天上的星星很亮,月亮很圆,徐徐清风时不时擦着我们的脸庞而过,睡意也没有丢下,就这样,我们度过了到目前为止最为安静的一个夜晚。 第十一章董伯 在第二天的早晨,眼光透过茅草屋的缝隙射了进来,应在了我的眼睛上,一股暖意将我轻轻唤醒,我伸了个懒腰起身走了出去,此时外面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美丽,鸟语花香徐徐清风。 我回去拍了拍石头,他还是那个样子,一动不动,但我能确信他还没有死去,我将他又放在了那扇门上,背起绳子继续顺着路向前走,同样,我与自己的对话也没有停止。 一路上的花花草草让我感受到了这大自然的美妙,我一边走一边为石头说着当前我所看到的,就这样,一直向前走去。 行进了两天,我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拐了多少弯,趟了多少水,一直到我依稀能看到远处出现了几户人家,先不说那里有没有人居住,但至少给了我莫大的希望。 我加大步伐向前走去,很快便到了那几户人家的房屋前,此时一个老者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看到我们时显得特别惊讶,但随之交谈了几句后便也没再显得那么生分,他邀请我们进了屋子,也帮我一起把石头抬了进去,我和那名老者对座在一个方形桌子的两端,他为我沏了一杯自己炮制的茶叶,问起来很香,但喝起来后味特别苦。 那名老者告诉我村里人都叫他董伯,然后又给我介绍了关于这村子中仅剩的这几户人家的一些事情。 这村子在最初的时候也不大,也就十几户人家,董伯说是在他们祖上的时候因为一些事情举家搬迁到了这里,随后也便在此生活了下来,这里避世独存,与外界基本完全隔绝,我和石头便是他这一辈子中见到的唯一的外来人。 董伯问我们是从哪里来,准备到哪里去,石头又为什么一直躺着,伤的那么重,我撒了个慌,声称我们是两兄弟,原本也是生活在这大山深处,只是我们生活的村子遭了天灾才被迫逃离到这里。 董伯像是没有怀疑什么,给我的茶杯中又加了些水说他应该可以治石头的伤,问我他可不可以试试,听到这些后我没有犹豫半分就立刻答应了下来,因为除此之外我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董伯让我稍等一会儿,说是出去挖点药材,我在这里等了大概两个多小时董伯才回来,他背上背了一个大袋子,袋子中有各种各样的草药,虽然他还为我一一介绍了下,但我还是一样迷糊。 董伯将那些药材熬制好之后将石头的衣服全部脱了下来,将那些药汤洒便了石头身上的每个角落,这些药汤也的确有作用,没多久石头口中便发出了“嘶嘶”的声音,我明白那种声音,那是疼痛所引发的,接着董伯又拿出了另一碗药汤为石头服下,这一次石头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只是他的脸看起来舒展了很多。 所有的事情忙完之后又到了晚上,这时从屋外有一个女孩走了进来,她叫董美玲,是董伯的孙女,通过和董美玲之间的交谈我知道了十年前这村子发生的一些事情。 在十年前董美玲的父母都还在,那时村里其他的一些年轻人也同样都在,直到一次偶然有人在打猎的时候捡到了一个玉扳指,那个人将玉扳指拿了回来,有人说那是古董,很值钱,所以村里的其他人随同着那个捡到玉扳指的人一起又去了那个地方,也包括董美玲的父母,但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一天凡是出去的人直到现在也没回来,是生是死也一直没有音讯,而奇怪的是之前捡到玉扳指的人在时隔一年后从他们当初去的那个方向走了回来,但那个人变得疯疯癫癫,嘴里一直说着莫名奇妙的话,比如“我成仙了我长生不死,你们别追我”一天从早说到晚,起初人们以为他只是遇到了什么不可解释的事情收到了刺激,过段时间就会好起来,但时间日复一日的过去,那个人始终不见好转,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也就渐渐的习惯了,习惯了他的疯癫。 我了解了这些之后,起初也是非常好奇,但我也知道,人生世事无常,有时我们就连下一秒会发生什么都无法预测,还凭什么去追究别人的事情。 我们在董伯家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天不是很亮时董美玲就起床了,他前前后后忙碌了一个多小时才做好了早饭,之后将我们一一叫起,等吃完早饭后董伯开始为石头熬制汤药,而董美玲则是上山挖菜,准备中午的食材,这时,唯独我一个人是闲着的,我在这简简单单的几户人家之中来回转了两圈,每户家里都只剩下年纪较大的老人和还未成年的小孩,他们平常的生活特别简单,除了吃饭睡觉外也就是吃饭睡觉了。 在这几户人家中我没有发现董美玲所说的那个疯疯癫癫的人,或许是那个人在屋里一直没有出来,因为我在来回转悠时发现这几户人家中其中有一户人家的门紧紧闭着,这或许就是那个疯癫之人的屋子。 董伯将汤药熬制好之后又一次将汤药排在石头的身上,今天与昨天相比较,石头身上的伤明显好转了很多,我的心里也是特别激动。 时间过得很快,我们吃完中午饭后就一起坐在院子晒太阳,董伯依旧给我说着这个小村庄以前的事情和他年轻时自己所做的一些事情,听得出来他很向往外面的生活。 就这样,日复一日,我在这里一共住了十天,十天之中每天都是这样度过,吃饭睡觉,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石头的身体一天天好转,他每天都会醒一段时间,董美玲也会陪他聊聊天,两个人一来一去的说的不亦乐乎,尤其是石头,他的各种玩笑,各种牛皮让董美玲笑的也是合不拢嘴,每次看到这一幕我的心里都会有一些感慨,觉得这一幕就是世上最完美的画面。 这一晚我睡的比较早,醒的也比较早,确切的说我是被屋子外面的声音吵醒的,听到那天上地下的一句一个神仙的话我已经明白那个人就是这个村子那位疯疯癫癫的人,也是好奇心的驱使,我轻轻推开门走了出去,那个人正在我们住的屋子外面来回走动,看得出他很着急,嘴里一直还说着那些疯癫的话语。 我上前走近了几步,和他保持着一个我认为安全的距离,我像他打了个招呼,他听到了,他也停止了来回走动继而呆呆的看着我,他的头一歪一歪的看着我,像是他也在好奇,我微微笑了笑,微笑是因为我觉得他在看到我的那一刻所表现出的动作有那么一丝可爱。 他在观察了我几分钟之后向我跟前迈了一步,一副小心的样子轻轻对我说到:“嘘!天快亮了,别出声,他们快来了。” 虽然我没有把他的话当真,但是在这天还不算亮时听到这样的话还是会让我后背发凉。 我敷衍了下,回复他:“快回去吧,外面还有点凉,别生病了,”随后我便转身走进了屋子又躺在了床上。 一开始屋外面安安静静的我以为他已经回去了,但我没想到他竟然一直趴在我的窗户边用眼睛透过窗户缝看着我,在我刚发现的时候着实吓了我一大跳。 他透过窗户小声叫我过去,我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去了,他轻轻的对我说到:“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谁,你快走,天快亮了,他们快来了。” 随后他身影一闪突然极速的离开,等我打开窗户看去的时候刚好看到他跑进了自己的房屋,门被紧紧的一摔,听得出他的门后有很多铁链的声音响起,我大概想了下,他应该是用铁链将门死死的锁住了。 这时我的睡意完全被他之前的行为驱散了,我就这么看着他关起来的门一直到天亮了起来。 不多时董美玲起床了,我能听到她洗漱的声音。 董美玲像往常一样开始做早饭,完事后我们还是和之前一样坐着晒太阳,石头在屋内时不时的弄出点动静来吸引董美玲的注意,董美玲也是极其聪明,她走回到屋子跟石头聊了起来,听着石头一直自卖自夸的吹牛皮,我的脸都有些红了。 董伯坐了一会儿就又去给石头熬药了,此时就剩我一人在这里晒这太阳,一边晒一边回忆着之前的一幕幕,我的心里生出了一个念头,我想我该离开了,关于石头的身体现在我也很放心,况且在他的身边现在有一个董美玲,董美玲还有一个爷爷在,如果发展的顺利,我想他们应该会是很完美的一家人。 我稍微收拾了下就去找了董伯,我给董伯说了我的想法,虽然董伯一直在劝我留下,但我的心意已决,不光是为我,更是为了石头,董伯最终也没有在劝我了,他给我准备了一些食物,教了我如何在这大山中生存的一些技能常识后我便离开了。 我没让董伯告诉石头,因为我觉得这是我目前唯一能为他做的,我希望他能忘记之前所有的一切,更是关于我的一切。 希望他能再此安心的度过余下的时间。 第十二章疯子 我离开那个村子之后向前走了几公里,感觉有些累了,就靠着一颗树坐了下来,闭起眼睛一边养神,一边回忆着之前的那些事情,慢慢的有些困意浮现,而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听到了身后有人走来的脚步。 我转身看了过去,不一会儿一个身影出现在眼前不远处,我认得他,他就是之前那村子中的疯癫之人。 他看到我后便开始快步的走到我跟前,他的眼神看起来特别紧张,“啪”一下,他忽然在我的面前跪了下来,嘴里不停的说着“别杀我,别杀我!” 他的这个行为让我特别惊讶,心想,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我为什么要杀他,这让我非常不解。 我微微弯下腰将他扶了起来,在我扶他起来的时候我能很清晰的感到他的身体在不停地哆嗦,随后他便往后退了几步蹲了下来,我与他随便说了几句话便让他回去,但他却一直没有动作,而且他的身体哆嗦的越来越厉害,眼神中显现出的惊恐像是已经到了极致。 我也很无奈,我没有想过伤害他,更没有想过会与他发生什么,不管是现在还是之后,可他看我的样子就如同看到了杀神一样。 没办法,我指劝不动他,但我清楚自己,于是我便拍了拍衣服转身继续向前走,但奇怪的是我每向前走一步他都会跟着我向前走一步,这让我有些为难,我再一次停了下来,将董伯带给我的干粮分了些扔给他,但它没有捡起来,我有些来气,喊到:“你要是再不走我就真的杀了你!” 这时那个疯子迅速的向后退去,但同样没有离开,还是那样看着我,我也实在没了办法,心想你跟你的,我走我的,你走累了也就回去了。 可是,在我转身向前没走出几步时他开口说了一句让我浑身惊颤的话,“梦境还不会停止”。 这句话真的是吓到了我,我特别好奇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他完全没可能会知道我的一些事情。 我回头仔细看着他,足足看了两三分钟,我的脑子在飞快的运转,在探索这个人是否在我的记忆中出现过,但结果毫无悬念,我还是没有他的一丝丝印象,还有,依他现在的状态,他的疯,可能一直都是装的,于是,我将脸沉下来,显出一副杀意慢慢的向前走去,我想试试看看能不能诈出点什么。 我向他说到:“你没疯!” 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我再次说到:“那么,你就不应该在活下去!” 这句话一出只见他瞬间跪地,不停的磕头说到:“我错了,我错了,我还给你!你别杀我!” 我就这么一诈还真诈出了些什么,心里顿时还有那么一些成就感。 这时,他又开口说到:“那个我没有动,它还在那里。” 我“嗯?”了一声说到:“好,那就带我过去。” 说完后我让他在前面带路,他一边走一边回头看我,像是怕我在他身后下黑手一样,我也是偶尔笑了笑,没有理会他,只是一直跟着他。 我们走的方向与我之前的方向是反的,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方向是回董伯他们村子的方向,但在我们快要进村的时候他带着我绕过了村子,从一条小路走了过去,但在绕过村子后我就开始觉得有点奇怪,我觉得他带我走的这条路就是我之前与石头来的那条路,这让我心中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没错,与我之前的路一模一样,只是我们的速度快了很多,在当天的夜晚他带着我又回到了那个八门吉凶阵的地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我还是莫名的跟他到了这里,而这时的我也已经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他与我和石头之前一样站在那口水井边,他绕着水井转了一圈,然后说了声“就是这里,”然后蹲了下来,他用手在一处井沿上用力一按,一块砖被按了下去,接着我们脚下的地面开始微微的颤抖,我心想坏了,这家伙要再一次启动这个阵法,但在我刚想破口大骂制止他的时候我愣住了,我使劲的揉着眼睛希望我没有看错,但一切都还是我所看到的那样。 地面微微颤抖之后在这个地方莫名的出现了一些淡淡的雾气,雾气中有很多影子,似有似无,而且有很多看上去都是一样的,其中也包括那八排房子,所有的东西看上去就像是透过万花筒一样,让我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 接着他又绕着水井转了一圈蹲下,按了另一个地方,这时我的脚下的地面开始转动,就与我和石头之前在幻境中一样,这个巨大的罗盘开始启动了。 随着地面的转动,我眼前的那些看似不真实的画面开始慢慢重叠,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画面慢慢变得真实起来,雾气也慢慢散开了。 所有的画面重叠后的这一幕让我惊讶到怀疑这个世界,这已经不能用鬼斧神工来形容了。 在此时画面中之前的那些影子真实了起来,是十六个中年模样的人,他们的身影像是在某一秒瞬间定格了起来,但此时的动作却都极为相似,都是逃跑时的样子,他们统一的都是在逃跑时转头向后看,看向那个水井的位置,也就是那个疯子此时的位置,他们的表情也显得极为惊恐。 这时那个疯子说话了,他紧张的说到:“别,别担心,他们都死了,我们村里就我一个逃出去了。” 现在我明白了,这应该就是董美玲他们村中的那一起人,其中还有董美玲的父母,当初他们就是跟着我眼前这个疯子过来的,他们来的也就是这个八门吉凶阵。 那个疯子此时又在水井的另一边按了一下,这时水井下方穿出了碰撞的声音,“咚咚咚”。 待声音听之后那个疯子起身往水井中一跳,我开始还以为他是脑子抽了,竟直接往里面跳,但过后我才看到他并没有掉下去,那口水井里的的结构像是在那个碰撞声之后就已经改变了。 目前的一切都已经超出了我现有的认知,让我不理解,而更让我不理解的就是眼前这个疯子,他似乎知道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他在示意我跟着他下去水井里面,但此时我看到的一切都已经不允许我再轻易的走出任何一步。 我看着他,这一次我的眼神是发自内心的冰冷,变换语气说到:“你究竟是谁?” 而他似乎完全没有理会我此时的异样,还是向我不断招手示意我过去,而且脸上还有一丝诡异的微笑,这让我心中已经开始发毛,感觉背后一阵凉嗖嗖的。 我拿出了腰间的匕首眼神死死的盯着他开始慢慢的向后退,但刚退了几步便觉得撞到了什么东西,我心头一惊,心知坏了,接着一个个粗重的喘气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我胆怯的微微回头去看,诡异的一幕就在此时发生了。 原先那些人呈现的都是逃跑是的状态,回头看的也是那口水井的位置,而现在已经截然不同了,他们个个正立了起来,表情严肃冰冷,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的都盯着我,像是我如果再有任何一个动作那怕是眨眼他们都会立刻将我撕碎一般。 这时水井之中的那个疯子又来开口说到:“快来,跟着我,东西就在里面。” 现在已经由不得我来选择了,心中一横,死就死吧,然后极速的跳进了水井之中,而这时我才知道这水井之中有一个斜向下的阶梯,最里面一片漆黑,那个疯子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唯独有的就是他的声音,他不断的说着,“跟着我,跟着我” 我想也没想便顺着他的声音走了下去,而在我向下走多几步时头顶上的水井突然被谁用一个大石板给盖住了,不论我怎么推都推不开,而在那个同时,阶梯的的最下方出现了火把的光亮,我也看见了那个疯子的身影。 他回头看着我,一边招手一边说着“快,我们快到了。” 这时,从他的语气中我已经听不出他之前那种害怕的感觉,我也知道这是一种很不好的现象。 不说水井之上的那些人,现在井口已经被人堵住了,我也只有这一个选择了,就是跟着那个疯子过去。 在我跟着他走到阶梯最下面的时候我又一次被惊到了,在我眼前出现的是一个宏伟的宫殿,宫殿顶部呈椭圆行,上面有很多发光的石头,一闪一闪,在宫殿顶部有八根一米左右粗的柱子伸向地面,支撑着整个宫殿,在八根柱子上刻画着八中不同的动物,有九尾狐,有一角马,有犬因,有狰,有蛊雕,有举父,有凤凰,有烛龙,就像是这八中巨兽镇压着这里的一切。 在这八根柱子的内圈中有一圈一圈的台阶,台阶呈环形向上,最上面是一个平台,平台总共有十米之高,而在平台之上有一个竖立放的白玉棺材,透过玉石能隐隐看得出里面有一个女人。 那个疯子顺着台阶开始向上爬,我也跟在他后面向上爬去。 第十三章疯子的回答 看到那口白玉棺材时我便不自觉的向前走去,里面的那个女人对我有种说不出的吸引力。 走近之后我也看清了她的面孔,那个女人一身白色轻纱,双手交叉护在胸前,乌黑的头发自然垂下,清秀的脸庞看似弹指可破。 有一种熟悉感,但我说不上来,回忆不起具体,我伸手轻轻触摸那口棺材,棺材冰冷刺骨。 这时,那个女人慢慢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水灵灵一般,她冲我微笑,那个笑容倾国倾城,就在这一刻,不说之前那种熟悉感,就只是她现在的微笑我也觉得我一定会爱上她。 我呆呆的看着他,她的容貌仿佛让我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她伸出那纤纤玉手与我的手相对,这一刻这个空间即刻安静了下来,在我们两只手之间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将我们连接在一起,我能感受到他的温度,冰冷如寒冰一样,我能感受到她的心跳,“咚咚咚”,强劲有力,我能感受到她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都让我觉得特别安心。 有个声音温柔似水,在我耳边响起,“我们又见面了,不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你始终都没有忘记你的承诺,我很开心,希望在这一次之后我们不会再见面,我的情郎,离开吧,我不怪你。” 声音停止了,我与她之间的联系也仿佛瞬间被切断了,我再也无法感受到他的所有,她的手又回到了原先的位置,她的眼睛也紧紧闭了起来,只有她脸上的微笑还没有淡去,依旧那么迷人。 这时,我旁边的疯子从背后轻轻拍了下我,不知为什么,我此刻的眼神无意识的变的凶残,那种像是积怨已久的恨意瞬间爆棚,我一把便掐住了疯子的喉咙将他高高举起,大喊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都要离开我!”接着我一把将那个疯子扔了出去。 说出这些话是无意识的,在冷静了片刻后我也没想明白我为什么会说出这些,但也的的确确是从我口中说出来的。 我再一次思索片刻后便再没有深究下去,因为我想明白了一点,就是在我身上的秘密太多,所有的一切我都没有必要去深究,该来的都会很自然通过某件事情给我一个措手不及。 我看着倒在地上的疯子,问到:“说吧,将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我的语气冰冷,容不得他半点质疑,那个疯子立刻向后缩了缩紧张的说了起来,在听完之后我也长长叹了一口气,因为他说的一切都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像是又想起了什么。 那个疯子原名叫董开元,与董美玲的父亲是堂兄弟,他们的爷爷那一辈也就是董伯他们的父辈都是研究生物工程的,在建国初期他们的接到了一项秘密任务,但在这项任务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不知为什么便突然中断了,接着凡事与这件事有关的人接二连三的发生意外,相继离世,董伯的父亲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便拖家带口的将家族中所有的人带到了这里,随后便生活了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老一辈人渐渐都去世了,剩下的便是董伯他们,董伯他们从小在这里长大,习惯了这里的一切,所以一切都还是那么自然的进行着,直到有一次年轻的董开元去山中打猎,中途迷了路,无意间发现了那个八门吉凶阵,当然,他不知道那是个阵法,他也没敢向里面走,就在外面一直观察者,就在他觉得这里空无一人的时候我便从那个村子走了出来,我当时满身都是血,在我出来的第一时间便发现了懂开元,懂开元慌了,迅速的逃离,但还是在半小时后被我追上了,我两眼泛红,用手中的匕首顶着他的喉咙,我脸上的笑容如同邪魔附身一般,但就在我准备将匕首刺进他的喉咙时我两眼一黑便晕倒了,但是我的另一只手中紧紧握着一个玉扳指,懂开元虽然害怕但还是起了贪心,他将我手中的玉扳指拿走了,继而回到了村子将玉扳指拿给其他人来看,其他人与他一样顿时便起了贪心,于是在第二天他们结伴又去了那个地方,首先到了我昏倒的地方,发现我已经不在那里了,而远处,他们顺着那一排排房屋看到了中间的水井,而我就蹲在这水井旁,接着我做了与董开元一样的动作进入了井下。 见我下去许久没有上来,于是他们也跟着过去了,在他们下去之后便看到我正坐在那个白玉棺材旁边,我在哭,哭的非常大声,而此时更为吸引他们的便是那口白玉棺材,他们悄悄的从我的背后绕过来将我打晕,本想着直接杀掉,但最后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毕竟他们都不是什么大恶之人,于是就将我绑在柱子上。 他们上前想要将那口白玉棺材抬走,可那口棺材却出奇的沉重,他们想尽了办法都没能挪动一丝一毫,于是他们便想了个最下下测的办法,就是将白玉棺材击碎,一是只要是玉,不论大小都有不菲的价值,二是他们看见里面那个绝美的女子起了歹心,于是他们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斧头准备开始,第一次一斧坎下去,白玉棺材没有一丝破损的迹象,但回弹出来的力道直接将他们手中的斧头震落在地上,手臂一阵发麻,第二次换了另外一个人,但效果与之前一次,直到第三次,第三次坎下之后整个宫殿开始晃动,周围的一根柱子上开始有一块块石皮落下,他们起初没有在意,还在继续用斧头坎那块白玉棺材,直到有人开始大喊:“妖怪!妖怪!”时他们才停下来,但这时已经晚了,原先在柱子上雕刻的烛龙竟在那时动了起来。 烛龙尾巴还盘在石柱上但它的前半身已经在他们的头顶正张开巨口对着他们,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开始向外跑,但他们的速度远远不及烛龙,尽管他们天生就是捕猎高手,但面对烛龙他们也是无计可施。 烛龙一个纵身将其中一人咬牙嘴里,即刻那个人从腰间一分为二,身体掉落在地上时还在不断抽搐,看着他们,希望他们可以救救他,但已经到了这份境地没有谁还能管谁,通通顺着阶梯爬到了外面,他们本以为逃出了水井便可以逃出生天,但就在他们继续向前跑时从他们身后传来一声巨吼,那个烛龙的半个身子已经出现在了水井外面,继而那烛龙从口中喷出一股淡青色的烟雾,烟雾将他们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没多久所有人便都像是被吸去了魂魄一样在那里一动不动。 而这时董开元却是这不幸中的万幸,他从水井之中跑出来后直接躲进了就近的屋子,在屋子中他看到了接下来的一幕。 从水井之中缓缓爬出了一只九尾狐,九尾狐的身上坐着原先在白玉棺材中的那名女子,一身轻纱,长长的秀发,她扫过面前的几个人之后嘶叫一声,从他的背后突然伸出一对白色羽翼,就如同天使一般。 她的羽翼前后闪动,整个人连九尾狐一起漂浮在空中,她再一次扫视了那几个人一次,接着地面开始转动,他们的身体像是很自然的被拉出了几道重影,如同传说的魂魄一样,接着那些身影慢慢消失,烛龙回到了水井之中,那个女人与九尾狐也同样走了进去。 这时的董开元虽然还在被眼前的一幕惊叹着,但他更清楚自己要做什么,此时他急忙从屋子中跑出来向外逃窜,但没跑出多远便被我拦住了。 我将他击倒在地,用绳子捆绑起来,又一次将他拖进了那个水井之中,我的眼神同样冰冷,死死的盯着他,但就在董开元惊恐至极的时候我的眼神变的无助,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我走到董开元的面前坐在了地上,问他:“你相信梦吗?” 董开元最先还有些疑惑,他不理解我为什么要这么问,但他想了想之前的一幕还是颤颤巍巍的回答了,他说他信,他信梦中的一切都可能是前世或是未来会发生的事,这时的我也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我没在说话,起身围着那个白玉棺材转了好几圈后再一次对董开元说到:“你觉得梦会醒吗?” 董开元说了一个字,“会”,而就这一个字仿佛就勾起了我心中魔鬼,我瞬时冲到他跟前掐住他的脖子,喊到:“那为什么我还在梦中!为什么我还没醒!” 这突来的一幕差点将董开元吓晕过去,董开元紧张的说到:“那是因为还没睡醒。” 这时我又平和了下来,自言自语到:“对,我还没睡醒,”接着,我又一次回到了白玉棺材旁,白玉棺材转动,井口被一个石板封住,我便靠着白玉棺材睡去了,睡梦中我有时哭,有时笑,而董开元就静静地待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这一睡便是一年之久,董开元靠着在井下抓老鼠和一些虫子活了下来,而我却不知为何不吃不喝也没有死去。 到我醒的时候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得,身上没了那些戾气,眼神特别平和,这时水井上的那块石板也随着白玉棺材的转动而打开了,董开元瞬间便逃了出去,而我还是呆在那里,没有去追赶他。 第十四章董伯的祖辈 董开元回到村子后便开始装疯买傻,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这一年来所经历的事情,他也有想过离开这个村子,但他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心一狠便还是留了下来。 在半个月后的一个中午,艳阳高照,我出现在了那个村子,双眼无神,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摇一摆的与董开元擦肩而过,对他我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就像是两个陌生人一样,但董开元却不一样,他站在原地瑟瑟发抖,以为是我追杀而来。 在我正要走过这个村子时董伯将我叫住了,他将我邀请到家里坐了下来,同样,他给我沏了茶,但我没有喝,从始至终我也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只是呆呆的看着董伯,而在我没留神的时候有人从后面将我打晕了,之后便将我囚禁了起来,随后,董伯叫来了村子另外几户人家,坐在一起商讨这一些事情,这时的董开元便就在附近听着,都以为他是疯子,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留意他。 没错,他们商讨的事情就是关于我的,而董伯就在那时说出了一个秘密,这秘密是董伯他们代代以口相传的,这个秘密的最初也要从他的祖辈说起。 他的祖辈是研究生物工程的,研究的项目便是我们最为常见的蚯蚓,蚯蚓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自愈能力,他们想要将蚯蚓的基因与人类的基因相结合,想赋予人类这样的能力,但始终都没有成功,而就在这时有人提出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就是寄生,让蚯蚓寄生在人类的身体上从而完成蚯蚓与人类的一体化,这个想法让他们突破了瓶颈,于是这个项目在几近终结时便又启动了,然而这时在他们的内部却出现了问题,有人将这个项目泄露了出去,从而便导致了接下来的那些意外,跟那个项目有关的人接二连三的死去,所以董伯的祖辈被就带着自己的一些成果逃到了这里,他们发现这里的地形结构特殊便在此留了下来,那个八门吉凶阵便是他们建造的,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抵御那些未知的危险,但那些未知的危险却自此销声匿迹了,随之安心的日子得以继续。 在后来他们一行人外出打猎,无意间走到了我之前所住的那个村子,碰巧遇到了我的那一幕屠杀,他们本想去制止但又停了下来,因为他们发现了我的异样,浑身的鲜血好似邪魔一样,直到我用匕首杀了那两个女人后离开村子时的那十几分钟他们才出来,他们带走了那两个女人,并救活了她们。 在事后的几天我不知为何就又出现在了他们村子,那时的我六神无主,他们起初很是害怕,怕我是过来寻仇报复,但经过一番观察后觉得我没有什么危险于正常人没有什么差别便将我囚禁了起来,起初只是为了心中的正义杀了我为那些死去的人报仇,但随后他们发现了我的异样,我时常似梦似醒,时常又如魔鬼一般戾气满满,又时常如正常人一般与他们交流,他们提取了我的血液拿去研究,这一研究便惊撼到了他们,因为我血液中的分子基因排列与他们当初研究的结果不谋而合,而另一个发现便是我的记忆与我的身体完全不符合,我的身体年龄不到二十岁,但记忆却推前了数百年。 这又一次让他们惊讶,惊讶到他们怀疑自己这一生的所见所学,因为他们解释不了这是为什么,更是闻所未闻。 大概过了两个多月,他们在我清醒之时与我交谈,完后便让我离开了,具体交谈的内容是什么没人知道,而奇怪的是在我离开后的一个月之后我又一次回到了那个村子,找到了当时与我交谈的他们后再次进行了一次谈话我就又一次离开了,这一次离开我便再也没有出现,而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董伯的祖辈们也相继离去,这件事情被口口相传了下来,其中更有一个警告,这警告第一个是他们的后人不允许再离开这个村子,不允许再往大山深处迈开一步,第二个就是如果有人从大山深处来到这个村子,请以礼相待,如果这个人暴虐成性,请迅速逃离,切勿反抗,他们的后人也遵从了祖训,直到董伯这一代,这件事情到最后也就只有董伯对还知道一些。 话题再扯回来,在我与石头来到这个村子时董伯立刻便想到了他祖上留下的这个秘密,在当天晚上董伯便悄悄的召集了村子中的其他几人,董伯将这个秘密告诉了他们,起初他们也是按祖训来做的,但后来有人却提出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就是为什么他们的祖辈会预测有人还从大山深处来到这里,还是我与他们的祖辈就是同一辈人,拥有长生的体质。 这样一个问题问住了在场的所有人,也打开了他们的好奇心,起初他们决定先观察几天,但后来有人忍不住好奇,觉得我的血肉如唐僧一样吃了可以长生,所以就有人起了歹心,但那些人的这个决策被路过的董开元听到了,董开元与我的那次见面是刻意的,他不是什么坏人,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诫我离开,更是想让之前水井中的一切都这样与我一起离开,也恰巧就在那天我向董伯辞行,董伯虽然嘴里一直说着让我留下而最后却又答应了我的辞行,但我相信他心中也有自己的想法。 在我离开后便有一些人跟在我身后,同样是被董开元看到了,于是董开元便超小路跟了上来,他的本意是想让我带着他一起离开,但我没有允许他跟着,他没有办法便说出了那句话来引起我的注意,而这也确实达到了他的目的,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我的逼问,所以他便带着我绕开那些人来到了这里。 董开元说完之后就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我,像是在等待我的下一个问题,但我却转身看着那口白玉棺材回忆着之前大脑中浮现的那句话,看着棺材中的那个她,此时我却觉得熟悉中夹杂着一丝陌生。 我的记忆混乱,我也大概找到了原因,我的认为我的记忆是被硬生生的嫁接上去的,嫁接的方法恐怕就是这让人捉摸不透的梦境。 我正在叹息这自己的悲惨与可惜,但脑子突然跳出一个名字,“石头”,心想如果那些人没有找到我的话那么此刻最危险的便是石头了,想到这里,我立刻起身喊了董开元一声让他跟着我,即刻像那个村子跑去。 晚上的山路不是很好走,大概在天刚刚亮起时我到了那个村子,走到那个村子时在我眼前的一幕让我愣住了,与我想象的一样,那些人的确来找石头了,他们是带着杀心去的,所以,那一幕我想象过,但与我的想象有些出入,他们一共四个人,其中三个已经身死倒在地上,另外一个人就在我到达村子的那一刻用手中的尖刀从石头背后刺了过去,但此时石头身旁的董美玲见状直接用身体为石头挡下了那一刀,石头也即刻反应了过来,顺手拿起手中的刀直直刺向了那个人的脖子,那把刀直接刺穿了过去,那个人也即刻倒地身死,石头抱起了董美玲,而董美玲只是微**石头笑了下便闭上了双眼,石头仰头大声嘶喊,喊声就如同想要撕裂整个天空一样,但人死不能复生,石头看向了我,他哭了,我从来没有想象过像石头这样生里来死里去的人会哭的那么大声,会哭的那么撕心裂肺。 我上前用手搭在石头的肩膀上,轻轻的安慰了几句,石头将董美玲抱回了屋子,在屋子中董伯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他看到石头抱着董美玲时轻咳了几声,他应该是猜到了,猜到了董美玲的身死,继而看向了我,用手指了指他的枕头便再也没了反应,我没有去翻动那个枕头,我明白,此刻最重要的是安葬董美玲和董伯。 我和石头还有董开元一起在屋子的后院挖了两座坟坑,将他们爷孙两人安葬了起来,随后石头便一直跪在坟前,注视着眼前的坟堆,我能感受到石头此刻的心情,那种离别时的情形也同样在我的脑海中翻滚,我也跪了下来,为董伯叩了个头,站起身子为董美玲鞠了个躬。 随后我再一次安慰了石头,石头说让我先回去看看那个枕头,他想静一静,因为我能理解,所以我也没在打扰他,我离开了,回到了屋子中将那个枕头拿到了手上。 枕头中有一个东西,硬硬的,像是一本书,在我将枕头打开后也同样如此,那是一个厚厚的笔记本,看纸张泛黄的程度这应该是董伯祖上留下来的,我没有心情去翻看里面的内容,只是将他握在手中又一次走到了石头身后,石头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到来他缓缓站起了身子,他看了看我,又回头看向了坟堆,他开口大声唱到:“妹妹大胆的往前走哇!往前走!莫回个头!” 唱完后石头再次鞠躬,完后走到了我的面前,他轻轻说了两个字:“走吧。 第十五章走出大山 我们一行三人向村子外走去,一路上没有一个人说话,老天爷也的确会应景,天空中的乌云配合着我们此刻的心情,让悲痛的感觉愈加浓烈。 不多时,大雨倾盆而下,大风也没有迟到,周围的树木哗啦啦的作响,雨水不停的击打我们的脸庞,仿佛是时刻在提醒我们之前发生的一幕。 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乌云也很快就散去了,这时太阳的光照在身上特别舒服,我们就在前方不远处停了下来,石头与我共同靠着一颗树,董开元在离我们几米外蹲了下来,这时,石头开口了,他看着董开元问到:“你不觉得你有些多余吗?” 董开元愣了愣,没有说话,他将目光投向了我,我便开口向石头解释了董开元的来由,并将他告诉我的事情给石头讲了一遍,石头没有再说什么,他没有什么表情,就好像那些事情特别的平淡无奇,他闭起了眼睛,表现出一副很累的样子,我和董开元也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怕打扰到他。 过了一会儿,石头用胳膊撞了撞我,问到:“那枕头里的东西看了吗?” 我回答他没有,我没有时间更没有心情去看。 石头微微一笑,他再次问到:“对于那董开元说的,你怎么想?” 我沉默了一会儿,回答他说他:“一半一半,理由是第一,董开元不可能平白无故的知道那些,第二,是所有的都是董开元一人说的,少了太多的证据来证明。” 石头又一次笑了笑,说到:“还证明个屁,都到现在了,你身上的诡异还没让你重视起来?” 对于石头的质问我没有做声,我与他先是对视了双眼之后便又抬头看着天,因为现在我的心中正在纠结一个问题,就是关于我和石头在八门吉凶阵中我进入的最后一个幻境。 石头的耐心不是很足,他又撞了我一下问到:“哎!问你呢!” 这时我也是被他惊了一下,顺口便将那个幻境的内容说了出来,之后再反过来质问石头,“你到底是谁?” 石头被我这突然的反问问住了,他只是疑惑的说了一个“我?”字之后也沉默了。 许久之后他长叹了一口气,但他没有做什么解释,只是说让我先看看董伯留给我的东西。 虽然我心中还在犯这嘀咕,但我还是没有继续纠结,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生死之交。 我打开那个笔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写到“今天,他又来到了这里,他与之前的区别不大,我们的猜想也是正确的,他的身体恢复的很好,大脑正在快速的自我完善,但那些后遗症却像是完美的避开了自我意识的束缚,简单的说就是他的大脑中存在两种记忆,一种是自我的也就是最原始最初就属于他的,而另一种像是被通过某种方式强加上去的,这种现象我们没有遇到过,更没有猜想过,因为这样的事情本就匪夷所思,他与我们做了最后的交谈,但这次交谈他并不是带着属于自己的意识来谈的,他的所有言谈都特别的肯定,这说明这一次在他内心的那个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是完美的控制着他的意识,他讲到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关于千年前秦岭深处的一个部落族群,从他的描述中我们可以直到那个部落是突然出现的,也可以这么理解,就是一夜之间原本的无人禁地却突然出现了一种文明,我找遍了所有资料也没有找到与之相关的任何一丝痕迹,也可能就是他说的,这个文明出现的突然,消失的更为突然,他只是提到了这种文明信奉的是月亮,他们的身体都有极强的恢复力,以及他们超强的感知能力,说完了这些他便把话题转到了第二件事,第二件事是关于他的,关于他的事情很简单,他只说到他终究会回到那里,要将他所背负的命运在那里彻底结束,他说他或许还会回来,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不知道会以哪种形态出现,或许是拥有完整意识的正常人,也或许是充满杀戮的魔鬼,他告诫我们停止我们当前的所有一切,因为最终的结果我们无法想象,更无法面对。” 这些是董伯祖辈的自述,接下来笔记中记录的都是一些我们看不懂的程式,和一些抽象印证,而这本笔记的最后三分之一厚度的纸张被撕掉了,撕掉的地方有一些类似血液的痕迹。 我相信我们都明白了这本笔记中自述的部分,此时我们都有些各自的想法,但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会不会与我雷同。 石头转头向我笑了笑,他说到:“明白了大部分,你要是想知道我的一些事情,那么你就跟我去一个地方,到了那里,你或许会比现在更明白一些。” 石头说完后看着我,等我的答复,而我此刻说出了一个让石头想象不到的话,但这句话也在情理之中。 我告诉石头我不想再去追究了,我怕我承担不起,我怕会失去现在仅存的一丝丝美好,就比如说现在的石头,就比如说我现在的一知半解。 石头没有强迫我,他答应了,他接着问我之后的打算,但我没有说出什么具体计划,只是说走一步算一步,这也倒是让我们都互相尴尬的笑了下。 石头思索了一会儿后给我说他准备到大山外面去,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想了想同意了,因为我的心中也向往着美好的生活。 我问了董开元,董开元也没有异议,他说他没地方去,只要我们不嫌弃便就一直跟随着我们。 此时意见得到了统一,石头便成了我们的向导,他一边给我们说着外面的繁华,一边教我们在大山之中的生存技能,他偶尔也会说说他以前做雇佣兵时的一些事情,但说的天花乱坠,很难让人信服,可这也是我们一路上唯一的乐趣,我和董开元时不时就会那这些事情开他的玩笑,虽然他此刻的笑容少了,但我能看出来他在试图走出之前的阴影。 我们在大山之中不分昼夜的穿行了大概三个多月,经历的各种险境都被石头一一化解,我很佩服他,他似乎懂得这世上所有的事物。 我们最后到达的一座山叫做太白山,这座山有海拔三千七百多米高,山顶的路不是很宽,两边就是万丈悬崖,这里的风很大,很冷,依稀还有没来得及融化的积雪,一条路看不到尽头,只有我们三人双手交叉于胸前紧紧扯着自己的衣服,缩着脑袋迎着风走着。 这时我们三人的状态像极了大山中的野人,我们的头发刷到了肩膀,而且长期未清洗的缘故头发已经打结念在了一起,胡子也完全盖住了我们的嘴。 穿过这条狭窄的道路之后我们可以渐渐看到几个人影,看他们行走的方向应该在不久后就会与我们打个照面,这时,我也很期待那一刻,我想看看大山外面的人究竟长得什么样子。 在我们能够完全看清楚他们样貌之时石头告诉我面前的那几个人是道士,于是石头便上前主动去打了招呼,一是问路,二是他也好久没有见到大山在的人。 与那几个道士交谈结束后我们知道在这附近有一个道观,道观中一共有十三名道士,随后我们面前这几个道士便邀请我们前去他们的道观稍作休息之后再继续前行。 石头一口就答应了,他对我说这道观中有免费的住宿,和免费的事物,也可以就此修剪一下头发和胡须。 这座道观的确离我们不远,爬上一个山坡我们就看到了道观的全貌,道观不大,但给人一种清净的感觉。 在我们走到道观门口时从道观中走出一个老道仕,看样貌应该是在七十岁以上,他一脸慈祥,很是平易近人。 他看到我们后冲我们笑了笑,开口的第一句话便让我们惊住了。 那名老道仕微笑的说到:“你们来了?” 这简单的一句话表明的意思就是他在之前就已经知道我们会来。 我们通通停住了脚步,继而看着这名老道仕,老道仕见状再次开口:“年轻人某怕莫怪,缘分已至,无需躲闪,来来来,快请到观中稍作休息,我已令观内弟子准备了些粗茶淡饭,还希望远道而来的朋友前来享用。” 石头见状,摆了摆双手说到:“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不再多礼!走!进屋吃饭!” 说完石头便打头大步向观内走去,我与董开元也无奈,紧跟其后。 第十六章死海 第十六章 死海 进入道观中后,老道仕为我们介绍道观的基本布局,这个道观很简单,与我们正对面的就是三清殿,三清殿左边是观内弟子的休息居住的地方,右边是过往来客临时休息的场所,在我们目前所站的地方也就是三清殿的正对面就是道士门练功的场地,这个场地非常大,足足几千平有余。 我们随着老道仕先是进了三清殿为三位天尊烧了香,随后老道仕便安排我们去了客房,客房里面也非常简陋,除了一张床外再就是一张桌子了,但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做好的饭菜,当石头看到桌子上的饭菜是似乎忘记了之前所有的不好的事情,大步向前走去,边走边说谢谢。 我与董开元愣了愣看着老道仕,老道仕笑了笑,示意我们入座,随后老道仕说到:“几位施主先行用餐,我观中弟子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待各位用餐过后我命观内弟子带各位去洗漱,”说完老道仕便轻轻关起门转身离开了。 老道仕离开后石头的吃相马上来了一个大反转,狼吞虎咽都已经不能形容,我与董开元在一旁苦笑不已。 吃完饭后我们三人正在一起聊着这个道观之时门外来了一个小道士,小道士敲门喊我们去洗漱,在洗漱完毕后我们纷纷去剪了头发,剃了胡须,所有事情做完之后天也黑了,小道士便带我们进了各自的房间,让我们休息。 道观中的晚上显得非常的清净,的确算得上净土,我躺在床上困意来的很快,但在这时从屋外传来了敲击木鱼的声音,木鱼本是让人安神,但此刻我的心中却越来越烦躁,我本想着忍忍,但这种感觉实在让我受不了,就好像每一次敲击木鱼的声音都锤击在我的心脏上。 我起身推开门辨别了方向,朝着三清殿走去,三清殿中那名老道仕正面对着门外敲击着手中的木鱼,他闭着眼睛,但他却好像已经知道了正在像他走来的我。 老道仕缓缓开口说到:“你来了?” 我身子震了下,回到到:“是的,我不是有意打扰您的清修,只是这木鱼的声音是在让我无法安神。” 老道仕从他的身旁拿来一个棉垫子示意我与他对面坐下,随后他便停止了敲击木鱼。 老道仕说到:“小施主,你可知你为何烦躁?” 我的回答与之前一样,指着他的木鱼。 老道仕摇了摇头又说到:“不,我指的是你,为何烦躁。” 老道仕在说“你”字的时候语气特别的加重了一些,但我还是没明白他具体想对我说明什么。 老道仕又一次微笑了下,他扶我站了起来看着我的眼睛又一次说到:“但愿如此,天命可违与不可违都在于施主你的信仰之中,去休息吧,你既然来了,我也放心了,往日如烟,如风,明日又会是什么?去吧。” 老道仕说完后我们便各自离开,回到房间后我想了想老道仕说的话,但依旧是一知半解,越想越糊涂,随后也不知怎么的我就睡着了。 大概是在清晨的五点钟左右,我听见石头在敲门,我打开门后石头便拉着我向三清殿中走去,此时董开元已经现在了三清殿门口,这时我看到三清殿中有一堆小道士,他们个个都跪在地上敲击着木鱼,口中念着我听不懂的经文。 我与石头快速走到了殿中,这时我看到在那群小道士面前走西口棺材,棺材中躺着的便是之前见过的那个老道仕,不知为何他突然便死去了,等我走近棺材时有一个道士站了起来,他对我说的到:“施主,我们的师傅于今日凌晨三点仙去,这本经书是我师傅让我交还于你。” “交还?”我重申了这名道士的用词,而得到的答案与他之前说的相同,我很诧异,我与这名老道仕也只是这一面之缘,哪来的“交还”一说。 在我还疑惑着是否要伸手接过那本经书时石头上前一把接过,将经书递给了我,向那个道士说到:“小师傅,你的师傅已驾鹤西去,我们也深感同心,老道仕如此款待了我们,我们也想近一些微薄之力,还请小师傅吩咐吩咐。” 石头说完那个道士对我们敬了佛礼,随后说到:“如果几位施主想尽微薄之力,那么稍等可随我们在野海旁为我师傅祈愿。” 那名道士说完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继续敲起了木鱼,我们三人也就在一旁的棉垫子上盘膝坐了下来,目视着眼前的棺材。 大概到了九点多,那些道士停止了诵经,其中有一名道士起身将棺材封了起来,随后又来了几个道士,他们一起合力将棺材抬起来缓步向道观外走去。 我们三人也很在他们后面一起走了出去。 一直到下午两点多钟,我们到了之前那名道士说的那个地方,“野海”。 这野海的地理位置非常特殊,就像是一个火山口一样,在一座大山的最顶部位凹下去一个深坑,深坑之中有一个湖泊,他们把这个湖泊叫做“野海。” 我们顺着坡下到了野海的边缘处,那几名抬着棺材的道士将棺材轻轻推进了野海,棺材浮在水面上一直向水中央飘去,在棺材到达野海最中间时便停下了,这时的棺材开始缓缓下沉,很快便消失在我们眼前,而就在棺材沉下去之后我的心中特别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此时的这一幕在以前的某一个时间点出现过一样,但具体我却说不上来。 我忍着那种感觉,等那些道士再一次诵经完毕之后便跟他们回到了道观之中,在回去之后我将石头拉到一旁说了我当时的感觉,石头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后便上前给那些道士道别,道别完后石头便拉着我们走出了道观。 走出道观后石头没有带我们向大山外走去,而是沿着之前送葬的路又一次朝野海走去,在我们再一次站到野海边时回想起之前还历历在目。 石头绕着野海走了大概二三十米后又回到我身边,他说到:“先不提你的那种感觉,就在之前送葬的时候我也觉得这个野海有些诡异,你看。” 石头说完便指着野海中的水让我看去,但我不是很明白,随后石头进一步解释到:“这水中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这水中好像没有任何一种生物,小鱼小虾不说,野海一周的陆地上也没有任何一株杂草。 我轻轻念到:“死海?” 石头没有说话。 这时的我好像想到了些什么,我将手中的经书递给了董开元,随后卷起裤子向水中走去,我大概向水中走了十几米后便弯腰向水中摸去。 这原本只是一个尝试,但我万万没想到我果真摸到了东西,那感觉像是一根很粗的铁链。 这时我急忙回到了岸上,绕着野海向前走了大概百米,又一次进入水中,同样,在我弯腰去摸时一样摸到了一根很粗的铁链。 我回到石头跟前,石头有些着急的问我:“怎么了?什么情况?” 我将我摸到的铁链告诉了他,石头向野海中间看了看,又回头看了看我,他的意思我看明白了,他应该是想告诉我这野海之下应该不止只有那个老道仕的棺材。 我们意依照着我之前的那种感觉商讨之后决定摸着铁链下去看看。 这野海具体有多深我们没人知道,我和石头让董开元在岸上等着,随后我们就按照我们的计划向水下走去。 野海的海底呈锥形,一路都是下坡,我与石头摸着铁链一直向下走,走到不知多远时我们看到远处有一个白点,像是光亮,又不像是,而正当我们犹豫是否还要向前时忽然这海水动了起来,石头反应极快,瞬间便拉着我向水面之上游去,但为时已晚,这海水不仅只是动了起来那么简单,那是在水中间位置出现了一个漩涡,漩涡的吸力极大,我与石头被着漩涡左右了动作,随着漩涡极速而下。 这野海本是一片死水,而如果要在这死水中形成这么大的漩涡的话那么在这死水的最深处肯定会有一个巨大的“地漏”。 第十七章野海之下 巨大的吸力将我和石头一直往下吸,这个过程很快,我还沉溺在口鼻进水时的感觉时就重重的摔落在地上,头顶上还有从野海倾灌下来的水不断的冲击着我的身体。 我被摔的七荤八素,口鼻中之前呛进去的水在这时疯狂的向外呕吐,我用尽全力将身体移开那被水冲击的地方,爬到了石头跟前,石头吐完之后就趴在在地上,看样子像是全身的力气都在那一刻全部用尽,石头一直在小声的咒骂,咒骂的内容不堪入耳,不能用言语表达。 我上前拍了下石头,指着头顶还在泄水的那个地方让石头看去,石头仅仅说了一个“这…”字之后便顿住了。 在那个不断泄水的洞口目前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愈合”着。 石头楞了一会儿之后站了起来,看着那正在“愈合”的洞口严肃的轻轻开口:“我能不能这么比喻?” 我听到他这个前奏时心中就有种不妙的感觉,因为以石头平时的一言一行来估计,那用词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我说:“你说吧”。 石头再次开口:“我们像是被这野海吞了进去。” “然后呢”,我继续问到。 “我们又被这野海排泄了出来。”果不其然,这比喻的也真是没谁了,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笑一笑。 目前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通道,通道大概有十米宽左右,通道中间有一条河,河水顺着通道一直向前延伸,同样看不见尽头,但唯一庆幸的是在这通道内光线不是那么黑,也不知是从哪里透来的淡淡幽光。 我问石头现在有两个选择,向前或向后走。 石头寻思了片刻后说到:“以我之前走下水道的经验来说我们应该向后走。” “下水道?”我反问了下。 石头“切”了一声抛出一句“大山里的孩子”后接着说到:“跟着哥走,信哥哥,哥哥可以带你重见光明。” 说完石头便转身向后走去,我也没说什么,一边跟着他走,一边留意着周围。 在这通道中依稀能看到人工凿击的痕迹,这也说明这不是自然形成,所以这条通道也肯定是有尽头,可以通到地面之上。 河水流淌的速度很慢,时不时的会有什么东西翻出水面后再次落入水中,起初还会惊到我们,但石头说是在地下河中也有一些小鱼小虾,后来我们也没再在意那些。 我们一直向前走着,直到在不远处看见了两颗幽绿的光点,石头有些兴奋,他说到:“我靠!那是宝石吗?” 我对那些东西不是很了解,所以也没有吱声。 石头拍了拍我,说让我等着,先别动,他去看看,完后分我一颗,虽然我不是很在意那些,但同样我也很期待宝石会是什么样,因为我从来没见过。 石头一步一步小心的向前走着,走了一段便开始大步向前,可忽然,前面那两颗宝石微微动了下,石头愣住了,也在同一时间石头大喊:“蛇!巨蟒!快跑!” 我的反应比较慢,对石头的那句话还未做出什么判断之时石头已经跑到了我跟前一把拉住我的衣服迅速返回开逃,没过多久我便能听到身后“哗啦啦”的水声不断想起,声音越来越大。 我们拼了命的逃跑,但最终还是没能逃脱,太累了,我的双腿一软便摔倒在地上,也在这一刻,那头巨蟒张开巨口一头向我扎了过来,石头的反应特别快,他双手拽着我的头用力向后一扯,那头巨蟒扑了空,石头也是能见缝插针,就在这么一眨眼的瞬间石头竟做出了让我惊讶万分的动作。 石头在那时直接抬腿一脚踢在巨蟒的脑袋上,但他的一脚完全没有起到作用,巨蟒的身子连动都没动一下,反而是石头嘴角咧咧“嘶嘶”的喊着脚疼。 那条巨蟒此时挺起了身子,它的身子比我们两人加在一起都粗,它身上暗绿色的鳞甲每一块都足有我们的巴掌大,它盯着我们嘴里不断的吐着信子。 这时我就像是一个等待被宣判的罪犯一样保持着之前摔倒的姿势一动不敢动,巨蟒的眼睛如同两盏探照灯一样死死的盯着我,让我觉得此刻那怕只是我的汗毛动一下它都会立刻向我攻击。 我心想这次彻底完蛋了,看着站在我前面的石头我的心跳在不断的加速。 石头压低了声音,说到:“这么久了这东西怎么像个傻子一样一动不动?” 听到石头这句话我此时有一种想要狠狠踢他一脚的冲动,都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了他还开的出这种玩笑。 我没有理他,石头抬脚悄悄向后退了一小步,而就是这么一小步就被那只巨蟒所察觉到,它直接冲向了石头,石头没来的急反应直接被一口吞了进去。 这对我来说就是天大的噩耗,一切都太过突然,一切都来不及防备。 巨蟒在吞下石头之后,再一次向我冲来,我本想在此与这只巨蟒做个了断,可身体却条件反射般的后退,我又一次开始逃跑,跑的歇斯底里,而再我又一次摔倒的时候我明白,一切都结束了,我没有再反抗,趴在地上紧闭双眼,等待着死神的宣判。 我本以为我真的就此与这个世界告别,但我没有等来巨蟒吞食我的那种感觉,反而是听到了一个沉重的路没声,没错,那个巨蟒就在此刻重重的摔落在地,继而从他的脖子处我看到一把尖刀从巨蟒的脖子内部刺了出来,接着那把刀顺着巨蟒的脖子划下,绕了一圈,巨蟒的头就这样与身体分离了,接着,便是一只手臂从巨蟒脖子的断口处伸了出来,再接着便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妈的!” 这声音瞬间就将我从地狱拉到了天堂,石头没有死,这就是石头的声音。 石头用尽力气将头露了出来,粗重的喘着气,看着我,他在冲我笑,他此时的笑容在我看来就是世上最灿烂的那种。 我也笑了,就如同一个小孩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父母一样,开心的笑出了声音,笑出了眼泪。 “他妈的,快拉老子出来!”石头冲我喊了一句,我也瞬间反应了过来,急忙上前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拉了出来,这时,一股浓厚的腐臭味道弥漫了整个空间。 石头躺在地上缓了片刻后就到河水旁用水将自己冲洗了一遍,接着他将手中的尖刀扔给了我,我捡起拿把刀看着石头,石头我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说到:“这家伙肚子里还有很多,你要不也去挑一把?” “很多?”我很疑惑,“这东西喜欢吃刀玩?” 我说完之后看到石头的表情与眼神像是有种想瞬间掐死我的感觉。 他骂骂咧咧到:“玩你个鬼啊!那分明是吃了很多人啊!傻不傻?快去!把那东西剖开,看看还有什么?” 我傻傻笑了下,上前忍着那股腐臭将巨蟒的整个身子剖开,这时里面露出了密密麻麻各式各样的武器,不仅仅只是刀具,里面更有铁链,有匕首,还有木棍,总之各式各样。 “看看,这完全就是一个兵器库!”石头边说边走了过来,而我却注意到了另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老式的军用跨包,上面还能隐约看到一个五角星的图案,我用手中的尖刀将那个跨包提了出来,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有一个铁制的圆筒,和竹节差不多,我将那个圆筒打开后里面忽然飞出一个东西,那东西直接从我的胸口处钻进了我的身体,我的身体顿时抽搐了起来,浑身肌肉开始痉挛,我想喊石头救我,但此刻我的舌头已经不听使唤,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石头见状也是急了,急忙上前撕开我的衣服,只见在我的胸口处有一只很奇怪的虫子,那个虫子的前半身已经进去了我的身体,露出外面的半截看起来像是蜜蜂的屁股,但露出的这半截屁股乌黑乌黑的,而以这个虫子为中心有一种类似于爆炸的那种黑线布满了我整个胸腔。 石头掐住那个虫子露出来的半截,开始向外拽,他不敢太用力,他怕万一将虫子掐断了会有其他我们想象不到的后果。 他一边拽嘴里一边说着“别怕,别怕,有我在,你不会出事。” 我能听到他的声音,但身体肌肉的痉挛还未停止,我感觉我的脸已经开始扭曲。 这个过程特别难熬,有很多次我都特别希望石头能给我一个痛快,让我尽快摆脱这样的折磨。 我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感念,我的身体停止抽搐时也就是石头两那东西拽出来的时候。 石头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的碾压那只虫子,完后他躺在我的旁边,喘着粗气,没有再说话,我能感觉到,我能感觉到石头此刻的歇斯底里,能感觉到他心中也有一丝恐惧,这也是我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第十八章倒置的塔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我的情况也变得越来越糟,胸腔中不断有血液向上涌,一缕鲜红色从我的嘴角溢出。 在我一旁的石头静静的看着我,他那一脸的无助显现的淋漓尽致,他的拳头不断的锤击着地面,整个手已经血肉模糊。 我用尽力气抓住他的手腕,看着他,此时的四目相对让我觉得有他真好,可又很无奈,因为我不知道我还能有多少时间来感受我身边的石头。 我挤出了一丝微笑,想用此来安慰石头,石头也是个聪明人,他回了我了我一个微笑,继而说到:“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 话音一落,石头将我背了起来,接着再一次淡淡的开口:“兄弟,信哥哥,哥哥带你重见光明。” 石头背着我一便说着一边向前走,我能感觉到他的脚下偶尔慌乱,他的双腿偶尔发软,但他却从未停下来歇息。 这条通道还真像是没有尽头,我能感觉到我们已经走了很远,但眼前的一切都还与之前相同,直到石头踩到一个金属制品的时候他愣住了,没在向前走出一步。 这个金属制品就是方才从那只巨蟒肚子掏出来的那些,巨蟒的尸体就在我们眼前大概三米外。 石头笑了,这是一种讥讽自己的笑声。 我明白,我这通道是个环形,我们出不去了。 笑声结束后,石头淡淡说到:“兄弟,整不了了,你放心,哥陪着你,你不孤单。” 石头将我放了下来,让我靠在一边的石壁上,他与我并排坐了起来,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轻轻哼起了小曲,小曲的旋律显得特别悲伤,小曲的回音漂浮在这个通道的每一个角落。 我也静静的听着,去感受石头此刻的感受。 在我沉溺在这小曲的旋律中时忽然一个想法涌上心头,我指着河水向石头问到:“那些小鱼小虾从哪里来的?” 石头神情一阵,像是茅塞顿开,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他急忙起身跨步上前没有半点犹豫的跳进了水里,他的脚一崴,身子一个踉跄便倒在了水里,也在眨眼间他又站了起来,他开始大笑,笑的像个小孩。 石头大喊:“你真他妈聪明!” 他的这句赞美让我险些一口鲜血喷出。 我平复了下,问他:“什么情况?” 石头说到:“台阶,水下是台阶,一直向下。” 石头开心的跑到我身边搂住我的腰将我扶了起来向河水边走去。 石头问我憋气能别憋多久,我没正面回答他,只是说了句:“有你在,我死不了。” 石头应声一句:“得嘞!”接着扶着我缓缓下了水。 水中的确有一层层的台阶,能感觉到这台阶修的很公整,但为何会这么隐蔽或许等我们走出这里后才能知道。 我们顺着台阶一直向下走去,水也越来越深,一米,两米,三米,四米,每一次我快要憋不住的时候石头都会带我游出水面,继而再次下潜,直到我们面前出现了一道石门时我们停了下来。 在石门的左边有一个很明显凸起的石块,四周有缝隙,石头用手搭在上面用力将石块往下一按,石门缓缓打开了,汹涌的水流将我们推了进去,随后石门关闭了。 石头再一次将我扶了起来,看着眼前的场景我们不由得各自吸了一口凉气。 石头惊奇到:“宝塔镇河妖?” 的确,他形容的很到位,我们现在身处在一个巨大的空间里,从四周墙壁上观察可以看出这个空间是自然形成的,在这个空间的中间有一座塔,但奇怪的是这座塔是倒放着的,塔尖扎是在地底下的,塔座朝天。 在这做塔的上方是密密麻麻的钟乳石,每一个看似都那么尖锐,仿佛一根针掉下都会将这些钟乳石震落。 而在这时,不等那些钟乳石掉下来我们恐怕已经要玩完了,因为就在那座塔上正有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向我们飞快的冲过来。 石头见状急忙上前用脚踩,踩不过来是便干脆直接跳起来往地下狠狠一爬,来回几次石头也被摔的够呛,也逐渐没了力气,可奇怪的是那些虫子并没有去围攻石头,而是绕过他直接向我而来,一只,两只,三只,四只…… 我的身上瞬间被爬满了,石头不停的从我身上往下拨,但拨下去又爬上来,源源不断。 我能感觉到那些虫子的扎进了我的每一寸皮肤,他们像是在疯狂的吸取我的血液,我的大脑也在这一刻感到无比的昏沉,我明白,这是失血过多的缘故,我硬生生的倒在了地上。 石头并没有放弃,他还在一直往下拨,嘴里一直喊着让我坚持,可没多久石头便停止了所有动作,他就静静地看着,看着我身上那密密麻麻的虫子。 这时我感觉到了一些异样,那些虫子像是开始逃窜,像是遇到了极为可怕的东西,很快,那些虫子便全部逃离了我的身子,又回到了那座塔中。 石头抚摸了下我的胳膊,随后他又一次掀开我胸口的衣服,继而哈哈大笑到:“我就说你死不了!他妈的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 石头说我身上的那些黑线消失了,应该是被那些虫子全部给吸光了,我也轻轻笑了下,我庆幸自己这么好的运气。 我的身体如我想象的一样,开始恢复,很快便再也感觉不到异样,只是头晕的感觉还是依旧。 然而,好运并不长久,不是每次都有。 在那些虫子回到塔中的时候那座塔时不时的开始震动,像是里面有个巨大的活物在疯狂的锤击着塔身,塔身也开始轻轻晃动。 石头惊讶到:“它们老大要出来了。” 我轻轻回应石头到:“我想我们应该要习惯这种诡异了。” 我问石头接下来怎么办,石头浩气凌然的说到:“神来杀神!魔来屠魔!” 他的气势看起来相当豪迈到他此时的动作却完全出卖了他。 石头一只手挡在我的胸前与我缓缓后退,他让我去看看之前那扇石门还能不能打开,如果可以,那我们还有机会,但事情并没有向我们想象的那样发生,我移步到之前那扇门打开的地方后蒙了,在原先的那个地方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有门的痕迹,不知为何。 石头长叹到:“那就来吧……让老子见识见识。”随后石头便做好了准备战斗的姿势。 塔身被锤击的声音越来越明显,摇晃的幅度也越来越大,我们不敢眨眼,生怕就在下一秒那里面的东西突然飞扑过来。 我们就这样提着心,吊着胆,注视着眼前,一动不动,而不多时,这座塔竟忽然停止了晃动,锤击的声音也在此刻消失了,这里顿时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石头疑惑到:“它累了?难道休息片刻再继续?” 石头的话真是气人,从他嘴里好像从来都没有说出过什么好话。 虽然这样,但我们还是放松了身体,想要坐下来缓缓,可当我们脚下刚刚轻微的挪动一下时那座塔又开始晃动,那锤击的声音又一次开始了。 同样,我们停止了当前的动作,又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座塔,很奇怪,没多久那座塔又一次安静了下来,里面的东西同样也停止了所有动作。 这时石头又说话了,不过他的乌鸦嘴这次不是很灵光,反而说的很有道理。 石头说这像是跟地震仪的原理一样,虽然我不是很明白那个什么地震仪,但石头随后还是解释了下。 他说他读过一些书,有学到过地震仪,简单的说就是在一个绝对水平的容器中安置一个用特殊材质制作垂悬球体,这个球体可以感应到周围地面的震动波,这时球体就会向震动波传来的方向倾斜,从内部撞击那个容器,从而达到监控某一区域的效果。 这个说法我特别赞同,也觉得特别有道理,我也开始有些佩服石头,可是,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也就是说我和石头两人现在必须保证绝对的静止。 这真像是一道闪电直劈脑门,让我们没得任何办法,只能就这样硬生生的接着。 我看着石头,把希望给予他的身上,但随之他的反应却是摆摆手,一脸无辜的样子。 第十九章倒置的塔(二) 现在的这种状况十分尴尬,也让人十分无奈,但往往也都是在这种时候上天就会再捉弄我们一次,和我们开一个天大的玩笑。 在那座塔的塔尖处此刻有一条蛇缓缓爬出来,这条蛇通体血红,身子极细,顶多只有大拇指粗细,光看他的颜色就知道那一定是条剧毒蛇。 那条蛇缓缓向我们爬过来,样子显得特别悠然,如同饭后散步一般,我的心跳再一次加快紧张了起来,而石头此时竟缓缓的开始俯下身子,慢慢的趴在了地上。 我问他这是干嘛,他的回答很有道理,他说那条蛇在游走的过程中既然没有惊动那座塔,那他趴下来也试试,或许这正是上天在给我们指一条活路。 的确,石头又猜对了,果然在趴下之后慢慢的移动时那座塔不会再晃动,我也跟着模仿,我们两个就像是正处在一个激烈的战场之中,慢慢的匍匐移动,可是在我们趴下来之后却发现那条蛇的速度突然加快,快到是我们的好几倍,那条蛇在离我们一米左右的距离时突然一跃而起扑向了石头,石头也并不逊色,以绝对的反应及绝对的稳准痕一把抓住了那条蛇,而就在石头发出淫笑准备讽刺几句时却突然一把将那条蛇仍了出去,之后,石头咧嘴看着自己的手掌暗暗的骂了起来。 此时我看到石头的手掌一片乌黑,并且冒着几缕淡淡的青烟,我也更能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这他妈的鬼东西,是不是刚被人煮过?那么烫”,石头虽然一直不停的在骂,但它还是向前爬着,他想用腰间的刀两那条蛇劈成两半,而就在这时,我喊住了石头,因为我感觉到我的身上像是有东西在爬行,如果我没有感觉错的话那同样是一条蛇。 石头看向我大喊一声“我靠!”之后便又折返向我爬了过来,但速度还是不及,那条蛇从我的衣领处钻了进去,它所走过之处都是一阵冰冷刺骨,就像是有人拿着冰块在我的背上滑来滑去,我的那种紧张也是到了极致。 石头用刀挑开我的衣服小心翼翼的看过去,忽然石头一个侧身,只见一只白影从他眼前划过,随后在不远处那只白影落地,那是一只浑身惨白颜色的蛇,这只蛇浑身冰冷刺骨,而之前那一只却滚烫如火海,两个加在一起那就是如假包换的冰火两重天。 在那只白色的蛇落地之后便于那条浑身血红色的蛇缠绕在了一起,不知他们接下来想要做什么。 石头看到后“诶”了一声嘲讽到:“这种时候交配?太给面子了吧!”说完石头竟直接站立了起来,两步跨出仅仅只用了一刀便将那两只蛇的头通通砍了下来,两种颜色的血液一红一白融合在了一起,竟发出了淡淡的清香,这种清香闻起来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想向往感,让我忍不住闭眼去静静地感受。 在我闭眼之前看到了那座塔已经晃动的剧烈,我也听到了石头的话,他说到:“老子与其被你吓死,还不如让老子先折腾下你!” 我隐隐看到石头快步上前用最粗鲁最直接办法去回馈那座塔的反应。 那是石头用他粗壮的身体不停的撞击那座塔,他想直接将它撞倒。 在那一刻画面之后,我便沉侵在了之前那种向往的感觉中,一丝丝的画面感逐渐清晰,那是一个百花盛开的地方,蔚蓝的天空中有几朵温和的白云缓缓飘动,阳光正好,让人无比的舒服,就像是人间仙境一般,我就站在这百花之中。 我听见有人在叫我,是那种熟悉的声音,她的声音特别的亲切,我转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在不远处是你个女子,那名女子的样貌与之前在八门吉凶阵的水井之下白玉棺材内的女子一模一样,此刻我没有觉得惊讶,反而有一种特别期待的感觉,有一种想要将他紧紧抱在怀中的感觉。 她看着我,满脸兴奋,双手摆出喇叭形状搭在嘴上喊着我的名字,微风飘飘,带动了她周身的花朵翩翩起舞,吹动了她的头发随风飘扬,那种从没有过的激动让我浑身振奋。 在这万花丛中我向她奔跑而去,她向我飞奔而来,像是久别的情侣一般我们我们相拥在一起,四目相对,爱的火花飞溅。 “喂!喂!喂!够了!够了!再这样我要打人了!” 忽然一个粗重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一瞬间的清醒,让我的脸发烫,那种尴尬胜过了之前所有的危险。 我正将石头仅仅抱在怀中,他的一只手用力的抵着我的嘴,而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刀指向另一边。 虽是尴尬,但我也心知现在的境地,石头挥刀指的方向是一个四脚四臂双头的妖人,如同两个人背对背紧紧张在一起,一边面目清秀,一边凶神恶煞,他的身上有几处刀口,而石头的身上也有鲜血渗出,尤其是他正抵着我嘴巴的那只手已是鲜血淋淋,有些许已经渗进了我的嘴里,他的血咸咸的夹杂着一丝苦涩。 我急忙抓着石头的手问他如何,要不要紧,但石头随后说的话又让我开始作呕,他说他手上的血是眼前那个妖人的。 那个妖人行走的动作非常诡异,一会儿像螃蟹一样侧着走,一会儿又像是互相背来背去的跳着走,但唯一不变的是他的速度很快,快到就在我一个眨眼间他便一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将我高高举起,而另一面他的双臂与石头的双臂紧紧扣在一起。 那妖人张口咆哮,一股恶臭夹杂着唾液冲向我的面门,让我无处躲闪,我大喊着石头,希望石头能赶紧想出办法。 石头大喊回应我:“稍等!信哥哥!这东西没脑子的!蠢的很!” 说完石头竟做了一个让我惊讶万分且又有一丝尴尬的感觉,他深吸一口气,竟直接将一口唾沫喷向了那个妖人的眼睛,实在是有些不雅,但却确实管用,那个妖人嘶叫一声瞬间松手逃到了另一边。 石头开口找到:“看到没?这东西有多蠢?吐了他两三次了,还是没脑子。” 我不知该怎么形容这时的感觉了,只是迫切的让他尽快解决掉这个蠢东西,但石头却说:“杀不了,你看,我桶了他五刀,刀刀刺穿他的身体,但他还是一样,完全没感觉他会死的样子。” 这让我好奇了起来,都是肉长的,没道理杀不死,或许只是没有伤到他的要害而已。 我心中顿时一个激灵,向石头喊到:“你也蠢啊!你刀捅不死他,但你的唾沫为何能让他有那么大反应?” 石头反思到:“好像也是,我的唾沫可能才是我的最强武器。” 我是实在郁闷,顿时大喊:“眼睛啊!哥哥!搞他眼睛啊!” 石头这时如获至宝,大笑着喊到:“老子来喽!” 石头上前直接一个铲退将那妖人铲倒,又一脚踢向迎面的那颗头,那妖人被直接踢的翻了一个过,紧接着石头用刀直接刺向了那颗头的眼睛,狠狠向下用力一拉,顿时血花四溅,那个妖人浑身颤抖。 我大喊到:“还有,还有另一个!” 石头应声又将那妖人翻了过来将之前的动作再一次施展,这次那妖人颤抖的更加剧烈,很快便没了反应。 而就在那妖人不在动弹之时从他的鼻孔中缓缓爬出了一只虫子,那虫子有一对翅膀,全身乌黑,拇指大小。 这时不光是我,就连石头也紧张了起来,因为我们都认得,认得那只虫子就和我之前打开的那个圆筒中的虫子一模一样。 我们各自都小心了起来,石头缓缓后退,退到了我的位置,死死看着那个虫子的每一个动作。 那只虫子向前走了两步,动了动翅膀便在原地静止了下来,没在有任何动作。 虽然如此,但我们依然不敢怠慢,一直在等,在等他的下一个动作,这样,我们也好知道它下一步究竟想做什么。 大概十分钟过去了,那只虫子依旧如此,石头胆大了起来,轻步走到跟前蹲下来用刀尖碰了下那虫子,见它还是没有反应,石头直接用刀将那虫子按在了那妖人的嘴巴上,用刀来回的碾,直到石头自己确认那只虫子是彻底死去时才停了下来。 石头又回到了我身边,叹声道:“好了,目前该死的都死了。” 我有些疑惑,问到“目前?” 石头轻笑回到:“对呀,接下来还有那个,你看。” 我顺着石头指着的方向看去,他指的就是之前那座塔,我现在才注意到那座塔还没有倒,而在那座塔的上方开口处有一个小孩的头伸出来就搭在塔沿上,他看似紧张,又看似凶狠,但依石头所说,那个小孩在那个妖人从塔中出来之后就一直趴在那里,不进也不退,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 第二十章下面的地宫 石头拉着我走到一边坐了下来,随之,那个小孩的眼睛也看向了我们,我注意到了这一点,石头让我别大惊小怪,说那个小孩从一出现的时候就这样,我们走到哪里,他就看到哪里,就像一个忠实观众正在看一场豪华功夫电影。 我们此刻与那个小孩之间的距离应该还算是安全,无论他是什么,不管他接下来有什么动作,我们都可以有反应的时间。 等坐下来后我问石头我们在这野海之下大概待了多久,石头挠挠头说估计快一天一夜了,这时我想起了董开元,董开元还在野海岸边等着我们,不知道他现在具体怎么样了,是否还在那里等着。 石头“切”了一声,说董开元怕是早已经跑了,在这种情况下没有谁会傻傻的等一个顺道的同路人。 的确,我稍稍回顾了下,我们与董开元的关系的确还到不了让他死等的份上,再加上在曾经的一段时间里我还想杀他。 石头让我别再去想那些没用的,眼前最重要的是怎么从这里出去,我再一次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周围的环境,但仍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石头开玩笑说他不想跟我在这里孤老终生,两个男人一起再将塔沿上的那个小孩领养了,完美的一家人,我也只是笑着骂他的思想有些问题,可话说回来,那也算是事实,我们现在还没有其他的选择。 也难得有片刻的清净,我问石头他之前说的那个地震仪还有没有其他的讲法,石头摇了摇头说他只知道那些,我没再多想,只是让石头找个话题来聊聊,缓解下之前被惊吓到的心里阴影。 石头说这天没法聊了,我还冷“呵”了一声,准备说他在不该安静的时候安静下来时我也看到了塔沿上那个小孩的异样。 那个小孩之前只是露出了一只头,而现在在他的头两侧有两只手搭在了塔沿上,原本的两只手并不奇怪,可是那两只手却如同蜥蜴的爪子一般,他开始动作了,他的手正在用力,他的身体正在缓缓上升。 当他的整个身体露出来时他的样子又一次颠覆了我的认知,他的样子极其抽象,全身的骨骼像是都已错位,脖子以下全是黑色的鳞甲,他半弯着身子突然大声的嘶叫起来,顿时,他身上的鳞甲蔓延到了他的脸上,此刻原先那个小孩的模样尽数消失,变成了此时的妖物。 石头拉着我猛然后退,喊到:“这他妈才是真正的老大啊,还是会变身的那种!” 那个妖物力气极大,他将身体缩到让人无法理解的程度,两只脚猛然一蹬,那只塔瞬间倒地,他的身体也如同离弦之箭,极速射了过来,石头来不及躲闪,侧身抬臂去挡,我原本以为他挡的住,但实则相反,石头被直接撞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一旁的墙壁上,石头用手撑着身体,嘴里吐出了一口血,粗重的喘着气,而那个妖物并没有停止,他接下来的目标是我,他跳起的高度让人无法想象,半空中他伸出利爪便向我抓了过来,我同样抬胳膊去挡,但后果比石头还惨,我的胳膊上三道爪抓痕深可见骨,鲜血不停地往出渗,而此刻慌乱中的我却突然捕捉不到了那妖物的身影,我心知不妙,急忙转身,但就在转身的一刹那间那妖物的整个身子已经扑向了我的面门,双手从两侧死死夹住我的脑袋,双脚踩在我的肩膀上,脚趾下勾,我能感觉到他长长的指甲已经刺进了我的肉里,他张开嘴巴,露出尖利的牙齿就要向我咬过来,我同样用双手紧紧的顶着他的头,想要组织接下来将要发生的那一幕,但他的力气极大,若不是石头那狠狠的一拳将他打落,我想我现在怕是已经一命呜呼了。 那个妖物在地上翻滚了两下重新站了起来,此时从他的嘴里流出一滴滴淡黄色的液体,像是哈喇子一样,但这种液体可比哈喇子厉害的多,那液体滴在地上瞬间将地面腐蚀,冒起一股黑烟。 他再一次向我们扑了过来,这时石头捡起之前拿把刀就要向那妖物砍过去,但我此时却大喊:“杀不得!他身体里是强酸!” 石头反应快,但身体的惯性已经不可能让他此刻向前冲去的身子停下,石头收起了刀继而变换了身姿借着那惯性用肩膀将那妖物撞飞。 那东西被撞飞后石头急忙问我:“那怎么办?” 而我的大脑空空没有任何思绪,只是说:“先躲开!” 石头骂到:“躲个毛线!再躲下去要出人名的!” 石头的话音刚落便又冲向了那个妖物,他喊到:“就这小东西!老子没必要躲!” 就在石头冲上去的时候我的身后忽然出现了哗啦啦的水声,我转身看去,就在原先那座塔的塔尖处有一个一米大小的洞口,洞口中一股寒冷的黄水冲了出来。 我向石头喊到:“有救了,有办法了!” 石头听见后立刻停止了当前的动作,返回到我身边问我:“什么办法!” 我说了三个字:“再等等。” 此时石头表现出来的怒意估计想直接掐死我,他又一次向那个妖物跑了过去,与那妖物斗狠,各自被打倒,各自又站起来继续,可是石头毕竟是人,他的体力在极速下降。 从洞口中喷出的水越来越多,淹没了脚踝,淹没了膝盖,慢慢淹没到我们只剩下一颗头,那只妖物此时站在了倒在地上的那座塔上,他只是看着我们没再有什么动作,然而就在此刻这里的水又开始极速回流,在那个洞口处生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我大喊着石头让他跟着水流走,别反抗,告诉他我们有救了。 借着水流的力我们冲向那个漩涡,速度很快,很快我们便进入到了那个洞口之内,在这里面由于水深的缘故我们目前能看到的只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石室,水质太过浑浊,水位还在不断下降,我们各自都摸索到了一个地方站稳了身子,而在我们头顶洞口处那个妖物只是趴在洞口处,不断地嘶叫,但完全没有要下来的意思,或许是这妖物怕水的缘故。 在水位不断下降的过程中我和石头都注意到了从四周墙壁中伸出的粗壮铁链,没错,是八根,铁链从八个不同的方位以锥形延伸至我们脚下的地方,我们也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在我们脚下正踩这的或许是更为可怕的东西。 水位慢慢的越来越低,在我们脚下的东西也越来越明显,那是一个三头六臂的巨人,那八根铁链正是牢牢的栓在这个巨人身上,但很奇怪,这个巨人不像是活物,更像是一座雕像而已,只是雕刻的活灵活现。 我与石头也放心了下来,等水位彻底见底时我们顺着那个巨人雕像爬了下去。 这个巨人足有四五米之高,在这个巨人面对的正前方就是一扇长宽五六米的石门,石门半开着,我们轻轻走到石门跟前没敢有太大的动作,害怕万一再搞出个什么鬼东西的话那我们可再没有了刚才那般好运气。 我们顺着石门走了出去,石门外一片漆黑,我们的步子没敢跨的太大,因为实在是看不清脚下都有什么。 忽然,远处一个火光突然亮起,紧接着又是另一个亮起,直到有数十个火光亮起是我才看清那是固定在墙上的火把,火把特别多,估计数量过万,一个接一个的亮起。 此时我们面前是一个地宫,地宫的面积我无法估计,一眼望不到边界。 这个地宫成环形,在我们的面前是一层层阶梯,呈锥形一层层向下延伸,我看不见最下面是什么,因为光线不是太好,但我们能看到的是在这阶梯之上有很多尸骨,都是人的尸骨,更有很多遗物,而再我们眼睛所能看到的范围内最让我心惊的是一个跨包,与我之前看到的那个几乎相同,那个包离我的距离不远,我看了看石头后走下了台阶,石头也缓缓跟了下来。 我将那个挎包捡了起来,很小心的将他打开,那挎包中同样有一个与之前相同的那个金属材质的圆筒,但与上次不同的是在这圆筒之中放了一个小册子,这本小册子是被密封起来的,里面的内容应该还很完整,而就在此时,在我们不远处我看到了一个人影,他在注视着我们,在他注意到我发现了他的时候他飞快的向阶梯下面跑了去,石头想去追,但被我拦下了。 第二十一章笔记 我拦住石头的原因是因为我们并不熟悉现在这个地方,更不清楚那个人是敌是友,更何况是在这个地方出现,在这个时候出现,没有一样是正常的。 我指着圆筒中的那个笔记本,让石头先别慌,先看看这本子上有写什么东西,毕竟这是前人留下的,或许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会有帮助。 这个笔记本比较破旧,是用一些散落的纸张装订而成,翻开第一页,上面开头写到“行军第二十一天,”我与石头都愣了下,完全没想到这是一名军人所留下的。 我们随后继续往下看,前面写到,“行军第二十一天,我们在这大山中已经已经穿行了二十一天,我们总共十五名战士,现在剩下我们六名,这大山中的诡事太多,从我们踏足这片山脉之后便被一支神秘的组织所挟持,那种挟持并不是直接的,而是在逼着我们向他们所以指定的地方前行,一路上发生了很多我们无法想象的事情,比如成群的毒虫,比如突现的瘴气,比如我们无法理解的一些幻像,此时我们躲避在一个寺庙之中,前去探路的战友回来禀报在不远处有一个村庄,村中有人,我们或许可以去那里补充事物,或者找到走出大山的路,我们现在开始休整,明天凌晨三点启程,计划上午十一点到达目的地。” 第一页总共写了这么多,但就这样的信息量已经足够让我的大脑之中翻江倒海,石头拍了拍我的背,让我别紧张,全部看完再说。 我翻开了第二页,第二页写到:“行军第二十二天,我们按计划时间到达了这个村子,但如我们一路所猜测的那样,这里的人全都死了,有些尸体还尚存着体温,我们尽力去救治,但始终没有一个能活下来,这也许也是我们的错,我们都深感愧疚,我们知道,他们的死与那支神秘组织有关,也或许正是这些村民熟知这大山中的秘密,我们找到了一些食物,继续前行。” “行军第二十三天,我们又遇到了一个村子,这次我们没有前去打扰,因为每一个生命都值得珍惜,值得爱护,我们绕开了那个村子,但我们发现有人在远处盯这我们,像是在确认我们行动的方向。” “行军第二十四天,在这天晚上我我们在一处山洞休整时又遇到了一些我们无法理解的事,一个长发女子,披头散发,身影飘忽不定,我们只能确定她不是什么妖魔,但她的动作却快如闪电,我们有两名战士牺牲了,那名女子也随之离去了。” “行军第二十五天,这一天就我们仅剩的三人决定再一次反击,我们明白,走出大山的可能性很渺茫,我们商量了对策,分布了各自的任务,在这一天晚上,我们开始行动了。” “行军第二十六天,我的两名战友与我已经分开,各自去执行了自己的任务,我们没有约定会面的地方,只为一个目的,就是分散,那怕能走出任何一个。” “行军第二十九天,现在这样的结果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我不知道那个组织到底有多少人,在这座大山中又分布了多少,但我们就像是山羊一样被驱赶着,三天后我们在一个小山腰处看到了彼此,较为庆幸的是我们三人都还健全。” “行军第三十六天,我们遇到了一片很大的湖泊,在我们休整之时被人在远处用***射中,而在我们清醒时便出现在了这座地宫之中,我们非常害怕,因为这地宫之中有一个东西,它时隐时现,它会钻入我们的身体,它会让我们产生一种极为可怕的幻觉,这幻觉特别真实,我们无法分清。” “行军第四十天,我的两名战友消失了,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更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而我确信的是我的生命即将走到终点,那个让人致幻的东西就在我面前,我准备就此让自己解脱,因为那种幻觉我再也无法承受。” 这本笔记写到这里便没了,我的内心也随着这些日记变得沉重,我联想到了自己,他们走的路与我和石头相同,或许也都有些相同的经历,他们是被赶到了这里,我与石头或许也是如此,之少我现在可以确信我与石头的到来不是偶然。 我想到了之前的那个老道仕,或许那名老道仕真的知道所有的一切。 我坐下来静静地思考着,片刻后我想到了一些线索,我向石头说到:“在之前同样我捡到了一个跨包,现在同样捡到了一个挎包,也就是说我们遇到了他们三人中的其中两人,而第三个人胡或许就是…” 石头知道了我想要说什么,他向之前那个人影离开的方向看了去,石头淡淡的开口:“希望真的是你吧。” 我与石头起身顺着阶梯向下走去,去寻找之前离开的那个人,石头一边走一遍喊着:“我们不是敌人,我们和你一样是被算计到了这里,我希望你能出来,我需要和你谈谈。”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便出现在阶梯的下方,他看着我们,轻轻的开口说话,可能是他一个人太久了,已经忘记了怎么去表达,他说的话我们完全听不出任何一个字,但在我们向他走去的这个过程中他并没有再次离开,而是等着我们。 我们相距三米之远时他抬手示意我们停下,与石头也没在向前一步,我们知道我们此刻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可能都会让那个人产生误解。 我与石头坐在了台阶上。摆出一副很自然的状态,向他介绍写我们,说了我们是如何到达这个地方的,随后那个人再次开了口,这次他说的话我们隐隐有些能听出来是什么,他说了自己的名字,他叫王旋,随后他便停了下来,像是正在探索自己的舌头怎样动作才能说出自己加下来想要表达的。 我与石头没有催他,我们与他一直对话,不为他明白我们的意思,只为他恢复自己的语言表达能力。 过了许久,在我和石头的话语中那个人也放松了起来,他坐了下来,开启尝试着与我们对话。 这时我也开始留意他的一言一行。 我注意到了他的样子,他的面容看起来十分苍老,满脸的褶皱,头发长到拖在了地上,胡子已经到了腰间,但他的身体看似却依然强健。 第二十二章木鱼声再现 在石头时而正经时而不正经的话语中,王璇慢慢打开了自己的内心,稍稍捋顺了自己的舌头,他慢慢的开口,一字一顿,我与石头也严肃了起来。 王旋说他们是在一九五一年初十一月接到了上级的秘密调令,命令他们在秦岭脚下的一个村子中等候一个人,随之护送,任务不允许失败,不允许半点意外,可他们的上级却没有给他们确切的信息,这个人的具体姓名与年龄都不详,他的上级就只告诉了他们大概的位置,其他全靠他们自己搜索信息,不过在五天后他们还是通过自己的办法顺利到达了那个村子。 这个村子很大,但却空无一人,他们在确认了地点无语后便在此地驻扎了下来,大概等了一个礼拜,在这个村子的村口走来了一个老者,他们与那名老者交谈之后便确认了这就是他们要等的那个人,那名老者名叫欧杉森,他是一名知识分子,正在某实验基地担任项目指导一职,随后因为某些突发事件他的团队解散,之后的事情欧杉森没有告诉他们。 王璇向欧杉森确认了行进路线后边开始准备接下来的行军计划,随后休整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清晨出发,而奇怪的一幕就在那天晚上发生了,起初为了安全欧杉森是和王璇他们睡在同一个屋子,屋子外是有人轮班站岗的,按理说不论屋内发生什么事情王旋他们都应该会清清楚楚,但怪就怪在这里,欧杉森就真么凭空的消失了,轮班的人也是无缝换班,这让当时所有的人都特别震惊,一个大活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就真么没了,而且他们搜查了周围整整五公里范围都没有找到欧杉森。 军令如山倒,他们深知任务的重要性也更为清楚此次事件的诡异,他们想要弄清楚在那天晚上具体都发生了什么,于是他们走回到了那个那个村子,而在他们再一次回到那个村子的时候却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惊住了,这时的村子人来人往,大人小孩的嬉戏,摆摊的叫卖,像是集市一般热闹,王旋他们无法理解,他们起初以为是路线出了问题,但再三确认后他们不认为是路线的问题,随之他们便进入了村子,向来往的村名询问,村名们很热情,尤其是在那个年代,每一个当兵的在老百姓英雄都是英雄,每一个老百姓在当兵的眼中都如同亲人,那是一种共过患难的信任。 那些来往的村民告诉他们这村子已经在这地方有一百六十多年了,每一天村子都有这么多人,每一天都是这么热闹,王璇他们越来越无法理解,便侧面再问了一下,他们问的内容是“昨天有没有向我们一样的军人在这村子中出现过”,那些村民回答没有,而且每一个都特别的肯定。 这突来的变故让他们有些失了方寸,开始胡乱的猜测起来,但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一个年轻人走到了他们面前,这名年轻人瘦小精干,面容看起来非常正派,那名年轻人告诉了他们一件事情,起初王璇他们认为不可能,但最终无奈还是接受了那名年轻人的说法。 那名年轻人告诉他们曾经也有人遭遇过与他们类似的事情,说是在这个村子的不远处有一个神秘的地方,这个地方也有一个村子,与他们现在的村子一模一样,但那里就如同王璇他们遇到的那样,空无一人,只是那个村子特别隐秘,很难寻找,以至于在他们现在的村子里流传这一句话“镜中镜,村外村,村中极乐。” 王璇他们也向其他村民确认过,答案基本相同,所以他们才接受了这个说法,接下来他们决定再一次出发,去寻找这个村子,他们邀请村民们的帮助,但村民们都说那个地方去不得,只是告诉了他们一些不算线索的线索,因为这里的村民也没有去过,他们知道的也只是听说,而且是从上一代一人口中流传下来的。 王璇他们就这样毫无目的的寻找着,跨过了无数的沟,翻过了无数的领,但最终都还是一无所获,无奈之下他们也开始接受这样的事情,准备回去复命,但一切的事情就从这时拉开了帷幕。 他们渐渐的发现无论他们去哪里都能遇到一个过路人,不管当时的境地如何,位置有多危险,在每个八个小时左右就会有人与他们擦肩而过,而且每一个人都不曾与他们有过对话,尽管王璇他们再有礼貌的问候,换来的都是冷冷的一个眼神。 他们意识到了自己像是被监视了,从另一个角度来想他们也同样认为他们已经接触到了这个事件的边缘,要不然也不会有人来监视他们的行动。 在确信了这一点后王璇他们做出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就是让一部分人悄悄的散开隐蔽起来作为身后的眼睛,观察他们行军路上的一切异常,但可怕的是每一个分散出去的人最终的结果都是死亡,而他们死亡时被定格住的面孔都显露出一个结果,他们遇到了可怕的事情,每一张面孔都显得极为惊恐。 在这一结果后王璇他们还是犹豫起来,犹豫还要不要继续,但此时一切都晚了,他们发现只要是回撤,就每隔一天都会死去一个人,死法与之前的人都一样,极为惊恐,他们不得已继续前进,继续向大山深处走去,直到最终剩下的他们三人,莫名的到了这地宫之中。 王璇说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当时在他们三人刚刚清醒后便开始寻找出路,但始终未能找到什么线索,在这期间他们发现了一种虫子,黑色拇指大小,长有翅膀,这种虫子会让人致幻,但也会有清醒的时候,在清醒的时候他们从一名战友身体里取出了这种虫子装在一个圆筒之中,随后在一次偶然中他们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地宫开始颤抖,随后有一扇石门缓缓打开,也就是我们身后的那扇石门,石室中的那个雕像与我们看到的相同,但不同的是在这石室中的左右两侧还各有一扇小门,都是打开的,他们三人商量分头行动,由王璇静候在这里,其他两人各自进入一扇,遇到危险便再返回来找另外两名支援,如果找到出路就留下记号,先行离开。 这次行动开始后的第二天左边的一扇门不知为何关了起来,王璇摸便了这地宫中所有的角角落落都没能找到打开那扇门的办法,最终王璇只能默默祈祷,祈祷他的战友一切都能顺利。 在王璇等了四天后便在右侧的一扇门中听到了战友的求救声,他急忙跑了进去,在他刚刚看到他的战友时他的战友便直接跪倒在地,那一幕十分惨烈,是从墙壁中突然闪出一把巨大的铡刀,铡刀直接从他战友的膝盖处划过,他还在奔跑中的战友就这样直接倒在了地上。 王璇将他的战友抱了出来,在他们出来后那扇门也关闭了,他们又回到了原先的地方,他为他的战友寻找着地宫中所有一切可以吃的食物,寻找一切对他伤势有所帮助的东西,但就在这万分焦急的时刻他的身体中钻入了那种让人致幻的虫子,他陷入了无尽的幻境之中,等他清醒的时候他的战友已经死去,身体已经腐臭,在这万分悲痛之中他放弃了一切,放弃了一切想法,彻底的关起了自己内心中的那扇“门”,整天浑浑噩噩,躺着等死,但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一连半个月他不吃不喝却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一丝异样,他开始追寻这到底是什么原因,而所有的奇怪都只能说是奇怪了,他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王璇说完后看向了之前地上那个跨包的方向,那里应该就是他的战友死去的地方,那一幕仿佛又在他的脑海中翻滚,他的泪水开始滑落。 我与石头的心情也是万分沉重,很少见石头有这么严肃的时候,他上前将手搭在王璇的肩膀上说到:“您比我年纪大,我喊你一声哥,王大哥,现在我们来了,我也相信我们都能出去,所有的一切都会过去,相信我们,也相信自己。” 王璇的心情并未好转,泪水再一次涌了出来。 “咚咚咚咚咚……” 这时就在这地宫深处忽然传来了敲击木鱼的声音,与之前那名老道仕敲击木鱼时一样,我的心情开始烦躁起来,石头发现了我的异样,他让我镇静,让我看着他的眼睛,让我别去理会那个声音,但这声音此时就像是从我心底传出来一般,我完全无法回避,一次次的敲击撞击着我的内心,一种狂躁的感觉慢慢浮上了心头,我感觉到了一种仇恨,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瞬间支配了我的所有感官,此时我看到面前的石头慢慢的后退,后退中他的脸上露出一种奸笑,仿佛再说“来呀,快来呀,杀了我呀。” 他的这种奸笑占据了我的整个大脑,那种画面不断的刺激着我,我的手中也在此时握紧了腰间的匕首。 第二十三走出大山 匕首刺向了石头,石头没有躲闪,他一把抓住了那把匕首,他还在笑,这种笑,是一种轻视,这种轻视又进一步激发了我的怒意,我的手臂想后一缩,匕首从他的手掌心中抽出,他的血液随即溅射了出来,血液洒进了我的眼睛,仿佛整个地宫都被他的血染红,仿佛就在这地宫中有无数只血红的眼睛盯着我,嘲笑我,我一声嘶吼,好似觉醒了心中真正的恶魔,面前的石头就是那恶魔必须要斩杀的人。 匕首一次次的挥动,石头一次次的受伤,让我有一种快感,那种快感让我感受到了存在的意义,石头踉跄两步,顺势倒了下去,但她脸上的笑还未停止,还在继续,这又一次让我发狂,我将他提了起来,用匕首对准他的心脏,哈哈大笑了起来,而我握着匕首的手并没有停顿,直接刺了过去,这个过程很快,但那感觉却让我感到了无尽的愉悦感。 “嘣!”一个钝器击打在我的后脑上,昏沉的速度赶超了我的动作,在我还未来得及去感受便昏倒了下去,这时的世界变得安静,一个漆黑的空间里我漂浮在其中,任由身体随意漂浮,我们感觉到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有人呼喊着我的名字,那是一个苍老的声音,他的声音显得那么憔悴,而又有一种希望的感觉夹杂在其中,那声音就像是一个无形的大手将我拉出这个黑暗空间。 我眼前的视线慢慢清晰,心中的痛苦也慢慢的浮现,那种极致的撕心裂肺让我顿时大喊了起来。 眼前的石头躺在地上,我能看到他时不时呕出的鲜血,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所造成的,他身上的刀痕在这一刻仿佛印在了我的心脏之上,我能感觉到那种痛,我抱起石头看着他的眼睛,我的身体不停地颤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有眼泪,只有眼泪此刻能代表我所有的悲伤与愧疚,我喊着石头的名字,不断地轻轻摇着头,我开始痛恨自己,我恨我的所有,我要结束我这魔鬼般的生命。 “石头,我还你。” 这时我手中的匕首像极一把正义之剑,我把他横在胸前,所有的一切都将被这把剑所审判。 “呜……别……”石头发出轻轻的声音,他的手搭在了我的手上,他的颤抖连通了我的心脏,他冲我露出了一个微笑“哥死不了,别他妈让哥去给你挖坟。” 我呆呆的愣住了,心中的激动喷涌至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我张着嘴,那种从心底露出的笑没有声音,那种笑与泪水相互融合,让此时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黯然失色,仿佛在这大千世界中唯有我和他。 石头伸手抹去了我的眼泪,轻轻说到:“只要你活着,我永远都不会怪你。” 这时的我像极了一个小孩。 等一切都稍微平复了些后王璇从我身后慢慢爬了起来,他也受伤了,他的嘴角同样有血,也是他制止了方才可怕的那一幕。 王璇说到:“此刻最重要的是先出去,只有出去了你的同伴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王璇的话让我清醒了过来,我抹了抹眼泪与鼻涕,看向了他,他帮我将石头扶上了我的背,他示意我们跟上,随之向阶梯下方走去。 王璇告诉我们,这阶梯的最下方有一个巨大的祭台,祭台之上有一个棺材,棺材之中躺着一个穿着道袍的不腐的尸体。 等我们走到那个棺材跟前时我看到了那个不腐的道士,他的左手握着一个卷轴,右手拿着呈托举的样子,像是他的手中原先还握着什么东西,但现在已经不知所踪,王璇上前将那个卷轴拿了出来,打开后递给了我,卷轴上里画着一副图,图中有山有水有人,像是在描绘一个地方,在这副图的右侧有一行字,“花开花落,因果轮回,一念佛陀一念魔,一念生死一念终,各由天命各有缘,缘起缘落终有时”这行字我念了一遍,有点熟悉,但又很陌生。 王璇让我将那个卷轴收起来后告诉我,在他当时第一次看到这个棺材中的不腐道士时他的右手是握着一个玻璃球,玻璃球中封有一只虫子,就是那种让人致幻的虫子,他当时没有去动里面的东西,但不知是在哪一天,他突然发现那个玻璃球不见了,他起初觉得好奇,但事后却没有在追究,因为他对这里的奇怪已经不再好奇。 王璇将那个棺材推开,在那个棺材的下方同样有一层层阶梯,他告诉我从这里下去会遇到一个地下河,顺着这地下河应该就能出去,因为在这下面有风吹进来。 我问王璇既然他已经知道从这里或许能够出去那又为什么一直没有离开,还待在这里。 王璇的回答非常肯定,他说他已经没有了一切,外面的世界他不在向往,他要在这里陪着他死去的战友,直到自己死去的那一天。 我看了看石头再看了看王璇,说到:“感谢,我会让我的同伴活下去。” 随后我向他鞠了个躬,从那个阶梯走了下去,的确如他所说,在这下面有一个通道,通道里有地下河,也有风,,我扶着石头逆着风走去,很快便远远看到了光。 我们现在这洞口的边缘,眼前已不再是茫茫大山,而是一块块有序的梯田,我知道,这时生活的痕迹。 我将石头背了起来,顺着一个山坡一直往下走,走了很久,我们遇到了一个农户,他为人很热情,看到我与石头后便急忙上来帮忙,他带我们去了他们的村子,并找来了村中的大夫为石头医治,大夫说石头的身体强壮,那些伤不算致命,只是失血过多,引起了很多并发症,他开了些药给石头,并嘱咐我一定让他多注意休息,我满口感谢地话向他道谢。 大夫离开后那个农户让他的老婆烧了些菜,将我叫出来与他们一起吃饭,我说我的朋友身体还没康复,我没有心情去吃饭,但这时的石头轻轻骂了我一句,将我向前微微推了一下,我明白的意思,我告诉石头,我很快过来陪他。 在饭桌上那个农户给我倒了一杯烧酒,他自己先喝了一杯,随之一个长叹,说到:“这年头,都不好活,年轻人,你们从哪里来?有准备到哪里去?” 我心中迷糊,我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但不能说,可我更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里。 那农户看我没有回答便也没再追问,他又举起酒杯与我碰了一下,示意我喝下去,我从来没有喝过酒,一口下去又一口喷了出来,惹的那农户哈哈大笑。 那名农户随后有告诉我他之前上田地里干活时同样也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傻傻的,问他什么他都不说,说是疯子吧他又明白一些事情,说他明白吧他又会犯起傻来,就一直在他们村子转悠,混吃混喝,农户问我认不认识他,因为这个村子的外来人并不常见。 我心中第一个想法就是董开元,我问那个农户,那个疯子现在在哪里,农户刚刚准备开口时有一个人便出现在了农户家的门口,他看着里面,看着我,那种眼神就像是许久不见的亲人一样。 那个人就是董开元,农户也看出来我们是认识的,他将董开元叫了进来,董开元在站到我面前的那一刻便瞬间哭了起来,他边哭边说所有的人都死了,以为再也看不到我们了。 我很奇怪,我问他什么人死了。 董开元说那是我与石头进去野海之后发生的事情,他最开始是在那里一直等,但始终不见我们出来便就想回到那个道观中想让那些道士前来救人,但等他跑到道观时却看到整个道观着起了大火,大火烧了三天三夜,烧进了里面所有的东西,随后他又回到了野海,在那里又等了几天,最后他放弃了,便自行下了山,随后便遇到了这个农户。 第二十四章进城 所有的一切说来都巧,就比如董开元的再一次出现,然而我并没有觉得奇怪,在农户邀请董开元坐下是,我还为为他倒了杯酒,给他递了双筷子,董开元看了看那个农户,没有太多的客气话语,草草几句便开始吃了起来,从而也看的出他这几天日子也没那么好过。 我的饭量小,很快便离开了饭桌,挑了些饭菜去给石头送过去,留下董开元和那个农户还在那里边吃边聊,他们之间很快便没有了之前的陌生感,而且他们是有很多的共同话题的,比如说打猎,种地。 石头躺在农户家的炕上,眼睛看着门口挂着的门帘,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事情,他想的已经入了神,以至于我都走进了屋子他还没有发觉,我“嗯”了一声,石头一个惊慌的动作代表着他并不是随意的发呆。 我问他在想什么。 石头微微笑了笑,说到:“我在想美玲,在想她冲我笑的样子,在想我开她玩笑时她脸红害羞的样子。” 我并不是一个很会安慰人的人,为了扯开这个尴尬的气氛我晃了晃手中的饭菜,说到:“先吃点,吃完了才有力气想美玲,康复了才有力气报仇。” 这是我随意的一句话,但也是我发自内心的一句话,不过石头抓住了重点,他看着我说到:“对,报仇。” 其实在这时我想说杀害董美玲的人已经死了,但话到嘴边又停止了,我不想打破他现在的心境,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努力恢复。 我们在这里住了三天,石头将就能下地走路的时候我们便向那个农户道别离开,农户为我们找来了村中的农用三轮车,车厢里铺了些麦秸,我们三人就坐在上面,跟着司机大叔向大山外的世界出发。 那个大叔是准备进城去办点年货,那辆三轮车也是他们村中唯一的一辆机动车,也是村中集资买的,为的也是村中的农户们生活便利些。 三轮车一路颠颠簸簸,石头与司机大叔一路互相调调侃侃,两人更是乐的开怀大笑,我与董开元各自沉闷,都有自己内心的小世界。 董开元看着周围的环境时不时的会瞪大眼睛去看,还会轻轻发出“哇”的声音,就像是个没成年的孩子,看到所有自己没见过的东西都很好奇,而我,则是沉溺在在这之前的发生的所有事情,虽然我的表面看似已经放开了,但实则内心还是不断的在发出疑问,就比如说王璇,比如说道观中的大火。 对于王璇我觉得并没有那么简单,或许他说的都是真的,最起码我相信他与他的战友不是虚构的,但我怀疑的是他之后说的话,不腐的道士尸体和他的实际年龄。 先说他的年龄,他们是一九五一年接到的命令,按最小的娃娃兵算起也应该是在十九岁左右,而现在是一九九六年,算起来他应该是六十一岁左右,的确,他的面容是苍老,不过他的身体却看似强壮,就算是个当兵的整天锻炼身体,但到了这个年纪我想身体也不应该是他现在的样子,再加上他对我们说过的一个事情,就是棺材中的那个不腐道士手中的东西,他说有一个玻璃球消失了,那也就是说当时在这地宫中不仅仅只有他们三个,而是四个人,那个人一直藏在暗处,如果说是为了等待一个时机,那么这个时机究竟指的是什么,我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 想着想着,我有些困了,被这三轮车殿的头脑有些发昏,我躺了下去,看着天空,而这时,我心中忽然浮现出一个想法,这个想法虽是大胆,但又绝对不是没有可能。 在说出这个想法之前应该先说一句关于我的话,就是被提醒过很多次的那四个字“我逃不掉,”现在再加上王璇所说的,他们一行人是被一路赶向了那里,随之就进去了那个地宫,地宫中有另外一个人藏在暗处,等待一个时机,而这个时机恐怕就是我,他在等我的出现,而棺材中那具不腐的道士或许不是真正的不腐,不是真正的道士,在棺材中躺着的恐怕就是不久前刚被杀死的王璇,而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极有可能就是那第四个人。 这么一想仿佛所有都能说通了,为什么尸体不腐,那可能就是死去的时间还不够,再加上一些精心的设计,他的面容苍老身体却看似强壮,那可能就是所谓的仪容,想到这里我叹了一口气,背后冷汗直流,但随之而来的一个想法又让我陷入了沉思,如果他等的时机是我,那么他究竟想让我知道什么,或者说是想让我做出什么事?我没有想明白,但不论怎么说我与石头的出现应该是已经达到了他想要的结果,要不然我们应该现在还被困在里面,但话又说回来,从一九五一年到一九九六年,就着之间就有六十一年,到底是什么人可以将一个计划运营的如此完美,“六十一年”,这个数字在现在是多么可怕的一个数字,让人琢磨不透,难道只为让我拿到那个卷轴?我想不应该,那个卷轴或许只是次要的,但具体是什么我还想不出来,就算是我想把这一切都归根于巧合二字,但巧合太多了也就变成了刻意,变成了安排。 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百年大计”,像我这样的人还无法去揣摩,无法理解,只是我害怕的是就连我现在坐着的三轮车也是这计划中的一部分,我越想头皮越是发麻。 我又做坐了起来,让身体随着三轮车的颠簸随意闪动,去感受这一刻的安静,听着石头与司机还没停止的笑声我也笑了笑,只是淡淡的一笑,我没有再去回想之前了,我把他默默地记在心里,因为我知道,如果我所想的都是真的,那么接下来肯定还会有人来延续这个计划,所以,我索性不再去想,该来的我躲不掉。 从那个农户的村庄到城里这段距离还是挺远的,我们清晨出发,一直到了傍晚我们才进了城,听司机说这个县城不大,但交通还算便利,所以来往的人也多,司机带着我们到了一个招待所,他说这招待所是他们村子的人开的,一是在城里赚钱二是为了我们村子的人进城能够方便些,在这里住宿的费用是在每个季度的季度末有他们村子支付。 招待所的老板看到司机后老远就喊了声:“刘叔,来啦,好久都没看到你了,村里的人都还好吧?” 这时我知道了这位司机姓刘,刘叔和招待所的老板聊了一会儿后把我们介绍给了那个老板,那老板笑着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盒子,从盒子里面拿出了三根长条状的东西,递给我们,说道:“来来来,抽烟,抽烟,刘叔介绍的人肯定没错。” 我与董开元愣着,我俩完全没见过那东西,倒是石头这时脸上笑开了花,石头一边伸手一边笑着说到:“嘿嘿,那就不客气了”。 石头两那东西“烟”塞进嘴里,随后老板又拿出了一个盒子,里面的小木棍顶部有个红色的东西,“呲……”一声,木棍与盒子摩擦冒出了火焰,这让我和董开元顿时就惊讶的出了声,感觉这东西太过神奇,竟可以这么简单就生出火来。 火焰点燃了石头嘴里的烟,石头狠狠的吸了一口,随后在嘴里吐出了一股青烟,这时的石头像是神游在九霄之外,脸上露出了极为舒坦的样子。 石头说到:“这一口烟完胜那些古怪的灵药,感觉身体恢复了一大半。” 石头冲着那老板嘿嘿笑了下,又说到:“老板,不介意的话再来一根?等下厕所用。” 那老板哈哈一笑,又递给了石头一根,石头小心翼翼的装进了口袋。 那老板看着我与董开元,疑惑的说:“嗯?抽烟,这是好烟,一般可不拿出来的。” 我刚想说出我的疑惑时石头将我拦了下来,将我与董开元手中的烟收进了自己口袋,笑着说:“老板别介意,两个山里娃娃,没见过这东西,嘿嘿”。 石头又是一个傻笑,心里的美滋滋已经完全浮现在了脸上。 随后老板带我们上了楼,给我们安排了房间,我与石头和董开元是同一间屋子,里面有三张床,被褥齐全,更有石头口中说的那个电灯,一根绳子一拉一亮,一拉一灭。 这里的床睡起来特别舒服,既软又暖和,我们很快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们到中午才醒,刘叔说他要去买东西,完后直接就回村子,不会再在这里停留,他告诉我们,这个招待所我们可以再休一晚,到明天我们就得自行付费。 石头上前握着刘叔的手一直道谢,各种好听的话铺天盖地,刘叔也是乐乐呵呵的离开。 刘叔走后石头说带着我们去街上转转,顺便看看有哪里需要苦力的,去赚点钱,混口饭吃。 城里与大山中区别很大,这里的房子大多是平顶,他们管这叫平房,是用砖和水泥砌成的,十分坚固,而我们大山中的房子都是用木头和泥巴建的,下起大雨时屋顶还会漏水。 我们走在大街上四处张望着,我与董开元好奇这里所有的一切,这里的一切都让我们忘记了之前的那些诡事。 第二十五章被抓 在县城里人来人往,有各种各样我们没有见过的东西,我和董开元像个傻子一样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唯独石头挺胸抬头的向前走着,一会儿给我们指指这个,一会儿给我们指指那个。 在我们走到这县城的中央位置时,面前有一大堆人在一个十字路口的角落聚集着,我开始以为那里是出了什么事,但随后石头就告诉我,那是一群等待开工的人,在那里每一个都是手艺人,那个地方便就是这个县城的人才市场。 石头让我和董开元跟上,与他一起走进了人才市场的人群中,说在这里等等,看看等下有没有雇主过来,我们好挣点饭钱。 我们找了个自己认为还算合适的地方蹲了下来,看着来往的人们,而这时的石头开始发挥起他的特长,他随便找了附近一个人便与他聊了起来,我很佩服石头的社交能力,他仅用了半个小时左右便和这里的人打成了一片,这会儿不知道的人可能就会认为石头和周围的那些人是多年不见的老友。 瞎聊归瞎聊,但石头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他时不时的吹嘘下自己,说自己有多大能耐,周围的那群人也是老实,个个听的目瞪口呆,以石头为中心围成了一个圈,圈外就只有我和董开元还蹲着,满脸汗颜。 人越多的地方越乱,这的确是真理,不多时就有人大喊:“有小偷!有小偷!” 这时这里所有的人都停止了说话,看向了那个喊话的人,那个人个子很矮,顶多一米五,是个男人,身材瘦小,尖嘴猴腮的,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人,但偏偏喊“小偷”的人就是他。 所有人都将那个人围在了中间,问他小偷在哪里?想什么样子,而那个人此时环一一顾着周围人的面孔,在辨认小偷的相貌。 “就是他!” 就这三个字,所有的人又齐刷刷的把我和董开元围在了中间,所有人的目光这时都是凶狠狠的看着我们。 我与董开元急忙站了起来,解释着不是我们,但那个喊话的人却一口咬定,偷东西的就是我们。 没过多久,石头也被抓着衣服扔到了我和董开元的旁边,石头非常的气氛,在多次解释之后石头开始暴躁起来,准备以武力来解决问题,而就在这时,从人群中走来了六名身穿制服的民警,他们制止了石头当时的冲动,民警也很客气,他说让我们配合下,先回警局做笔录,把事情搞清楚,完后就会当我们走。 石头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民警,他说了一句话,他的这句话说出后我与董开元纷纷露出一种想要和他断绝关系的神态。 石头用那种眼神对民警说:“切,人民警察?管饭吗?” 民警也是汗颜,嫌弃的笑了下,说到:“如果到饭点事情还没调查清楚,我们会提供食物的。” 石头一听这话便来了兴趣,对着我和董开元说:“那走吧,警民合作嘛,这是我们的义务。” 随后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开了过来,我们被押上了车,之后从车的两侧各进来两名民警,将我们三人夹在中间,车窗摇起来之后那两个民警从裤兜里分别掏出了一把手枪顶在石头和董开元的腰间,这时我们也反应过来了,之前抓小偷的一幕只是一个局,我们被演了。 前排开车的民警脱下了警服,摆了摆头发,用手将头发向后一搂,白花花的一片雪花飘落,我能看到就连在他旁边的同伴也露出了嫌弃的眼神。 那个摆头发的民警清了清嗓子说到:“大家好,自我介绍下,我叫吴起,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官,接下来的旅程有点辛苦,但你们放心,包吃包住,好啦,出发。” 话音一落汽车便发动了起来,一直向县城外开去,石头这时轻轻开了口,他说到:“嗯……吴同志,我觉得包吃包住就算了,我刚看到身后就有个警察局,要不我们就近解决,就不劳烦了,大家都挺忙的。” 吴起傲气的“哼”了一下说到:“想得美,您就好好待着吧。” 吴起说完口中便哼起了小曲,摇头晃脑的开着车,完全沉溺在了自我良好的情景之中。 随后不论石头怎么样说,怎么样挑衅或者挑逗,我们身边的的这几名民警都没有说出半个字,他们只是在觉得烦躁的时候便用手枪戳戳石头的腰,石头也很知趣,每次都会消停一段时间,但要不了多久就又开始了。 车子行驶了五六个小时,这时我们周围早已经没了人烟,满眼看去都是一人高的杂草,车子就在这杂草中穿行着。 在这杂草中穿行了一段距离后我们眼前出现了五六个墨绿色的帐篷,车子就在帐篷附近停了下来,在我们下车的同时从帐篷中走出一个身穿迷彩服的老头,老头看似特别精神,他很有礼貌,在他走出帐篷的同时就满脸笑容,他乐呵呵的将我们迎进了帐篷,在帐篷中有一个桌子,那老头让我们在桌子旁坐下,并命吴起去把饭菜端上来。 这可能就是我平生见过最豪华的一顿饭,各种大鱼大肉香气弥漫,那老头让我们动筷子,抓紧吃,说时间不是很充足。 我与董开元没有经过这种事,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通通看向了石头,石头将一直胳膊搭在桌子上,表情像极了一个资深流氓,他说到:“老头子,看样子是有事求我们呀。” 那老头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石头继续开口:“那行,您先给个开个价,我听听,随后再说事。” 那老头同样微微一笑,仰头示意石头继续,石头见状表情一震,语气变换:“是你有求于我!” 他们两人四目相对,一个眼神咄咄逼人,一个笑容满面。 那老头缓缓收起了笑脸,将目光投向了我,轻轻说到:“我姓董。” 简单的一个姓氏,同时镇住了我们三个人,石头的表情严肃了起来说到:“把话说完!” 这时董老头又迎上了之前的笑脸,他说到:“要不先吃,吃完再说,我等等再过来,各位先慢用。” 话说完董老头便起身离开了,帐篷内的其他人也跟着离开了,最后只留下两个现在帐篷外,手里握着枪在那里警戒。 我们三个人都是面面相觑,楞楞的坐着。 过了一会儿,石头开口了,他说到:“看来还得继续,欧麒,这日子平静不下来了。” 我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石头,石头继续说到:“看来董伯的秘密远远不止我们知道的那些,诶……我可怜的美玲啊。” 石头话音落后便伤感了起来,低头不断用手轻轻拍着自己的大腿。 这时我的心里在想,果然如此,剧情连接的很顺畅,完全不给我们反应的时间,这时之前在董伯家发生的一切又开始在我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我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 我们在这里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不多时,董老头从帐篷外走了进来,他“呦”了一声,说到:“怎么?还没吃?给你们的时间可不多。” 石头应声拍了下桌子,骂到:“吃个锤子!有屁快放!” 董老头严肃了起来,他说到:“对于某些事情你们了解的还太少,关于董成,你们知道的也是表像而已…” “董成?”我疑惑了下。 董老头笑了下,为我解释:“他的孙女叫董美玲。” 这时石头的眼神顿时放起了光,坐直了身子,看着董老头。 董老头继续说到:“关于这件事情要说谁最清楚那就只有董成了,但你们与董成想处了那么久,而他只告诉了你们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当然,对于这件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也所以才请几位前来相助。” 我问董老头想让我们做什么,董老头沉思了下说到:“再去一次你们走出来的那个地宫,帮我拿一样东西出来。” “别!打住!” 石头站了起来,他打断了董老头的话,说到:“我们告诉你如何进入那个地宫,但我们不会再进去。” 董老头微微一笑,对着石头轻轻说到:“如果我说董美玲还能活过来呢?” 这时石头瞬间迈步便到了董老头面前,两人的眼睛都死死的盯着对方。 石头语气冰冷:“你说什么?” 董老头没再理会石头,转身迈开了几步,看向我,说到:“传说这世上有一种植物,叫做云中草,有人称它为天堂之花,但却生长于极之地,终年花开不败,捻一抹花粉可去百病,吞一片花瓣,便能起死回生。” 最后的这一句话董老头是看着石头说的,但石头冷冷笑了下,说到:“糟老头子,想长命百岁?” 董老头继续笑了下说到“我相信你们会去的。” 随后董老头向帐篷外挥了挥手,外面有两个人抬着一副冰棺走了进来,在这冰棺之中躺着的便是董美玲。 第二十六章五行困真龙 石头彻底的呆住了,他看着那副冰棺嘴角不断抽动,我理解不了他此时的感受,但从他此刻的眼神我能感觉到那种暴戾的气息。 一个闪身,石头仅仅一个闪身便直接单手掐住了董老头的脖子,那种积怨已久恨意就徘徊在石头此刻的眼神中。 “如果美玲活不过来,那么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得死!” 这声音冰冷且有穿透力,容不得别人的半点怀疑。 石头将董老头猛的向后推了一下,继而转身看着帐篷外,说到:“计划什么时候出发。” 董老头用手握着自己的脖子,咳了两声,说到:“随时都可以。” 石头这时看向了我,像是在询问我的意见,我没有立刻答应,继而转身向让董老头他们先行回避,说我们自己需要进一步的安排下。 董老头很识趣,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便带着手下离开了帐篷,这时我让石头与董开元坐了下来,把我先前对那个地宫的推测告诉了他们。 石头有没太大反应,只是简单的说了句“知道了,”董开元同样,没有意见,只是说不论我们去哪里他都跟着,所以,这也算是一致了意见,我们相继走出了帐篷。 在帐篷外董老头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三辆墨绿色汽车已经发动,我们与董老头一起上了第一辆车。 车子开动的同时,董老头开始给我们讲解他的安排及地宫中的一些情况,从他的讲解中我们知道这地宫中另有乾坤。 这地宫是一个巨大的祭坛,初步认定是建于千年之前,同样,董老头也提到了那个千年之前突然出现的文明,他说这个地宫与那个文明有着莫大的关联,但具体的情况他也不知道,这次进入地宫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实地考证这地宫与千年前的那个文明到底有着什么关系。 汽车的速度很快,没几时我便能远远看到我们当时走出来的那个洞口,车子停了下来,接下来便是徒步攀登。 董老头让吴起分配装备,他给每个人都配了绳索,手电筒,手枪,之后喊了一声:“黄鼠狼!” 一个体型矮小的人从最后一辆汽车中走了下来,他一边走一边憨笑,我也一眼便认出了他,他就是当时喊小偷的那个人。 石头的一双眼睛瞟了过去,那个人身影一震说了抱歉二字后便绕开了石头,走到了吴起跟前,吴起介绍到:“他叫黄鼠狼,是我们专程绑来的‘历史学家’,他精通各种奇淫之术,也时常撅人坟墓,在他的业界名声赫赫,也算是我们这次实地考证的唯一’专家’。” 介绍完后黄鼠狼猥琐的向我们鞠了一躬,接下来也是由他开始带路。 我们很顺利的通过了那个洞口,走进了地宫之中,地宫之中此时的一切都与我们离开时相同。 黄鼠狼说到:“依着地宫修建的样式来说这应该是五行困真龙,按理说这地宫中有五个方位分别对应着金木水火土,在我们现在所站的地方就是真龙所在,也就是古人说的五行困龙祭月神,但是,依我目前进一步的观察,这五行困真龙是被改造过的,我们现在可以看到,在这地宫的顶部分别有八个向下凸起的梁,这梁有两种含义,第一个就是我们都知道的五行八卦中的八个方位,第二个则是记录在野史中,那是五行八兽定神王,也就是用八只上古巨兽逆五行八卦的八个方位,从而实现正反两仪八卦,再配合周围的五行阵将这祭坛之上的东西死死的钉在这里,所以说……” “他妈的,别再絮絮叨叨,安排人上手。” 石头听的有些不耐烦,打断了黄鼠狼,黄鼠狼也没在说什么,耸了耸肩从腰间拿出了一个罗盘,绕着这祭台来回的转圈,每隔一段距离他都会停下来叫一个人站到他所指的地方,一共五个,等几个人站好之后黄鼠狼问他们所站的地方是不是各有一个圆孔。 那五个人回答是的,随后黄鼠狼让他们拿出各自的匕首划开自己的手,让血液流入这圆孔之中。 此时,地宫缓缓颤抖起来,我们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就在我们脚下有什么东西正从地底下极速的奔涌而来。 突然,就在那五个人所站立的地方瞬间冒出五根石柱,速度快到我们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石柱将他们五人全部顶起,直接顶在了地宫的最上方,他们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有鲜血一滴滴落在地面上。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得出就连黄鼠狼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幕。 董老头猛吸了下鼻子,叹气说到:“继续吧。” 黄鼠狼这时有些害怕了,他说到:“这地宫中有些诡异,我怕……” 黄鼠狼的话还没说完我们的脚下又开始晃动,这次晃动很轻微,没有之前那么明显,但我们同样紧张,而就在这紧张之际有人大喊:“看!那些阶梯在下沉!” 的确,这一层层的阶梯开始缓缓下沉,同时,我们脚下所站的地方开始缓缓上升,而在上升的同时,整个地宫就像是蜕皮一样,一层层的小石片开始脱落,相继路出一块块金色的砖块。 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在所有小石片全部脱落后这时的地宫金光灿灿,我们脚下的祭台停止了上升,那一层层的阶梯现在已经变成了平地,如果说之前的地宫是个倒三角形,那么现在就是一个正三角形。 这时有人好奇的指着地下的几个不同的位置,我们也都看了过去,也不知是在什么时候在这祭台的下方出现了八尊金色的佛像,每一个佛像都盘膝而坐,双臂搭在腿上抬头看着我们目前所站的地方。 一阵缥缈的诵经声从八尊佛像处传了出来,声音回荡在整个地宫之中,让人内心深处慢慢浮现出一股清净之感,此时如果闭上眼睛,我绝对会相信我正在一座宏伟的寺庙中接受佛祖的度化。 这时在我们几人中唯一说话的就是黄鼠狼,黄鼠狼说这个祭坛被改造过不止一次,但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也不知道,但此时我们也都明白,现在这种情况应该都无法去应对。 一阵阵碎裂的声音传来,声音越来越明显,是从我们头顶传来的,我们每个人的眼睛都齐刷刷的向上看去,只见此时地宫顶部的八个大梁正在龟裂,慢慢的露出了一一副副可怕的样貌,所有人都开始颤抖,同时,我也回忆起了当时在八门吉凶阵的水井之下的那一幕,那八只巨兽的样貌与此时我们所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姿势改变了。 那八只巨兽就像是倒贴在地宫之上,各个都张牙舞爪,样貌狰狞,就像是要在下一秒结束前将我们彻底撕碎。 这时的董开元抖的最为厉害,我也相信他同样回想起了之前的那个场景。 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从来都不是单一的发生,就在此时我们都已经无法承受目前的诡异之时,从地宫边缘的石门中传来了一阵阵链条晃动的声音。 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但我和石头此时心中已经明了,各自轻轻的叹了口气,我们明白,在那铁链是捆绑在一个巨人雕像的身上,我们也知道,更为可怕的一幕才刚刚开始。 而我正在沉思之中时忽然从头顶压下来一股气浪,气浪直接将我压的爬在地上,但其他人却不知为何像是瞬间被什么东西弹了出去,纷纷落在的地面之上。 此时只有我还在这祭台之上,我很想爬起来离开这个祭台,但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那气浪压下来的力道压的我毫无反抗之力,像是要将我活活压入这祭台之中,而就在我还努力的想方设法逃离之时,这祭台的周围一根根铁棍依次从下至上像是子弹一样射了出来,像是一个铁笼子一样将我围了起来,这个铁笼子也彻底抹杀了我大脑中的各种逃离办法。 我能听到石头正在大喊我的名字,我也能感觉到他应该正在奋力的爬向这个祭坛,但此时的我惧怕坚持不了多久,我觉得在这一刻我的身体马上就会被压碎,血肉模糊。 哀吟的声音从石门中传了出来,我更能听到铁链晃动的更加剧烈,我知道,该来的要来了,而在此刻我能感觉到就在我后背的皮肤之下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像是要撕裂我的后背,从而逃脱出来。 第二十七章石头的老友 后背的那种感觉像是正在抽动我的灵魂,每一根血管都被牵动其中,一种茫然支配了我的大脑,像是我正痴呆的坐在九霄之外天边看着天空之下的凡尘世俗,四季的变化就在眨眼之间,春夏秋冬,悲欢离合,一副副画面在我眼前闪过。 时光匆匆,但光阴倒退,一个大山深处的画面在此定格,那里的树木郁郁葱葱,那里的野花各显妖艳,那里的人也看似纯朴,这一切的完美景象像是在这一刻勾住了我的所有思绪,瞬间,那个画面不断放大,放大到仿佛我就站在其中,而就在那种完美至极的感觉最为强烈之时,一股猛烈的热浪瞬间包围了这里的一切,树木枯萎,野花落败,那里的人痛苦不堪,各自哀嚎着。 有一个老者拄着拐杖向我迎面走来,他看着我,微微笑了笑,他转过身用手轻轻一挥,画面切换,无尽的沙漠显现在我的眼前,烈日灼心,有一群人正在艰难的行走在这黄沙之中,那个老者再次用手一挥,沙漠之中顿时乌云密布狂风袭来,黄沙满天,远处一个巨人正在向那群人狂奔而来,他们慌忙的逃窜,他们大声的喊叫,但无一不是被这巨人捏碎。 这时狂风遁走,黄沙落定,巨人慢慢陷入沙丘之中,而一座古城缓缓升起,一阵阵欢声笑语顺着正在扩散的眼光传入我的耳朵。 古城的大门打开,里面的宏伟让人不禁惊叹,完全超越了我的想象。 那名老者回头又看向了我,再次对我一笑,接着他的神情突变,满脸的杀意让此时的太阳都在回避,漆黑的夜晚瞬间落下,那些欢声笑语即刻停止,宏伟的古城此时如同阴森无比的鬼城,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古城的中央围观着一股天的火焰。 他们对着大火默默地祷告,每个人的神情都显得那么的不安。 祷告结束,他们站了起来,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抱着一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婴儿哭喊着,抱着他们的大人们更是泪流满面。 我的心中不安,那个场景之中,我生怕他们接下来的动作会与我正在担心的事情一致,即便我的口中还不断地轻声喊着“不,不……” 一切都发生了,他们将手中的婴儿投入到了这冲天的火焰当中,火焰瞬间再次高涨,他们跪了下来,继而默默的看着那熊熊火焰。 那个老者也跪了下来,对着眼前的那一幕轻轻的扣头,画面慢慢消散,一切景象像是正在快退的电影一般回到了最初,回到了那个郁郁葱葱的景象,一切又显得那么安定美好。 那个老者站了起来,他看着我,面容不断地变化着,而在他的面容最终停止下来的那一刻,就如同一把尖刀瞬间剖开了我的身体,他与我对视着,我就如同站在一面镜子前,那里面的样貌与我一模一样,他冲我发出了淫笑,他转身走向了那片美好的画面之中。 我跪倒在了地上,无比的虚脱,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随之传来了一阵阵惨叫的声音。 我无能为力,像是一个无形的枷锁将我死死的囚禁在原地,那种惨叫的声音不断地冲击着我的内心,每一声响起都像是有一把从我的身上削去了一块肉,就像凌迟一般。 我虽然明白这一切都不是正在发生的,但那种感觉却万分的真切,真切到那种痛楚让我昏厥。 水滴的声音一滴一滴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沉重的脚步声一步步的徘徊着,这一刻的那一幕很是熟悉,以至于我现在认为此刻所有的感同身受都还在最初的那个梦境之中,我回想起了那个人最后说的话,“既然开始了,那就开始吧,我也该去做我要做的事情”。 我的心中极为害怕,害怕的是我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是缥缈的梦,但,还好,我此时听到的声音是石头发出来的,他在喊我,他在怕打着我的脸,我也极力的将自己的意识拉回其中。 我睁开了眼睛,我周围铁笼子被硬生生的掰弯,石头就爬在我的旁边看着我,他冲我微微笑了笑,说到:“哥说过,信哥哥,哥带你重见光明。” 我也失声笑了出来,这是一种感动,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感动,我轻轻回应到:“我信你。” 石头将我扶了起来,此时这地宫中的所有都安定了下来,那个石室中的巨人没有活过来,更没有出来,可是即便如此,这地宫中的地面上还是躺满了尸体,而就在一个角落中,黄鼠狼用手里的枪正对着吴起的脑门,“嘣”,枪响了,吴起倒了下去。 我不解的看着石头,石头摆手看向了黄鼠狼,说到:“如你所说的,所有的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但所有的一切也都在哥的安排之中,你说是不是,小黄!” “必须得!”黄鼠狼应声回复了石头,石头开始向我解释。 他说黄鼠狼他很早就认识,是和他一起共过生死的老友,就在我们坐刘叔的农用三轮车刚刚到达县城时他就发现了黄鼠狼,黄鼠狼远远的冲他做了一个只有他能看懂的动作,当然,石头也看懂了,他们没有相认,因为他们还不是很清楚将要发生的具体是什么,所以,各自不动声色。 我们在招待所住下的那一个晚上,我与董开元睡的死沉死沉的,石头就在这时悄悄走出了招待所与黄鼠狼会面,黄鼠狼告诉他在我们一进城的时候便被人跟踪了,跟踪我们的人也就是董老头的手下吴起。 黄鼠狼的确是被他们绑过来的,董老头具体的安排他虽然不清楚,但是能找他做的事情也肯定是离不开他的老本行,当晚他们就商定了对策,所以,第二天我们去逛街,去人才市场也在他们的计划之中,包括我们被押送到那个帐篷之内,石头与黄鼠狼早早便想好了对策,可是,董美玲的遗体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这让他险些失了方寸。 在我们进入这个地宫之后,黄鼠狼的确是看出了些门道,但他没有说全,与石头的那一唱一和没有露出半点瑕疵,那五个被石柱顶飞起来的人也是黄鼠狼刻意为之的,因为他知道在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开始前必须先削弱些他们的力量,还得让一切都合情合理。 我被困在那个祭坛之中是黄鼠狼没有想到的,黄鼠狼知道这地方被人改造过,但却万万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的大手笔,而在我被困之后他与石头知道事情不能在拖下去,他们的行动必须开始了。 黄鼠狼用自己的专业坑死了剩下的几人,到最后剩下董老头和吴起时就把事情挑明了,但最后董老头还是逃走了,具体怎么逃的他们到现在也没弄清楚。 石头将我背起来用绳子把我和他捆绑在一起,顺着绳子下到了黄鼠狼面前,黄鼠狼看到我的第一反应便是让我转过身子,他一把撕开了我的衣服,我的后背裸露了出来,石头与黄鼠狼两人瞬间倒吸了口凉气。 黄鼠狼说到:“看来传说还有那么一点可信度。” 第二十八章天堂之花 这个传说指的就是“天堂之花”,黄鼠狼用了“可信度”这三个字,便也说明传说实际和传说有些区别,最起码在目前来说是这样。 这朵天堂之花并不是一株实质性的花朵,而是如同一副画一般烙印在我的后背,就像是我的血液凝结而成,整珠花朵红艳无比。 我们几人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黄鼠狼开始为我们讲解一些关于这朵天堂之花的传说。 他说这朵花最早是一名西藏喇嘛在珠穆朗玛峰顶发现的,它原本是被冰封在冰层之下,那名喇嘛见其怪异,生长的极为艰难,便再此逗留了下来,他想要将这朵花从冰层之中解救出来,但冰层太厚,他无法做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随后他离开这里,但他没有放弃,他记下了这朵花的准确位置,并在每一年的每一个固定时间到达这里,他观察着这多花的生长情况,每一次都用笔将其记录下来,直到最后这朵花快要冲破冰层的时候他便留在了那里,在这极为恶劣的环境之中一守就是十个月。 那朵花在冲破冰层的那一刻芳香万里,同时像是惊醒了老天,一声巨雷震的整个天空都在颤抖,那名喇嘛也像是窥探到了一丝玄机,他将这朵花摘了下来,装在一个盒子里,开始向山下走去,但不幸的是,他遇到了雪崩,雪崩直接将他掩埋,从而再也没有走出这里。 后来有人偶然捡到了这个喇嘛记录这朵花的那个小册子,他们顺着册子里面的路线去寻找,但那群人和那个喇嘛相同,遇到了雪崩,同样没有再走出来。 这朵花第二次出现就是这秦岭深处那个我们都还一知半解的那个神秘族群,这个记载很模糊,我们只知道那是他们图腾的一部分,和那朵花可以给人以无限的生命力,但伴随着的就是无尽的灾难。 而第三次,也就是现在,他出现在我的背上,黄鼠狼对其没有做出解释,只是说这座地宫肯定和这朵花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问黄鼠狼既然这朵花出现在我的背上那么是不是说我的血就可以让董美玲活过来? 黄鼠狼“切”了一声,说到:“封建迷信”。 随后黄鼠狼拿出了罗盘,让我们几人再此等候,他一个人爬上了那个祭坛,他认真的看着这地宫中的每一个角落,随即又看向了自己的脚下,他用手在脚下来回拨了两下,说到:“有字!”随后他一边用手拨一边念到:“洪荒之际,红花赐福,万民极乐,极乐之际,红花落难,万民悲鸣,血染苍天。” 黄鼠狼将随身的匕首扔给了我,说到:“沾上你的血,扔上来。” 我没有犹豫,直接拿起匕首在自己的手掌心划了一刀,将带血的匕首扔还给了黄鼠狼,黄鼠狼的眼睛顺着刀尖的方向一直死死的盯在那里,几分钟后,黄鼠狼将眼光又投向了我。 我有点紧张,问到:“怎么了?有什么情况?” 黄鼠狼静呆了片刻后淡淡的说到:“恐怕得你上来,血有点少,从刀尖流不下去。” 所有人一阵嫌弃,石头更是大骂到:“你他妈能不能靠谱点!” 我叹了口气,让石头和董开元将我扶了起来,将自己栓在绳子上让黄鼠狼将我拉了上去,上去之后我便看到了黄鼠狼之前念出的那两句话。 这两句话是刻在上面的,而在这两句话的中间有一道道极为细小的凹槽,这凹槽将这两句话中的每一个字都连接了起来,黄鼠狼示意我将血滴到那个凹槽之中,随后,血液顺着凹槽将那些字全部填满,顿时,我们脚下祭台开始崩裂,黄鼠狼的反应也是极快,他瞬间便将我夹在他的腋下一个纵身便滚落到了地面上。而在祭台彻底崩塌结束后出现了一个雕像,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跪在地上,仰望着天空,双手高高举着一株花,就如同这个女人正在默默祈祷。 而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刻画着一副图,图中画的是一座古城,古城的周围刻画着密密麻麻的人,每一个人都如这个雕像此时的动作一样,手里捧着一朵花,仰望天空,默默地祈祷。 石头他们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什么结果,只知道他们是在祈福,而我,却深刻的感受到了那个画面,因为就在不久之前我正经历了那一幕。 我将我所经历的告诉了他们,他们开始细细的思索起来,其中,黄鼠狼问我是不是确定那个古城就在沙漠之中。 我犹豫了下,点了点头,黄鼠狼这时说了句“得嘞,不用想了,如果想知道后续,那么,就跟小哥我去趟塔克拉玛干,小哥带你们见识见识古人的智慧。” 石头很干脆,先说了两个字“好呀”之后,他又开口:“再去之前麻烦小哥先把你头顶上那东西搞定。” 我们顺着石头的话看想了黄鼠狼的头顶,而就在这一看,我与董开元不自觉的开始后退了两下。 就在黄鼠狼的头顶的正上方,有一个人的脑袋从地宫上面的那些巨兽雕像中探了出来,神情动作诡异之极,而在他发现我们之后便缓缓将脑袋缩了回去,接着,一个人影如同壁虎一样绕着雕像两圈之后便消失了,我们等了很久他也没再出现。 我看向石头,说到:“他的样子我有点熟悉,”而就在我这句话说完后我与石头几乎是同时说出了一个名字“王璇”。 这让我们倒吸了一口气,这就是当时在地宫中的第四个人,他此时的出现也或许正意味着什么。 不出所料,这地宫开始出现异样,一阵阵怪异的声音响起,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而过一般,整个地宫开始回荡着嘈杂的“脚步”声。 石头对着黄鼠狼喊到:“小哥!能搞定不!” 黄鼠狼,慌张的看着周围回答:“搞个屁!” “那你他妈的还不赶紧找出路!”石头没好气的又骂了一声。 黄鼠狼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在周围慌乱的摸索,边找边喊:“机关,机关。” “找到了!”黄鼠狼兴奋的大喊起来,而这时,在这地宫之上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蜥蜴,它们正静静地盯着我们,就像是在等待一个命令。 黄鼠狼不知做什么,整个地宫又一次颤抖起来,而那些蜥蜴也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往下掉,每一个掉下来后都会直接冲向我们。 地宫的颤抖越来越猛烈,随即开始倒塌,巨大的雕像从地宫顶部掉下,砸开了那个原本通向地宫之外的那条通道,黄鼠狼大喊着让我们离开。 我们安然无恙的逃了出来,在我们回头看的时候原先那座地宫的位置已经彻底的塌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凹坑,涛涛的地下河水随即蔓延开来,我们顺着奔涌而来的急流“一泻千里”。 等一切落定之后我们距离之前的那个村庄已经不是很远,我带着他们狼狈的走向了那个村庄。 我看到了那个农户,他很奇怪,也正在远处看着我,他或许很不理解我为什么又会出现在他们村子,而且还多了一个人。 我也很尴尬,远远的像他打了招呼。 我们在那个农户家休息了片刻,那个农户向我们提出了很多疑问,但通通被石头完美的躲闪了过去,我也特别佩服石头大脑的转如。 我们四人之中唯一有钱的就是黄鼠狼,在我们人三人的威胁式商讨之后决定由黄鼠狼包车带我们回到县城之中。 不多时,刘叔开着村中的农用三轮车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我尴尬的笑了笑,给刘叔问了好,刘叔也没说什么,很干脆,让我们上了车。 同样的路线同样的速度,我们又在那所招待所住了下来。 第二十九章初进沙漠 这个夜晚很安静,就连石头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呼噜声,我一直靠在床头上,看着从窗户射过来的月光静静地发呆,但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总之是夜越深,我就越清醒。 或许是到了后半夜的缘故,不知在什么时候我睡了过去,再等我清醒时已经是九点多了,我不清楚黄鼠狼是什么时候出去的,但在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四张火车票,他将石头和董开元一一叫醒,告诉了我们车票的时间和目的地。 下午四点,直达新疆。 我们起床后稍微洗漱了下,便跟着黄鼠狼出去吃饭,他带我们进了一家川菜馆,点了几盘菜,叫了一瓶二锅头,他与石头边喝边叙旧,而我与董开元则是边吃边听,听着他们讲着各自的故事。 男人之间的感情很简单,一杯酒,一句话,一根香烟,两行泪,一切尽在不言中。 石头与黄鼠狼各自讲这的往事让我的心中也掀起了一阵阵波澜。 他们是在越南认识的,是一个匪抓贼的故事,那是石头是在执行一个任务,任务的目标是从一个涉毒团伙**回一个手提箱,但就在石头快要得手时黄鼠狼却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手提箱中的东西调包了,从此那个匪抓贼的故事就开始了,石头追着黄鼠狼踏过了大半个越南,按理说当他们互相照面时应该就是一场你死我活,但结局却不是这样,在他们互相照面时却成了一起共患难的朋友,只因为黄鼠狼做了一个举动,这个举动就是黄鼠狼将手提箱里的东西拿出来扔进了一个火堆之中,黄鼠狼告诉石头那是毒品,害人害己。 石头当时已经用枪对准了黄鼠狼,但就因为黄鼠狼的那个动作和那句话,石头放下了枪,对黄鼠狼说了声谢谢。 其实石头死追黄鼠狼的原因也就是这样,石头原本的打算就是等将那个手提上拿到手后便直接销毁,没想到黄鼠狼行动目标与他一样。 那天之后他们一起吃了饭,也喝了些酒,两人从此之后便一起亡命天涯,直到一次意外,他们所乘坐的船在大海中沉默,也是再此他们分开了,随着大海飘向了两个不同的方向。 最初他们各自都有寻找过彼此,但各自也都没有任何彼此的消息,随后石头边回了国,准备回老家看看,但等他回去之后才发现家里的人一个都没了,家中被翻的空空荡荡,从此他便开始了寻亲之路。 此时石头和黄鼠狼像是说累了,也或者是喝的有点晕了,各自沉默了起来,手里的香烟一根接着一根,他们各自心中的惆怅在此时完全体现在了他们的神情之中。 该吃的吃饱了,该喝的也喝足了,我们一行四人又回到了招待所做最后的休整,完事之后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便出发去了火车站。 车厢中我们四人面对面坐着,整个车厢挤猫了人,各种姿势,各种表情应有尽有。 黄鼠狼顺手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副扑克牌,他教会我与董开元怎么玩后我们便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打着牌。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又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车厢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睡觉的姿势也是千奇百怪,时不时的让人笑出声来。 这是在火车上度过的第一个晚上,我还没有那种疲惫的感觉,到第二天醒来之后心情并没有黄鼠狼之前说的那么遭,反而有一种新奇的感觉。 火车一路走走停停,车厢上的人也来回换了好几波,但唯独我们隔壁的那几个人一直坐在我们旁边,我让石头前去套了套近乎,看看他们是不是和我们去同一个地方,石头上前后没有几分钟便与他们聊的开怀大笑,并很不客气的吃着他们的小零食。 那几个人的确是和我们同路,我们也一起组了团,分享着各自的小游戏与食物。 火车一共行驶了三天三夜,火车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四点钟,不得不说新疆的早晨有多冷,我们几人冻的全都缩着身子,远远看去绝对像是一个个流氓正在踩点。 火车站外有很多拉客的人,他们各自手里举着纸板,上面写到宾馆住宿和一些娱乐场所。 石头将黄鼠狼踢了一脚,让他去找住的地方,很快,黄鼠狼领着一个姑娘走了过来,姑娘非常热情,带我们去了一家宾馆,我们再这里睡到了中午,中午的时候黄鼠狼找了一辆中巴车再次启程前往塔克拉玛干,而奇怪的是之前在火车上我们旁边的那几个人同样也在车上,石头上前询问了一些之后与他们又开了着小玩笑,互相笑笑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石头向我们眨了眨眼,示意我们打起精神,小心一点。 随后车子发动,启程塔克拉玛干,一路上我们也都保持着先前的样子,有说有笑,为的是让一切都真实些。 在中途那些人下了车,说他们到了地方,随后车中也就剩下了我们四人,接着车子又开了一个晚上,最终我们到了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边缘地带,这里的人烟已经很稀少,房子与房子之间的距离隔了很远,我们拜访了很多家才雇佣到了愿意给我们做向导的人。 那个人是一个中年人,姓曹,在这里土生土长,自小就在这沙漠中穿行。 他带着我们走进了这塔克拉玛干沙漠。 一进沙漠,一种燥热瞬间袭来,如同我们正行走在热锅之中。 在第一个晚上我们各自都累的几近虚脱,这时向导撑起了帐篷供我们在此过夜,随后那个向导便找黄鼠狼讨要一部分费用,黄鼠狼也很痛快,随即就给了他,他笑了笑,让我们抓紧休息,第二天先去寻找这附近的一个绿洲。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听到外面黄鼠狼的咒骂声,我随着声音走出帐篷后才知道那个向导拿了钱之后逃跑了,将我们四个人就丢在了这里,这时我也有一些想要咒骂的冲动,但我还是忍住了,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决定后续我们该怎么办。 一番讨论之后我们决定按照原计划先去找到那个向导所说的绿洲,随后再做打算,但说实话,我们此刻心中没有多少底气,因为按情况来分析,那个向导口中所也说的绿洲八成也是假的。 而在我们前行不到两百米时忽然在远处看到一个人倒在地上,我们走上前去发现这个人就是那个向导,他死了,死的很惨,一半身体已经没了,不像是人为,但我们又在想,如果不是人为的,那么,他的死又是什么造成的。 这个问题苦恼了我们很长时间,直到我们看到身后不断翻滚的沙子时才停止了当前的思绪。 那翻滚的沙子就如同海浪一样一层一层向我们缓缓涌过来,速度虽然不快,但场景绝对是让人心惊。 我们立刻收拾了行李,向沙漠深处逃跑,直到再也看不见那翻滚的沙子。 此时的我们也彻底失去了方向,迷失在了这无尽的沙漠中。 爆裂的太阳烘烤着我们,汗水在脸上已结晶变成了盐。 满无目标的我们满无目标的走着,天亮启程,天黑了就躺在这黄沙上睡觉,每一天睁眼身上都有一层厚厚的沙子。 就这样,我们一共走了七天,身上的水喝完了,食物也耗尽了,每个人的步伐都踉踉跄跄,仿佛一阵大风吹来我们马上就会倒地一样。 也就是在这极度窘迫的情况下,老天爷又给了我们一丝丝希望,在不远处我看到了几个人影正在向我们走来跑来,他们奔跑的样子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快!快跑!”,在那群人中有一个边跑边喊,他示意我们赶快逃跑,随后在他们身后我又看到了那翻滚的黄沙正在追赶这他们。 第三十章梦醒后的眼泪 顿时狂风肆起,黄沙满天,一个巨大的手掌瞬间从沙子中伸了出来,这只手掌已经大到遮住了此时光线,天空即刻变得昏暗,紧接着又是另一只巨手伸了出来,在这同时两只巨手狠狠地拍在黄沙之上,一个巨大的身影瞬间冲出了沙子。 这是沙子汇聚而成的巨人,他的身高足有五六十米,巨大的身躯如同一栋摩天大楼一般,它行走的每一步都能将附近的沙子震的颤抖。 我们想过有千万种可能,但万万想不到在这沙子地下竟会有这样的存在。 很明显,我们没无法对抗,只能逃跑,拼了命的逃。 我能听到身后的惨叫声,更能听到石头大喊“快跑!快!” 然而,就像之前的那样,祸不单行,我在慌忙之际陷入了流沙中,在我完全被这流沙吞没之前,我看到了石头正在向我狂奔而来,他大喊这让我坚持,但以他与我现在的距离来看是完全赶不上了。 在这流沙之中就像是跳进了深不见底的大海,我的身体一直在往下沉,那种感觉我无法形容,我以为死定了,但很快我便沉到了流沙的最低部,我们感觉到坚硬的地面,顺着那种感觉我爬了出来,这里无比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这个空间具体有多大我感觉不到,但我迈步时发出的脚步声在这个空间中回荡了很久,我大概能想象到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地方。 死一样的寂静,在无法辨认方向的情况下我越走越害怕,心跳的声音仿佛已经冲破了我的胸膛,回荡在这片黑暗之中。 我停止了前进,坐在了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四处张望,那怕在这黑暗之中我看不见任何东西。 人越是害怕的时候就越是会出现一些可怕的事情,我听到了一个女人嬉戏的笑声,阴森至极,听到了那个女人轻轻的脚步声,让我心神颤抖,一步两步三步……,而那个脚步声却停止了。 这才是最为可怕的事情,已知且又未知,那种感觉就如同被推下了悬崖却又迟迟不能落地。 我的颤抖一直没有停止,呼吸依然紧促,而就在这时,忽然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的身体立刻就是一震,她轻轻的用力将我拽的站了起来。 “来,我们去另一边。” 这个声音就在我的耳边响起,我能感觉到从她中呼出的气同样冰冷,而我却像是被灌了迷魂汤一样,就这样跟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去,即使我的心里还清醒,即使我是多么的不愿意,但身体在此刻仿佛已经不受我的控制。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心中的恐惧已经不用再多说。 她一边走一边发出那种轻微的笑声,而更有时他会突然松开我的手腕,又在未知的下一秒突然再将我的手腕握紧,我的心脏也是猛的一张猛的一缩。 慢慢的,远处出现了淡淡的火光,在这朦胧的火光中我隐约看到了一张石桌,桌子旁边坐着一个人,同样是女人,她正在看着我,看着我一步步像她走来。 我借着这微弱的火光扭头向了我旁边正在拉着我手腕的女人,她这时似乎正常了些,冲我微微一笑,松开了我的手,虽然她的面容我看的不是很清晰,但我能感觉到她的面容绝对俊美。 她示意让我走上前去,我看了看前面坐着的那个人平复了下心情慢慢向她走去。 我走到她跟前,坐在了她的对面,这个女人看似非常苍老,大概有个七八十岁的样子。她的眉心正上方有个伤口,那伤口附近的头发已经脱落,她抬头看了下我,将身子转了过去,侧身对着我。 她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很是沧桑,她莫名的说到:“那是很久以前了,我都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了,我的孩子都走了,我的男人也消失了,就剩下我一个在这世上漂泊,我走遍了世界的每个角落都没有找到,但我却依然能感觉到他们在呼喊我,让我去救救他们,可是…” 那个老人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下,继而嚎啕大哭,哭声渐渐小去之后她又接着说到:“我找到了,我找到了我的儿子,我的大儿子,不知道他受了多少苦,他浑身是伤,他说我的小儿子也还活着,他也找到了,但是他不肯带我的小儿子来见我,他让我等,他说终有一天会让我们见面,他说他会一直守护者他,直到我们一家团聚。” 那个老人又哭了起来,轻轻的抽泣声带动了我心中的那一丝怜悯,心中的恐惧也已经尽然散去。 我想要去拉着他的手去安慰他,可是就在我伸手的同时她猛然转身一把抓住了我,她的力气极大,我一个成年人在这时都没能挣脱。 她变化了语气,从她的语气中散发这一种急切。 “你也在找妈妈吗?是不是?是不是?你的妈妈是不是我?” 这时我立刻站了起来,用力甩开她的手,喊到:“疯子!你个疯子!你儿子不见了你去找啊,拉着我干嘛!”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在我的印象中我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从来没有对一个老人这样过,不知是什么触动了我心中的那个禁忌。 那个老人坐直了身子,看向我眼中似乎有些泪光,但在这些许泪水还在她眼中打转时她猛然站了起来,她的眼神中露出了些凶光,她的语气阴冷了起来。 “你想杀我?为什么?是不是……?是不是我也该杀了你!” 声音顿时尖锐了起来,惊的我直接呆住了,她用力掐着我的脖子,那种窒息感让我晕眩,而在我晕眩到快要不行之时,她松开了手,轻轻的说到:“你会死,他也会死,”接着她长叹了一口气开口到:“你走吧’时候还没到,但愿都还来的急。” 我瘫软的倒在地上,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不一会儿这里便又回到了先前那种死寂。 我躺在地上回想着刚才那一幕,不知为何心中有了些许悔意,我用力的抬起头看向那个老人离去的方向。 “啪”,又是那种感觉,这种感觉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同样通过这种感觉我也能瞬间明白,先前的那些依然是场梦。 在我睁开眼后直接就想破口大骂,但在我旁边的石头嘿嘿的笑着,他将我心中的不满拦了下来指着手中的水袋说到:“我本来想用水将你浇醒,但是又想了想,沙漠中水资源那么紧缺还是算了,老办法就挺好。” 我将那口气憋了回去,继而抬头看了下,黄鼠狼,董开元,还有那个向导,他们将我围在中间,呆呆的看着我。 我奇怪的问到:“干嘛,都醒了,难道还想每人都来给我一巴掌啊。” 董开元指了指着自己的眼睛说到:“眼泪,你刚才哭的很凶。” 我急忙摸了摸脸,这才知道我之前留了多少眼泪。 我很快便穿好了衣服,接着叫了石头,让石头找个理由将其他人都支开,说我有事给他说。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我便把之前梦到的都告诉了石头,石头听完后思考了不到一分钟就说到:“我想不来,感情的事情我不懂。” 我没有反驳他,但我又说了另外一个事情,说完后石头彻底沉默了起来。 我告诉他,我的每一个梦都很奇怪,都像是要告诉些什么,又都像是让我回避些什么,而且,每一次梦境结束后总会出现一些类似的事情,或者是与之有关的事情。 石头还在沉默,就在我再一次想要开口说出我的一些想法之时石头忽然将我打断了,他说到:“或许我们应该就此收手了。” 我疑惑了下,问到:“为什么?” 石头没有即刻回复我,他背着手慢慢走出了帐篷,在他转身离开时轻轻的说到:“让我再想想吧。” 第六十五章醒 关于那水上乐园的事情我没再多想,安安静静的过了几天,李阿琪的天真快乐也渐渐感染了我,以往的那些事情慢慢的褪到了脑后,不是忘记,更不是有意回避,只是李阿琪的天真让我有了生活的幻想,在每一天的夜幕降临后,我心中都有期待明天的太阳,期待她的面容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不过,美好的事情往往都很短暂,虽然我明白,但还是伤了神。 在一个深夜,我从梦中惊醒,梦中不是以往的恐惧,而是一场道别,不是石头,不是多吉,更不是我的家人,而是李阿琪。 梦境很真实,没有什么天马行空的东西,场景就是在李阿琪的家中,那是一个阴雨天,天色很暗,我坐在客厅中正在听雨拍打窗户的声音,李阿琪轻轻的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她手中提了一个小皮箱,没有什么精心的妆容,更是穿着朴素,像是从农村刚到城镇时的打扮,她冲我微微一笑,没有那种天真的感觉,但有淡淡的优雅,她轻轻一闭眼,屏了屏呼吸,像是有话要说,我看着她静等了几秒钟,她又是一笑,且微微摇了摇头。 她缓缓走到了门前打开了门,外面大雨的嘈杂顷刻间袭来,她的身体在门前一顿,回头看了我一眼,说出了五个字,“希望别再见。” 她走了出去,关了门,嘈杂的声音淡去,安安静静,我透过窗户看着她只身行走在大雨中,她没有再回头看过一眼,直到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整个过程我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双眼的跟随,但心中却已是惊涛骇浪,可冥冥中像是有一种无奈死死的封住了我的嘴。 风越来越大,卷着雨水在空中打转,窗户传来了振动的声音,这时的我才有了方才该有的反应。 迅速的起身推开门,奔驰在大雨中寻找已经消失了的身影,虽然我深知已经晚了。 就在那一刻,我从梦中清醒,当时深夜三点钟,我打开了客厅的灯,坐了下来,梦中的那种感觉依旧环绕在我的心中,不知何时我已经皱起了眉头,不知何时焦躁已经浮现在了我的脸上,尤其是我已经隐约听到外面有风的声音。 大概两个多小时,当第一滴雨水被风吹打在窗户上时,仿佛滴在了我的心中,冰凉到让我有种颤抖的感觉。 我犹豫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去敲了敲李阿琪的房门,大声喊出了她的名字,说我要去买早饭,问她想吃点什么,我喊了三遍,没有人回答,这时我心跳的速度似乎已经到了极致,连呼吸都快要停止。 她的门没有反锁,我轻轻将其推开,打开了灯,这一刻我呼出了憋在心中的那口气,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那扇窗,之前的些许雨滴已经变成了磅礴大雨,窗户振动的越来越厉害。 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走的,她的房间内很整齐,但比以往简单了很多,在她的床头压了一张信纸,上面写满了字。 信的开头就惊到了我。 “其实在我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刻,我知道了一切,确切的说应该是我想起了所有,我的生命中有过你,是很长一段时间,与你在大山之中,那是最快乐的时光,而回忆只是片面,回忆掩盖了痛苦,所以我想找回那段痛苦,只为找到真正的自己,因为我不喜欢现在的面容。 不知道你还是否记得那些,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的面容,呵呵,或许吧,你忘记了,更或许是你不愿再想起,总之,我回去了,你的路,我的路,我不希望再有交叉点,但内心深处却更不希望两条路平行,很矛盾,但又很清晰……” 信,我看到这里已经红了眼眶,是她的离别言词,没有了以往的天真气息。 我不知道她的痛苦倒底指的是什么,但她说的很明确,与我有关,所有的事情都与我有关,都是因为我,而所有的事情别人都知道,只有我如同一个傻子一般,迷在其中,这种感觉我已有过很多次,而我却始终都不解。 我在想,是我真的不知道,还是如她所说的,我不愿去想起,这种思绪让我开始怀疑自己,同时又放空了内心,静坐在一处,眼前已经没有了任何画面,像是思绪已神游。 孤独与失落渐渐压在了我的双肩,耗尽了精气,短短两天,我的身形如年迈的长者不差几分,我的面容被下搭的眼帘映出了时间的痕迹,而我,却浑然不知。 在这两天里我没有离开过李阿琪的房间,一直静坐在那里,期间有些念头闪过,但没有勾起心中的涟漪,这些念头中有过李阿琪的天真,但同样没有在心中停留半分。 那或许就是茫然,我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在想到底什么才是生命,我为什么还活着,我的心中渐渐升起了一丝奇妙的感觉。 这时,有一阵敲门声响起,我听见了,但身体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直到有一个小孩脸贴着窗户的玻璃看来时我才挣了下眼睛,小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他的脸上透露着些许气愤。 在我起身的那一刻,身体上的骨头纷纷发出“咯咯咯”的声音,一股眩晕感使我踉跄了两步。 在我打开门后,小孩的确很气愤,但随后他迟疑了下,他朝屋内看了看,像是在找什么,几秒钟后他又看向了我,缓缓开口:“爷爷…” 当这两个字刚从小孩口中脱出时我的身体微微振了下,眼睛也在那一瞬间睁的更大了些。 “爷爷…嗯……刚才有个人让我代一句话过来,说是这里有一位叔叔,让我把这句话告诉他,可是…” 小孩的迟疑我能明白,我告诉他让他说,说我会转达。 小孩说了一句话,很简单,但我却不是很懂,内容仅仅就七个字“时间到了,要醒了”。 小孩离开后帮我带上了门,我又回到了李阿琪的房间,她的房间有面镜子,看着此时镜子中的自己,我微微笑了笑,默默念了刚才的那句话“时间到了,要醒了”。 我似乎明白了,又隐约回忆起了一件事,这件事在以往从来没有在我的大脑中浮现过,有些模糊。 我回头看了下李阿琪留下的信,将其攥在手中,随后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走出了李阿琪的家门。 外面的骄阳似火,远处的视线已被热气虚化,好似整个世界都已经朦胧,周围的一切事物也都好似飘渺,我的心也像是悬挂在了九霄之外,世界如同一副画,在我心中慢慢的勾勒,往事一幕幕闪过,而正在此惟妙之时,晴天的霹雳轰然落下,就连乌云也来不及赶来,大雨倾盆而下。 我回过了神,大雨让这世界又一次躁动了起来,雨中的行人各自慌乱的奔跑,寻找避雨的地方,只有我和远处的一只小狗还在悠然漫步在大雨中,仿佛它就是我。 我从来都相信万物有灵的说法,尤其是在远处的那只小狗回头看我的那一眼,它的眼神失落,低垂着头,当我们眼神对视之时,它蹲坐了下来,似乎是在等我,似乎是它找到了同命之人。 大雨的时间不长,十几分钟而已,随后这里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那个小狗也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开了。 我在路边坐了下来,看着过往的行人,心中开始琢磨我的时间还有多久。 从那一刻开始,我期待时间的流逝,直到我的眼前泛花之时,我知道,结束了,该是我再一次去面对的时候来了。 如凌驾于时间之上,如过往的一切都在加倍快进,直到它们连接成了一条线,牵动了一颗正在沉睡的心脏。 在秦岭大山中的一座寺庙中,有一个年轻人坐在寺庙的门口,他单手撑着下巴,两眼紧闭,望着远处的天空,不知他在此待了多久,他的身上已爬满了野草藤,身上的灰尘让他看似如一座久远的雕像。 猛然间,他的胸口起伏,灰尘缓缓洒落,他睁开了眼睛,他的眼中没有茫然,一开始就很深邃。 他慢慢的开口,声音特别沙哑:“时间,到了,我的梦醒了。” 他看向了自己的另一只手,手中握着一个香囊,香囊中有一张纸,是一封信,他上一次只看了一半,这一次,他再一次将信打开,看的很认真,许久,他又看向了远处的天空,他再一次自语:“不是我不愿想起,而是我没有选择。” 第六十六章循环 醒了,又一次醒了,梦中的画面也开始缓缓从脑海中隐去,不知还有多久我的大脑会再次变得空白,等待那个人的填充,这样的轮回也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可是我知道,很快,那个人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欧麒…” 声音,已经出现了,但我没有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是轻轻的回应他:“又看到你了,哥。” 那个喊出我名字的人就是我梦中的石头,这样的画面我经历了不知多少次,每一次都相同,每一次我睁开眼后不久都能看到他。 “这一次,你还记得多少?” 同样的问题,每一次他都会这样问。 我微微抬头看向远处漂浮在空中的云朵,闭起眼睛轻轻的叹了口气,继而转向了此时已在我面前的他。 “哥,我突然在想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石头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我,不久后他也叹了口气,坐在了我的旁边,看向了远处的那云朵。 “哥,我依稀还记得梦中的那些人,他们,都还在吗?” 过了许久,他依然没有说话,而也在这个过程中,我开始有了茫然,方才的那依稀的记忆已经在我脑海中模糊。 我们两人沉默了很久,直到一只野兔出现在我们视线内时才打破了这如同静止的画面。 他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我,这照片上是一个女人,很年轻,小脸,皮肤有些显黑,双眼皮,鼻子高挺带点鹰钩,扎着马尾,看起来很是精神。 “我见过她了,她还在。” 我看向石头,疑惑了下,石头没有说什么,只是指了指我此时另一只手中握着的那张信。 我再一次将那封信打开看了一遍,脑海中有一个很模糊的画面似乎正在努力的拼凑。 但同时,我的大脑深处更像是有一种潜在的意识正在阻止画面的拼凑,控制了我的思绪。 我,撕掉了那张信,撕掉了那张照片,那种模糊的画面感随之消散,片刻后,我的头脑清净了。 “哥,这一次…” 我的话没说完,石头打断了我,说到:“这一次,我们下山。” “下山?” “对”,石头对我的疑问再次回答,而后继续说到:“我见到了她,她有了新的线索,关于我们的家人。” “她?她是谁?” 石头看了我一眼,随之转身,淡淡的说到:“入春时,大山有千万新芽唤醒它的生气勃勃,入夏时,大山有千万枝叶让它迎接夺目的骄阳,入秋时,千万的枝叶随同渐渐退去的骄阳而飘落,入冬时,孤寂的悲凉,老天似是有情,它认为白雪能够裹身,便让白雪将其覆盖。” 石头说完后,他的情绪非常低落,看着我,叹气到:“我的弟弟呀,你做的,真的对吗?” 石头是在问我,但却没有想听我的回复,看向了被我撕碎的照片,声音压的很轻,说到:“这大山真的屹立不倒吗?” 他的话音落下,不远处的山腰处有几块碎石悄然落下。 我能感受到他此时的内心,但却不能与他身受,同时,我的心中已经悄悄升起了一丝丝的好奇。 “走吧,这一次不一样了,大概有半年的样子。” 当我站起身的时候,石头庙内走了两步,朝着一尊半神半罗刹的雕像拜了拜,随之转身沿着一条小路向山下走。 我不知道我们走出大山还要多久,过去了七天,此时我们还在大山中,而在这七天里,石头带我去过了很多地方,大多都是些村子,每次离开之时他都会跪在村口磕三个头。 我不是很明白他这是为什么,因为我们期间所去过的村子全部都已经荒废,看上去荒废了不止十年八年,我问他为什么要拜,要磕头,他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说暂时离开,还会回来。 我追问过他,而他都是沉默不语,直到我问我们的父母家人时,他脚步顿了下,似乎是要说,但还是憋了回去,只是看着我的脸,与我的眼睛对视。 在这一刻,他心中的愁写在了脸上,想要说的话也似乎映在了眼球上,随后淡淡一笑,眼角的鱼尾纹轻轻皱起,那微笑诠释了无奈。 我心中有了些猜测,我不知对与不对,确切的说只是凭空想象,因为我的大脑中没有父母的印象,所以我的猜测对他说与不说都无关紧要。 我只记得有这么一个哥哥,石头,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感觉已经很久很久。 “走吧,再两天就出去了,我们要去找她。” 他又说到了“她”,这又让我心中的好奇浓郁了一分,我问他“她”是什么人,我们为什么要找她。 石头边走边说。 “一个一生只为你奔波的人,一个你至此都不愿记起的人。” 他说的我更是好奇,我在想一生只为走奔波的人我为什么又不愿记住她。 “我前面说过,她有了线索。” 直至于此,我都一脸茫然。 两天之后,在一处山坡上我看到了远处空旷无垠,一片幽绿,在这幽绿中些许能看到一些房屋,石头告诉我这就是城镇。 没在有多久,我们已经到了山脚下,面前有一条马路,马路上停了一辆车,车内有一个人闭眼靠在座椅上,打呼噜的声音在十几米外的我都能听到。 石头上前敲了敲车窗,那个人从睁眼后的迷糊到满脸灿烂的笑容之间似乎只有那零点几秒的过度。 “老哥哥!怎么样!兄弟我掐的准不!刚到,眯了不到十分钟你们就出现了。” 那个人的话说完后便探头看向了我,大步向我走来,一把抱住我,哈哈大笑。 “兄弟!我们以后就是兄弟!我叫多吉!” “多吉”,听到这个名字时我貌似是愣了一下,那种感觉稍纵即逝,但我还是问了他一句:“多吉?这名字…好像有点熟悉。” 在我这句话问完后,我能感觉到,抱着我的多吉此时身体有些僵,刚刚坐到车上的石头这时也看向了我,他的眼神中带有一丝惊讶。 “切!兄弟!你这是套近乎吗?不过…我吃你这套!哈哈哈!” 他拍了拍我的背,搂着我的肩膀带我上了车。 我与多吉坐在后排,石头在开车,多吉在这个过程中给我讲着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的美好,各种玩乐,各种享受。 我也听的越来越激动,像是那些画面就在我的眼前一样。 不久,我们已经到了方才所看到的那个城镇中心的位置,多吉喊着石头停车,完后多吉带我们去了一家看起来很是豪华的饭店,这也是多吉刚才告诉我的其中之一。 进门后,一个非常漂亮的服务员走了过来,她笑容满面,多吉还冲她抛了个媚眼,两人看似都有些暧昧。 多吉与那个服务员是认识的,安排我们坐下之后他们便在一旁开始打情骂俏,此时多吉的话语与动作完美演绎了流氓这个角色。 多吉点了很多菜,满满的一桌子,但我一个也没见过,更是没有吃过。 多吉回来坐到了桌子上,一脸的淫笑,看起来很是找揍的模样。 不一会儿,那个服务员带了两个姑娘走了过来,个个都如娇艳的花朵。 “惊喜!哈哈哈” 多吉忽然大声喊出了那两个字,随之哈哈大笑。 “兄弟!我告诉你,这就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刻!尽情享用吧!” 那两个姑娘分别坐在我与石头旁边,石头的表情严肃,看着那姑娘,似乎是在警告,警告她离开自己,而我也不一样,我从没有见过这种场合,心中的激动与紧张已经让我有些语无伦次,一直冲着那姑娘傻笑。 这时,石头开口说到:“多吉,第一站就是这里吗?” 多吉愣了一下,紧接着斜了石头一眼,说了两个字:“扫兴!” 但是没过几秒钟,多吉再次开口:“先吃饭,完了后我们去找了人,随后我们再出发。” 接下来场面冷清了两分钟,两分钟后,多吉忽然兴奋了起来,各种调侃这几个姑娘,让其个个的脸都是通红。 这顿饭吃了好久,大概两三个小时,反正当时的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吃完饭之后,多吉开始开车,他带着我们来到了一所房子前,这房子建的很偏,四周都是空旷的荒地,这房子也是一样,已经爬完了野草,看上去已经很久没人居住。 多吉轻轻推了门,门没锁,在我们面前是一个院子,院子的另一边有两个大房间,房间内没有亮光,漆黑一片,显得很是阴森。 多吉看了看四周后继续向前走,走到左手边的房门前他轻轻的推开了门。 “吱~” 此时门发出的吱吱声配合目前的场景让我的后背着实冒出了冷汗,而,我原本以为这漆黑的屋子里没人的时候,我被一双泛绿的眼睛吓的连忙后退,等我再次颤抖着走到门前时,多吉正背着一个老头向屋外走来。 天太黑,他的脸我看的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很老。 等上了车后,多吉开车带我们去了一家旅店,我们四人一间,这时我才看清了这老人的模样。 他的身体看似已干枯到了极致,与枯木没什么区别,他脸上的皱纹挤满了他脸上的所有地方,两只眼睛也只是半睁着,似乎已经在了西去的路上。 石头此时没有向我这样的有好奇浮现在脸上,他只是叹了一口气后靠在床头上闭起了眼睛,而多吉此时正小心翼翼的将老人扶上了床,看他此时的模样严肃认真,更有一种怜悯的心,完全让我与他之前的那种淫笑联系不到一起。 等多吉将老人安顿好之后看向了我,他说到:“他叫达瓦的迈。” 多吉说完后看着我,似乎是在等我接他的话,而我在愣了一下之后只是冲那老人微微笑了笑。 随后多吉躺在了床上,临闭眼时他说到:“我们需要他。” 第六十七章达瓦的迈的身体 这是一个平静的夜晚,一切都很安宁,这期间旅店内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可我躺在床上却莫名的心跳加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也很明白,我心中并没有什么能让我心跳加速的画面或者思绪。 这种状态持续了很久,具体什么时候结束的,我不知道,只是我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大中午了。 当时我没有看见多吉,石头说他去联系个司机,再租辆车,说是接下来我们行事会方便些。 简单的说了两句后,石头说去买点饭菜回来,让我照顾下达瓦的迈。 石头走后我坐到了达瓦的迈旁边,他靠在床头上正看着我,我微**他笑了笑,可他没有任何反应,当我与空气一般。 后面我尝试过与他再次沟通,但都没有起到什么效果,无奈下我倒了杯水给他放到了床头,自语了两句后也没在说话。 屋里有个窗户,我拉开了窗帘,刺目的阳光瞬间射了进来,让我的眼睛一阵刺痛。 缓解了片刻后,透过窗户,我看到了一个集市,里面有买菜的,买饭的,买水果的,我也看到了石头的身影,看样子他应该是正在等饭菜打包,这时有一个女子正巧走来,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而后停了下来,像是正在交谈,因为我没有看到他们有那种礼貌的微笑,两人都很严肃。 也是巧了,多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在了那里,他走过去后背对着我,恰巧把那个女子挡在了他的面前。 多吉的出现让石头的脸上挂起了笑容,模样就如两个中年人正在谈笑风生一样,随后,那个女子微微一弯身鞠躬,也带着笑容离开了,多吉与石头继续保持着微笑。 大概有半个小时左右,他们回来了,带着饭菜。 在房间内有一个小圆桌,我们都坐在一起,但达瓦的迈却还是靠在床头那里,看他的眼神也不像是要过来意思。 我看向了石头,用眼神示意他达瓦的迈怎么办,但石头却看向了多吉,多吉此时一愣,一拍脑门说到:“不好意思各位!把老爷子忘记了,嘿嘿。” 多吉边说便走到达瓦的迈面前,他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小瓶子,从瓶子中倒出来一颗黑色的药丸放进了达瓦的迈口中,随后多吉回来又坐了下来。 我问多吉达瓦的迈怎么了,怎么不给他吃饭。 多吉“嗯”了一下,说到:“他近期身体不好,吃不了这些,只能吃这药丸,算是一种补充身体基本营养的浓缩丸。” 多吉说着便将瓶子拿给我,瓶子上没有什么说明或者标签之类的,打开瓶子后有一种清香,但隐约又有一种恶臭,气味很怪。 我将药瓶还给了多吉,多吉将瓶子收了起来,歪头向石头一笑,说到:“吃饭喽!” 我们饭还没吃完时就听到汽车喇叭的声音,多吉一听抹了抹嘴,便赶紧下了楼,大概四五分钟的样子,多吉上来了,他让我们先吃,他要先将达瓦的迈扶到车上去,我本想去帮忙,但被石头拦住了,说他自己可以,让我吃饭。 很快,多吉又上来了,我与石头也吃完了,接下来各自都简单的收拾了下,准备出发,但就在我准备出门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原先达瓦的迈所躺的地方有一些黑色的像是油渍的东西,很大一片,而这时,多吉注意到了我,他也看向了那块油渍,嘴里骂了一句:“大爷的,多久没洗澡,这下亏了,老板要罚钱了。” 多吉说完,一脸生气的样子,手轻轻推着我的背和我一起下了楼。 多吉去退的房间,他和老板吵了一架,后来上车后说是押金没了,还恶狠狠的瞪了一下达瓦的迈。 达瓦的迈从我第一次看到他直到现在,他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化过,多吉也没什么办法,硬是“唉”了一声。 听多吉说我们的目的地有些改变,就是先回去大山脚下,在那里有一个水库,说是水库里有一样东西我们需要拿出来。 目前我们离那个水库不是很远,大概四十分钟左右我们就已到了水库的水坝上,这水库修建在两座山之间的峡谷中,面积差不多八九千个平方,水的颜色显得特别暗黑。 水坝上有一个石碑,石碑上刻写着水库的历史,修建于一九一二年,水下为锥形,最深处有一百四十六米,水库的用途为生活用水,专门提供给山下的几个村子。 石头与多吉正在探讨该如何下到水库中取出东西,这时,远处走来一个中年人,他在离我们大概一百米的距离时停了下来,喊到:“禁止垂钓!禁止游泳!违者罚款一千。” 多吉应声看了过去,回应到:“老哥,我们不钓鱼,不游泳,我们来喂鱼的!” “喂鱼也不行!” 多吉没再理会他,只是看着石头,随后两人又看向了车里的达瓦的迈。 多吉拿来了绳子,将达瓦的迈扶了出来,背对着他,而石头过来将达瓦的迈绑在了多吉的背上。 石头问我:“潜水行不行?” 我摇了摇头,但石头又说到:“没事,拉着我的衣服,很快的,坚持下。” 我心里有点发毛,但看着他们跳下去的那一瞬间,我也跟着跳了下去,只是思维没有跟上身体,等跳下去的那一刻我才觉得后悔,但是已经晚了。 在水面上漂浮的那几秒钟,我听到了那个中年人在大喊:“快来人啊!有人跳水啦!” 就那几秒过后,石头一把拉住了我的腿,将我一把拉了下去,随后示意我抓着他的衣服。 在水下刚开始还能隐约看到一点,但是越向下越光线越暗,直到什么也看不见的时候,水下的那种压力压的我有种晕眩的感觉。 在水中下潜的过程中我明显的感觉到碰到了很多东西,是有鱼,但更有其它的东西,硬硬的,以至于我紧张到了极点,一口气没憋住,张口的一瞬间周围的水疯狂的涌入用的胃里,感觉整个人一下子就膨胀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股突来的下坠感出现,像是从高空坠落,而后我隐约听到了声音,声音很熟悉,是石头,等我再清醒一些时,我透过一股手电光看到石头正在用力挤压我的胸口。 “醒了!醒了!” 大概半小时左右,我缓过了神,这时多吉正拿着手电筒开始观察四周。 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空间,依然是在水下,很奇妙。 在这四四方方的空间中间有一个半透明的模型,是一个倒三角的立方体,立方体的中间就是一个四方的格子,很明显,这模型应该就是这座水库的整体模样,但是唯一不一样的是,在那个模型的四方格子中是有一个东西,类似于心脏,而这颗心脏更是奇妙,它依然是在跳动。 “应该就是它了。” 石头说完便走到那个模型前,用手摸了摸,随后看向了多吉,而多吉看向了达瓦的迈。 达瓦的迈躺在地上,依然是之前的模样,多吉走到了达瓦的迈面前,轻生说到:“您受累了。” 随后,多吉拿出了一把匕首,小心翼翼的剥开了达瓦的迈的衣服,衣服被剥开之后,一股恶臭突然散开,我忍了很多次但还是在看到达瓦的迈的身体时吐了出来。 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腐烂,其上更是有些许蛆虫在蠕动。 “这…” 我指着达瓦的迈对着多吉惊呼了一下。 多吉轻轻说到:“他本在三年前就死了,只是我们用了一种特殊的手段上他的大脑存活,让他身体腐坏的速度减缓,他其实没有什么意识,他所做的一些反应也只是巧合,只是身体机能的一些反应罢了,之所以与他对话也只是对死者的尊重罢了,这些事情以后你也会慢慢知道。” “打开了!” 这时,石头忽然开口,随后看着多吉,而多吉正想要划开达瓦的迈的胸口时,恐怖的一幕出现了。 在这个四方空间之外,忽然出现了一张巨大的面孔,与罗刹没有什么区别,正紧贴着这个空间外壁悬浮着,祂狰狞的面孔随着微动的水流不断的微微晃动,更是让人后背发凉。 石头与多吉或许是见多不怪,而我却不一样,此时的我已经瘫坐在了地上,结结巴巴的说着:“这,这,这…” 总之后面的话一直都没有说出来。 那罗刹面孔忽然嘴角上扬,一股阴邪之意瞬袭来,让我不自觉的开始哆嗦。 石头与多吉没有去刻意去关注那张面孔,而是不断的看向四周。 不多时,在四周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点,从远处飘来,模样也随之变化,直到临近这个空间之外时才看清楚,那是一具具不知道在水下泡过多久的尸体。 没有哪一具是闭眼的,全都死死的盯着我们,像是若我们任何一个有任何一个轻微的动作时祂们就会立刻将我们分尸。 第六十八章(番外一)达瓦一族的历史 相传四千多年前,在雅鲁藏布江流域有一个部落,也就是最早的藏族,他们经历了采集,农耕及奴隶社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制度的等级化,最终从其分出了其他的小部落,而在这些小的部落中就有一支为达瓦一脉。 达瓦一脉精通天文,熟知地理,在整个大部落中所有的祭司都为达瓦一脉的族人,而无论是在什么时代,权利始终都是被人向往的,也就有了战争及杀戮。 本是一场小规模的部落冲突,但却不知为何整个大部落全都陷入了混战,而就在这混战之中却没有发现任何一个达瓦一脉的族人。 有人说在混战之前他们就已经全部撤离,而更有人说,他们是得到了大部落首领的命令去追寻一种方术的踪迹。 后来人都相信后者,因为自那场混战之后就有一种说法开始流传。 这说法就是,大部落首领曾在梦中梦到了一副画面,画面描述的则是一个血祭通天的过程,大首领对此深信,通过那场战争收集族人们的鲜血,而另一方面则派遣精通天文地理的达瓦一族前去寻找这种通天方术的秘法。 而在这其中却有一点令后来人有些摸找头脑。 在达瓦一族消失后没多久,大首领在烈阳之下突然昏死,他的后人们用尽了各种办法都没能让他苏醒。 也在那一天,整个部落彻底分散。 时隔几年后,有一人来到了这个已经荒弃的部落中,他看着黑色的地面,环顾四周后确定了方向,在他确定的那个方向有一处洞穴,洞穴的四周挂满了野兽的头骨及牙齿。 他走进了洞穴,洞穴不深,大概十几米的样子,而在洞穴的最顶头有一个石椅,石椅上坐着一个老者,老者紧闭双眼,身体僵硬。 那个人走到老者面前,弯腰拜祭,随后在地上刻下了一段符字,内容则是以下。 “朔方有山,山中有古落,古落通天,天即阴阳,而,古落奉阴,朔月之时,以血为媒,血月之时,以地龙为媒,地龙蚀骨穿心,与之合一,于阴阳之间,于阴阳之外,梦阴阳之间,梦阴阳之外,可转嫁于阴阳之物。” 那个人在刻画完之后则在这部落中又待了七天,在这七天之内他以这洞穴为基础修建了一座祭坛,在他临走之时将一个木盒子埋在了祭坛之下的土中。 从此之后,在这个部落的土地上再也没有人出现过,而在这个祭坛所在的范围内无论经过多少年都是寸草不生,更无鸟虫禽兽走过,而在洞穴之内的老者却持续发生这变化,他的毛发开始逐渐退去,身形在不断的干瘪之下整个体积却缓慢的增长。 年复一年,风云变幻,一场巨大的洪水抹去了那个部落的所有。 那一年,那个人已经变成了中年,他又回到了这里,他找到了那个洞穴,而在那个洞穴中已经看不到了那位老者的身体。 他来到了当时所造祭坛的位置,看向了他埋有木盒子的地方,那里依稀还能看见一个半尺的土坑。 那个人走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两千多年前,在塔克拉玛干沙漠中,有一批人迁徙于此,族群不大,约八九十人,他们围绕着一片绿洲繁衍,而在繁衍的过程中几乎他们每一代人都会在正直壮年之时突然死亡,这也是他们迁徙于此的原因。 以他们所说的,那是一种诅咒,他们的一脉无人可跨过第四十个年头。 他们以为,远离了那里也就摆脱了诅咒,而却没想到无论到哪里他们也都逃不掉,所以他们再一次商议该如何应对未来的时间,于是有一批人又回到了那里,在那批人回来之后,他们开始在这片绿洲之下修建了一个巨大的建筑群,类似于一方小世界,而这一巨大的建筑群中所有的建筑物都有其固定的位置,整个联系起来则为一个巨大的祭坛。 这祭坛完工耗去了他们三代人,在这三代之后,在这里只留下了部分人作为祭坛的守护者,而其他人则奔赴世界各处,寻找合适的位置继续修建类似于那片绿洲之下的祭坛。 他们不知道为何要修建这些祭坛,他们只知道这是当初外出的那一批人带回的消息,他们说等百坛之后那里就会有人前来去除他们的诅咒,从此于常人无异。 百坛走过了千年,但依旧没有完成,而千年之后,一块巨大的天降陨石,落入了北方的一条山脉之中,摧毁了当时的一切。 就在陨石降落后的一周后,有一支天文地理方面的专家来到了这里。 巨大的深坑足有百米之深,在深坑的中心位置还仅存有那一颗坠落的陨石,而大小则只剩下不到三十米左右。 以这颗陨石为中心向外,几乎肉眼能看见的地方全部都被烧的乌黑,各种动物的残骸尸体遍地都是。 这支专家队伍在外围探查结束后下到了深坑中陨石的附近,而在这陨石的正下方压这一块看似镀金的碑,碑上的字符已经很模糊,很难去辨认,但在碑上最顶部的两个大字还算清晰,翻译过来为“古落”二字。 有人说“古落”为史前文明延续,有人说“古落”是炼狱的守护者,有人说“古落”为月神使者。 当然,这些都是传说,但有一点,不论在哪一个传说中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古落人行走于黑夜之中,他们厌恶阳光。 传说古落族人天生视觉敏锐,可观千里风云,但阳光却会灼伤他们的眼,于是他们久居地下。 对于古落族他们了解的很少,几乎都只是停留在传说阶段,也就是说古落族一直都没有被承认存在过,而在于此,他们看到了蛛丝马迹。 在几天的谈论结束之后,他们决定先探寻这陨石坑之下,于是在一些设备的辅助下,很快,他们探到了百米之下的五十米,在那五十米后设备碰到了一层坚硬的岩石,无法再向下。 得知这一消息后,有人喜有人愁,喜的是他们的猜测可能是对的,而愁的是该如何继续,还该不该继续。 又是一次次会议讨论,最终,他们决定继续,以人力为主,以陨石坑为中心向四周挖掘。 两周之后,一个巨大的空心球体呈现,足有现在的六七层小楼那么大,球体被岩石包裹着,但这岩石却硬到他们无法理解,他们用尽了所有办法都没能如意。 就在他们困惑之际,在这支专家队伍中的一个最不起眼常被忽略的人走了出来,没人知道他的全名是什么,都只是叫他“小姜”。 小姜是被推荐到这支队伍中的,没人了解他有什么能耐,但都依稀听说他懂奇门之术。 小姜绕着这球体转了很久,最终在几条看似平常但又看似特殊的缝隙处停了下来,他坐了下来,一直等到夜幕降临,月光挥洒之时,他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将鲜血滴了入了那几条缝隙中,顿时,神奇的一幕出现,他的血液游走于整个岩石球体表面,不断的勾画出各种符文一样的字体,最终定格后画面是这个球体表面的岩层开始慢慢脱落,露出了一道通入其内的暗门。 所有人都欣喜若狂,恨不得再下一个呼吸就进入其内。 理所当然,那是好奇,那是对未知的迷恋,所有人都走了进入。 球体内具体是什么模样,具体有什么东西,没人知道,因为他们进去后就再也没有出来,直到半年后这个球体突然碰碎,变成了一堆碎石,也在这一天,原先驻扎在陨坑附近的其他人突然暴毙,无一存活。 球体内的人失踪了,外围的人死了,这次事件本该就是如此结束的,但在后来的七天后,聪那堆碎石中爬出了一个人,他浑身是血,两眼无神,他爬出来后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在一个角落静静的看着这堆碎石。 时过境迁,不知多少年后,这里绿郁葱葱,长满了各种奇异花朵及足能遮天的树林,原先那个爬出来的人也早已经消失了,是死是活,没人知道。 光阴如梭,又是若干年后,有一个老者看到了这里,看着原先的那堆碎石,自语说了一句话“他们,去了吗?” 第六十九章(番外二)达瓦一族的历史 陨石时间之后,半年时间过平息,而在这半年之后,从世界各地共有三十二支队伍正在向喜马拉雅山汇聚,每支队伍不超十人。 他们穿着同一种服饰,藏族最具有代表性的衣服,他们的胸前都挂着一个同样的坠饰,一只血手托起月亮的形状。 两个月后,他们在喜马拉雅山脚下齐聚,白雪皑皑,积雪也已经淹没了膝盖,他们之间没有什么言语沟通,都只是互相看了周围的人一眼,随后,各个散开,围成一个圈。 他们取下了自己脖子上的坠饰,双膝跪地,将坠饰放在自己面前,用随身的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指,鲜血滴在坠饰上,坠饰上被血手托起的月亮像是龟裂,破茧一般,一条暗黑色的生物浮现,开始不断扭动。 此时,在他们围成的圈内积雪开始极速融化,露出了白雪之下原本的模样。 白雪的下方是一副图,同样是圆形,图案的中心位置与他们原先脖子上的坠饰相同,而从其中向四周延伸出很多直线石槽,每一个石槽都正对着一个人。 那条暗黑色的生物在扭动了几下之后开始顺着石槽游动,等到达中心时,那些生物像是开始萎靡,很快便化成了一堆黑灰,随风被吹走,而在这黑灰被吹走之时,原中心位置的血手托月的图案与之前的坠饰相似,开始龟裂,但在龟裂之后却没有出现那种暗黑色的生物,而是一股血色的液体如喷泉一般喷涌,顺着那些石槽涌向每一个人。 他们将自己割破的手指放进了石槽内,就像一个抽水泵,血色的液体直奔他们的身体。 他们每个人的角色都露出了痛苦模样,浑身的肌肉更是抽搐的肉眼可见,而在接下来的几秒钟之后,他们的皮肤开始泛红,他们的血液也变得滚烫,他们身上的衣物在那一瞬间轰然起火,大火连成了一个巨大的圆,但他们却依然没有哀嚎,没有翻滚,尽管他们的表情再多狰狞。 等火焰熄灭之后,他们全都趴倒在地,身上有淡淡清烟还在徘徊,而在他们的后背上则有一支暗淡的花朵模样,只是几个若隐若现之后彻底消失。 那时大雪飘来,很快就将他们的身体掩盖,这里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两天之后,那片区域的那个范围内,白雪开始蠕动,他们缓缓爬了起来,此时的他们像是没有了意识,完全感觉不到冷,感觉不到痛,他们依次向山顶的方向走去,如行尸走肉一般。 七天之后,他们一一到达了山顶,同样,他们围成了一个圈,接下来再也没有其他动作,就只是跪在那里而已。 当天的夜晚,天空的月亮在两片乌云之间显露的那一刻,喜马拉雅山顶的他们就在那一瞬,身体开始崩裂,从中坠落一滴血红的珠子落在他们脚下的冰层之上,血红的珠子在接触到冰层的那一刻瞬间融化,渗入了冰层之内,游走在冰层之间像是鱼儿水中游,最终汇集到了一点,同样,是一颗血红的珠子,只是比原来大了一些,但是片刻之后,从那颗血红的珠子下方竟长出了一条根须。 两年之后,在喜马拉雅上不远的一个村子里来了一个喇嘛,他懂得一些医术,村子里的人很喜欢他。 喇嘛在这里住了半年,那一天极为寒冷,没有人会在外面行走,而这个喇嘛却走出了门,他向着喜马拉雅山的方向走去,有人看见了他,问他,但他只是微微笑一笑没做回复。 他这一走就是两个月,村里人都以为他死了,回不来了,为他修建的衣冠冢上已经长满了青草,而就在两个月后的一天,他又回到了村子,与之前对比,只是消瘦了一些。 回来之后,与平常一样,或是谈笑,或是医病。 时间一晃就又是三年,在这三年里,这个喇嘛在每一年的那一天都会离去,行走于喜马拉雅山的方向,村子的人也都已经习惯了,都知道他会回来,但是,在第三个年头之后的那一次,他没有回来,有人去寻找过,但都没有音讯,一年一年的过去,村子的人也渐渐忘记了他。 不知道是过去了多久,有一群登山爱好者来到了这里,他们在勘察了一次地形之后回到村子便问了村民一个问题,这问题就是“以前是不是有个喇嘛在这里生活过?” 这个问题像是点燃了村子里人们都那个喇嘛的哀思,凡是被问到的人几乎都是叹气。 在这群登山爱好者得到一些关于写个喇嘛的信息之后,他们修整了两天,准备两天之后出发,而就在两天之后的那一天,与当时的喇嘛出行的那一天相同,极为寒冷,这也或许就是巧合。 他们出行时村子的人有过劝阻,但却没有动摇他们,结果,同样没有再回来,没人知道他们遇到了什么。 从此,村子里的人把这一天当做是山神发怒的一天,这一天再也不会有人走出家门,而这样的消息以传说的形式夹杂了一些怪谈传播了出去。 消息越传越神奇,而没有回来的人也越来越多,慢慢的,人们有了敬畏。 多年的平静被一个姓姜的男子打破,他来到了这个村子,他告诉这里的村民山神的发怒是因为没有人祭拜,为了村里的所有人,他希望能发动村民为山神修建一个祭坛,每年的那一天都要祭拜。 村民信了,发动了村里所有的劳动力。 祭坛很大,将整个村子完全包裹在了其内,历时一年三个月,祭坛修建成功,那一天,艳阳高照,每一个村民的脸上都有喜悦,那一晚的篝火旁载歌载舞,那一晚的酒香沁人心脾,那一晚也成了所有村民的最后一晚。 那一晚,月亮斜挂天片,少有黑云遮挡,凌晨过后,微风吹散了酒香,倦意让舞蹈显得有些僵硬,喜悦也慢慢隐藏在了内心,那一刻,地面开始晃动,那一刻,血色已经朦胧,那一刻,整个村子塌陷,就如同一块巨石坠入了深渊,然而,那个姜姓的男子此时正在村子外,他看着喜马拉雅山的方向,本是中年的模样,眼中却有了岁月。 他掉下的眼泪不知道是代表的什么,只是偶尔会微微笑一笑,偶尔会叹一叹气。 喜马拉雅山的方向他看了很久,那种状态依然一直持续着,直到他回头看向原先村子的方向时身体微微晃了一下,低头哀悼。 他离开了这里,没人知道他去了那里,也不会在有人直到他来过这里,这个村子也逐渐会成为历史。 他离开后,这里的风雪一直没有停,短短数月时间就将原先村子的所在处填平。 后来有人路过这里,他们都会迷惑,迷惑这里原先的村子去了哪里。 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就有不可思议的传言散播,有人说他们被山神抹去了,有人说他们是山神的使徒,被其召唤而走。 各式各样的传言不断,缘由只出自一点,就是在喜马拉雅山上莫名的出现了很多雪人,就像是喜马拉雅山的守护人。 自姜姓的男子离开后半年左右,他来到了秦岭大山中,那个位置很偏,树木错综,杂草密集,但在那其中有一座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建造的,他是无意来到这里的,但却在他的神情中有了些熟悉的感觉,像是终于到了这里。 他走进了这座庙,而就在这座庙不远处的一处山腰上正有一个人看向姜姓男子的方向。 这个人一身藏式服饰,头带毡帽,两鬓的头发及胡须已经花白,他的胸口处还有一个坠饰,血手托着月。 第七十章(番外三)达瓦一族的历史 自那以之后,喜马拉雅山上所发生的一切彻底消失在了岁月中,那个姜姓的男子走进那做庙之后,他所有的事情与动向都暴露在半山腰处的藏族人眼中。 近两个月后,那个藏族人摸了摸自己胸前的坠饰,转身下了山。 又过了两个月,那个藏族人来到了塔克拉玛干沙漠,他出现在了那片绿洲旁,原先在这里守护祭坛的达瓦族人全部都来参拜。 那个藏族人只是轻声说了几句,原本在这里守护祭坛的人全都在那几句话音落下后四散离开,不是回到各自的家中,而是以绿洲为中心各自向着不同的方向远去。 那个藏族人抬头看了看天之后踏入了绿洲之内,缓缓的走向中心位置,随机缓缓的下沉。 绿洲下方是一个巨大的祭坛,而在祭坛与绿洲之间还有一个夹层,夹层中是一座城堡,那个藏族人此时出现在了城堡之中。 城堡之中有一把龙椅,龙椅上有一具干尸,而这具干尸也是当初消失了的部落大首领,他似乎曾经有一段时间活过来过,因为他此时的动作与神情和当初的差别很大。 藏族人在祭拜过大首领之后,看向了四周的墙壁,停顿片刻后,他走到墙壁前开始刻画。 第一副壁画的内容是两个球体,一大一小,相互碰撞在一起,小球体镶嵌在了大球体之内。 第二幅壁画的内容高山流水,飞禽走兽。 第三幅壁画的内容是星空,貌似万里,大小不一,密密麻麻。 而第四幅壁画与之前截然不同。 第四幅壁画刻画的是一个人形的生物紧闭双眼横躺在地上,他的右手刺进了自己的胸口,有一套团黑色的雾气悬浮在这个人形生物的上方。 第五副壁画刻画的是原本躺在地上的那个人行生物站了起来,睁开了双眼。 第六幅壁画与第五副壁画只有一个区别,就是将第四幅壁画与第五副壁画不断的循环刻画。 第七幅壁画刻画的是灾害,有山洪有海啸,有龙卷风。 第八幅壁画为战争,尸体被刻画的密密麻麻。 第九幅壁画为单独一人靠树望着月亮。 第十幅壁画则为滴血的手托着月亮。 总共十幅图,共用了三天时间,在他刻画完毕之后准备离开时,刚迈开脚步却又回头看向了那些壁画,他思索了片刻,他又将那些壁画毁去,随后,他来到了城堡之下的巨大祭坛中,那祭坛看似类似于一方城池。 原先在绿洲旁守护祭坛的那些人他们的目的则是散布在世界各处的祭坛,他们究竟是去做什么,没人知道,但是,每隔几年就会有一个村子突然消失,与喜马拉雅山旁的那个村子消失的方式几乎相同,有些被雨水填充,变成了静水湖泊,有些则成为了天坑。 一时间众说纷纭。 整个事件拉扯的时间很长,十年?还是二十年?人们无法算起,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或许,是还会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某一天,塔克拉玛干中的那个绿洲旁又出现了人影,是那些原先出行的守护者们回来了,他们探望了自己的家人之后通通下到了绿洲之中。 绿洲之下的那个藏族人从进入祭坛之后就一直盘坐在一颗树下,这颗树直径大概两米,高不过十米,其内的树枝却错综复杂密密麻麻,但没有一片叶子,整个看起来像是已经枯萎了很久。 那些祭坛的守护者来到了这个藏族人面前,静静的看了看那个藏族人,随后,他们围绕着那颗树跪了下来,各自从胸口处摘下了一个坠饰,血手托月。 那同样是一场祭司,但过程却太过残忍,不是火焰焚身,而是将自己的血一滴一滴撒在树根下,直到他们无力再做任何动作时,他们的身体骨肉分离,随即化为液体渗入树根处。 整个祭司的过程很快,在完成之后像是激活了什么东西,在整个祭坛所在的地面之上浮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点,离地面约一厘米左右,片刻后,从这些红点的下方伸出了一条柔软的长须,左右摆动之后直接扎进了地面,像是有千斤的力量,带着那些红点没入地下,很快,一颗颗红色的花骨朵从地面悠然的长出来,在花骨朵绽放的那一瞬间,芳香席卷了整个空间,而那一刻,看似枯萎的树竟长出了叶子,更像是结出了果实,一颗颗黑色类似果实的东西挂的满满都是。 芳香过后,地面上的花朵将之前绽放的一幕倒放,没入了地下,而那棵树开始变了颜色,新长出的叶子飘落,散落在树根处,黑色的果实像是一个个炮竹,嘣的一下炸开,形成一团团黑色的雾气漂浮在空中,树的根部有一个红点,那个红点顺着整个躯干开始蔓延,直至整个树变得血红,在血红的颜色到达极致之时,突然,整个树消失了。 在那棵树消失的那一瞬,那个藏族人站了起来,他像是很欣慰,微微笑了笑。 他走出了祭坛,从绿洲中走了出来,他到了一间屋舍,屋舍内的妇人此时看去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她在看到藏族人的那一刻,闭上了眼睛。 妇人有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此时就站在妇人的面前,他只是有些悲伤,只是摸了摸他母亲的脸,随后看向了那个藏族人。 他与藏族人眼神对视的那一刻,那个藏族人倒在了地上,身体上包裹着一层很细微的黑色延续雾气,随机雾气消散。 那个孩子回头看了看他的母亲,走出了屋舍外,他看了看天,看了看骄阳,像是久违了这世上的一切,他微微笑了笑,与那个藏族人的神情一模一样。 几年之后,一个年轻人通过自己对生物的理解组建了一支十几人队伍,他们行走于世界各处,寻找人与自然的秘密。 从那时起,在他们之外又出现了一支队伍,为首的人叫达瓦木青,他们唯一只做一件事情,就是秘密跟随这支队伍,无论他们到哪里,他们不关心他们探索到的结果,他们只观察他们身体的变化。 两支队伍就这样一前一后,二十年一更新换代,前人都不知最后去了哪里,后来人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就这样,一代一代走了下去,不知道延续了多久。 一九六一年,那批研究生物的的队伍已经不知道更新了多少代,他们来到了塔克拉玛干,在一处绿洲旁有一个石碑,石碑刻着三个字,“赤纳湖”,在石碑旁有有十几间屋舍。 那支队伍的领头人问了当地人很多问题,那些当地人也基本上都回答了。 他们说赤纳湖是从祖辈传下来的,说是将所有红色都纳入这片绿洲之中。 他们说那两座石像是他们的神灵,是从赤纳湖中走出来的,他们说他们只是遵循祖辈的遗嘱在这里生活下去,守护这赤纳湖,守护这两座石像,其它的也就不清楚了。 那支队伍对着赤纳湖有了兴趣,在答应了当地人很多条件之后,他们进入了赤纳湖。 在他们进入赤纳湖之后,在这群当地人中的其中一人,算是最年长的几个人之一,他看似有些紧张,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焦急的翻看一个册子。 这支队伍像是给他们带来了邪魔,当晚的月亮很圆,但充满了血色,没有在湖水中留下倒影。 远处,血色的月光之下正有一对身形远远的看着赤纳湖。 那一晚过后,这里沙尘肆虐,湖水旁的屋舍没几天便全部被黄沙淹没。 第七十一章死里逃生 这一刻的画面已经静止了好几分钟,没有人敢去尝试做任何动作,而就在此时,从远处突然亮起几束光柱,在水中来回移动,幅度很大,几次掠过了我们的面孔。 那是一支手电筒,是当初看管水库的人喊来了救生队,他们正在寻找我们,而奇怪的是,手电光几次掠过他们却没有发现我们。 可以说不幸,也可以说是万幸。 万幸的是救生队在几次寻线之后上了岸,没有再下潜,保住了命。 不幸的是我们几人可能从此就不用再考虑后面的日子怎么活了。 之所以把赌博的人叫赌徒,是因为好赌,无论赢多少,无论输多少,他们都会在最后一刻倾尽自己的所有,赌自己心中那一丝丝渺茫的奇迹,正常人都知道,那不叫渺茫的奇迹,在庄家的规则里,赌徒不会翻身。 失去了所有,家破人亡,甚至丢掉了性命。 我们此刻的现状与赌徒没有太多区别,石头与多吉或许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而我,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在现在看来可能连个筹码也不算。 我此时虽是看着多吉的脸,但已经在大脑中推演自己的千万种死法了。 从那种紧张的气愤中我已经慢慢感到了一批丝“安详”,但这时,多吉的嘴开始轻微的抽搐,我以为他是犯了什么病,思索片刻后才领悟,他是在示意我什么。 他嘴角抽搐的越来越快,甚至开始挤眉弄眼,看着无比焦急的他,我实在是领悟不了,比他还着急,瞬间大喊:“你到底要我干嘛!” 这一声喊出后,多吉立马瞪圆了眼睛,他没有看四周,挥手中的匕首划开了达瓦的迈的胸口,同时大喊:“你个猪脑子!” 与此同时,石头拿起那类似心脏的东西直接扔给了多吉,在多吉拿到那心脏的一刻,在我们周围像是瞬间炸起了锅,水已经阻挡不了那一声声哀嚎,有痛苦,有凄厉,又不甘。 声音完全隔绝了我的听觉,也似乎感染了我,激发我内心深处的野性,我躬起了身子,不停的用力,去迎合那一声声哀嚎,如同野兽一般。 这个四方空间的五个看似虚幻的镜壁也在那一瞬间如玻璃一般碎裂。 最危险的不是溺水,而是尽在我们眼前哀嚎的那些尸体,及那张罗刹面孔,祂似乎看到了血腥,看到了杀戮,祂脸上的阴笑显得祂的双眼格外明亮。 我们都沉溺在水中,多吉鼓着自己憋死的脸将那颗心脏塞进了达瓦的迈的胸口。 达瓦的迈的身体一震,仿佛振动了周围的所有,那些尸体与罗刹面孔同时也静止了一瞬。 一瞬之后,达瓦的迈的身体瞬间化为了粉末,随着还在涌动的水开始飘散。 从多吉的眼睛里看的出,他很惊讶,他应该没有想到会是这一幕。 这就像庄家设的局,给了你很肯定的答案,但在翻牌的那一刻,你才知道,这个局翻不了,但在那一刻,没有后悔药,你也没了所有。 那张罗刹面孔像是笑出了声,压过了那些尸体的哀嚎,声音刺回荡在我的脑海里,正在屏蔽我的意识。 在我模糊的视线里,多吉与石头都静静的漂浮在水里,那些尸体像是已经依附在了我们的身体上,露出了一兴奋,开始啃完我们的身体。 在整个赌局中闲家不可能赢,这是定律,但在闲与庄之上有一种制约,那是正义,很多时候就会在最后一刻,正义拉开了闲与庄。 与我们此时一样,我们或许就是幸运的。 在我即将闭眼之时,一个女子向我们游来,可惜我已经看不清她的模样。 在水下,我闭眼之后,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只是我睁开眼的时候就躺在水坝上,石头与多吉光着膀子正在拧衣服上的水。 “我们…还活着?” 这是我的疑惑,石头只是点了下头,多吉则是甩了甩衣服,瞟了我一眼说到:“老子福大命大,吉星高照,阎王爷不敢收!” “那个女人呢?” 多吉哈哈笑了下,说到:“你小子差点都与世长辞了,还想女人?赶紧再看看这大好江山吧!” 多吉说完继续摆弄手里的衣服,我看向了石头,同时,他也看向了我,然后低下头,一边拧衣服,一边自语到:“哪有什么女人,可能幻觉吧,人往往在濒临死亡前都会产生幻觉,心中越是想什么,眼前就越会出现什么。” 可能吧,可能就是所谓的幻觉,至于是否是心中所想的,我也没再追究,毕竟是幻觉。 接下来通过石头的叙述我才知道在水下的一幕有多危险。 当时我们几人都沉溺在水里,那些尸体与我当时看到的也相同,已经开始啃食多吉的身体,血雾也已经开始蔓延,而那张罗刹面孔似乎对血特别敏感,在血雾碰触到那张面孔时,从那张面孔中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那些尸体迅速退开,那张面孔瑟瑟发抖,在抖动的过程中祂缓缓张开了大嘴,从祂的嘴里伸出了一只纤细的手臂,手臂同样在颤抖。 那只手臂在颤抖中伸向了多吉,在第一次触碰多吉时,那只手臂像是有受到了惊吓,本能的缩了回去,而在第二次碰触多吉时,从那只手臂的手指上忽然冒出了乌黑的指甲,如利刃一样刺向多吉的脖子,但就在这时,在原先那个倒三角的模型处突然开始塌陷,水库的下方是空的,刚开始的巨大的吸力把当时的一切都吸了进去,而就在这这塌陷的地方之下,有一只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生物,个体大到石头一眼都没有看完,但在当时的情况下,那也是一线生机,石头的水性最好,他的意识还不算模糊,见状便拉着我跟多吉在水流稍微平稳之后游上了岸。 接下来便就是我们现在的一幕,我问石头接下来怎么办,但多吉却开口了。 “那是海胆,算是变异了的,能在淡水中生存,体型最大的时候,你是完全想象不到的,那是有人特意饲养在这里。” 我还没来得及去问他什么的时候,多吉继续说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目的是什么,我只知道,我们要的东西或许就在下面,所以…” 多吉的话还没说完,这时,从远处传来了那个看守水库的中年人的声音,“来啦来啦,几位老大,我来啦!” 他托着很大一个包裹,从他行走的姿势看的出,那包裹很沉。 他走到我们面前,将包裹放下,一脸猥琐的笑着:“几位大哥,东西买来啦,还剩了…” “说过了,都是你的。” 多吉很是大气的一挥手,“去吧去吧,有事在喊你。” 我看着那个中年人一路小碎步的离开,又看向了多吉。 “嘿…嘿,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世道就是这样。” 我是明白了,有钱,什么都可以。 包裹内是三套潜水设备,和一些食品,当我看到那三套潜水设备时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多吉。 我的意思从眼睛里表达的很明确,而多吉的回答竟让我有种打人的冲动。 我能意识到我们还要下去,只是多吉后面的这句话,他说到“刚才其实有你没你都差不多,一样的,只是这次必须得有你。” 我就在想,有我没有都一样,那为什么还要拉我下去,还差点死在了下面。 石头看了看我发怒的表情,拍了拍我的肩膀,正在安抚我,但多吉又来了一句:“我也为让你跟着下去呀,是你自己要下的,你问你哥!” 这下我不在淡定。 但在这时石头站了起来,喊到:“好啦,别说了!先吃东西!” 最终我该是忍了下来。 多吉也似乎意识到了我的状态,他扔了一个面包和水到我面前,说到:“信哥的!你死不了!” 我在意的不是多吉此时想要表达的意思,我在意的就只是单纯的那几个字,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似乎也是对我说的。 第七十二章那个女子所说的长生 休整之后,我们再一次下了水,直奔那个塌陷的地方,而就在临近入口处时,突然有三根粗壮的触手向我们伸了过来,死死地缠住了我们的身体,一种巨大的压力压的我似乎在下一秒就要被挤爆,而这时,我却镇定了一秒,也就是这一秒,让我的大脑混乱,也在那一秒之后,缠住我们的触手脱落了,缓缓的沉到了水底。 在那一秒钟我没有在怀疑自己,在那一秒,我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从那只海胆的身旁游过,她的手中握有一把尖锐的利刺,在她游过之时之时轻轻的扎了一下海胆的身体,过程很简单直接,海胆瘫软了下来。 我确定那个女子就是之前我看到的,我确定之前那一幕是真实的,所以,我看向了多吉,而这时多吉正在加速向我游过来,他将我的身体猛的拉了一下,只见在那个过程中,那个女子手中的利刺从我的眼前划过。 那是一种后怕,我的心跳加速,那个女子在那一瞬间后径直向水面游去。 多吉瞪了我一眼,石头也游了过来,简单查看后示意我们继续下潜,但我的心跳一直没有平缓。 在绕过海胆后我们又下潜了几分钟,这时在我们面前有一个洞口,宽窄刚好可以容一个人通过。 多吉排在第一个,我们紧跟其后。 洞穴是斜着向上的,大概爬行了十几分钟我们爬出了水面,但洞穴依然向上延伸。 我们脱掉了潜水的设备,身体也轻松了很多,我们也没有什么对话,也看的出都很小心,因为在洞壁上偶尔会有老鼠爬过,这也证明,这个洞穴与外界是连通的。 继续行进了半小时左右,一幕矿石奇观呈现在我们眼前。 那是如流水一般的石蔓乳白色,又与钟乳石不同,它像一层厚厚的包浆一样包裹着洞壁,再向大概十米左右,我们眼前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同样,在这空间里所有的地方都被石蔓包裹着。 很平淡,很光滑,在这巨大的空间里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 “到了,她说的就是这里。” 我看向了石头,石头向前走到了这空间的中间位置,向脚下看去。 我与多吉也跟了上去,在石头脚下站的地方与其他地方都不一样,那里是透明的,在我们脚下还有另外一方世界。 那像是被冰封的世界,而在这冰封的世界里却呈现出了让人惊恐的一幕。 如时光倒流一般,呈现在我眼前的则是先前我们再水中遇险的那一幕,我们很清晰的看到那一幕的每一个细节。 我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而在我抬头向上看去的时候,我不仅倒退了几步,而且一下子瘫坐了下来,相同却又不同。 相同的是抬头看的那一处也是透明的如冰封一般,不同的是,里面呈现的一幕却是我的模样,但,面目狰狞,两眼突出,如受到了让人无法想象的惊吓。 我慌了,慌的很直接,如同疯了一般。 原因是在那一刻,我所看到的所有地方都变了,整个空间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每一处都折射出了我的模样,每一处都像是一次事件,但每一次事件在我脑海里都未曾有过印象。 像是一种自我的迷失,又更像是自我的追忆。 我只觉得我的大脑疼痛欲裂,哪怕是一丝的清醒我也做不到,那些画面如千万条虫蚁来回穿梭在我的大脑中。 这种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我只知道我的嗓子已经喊不出声音,我只知道在安静前的那一秒我大脑呈现的画面是一张照片,照片很模糊,我看不清照片上具体是谁,但我能感觉到一股亲切。 最后的那一幕在片刻后褪去,我的身体近乎虚脱,躺在地上粗重的喘着气,同时,我也听到了另外的两个喘气声,是石头与多吉,他们似乎经历了与我相同的一幕。 我在喊他们的名字,但他们的状态却依旧没有改变,但却迎来了一阵清脆的脚步声。 是个女子,她的声音很温柔。 “我来帮你。” 如微风拂面。 而后我听到了铁器坠地的响声,像是一根针扎进了我的心脏。 我明白,是她。 与她四目相对之时,我松了一口气,松的那一口气,是绝望,的确是她,方才用利刺划过我眼前的她。 与我幻想的不一样,我以为她的利刺会重新划过我的身体,但她却轻轻的将我扶起坐了下来,之后便绕着这个空间的外圈行走,边走边说,且自问自答。 “从古至今,人们都没有放弃一个念头,那就是活的更久一些,也就是说长生,那么长生到底存不存在,没人知道,所以可以说是不存在,但也可以说是存在,所以我相信它存在,因为从古至今人们都在寻找,因为这个念头从古至今一直没有被遗忘。” “长生是一种状态,那么它又是哪一种状态呢?呵呵,它不单纯只是活着,我搜寻了很久,我似乎找到了答案,长生只是控制身体的一种方法,我认为若是我们生病了,那只代表我们无法控制我们病态的那一部分,直至那一部分蔓延全身,脱离了我们的意识控制。” “我也曾想过,传说中神农尝百草,那他为什么要尝百草,他不怕死,还是他知道了什么,还是他在寻找一种方法,这些后来人都不知道,包括我也不知道。” “人们都说灵魂,那么灵魂又是什么?我们用一个成语来理解,‘灵魂出窍’,这成语很古老,也很直白,灵魂与窍,你理解了吗?” 她的这些话我从来没有考虑过,但他的意思我也听的很明白,我在沉默。 “你是否正在经历这些?” “嗯?”我愣了一下,她说完这句话后看着我,似乎是在等我的答案。 我的思绪在这一刻有些乱,但还没等我整理出自己想说的话时她继续开口说到:“我走了,我会一直看着你,直到你再次回到这里。” 话音落下,她捡起了地上的利刺,冲我回蓦一笑,慢慢的从我眼前消失。 也似乎是她察觉到了石头与多吉的状态。在她前脚离开,后脚石头他们便纷纷大咳了起来,满头大汗,看的出他们经历的不比我好过。 在我们休息的这段时间里,我没有将那个女子的事情告诉他们,我们交流的只是方才各自经历的那一幕。 石头说他看到了曾经,看到了未来,似乎经历了完整的一生,完后神情显得特别低落。 多吉只说了一句:“万花丛中过,石榴裙下死”,他这时虽然看上去很虚弱,但脸上的表情却与之相反。 等我们休整的差不多后,我们再一次看向了脚下,这时,脚下不再有方才的一幕,而是一具干尸。 那具干尸跪在地上,看着上方,双手托着一个石盘,盘子上放了一个捆扎起来的牛皮卷,而我们头顶的方向刚好与之相反,但内容相同,像是镜面反射出的一样。 “这…” 多吉就说了一个字,然后看向了石头,石头说到:“她说她找到了这里,但她没有再继续,她说她无法打开,她说如果选错,那么九死一生,她说或许他可以。” 石头说完看向了我,而我却一脸懵。 “我…可以?” 石头没再说话,只是看着我,而多吉说到:“你应该可以。” 我继续一脸懵。 就在我一脸懵的状态下时,这空间里四周的石蔓开始缓缓蠕动,我以为是幻觉,但从多吉与石头的表情中,我确定了,这是真实正在发生的。 如慢放了百倍的流水一般,整个石蔓开始变幻形态,我们脚下与头顶原先透明的部分很小,但现在正在慢慢向四周扩散,最终,上下的石蔓全都挤到了两侧,而在两侧,石蔓开始变化成一些刻画,刻画的内容密密麻麻,有一部分在我看到的第一眼就想起了方才那个女子说的话。 她似乎已经看到了这一幕。 第七十三章空间(一) 看的出,石头与多吉跟我一样的,一脸惊愕,石蔓整个幻化的过程大概有一个小时左右,最终整个空间变成了一个球体,整个球体分为两个部分,上下都是当初如镜面的冰层,而石蔓则被挤到了中间的一圈,如一条分割线,奇特的是,在这条石蔓上显现出的壁画内容如有生命一般,不断的变化,有星辰,有山水,有人,更有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一些生物及自然变化,每一次变化都仅有几秒钟,每一次的内容都不一样,感觉错综混乱,但却有一种应当如此排序的感觉。 虽是奇特,但令我们惊愕的不是这中间的那一圈石蔓,而是这上下两端扩散之后的镜面,在这两端镜面之后各有一具干尸,上下对称,同样的跪姿,手中同样托举着一个盒子,面部同样看着各自的上方,乍一眼看去没人么区别,但细看之后就能发现,下面的那一具干尸像是在微笑,而上面的干尸是在惊恐,他们手中的盒子也有区别,下面的盒子是没有打开的,而上面的盒子则是打开的。 我们三人看了很久,但最终没有任何一人看出什么。 我更是将方才那名女子的话硬往里面套,幻想,但很明显,那其中没有任何联系。 我们互相对视,希望能得到各自的意见,可也就是在对视的那一刻,我们似乎都感觉到了什么,那一刻很默契,我们同时说出了一个词语,“眼睛”。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你所看到的。 画面的相互折射,像是正在两面镜子之间,你看到了无数个自己,但那是静止的,或者说是你本身什么姿态,镜中就是什么姿态,而在这里不同,我们在彼此眼中看到的景象相同且有不同,有无数个自己,但却有无数个动作,无数个表情,如连环画一般,仿佛看到了过去与现在。 “嗯……我想说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多吉说完后叹了一口气,而后看了看我们,随后指了指当时我们进来的入口处。 我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之后叹了口气,看向多吉,表示无奈。 是的,不知在什么时候,进入这里的入口消失了,我们没有察觉到一点点。 “嗯……我还有一句话…想一并讲……” 石头斜眼瞟向了多吉。 多吉像是委屈了下,发出“哦”一声后,指了指我们的头顶。 我与石头抬头看去,我们看到的那一幕很玄妙,在上面那具干尸手中打开的盒子里有三股青烟不知什么时候悬浮在我们头顶,妖娆无比,显得时间在这一刻也随着它的妖娆放缓。 像是被勾了魂,不知道他们两人什么感觉,只是,我在这一刻感觉心旷神怡,那种舒坦的感觉前所未有。 石头打破了这奇妙的感觉,他在同一时间同时扇了我与多吉一耳光,那一刻的感觉如高空坠落,那一刻之后,我有种暴戾的冲动,但同样也是那一刻,我的内心平静,而石头此时脸上的焦虑如同死亡前的征兆。 “这是…” 就在石头开口后说出两个字之后,在我们头顶的三股青烟如利剑一般瞬间从我们头顶刺入,仿佛就在那一刻,我的眼前瞬间漆黑。 如无低的深渊,我不断的坠落,眼前的漆黑唤醒了心中的恐惧。 我以为最恐怖的就是这般,但实质那漆黑也算的上是天堂。 因为在随后的时间里,在不断的加速坠落的同时,从我的上空传来了无数喊冤的声音,更有无数只鬼手紧紧的抓住我身体的每一个地方,祂们的手指不断的刺入我的身体,像无数根钢钉正在缓缓刺入,我能感觉到我温热的鲜血布满了全身。 我以为这是幻觉,但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这幻觉出现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我本身就应该在这里,就应该接受这样的酷刑。 “我是谁,我在哪儿?”这一句话现在完全可以诠释我此时的状态。 “我是谁…” 这三个字不断的在我的心中重复着。 突然,一段娇羞的声音响起。 “你是我的。” 声音甜美沁心,随之我的眼前阔朗。 像是那甜美的四个字将我从深渊之中拽了出来。 我看到石头与多吉头顶上的青烟依旧还在,他们脚尖着地,像是被那股青烟吊着,他们的表情痛苦,眼睛暴突,嘴巴已经张到快要将整张脸从中间撕开。 “你不用对他们惊讶,因为你之前也是这样,不…你比他们更惨,喏。” 同样是那个女子,她又折返了回来,她杨了下头,示意我看看自己。 在我看向自己身体的时候我才知道,方才深渊中的那一幕是真实的,断指,我的全身插满了断指,我的全身已经被鲜血染红,而奇妙的是,我没有感觉到疼痛。 虽是有一阵惊愕,但我知道,石头与多吉此时依然还在痛苦中,可是正当我想要站起身的时候,那个女子又将我推到,同时,我也发现了自己身体的虚脱,倒下之后足足有两分钟我才重新爬了起来。 “你不用着急,在这里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死,除非是你,况且,你这两个朋友也不一定都在遭罪。” “我回来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想要问问你。” 我依旧喘着气,我没有回答她,只是死死的看着她。 “你告诉我你刚才幻境中的情况就行,放心,只要你告诉我,我保证你的两个朋友不会有事。” 这样的交易在此刻只赚不亏,我很明白,我将之前的事情告诉了她,然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你果然可以,但是还不够,可能是时间太短,让我帮你一下。” 她的声音落下,她的手从我的眼前掠过,一段刺目的光芒刺入我的眼睛,随后像是能量聚集到极致后的寂静。 爆裂,瞬间的爆裂,黑暗瞬间稀释了刺目的光芒。 黑暗中下坠的感觉又一次出现,但与先前有些许不同,整个空间有限,坠落的时间也没有很久。 在我着地是我能感觉到脚下软绵绵的,有浮动的感觉,像是站在水面一般。 但同样的漆黑,我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听到一段从远处飘来的声音。 先是一段冷笑,随后声音的内容是“我改变了轨迹,但你同样还是经历了这些,被人掌控的感觉不好受吧,没有人能逃脱,祂掌控了一切,世间的所有都只是祂闲暇之时动一动手指,我已经走到了终点,只是我还是后悔,你…觉得呢?” 声音到这里就停止了, 接下来我神情一阵恍惚,眼前的一切消失了,我重新回到了现实。 我将我所听到的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那个女子,她很欣慰的笑了笑,随后她看了看多吉与石头,说到:“这是一个神奇的地方,算是一个空间的枢纽点,常人到这里或许只是惊叹下鬼斧神工罢了,但有运气好的,就比如你们,你们被上天宠幸了,对了,在这里,你可能会找到你想要知道的所有事情,好啦,拜拜”。 她说完后刚刚转身便又回头看了下我,问到:“你后悔吗?” 她微微一笑,同样的甜美,让人入迷,就连她的消失我都没有注意到。 等我缓过神时,这里也就还是我与多吉和石头。 此时,我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叫醒他们两人。 在重新观察了周围之后,我发现上下量具干尸的面部表情有了变化,原先微笑的变得惊恐,原先惊恐的变得微笑。 我知道,问题的关键应该就在这两者之间。 我废了很大力气爬到了这两者之间,我先是看到向了上面的那一具,而在我看去的那一刻,我的眼睛不自觉的与他的双眼对视,那一刻,我的大脑像是瞬间过电,嗡的一下麻木,转瞬即逝,似乎有一个画面也在那一瞬间从我的大脑之中掠过,但同时奇妙的一幕发生了,那具干尸的表情变化了,由微笑变回了惊恐,随后,一旁的石头“啪”一声倒地,他轻轻哀嚎了几声,看向了我。 石头冲我摆了摆手,示意我看看多吉。 多吉同样保持着之前的姿态,没有任何变化,见状,我转身看向了下方的那具干尸,我以为同样的方法会有同样的效果,但在我转身的时候我才知道,我错了。 下面的那具干尸消失了。 第七十四章空间(二) 下面的那具干尸消失了,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我知道接下来的时间里肯定不会平静。 这样的思绪过后,我整个人开始紧张起来,但石头在现在看来却比以往冷静的多,他只有一个动作,就是紧紧的盯着头顶的那具干尸,一动不动。 在这一刻我眼前的整个画面是静止的,而在我心里,感觉每一个下一秒的呼吸都有恐惧的气息。 我没有试图打破此时的安静,只是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就在安静了几分钟后,“嘣”,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清晰到像是直接传递到了大脑之内,过后有种翁明的感觉。 也在这声音之后,石头开口:“大概有二十分钟。” 他说完后看向我,紧接着又说到:“别问为什么,如果能回去,我告诉你。” 他在第一时间将我的疑惑摁了回去,同时,那种清脆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四周的石蔓开始转动,一种芳草的清香突如其来,像是一种特效的镇定剂,那种舒坦,就像整个人傲游在九霄之上,我不由得用力的去呼吸,眼前的一切在现在看来都已不在重要。 此时的石头同样,他似乎也沉溺于其中,他在冲我笑,那种笑看上去很快乐。 “吱……” 如从九霄之外坠落,一股尖锐的声音瞬间驱散了那种芳草的清香,我的大脑同时也“嗡嗡”作响,此时我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恍惚,感觉所有的东西都出现了重影,这些重影不断的重合再分开,这样不断的循环。 我以为只是那刺耳的声音刺激了大脑所产生的幻想,然而,这幻想却太过于逼真。 不光是我眼前看到的东西出现了重影,就连我自己也同样,而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在我看到我的重影之时,我的重影在对我笑,笑的很亲和,但对我却如同内心遭遇了一次重锤。 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但后续的事情已经无法再用毛骨悚然来形容,我眼前的一切相同且有不同,熟悉且有陌生。 我,石头,多吉,同样还是我们三人,也同样还在这个空间里,在方才那种状态消失后第一个说话的不是我,而是多吉,我不知道多吉是什么时候从幻境中解脱出来的,只是他的第一句话就让我愣住了,他说到:“别笑啦行不行!我可对你没想法。” 这时我才注意到我的面部肌肉已经有些酸,才意识到我应该已经笑了很久。 就是多吉这一句话,我愣了足足五六秒。 在我正想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石头向我走了过来,拍了拍我,说到:“好了,都结束了,我们回去吧。” 这更是让我一脸懵,就感觉方才所有的事情都只是我自己的清空相像一样,可尽管如此,我还是接受了石头的这句话,虽然大脑中还有很多疑问。 进到这个空间的入口也还在,我们通过了所有我所熟悉的地方之后浮出了水面,水库边那个看管水库的人依然还在,他在向我们招手,满脸笑容,像是他即将得到一大笔财富一样。 走出水面之后,看管水库的人给我们拿来了他提前准备好的衣物,随后带我们去了他的家中休息。 简单的饭菜摆在桌子上之后,看管水库的人就离开了,他走路的样子看上去很兴奋。 饭桌上就我们三人,我开始试探性的问石头,在水库下面究竟怎么回事,说我到现在都还很懵。 石头放下了刚拿起的筷子,稍微沉默了下,多吉一副吊儿郎当样子翘着二郎腿手中的筷子没有停过。 石头说到:“是的,一切都结束了,吃完饭后我一一告诉你。” 这算是吊了下我的胃口,但总之我也将要知道所有事情的始末,然而在吃完饭后,在我等待石头与多吉前来告诉我答案之前的这个过程中,发生了一幕让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事情。 在吃完饭后,我先是去上了趟厕所,他们两人去了房间说是先收拾下,等我回来,而在我从厕所回来的时候透过房间的窗户看到的一幕让我感觉后背发凉。 石头与多吉想对面站着,他们两人相互一笑,多吉抬起手臂从自己的太阳穴处正在用力的撕扯,慢慢的,一层肤色的薄膜从他的脸上撕了下来,而此时多吉的模样竟与石头一模一样,若不是他们没有互换位置,我连他们谁是谁都分不清。 我无法理解自己此时所看到的一幕,更是不敢相信他们接下来将要告诉我些什么,我只知道,我就像是被狼圈养起的羔羊。 在这一幕之后,我已经不自觉的后退了好几米的距离,在之后我更是没有思索就转身逃跑,就像是正在被狼群追赶,丢了神智。 从下午的五点钟一直跑到天色已经完全漆黑才停止,那是因为我已经累到虚脱,无力的躺在地上。 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只知道我现在躺在一条大马路上,路很宽,前后都看不到头,依稀有路灯,也没有什么车辆从我身边路过,让我心中充满了想象,无形的恐惧开始摧残我的内心。 没等体力完全恢复时我就爬了起来,一步一踉跄的继续跑,就像是他们随时会追上我一样。 不见头尾的大马路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传来猫头鹰的叫声,像是在告诉我,“快跑,他们来了”,或是警告“我看到你了。”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这条路走不完,心路的历程中恐惧的气息不断浓厚。 继续跑,不能停,这是目前我心中唯一有的一句话。 在这种状态中,最怕的就是突如其来的事情,哪怕只是一个树叶掉落的声音,可恰恰 每是如此的时候都会有让你能想象到的事情发生。 在我停下踉跄的步伐时,在远处的一个路灯下,暗黄色的灯光中有一个人正靠在路灯上,像是就在等我。 他的衣着奇特,充满了藏族的气息,在他看到我看到他之后,他转身走出了灯光的照射,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此时的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向前还是后退,正当我犹豫之时,那个身影又出现了,他向我招手,示意我过去,随后,他再一次消失。 心里一阵纠结之后,我发现我似乎只有向前这一条路。 再我走到那个身影所在的灯光之下时,也是心跳最快的时候,仿佛我一步迈出就不再会有回头路。 真正的抉择也就是一瞬间,我迈出了那一步,我把那个身影当成救命稻草,希望真如我心中所想。 我踉跄的步伐继续,然而这或许并不像我心中所想的那样。 在这个过程中,我路过了很多这样的路灯,每一次都会在远处看到那个身形靠在路灯上,我若向前走,他就会直接转身离开,若我停下来,他便会回头向我招手,像是一个一直都在循环一般。 我没有再继续,他似乎也看到了我的疑惑,他向他的身后看了下,再次看向我,这一次他没有招手,而是慢慢的向我走来。 他与我的距离慢慢缩近,我的身体慢慢的开始颤抖,直到我开始后退。 因为我看清了他的模样,与我一模一样。 我以为接下来的剧情就是我与眼前的他,但是,这时从我身后传来了两个脚步声,我没敢回头,我已经猜到了身后向我走来的是谁。 脚步声在离我不远处停了下来,在场的四个人没有再发出什么声音,我不知道身后的他们此时是什么状态,只知道在我眼前的他,目光始终停留在我的身上,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因为这就说明他们是一起的。 然而接下来事情却有了反转,在我眼前的他说了一句话,“你信谁?” 这就打消了我之前的担心,我慢慢回头看向了身后的他们,没有错,是他们。 “跟我走,你才能知道真相,你若转身,我不拦你,但从此我们不会再相见。” 与此同时,在我身后传来了很简单的一句话,“我们经历过生死。” 我内心中在这短短的几秒钟之内不知道转过了多少念头,但脱口而出的也还是一句话。 “但是我怀疑了所有。” 我没有再去回头,迈步向前走去。 在我前方的他欣然一笑。 我跟着他的步伐向前走去。 我始终没有回头,我不知道在我身后的他们此时如何,只是隐约听到了他们的一次叹气。 他们的一声叹气后,我的内心有过些许犹豫,但还是比不过我的亲眼所见。 第三十一章当年 一九五一年初入冬季,塔里木沙漠北面的一个神秘村庄,由于地理位置急气候的影响,白天燥热难耐,夜晚冰寒刺骨,这里人烟稀少,与世隔绝,但这里民风淳朴,各个相敬相爱,其乐融融。 他们生活的地方有一片很古老的湖泊,他们也延续着最古老的生活方式,捕鱼打猎。 是这片湖养育着他们,同时,他们也守护着这片湖,这片湖就是赤纳湖,没有人知道它的由来,只知道这里的人世世代代都离不开他,可能是民风的问题,也或许是先人们留下的意志。 赤纳湖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与天地齐平,敬天敬地敬赤纳。 赤纳湖的面积大约三千平米,在中心位置有一个泉眼,泉眼突出水面十几公分高,在泉眼一周十米范围内的水温常年都保持在四十度左右,不论是春夏秋冬,但在除过着十米范围外的水温却冰冷刺骨,先人们告诉他们在这湖泊的中心有神明的存在,在每年的月圆之夜神明会升天为他们祈福,在那个时候整个湖面都会凝结出一层厚厚的冰,村里的人需要在这个时候举行一场祭祀,祭神明升天为他们带来福音,祭圆月常在,照亮他们的夜晚。 而就在那一年,一九五一年,神明没有升天,湖面没有结冰,圆月变的血红,村里的老人颤抖着说神明发怒了,血月将要染红他们的村子,他们全部都要死,这个村子也会相继消失在这世间,他们害怕,他们每一个人都跪在地上对着血月不断地磕头,请求神明的饶恕。 冷风依景,悠然吹来,夹杂着远处的黄沙,更夹杂着血腥的气味,不多时,有一群人出现在远处,三三两两,互相搀扶,步履维艰,那群人走到这些村民面前时其中有人抹去了眯在眼睛中的血液,便直接举起了手中的枪,将那村民中的一人击倒在地,随之转身向村子中走去。 那些村民极度惊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们相信,那是神明派来的夜叉,前来索命。 村中的老者一步一跪,一步一叩头,一步一饶命,他就那样跟在那群人后面,直到那群人住进了他们的房子,而他们则是常跪于房子外,等候着夜叉的发落。 这一晚,血色朦胧,冷风入骨,他们就这样一直等到血月隐去,等到太阳重新升起。 阳光驱散了血腥,温暖着他们的身体,他们抬头闭眼望着太阳,心中感激神明的饶恕。 那名老者试探着走进了屋子,而屋子内的一幕又让他心中的恐惧瞬间爆棚,老者慌忙后退,众人纷纷看向了屋子里面。 那一晚那一群被鲜血染红的人消失了,继而留下的却是一堆白骨,白骨之上还有蛆虫的蠕动。 就在这时,有人大喊,神明出现了,神明显灵了。 所有人都闻声看向了赤纳湖的方向,从赤纳湖中心的位置,有一名男子正在浮出水面,那名男子缓缓的朝他们走来,一步一踉跄,一步一喘气,他像是累到了极点,像是一股风微风吹来他都会马上倒地。 那老者马上就带着众人迎了上去,他们扶住了那名男子,那名男子冲他们微微一笑便昏了过去。 老者将那名男子放在村中最舒服的床上,用村中最昂贵的药材为他熬汤,他们都静静地守在那名男子的身边,像是等候明天的太阳一般,等候那名男子的苏醒。 然而怪事还没有停止,在那名男子昏睡的第三天,从赤纳湖中又走出了一个人,是一名女子,她的状态与之前那名男子大致相同,而唯一不同的是,在那名女子的眼中透露着一丝激动,他的脸上时不时的会露出一抹笑容,如仙女一般迷人。 村中的人明白,这名女子是追寻那名男子而来,于是,他们带着那名女子前往那名男子的住处,但等他们到达之后却发现那名男子消失了,消失的不露一丝痕迹,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那名女子悲痛欲绝,在这一刻她的撕心裂肺感动上天,乌云齐聚,大雨倾盆而下。 大雨,在这个地方尤为珍贵,十年一聚云,十年一滴雨,百年造福祉。 他们相信,是这名女子带来了上天的馈赠,他们无法抑制脸上的喜悦,通通沐浴在这祥瑞的大雨之中。 那名女子缓缓的离开了,悄然声息,在这一刻没有人注意到她,而在等他们反应过来时,那名女子已经消失了,他们再也没能看到那名女子的身影。 赤纳湖恢复了以往的状态,村里的人依靠着那一面的记忆为那一男一女雕刻了神像,他们将神像供奉在赤纳湖的岸边,他们相信,用他们虔诚的祈祷,那一男一女终究还会从这赤纳湖中走出来。 一晃三十年,年年有雨,年年都有吃不完的食物,他们的生活既平淡又安稳,而就在这三十年后,有一个年轻的男子来到了他们的村子,这名男子散乱的头发已刷到了腰间,满脸的沧桑衣衫褴褛。 村中的人都很好奇,因为他们的村子有多隐秘他们最为清楚,方圆百里,除了他们这十几户人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人类,更何况百里以外北面是无法逾越的沼泽,而南面则是一望无际的荒漠。 随之,有人说到,他或许也是神明的使者,即将再次为他们带来祥瑞,所以,村民们欢呼着迎了过去。 那名男子看着迎面而来的他们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径直的从他们身边走过,他走到了赤纳湖边上那两座神像面前时停了下来,他回头看了看他们,又再次回头看向了那两座神像,他跪了下来,继而嗑了三个头之后站起了身子,他对身后的他们鞠了一躬,随之向赤纳湖中心走去,直到他的整个身影完全侵没在水里,消失的无影无踪,自此,那个人再也没有出来过。 村民们说他是神明的化身,他游历了世间,现在回到了故土。 好景又延续了十年,十年之后的一天突然狂风肆起,满天的黄沙席卷而来,将整个村子掩埋,村子中的人没有一个逃出来,全都被彻底的淹埋在其中,赤纳湖水渐渐的干涸,在湖底露出了一个塔尖,在这塔尖之下便是一个古老的城堡。 日复一日,年年复一年,这里的风从未停止,这里的黄沙被风渐渐带走,那个被掩埋的村子又显现了出来,只是当年的那些村民已变成了白骨。 赤纳湖底又渗出了水,又恢复了当年的模样,远处荒漠之中有一群人走了过来,他们在这里停歇,他们在畅饮赤纳湖中的水,但他们都死了,凡是喝过湖水的人全都死了,一夜之间化为了白骨。 剩下的人慌忙逃窜,至于是否有人真正的逃离,没人知道,只是在事后的两年,有一支部队前来驻扎到了这里,在这部队之中有十几名生物专家和地理专家,他们开始研究赤纳湖中的水从哪里而来,究竟为何不会干涸。 随后,一个神秘的项目展开了,具体研究的是什么,没人知道,直到那支部队与那些专家全部消失。 赤纳湖的平静又坚持了几年,随后,在一个月圆之夜,圆月又变为了血红的血月,从赤纳湖中走出了一个人,那个人如行尸走肉一般,向前走着,走过了村子,也不曾回头,一直向北方走去。 随后三年,那个人出现在秦岭山脉中的一座白色山峰之上,他静静地坐着,静静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像是正在感受这人与自然之间的奥秘。 第三十二章当年情 两个月后,那名男子起身向山下走去,两天后,他出现在山脚下的一个村庄中,他从身上拿出了一块玉坠交给了当时的村长,村长为他安排了一所住处,随后他便在这里住了下来,然而,村长却带着村中的所有人离开了村子,直到那名男子离开后也没再回来。 那名男子离开后的一个月,那个村子着起了大火,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整个村子变成了废墟,大雨落下,在废墟中有一只乳白色的像是老鼠一样的动物从中窜了出来,逃向了大山深处。 在那一个月后那名男子又到了一个小山村,在那里的一处小山庄中有一所荒废了很久的屋子,那是他的家,他简单的收拾了下,便住了下来,在他的隔壁住着一位女子,名叫凌花。 凌花一直生活在这里,从来没有走出过这个山庄,只因为某人的一句话,“我会回来”。 凌花苦苦等候的人便是那名男子,那个男子名叫欧炎,在欧炎走进那个小山庄的那一刻,凌花便看到了他,凌花眼中的泪水忍不住奔涌而下,看着欧炎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她本以为会有一个热情而激烈的拥抱,但此时的会面只是擦肩而过,凌花眼泪巴巴的喊着欧炎的名字,而欧炎只是稍稍的侧头用余光瞟了一眼,他没有停下脚步,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家。 一连几日,凌花以泪洗面,窝在自己的小房间中,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她苦苦等候三十年,竟是现在这般结果。 这时欧炎如木头一般坐在屋子里,一动不动,就连在他脸上爬来爬去的两只苍蝇他也没有发觉,他的眼神空洞,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日落西山,夜幕降临,欧炎还坐在那里,只不过现在的他会时不时的笑一笑,能看出来,他正在回忆一些美好的事情。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惊醒了欧炎,他走出去打开了门,门外站着的便是凌花,凌花还在抽泣着,凌花在看到眼前的欧炎时瞬间抱了过去,欧炎没有躲闪,他只是闭眼闻了闻凌花身上的味道,这种或许是对他意味着什么,欧炎的眼眶湿润了起来,眼泪一滴一滴掉了下来,落在凌花的脖子上。 这几滴眼泪像是瞬间激起了凌花这几十年的思念,凌花抱的更紧,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 欧炎虽然掉出了眼泪,但它的表情与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或许在他的心中并没有浮现出那一丝涟漪。 欧炎掰开了凌花的双手,继而转身就要像屋内走去,这时的凌花再也忍不住,她大声喊出了她的思念,而欧炎却连一丝一毫要停下来的样子都没有,继续向屋内走去。 凌花绝望了,她瘫坐在地上抬头望着这黑色的夜空,身体不断地前后晃动,她冷冷的笑出声,那种笑声像是她已经放弃了所有,像是生命的意义就在这一刻被抹杀的干干净净。 凌花像是失了魂一样,在村子中走着,与他迎面的还有另一个人,那个人喊了凌花的名字,但凌花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还是继续向前走着,直到那个人用手搭在凌花的肩膀上后,凌花才回头看向那个人。 那个人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盒子,随后对凌花说了些什么,凌花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化,就像是又看到了一抹希望,凌花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向欧炎的住处跑去,那种激动显现的很明显,而之前她遇到的那个人悄然转身离去。 凌花飞奔到欧炎的家门口时突然停下了,此时她看到了欧炎,欧炎正站在她之前抱住他的位置,他闭着眼睛,双臂呈现出搂抱的姿势。 凌花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她将那个盒子藏在了身后,轻轻走了过去,这时欧炎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凌花,很小声的喊出了她的名字,凌花又一次抱住了欧炎,她知道,他还记得她。 那个盒子就在凌花去抱欧炎的那一刻掉落在了地上,盒子打开了,从里面爬出了一只虫子,那只虫子瞬间便从凌花的小腿处钻了进去,从她的小腿处慢慢浮现出一抹黑色,正在蔓延。 凌花毫无知觉,此刻的激动已经盖过了所有,忽略掉了所有异常的感觉,那抹黑色像是一种液体,已经顺着凌花的血管蔓延至了她的全身。 凌花嘴角一滴鲜血流了出来,随之身子一软瘫倒在欧炎的怀中,欧炎感觉到了,他感觉到了凌花的异样,随后便愤怒的嘶吼了起来。 这是一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欧炎或许是在凌花正在向他飞奔而来的时候想到了什么,他正在那里回忆,正在那里努力的拼凑记忆,而接下来看到的便是凌花的死,而凌花的死也彻底惊醒了欧炎,他像是回忆起了所有,从那失魂落魄中走了出来。 那种刚刚到手又马上消失的感觉让他痛苦不堪,他的拳头一次一次的击打在门框上,门框已经松动,他的手已经血肉模糊。 屋内摆放的一张照片让欧炎冷静了下来,那张照片中有四个人,他的父母和他的弟弟,那是一张全家福,欧炎将照片拿在手上,另一只手一直在轻轻的抚摸。 他将照片装进了口袋,继而为凌花整理了妆容,把凌花抱在自己的怀里,他的手在轻轻的拍打着凌花的后背,他的嘴里一直在说着什么,一直到了第二天太阳再次升起。 阳光照在他的眼睛上,他刻意的用手去挡,就好比他刚从一个无比黑暗的地方走出来。 欧炎亲吻了凌花的额头,摸着她的长发,谈谈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抱着凌花来到了村子最外围的一个老树下,那颗树上刻满了欧炎的名字,欧炎抱着凌花靠着树坐了下来,欧炎口中哼出了小曲,小曲的旋律优美,几片树叶落下也更是衬托出了欧炎此刻的心情。 几个小时后,欧炎抱着凌花再次起身,他们继续向外走,走到一片野花丛中,他将凌花放了下来,看了一会儿后就在旁边徒手挖了一块坟地,他将凌花就葬在这里,他将一旁的野花移栽到了凌花的坟丘上,深深的鞠躬。 在太阳下山之后,欧炎回到了屋里,他又拿出了那张照片,看着照片上的人,他的表情有些凝重,随后他又把照片装回了口袋,走出了屋子,他回头看了看,一抹微笑,显得非常坚定。 他走出了村子,一路向西,足足走了七十六天,他来到了太白山脚下,顺着山路一直向上走,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座道观时他才停了下来,道观中只有一名道士,大概四十岁左右,那名道士看着欧炎,他说缘分已到,邀请欧炎进观,但欧炎拒绝了,他冲道士行了礼,将口袋中的照片拿了出来,他将照片交给了那名道士,道士先前不解,但过了一会儿后那名道士点了点头,收下了照片,他将照片夹在一本随身的经书中,对着欧炎行礼。 欧炎转身继续向大山深处走去,无论白天与昼夜,他的脚步从未停歇。 两年后,欧炎在大山深处的一个村子落了脚,他每天除了正常生活之外便是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一个孩子,那个孩子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那个孩子活泼开朗,每天嘻嘻哈哈,更是无忧无虑。 欧炎看着他也几近被他感染,性格也慢慢的开朗起来。 然而,如此平静安逸的生活就在一个夜晚被打破了。 欧炎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人从身后打晕,将他扔下了深不见底的悬崖之下,但它没有死,他又一步一步的爬了回来,而等他再次回来之时,这里已经变成了血海。 第三十三章那时的他 那一幕血淋淋的场景让欧炎发狂,他已顾不得自己身体的不适,发了疯似的冲了过去,嘴里不断喊着一个人名字,不断地翻开每一具尸体,他搜遍了这里所有的角角落落,却始终没有找到他想找的,随后,他瘫坐了下来,缓缓的喘着气,抬头看着天,那,是一种绝望。 不多时,从村子外围不断有人向村子里面走来,手里握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他们的身影不算陌生,他们的面容不是那么冷酷。 那些人就是这座村子的原住民,欧炎看到后又是惊奇又是惊恐,他惊奇的是为什么这些人会从村子外围走过来,而惊恐的就是,现在这些死尸又是为何,这些尸体又是从哪里而来。 那些村民走过来后有人把欧炎扶了起来,但却用绳子捆住了他的手脚,其余的人开始收拾这些死尸。 欧炎被几个村民带走,他临走时还不断地回头,他在人群中不断的搜寻这什么,但直到他被关进一间屋子时也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 欧炎被关进去后便被软禁了起来,他不知道在那之后外面还有没有发生什么,只知道自己已经无力改变目前的一切。 欧炎被软禁了足足两年有余,他能听到外面的声音,打闹嬉戏,一片欢快,他也试图逃离过,但每次都会失败,就像是有一只眼睛无时无刻的盯着他,每次在他想做什么的时候都会有人过来提醒他,提醒他别做一些无用的事情,提醒他耐心的等待,等时候到了,自然就会放她走。 在这期间,每隔七天都会有人从门缝塞给他一张纸条,每一次欧炎都会去询问他到底是谁,但每一次都一样,那个人每一次都不会回应他。 那个纸条上的内容他最初看的不是很懂,后来纸条多了,他将里面的内容整个串联起来后才明白了些。 那纸条描述的是一个人被变化的过程,从最初的昏迷不醒到性情大变,从性情大变到极度嗜血,一直到冷血无情。 在这个过程中还有很多的细节描述,只是欧炎不愿意再去多看一眼,因为他已经明白了,那一张张纸条中所描述的或许就是他一直想要寻找的那个人。 欧炎自语的说:一切还是发生了,我后悔没有听您的。 他开始回想起以前,他痛恨自己的无能,痛恨这苍天无眼,痛恨自己的异想天开。 他心里焦脆,几近昏死,但又被一场场噩梦吓的清醒,就这样反反复复,荒度了两年有余。 在那两年之后的一个夜晚,大雨冲刷着这村子的每一个角落,无数的闪电不断的将这村子照亮,一种阴冷的气息充斥着整个村子。 在一个地窖中,有一个年轻人缓缓爬了上来,如同恶魔附体一般,披散着头发,他的双眼如鲜血一样红,凡事与他碰面的人通通被他杀了。 一阵阵惨叫惊醒了其他人,不多时村子的人便集结了起来,围攻向了那个年轻人,但倒下的始终是那些村民,尽管那个年轻人已是伤痕累累,鲜血染红了全身。 那些村民无不例外,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雨水带着血液四处的流淌,染红了每一寸土地,那个年轻人就站在这血泊之中,仰天长啸,像是正在发泄那积怨已久的仇恨。 在这时远处一前一后走来了两个女人,这两个女人同样如此,倒在了血泊之中,但在那之后,那名年轻人失了疯一般的向村外跑去,再此同时,从村子的一个隐秘的角落跑来了几个人,他们将倒在地上的两个女人抬走了。 那名年轻人在跑向村子外的时候恰巧路过了软禁欧炎的那个房子,欧炎看到了他,那熟悉的面孔就是欧炎一直想要寻找的那个人。 欧炎发了疯似得用脚踹着门,但始终没能将门打开,那是一种尽在眼前而不可得的痛楚,欧炎在不断地哀嚎,而就在他无力的瘫坐到地上时关着他的那扇门毫无征兆的打开了,欧炎即刻又站起身子跑了出去,他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身影,而出现在他眼前的便是那个年轻人,那个年轻人此时看起来很是落魄,低垂着头正在村子中走着,欧炎急切的上前去喊他,但他却如同耳聋一样没有任何反应,就连欧炎将他整个人抱住的时候那个人也没有其他的动作或者话语。 那个年轻人就像是完全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而他所沉溺的世界便只是这村子中的那一条路,在这条路上,他不断的往返,一天,两天,三天…… 欧炎也就是这样跟一直往返的跟着他。 一个月后,那名男子突然改变的路线,他走出村子后没有再向回走,欧炎趁此机会一把火将整个村子全都点了,随后便又跟上了那名男子,他们一直走到了一座庙前,那名男子在庙门口坐了下来,他闭起了眼睛,如同睡着了一样,欧炎与他面对面坐着,就这样看着他。 在三天后,那名年轻人醒了,让欧炎惊奇的是那名年轻人主动跟他说起了话,欧炎此时的兴奋已经到达了极点,他的开心此刻无法形容,他将那个年轻人狠狠的抱在了怀里。 在随后的对话中欧炎明白那个年轻人失去了记忆,忘记了之前发生的所有。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欧炎带着他离开了这里,开始向山下走去,而在下山的这个过程中欧炎在不知不觉中对他撒了一个弥天大谎,用这个弥天大谎彻底的掩盖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他们下山之后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落了脚,他们两人一起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屋子,屋子中有些简单的摆设,纯手工制作。 每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们便去附近的小溪中捕鱼,中午的时候他们一起进山去打猎,到晚上的时候便一起看着深蓝色的夜空,一轮圆月高挂,繁星点点。 这一种幸福让欧炎爱不释手,他将这一段记忆当做他这一生最美好的时刻。 在一个清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门外走来了一个人,在那个人看到他们两个的时候扔下了一个包裹便离开了。 他们将那个包裹打开之后被里面的东西吓的连忙后退,那正是一个血淋淋的头颅,而那颗头颅欧炎很熟悉,也或者是他们都很熟悉。 那正是先前在那个村子中一个村民,在那颗头颅边上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写到:当时你没清理干净,现在,我帮了你,且将他坏给你。 这句话像是激起了那个年轻人心中掩藏已久的一些回忆,他抱头痛哭了起来,像是那种回忆正在折磨着他。 欧炎在一旁一直劝导,最终那个年轻人或许是太累了,他睡了过去,而欧炎则是一直静静守着他,看着他。 平静了两天,就在第二天欧炎睁开眼的时候,那个年轻人不见了,他怎么找都找不到,随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便径直向山上跑去。 他跑到了那个村子,果然,那个年轻人就坐在村子中间,他的脸上还挂有泪水,欧炎轻轻上前去安慰,但此时的年轻人已经完全忘记了他们的之前,而唯一庆幸的是那个年轻人还会与他交流。 欧炎问他为什么哭,他说他不知道,他说只是站到这里就想哭,有一种做错事的愧疚让他忍不住,他说他好像来过这里。 欧炎叹了口气,他知道有些事情或许根本无法被抹去,即使他的谎言再天衣无缝,始终都会有一天被面前这个年轻人逐一打破,但就目前为止,这个谎言还得继续。 远处一个人影缓缓走了过来,他的面相没有恶意,他告诉欧炎“有些事情请不要刻意的回避,一切都会发生,没有人可以改变。” 第三十四章老阿婆(主线) 人们常说万物万事皆由因果,但我却不知道我的因起源于哪里,像是所有的一切都强加于我一身,混乱记忆,还有那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的梦境,已让我遍体鳞伤,抛又抛不开,逃也逃不掉。 最初的时候,我想抛开一切去过最平淡的生活,让心中的疑问都随风飘去,我明明只是想走出这座大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但不知为何却一步一步踏入了着塔克拉玛干沙漠,整个事件的牵引,或者是整个事件是被谁所牵引,我有些乱了头绪,就如同方才石头的话语和他严肃的表情,如果说他不知情,我想只要是个成年人任谁都不会去相信。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现在的阶段,我想也不是我说不去就可以的,除非石头能完美的让我绕过这些。 石头说让他再想想,但同时我也在想,他,到底是站在那个角度来说出这句话的,这让我的大脑中又对石头多了一层疑惑。 我心知肚明,既然到了这里,事情就不可能这么随随便便的被停止,不管石头是处于那种原因,那怕他就在此刻回退,那么我依然还会向前走,不为别的,只为我方才梦境中的她们。 石头走出帐篷后没有再往回折返,我没有去找他,我知道,有些事情只能自己去处理。 我稍微休整了一下午,等到夜幕再一次降临的时候一个人悄悄的离开了这里,开启了只属于自己的旅程。 沙漠中的夜晚非常寒冷,我身体的颤抖从来没有停止过,我双手紧抱着自己,但当我回头看向之前离去的那个方向时,心里还是有一丝安心,希望还在熟睡中的他们都能做个好梦。 满天的星星一眨一眨,弯弯的月亮还真像是一叶小舟,就悬挂在这深蓝色的夜空中,再者远处野狼的嚎叫也更是给这夜空舔上了一道色彩。 看着月亮缓缓的落下,太阳缓缓的升起,昼夜交替的完美,新的一天就此展开。 我不知道自己已经走了多远,更没有目标,不知道究竟哪里才是我要去的那个地方,不知道那个方向才是正确的,炎炎烈日之下,一眼望去无尽的沙丘,每一个沙丘都极为相似,我不知道已经转了几次身,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保持着同一个方向,还是一直在这一望无垠的沙漠中兜了一圈又一圈。 我所带的食物与水已经撑不了多久,我的身体此刻也极度虚弱,如果我估计的没错,如果在接下来的两天中我再找不到水源,那么,我即将被这沙漠风干。 这是一次豪赌,用自己的生命去赌,赌老天爷是否真正已经安排好了所有。 一步一沉,在几近昏厥之时我笑了,在远处,我看到了一只骆驼,这也说明在这附近可能还真的有一偏绿洲。 这真是连滚带爬,心情无比激动,我以为远处的骆驼是在刻意的等我,但等我走近一些后才发现在骆驼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那个人在冲我招手,而我现在的意识已经无法供我去分辨那个人的好坏,我倒了下去,我能感觉到溅起来的沙子,我能感觉到那个人将我扶上了骆驼,驼铃清脆的响声如同一首安眠曲,叮叮当当。 在我醒来的时候是躺在一张床上,床铺很简单,整个屋子也特别简单,屋子不大,中间有张桌子桌子旁吊着一个火盆,火盆旁有一个老啊婆正在往水壶中灌水。 我起身冲那阿婆道谢,那阿婆看起来很是慈祥,她说没关系,举手之劳而已,说着便捧着一杯水向我走来。 阿婆说他在这里十几年了,我是她看到的第四个人,她问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犹豫了下,撒了谎,只是说跟朋友走散了迷了路。 她没有接我的这句话问下去,她只是说我足足睡了七天,在这七天之中我的眼皮一直在动,像是一直在做梦。 那阿婆说到那个“梦字时我的心里悄悄惊了下,随之又平复了下来,我问那阿婆为什么会一个人住在这里,那阿婆说原先这里是有三户人,但后来经了一次沙尘暴,现在就剩下她了,她的老伴和孩子都被沙尘暴卷走了,十几年了,生死不明。 我稍微安慰了下这位阿婆,让他放宽些,她拍拍手笑了笑说到:“无所谓了,一把年纪喽,不知道还能活几天。” 阿婆说完后便缓缓的走出了屋子,十几分钟后她拿了一个沾有黄沙的木盒子走了进来,将木盒子打开后放到我面前,她说这盒子是她在这荒漠中遇到那第一个人的时候那人留下的,说那个人临走时再三交代,如果后续还有人来到此处就把这个盒子交给他。 当时阿婆将这个盒子埋在屋子外面的黄沙之中,四年后,这里来了第二个人,那个人来到了这间屋子,阿婆将那个盒子交给了那个人,那个人将盒子打开后往里面放了一个东西又还给了啊婆,那个人临走之时说了和上一个人相同的话。 又隔了四年,这里迎来了第三个人,阿婆同样将盒子拿给了他,那个人打开盒子后从里面取走了上一个人留下的东西,随后将盒子再次还给了阿婆,同样说了那句话。 阿婆很是奇怪,他不知道这盒子代表着什么,里面只是一封信而已,而每个人都没有将那封信打开,但却要阿婆将这封信一直移交下去。 直到我的出现,所以阿婆并没有太多的怀疑,因为他已经经历过三次,这一次,他将那个盒子那给了我,我将那封信打开了,信中写到:“我亲爱的孩子,如果你真看到了这封信,那么就说明你已经明白了很多,其实很多事情我们都无能为力,我们的离开也同样如此,你所经历的那些更是如此,如果你现在就此离开,那么他们的计划就会被彻底打乱,如果你还要继续,那么往后的一切你都无法想象,你也很难去改变,当然,我不会干涉你的判断,你有你自己的选择,最后,如果我估计的没错的话,在这个盒子里还会有人放入一只吊坠,那东西是属于你的,切记,如果拿到了,就千万别再摘下来。” 最初我不确定这封信是留给我的,只是觉得上面所写的内容却与我有些关联,看到最后我才缓过神来,那封信的内容与我不仅仅只是相同的经历而已。 我将那封信又收回到了盒子中,我问阿婆那第三个人拿走的东西大概长什么样子。 通过阿婆的形容,我不自觉的拨开胸口的衣服,从里面拿出了当时石头送给我的那个项链,阿婆将那个项链捧在手里看了许久,最后说出这个项链与之前盒子中的极为相似,但她不好肯定这就是那一只。 阿婆说我目前戴着的这个项链与之前那个极为相似,我想她没有说错,如果用我的话来说,那么,我戴着的这个项链就是原先盒子里的那只,盒子里的那封信无疑就是刻意留给我的。 我想到了石头,石头身份的谜团越来越浓密,反之又越来越清晰,我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去理解。 阿婆一声轻咳将我从沉思中唤醒,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说到:“年轻人,其实人的一生就是一场梦,一场永远都不会醒的梦,我们都活在彼此的梦中,别去考虑谁与谁谁会如何,那些都可有可无,别去考虑那些事情该不该做,那些都无关紧要,而唯一要弄明白的就是这场梦,你要想办法来主宰这场梦,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在你的世界当中,你有权去做调整。” 阿婆说完之后便回到了桌子旁坐了下来,而这一坐就将在这一秒之前的事情变成了回忆,阿婆走了,她的生命到达了终点,她的梦醒了。 第三十五章又见石头 时至今日,我已经清楚了很多事情,就比如说我与石头,我们之间也只剩下了那一层窗户纸,看看谁先捅破。 现在,我的首要任务是先将这老阿婆安葬,她一个人再次生活了十几年,也更是守候了十几年,这份恩情,我无以回报。 将阿婆安葬之后,我就回到了屋子里,此时我摸着胸前的那个吊坠心里回想着那封信,那种亲情的激动慢慢的越来越强烈。 我在这里又休整了一天,重新整理了一些必备品,在第二天清晨我骑着骆驼再次出发。 都说动物的第六感最为强烈,它们能事先感知很多东西,比如说水源,食物等等,所以我没有刻意去辨别方向,只是随着这骆驼的感觉去前进。 沙漠中的天气变幻莫测,就如那让人闻风丧胆的沙尘暴,没错,我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想说此刻我的头顶已经聚集了很多乌云,更是有风呼呼的刮来。 不多时,远处黑压压的一片,飓风乍起,犹如一座巨大的山峰向我碾压而来,天空的乌云中,一道道闪电齐齐落下,击的整个空间都像是要马上破碎。 我在四处逃窜,在寻找一个可以让我避过这突来的沙尘暴,但这里光秃秃的,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都是黄沙满天。 很快,沙尘暴将我笼罩在其中,我的身体已经离开了地面,疯狂的荡漾在这沙尘之中,我就这样随风飘扬。 飘荡的过程很是漫长,不知是在那一刻刹那间,这里的一切都像是静止了一般,在这浓密的沙尘之中就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这里没有天地之分,混沌一片,每一颗沙子都如同一个星辰,空灵,深邃,无边无际,那一种感觉就像是我已成为了这世界的主宰,可以任意摆动这里的每一颗星辰。 远处一个极黑的圆点散发出幽幽的暗光,肉眼可见,暗光引动着周围的星辰围绕着它转动,转动每一圈都会距离那个圆点更近一些,而越近它们转动的越快,慢慢的如同漩涡一般,最后,整个空间也包括我,都开始极速的旋转,耳旁的嗡鸣声响起,极其的尖锐,像是已经贯穿了我的两只耳朵,我的头痛欲裂,身体之中如同充满了氢气,正在不断地膨胀,那怕就只是一个轻轻的触碰我的身体都会马上爆裂。 整个空间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空间被极剧压缩,而那个圆点正在不断地膨胀,如同心脏一样,一缩一张,这个频率正在加快,越来越快,“嘣!”一个巨大的声音突然响起,那个圆点随同这个声音炸裂,一束束炽白的慌忙四处奔射,仿佛一把把利剑,想要刺穿这世间的一切,我的身体已千疮百孔,悠悠的漂浮,又如同是正躺在一叶孤舟之上,慢慢的摇曳,那种感觉越来越明显,有一种声音也越来越熟悉。 一步一晃,一步一晃,那种熟悉的感觉既让我惊奇,又让我感动,依然还是那一幕,我躺在木板上,石头用绳子拉着我,一步一步缓缓的前进,远处的沙尘暴停止了,依稀还能看到些许黄沙飘荡在空中。 我大声的喊:“石头!我永远都摆脱不了你!每一次你都会救我于为难之中。” 我躺着的木板停顿了下,随之传来的是一阵阵讥笑声。 那声音是石头没错,是他与黄鼠狼的笑声,黄鼠狼对石头说到:“你看你那兄弟还真是个暴露狂啊!” 又传来了一声讥笑,我也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急忙看了看自己。 这一看,我的脸红到发烫,我身上的衣服在先前的沙尘暴中已经被撕碎,目前正是赤露着身体。 “你大爷啊!赶紧弄点衣服给我穿!” 石头呵呵一笑,瞟了我一眼,嘴里哼着小曲,与黄鼠狼继续那样笑着,而一旁的董开元尴尬了下,随后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我身上。 缓和了下此时的尴尬情绪后,我冲着石头喊了一声:“石头!有些事情是不是该说一说了?” 石头停顿了下,不得不说他的反应很快,他已经猜到了我的想法,他回复我到:“快了!如果这一趟我们都还活着的话,如果你还是不明白的话,那时候我会亲口告诉你。” 我也顿了顿,随之再次问他:“我们接下来会遇到什么?” “赤纳湖!”石头说了这三个字。 随后他稍微解释了下,他说这赤纳湖是个神奇的地方,那里有一支族群,生生世世都守护在那里,说在那里有我想知道的所有答案。 我暂且收下了他的这个回答与解释,继而又问他我们之前请的向导怎么不见了。 石头回答说那个向导在我离开后便也离开了,他说往后的路太凶险,他不愿意再向前走。 石头也不是无赖,他答应了,答应了那个向导回撤。 这样的事情属于人之常情,人人都会理解,同样,我也如此。 目前的事情大概都有了些答案,此时我才关注到了自己的身体,我的身体并不是不能动,我感觉了下貌似也没有受什么伤,我很好奇,就又问了下石头,问他我既然没有受伤为什么还这样拖着我。 石头一听我这话瞬间就扔下了攥在手中的绳子,骂到:“他妈的,你知道了还不下来,老子还以为你是习惯性被拖着,赶紧的!” 这又让我尴尬了起来,满头黑线。 等我站起来后,石头冲我的肩膀打了一下,继而用胳膊将我搂住,轻轻的说了一句:“妈的,你这次的任性真吓到我了”,这句话又一次感动了我。 什么也没多说,我们四人并排走着,在我们远处有一座很大的沙丘,石头说翻过那座沙丘就能看到赤纳湖。 就像望梅止渴一般,我们几人的精神此时一个比一个高涨。 在我们站到那个沙丘顶端的时候,在远处我看到了一片绿洲,单单就只有那一片绿洲。 我问石头,他所说的那个族群在哪里? 石头回答我那群人都死了,黄沙已经掩埋了他们的村子。 石头说的很自然,但这时我有了疑问,虽说是疑问,但我心中其实已经明白了一大半。 我问石头:“你来过这里吗?” 石头微微一笑,说到:“很久了,很久之前了,我曾经追寻过的人到过这里,所以,我也就寻到了这里。” 石头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继续说到:“往事啊,往事,那一次,我离他们那么近,但还是跟丢了。” 我没有去追究他所说的“他们”是谁,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现在的石头,只能沉默。 随后,黄鼠狼开口说话了,他与董开元开着玩笑,玩笑的内容也应该是说给石头听的。 黄鼠狼说到:“追呀追,赶呀赶,谁先被抓谁再追。” 这玩笑虽然不是很好笑,但在我与石头听来却有着另一种意思。 很快,在嬉笑之间我们便走到了着绿洲跟前,这绿洲不算很大,但水质却无比的清澈,一眼就能直接看到水滴。 在这水中有很多杂草,更有很多动物的尸骨,能想象的到,这里曾经也或许有一段不太平的时间。 我们在绿洲前停了下来,石头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香包,这香包我很熟悉,所以,当场我就愣住了。 石头明白我的意思,他随口向我解释道:“你别诧异,其实,这东西我也有过。” 随后我再问了他几句,但它都没有回答,他从香包中拿出了三颗黑色的药丸,纷纷给我们服下,他说喝着绿洲的水之前得先吃一颗药丸,他说这绿洲的水不干净。 我将药丸拿在手里,我的双手微微有着发颤,那种熟悉的臭味就在那一瞬间让我回想起了以前,那种感觉很不舒服。 我忍着内心的波澜,将那药丸吞了下去,那药丸在嘴里溶解的很快,我的大脑嗡嗡作响,之前在沙尘暴中的一幕又涌上了我的心头。 第三十六章进入赤纳湖 那一幕在我的大脑中不断的闪烁,太多的片段无规则的蹦出,忽然,一张巨大的脸覆盖了整个画面,整个空间,那张脸很熟悉,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他”在冲我笑,笑的无比阴险,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你来了”,让我的内心震荡,随之,画面如同镜子被打碎,散落在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碎片中的“他”都在笑,笑声越来越响亮,画面却越来越模糊,直到一切都还原,一切都消失。 我愣了愣看着石头,石头也看了看我,他此刻的一个微笑让我理解出了很多意思,让我的思绪有些杂乱。 “好了,休息下,顺便检查下自己随身的东西,我们稍后下水。” 石头说完后率先捧起赤纳湖中的水洗了把脸,顺便也喝了几口,他坐了下来,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一旁的董开元和黄鼠狼互相笑了下,急忙趴在岸边大口的喝了起来。 董开元喝完之后走到了我面前,先是看了下石头,又将头转向了我,他从自己随身的带袋子中拿出了一本经书,这本经书就是太白山中那个老道仕交给我的,董开元说一直都想还给我,但总会忘记。 我将经书拿在手中,随意的翻看了下,一张照片不经意的滑落了出来,我注意到了此时石头的神情,他的身子稍微一颤,继而又恢复了他之前的动作,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我将照片捡了起来,黑白色的照片中有四个人,是个全家福,一对中年男女的身边各有一个人,左边的是石头,右边的则是我,虽然这照片已经有些泛花,但我还是能一眼认出来。 此刻的这一幕其实在我心中已经预演过很多次,所以我没有惊讶,只是淡淡的看向了石头,石头冲我微微笑着,他这时的笑,充满了一个兄长对其自己兄弟的那种爱,他没有说话,只是起身看着一旁,他向自己所看的地方走了过去,随之弯腰刨起了黄沙,很快,两个石像显露了出来,一男一女,虽然雕刻的不是那么细节,但我还是一眼能够认出来。 石头看着我,他此刻的无声绝对胜过了千言万语,他向我招手,示意我过去,与我一起对着石像鞠躬。 “很快,你会明白一切,我们走吧。” 鞠完躬后,石头走到赤纳湖旁,撩起裤子向那湖的中心走去,我与董开元和黄鼠狼一起跟在他的身后。 在我刚一脚踏进着赤纳湖时就有一种神奇的感觉,先前未踏入之时,这湖水清澈见底,看似很浅,而当我一脚踏入,这湖水突然浑浊,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都是深邃不见底,湖面偶尔会冒出拳头大的气泡,就好比是有人正在用一口巨大的锅正在炖汤一般。 走到一半距离时,石头停了下来,冲我们说到:“接下来是一个漫长的下潜过程,这湖水中没有任何浮力,所以,到时候那怕再不如愿,我们也不可能自行游上来,除非在潜到湖底时借助湖中一个泉眼的冲力,而想要借助那泉眼的冲力,则需要打开一个封印,封印先不多说,到时候你们自然会看到,不过,前提是活着,所以,希望在这个过程中,大家都能相安无事。” 说完,石头一个纵身便向湖底潜去,我们三人也没再犹豫,接二连三跟了下去。 如石头所说的,这湖水果真没有一丝浮力,我们下潜的速度很快,就如同是从高空坠落一般。 赤纳湖具体有多深我感觉不出来,只是很快我们便沉入了湖底,在湖底,我们除了憋气不能说话外,其他的与在陆地上没有任何区别,没有浮力,也就没了阻力。 我们在湖底顺着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慢慢的,眼前多了很多白骨,越往前走越多,直到我们走到一个白骨堆积而成的“小山丘”面前时才停了下来,石头上前剥开了那些白骨,在白骨之下掩埋着一层上下浮动的如同薄膜一样的东西,暗红色,石头指了指那个东西,随即向那东西的中心位置跳去,他就像是落入了沼泽之中,那种缓和的被吸入,看上去非常的顺畅,石头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我们眼前,剩下的我们几人纷纷对望了一样,相继也都跳了下去。 那种被吸入的感觉非常舒服,无比顺滑,也很明显,那并不单是一层薄膜,在那看似薄膜的东西之下还有很深,全都如此,说是粘稠,又感觉特别光滑,贴合着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这个过程很漫长,缓缓的,我们像是被挤牙膏一样挤了出来。 在出来后,我们所看到的画面让人惊叹不已,石头说这是一座城堡,我们目前就站在这城堡的最顶层,他说那粘稠且又顺滑的东西是一种动物的卵,这种卵只要不是人为破坏,它会一直存在至上千年,那种动物类似于现在的蜘蛛,但两者又有些区别。 石头说到这里便没在说下去,一旁的董开元战战兢兢的问到:“区别有多大?” 而在石头正想为他解释的时候,董开元瘫坐了下来,他指着我们的头顶,惊恐的说到:“是那个吗?” 我们的目光瞬间便随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就在我们的头顶之上,正有一只巨大的蜘蛛注视着我们,它九只眼,却五支腿,全身黑色的绒毛在缓缓蠕动,而且从他的嘴里正有那种粘稠状的东西缓缓下坠。 我被吓的大气都不敢出,而石头却哈哈大笑了几声,他说到:“那东西是死的,放心好了,我们刚才经过的那种顺顺滑滑的东西,就是那东西产的,其实你们现在看到的并不是他的嘴巴,而是屁股。” 石头带着我们绕了半圈,指着一个方向让我们看去。 那与其说是蜘蛛,不如说是人蛛杂交更为贴切。 那蜘蛛的头与身子连在一起,非常巨大,而且它的脸部竟有人类的轮廓。 石头轻轻说到:“那东西不会动的,放心好了,走,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说完石头带着我们从一个环形楼梯走了下去,直接下到了城堡的最底层,站在最底层可以很完整的看到这座城堡的内部结构,一根根巨大的石柱平底而起,一块块窄长的红砖铺设了一条类似红毯的通道,在这通道的两旁有两列站立着的人佣,他们正弯着腰鞠躬,而他们所鞠躬的方向有一把龙椅,龙椅之上还有一具干尸,以这干尸的穿着打扮完全可以肯定,他就是这座城堡的主人,而在整个城堡的墙壁上刻满了让人看不懂的笔画,如果不是很细心的看,就如同一些杂乱的涂鸦。 龙椅之上的人虽然已是干尸,但此刻从他的姿势中我依旧能感觉到一丝威严。 他的身子座的非常直挺,他的手臂与地面平行,指着前方,像是正在训斥着他面前的人佣。 石头缓缓走到了那具干尸跟前,他将手塞进了干尸的嘴巴,随之用力一扯,从干尸的嘴里抽除了一把长长的钥匙,随之,那条红砖铺设的通道开始下落,形成了一个倾斜向下的楼梯,直接通向地下。 这时,石头看向了头,说到:“在这下面便是埋藏所有秘密的地方,只是我想再次确定下,你是否真的已经想清楚了。”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 石头随之走到了我跟前,摸了摸我的头便顺着这楼梯向下走去。 “来吧,我亲爱的弟弟。” 虽然我与石头的关系已经很清楚,但等他此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是一震,觉得很是突然。 心中说不出的激动,又有道不明的紧张。 第三十七章城池 石头冲回眸的那一笑,让我觉得整个气氛都压抑了下来,就像是灾难来临的前夕。 他继续转身向下走,我们也一直跟着,越向下,越黑暗,直到伸手不见五指。 不知走了多远,石头停了下来,他让我们稍等片刻,随之他拿出了从那具干尸口中抽出的钥匙,在地上划了几下,然后像是将钥匙塞进了什么地方,顿时,一阵“轰隆隆”的响声传了出来,就在我们面前,从地面之上露出了一个细长的缝隙,在这缝隙中显现出了微弱的光。 这是一扇巨大的石门,而这扇门是安装在地面之上,是向下开,在这石门打开之后,就在石门的下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间,仿佛就是另一个世界。 我们跟着石头跳了下去,此时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地下城池,城池的四周被一堵堵高墙围着,在远处我能看到一个高耸的门楼,门楼上挂了一个牌匾。 这座城池大到一眼看不到边界,无数只火把照亮了这里,我能看到房子,能看到树木,但唯独看不到的就是人类活动的迹象。 石头这时开始给我们讲解,他说这座城池大概修建于九五一年,具体是谁修建的现在已经无从考证,这城池中已经没了其他人类的迹象,但却有着比人类可怕千万倍的东西,那是一种植物,一直生长在血液中植物,那种植物生长的每一天都像是经历着春夏秋冬四个季节,清晨开花,午时花败,傍晚叶落,凌晨枯萎,但每一天的清晨十分,在这片巨大的城池之上便会降落一场血雨,血雨落下,渗入地面,此时一株株血红色的小树苗边又会从地底下冒出来,密密麻麻,而这每一株小树苗都如同沾染着剧毒的腐蚀效果,碰到哪里哪里便立刻如被大火焚烧之后的那种焦黑,轻轻一触碰,那焦黑的地方就会如烟雾一般散落。 “那现在……?” 目前我们眼睛所能看到的都很平常,黑青的地面,黑青色的城池,所以,我才问了石头。 石头抬头看了看,说到:“大概两分钟,我们还有两分钟!” 石头的话音刚落,就有一滴血液滴在了地上,那滴血雨滴下后即刻便渗入到了地下,而且,就在那血雨渗入的地方忽然鼓起了一个小土包。 “还愣什么楞!快跑啊!跟上我!” 石头突然的一声惊醒了我们所有人,我们也即刻反应了过来,狂奔了起来。 等到我们跑到那个门楼回头去看时,外面的血雨已如倾盆大雨,如石头所说的那样,此时地面上已经长满了那种血红的小花苗。 我原以为在这门楼之上的牌匾上会写些什么,但等我们走近之后才发现那只是一块牌匾,上面光秃秃的。 我们一起用力推开了面前的大门,大门之内与平常的村子没什么区别,同样的房子,同样的街道,同样的布局。 这时石头说到:“接下来你们必须紧跟着我,这里的所有东西都不能随意触碰,否则我们都很难再从这里出去。” “那这算不算?” 董开元抬起脚看向了石头,他的脚下正有被猜扁的蝎子。 石头往他脚下一瞟,随之轻轻骂了声“算你个头,”继而继续向前走去,而董开元则楞楞的呆在原地。 等我们反应过来再次喊向董开元的时候正看到他在轻轻的笑,慢慢的,他笑出了声,随之慢慢的往后退去,嘴里缓缓说到:“终于来了,我始终还是得到了。” 这一刻我们任谁都没有想到,而此刻正在发生着。 董开元退到了那些血红的小花苗中,慢慢脱下了自己的外衣,在他裸露出来的身体上慢慢浮现出一个纹身,这纹身纹像是一朵花,如现在的那些小花苗一般,跟我背上的天堂之花也极为相似。 董开元张开了双臂,脸上露出了些许痛苦的表情,他看着自己的脚下,那一株株血色的花朵此刻正犹豫一条条蛇一般顺着他的腿盘旋而上,到达他的纹身之处时便幻化为一丝丝血血水,就如同正在给一副油画上色一般,他的纹身渐渐地变为了血红色,慢慢变得立体。 我很奇怪,按照石头所说的,此刻董开元应该是已经化为了灰烬,随风散落,而此时为什么还会出现目前的这一幕。 我看向石头,希望他可以重新讲出些为什么,但我发现他的神情与我一样,也显得非常惊讶。 石头缓缓说到:“走,我们先走。” 石头拉着我与黄鼠狼慢慢的转身向前走去,慢慢的跑了起来。 此时的董开元大喊了起来,他喊到:“快!快点跑!我会追上的!哈哈哈……” 我相信不光是我,此时石头与黄鼠狼同样也听到了董开元说的话,虽然难以理解,虽然很想弄明白。 我们跑到城池大概中央的位置,那里有一所比较特殊的房子,那房子是用岩石累积而成的,看起来极其抽象,门不像门,床不像窗,大概十米长宽,五米高。 石头带着我们跑了进去,房子里面空空荡荡,只有地面上铺满了杂草,石头进去之后拨开了地上的杂草,随之在地面上显露出一副图案,这图案是用不同颜色的小石块拼凑而成,如魔方一般,石头站在上面不断的推动那些小石头,像是正在重新布置,不多时,一副八卦的图案显现了出来,石头拿出了腰间的刀,划伤了自己的手,让血液滴在这幅图上,而此刻,地上的八卦图开始转动了起来,整个城池中的所有房子都随同这个八卦的转动而转动了起来,随之慢慢的像是被分解,分解成了一块一块,随空浮动。 大概半个多小时,转动停止了,这里的一切开始重组,像是有生命,有思想一般,所有的东西都想我们身处的这个小房间汇聚而来,杂乱且有章序的慢慢向高处堆积。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着这世间竟会出现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幕,完全颠覆了我的认知。 等一切都安定下来后,我们身处的这个小房间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一座高大的城堡就这样矗立了起来,与先前我们从赤纳湖地所经过的那个城堡极其相似,只是体积曾大了最少四五倍,唯独与之前不同的就是此时我们面前的那个八卦图。 我们跟着石头走了出来,出来后原先我们所呆的地方开始下沉,直到与地面平齐,完全消失在了我们眼前。 我们正在这座城堡之内,同样,这个城堡之内与之前那个相同,红砖铺设的通道,两排人佣及前方龙椅上的干尸。 “呜……”一阵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随之在这城堡之外像是正有一支庞大的军队齐步向我们走来,整齐的脚步声显得非常震撼。 随着脚步声的响起,我们身边的这些人佣开始龟裂,一块块小石片坠落,渐渐地露出了正常人的模样。 石头突然拉着我跑到那个龙椅旁,他抓着龙椅上的干尸将其直接甩到了一旁,继而将我摁坐了上去。 瞬间,那种“呜”的声音停止了,军队的脚步声也停止了,但那些人佣却依旧在持续龟裂着。 此时我的后背像是有东西正在游走,我正想用手去抓,而这时,石头大喊:“别!别动!” 他的神情看似特别紧张,他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我后背如同有无数冰块游走一般,所过之处都是冰凉透心。 随后突然我的大脑像是触电,我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全部变得昏暗。 石头的声音在我耳边不断响起,他轻轻的说:“别反抗,跟着感觉去走,去想象,我会守着你。” 第三十八章古落族 石头的声音还在我的脑海里回荡,他让我去想象,别反抗,但此刻我的大脑一片混乱,那种记忆的画面正在无章序的显现,更别说去想象,我根本安定不下来。 一种烦躁的感觉急上心头,此时石头在我耳边的每一句话都会助长这种烦躁,在我实在压不住这烦躁的感觉便瞬间站了起来,大喊道:“闭嘴!” 随之奇妙的一幕发生了,我眼前的那种昏暗如同镜碎一般垮落,我又看到了城堡中的一切,但,一切都是静止的,身旁的石头还保持着对我说话的那个状态,前方的黄鼠狼更是保持着向石头奔跑的夸步姿势,而在远处,一个我极为熟悉的身影,董开元,此时他浑身血红,手中更是握这一把长刀。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更弄不清楚为何会有这样的一幕,这也不像是梦,我不敢去用力怕打石头,怕出现意想不到的事情,我只能在一旁大喊着他,希望在下一秒他能对我做出一点反应。 “没用的,这是梦,这是你的梦。” 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吓的我顿时身体后退了两步。 我看向了远处的董开元,此时董开元忽然扭了扭脖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他轻轻一笑,说到:“就差那两三秒,差一点我便会永远消失在这世界,但,老天爷还是现在我这一边。” 董开元边说边向我走过来,我能感受到他那种杀意。 我后退到被身后的龙椅挡住,冲着董开元大喊:“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董开元没有停止当前的动作,他继续一步步向我逼近。 “我等了几十年,每一天我都盼望着此时的场景,都是你,你太不果断,这上天的馈赠你不配拥有,从此这世间唯独我可以永生。” 话音落下后,董开元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他抬起了左手,他的手掌之中正有一颗跳动的血珠,血珠泛着暗红色的光。 他将手臂慢慢靠近我,脸上的表情更是阴冷的夸张,他手中的血珠也更是跳动的越来越厉害,而此刻,我的后背有一种胀痛的感觉,像是有东西正要冲破我的皮肤。 那东西牵动了我所有的神经,我的身体一软,瘫倒了下去。 “你究竟是谁?你把董开元怎么了?” 我无力的冲他喊着。 此时他身影愣了愣,冷言道:“董开元?那个傻小子吗?呵呵呵,这么说吧,曾有一段时间我是王旋,更有一段时间我是那董老头子,而董开元那小子在他于你第一次见面后就死了,是你杀得,当时的你无比疯狂,当然,这也给了我一个极好的机遇,我扮演着各种角色,一直隐忍在那群人当中,也是你将我心中的疑惑一点点解开,我要感谢你,所以,我告诉你一句话,你的哥哥,他一直都知道我的存在,那个黄鼠狼在很久以前同样也跟随过你,他们的确是老友,的确是患难与共,他们的易容术很厉害,以至于我也弄不明白他将到底谁是谁。” 这无疑又是惊人的几句话,我虽然很震惊他所说的,但我却已经没了能反抗他的力气。 后背上我的皮肤开裂,一个温热的东西顺着我的皮肤一点点爬行到了我的脸上,我用余光瞟着那东西,虽然很模糊,但同样我能大致感觉出那是什么。 那是隐藏与我身体中的那只蚯蚓,董开元手中血珠像是对它有极大的诱惑力,它像一条蛇一般立了起来,像是正在感受那血珠带给他的愉悦。 董开元大笑了起来,他笑的疯狂,像是整个世界都是他的。 忽然,从高空落下一个身影,那身影的动作很快,瞬间便用胳膊卡住了董开元的脖子,也在同一时间,他拿起了董开元手中的血珠,将血珠扔向了我,血珠碰触到我的身体便瞬间化为血水渗入到了我的皮肤,我脸上的那只蚯蚓也在同一刻向那血珠渗入的地方爬去,跟随着那股血水钻进了我的身体。 那一刻我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剧烈的跳动,每一次跳动都像是撕裂这我的大脑,将其一分为二。 痛苦的我一直在大喊,双手抠到自己的头皮已经渗出了血液,而当我实在顶不住的时候这种感觉突然停止了,那种感觉就像是站在平静的湖面中,水波纹一圈一圈的荡漾着,安静至极。 也在这一刻,所有的事情我都明白了,我的大脑像是已经彻底被分为了两份,两份独立的记忆互不干扰,且又相互扶持。 那个记忆中的他,叫姜勋,千年前一个部落首领的长子,这个部落叫古落族,他们原本生活在秦岭深处的一个峡谷,是一支拥有高度文明的族群,他们冶炼,医学,和对万物的理解都已到达了目前人类无法触及的层面,但时代更替,天降灾祸,就在一个傍晚时刻天空突然变成血红,一颗巨大的陨石从天而落,砸在了这峡谷之中,就在那一瞬间这峡谷便被夷为平地,此处所有的生灵也都在那一刻全部死去,如大火焚烧之后的场景,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皆有青烟徐徐上升。 在一天的正午时分,从这陨石之下缓缓爬出了一群人,在他们爬出来之后每个人都从自己身上撕下了一层薄如蝉翼半银半透明的薄膜,他们围着这颗巨大的陨石痛苦的哀嚎着,直至七天七夜。 最后一晚的月亮十分耀眼,如同太阳一般,光线折射到那颗陨石上的时候那颗陨石表面竟浮现出一副副画面,画面描述的是一个人从婴儿到成年到死去再到重新站起来的画面,这一过程让所有的人都被震撼到了,他们在想,人真的可以死而复生吗。 以往的答案是绝对不可以,但此刻他们所看到的却颠覆了他们,让他们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们将这陨石画面记录了下来,开始思考如何让自己已死去的族人复生,几年之后,他们找到了答案,但这答案并不是他们所想象的那样。 完全的复生是不存在的,那只是一个记忆的嫁接,那是一个如何将一个人的记忆完美嫁接到另一个人的大脑中,从而实现那所谓的重生,不过,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的确算是重生,不断地嫁接记忆,不断的更换新的身体,但这方法太过残忍,将头颅抛开,将大脑中的记忆叶片移除,再将想要嫁接的记忆移植上去。 在他们完全掌握了这种方法的时候便又将其禁止,他们想要寻找更为完美的复生,于是便开始了一段探索的旅程,他们翻过了世界每一座山,踏遍了世上所有的角落便在塔克拉玛干沙漠停留了下来,一直隐世于此。 没人知道他们是否成功,但就在他们隐世沙漠之后又有一群人出现在了他们原先生存的地方,那群人也得到了这种重生的方法,他们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疯狂的实验,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他们手中如蚂蚁一般。 随后,这群人也消失了,或许也可以说是全部被杀,他们的实验是否成功,同样无人所知。 我慢慢从这记忆的画面中走了出来,此刻的我冷静但连我自己都有些怀疑。 我看清了那个从高处落下的身影,那个身影我非常熟悉,“邪魅”,我曾遇到过两次的真邪魅,或许也可说是遇到过三次,前两次是我想尽办法想要杀了她,第三次侧是在我之前的梦中,她与我迎面而坐,就是那位老阿婆,看似疯癫,其实她一直都在告诉我一件事,而我却一直没能反应上来。 目前她正用胳膊卡着董开元的脖子,看着她额头暴起的青筋,和她额头上的伤口,我的胸一阵阵绞痛,像是下一秒便会窒息而亡。 第三十九章“邪魅”,我的母亲 “母亲”,她是我的母亲,我的妈妈,这一刻我全都明白了过来,我回想起了当初在寺庙下方,明白了当初石头举起菜刀的手为什么会停顿,想起了石头在那时说的一个字,当初我没听清楚,现在我明白了,石头一直都知道,她是我们的母亲,那时的“邪魅”迅速离开或许也是她想起了我,想起了石头,而这时的我,想起她离开的身影,心头一阵酸楚。 现在,我有一种被保护的幸福感,那种感觉胜过一切。 “妈”。 我喊了出来。 她的身子一震,凶狠的眼神变换,变得柔情,变得慈祥,她看向了我,眼中的泪花闪动。 这时,董开元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一阵淡淡的笑声传了出来,他的身体开始泛红,慢慢的液化,不断地有血泡泛起,如同滚烫的岩浆一般。 我母亲的手臂处升起一缕缕青烟,她再一次回到了之前的凶狠,又一次用力将董开元的脖子卡紧。 “没有人可以伤害我的儿子!” 这一句话如同打开了泄洪闸,我的泪水疯狂的奔涌。 而在此时,董开元的身体已彻底融为一滩炽热的血浆,如同打开的渔网一般瞬间包裹住我的母亲,一个血人不断地挣扎,就在那一瞬间,悲痛的声音贯穿了我的心脏。 我本能的向前扑去,但却又被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踝。 “别!别碰!” 是石头,他一直都是我的定心丸,不管是现在还是从前,但这一次他没能让我安静下来,我用另一只脚踹开了他的手,大喊:“那是我妈!”随即,再次向前扑了过去。 我抓住了我母亲的手,那一刻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柔和,我的母亲停止了挣扎,她脸上的血浆慢慢向两边扩散,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来吧,我的儿子。” 慈祥的微笑,亲切的呼唤,我像是变为了一个少年,我想要马上就抱住我的母亲。 她的双臂打开,我的激动继续攀升,那是一副我从来都不敢奢求的画面,那又是我内心深处最希望的画面。 而就在此刻,在我与我母亲之间,一股血花四溅打破了这幸福的瞬间,滚烫的血液顺着我的脸丝丝下落,我面前的石头手中握着长刀出现在我与我母亲之间,长刀上还有血液在滴落,地上有一只被砍断的手臂,手指还在缓缓拨动着什么。 石头后退了两步,退到我跟前,他看向了我,他的表情也极为悲伤,他挤出了一丝微笑,蹲了下来,轻轻摸着我的头。 “你不会明白,最起码,现在还太早。” 我呆呆的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去面对,我的哥哥,我一直都不明白。 石头又看向了我的母亲,他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 “你是在跪我吗?哈哈哈哈……” 一个怪异的声音从我母亲的口中传出来,随之,她的脸再一次被那血浆包裹,慢慢的浮现出董开元的模样。 石头阴冷说道:“我能出现在你的梦中,你应该能想到我做了什么。” 董开元神情一愣,仅说了一个字“你”,随后,他的身体再一次融为血浆,慢慢的退去,渗入了地下,我母亲的身体摇摇晃晃,“啪,”的一声摔倒在地。 石头拦住了正想冲向前去的我,再次对我微微一笑,轻轻的说到:“我可怜的弟弟,以后得路就剩你一人了,别再好奇什么真相,梦与现实对于我们来说永远都不可能被划分,找个安宁的地方生活下去。” 石头的话音落下,整个空间连同石头一起镜碎一般破裂。 这空间的样貌还原,但物是人非。 我的母亲没有死去,断了只手臂,她在地上翻了下身子,回头看了我一眼,她的模样与神情变回了“邪魅”的样子,匆忙的向前跑去,尽管我的嘶吼声再大,她也没有再回头。 现在的石头站立在我的面前,他一只手刺进自己的胸口,抓住自己的心脏,另一只手紧紧的握着我的脚踝,紧闭的双眼有两行泪水还在滴落,他的面孔还保持着一丝微笑。 这一刻,我又回到了最初,回到了自己一个人,刚刚得到,且又失去,这应该就是世上最悲哀的事情,所有的一切仿佛都缓慢了起来。 我轻轻挪开石头抓住我脚踝的手,将他搂抱在怀中,那一种亲情在此时无比明显。 “哥,你让我别再好奇那些,你想让我安宁的生活,但是,现在的局面我又该如何收拾,我若不去打开所有的真相,那么我又该如何面对此刻的你,我又该如何去寻回我们的母亲,你们的付出虽然我不是很明白,我不想让你们的艰辛付之东流,如果你一直都在守护着我,那么你应该也会知道我不会就这样离去,整个事件的始末虽然我还很模糊,但是关于我自己的梦关于我的身体,我已经明白了大半,现在,我不会再去退缩,我会勇往直前,我会向你一样担起所有。” 我轻轻摸了摸石头的脸,将他背在了我的背上,我想将他安葬在赤纳湖边的那两尊雕像之下,因为我明白,那石像雕刻的就是我的父母。 这时,黄鼠狼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制止了我,他说了一句我最想要听到的一句话,“他还没有死,他也不会死。” 这一刻,我的内心又开始澎湃,无比激动的看着黄鼠狼,黄鼠狼说到:“你们血脉相连,你们的血液相通,只要你没死,那么与你至亲的人就永远不会死。” 虽然这个消息让我特别激动,但又让我特别疑惑。 每个人都知道,生老病死是老天定下的规矩,没有人可以打破,那怕是再有人通过某种方法钻漏,那也不可能会是将生命捆绑。 我看了看石头,又看向黄鼠狼,黄鼠狼慢慢说到:“那是很久之前的传说,要追溯到秦岭山脉一个神秘的地方,这地方你也知道,就是那个神秘的族群,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从那个地方走出过一个人,那个人掌握了一种秘法,这种秘法可以将生命嫁接,也可以将生命分割。” “这……?” “起初我也不信,大自然的规矩我们都懂,但是自从我遇到了你哥,与你哥哥一起经历了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后,我觉得在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只是我们还未接触到,或者只是我们不能理解而已。” 黄鼠狼说完后用坚定的眼神看着我,我也能看出来他似乎还有话要说,我深吸了口气之后让他继续说。 黄鼠狼问我:“你知道我遇到你哥时我多少岁吗?” 我看了看石头,又看了看黄鼠狼,他们的面相接近,石头三十六岁,按他们之前所说的推断那么黄鼠狼与石头应该差不多二十五六岁时候就相遇了,随之,我也说出了我的回答,但黄鼠狼却摇了摇头。 他说到:“当年我十三岁,当时你哥就是这翻面容,而现在我已三十三岁,你哥同样是这翻面容。” 这又让我惊讶了起来,瞪直了眼睛盯着黄鼠狼。 黄鼠狼微笑了下,继续说到:“我与你哥相遇的时候我不知道他的年龄,到现在,同样我还是不知道,可让我疑惑的是他竟然自己也不知道,但与他相处之后我知道了他所经历的恐怕与你所经历的几近相同,其实,我与他的分离不是突然,而是相互的承诺,他告诉你的很大一部分都是谎言,因为他以为所有的事情都会马上解决,但事情远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有一股外力一直存在,那股外力一直都在暗中推动整个事件的发展,我们很难去干扰,所以,我们分头行动,你哥找你,而我则去搜集关于你们的一切线索,每两年我们都会在太白山下的那个小县城碰面,进行下一步计划的制订,而关于你,我们既要隐瞒,又要让你知晓,但最终我们还是失败了,事情发展的太快,你所回忆起的东西也越来越多,我们也只能让结果来的更早一些。” 我问黄鼠狼那是什么样的结果,黄鼠狼看着我足足几分钟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直摇了摇头。 这一刻我也明白了些许,结果或许就是现在这样,但也或许他们所希望看到的并不是现在这一幕,然而,这一幕可能就是那股外力想要看到的。 所以,或许现在才是整个事件真正开始的时候。 第四十章结束,开始 我将我的哥哥搂在怀里,叹出一口长气,闭眼去感受他的艰辛,我的眼里没再流泪,唯有心中的疼痛不断蔓延至全身。 片刻后,我问黄鼠狼我该如何去做,如何才能让我的哥哥苏醒。 黄鼠狼沉默些许后说到:“梦中梦,镜中镜,苍穹之上,大地之巅,系于一线之间,无根之水,黄泉升天”。 他说完后又沉默了片刻,继而再次说到:“这是这么多年我查到的唯一有价值的线索,应该指的是一个地方,但具体是哪里,又该如何去做,我不知道,你需要自己探索。” “现在,那么现在,我如何才能让我哥不受惊扰,如何才能保证在我离开后他的安全。” 黄鼠狼回答到:“他和你的生命绑在一起,安全与否,生与死,都在于你,不过这个地方应该没那么容易出去”。 “嗯?” 黄鼠狼上前了两步,用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微微笑了下,轻轻说到:“我们忽略一点,就是董开元,其实我们一直都知道董开元不可信,我们也大概清楚他的目的,我们以为在他做出任何动作之前我们都可以在第一时间制止他,但我们忽略了他所知道的内幕,我们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一点,很显然,他知道的比我们多的多,例如‘血云珠’,我们本想利用他……” “血云珠?” 我打断了他,黄鼠狼解释到:“就是董开元之前拿出来的那颗血色珠子,那是天堂之花的种子,我与你哥带你来此的目的就是取出血云珠,将他融合进你的身体,但我们却不知这血云珠具体葬在哪里。” “葬?” 我继续疑问到,黄鼠狼继续回答:“对,‘葬’,血云珠虽是天堂之花的种子,但却是死物,是天堂之花败落之前凝结而成。” “那有什么用?” 这一次黄鼠狼没有回答我,只是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过了很久,他才说到“不知道,我们都不知道,我们只知道你需要他。” 我没在继续问他,我静静的回忆,静静的思考,也像是摸索到了什么,但却又觉得不够真实。 我没将那种模糊的感觉说出来,向前走了两步,说到:“我可以将我的哥哥托付给你吗?” 黄鼠狼的回答很肯定,他说他自小无父无母,唯一的朋友便是我哥,他说如果我决定继续向前走,那么他将会在这里一直守着我哥直到我回来。 我回头冲他微笑了下,同时他也像是理解了我的意思,他走到那做龙椅旁边,在地上将一块石砖按了下去,顿时,这大厅中间的地面开始下陷,很规则,四四方方,接着,从中浮现出一口我极为熟悉白玉棺材,一股冰寒席卷了整个空间,口中呼出的气都已经白雾化。 “你来过这里?” 我问黄鼠狼,黄鼠狼微笑了下说到:“是他,你的哥哥来过不止一次。” 他将我的哥哥石头放入了白玉棺材之中,接着,白玉棺材下沉,很快,这里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黄鼠狼坐到了龙椅之上,轻轻的说到:“你走吧,我会守着他。” 说完,他的眼睛一闭,整个皮肤之上浮现出了白色的冰层,很快,冰层变得厚重,将他整个包裹了起来。 我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相信,我相信黄鼠狼。 我冲他鞠了一躬。 弯腰起身后,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变得虚幻,犹如水中倒影一般,犹如又一次梦境的开始,又像是上一次梦境结束。 所有的一切都过度的那么自然,所有的一切都在被分解,所有的一切都漂浮在空中,慢慢的粉碎,继而消失,无边际的黑暗再一次将我笼罩在其中,一缕缕鲜红的血液在空中游荡,如鲜红的丝绸,最终汇聚成了一颗红色树苗,树苗慢慢的长大,高度参天,看似无比雄伟。 在这红色参天大树的躯干之内有一个模糊的身形,渐渐的他的轮廓清晰,我也看清了他的模样,一块厚重的冰块从大树的根部平地而起,单靠在大树之上。 所有都安定了下来,就像我现在的心情一样,静如止水,又冷如冰霜。 我迈步向身后走去,就像是踩在水平面之上,每一步都会荡出肉眼可见的波纹,而每一步都会有一个虚幻的场景出现在前方,每一个场景也都是关于我。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他与她。 片刻之后,远处凭空打开了一扇门,刺眼的亮光从门中挤了进来,在门口,有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她缓缓向我走来,他的面容我同样记得,同样熟悉,当时老阿婆身边的女子。 她牵着我的手,穿过了那扇门,门外艳阳高照,秀丽山川,天空翱翔的老鹰,地面百花争艳,她撒开了我的手,欢快的在这万花丛中起舞,引动着所有的花朵摇曳,引动着天空的老鹰盘旋,她的笑声像是催动了时间,引动着四季的变化,春风的清爽,夏季的烈日,秋天的寂寥,寒冬的雪花,一眼万年,她的舞姿又突显一丝僵硬,她停了下来,也仿佛是时间停了下来天空的老鹰定格在空中,地上的花丛如同薄冰一般,一碰就碎。 她看着我,我们四目相对,一首儿歌从她口中哼出,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亮,我的所有感官也都沉浸在了其中,而就在此刻,一个晴空霹雳,震碎了所有,秀丽的山川崩塌,天上的老鹰坠落,地面的花丛枯萎。 那个女人颤抖着走到我的面前,她搂住了我的胳膊,表现出一副惊恐的样子。 我环顾了四周,带着他继续向前走去,每向前迈一步,天空之中都会传出一声巨响,没一声巨响都会让天空暗淡一些。 前行了百步,天空犹如傍晚时分,一股阴冷的风拂面吹来,我的汗毛全部直立,那个女人开始瑟瑟发抖。 在我们的正前方出现了一个坟丘,坟丘前有一块石碑,石碑之上刻着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文字,密密麻麻的,而,那个女人见到此石碑后更是显得害怕,她缩到了我的身后,将头顶着我的后腰,她的颤抖也更加明显。 我将手轻轻搭在这石碑之上,只是想感受那历史的气息,而就在这时,眼前的所有景象都像沙子一样被一股风驱散,天空的暗淡消去,有小鸟的底鸣声飘荡在空中,继而在我的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全都变成了一座座坟丘,显得时分的荒凉。 每一座坟丘都有与之前相同的石碑,而在我相对比之后发现,每一块石碑所刻的内容都不相同,只可惜的是这些文字我完全不懂。 如地动山摇,在我还未完全陷入思考之中时,整个大地颤抖,每一个坟丘上的土都像是被抖落,一只只手臂齐刷刷的从坟丘之中伸了出来,继而爬出一具具无头尸体,摇摇曳曳的向我们包围而来。 我的心中虽是平静,但对此时的场景也难免会有一丝畏惧,我拉着身后的女子想要逃离,但就在我迈开步子的那一刻,身子的重心一偏,整个人摔倒在地,而在我回头看去的那一瞬间,身后的女子已不再有先前的美貌。 她的头发炸裂一般飘舞,她的面孔惨白阴冷,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而我还依旧拉着她的手。 这或许就是条件反射,就在那一瞬间我已握住了腰间的匕首,也在那一瞬间,我的匕首刺进了她的胸膛,也在那一刻,我觉的我错了。 她的鲜血像是化开了当前发生的一切又随风被驱散,秀丽的山川依旧,空中的老鹰依旧,地上的花丛依旧。 她的眼泪滴在我的手上勾动了我的心痛。 她的模样又如先前般美丽,她的那一句话让我内心涌动。 “你,果然如此……” 她随风倒下,满地鲜花失色,她闭上了眼睛,整个世界都像是变得黑白,我,跪在地上,悲伤的笑出了声音。 “我,果然如此。” 我到底还是如此,我伤害了所有的人,一声沙哑的长叹,让我痛苦到了极点,又如同邪魔一般仰头长啸。 长啸之后的寂静,让我虚脱无力,躺在地上,老鹰展翅而去,山川的秀丽褪去,地上的百花垂丧,往日的场景纷纷涌入心头,如刀割一般,如刮骨一般。 眼泪划过耳旁,我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我要结束这错误的生命。 而就在这手起刀落之际,我的大脑“嗡”的一声,我的眼前一黑,如时空穿梭,一段记忆涌现。 第四十一章我是我,还是姜勋 姜勋,这个名字先前在我的脑海中出现过,他从那个峡谷中走了出来,浑身血迹,步履蹒跚,双眼无神,他顺着峡谷中的溪流一路向下,白天顶着炎炎烈日,夜晚披星戴月,他不曾停歇,风雨无阻。 他在路过一座寺庙之时停了下来,他静静的看着那座寺庙,足足看了有一两个小时之久,随后,天空的一声闷雷像是惊醒了他,他看了看天,又再看了看眼前的寺庙,他走了过去,走到寺庙的门口坐了下来,他又看着寺庙周围的杂草入了神,期间身体抖动了下,就如做梦时身体偶然的抽动,但他依然还没有清醒,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直到三天之后,他站起来身子,走进了寺庙,寺庙中的神像威严万分,他在神像前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随后,他找来了一块锋利的石片,爬上了神像,在神像上划刻了起来,一个月后,神像的一半被他重新雕刻了模样,半神半魔,他再一次在神像前跪了下来,又一次磕了三个头,他回到了寺庙门口,又坐了下来,保持着先前的坐姿又入了神,这一次,他一坐便是两个月,他的身上爬满了虫子,他睁开眼之后抖了抖身上的虫子,起身又回到了神像前,又一次跪了下来,这次,他没有磕头,他用一把匕首划开了自己的手腕,将自己的血撒在了神像之上,血液没有从神像上滴落,而是渗入到了神像内部,在神像将他撒上去的血液完全吸收之后,他起身走出了寺庙,这次,他没有在那个位置坐下,而是继续向前走,顺着路一直走,他路过了一个村子,他在村子中走了一圈,这村子里没有人,冷清无比,他在离开村子后,回头看了一眼,竟露出了些许微笑,继而继续远去。 又过了一个月,在路上,他偶尔会碰到些山里的村民,每一个村民都会像他友好的打招呼,而他每一次都不会理睬,自己走自己的路。 很快,他顺着路走出了大山,就在山脚下找了一块大石块坐了下来,闭眼一动不动,同样,每有人路过,都会像他打招呼,他只是睁眼去看一眼,随后继续闭上眼睛,在过往的路人多了之后也随着有些人好奇了起来,因为他们每次都只是看到他坐在石块上,从没有见过他离开那里,从没有见过他有吃过任何东西,这让他们既好奇又害怕。 慢慢的,这条路上不再有行人路过,因为在此流传了一句话,“山下有块石,石上有个人,此人似妖邪,吞食凡人心。” 一天一天过去,一年一年过去,风吹雨打,冰雪风霜,他没有动过一丝一毫。 数年后,一对母子经过此地,他睁开了眼睛,看着他们,那位母亲显得时分悲伤,正是风韵之时却满头白发,她怀中的孩子紧闭着双眼,身体已经僵硬,看似已经死去了很久。 这时,他站了起来,那位母亲看向了他,他冲那位母亲点了下头,指着她怀中的孩子,沙哑的说了声:“他可以活”。 随后,他转身向山上走去,那位母亲也像是看到了希望,激动的跟着他。 许久之后他们来到了那座寺庙前,他回头看了看那对母子,走进了寺庙,他背对着寺庙中的神像坐了下来,那对母子也来到了他的面前。 他们交谈了几句之后,那位母亲似乎有些犹豫,她在寺庙中三进三出,最终跪在了他的面前,那位母亲擦去了脸上的眼泪,对他说了三个字“拜托了。” 七天之后,一个男孩哭泣的声音传出了寺庙,随后,那位母亲浑身是血,正牵着男孩走出寺庙,那个母亲在走出寺庙后转身向寺庙中的他鞠躬,说了句话“我会回来。” 那对母子顺着路来到了姜勋先前路过的那个村子,那个村子依然冷清,依然没有活人的影子,那位母亲将他的孩子就放在了这村子的中央位置,让那个男孩在那里等,等一个人的出现,随后那位母亲含泪离开了她的孩子,离开了那个村子,回到了那座寺庙前,寺庙中的他依然坐在那里。 等他看到那位母亲之时,他缓缓的转头,看向了一个方向,他露出了微笑,这微笑不是冲着那位母亲,而像是冲着我。 惊悚!恐慌! 就是他微笑的一瞬间,我的神经紧绷,身体像是被压在大山之下,动弹不得,而就在我睁眼的瞬间,他的脸与我的脸紧贴,他的微笑依旧,我的大脑已完全空白,惊恐的瞪着眼珠。 此刻的我就差一声撕心吼叫来诠释我此刻的心境。 而又在突然之间,我的眼前豁然开朗,他的面容,他的微笑,如昙花一现般消失,我的喘气声变得粗重,随之心境也慢慢平复了下来。 此时我的手中依旧握着那把匕首,匕首已经刺进了我胸口的皮肤,而我眼前的一切又都变了模样。 没有山川,没有老鹰,没有满地的花朵,没有那个女子,这里依旧是之前的样子,漆黑的空间中那颗巨大的血树依旧,血树中的身影依旧,那个单靠着血树的冰块依旧,回忆牵着梦。 我冷冷的笑了笑,我笑的是我又清晰了一些关于我的事情,我笑的是我原本已是一个死人。 我想起了先前黄鼠狼说过的话,他说他不知道我哥的具体年龄,而现在,我已搞不懂自己究竟活了多少年,我的记忆线又拉了多长,还是我的记忆中压根就没有属于我的记忆,还是,我就是姜勋。 所有的一切都乱套了,无比混乱,颠覆了所有。 片刻之后,我又冷笑了起来,原因是我又注意到了那颗血树中的身影。 我上前走到了那血树跟前,看着那个身形轻声问到:“哥,我怕我一个人顶不住,我需要你。” 我的话音刚落,那颗血树的躯干像是浮动了片刻,从中穿出一个声音“我可怜的弟弟,只有你了,活下去。” 这个声音让我瞬间疯狂,我大喊出声,像是正在发泄我心中的委屈。 “我活不下去!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不知道要去哪里!我不知道怎么救你出来!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 这一刻,我的哭泣声肆无忌惮的从喉咙中喷涌,眼泪像决堤的水坝一样急流而下,那种无助彻底的将我束缚,那种无助像是一个喇叭一样将我的哭泣声无限扩大。 我哭到虚脱,鼻涕与眼泪已经无法区分,躺在地上喉咙不断地干抽。 “我可怜的弟弟…” 声音又一次传来,我已没有了其他反应,只是抽噎着重复着“你可怜的弟弟…” “嗒,嗒,嗒……” 一个清脆的脚步声从远处传了过来,很有节奏,听得出是个女人的脚步声。 那声音很快传到了我的身旁,我转头看去,是她,我摇着头说了句:“是你。” 是那个女子,又是那个女子,她冲我微微一笑,将我扶了起来,紧贴着我的耳朵轻声说到:“你,果然如此…” “哈哈哈哈……” 一股嘲笑声响起,笑的我神情一愣,回过了神,自语到“我,依旧如此…” 第四十二章我失去了这次机会 “我,依旧如此,依旧如此…” 这个声音不断的在我的脑海中翻滚,像是喉咙前的一把尖刀,不断的逼迫着我回忆,回忆我的过往,但,我能想起来的似乎都与那个姜勋有关。 这让我痛苦不堪,又让我迫不及待,因为我知道,一切的秘密或许就在我的记忆中,只是它还没有浮现出来。 但,那个女子究竟是谁,在我所有能回忆起的记忆中从来都没有她的影子,她又为何会说“我,果然如此”,这不是什么幻境,从开始到现在,所有在我身边或者在梦中出现的都是真正发生过的,或许就是即将发生的。 她的这句话我却无从分析,越想越乱,索性,我只将他记住,记住她的模样。 与其那样,还不如想想我该如何走出这里。 我又一次看向了血树中我哥哥的身影,继而又将目光投向了包裹着黄鼠狼的那个冰块,我想起他说过这地方想要出去并不那么容易,但他却没有说我该如何去做。 我在想,我的哥哥石头,他又为何可以几进几出,他究竟是用什么方式走出的这里。 我仔细的看着四周,依旧一片漆黑,唯有那颗参天血树依旧,我有想过顺着血树爬上去,或许在这颗树的最顶端就链接着出口,但这样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因为我每一次靠近这颗血树心脏都会加速的跳动,都会有一股吸引力想要将我吸入,估计还没等我走到跟前,我的身体已经不可控,所以,不可行,因为我的生命还牵着我的至亲之人。 “你不用烦恼,不用再犹豫。” 一个声音从远处飘来,是个女子的声音,声音也特别熟悉,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她。 “嗒,嗒,嗒,”的脚步声与之前如出一辙,那个女子走到我的面前,表情极为冷淡。 此时的我没有惊讶的感觉,重复的事情我已渐渐习惯,我只是下意识的用力挤了挤眼睛,用这个方法来确定下这次是否还是虚无的梦。 “你不用怀疑,这一切都是真的,也包括我,这是一个巨大轮回,从这颗血树出现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我们永远都只能留在这里。” “我们?永远?”我很诧异的反问到她。 她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先转身看向了那颗血树中的身影,表情悲伤了片刻之后才再一次转过来回答我。 “有两个选择,第一,我送你出去,这颗血树枯萎,里面的人也将死去,第二,你留在这里,永远沉睡于此,那么这颗血树也永远不会枯萎,他也永远不会死,但,他也永远只能被包裹在这颗血树之中,而你,则会无休止的陷入梦中”。 “那你呢?”我正了下表情,反问到:“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又是谁?还有,你在我的梦中出现过不止一次,你又和我的母亲又是什么关系?” 她沉默了下,脸上的表情显出了一丝无奈,说到:“我不会回答你这些问题,因为你没必要知道。” 我冷笑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而在我这口气刚刚叹出,我面前的她便接着说到:“我或许会是你第三个选择,你或许会出去,但你将会失去这世上最宝贵的东西,你也或许会懊恼一生。” 她的这句话让我又拾起了精神,我看着她,用一种期盼的眼神看着她,想让她继续说下去。 这时,她脸上的笑不在冷漠,而是洋溢出一种幸福的笑脸,并欢快的说道:“那我们就选第三种!” 说完,她欢快的走到那颗血树跟前,回头看了看我。 她的这一次回头,我却在她脸上看到了无比的哀伤。 也不知为何,我的心脏紧紧的揪了一下。 这种感觉瞬间即逝,她也在这瞬间扑向了那颗血树,那颗血树如同一片沼泽一般将她缓缓吸入,同时,她的血液如一条条红色的蛇,环绕着这颗血树盘旋而上,整颗血树的颜色在这时慢慢变得暗淡,最终变成了棕褐色,在这颗树的高处,即我能看到的地方开始长出了幽绿色的树叶,但这幽绿色的树叶之上却有鲜红的血液滴下,每一滴滴落在地上都会马上长出一株鲜红的小树苗。 而此时,我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愣住了,我完全没有想到他所说的第三种选择将是以她的血肉为代价。 我的身体开始颤抖,这种颤抖不是害怕,不是恐惧,而是愧疚,因为即使是我们在梦中相见,但还远远不足以让她这样的付出。 在就在我愧疚的这片刻之中,地上的那些鲜红色的小树苗竟如绽放的烟花一般,从她的根部奔裂出无数的血丝,血丝如根须一般蜿蜒的朝那颗巨树缠绕而去,而那颗巨树被缠绕的地方逐渐褪去了那一层棕褐色如同树皮一样的东西,且露出来的也是这颗巨树最原本的血红色。 我知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我暂存了那种愧疚,以我最快的速度爬上了那颗巨树,而在我爬上去的那一瞬间,则感到了一股极其冰冷风扶着我的脸一阵阵划过,我的眉毛也在那一瞬间挂起了冰霜,我的手抓在树上就如同正紧握着一块寒冰。 我不敢想的太多,也没有资格再去犹豫,顺势向上爬去。 越往上,寒冷的气息越明显,身体几乎已经被冻僵,仅能做出的动作就是攀爬的动作,再多余一点点就好似能感觉到身体要碎裂的感觉。 而在我爬到离地十几米的距离时,突然又是一股热浪袭来,这股热浪如一团火焰将我包裹,我的身体发出“滋滋”的声音,有一缕缕白色的烟雾从我的每一处关节处缓缓散发出来,钻心的疼痛刺激着我,让我寸步难行,即使我的心中有很多的不甘心,和愧疚,但身体已经不在受我控制。 最终,我的意识模糊,身体后仰,开始掉落,落地之时就如同平躺进了大海,我能感觉到一层层波浪以我的身体为中心扩散,一圈一圈。 安静到了极致,我似乎能听到空气流动的声音,绕着我的耳朵发出“丝丝”的声响,我能感觉到这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如,我正漂浮在宇宙之中一般,身体自由的漂浮荡漾。 我又听到了那个声音,“你,依旧如此…” 这声音在这空间中不断的回荡,又如千千万万的人同一时间喊出“你,依旧如此”,每一句都深深扎进了我的心里,如千刀万剐一般,我却无法反抗,我想大声的回应,我想大声的反驳,但依旧没用,那声音貌似永远不会削弱。 我的内心深处已经开始哭泣,那是一种无奈,又是急切,又是愧疚。 我无奈的是我无法反抗,我急切的是我根本不明白那一句话对于我来说究竟代表着什么,我愧疚的是我失去了她用生命为我换来的这一次机会。 彻底的失去了,渐渐地,心已如死灰,渐渐的,我放下了所有的不甘,因为我明白,一切都完了,一切都将止步于此,现在,我唯一想奢求的就是想让我的哥哥石头再一次用那木板拖着我,那一幕场景或许就是最完美的幸福。 我缓缓闭上了眼睛,回忆着那幸福的场景,任凭那刺心的声音“游走”于我的全身。 那幸福的画面越回忆越显得现实,慢慢的,那幸福的场景屏蔽了我的五官,隔绝了那些声音,我深深的沉侵在了这副幸福的画面中。 画面越来越真实,就仿佛情景再现,我躺在木板上,他用绳子拖着我,我似乎已经听到了木板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我似乎听到了他粗重的喘气声,由衷的,我喊了一句“哥,你辛苦了。” 第四十三章噩梦初醒 “嘣!”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突然响起,震碎了我的所有幻想,震散了那所有刺心的声音,原有的一切又都会到了最初,所有的场景依旧,我,则是平平躺在地上,而,这时,在半空中漂浮着密密麻麻的黑色球体,每一个球体都如心脏一般,一缩一张,频率忽慢忽快,像是每一颗都会随时爆裂。 在我还未反应过来时,又一声巨响乍现,一个球体爆裂,而裂开后,在那颗球体原有的位置出现了一只悬浮的马蜂,这马蜂足有拳头那么大,不停地闪动着翅膀,紧接着,接二连三的声音响起,最后在半空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拳头大的马蜂,每一只都虎视眈眈的看着我,像是我接下来的任何一个动作都会让它们瞬间向我飞奔而来。 我虽静静的躺在地上,但心跳的速度已经到达了极致,额头的冷汗如倾盆的大雨,唰唰的往下流,可不巧的是,就在在这时,我喉咙中的口水呛住了我的咽喉,一声干咳从我的喉咙中窜出,顿时,蜂鸣的声音剧烈,一只只马蜂齐刷刷向我冲来,我也来不及再去看这些马蜂的位置,拾起身子就跑,用我全部的力气,用我最快的速度,边跑边喊。 然而,全速的奔跑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蜂鸣声瞬间占据了我的所有听觉系统,我的大脑嗡嗡作响,我只是感觉到后背突然的一阵灼烧感,便径直倒在了地上,身体不停的微微抽搐,完全由不得我,而那些马蜂则据我一米之高,死死的盯着我。 我以为是我躺在地上动不了的缘故,那些马蜂失去了移动的目标才悬浮在空中没有继续向我扑来,随后我才明白过来,是因为我的血。 我的血顺着后背不断的向四周蔓延开,如滚滚的岩浆,血液中不断泛起血包,我周围的温度也在那一刻极剧上升,上升到我以为我就躺在火海之中。 马蜂在我的上方悬浮了一会儿之后便纷纷散去,随之,我背后的血液开始极速的渗入到地下,就在一瞬间,那些血液顺着地面上的细小裂纹开始蔓延,速度非常之快,就如有东西引导“它们”一般,鲜红的血丝铺满了我所能看到的所有地方。 这时的这里又一片死寂,难以想象的事情也还未停止,整个鲜红色的地面之上忽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珠,每一滴都圆润无比,“它们”更像是活了一般,开始在空中自由的游走,每一滴血珠划过之后都会留下一缕红色的痕迹,那痕迹没有即刻消失,如同满天的红色流星,一道一道。 “它们”像是在勾画着一幅图,一副我很熟悉的画面。 慢慢的,“它们”开始朝向我的正上方汇聚而去,最终汇聚成一滴拳头大小的血球,血球一涨一缩之后瞬间冲向了我的胸口,我的整个人就像是被重物砸击一般,手脚不自然的向上翘起,而在这之后,奇妙的事情又发生了。 我的身体像是就在那一刻瞬间的恢复,而我眼前的一切都让人叹为观止。 一条条红色的细线,勾画出来的画面与先前那座城堡的内部结构一模一样,在我的两边有两排人佣,在前方有那个龙椅,龙椅上有那具干尸的身形。 同样,“呜…”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响声干脆利落,仅此一声,同时,那貌似部队行进的脚步声又一次整齐的充斥在这个血色城堡。 脚步声没有像之前那样停止,更没有想要停止的样子,而“它们”每一次的踏步都像是要踩翻这里一般,地上的碎石子在不断地抖动。 随着这脚步声,那两排人佣动了起来,如机器一般僵硬,他们整齐的向前跨出两步,又整齐的单膝跪地,抬头注视着龙椅上的那个身形,而龙椅上的那个身形也在这时站了起来,他手指前方,有一种霸气威凌的感觉,几秒之后,外面的脚步声突然变得嘈杂起来,而龙椅上的那个人侧转身背对着那两排单膝跪地的人,随后,那些人统一低头,从自己腰间拿出了一把匕首,他们没有任何犹豫,就在一瞬间,每个人都将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胸膛,但奇怪的是他们没有倒下,而是拔出匕首将自己的手伸进了自己的胸膛,随之,每个人都单手将自己的心脏举过了头顶,那些心脏如雨后的花菇渐渐绽放,随后,从花菇中爬出一条鲜红的小蛇,小蛇顺着他们的身躯爬了下来,一一爬向了龙椅之上的那个身形,那个身形一颤,血色饱满,一对鲜红的翅膀从他的后背展开,轻轻的挥动,他漂浮于空中,如魔王显世。 那些人俑在这一刻化为了粉末,散落在地上,随之聚集起来,汇集成图案,圆月中呈现出一副夜叉的模样,而这夜叉则与寺庙中那座神像的另一半极为相似。 龙椅上空的那个身形缓缓的转过身来,漂浮至那个图案之上,那副图案变得立体,犹如正在赋予生命一般,而图案之上的那个身形渐渐的实体化,鲜红的血色慢慢褪去,容貌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片刻之后,那个身形蜕化成了一个俊郎的男子,而这男子的面容让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努力的回忆,努力的联想,最终,我确认了下来,他,就是姜勋。 我没有感到震惊,我只是好奇,好奇的是他与在我记忆中的样子有太大差别。 记忆中的他面容沧桑,两眼无神,身形单薄,而现在,他如神灵降世,立于空中,英姿飒爽,而,我正在心中默默对比他前后的模样之时,心中生起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我想到了在我身体中的那只蚯蚓,那或许根本不是什么蚯蚓,而是与先前我看到的那些小蛇一般,想到这里,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 我或许与那些人俑相同,只是一个寄养的容器,在先前的记忆中,我的母亲抱着已经死去的我随他前去那座寺庙中,在那时或许就是他将这类似小蛇的蚯蚓寄养在了我的体内,从而用某种特殊的方法让我有了意识,或者说是他用了某种特殊的方法将自己的意识共享给了我,而为什么我的生命连接着我的母亲与哥哥,这恐怕并不只是血浓于水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豁朗了很多,这是一个惊天的阴谋,所有的一切或许只为等待现在我眼前的这个场景。 在我正在联想这一惊天阴谋之时,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声音,像是在呼喊我的名字,同时,我的大脑开始发麻,而眼前的这一场景变得越来越模糊,模糊到我的眼前只有一片白茫茫。 我的眼睛一阵刺痛,如被烈日灼烧一般,喊我的那个声音越来越明显。 就像是被一场噩梦突然惊醒,我睁开了眼睛,身体一个踉跄,倒退两步后差点摔倒。 当我站立之后,冷笑了一声,梦境来的太突然,变幻的太自然。 喊我的人就是黄鼠狼,他坐在那把之上,焦急的看着我,他的下半身已经被冰层固定,且冰层还在向他的上半身蔓延。 他看到我之后身子软了下,像是松了口气,这时,他吃力的说到:“记住,你一定要时刻保持清醒,你掌握了所有人的生命,现在,也包括我。” 话音落下,就在他想要给我一个微笑,而嘴角才刚刚上扬之时,冰层将他全部覆盖,他的所有就在那一刻定格。 真是眨眼千年,我以为在那场噩梦之时已经过了很久,我以为那些事情都是正在发生的,且不知,实际只是这短短的十几分钟。 黄鼠狼没能给我最后的微笑,但我感觉到了他对我的信任,与我的哥哥没有太大差别,也或许是他对我哥哥的信任无坚不摧。 我冷静了片刻,我明白,先前的噩梦不是虚无的,我也转身将去迎接那即将发生的所有。 而在我转身之时我看着面前的那些人俑愣住了,不知是在什么时候,那些人俑之中有些身形面孔与我和我的至亲极为相似,这,又一次将我的心拉回到了那噩梦中的场景,让我心中有了一丝惊恐。 第四十四章赤纳湖旁的村子 这算是验证了先前的梦境,但同时也让我疑惑起来,这些人俑是怎么样形成的? 人工雕刻?那又是什么时候雕刻而成?我目前无从考究,更没有什么线索指引我,但我确信,那一幕不会发生,因为我即将打乱所有的事件。 我深吸了口气,继而叹出,回头看了看身后,继续向前走,走出了这里,外面的一切都如我们刚进到这里时一样,同样的树木及房屋,同样的布局,而在我走到那个高大的门楼之下时忽然身后一个千斤巨石落下,封住了这座门楼,而此时,刮起了大风,大风阴冷无比,冻得我双臂交叉,将自己紧紧抱住,我抬头看向那门楼之上的牌匾,这时,牌匾不再是光秃秃的,牌匾上面刻了三个古文字,可惜我只能猜到中间一个字,应该是“魂”字。 我大概观察了几分钟,随之就继续向前走,风很大,走的很吃力,而我走出大概二十米左右时,突然想起,我的位置是在地下,那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风? 可正在我疑惑之时,风突然停了,心头一个不好的念头突然窜出,我缓缓抬头看去,在我头顶隐约有红色的雾气已经开始慢慢凝聚,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跑。 我跑赢了“它”,当我到达那扇向下打开的石门之时,我的身后一片红色的树苗如火海一般,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道,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同时,有一个我很熟悉的声音从中传出。 “我等你回来……” 那是董开元,是他的声音,我很诧异,他竟然还活着。 虽是如此,但我没在犹豫,两次跳跃之后我抓住了那扇门的门环,爬了上去。 几分钟后我到了那只巨大的蜘蛛下方,在那蜘蛛的旁边那种顺滑的卵还在,我钻了进去,这时有一种在淤泥中游泳的感觉,虽然有些吃力,但我能感觉到自己是在向上走。 不久之后,我便游到了赤纳湖中,这时的赤纳湖不像之前刚踏入那么浑浊,反而很清澈,在我的头顶仅上方,有一层微微浮动的图案,就像是一张透明的纸张一般。 图案整体是圆形的,像是荡起的水波纹,一圈一圈,每一圈都黑色的,而每一圈都不是一个完整的圆,像是很多文字排列而成,同样,那些文字我不懂,但我知道,这或许就是我哥哥当初说的封印,只有打开它,我才能靠着他所说的泉眼的冲力浮上水面,但,问题是当初我哥哥没有告诉我们打开着封印的方法。 在苦思冥想之际,我感觉到自己后背有什么东西在游走,随之,我看到一滴滴鲜红的血液缓缓飘向了那个封印,这时,封印开始转动,速度越来越快,搅动了整个湖水跟着一起旋转,渐渐的,以我为中心形成了一个空心的水柱,水柱直冲向湖面,我能看到此时外面刚烈的阳光。 突然,从我的脚底之下,一股极大的冲力直接将我顶了起来,也在这一刻,我知道,在几秒钟之后我将会被顶到这赤纳湖的湖面。 意料之内的结果,我被顶到了湖面,刚烈的阳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的视线朦朦胧胧,但隐约还是看到了一些人的身影,他们像是在跪拜,而这时,我的眼睛实在是顶不住这刚烈的阳光,一刹那间,我的眼前一片黑暗,彻底失明。 片刻之后我只觉得有人将我驮了起来,随后便没了意识。 等我醒来之后,我躺在一张床上,我的眼睛上涂有一种很黏的东西,是用一层包裹着。 我轻轻的问到:“有人吗?” 立刻,我的身旁就有人回答:“有有有,您醒了?” 我问说话的那个人我在哪里,那人说是他们的村子,就在赤纳湖旁。 这时,我一个激灵便坐了起来,惊问到:“哪里?村子?湖边的村子?” 这么惊讶是因为我知道,在我们当初来到这里时,这里除了沙丘也就在没有其他的东西,而那个人竟说了“村子”两个字。 这时,我身旁的那个人呵呵笑了下,不紧不慢的说到:“您别误会,听我给您慢慢慢慢说”。 “我们的村子很久之前就已经在这里了,具体多少年现在恐怕已经没人说的上来,您的疑惑我能猜到,在您所知的这里可能就只是有这么一片湖,而你不知道的是,其实这湖的旁边一直有一个村子,只是这村子一直都被黄沙所淹没,只有到了特定的月份,这里会刮起一阵巨大的沙尘暴,沙尘暴卷走了这里的沙子,我们的村子才会显露出来,而这个时间就是每年正秋的月圆夜前夕,过后十五天,这里会再次刮起那沙尘暴,之后,这里又会变为荒漠,而我们则会在每年的这个时候回到这里,等待这个时刻,等待你的出现。” “我?”我再次反问到,那个人笑呵呵的继续回答:“前面说过我们每年都会来这里,其实这是因为我们先辈们留下的一个说法,也算是一个传说,这传说大致讲的就是赤纳湖中有个神明,这神明曾守护过我们的祖先,但我们的先辈却触怒了神明,所以我们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前来祭拜,而且这说法中还讲到神明终有一天会再次出现,为我们祈福,不过,这说法慢慢传下来也就没有多少人相信了,现在也就剩下我们这些半百的人还会信奉。” 我大概听明白了一些,这只是一个巧合而已,我轻声笑了下,礼貌的说到:“大叔,虽然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的出现,但是这的确是个巧合,而且,您看我,哪里有神明的样子?” 那大叔嘿嘿回应:“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也是刚摆开架势祭拜你就从水里冒出来了,这即是巧合又是缘分,再者也不会有二十几岁的神明不是?” 我与那大叔在此刻都哈哈笑了起来,但是,在笑声停止后,那大叔问了一句,“我们只是很好奇,这个地方只有我们族内的人才知道,而且这地方又在大漠深处,你是怎么到这里的?而且,你身上还有伤。” 他的这一问不仅让我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连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我不是个很会撒谎的人,这时我结结巴巴的东说一下西说一下,把我们来到大漠的过程挑挑捡捡的说了一遍,说出的内容就连我自己都不信,可是,这位大叔却像是听懂了,一直点着头。 我们大概又聊了半个小时左右,之后那大叔让我先休息,说等会儿饭好了再过来,于是,我又倒身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感到有一丝凉意,慢慢的清醒过来,而也在这时,我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声音听得出是那个大叔,大叔带来了饭菜,隔着门我都闻到了香味。 吃过饭后,那大叔为我解开了包在眼睛上的布条,随后清洗了下眼睛,我的视力也慢慢恢复了过来。 那个大叔年过半百,看似刚硬的头发中夹杂着些许白发,他的面容非常和善,笑起来后让人有种亲切的感觉。 那大叔名叫“达瓦的迈”,是目前他们整个族人中年纪最大的一个,也是族长。 我问达瓦大叔他的年纪应该还不算太大,为什么就会是族中年纪最大的。 达瓦大叔沉默了下,有种想说又不想说的感觉,我看他有些为难,打了个岔,想着转移话题,但是,片刻之后他说出了他们族中一个公开的秘密。 在他们祖先一辈就是生活在这里,说是受到了神明庇护,平均每个人都能活到百岁以上,但是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赤纳湖中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当时正是月圆之夜,本是晴朗的夜空,圆月高挂,可是突然却起了大风,大风之后圆月变为了血月,血月之后乌云密布,赤纳湖水开始翻滚,翻滚之后,乌云遮住了血月,湖水也平静了下来,而此时就是达瓦大叔所说的奇怪的事情,乌云本是遮住了月亮,但湖面却不知为何会有那血月的倒影,而听他的描述是这血月的倒影中有浮现出一圈一圈的文字,飘忽不定,随后湖面再次翻滚,乌云散去,明亮的月亮也不在是血色,可湖面之中却没了月亮的倒影。 随后的第二天,就有三个人陆续从这这湖水中走出来,但具体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 那三个人在一个夜晚之后陆续离开,而在他们离开之后,这里就刮起了巨大的沙尘暴,他们的先辈们无奈离开了自己的村子,而离开后他们发现族人中凡是超过五十岁的人面容都衰老的很快,一天一个样,顶多两个月,这些人就会死去,最初,他们的先辈们以为他们得了什么怪病,可最后怎么治都治不好,后来有人说是赤纳湖中的神明发怒了,所以也才有了之前的那个传说。 达瓦大叔说完后叹了叹气,表情看似特别沮丧,他摇了摇手让我早些休息,之后便离开了。 第四十五章这或许是个骗局 达瓦大叔的沮丧我能理解,按他所说的,我能想到,他的寿命也即将走到终点。 虽然我不知道达瓦大叔的先辈们具体都经历了什么,但这其中有一个很明显的信息,就是赤纳湖,或者说,我也可以通过达瓦大叔他们再多了解下关于赤纳湖中的秘密。 达瓦大叔走后我很快就睡了过去,睡得特别踏实,一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才醒过来,这时我能听到外面有忙忙碌碌的声音,好像是搬运什么东西,我起身下床后推开门,看到外面达瓦大叔带着十几个三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正在整理行囊,有几只骆驼背上已经挂的满满的,大包小包的。 达瓦大叔看到我后用他那十分亲和的笑容给我打招呼,我也回应了他,随后准备上前去搭把手,但被拒绝了,他们说不论怎样我都是客,他们族中从来没有让客人做事的道理,所以一行人又将我劝回了屋子,说是等他们收拾好了再喊我一块离开。 无奈的尴尬之后,我又回到了屋子,看着床头坐了下来,听着外面忙碌的声音,心里想着我日后的行程,随后过了会儿我开始收拾自己的床铺,心想着虽然他们对我那么客气,但我还是得做些什么,最起码将自己待的地方收拾干净。 很快,我将整个屋子都打扫了一遍,虽然有些累,但心里面还是挺高兴的,而我正坐在屋内的椅子上休息时,突然,达瓦大叔猛的推开门,一步就跨了进来,吓得我身子一个哆嗦。 达瓦大叔看似有些紧张,他的眼睛将整个屋子内都扫视了一遍,随后看着我尴尬的笑了下。 我奇怪的疑惑到:“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 达瓦大叔的表情显得更为尴尬,硬挤着脸笑着说“没事,没事,我们马上收拾好了,特意过来叫下你,没事的,你准备下,我们马上出发。” 达瓦大叔说完后又退出了门外,小心翼翼的将门关了起来,而,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达瓦大叔刚才的行为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不对,看似他像是找什么东西一样。 想到这里,我又走了出去,我问达瓦大叔是不是再找什么,达瓦大叔愣了下,在达瓦大叔准备开口的时候,他旁边的人抢在了前面,那个人说:“也没什么,没在你屋里,喏,这不是,在我口袋里。” 那个人说完拍了拍自己的口袋,达瓦大叔也跟着呵呵一笑,说:“我这年纪大了,爱忘事,刚才有点唐突了,吓到你了?” 我很客气的回应了达瓦大叔,说没事的,这很正常。 随后他们给我分配了一只骆驼,让我先随他们回去,休整之后再做打算。 就这样,我随着随着达瓦大叔他们启程准备前往他们现居住的村子。 在我们离开这里大概两三个个小时之后,从背后缓缓刮来一股暖风,我回头看去,身后赤纳湖的位置变得灰蒙蒙的,这时达瓦大叔喊到:“大家动作快点,沙尘暴要来了”。 所有人都在此刻加快了速度,而从我们身后刮来的暖风也越来越大,我看着前方的达瓦大叔,喊到:“达瓦大叔!记得您之前说沙尘暴会在十五天之后才会有,这怎么才两天就来了!” 达瓦大叔没有直接回答我,他让我先别问,等脱离了沙尘暴的辐射范围之后再说。 我们一行人这时更是加快了速度,等到天色朦胧的时候我们才放慢了速度,这时已经感觉不到一丝风,闷热无比。 此时,达瓦大叔停了下来,开始指挥其他人搭建帐篷,说是今晚要在此过夜,计划明天在天黑之前到达村子。 帐篷搭建好之后夜幕已经彻底降了下来,天上的繁星点点,让人心中无比豁朗,达瓦大叔一行人在几个帐篷之间升起了篝火,几人围成圈唱唱跳跳,无比欢乐,这时的我靠在帐篷旁看着他们,也仿佛是被他们感染,忘记了所有烦恼的事情,身体随着他们的歌声不由的微微闪动,我的脸上杨起了灿烂的笑。 达瓦大叔提着一个酒壶向我走了过来,在我旁边坐下,他将酒壶递给我,我没有拒绝,迎着笑脸接了过来,一大口吞下,酒的刚烈直穿我的肠道,辣的我不断的干咳。 达瓦大叔哈哈一笑,拍着我的背帮我缓解,等我缓过来的时候,达瓦大叔脸上的笑容不知为何显得有点生硬,他就只是看着我,不说话。 我问他怎么了,他也只是摇摇头回应。 过一会儿后,篝火旁的那些人或许是累了,他们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帐篷,这里也就只剩下了我和达瓦大叔。 这时我轻轻的问到:“大叔,您现在可以说了吗?” 达瓦大叔笑了笑,又叹了口气,喝了一大口酒,说到:“日子过得好快,眨眼就轮到了我。” 我很疑惑,问到:“什么轮到你了?” “我啊,时日不多喽,明天回到村子后就该给自己操办后事了,只可惜……” “您是指……”,我的话问到一半达瓦大叔将我打断,继续说到:“顶多一个月,我的大限就将到来,你能否答应我一件事事情?” 我没想回答他后面的请求,继续追问:“为什么一个月?您的大限……” 问到这里,我似乎反应过来了,达瓦大叔说过,他们一族中的人最多只能到五十多岁。 我压低了声音,压住了疑问,又重新回答:“您说吧,我答应你。” 达瓦大顺说他家中还有一个儿子,年纪与我相仿,但是智力却有些缺损,他让我回到村子之后带上他的儿子离开大漠,前往西藏的一个小村落,将他的儿子托付给一个姓姜的老者,说到这里之时,达瓦大叔还说,那个老者会告知我一些关于赤纳湖的事情。 本身达瓦大叔提到“姜”这个姓氏的时候我的心中就是一惊,更何况他还说到那个老者会告诉我关于赤纳湖的事情,这不禁又让我心中有了疑问,我面前的达瓦大叔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但是,在我想要追问的时候,达瓦大叔却起了身,没有过多的解释一句,随即回到了自己的帐篷,而我此时却陷入了沉思当中,“姜”,这个字对我来说太过敏感,我也相信这不是巧合,我相信我离真相不会太远。 我抑制着自己心中的疑惑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这一晚我过得非常煎熬,一直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我没有去想“姜”这个姓氏,而是在想达瓦大叔,因为毕竟我还在他的族人当中。 关于达瓦大叔的事情我越想疑问也越多,再者,是因为我注意到了一细节,也就是还在赤纳湖旁的时候,我觉得我睡着的那一晚或许还发生了更多的事情,再或者,我不根本就不是睡着,而是昏迷,且昏迷了不止一两天。 我记得当时达瓦大叔说过,每年的这个时候前几天沙尘暴都会吹来掩埋在沙子中的村庄,十五天后则会再有一场沙尘暴将那村庄淹没,所以,就在这一点上,与我一睡一醒的时间就差了十几天,而我更是回想起了我收拾屋子的时候,床头,桌子,还有窗台之上都有差不多两三毫米厚的沙尘,这些沙尘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达到这么厚,所以,达瓦大叔冲进我的屋子并不是找什么东西,而是他想起了他所忽略的地方,他只是进来确认,确认我是否发现这一细节,而在我走出门后,为达瓦大叔挡话的那个人的行为也更是能够说明先前的事情有蹊跷,再所以,在这十几天的时间内,在这里,肯定发生了一些不为我知的事情。 我越想心中越纠结,烦躁无比,我以为这一群人真是朴实憨厚,真心待我,却不曾想,在他们那亲和的笑容背后还运营着某种可怕的事情。 我起身走出了帐篷,坐在外面,看了看星空,看了看周围的帐篷,想了想正在帐篷内熟睡的他们,心中一股凉意,冷的我打了个寒颤。 第四十六章他们一开始就知道 我在外面坐了很久,但心境始终没有平缓下来,我也没空再去回想以往的事情。 在我正惆怅之时,达瓦大叔从帐篷中走了出来,看了看我,继而又坐到了我的旁边,他又拿出了他的酒壶递给我,我愣了愣,看了看酒壶,看了看他。 他似乎看懂了我的意思,说到:“尝尝吧,天快亮了,我们会一起出发。” 他的这句话我听出了另一层意思,就是“酒里没东西,我不会抛下你”,就这一句话反过来想,内含的信息就是告诉了我,刚才我的猜想是对的。 我轻轻笑了下,又看了看他,随后接过酒壶,细细泯了一口,不像先前那样,这一次,我感到顺畅,感到了身体从内向外的暖意。 “能说说吗?” 我问了达瓦大叔这一句,他沉默了,我也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下来。 两人静止了两三分钟后,达瓦大叔轻笑了一声,说到:“我没有恶意,不会伤害到你,反而,你对我们很重要,你可以改变我们这一族群的命运,有些事情不让你知道,其目的也只是为了保护你。” “你们的保护让我有了怀疑,让我有了戒心。” 我回应他之后,达瓦大叔冲我露出了他之前那种亲和的笑容,又一次将酒壶递到了我的手中,随后,他又站起了身子,冲我说到:“再去休息会儿吧,天亮了就出发,你要相信我。” 达瓦大叔又回到了他的帐篷,这里,又剩下了我一人,我拿着酒壶,看着星星,慢慢的,一口一口喝起酒来,这一刻,我才真正体会到了酒的美妙。 就这样,不知不觉中我睡了过去,直到后来天亮了,他们收拾好一切准备出发时才叫醒我,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我的头昏昏沉沉的。 这一路没有发生其他意外,骑了一整天的骆驼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快要散架,脸上的汗水已经结晶变成了盐粒。 在傍晚时分,满天的火烧云特别壮观,我们越过了一个沙丘,远远的能看到一个村庄,达瓦大叔指着那里说那就是他们的村子,随后,我们加快了速度向村子赶去。 这村子不大不小,我细细数了下大概有三百多户房屋,每一座屋子都看得出是经历了许多岁月,修修补补。 整个房屋的规划呈圆形,中间围着一片绿洲,绿洲不大,差不多四百多平米。 到达村庄后他们带着我先是到了这片绿洲前,每个人都深深的对着绿洲鞠躬,随后才各自散开,各自回家。 我是跟着达瓦大叔走的,他的家中很简单,只有一个卧室,卧室中有一个痴呆的男子,那男子就是他的儿子,看似十七八岁,他的儿子手中攥着被子在玩耍,连我们进到屋子时他都没有反应。 达瓦大叔给我介绍到他的儿子名叫“达瓦青喆”,达瓦青喆小时后并不是这样,相反,他特别聪明,但是就在一个夜晚,他像是被噩梦惊醒,他坐在床上不停的发抖,眼神飘忽不定,他的这种状态持续了大概一个月,一个月后他那种惊恐的神情慢慢消散了,但是,行为举止却让人感到惋惜。 达瓦大叔说他调查过此事,他知道了他的儿子在噩梦的那晚之前去过的地方,那是距他们村子外两里地的一个沙丘,那沙丘是在一阵暴风的夜晚之后留下的,但达瓦大仔细检查后并没有发现什么,最后连整个沙丘都推平了也没有发现异样,后来也实在没了办法,达瓦大叔认了命,一直到了现在。 在与达瓦大叔交谈结束后,他在屋外升起了火堆,架起了锅,开始准备晚饭,屋内留下我和他的儿子,他的儿子没有怕生的样子,他从床上爬到我身边,用手轻轻戳我的胸口,戳一次就“嘿嘿”笑一次,后面我实在是忍无可忍就推了他一把,可就是这一推之后我却被他的言行吓住了。 他依然是在笑,他的手指着我的胸口,傻乎乎的说:“那虫子好好玩。” 不知是否是有意,不知是否是巧合,可结果却直中要害。 那一刻,我瞬间捂住自己的胸口站起来身子,愣愣的看着他,他的动作并没有停止,他的手指同样指着我,无规则的凭空画着什么,同时嘴里还念叨着:“这里,这里,这里……”,偶尔还会发出“嘿嘿”的笑声。 达瓦大叔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走了进来,突来的一个声音吓得我惊魂失措,我紧张的说到:“没事没事。” 达瓦大叔冲我疑惑了下,问我:“什么没事?”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我已紧张到失了语,随即,我尴尬的笑了笑,问到:“大叔,饭做好了?” 达瓦大叔也笑了笑,示意我去吃饭。 我们吃完之后已经大概八点多的样子,这时外面漆黑无比,我们也没有其他事情做,达瓦大叔便带我进屋休息,可我没想到的是竟然是我们三人一起在同一张床上睡。 达瓦大叔看出了我的犹豫,他解释到:“您别介意,我们这里每家都如此,没有多余的空床,因为这里常年见不到一个外人。” 我屏了屏气,又扫视了下屋子,随后也没再说什么,随他们一同上了床。 这一晚是我目前为止经历过最恐怖的一个夜晚,他的儿子,达瓦青喆,几乎每半个钟就会发出一阵“嘿嘿”的笑声,甚至我能感觉到他整晚都在盯着我。 这一晚,我左翻右翻,终于熬到了天亮。 达瓦大叔说带着我去村中的那片绿洲前祭拜,说是村中的习俗,每年的这一天都会有。 在我们还未到达绿洲前时就已经可以隐约看到其他人的身影,他们跪在绿洲前,嘴里念着我听不懂的语言。 等我们到达之后,达瓦大叔带着我站在最前方,面对着绿洲,同样说了一段我听不懂的话语,随后,达瓦大叔也跪了下来,随同其他人一起磕头,完后,他们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走到了绿洲跟前,他们从腰间各自拿出了一把小刀,划开了自己的手掌心,将血液滴落在绿洲之中,随后血液开始挥散,染红了一片。 达瓦大叔将他手中的小刀递给了我,对我说到:“其实你们所有的动作我们都看见了,我们一直在等你们,从你们进入沙漠的那一刻起,我们就一直跟着,一直跟到了那赤纳湖,你们在进入赤纳湖前发生的所有事情我们也都看见了,但你不用担心,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只是需要你身上的一样东西,那东西也不会对你造成太大的影响。” 此时我没有做出其他反应,只是问到:“您是如何知道我们会来沙漠,又如何知道将要去的地方。” 达瓦大叔的回答很简单,但也很明确,他说,“有人提前告诉了我们,他的条件是让我们救你,他说你会拥有我们需要的东西,他说你会答应我们。” “那个人是谁?” 我再次问了达瓦大叔,但他却回答他不知道,那个人没有走出赤纳湖,他们也试图进入湖底寻找过,就是趁我昏迷的时候,其另外的目的就是他们也想弄清楚这湖底究竟隐藏这什么。 我向前迈了一步,长叹了一口气,继续问到:“您所说的那个‘姜’姓的老者是真是假?” 达瓦大叔回答我说那个人是真实的,那个人也曾到达过这里,他告诉我关于“那个人”也是给我的一种报答。 我思索了片刻,又叹了口气,看了看远方,问到:“我需要跟你们一样,将血滴进去吗?” 看着达瓦大叔点过头之后,我便随他们一样,将血滴入了绿洲之中。 完后,我看向了达瓦大叔,又一次发问:“我觉得您知道的比我想象的更多,我希望您能告诉我。” 达瓦大叔摇了摇头,说到:“不,我知道的都是听说,而你见到那位老者时,才会知道最为真实的秘密。” “秘密?” 达瓦大叔点了点头。 后面我没再追问,我相信了他。 达瓦大叔让人带来了他的儿子,并牵了一头骆驼过来,骆驼身上挂有足够的食物和水,他让我带着他的儿子即刻出发,说这骆驼识路,能带我们走出沙漠。 我看了下他的儿子,又看了看达瓦大叔,随即便带着他的儿子上了骆驼。 驼铃一响,我们出发了。 第四十七章前往库尔勒车站 离开这个村子时我没有回头去看任何一样东西,因为在我心底认为这就是一种交易,这交易我没挣,也不算亏,只是现在带着这个傻小子让我有些不自在,他无时无刻不在发疯,无时无刻不在盯着我看。 我原本的打算是先回到那座寺庙,再一次仔细的查看一番,把我从一开始到现在的所有事情都整理一遍,但就目前来说我还得去一趟达瓦的迈说的那个地方,不为把这傻小子送到,只为再了解一些关于赤纳湖的事情,而现在我面临最大的困难就是,我没有钱,这一点非常尴尬。 一开始,我很怀疑达瓦大叔说的这骆驼识路,有灵性,而在这一路看来还真是如此,这只骆驼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要去哪里,这一条路它貌似也很熟悉,在哪里停,在哪里休息,都是“它”在一手安排。 大概两天两夜,我在这大漠中看到了除我之外的人,那个人同样骑着一只骆驼,他就在我前方远处的一座小沙丘之上,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我能感觉到,他应该是在等我。 果不其然,在我靠近他之后,那个人下了骆驼,冲我微微鞠了个躬,他看了看当时的太阳,又从我微微一笑,说到:“时间刚刚好。” 对我现在而言,本该是需要用惊讶来表示的事情,现在已经可以淡然接受,因为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习惯了。 “是他让你在这里等我吗?” 那个人回答我说,半个月以前就收到了消息,特意在这里等,他说接下来的行程中,我需要他。 他也姓达瓦,名叫达瓦金华,是达瓦大叔的亲弟弟,成年之后就离家去了若羌,若羌也是目前离我最近的一个县城,所以,接下来的落脚点就是若羌。 达瓦金华不算是个外向的人,话很少,我若不问,他不会跟我说任何一句话。 所以, 一路上我们几乎没有对话,他在前面领路,我们跟着,很快,我看到了一些简陋的建筑物,但有很明显的地域文化特点。 穿过这些建筑物,我们便到了若羌县的边缘,这里的人烟不算多,房子也特别分散,达瓦金华安排我在他的家中住了下来,之后,他将他的侄子达瓦青喆带走了,达瓦青喆临走时看了我一眼,这一眼却如正常人一般,认真,沉稳,又像是有一丝疑虑。 我对他的眼神怀疑过,但没有深思,毕竟没有人会在乎一个傻子的行为有何意义。 在这屋里,达瓦金华准备好了一切,吃的,喝的,以及被褥,所以,这一晚我也比较安逸。 第二天天还没亮,达瓦金华便敲门叫我起床,他整理好了所有行囊站在门外,等我简单收拾之后便随他走出了门,不久后,在远处有两只车灯亮起,是一辆中巴车,达瓦金华说这车直通县城,每天只有一班,大概一个半小时达到。 中巴车的司机看起来憨厚老实,看到我们后笑容满面,他与达瓦金华用地方的土话交谈,我一句都听不懂,只是点头,随着司机送来的笑脸而笑一笑,来表达我的礼貌。 车辆行驶的过程中,道路两旁的现代气息渐渐浓重起来,行人的穿衣打扮与我们现在也有了很明显的对比,两层小楼一栋接一栋。 很快,司机说已经到了县城中央位置,我们三人便在此与司机分开,达瓦金华说还要等个人,这个人会和我们同行,大概十几分钟后,一个三十多岁左右的男子背着一个旅行包大摇大摆的冲我们走来,人还没到,笑声就已经传了过来。 “哈哈哈哈,久仰久仰!各位久等了,嗯?老弟!” 这个男子最后将他的笑脸停在我的面前,我尴尬了一瞬,低声回应:“哦~没事。” 随后,达瓦金华给我大概介绍了下他,他叫多吉郎泰,老家就在西藏,与那位姜姓的老者有些亲戚关系,他二十多岁时搞黑社会被揭发,便逃到了若羌,在这里一直生活到现在,也算是个有名的地头蛇,别人都叫他多吉。 简单的介绍之后,达瓦金华问他:“都准备好了?” 多吉扭身,拍了拍后裤兜,说到:“看到没?这么厚,有哥在,不愁吃喝”,随即,多吉打了响指,手指指向前方说到:“看!我们的座驾来喽!” 一辆黑色的吉普车从前方缓缓开了过来,车子停稳后里面的司机走下来到我们跟前,我和达瓦金华都纷纷露除了惊讶的表情。 那司机就是之前送我们过来的中巴司机,他看到我们后憨憨一笑,说到:“莫怪莫怪,马无野草不肥,开中巴是副业,开这个才能衣食无忧。” 中巴司机说完后转身指着那辆吉普车,脸上的憨笑一直没有停,随后多吉轻咳两声,板了下脸,正经的说到:“在若羌,只要有这位老哥,就没有办不了的事,我费了老劲才托人找到了他。” 多吉说完,与中巴司机对视一眼,各自又会心一笑,互相谦虚吹捧了几句,随后我们便上了那辆吉普车。 中巴司机说我们这次的目的地为库尔勒,从库尔勒火车站安排我们上车,前往西藏,说是一切都安排好了。 我很好奇,就问他:“火车不是买票上车就好,还安排什么?” 中巴司机又是一笑,打开了车内的收音机,一则河边抛尸的新闻朗朗从收音机中传了出来,随后,也听到了嫌疑人的名字,“多吉郎泰”,我与达瓦金华都看向了他,多吉耸了耸肩,说到:“不是我,人红是非多而已。” 中巴司机这时插话到:“的确不是他,但他做的事情,一般人可做不出来,闲的没事,跑去河边把尸体扒捞上来又扔了回去,还恰巧被人看到,人家警察找他也没错。” 多吉“诶”了一下,反说到:“谁叫他那么穷,扒了半天啥也没有。” “好了,都别说了,先到车站,您专心开车。” 达瓦金华说了这几句,随后闭起了眼睛,脸朝着车窗外。 我们几人也没再说什么,多吉与中巴司机不再与我们互动,轻声的吹着牛,各自吹捧。 达瓦青喆自上车以后就没有挣过眼睛,一直处于熟睡状态,身体时不时的会抖一下,像是在做梦,就只有我,闷声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或是该想什么,特别乱,有一股莫名的烦躁藏在心底暗暗作祟,让我很是不安。 这种感觉特别不好,像是什么征兆,像是即将要发生些什么。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想着想着事情就发生了,我们坐的这辆吉普车突然纵了两下,便停了下来,之后司机试了几次都没有重新发动。 此时已经临近傍晚,此时的地界更是无人区,这条路也是司机专门挑的近路,现在,估计麻烦了。 我们全都下了车,中巴司机和多吉在检查车子故障,我与达瓦金华坐在路边,达瓦青喆靠在他的腿上,依然没有醒,我们三人也算是挤在一起,因为这里的傍晚已经特别冷。 多吉他们二人跑上跑下,车底窜来窜去,大概检查了有一个多小时,最终,中巴司机总结了一个结论。 “没油了。” “没油了!没油了?” 多吉瞬间暴跳起来,喊到:“老子给了你一万块!你出门不加油的!不用检查的,车里的油表坏了?还是你他妈真抠?” 中巴司机此时一脸愧疚,尴尬的说到:“油表坏了没修。” 中巴司机说完这几句话虽然依旧尴尬,但是我留意到他向身后我们来的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又憨憨的笑着,看着多吉。 不到十秒钟,在我们身后,有车灯的亮光出现,同样是吉普车,那中巴司机随即便开始向其招手,但那辆车飞驰而过,并没有停下的意思,而这时,中巴司机做了个灵光一现的表情,他打开了后备箱,哈哈大笑到:“哈哈,有,有油!差点忘了。” 多吉冷眼一撇,“还真他妈是抠,跟传言一致。” 加完油之后我们就都上了车,车子也正常发动了,算是一场意外的尴尬,多吉与中巴司机不在互吹,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军刀往自己腿上一拍,给中巴司机一个你自己看着办的眼神。 中巴司机算是领会了其意思,结巴的说了三个“别”字,之后就专心开起了车。 这时达瓦青喆醒了,但它没有表现出之前的痴傻模样,而是紧缩着身体,看似惊恐不已。 达瓦金华想去拍拍他的肩安抚他,但达瓦青喆在一瞬间就推开了他的手,像是本能的一种反应,继而,达瓦青喆死死的抱住了我的手臂,我能感觉到他的颤抖,在某一个瞬间,我更像是理解到了他的恐惧,看着达瓦金华,我心中微微一颤。 第四十八章镜子上的字迹 那种感觉,越是细思,越是极恐,达瓦青喆那类似本能的反应似乎包含了太多的信息,首先让我起疑的便是他们是否真的为叔侄关系,其次就是,当时在达瓦金华家里时,他带走达瓦青喆时达瓦青喆露出的的那个眼神,或许真的不为我想的那样,他并不痴傻,与之前的董开元相同,是装的,但从我初遇他时他的状态来看,这一点也貌似说不通,他似乎了解我的身体发生了什么,所以,只要是个正常人的话那就都不会将此事作为掩饰的屏障,而如若不是这样,那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越危险越安全?还是这样更能说明他的傻?我搞不懂,也猜不透,他临走时的眼神与他和达瓦金华的那一晚或许发生了什么,他的那一晚或许并不如我那样安逸。 我侧头看了看颤抖的达瓦青喆,又看向了达瓦金华,我的意思很明显,想让他解释一下之前达瓦青喆的行为,但,他像是没有领会,或是不屑于解释,他将脸移开了我的视线,按下了车窗的玻璃,看向外面,外面现在已是漆黑一片,冷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我身边的达瓦青喆更是抖的厉害,嘴里不断的发出“呜呜”的声音。 多吉像是忍不了达瓦青喆此时的状态,他不耐烦的说到:“哎哎哎,管管,管管,你看着……啧……哎……” 多吉的话音刚落,忽然,从漆黑的夜空中传来一声老鹰的嘶叫,车内的达瓦青喆瞬间炸起,发了疯的想要从车内跑出去,不断的怕打车门,不断的“嗷嗷”乱叫。 而车子并没有停下,只是来回摆动了下,司机大喊:“干嘛呢!赶紧摁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出了事死都没人给收尸!” 话音一落,达瓦青喆停下了,不断的抽噎着,眼泪如决堤一般流着,他后背贴着车门,看着达瓦金华,而达瓦金华此时给人的感觉就如恶煞一般,双眼像是放着冷光,无比犀利,就连我都走了着惧意,轻轻挪了挪身子,与他拉开了些距离。 “不是,我说,咱上路就上路,您说您带着你的傻子干嘛!” 多吉又抱怨了起来,达瓦金华将眼神挪向了多吉,那一瞬间,多吉立马扭头没再说一句话,嘴里小声哼出了小曲,用来缓解他此时的尴尬。 达瓦金华随后又看向了车外,几秒钟之后他说了一句,“他就这病”,之后就没了反应。 我愣了下后,转头与达瓦青喆对视,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或是同样,像让他从我的要眼神中领悟些什么,但,他没有任何反应,我也更没有发现什么。 我清了清嗓子,问向达瓦金华:“他这是什么病?” 达瓦金华头也没有转过来,冷冷的回答:“达瓦的迈告诉过你了,没必要再解释。” 这时,多吉出来打圆场,“行了行了,他也不闹了,咱也快到了,都,都好好再歇一歇,等下火车上可要坐很久,那时可没现在舒坦喽。” 多吉说完,愣了愣,尴尬的笑了笑,再看了下我,几秒的安静,他耸了耸肩,脸一拉扭过头轻轻说:“场子比较冷。” 车子继续行驶,车内的气氛冷到极点,车内的达瓦青喆还在发抖,我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帮他舒缓情绪,而另一面,我又在想,他到底在怕什么?他与达瓦金华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还是,他曾经看到过某些恐怖的画面,那一刻让他回忆起了什么。 他们的一切我都猜不透,让我觉得目前车内的四个人各自都被一层面纱包裹着,司机的巧合,多吉拿出的匕首,达瓦金华的眼神及达瓦青喆的痴傻,我感觉他们好像都知道这什么,都有各自的目的,而我,或许才是最“单纯”的。 在我思考的这个阶段时间过的飞快,车子外出现了灯光,也开始有了行人,司机说马上到了,最多在十几分钟。 我看了看达瓦金华,他的表情与动作没有什么变化,依旧那样,达瓦青喆这时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看似睡的还挺香,前面的多吉收起了自己的匕首,拨弄了下头发,回头冲我仰了仰头,示意我也收拾下。 车子在火车站外停了下来,我轻轻拍了拍达瓦青喆,想让他醒醒,可,他睁眼的那同时,瞬间转头看向了我,那眼神像是一种警惕,又像是一种警告。 “我……” 我的确被吓到了,他的那种状态转瞬即逝,又痴傻了起来,像是已经忘记了先前发生的一切。 我们下车之后,多吉跟司机交谈了几分钟,具体说什么,我听不清,只是过了不久从远处来了两个穿制服的乘务员,他们对着那个司机点了点头,随后,那司机便开车离开了,那两个乘务员对我们招了招手,示意我们过去,听多吉说,他们会带我们提前上车,软卧车厢,我们四人同一间。 接下来并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我们跟着那两个乘务员顺利上了车,进入了我们的包间。 我以为只有我们是提前上车,而现在看来并不是,我们的隔壁,我听得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两男两女,他们的声音很小,只听得出他们很是开心。 达瓦金华进入包厢之内就躺在了床上,闭起了眼睛,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养神,多吉在上铺一脸坏笑,耳朵贴着墙,听着隔壁的谈话,我让多吉睡在下铺,我怕他万一再有个什么突发状况从上面摔下来就麻烦了,所以,把自己也安排在了上铺,看着多吉此时的损样,我也笑了笑,随后便侧身躺了下来,看着达瓦金华那毫无表情的脸。 没多久,火车发动之后,多吉“嘿嘿”一声,从床上跳了下来,冲我笑了笑,说到:“我去窜窜门”,说完便直接走了出去,两秒之后,我听到了敲门的声音,是个女人开的门。 “您是……?” “别人都叫我多吉!多少的多,吉祥的吉,火车上太无聊,跟你们聊聊,顺便带给你们吉祥……” 多吉没有回来,很明显,他的话很中听,尤其是他的名字,我听得到他们聊的很嗨,声音特别大,多吉吹牛的本事还真是数一数二。 包厢内现在就我们三个,过了很久也没见多吉回来,其余两个貌似都睡着了,现在也有十一点多了,也是该睡觉了,我的眼睛也有点犯困,我前一秒还在想要不要叫多吉回来,后一秒大脑便一片空白,睡了过去。 大概三个多小时候,我醒了,我看了看多吉的床铺,看到了他鼾睡的样子,再看了看其他人,都无恙,隔壁包厢内也没再有什么声音,整个车厢都安静至极。 我起身下了床,去上个厕所,而在我从厕所出来洗手的时候在洗脸盆上的镜子上看到了一些涂画的字迹,这本应是很常见的事情,但,在这些字迹中,我第一眼便看到了一个字,“欧”,“欧”字后面还划了一撇,不知道是没写完还是干了。 在这一刻,我意识到了什么,我的心脏加速跳动了起来。 我侧着身子仔仔细细的看完了镜子上涂画的字,上面写到“谨慎,身边的人不可信”。 这时,一个哈欠声从远处传来,我的第一反应便是打开水龙头用水将镜子上的字迹抹去。 “干嘛呢……大晚上的跑这儿擦镜子啊?” 是多吉,他站在我身后,懒散的样子,眼睛一眯一眯的看着我。 “诶……你继续吧,我憋不住了,我先去了,等下我也擦擦……呵呵呵……” 他轻轻笑了笑,便进了厕所,我也长长呼了一口气。 回到包厢内我坐在床上,正想着在镜子上写字的人到底是谁时,多吉回来了,他上了床,顺手摸了一瓶矿泉水扔给了我,我拿着水,犹豫了下,看向他,其实我是想说我不渴,但他的话赶在了我的前面。 “喝吧,相信我,肯定有毒!” 多吉奸笑了下,随后倒身躺了下去,他打呼噜的声音说来就来。 结合先前镜子上写的,多吉的这句话像是给我传达信息,告诉我他可以相信,但,他为何又会这么说?我想了想,大概得出了三个可能,一个是那些字是他写的,第二个是他也看到了那些字,第三个便是还有其他人,与多吉认识。 三个可能之中,我更倾向于第三个,因为第一他是在我去了之后才去的厕所,而那字像是刚刚写下不久,镜子上的水都没有干,第二个也就完全不可能,所以,只剩下第三种可能,而多吉,就是前去确定我是否看到了镜子上的字。 第四十九章是他? 清晨,当阳光穿过车窗照射在我脸上时,我隐约又听到了隔壁的聊天声,貌似还有多吉,因为目前多吉的床铺是空的,而达瓦金华和达瓦青喆依然还睡着。 我起身下了床,准备再去躺厕所,但刚路过隔壁包厢时,多吉突然打开那个包厢门一把将我拉了进去。 “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我们当中最帅的,名叫……嗯……” 多吉尴尬了,因为我知道,从一开始至现在我从来没有提过我的名字,他们也没人问起过。 我也尴尬了,接过了多吉的话,说到:“我姓欧,叫欧麒。” “对对对,看我这记性,来来来,吃瓜子,喏,啤酒。” 多吉很是热情,也完全将自己融入到了这个包厢,就像是他们几人才是一伙的。 多吉拉着我坐在床铺上,又是递瓜子又是递啤酒,我都有些尴尬,不断的看着包厢内的其他人。 “没事,都自己人,该吃吃,该喝喝。”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长发,窜脸胡,看起来像是搞艺术的,他说自己叫克郎,是一名画家,在对面的是他的两个学生,年轻冒昧,看模样顶多20岁,那两个女学生一直在讽刺克朗下面的那名男子,他叫李安国,依名字看的出,他是汉族。 那两个女子讽刺李国安的原由是因为他做晚做了个梦,梦中貌似发出了什么禁忌之音,所以,最终就是现在这样,李国安的脸一直红着,他没有反驳任何一句。 “帅哥,你做过什么有趣的梦吗?” 其中一名女学生笑嘻嘻的问我,我看了过去,尴尬的说:“没有有趣的,大多都是恐怖的,很吓人。” “那你给我们讲讲吧,分享一下呗”。 我本来不愿意多说什么,我与他们并不算熟,更何况“梦”这个字对我来说绝对算得上禁语,可是一旁的多吉硬是拉着我不让我走,非要我说说,最终,我也被他说服了,将我在塔克拉玛干时的一个梦说了一遍,那是我独自离开我哥他们时所遭遇的那场梦,满天星辰,如幻一般。 “好奇怪的梦,梦到了宇宙?诶……你们听过平行宇宙吗?” 那个女子再次发问之后就看着我,我当下还是有点懵,“平行宇宙”,我从来没有听过。 这时,多吉插话说到:“我知道,就是两个自己在不同的地方做着相同的事情,对不对?小美女?” “对,就像是镜子一般”。 “镜子”?这两个字瞬间勾起了我的记忆,我自语到:“镜中镜”? “诶?有意思,镜中镜?”,克朗好奇的看着我,继续说到:“曾经有个学生送过我一幅画,画中是一个男子正在妖娆的照镜子,他取名为镜中镜,问我能否从这幅画中看到什么,我看了看当时没直接回答他,说过后再说,我目前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然后呢?”一个女学生问到。 “没然后呀,因为我也没看懂呀,可我毕竟是他老师呀,直接说白那不就太尴尬了?” 克朗的回答让整个包厢没得人瞬间哈哈大笑。 “铛铛铛……” 一阵敲门声后,包厢的门被拉开了,开门的是达瓦金华,他只说了一句话:“还在就好了。” “他是……?” 克朗看着多吉,多吉回答:“跟我们一伙的,性情比较古怪罢了,其他还好。” 这时,之前的尿急突然来袭,我也想起来最初我只是想去厕所而已,却被多吉拉进了包厢。 我也没再说什么,直接跑去了厕所,从厕所出来之后,我刻意的看了下那面镜子,然而这时,我的心脏又一次加速跳动。 镜子上又写了一行字,而这行字我特别熟悉,“梦中梦,镜中镜,苍穹之上,大地之巅,系于一线之际,无根之水,黄泉升天”。 这是当初黄鼠狼对我说过的,但这句话却出现在这里。 我立刻将镜子上的字抹去后急忙回到了自己的包厢,看着达瓦金华问到:“你去过厕所了?” “对。” “那镜子上呢?” 达瓦金华疑惑了下,问我:“镜子?什么意思?” “你确定不知道那面镜子?” 我再一次问他,而他此时瞟了我一眼,转过身没再理我。 这时多吉回来了,哼着小曲,摇头晃脑的走了进来,冲我抛了个眉眼,转身也躺在了自己的床铺上,过后也没有了其他反应,不多时,纷纷传来了他们二人的呼噜声。 我躺在床铺上正在冥想当下所发生的这下怪异,忽然听到了在我下面的达瓦青喆发出了轻轻的哀嚎声,我侧身看去,他正半跪在床上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头,显得十分痛苦。 我急忙探身下去,想要去拍他的肩,而此时,他瞬间回头,与我四目相对,一股暴戾的感觉瞬间通过我的眼睛映入我的大脑,只觉“嗡”一声,我头脑昏花,浑身疲软,我能感觉到我从床铺上掉了下去,更像是听到了自己身体掉落的声音。 我微微听到了杂乱的声音,声音越来越明显,像是脚步声,像是我正躺在人群之中且有千万人擦过我的耳边行走。 零零星星的冰凉撒落在了我的脸上,之前的那些脚步声也慢慢的隐去,我的双眼缓缓睁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雪花好似温柔的女子一般妖娆落下,那种感觉如临仙境。 我慢慢坐了起来,看着眼前,万里无垠,一片白茫,雪花优柔,一见沁心,千尺之上如镜高悬,映有天,映有地,映有我,无限深邃,无穷复制,就如,“镜中镜”一般。 “呵”,我轻笑了一声,看着周围心想“都说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这大白天的也梦了起来,这算白日梦吗?” 我又轻笑了下,这恐怕就是在潜意中接受了我当下的处境,虽是如此,可我还是忽略不了之前达瓦青喆的异状及他的眼神。 这次与达瓦青喆上次的眼神不同,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我又回忆不起来究竟是谁,究竟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在片刻的烧脑之后我用手抹了抹脸,嘴里念叨着黄鼠狼的那句话,再一次认真观察四周。 在这一片白茫之中,我心中升起了一丝想念,冲着远处大喊:“石头!哥!” 回音一层一层窜进我的耳朵,脸上露出的笑容应该是欣慰的。 我迈开脚步向着眼前径直走去,大概走了十几分钟,在我眼前出现了一个类似雪人的东西矗立在前方,我加快了几步,向其走去。 这雪人已被雪花包裹的失去了原有的样子,我用手轻轻的在雪人身上重新勾画,给他造型,正是专注之时,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而在我回头之后却什么也没发现,或许只是幻听,或许我心中还是暗藏着一丝紧张。 等我再一次去给雪人造型之时一不小心用力过猛,雪人身上的雪被我戳落了一大片,而就在这时,我的身体本能的后退,眼睛直直的瞪着前方那个雪人。 那掉落的部分竟露出了真人的手指,我的呼吸加速,看着眼前的雪人足足愣了五六分钟,随后我才鼓了鼓勇气,轻轻的挪步到那雪人跟前。 从头开始,我将积雪一层一层拨开,慢慢的露出了这“雪人”原本的模样。 先是一双眼睛,在那双眼睛露出之时我的手就开始颤抖起来,接着是他的面部轮廓,这时,我不禁浑身颤抖,更是不断摇头,因为我不敢相信此时看到的模样。 “怎么,会跟他如此想像。” 第五十章十万阎罗(一) 我开始后退,甚至想要逃跑,而就在我转过身的那一刻,我的身形静止了,完全愣住了,眼前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之前的那种“雪人”,就连我之前拨去的地方都一模一样,那一双双眼睛全都盯着我。 一阵阵低频的喘气声缓缓响起,每一声都像尖刀一样刺进我的耳朵,我的神经几近崩溃。 那些雪人身上的雪开始慢慢掉落,落地之后竟化为鲜红的血色一般,染红了我的眼睛所能看到的一切,就连天空也是一般。 它们在动,缓缓的蠕动,雪花开始快速掉落,就在那些雪人全都露出真正的模样时,一阵阴冷狂风吹来,那些“雪人”瞬间如恶鬼一般纵身而起,黑压压的一片向我冲来…… “啊……” “喂喂喂……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我虽然知道那是梦,但在我缓过神之后额头上的冷汗还依旧流着,浑身发软。 粗喘了几声之后我拍了拍多吉正搭在我肩膀上的手,说到:“没事,噩梦而已。” “我嘞个去!你这个梦……”,多吉话刚说到一半之时瞬间就又被我接下来的动作惊住了。 我看到了正在一旁的达瓦青喆,他正看着我,与他对视的同时,之前梦中那一幕瞬时又浮现在我的大脑之中,我的身体猛然后退,后背紧贴着车厢,眼睛瞪的快要飞出眼窝。 “怎……怎么了?” 多吉愣着神,正诧异的看着我。 我再一次缓了缓后虚脱的说到 “没事,好了,没事了”。 我再一次拍了拍他,又看向了达瓦青喆,达瓦青喆歪了歪头发出一声憨笑便回到了自己的床铺上。 我问多吉怎么没有看到达瓦金华,多吉说他好像闹肚子,厕所去了好几次,这时,我立马反应了过来,直接起身下床奔向厕所,到达厕所之后厕所没人,我刻意的看了看镜子,镜子上空空如也非常干净,而正在我疑惑的往回走时看到了正从隔壁包厢出来的达瓦金华,他只是随意的看了我一下便继续向我们的车厢走去。 “喂,他们呢?” 我喊住了达瓦金华,他身影顿了下,又继续向包厢走去,并说到:“走了。” “那……” 我还想追问,但他已经进到包厢。 我推开隔壁包厢的门四处打量了下,床铺整齐,干干净净,看样子应该走了有些时间了,列车员已经整理过了。 我回到车厢后看到达瓦青喆坐在床上,傻傻的,我在他旁边坐了下来,看向了达瓦金华,达瓦金华半躺着看着包厢的门,纹丝不动。 “喂,听说你闹肚子?” 我本想拉个话题出来与他聊聊,但尴尬的是他依然纹丝不动,连眼球都没转动下。 “喂,小欧?” 多吉喊了我下,指了指自己的头之后眼神瞅了瞅他下铺的达瓦金华,然后冲我再点了点头。 我露出不理解的表情看着多吉。 “哎呀……” 多吉不耐烦的跳了下来,坐到我旁边,轻轻说到:“傻了,从你昏睡之后到现在,除了吃喝拉撒之外就都是这样。” 我又看了看了看达瓦金华,轻轻说到:“有事,肯定有事。” “有什么……?” 我拦住了多吉的话,冲达瓦金华说到:“说吧,有什么事,或者会发生什么事?” 这一次达瓦金华动了,他转过头看向我,足足愣了五六秒,说到:“他们走了。” 我追问到: “然后呢?” “然后我们下一站下车,必须走。” 达瓦金华说完后翻过身就没再理我们,不论我们怎么追问都是相同。 多吉看了看达瓦金华,又看了看我,说到:“怎么整?” 我站起身子冲达瓦金华喊到:“那我要不走呢!” 数秒之后,他回答到:“那是你的事情。” 在我正想继续冲他喊着问话时多吉拦住了我,示意我先缓缓,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后回到了他的床铺上,耸了耸肩,躺了下去。 我冷着脸看了下他,无奈也回到了自己床铺上,朝窗户外面看去,用此缓解自己的心情。 发了一段时间呆,这段时间过的挺快,天黑了,火车也开始减速了,随后就有列车员喊着让到站的人下车。 达瓦金华也开始收拾起来,随后,他问我们走不走,我回答他“不”。 多吉扭扭捏捏的说了一堆,但完全没有下车的意思。 之后就是达瓦青喆,达瓦青喆睡着了,他啦了两下后看没反应,也没在继续,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目的地等你们。” 我没有转头看他,但余光还是能看到多吉楞楞的看着包厢的门。 几分钟后火车开动了,多吉叹了一声:“真走了,哎~” “扑通”一身,多吉躺了下去,他又叹了两声之后转身没在发出什么声音。 此时我心中五味杂陈,但也没有什么后悔的意思,只是一直胡乱猜想着。 过了许久,我睡意朦胧之时,隐约听到了一阵嬉闹的声音,而且还有些熟悉,我慢慢坐起身子后正在努力的分辨声音的来源及归属之时我们包厢的门响了。 “咚咚咚,吱……” 两只纤细的手拨开了我们包厢的门。 “哦?还真在。” 我愣住了,多吉也愣住了。 多吉问到:“不是走了吗?” 同样我也不敢相信,刚才推开门的就是先前隔壁包厢的一个女子。 多吉没等我反应过来便直接跳了下去,快步走出了包厢。 “哈哈哈……缘分呐!” 这是多吉的声音,随后,隔壁包厢又和之前一样,显得十分热闹。 我虽然疑惑,但始终没有过去,我并不喜欢那种气氛,况且等会儿等多吉回来我直接问他就好。 达瓦青喆也醒了,但它好像还没有意识到达瓦金华的离开,傻乎乎的来回晃着自己的脑袋。 我起身下床,翻出了一些吃的,并递给了达瓦青喆,他傻傻一笑,便吃了起来。 同样,我也在吃,可刚吃到一半达瓦青喆就大哭了起来,哭的像个孩子一样,无论我怎么问怎么哄都无济于事。 很快,多吉回来了,问我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我无奈的回答他“我也不知道。” “来来来,我看看。” 隔壁包厢的一个女子说着边挤开了我,也是奇怪,当这女子出现之后,达瓦青喆不哭了,而尴尬的是达瓦青喆啥呼呼的冲人家笑,还憨憨的说着“媳妇,媳妇。” 我与多吉瞬都有点无奈,但那名女子却不同,她一直抚摸着达瓦青喆的头哄着他,随后更是将他扶到了他们的包厢。 此时我们包厢内就剩下我与多吉,我们互相对视一样,同时叹了口气,各自躺了下去。 缓了一会儿后,我问多吉:“他们不是走了吗?” “说是睡懵了,下早了,然后找了几个二百五飞车追到了下一站,又买票上了车。” 我“切”了一声叹到:“二百五?”随后笑了笑。 之后我们就这样各自静静躺着,像是彼此都有所想,且又不希望互相交流。 我能猜到,多吉应该跟我一样有着大致相同的想法,隔壁包厢的那几个人或许没那么简单,或许真会给我们带来些麻烦。 隔壁的说笑声依旧还持续着,隐隐也能听到达瓦青喆的憨憨声,而我心中已经隐隐的紧张了起来。 第五十一章十万阎罗(二) 的确,我紧张了,天色越是暗淡,我越是紧张,紧张到呼吸的频率已经加快,神情开始有些恍惚,我也能意识到或是又一次噩梦的入侵,我极力的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但就在这一晃之间,车厢内的灯全部熄灭,黑暗瞬间包裹住了一切。 “诶~我*…” “多吉?多吉!” 那一瞬间我听到了多吉的声音,那应该是一句咒骂,但只说到一半,像是话刚出口就被人捂住了嘴。 我确定在这一刻我还算清醒,但却无论如何都感觉不到多吉的存在,哪怕是我喊的再大声,声音再撕裂,终还是没听到多吉的回应。 这一刻之后,我的头脑清醒了,安静了,整个车厢也安静了,静的如湖面一般,静的让人发颤,似乎有丝丝冷气围绕全身一半,不由得让我打了个冷颤。 一片片凉意温柔的贴到我的脸上,如雪花… “雪花?” 在我的大脑意识到雪花的那一刻,我的眼前瞬间一片雪白,之前的漆黑在这一瞬间彻底被驱散,紧接着,我看到的是厚厚积雪,但,不是在别的地方,正是这列车之内,厚厚积雪镶嵌在包厢内的每一个地方,像是已被冰封许久一般。 我应该是看到了多吉,在他的床铺之上他原先的位置现在是一个雪人。 我轻轻喊到:“多吉,多吉~” 那雪人头部的雪花如同我先前梦中所见到的那样慢慢落下。 我看着那雪人,即有些激动,又在心中浮起一阵惧意。 雪慢慢脱落,露出了眼睛,我长出了一口气,我认得,那是多吉。 正当我心中暗自庆幸之时,那雪人整个一个哆嗦,吓得我一个机灵,面部的惊恐表情刚刚形成之时,我听到了一句咒骂,我又长叹了口气,整个人舒缓了下来。 没错,那是多吉,并不是我想的那样,多吉看着我,我也看向了他,我本想对他会心一笑,可他的眼神却不如我预想的那样,他像是看到了邪物一般惊恐万分,身体向后倾斜过去。 在我意识到的那一刻,我的心脏就已经开始急剧跳动。 我缓缓的转过头去,一双乌黑的眼睛像是幽冥之中一般,死死盯着我。 我的第一反应但是后退,后退之后,我看清了他的模样。 达瓦青喆,他满脸的鲜血如血人一般盯着我,他如邪魅一笑,缓缓仰头深深吸了口气,如意味深长。 我脸上惊恐表情限制了我的舌头,除了急促的呼吸我再也做不出任何动作。 达瓦青喆仰头之后再一次冲我笑了一下,这次如蔑视一切,随后,他的面部开始狰狞,越来越抽象,如恶鬼一般发出低频的长吼,且随着他的长吼,从他背部缓缓长出八根如触角一般的异物,血淋淋的,又如是一只巨大的血手那样在他长吼结束之后一把将他握在了手心之内,瞬间整个化为一滩血水,血水渗入了积雪如花朵绽放般蔓延,几个眨眼的时间整个包厢内血红一片。 “兄,兄,兄弟…” 多吉哆嗦的喊着我,我的脖子就像是生锈了一般,一转一卡的看了过去。 多吉也是惊恐到了极致,他的颤抖一眼就能看出,随后,他大喊一声像是喊碎了心中的恐惧,他一个纵身向下之后瞬间就像外跑去。 多吉的大喊也像是唤醒了我的心智,我拾起身子也跟着跑了出去。 走出之后,多吉在我前方愣住了,同样,我也愣住了,因为先前的那一幕不只是我们的那间包厢有,而是整辆列车都是血淋淋的。 然而,这时,一阵阵怪笑声传来,真如阴曹地府一般,本只是血红的车厢,现如今就如同血红的岩浆,不断的泛起了血泡,而每一个血泡炸裂之后都会从中浮现出一颗血色的头颅,且这些头颅的模样与达瓦青喆不差几分。 阵阵的笑声不断得环绕再耳边,我已经无法形容我此刻的状态,但不知在什么时候我已经走近了多吉,极度的恐惧,我与多吉背靠着背,相互借力,慢慢瘫坐了下去。 那些血淋淋的头颅依旧,整个列车凡是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全部都是,密密麻麻,且不止是那样,那些头颅之后是脖子,肩膀,慢慢的正在从这片血浆之中浮出。 一只只血手伸了出来,如索命的厉鬼一般向我们抓来。 如生命中最后一丝火苗瞬间崩发,我与多吉几乎同时起身开始奔跑,但这辆列车像是没有尽头,可我们依然不敢停歇。 突然,多吉倒下了,紧跟着的我,也倒下了,无数只血手抓向了多吉,多吉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开始胡乱的砍了起来,但完全赶不上血手的数量,不多时多吉便被死死地抓住,如同五马分尸一般,多吉呈大字模样,他的痛苦激发着哀嚎,声音已经盖过了那阵阵的阴冷笑声。 忽然,我的耳边隐隐传来了一句话,显得整个列车之内都变得空洞一般。 “由我生,由我灭,十万阎罗十万梦,十万生死十方天。” 我不知道这句话具体想要说明什么,还是想要告诉我什么,但,我明白前两句,“由我生,由我灭。” 看着几乎要被撕裂的多吉,我大步跨出捡起了之前多吉的匕首,双手紧握,完全不加思索,直直刺进了我的心脏位置。 我的血顺着匕首滴落,落在了脚下,我低头第一眼看去,我的血如褪色剂一般驱赶着先前的血浆,我抬起头第二眼看向了多吉,那些血手已经松开了他,且,他正直直的向后倒去。 一幕幕回忆的画面不断的在我的大脑中飘过,又一幕幕的极速消逝,如我看到了时光的终点,炽亮的光芒背后紧紧相连的黑暗,如宇宙之中寂静。 这或许人们常说的死亡前的那一幕,现如今今我以亲临感受,如梦如幻,荡漾在这无边的黑暗。 过了许久,过了许久似乎我的意识还未消散,在这黑暗之中不远处似乎有一亮点闪烁,如星星一般,但他散发的光芒却一次比一次亮,到最后最耀眼的一次似乎照亮了整个整个宇宙,而在那亮点最原先的地方躺着一个人,他的模样逐渐在我的脑海中清晰,他的样子与我一模一样,静静的躺着,就如我只是一缕意识出了窍。 忽然,一股飘渺的话语随空荡起,而那句话正是我脑海中先前闪过的那一句“由我生,由我灭,十万阎罗十万梦,十万生死十方天。” 这一刻,满天的血丝如流星划过一般,带着一缕缕血芒向不远处的我奔驰而去,射入我的体内,如我正在极速吸收这满天血芒。 一瞬间,停止了,不再有任何一丝血芒残存,几秒钟的寂静过后,我的身体忽然膨胀,变如气球一般,而就在那一刻我的身体如爆炸一般无数的血尸从我的身体中喷发而出,祂们几乎占据了整个宇宙,密密麻麻,祂们渐渐化形,血色缓慢褪去,如我预料的不差,模样如达瓦青喆一般,而就在祂们化形之后的那几秒钟之后,祂们似乎每一个都将那阴冷的眼神看向了我的身体,那股戾气穿透了我的身体,直接刺穿了我的这一抹出了窍的意识。 第五十三章十万阎罗(三) 还没有结束,我以为随着我的生命的消逝,这一切都会结束,但,现在看来远远不及。 这一刻,如临地狱之门,那密密麻麻的血尸化形之后在我的身体旁半蹲了下来,整齐化一,像是被无限复制的一般,祂们嘴角微微上扬,现出一丝邪笑,又如先前那样仰头深深的吸了口气,吸气之后的呼气声十分低沉,但却如一座大山一般压在我的胸膛之上。 一只只手臂伸向了我,抓住了我身上的所有能抓住的地方,接下来便是用力,祂们想要生生的将我撕裂。 我感觉到了痛,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明显,知道后来,我大喊了起来。 “醒了!…醒了!小王!小王!” 一阵嘈杂的声音像是突破天际般直击我的心智,在那一瞬间,整个空间开始蜕变,如鳞片掉落一般,整个空间开始逐渐露出另一副画面,而同时,一阵阵凄惨的哀鸣阵阵响起,围绕在我身旁的祂们如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的后退,直到彻底消失,直到一副熟悉的画面出现。 还是这间包厢,我以为先前的一切是梦,但等我睁开眼看向多吉的位置时,心脏又急剧的跳动起来。 多吉还在,只是他的手脚及脖子全都被一些竹条固定着,他是清醒的,他奋力的侧头看着我,喊着我的名字,声音传入的耳朵,由小变大,到震的我耳膜发疼。 见我微微一笑之后,多吉松了口气,将头转了过去,没有再做任何反应。 此时包厢的门开了,我正想起身去看的时候一双纤细的手将我按了下去,是隔壁包厢的那个女子,后续包厢内又进来了其他人,分别是朗泰,李安国,和另一名女子,那名女子牵着达瓦青喆冲我微微一笑,而达瓦青喆则是发出憨憨的两声之后转头爬在地上玩耍了起来。 那名压住我的女子问到:“你感觉怎么样?” 我呼了口气,回答到:“出了胸口疼之外在没有其他不舒服的感觉。” “那就行,多休息别乱动。” 那女子说完后转身走向了多吉那里冲他说到:“怎么样?姐姐我说他没事,他就肯定没事,哼~” 不等多吉回复她她便转身离开了包厢,但多吉还是扯着嗓子喊到:“小王!你先回来!” 此时只听隔壁包厢的她正哼着小曲,显得悠闲得意。 多吉看向了此时另一名女子憨笑一声说到:“喂,大王,麻烦你件事?” “说。” 多吉说到:“你看,医者父母心,你让小王过来再给我看看,我突然感觉浑身都疼。” 这名女子只是斜了多吉一眼之后也离开了包厢,达瓦青喆也紧跟其后。 最后,朗泰将我与多吉都来回看了几眼,叹了口气,同样离开了包厢。 “多吉?他们不是跟着朗泰学画画的,怎么听他说的像是还懂医术?” 多吉回复我到:“那是现在,那个小王以前是医学院毕业的,小王叫王娟,大王叫王青。” 我“哦”了一声后沉默了几分钟,之后又看向了多吉,问到:“你身体怎么样?” 多吉回答:“五马分尸,全身的骨头能脱臼的全都脱了。” 我再次问多吉:“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多吉的回答很简单,只是一句:“不知道。” 但随后,他跟着又说:“朗泰说我们或许是吃了什么或者是中了什么术,产生了幻觉。” “朗泰?他懂这些?” 多吉回答:“不知道,反正他说的挺有道理,我就信。” 接下来我没再问什么,只是闭起了眼睛,静静的思索先前的那一幕。 大概五六分钟后,包厢门开了,朗泰再一次走了进来,我冲他微微笑了下,他走过来在我的床铺边上坐了下来,轻轻的说到:“没事,没事,我就过来和你聊聊。” “聊什么?” 朗泰沉思了下,“就聊聊你们准备去哪里?” 我回答到:“去…” 我话没说完,多吉便插了句:“本想来库尔勒旅游一下,看看风景,看看美女,谁曾想会遇到这种事。” 朗泰看向了多吉,长“哦”了一声,说到:“我们一样的,我是带我几个学生过来写生的,我们的目的差不多一样。” 多吉“切”一声,说到:“不一样喽,我们现在是不远千里去治病,我现在这一身伤,要去大修一次喽。” “嘿嘿…说笑了,说笑了,我听王娟说你这也就最多两个月就康复了。” 朗泰笑着说完后又加了一句:“那你们休息,我先过去了。” 等朗泰离开之后,多吉立马侧头看向我,压低了声音轻吼到:“你傻呀,还中什么邪术,你不记得达瓦金华为什么走的吗,你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毛病吗?” 我有点迷糊,对于多吉说的前者我是反应了过来,而真正迷糊的是后者,他说我的“毛病。” 我疑惑的看着多吉,多吉“啧”了一声随后说了一个字“梦。” 这个字如千斤巨鼎一般压在我的身上,且我更是疑惑的看向多吉:“你…” “我什么我,我全都知道,只是不提出来而已,给你说,达瓦金华刚刚一走我就后悔了,要不是答应了…” 多吉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深深叹了口气:“唉…哪至于在这里遭这罪。” 我问到:“你答应了什么?” “没事没事,别问了,你我都明白,到时候你自然也就明白了,我再叮嘱你一句,人生如戏,演就完了。” 多吉一边叹气一边将头转了过去。 他的这句话像是在我脑门处狠狠打了一棒,打的我晕头转向,我忽然就很奇怪,为什么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我的情况我的秘密,就连那傻傻的达瓦青喆也是如此,而就只有我一个人还认为我的秘密为秘密。 我不再淡定,我必须要弄个明白,于是便起身来到了多吉旁边,拉着脸一直问他。 多吉被我问到忍无可忍,烦躁的说到:“得得得得得,听好了,就说两个字。” “行,你说。” 多吉稍微顿了两秒后轻生说到:“欧炎。” “停!收起你的表情,闭上你的嘴,向后退,躺床上去。” 多吉见我又要发问,就在我想要张嘴的前一秒拦住了我。 “喂…” 我正疑惑的转身之时,多吉又叫住了我,用眼睛示意我看着他。 多吉蠕动着身子,紧挨住了车厢,开始点头,第一下,第二下,等第三下的时候多吉突然用力用头撞向了车厢,紧接着他忍着疼用很小的声对我说:“去隔壁,快去。” 我“哦哦”两下,直接就去了隔壁,在我拉开隔壁包厢门的时候多吉发出了一阵咒骂:“妈的!脑震荡了!” 与此同时,我看向了这包厢内所有人,大王和小王在陪着达瓦青喆玩耍,李安国闭眼躺着,而朗泰此时一手捂着耳朵脸上的表情有些难堪。 朗泰看到我后迅速调整了表情,一脸热情,问候我:“来来来,快坐快坐。” 我迟疑了下,也在同时明白了多吉的意思。 “没,没事,多吉不小心撞了头,我就想着看看小王有没有空去看看?” 小王看了看我,又将头朝我们的包厢扭了下,说到:“不去,等他快死的时候再来。” 小王这句话刚刚说完隔壁我的包厢内多吉嚎啕大哭起来,闹腾起来。 我看着小王,耸了耸肩。 “啧!哎呀…” 小王不耐烦的起身,一边走一边骂。 等走进我们包厢内之后,多吉安静了,他虽然躺着,但依旧摆出了一副绅士的表情。 小王拉起了自己的袖子,对我说到:“帅哥你先去出,我给他看看。” 我很识趣,快去走了出去,并拉上了门,但很快,也就两分钟不到,小王便又出来了,看他的表情同样还是之前的烦躁。 我再次进去之后只见多吉的头发如鸡窝,脸上竟还有两排牙印,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有些得意。 我轻拍了两下手,冲他笑了下,回到了自己的床铺上,半靠着闭上了眼睛。 我没有睡意,我只是在思考,思考一件事情,就是“欧炎”,我的哥哥石头与现在的多吉有着什么关系,按照多吉所说的,我把他们联系起来,大致可以这么想,就是多吉答应了我哥哥某些事情,再往下延伸,也就是说在一个月前左右,他们两人是见过面的,或许是更早,但最终的目的应该就是为现在的我做的铺垫,再换句话说就是他们都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想到这里,我又想到了达瓦金华,很明显,他也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那么,他的身后又隐藏了什么。 想到这里,我的思绪没有乱,我只是在感慨,再思念我的哥哥,不知道他都经历了什么。 正在我入神之时,达瓦青喆忽然跑了进来,傻乎乎的一边转圈一边憨笑,而接下来他欢快的从嘴里唱出了一句话,“由我生,由我灭,十万阎罗十万梦,十万生死十方天,啦啦啦,啦啦啦。” 我的第一反应便是看向了多吉,而多吉虽是一瞬间的表情,但还是被我看到了,我更加的确信,他很明白我和他之前发生的事情。 多吉在那一瞬间之后,变换了语气,骂到:“别唱了,烦死了,到隔壁去。” 达瓦青喆瞬间停了下来,眼泪哗哗的流,大声哭着走出了包厢。 达瓦青喆走后,我与多吉有那么一瞬的四目相对,或是各自明了,又或是各自打着心中的算盘。 第五十四章被安排 这时天已经彻底黑了,我与多吉对视之后都各自躺着,现在已经过去大概半小时了,包厢内特别安静,同样,隔壁包厢也安静了下来,我此刻在想,是真的都睡着了吗? 总之,我现在依然特别清醒,发生的种种事情总是让人防不胜防。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心中有一种焦虑,这种感觉特别不好,总觉得马上又会发生什么事情,而往往这种“预言”成真的可能性是真的大。 “多吉?睡着了吗?” 多吉深吸了口气,说到:“没呢。” “我心中烦躁,总觉得还有事情发生。” 多吉侧头看了看我,回复到:“快到了,再坚持下,顶多两个小时就到站了。” 多吉让我安心,说是下车了就好了。 往往越是到最后就越是难熬,总觉得时间太慢,每隔几分钟就看下时间。 到最后我是实在待不住了,于是起身开始收拾东西,东西不是很多,我们算是轻装上阵,于是接下来我准备去把达瓦青喆叫过来,毕竟是快下车了,几个人都在一起比较好。 当我推开隔壁包厢的门时看到所有人都像是睡着了,达瓦青喆跟李安国挤在一起,是枕着李安国胳膊睡的,李安国也刚好侧身用另一只胳膊压在达瓦青喆的肩膀处。 我轻轻迈着脚步走近李安国,将他的胳膊挪开,轻拍着达瓦青喆,连拍了几下他都没反应,这时,我听到了车厢远处有乘务员在喊“前方到站库尔勒,请提前做好准备,带齐自己的随身物品。” 乘务员的声音顺着车厢一节一节的喊过来,而这时,李安国的身子一挒,平躺了下来,就在此时,乘务员走到了我所在的这个包厢门口。 “干嘛呢!说你呢,别动!” 我身子一愣,看向了乘务员,而这时,乘务员的面色显得十分惊恐,他大喊到:“快来人!快来人!死人了!” 我一脸错愕,感觉很是莫名其妙,而在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李安国的时候,发现这时的李安国正七窍流血,面容惊恐万分。 包厢内所有的人都醒了,脸上都带着惊恐的神色看着我,朗泰更是指着我不停的说着“你,你,你…” 不到两分钟,来了七八个乘务员,他们瞬间将我按到在地。 他们将我暂时锁在了乘务员平时休息的休息室,且门口有两个乘务员就守在外面,不允许别人接近。 很快,火车停了,到达了库尔勒车站,列车门没有开,一直到车外来了一群警察时列车才开启了一扇门,警察将我带走了,后面有朗泰他们跟着,但是是被押送,毕竟他们和李安国在同一个包厢,随后没多久,救护车到了,他们用单架将多吉和李安国分别抬上了车。 我被押上了警车,警鸣响起,车子开动,起步的速度就很快,直到我看到前方不远处的派出所大门时原本已经减速的警车突然又加速,从派出所大门前急驰而过。 我很诧异,询问到:“怎么…” “少废话!” 坐在旁边的警察怒喝了一句,随后直接在我脖子处猛的敲了一下,我的大脑瞬间发懵,眼前金花四射,浑身无力。 我没有昏过去,只是特别难受,一路上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车子开了多久,车子大概开到了哪里,总之,在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他们停了下来。 总共四个警察,他们下了车,站在一旁抽烟,我微微能听到他们似乎是在商量着什么,几分钟后,他们扔掉了烟头,将我从车里拖了下来,期间,我能感觉到有人给我手里塞了东西,随后,他们将我扔进了一处杂草堆中。 他们启动了车子,独自离开。 我的身体及感官迟迟不能恢复,就静静的躺在这里,一人“独享”这满天星空。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走了过来,他的步伐很清晰,是直接冲我而来,他戴着帽子和口罩,我本就迷糊的大脑也就更是看不清他的模样。 他跟直接,直接从我的手里拿出了之前有人塞给我的东西,他拿在手中看了几分钟后又塞给了我,随后转身离开,但没走几步他却停了下来,又一次走到了我的跟前,他又拿走了那个东西,随后用随身的打火机将其点燃,一股熟悉的恶臭窜进了我的鼻子,很快散去。 不一会儿,从远处又出来一个脚步声,同样是冲我而来,而这时,我身边的这个人匆忙离开。 后来的这个人同样走到我跟前,同样的打扮,同样蹲了下来,他在我身上不停的翻找,我能猜到,他同样是为了之前那个东西而来。 几番寻找之后没有结果,他起身也便离开了。 待这个人走后,这里恢复了寂静,直到很久,天已经快亮的时候,我又听到了脚步声,而这时的我已经十分虚弱,连半睁开的眼睛都是一闪一闪的。 那个人走到我跟前试图将我背起来,但我实在是没有力气支撑,从他的背上滑落了好几次。 无奈之后,他离开了,不一会儿他像是找来了什么东西,他将我放了上去,而就在我躺在上面之后,我的眼泪瞬间从眼睛中喷涌而出,而后,我也安心的闭起了眼睛。 那是一个木板,那种感觉已经烙印在了我的心里,木板一纵一纵,我的心里也是一浪一浪,回忆一片一片。 大概两个多小时的样子,木板停了下来,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随后,他将我抱了起来,我能感觉到他的步伐几次不稳,险些摔倒。 那应该是火炕,他将我放了上去,因为我感觉到后背的暖意,非常舒服。 随后我听到他在远处敲打东西的声音,很有节奏,半小时后,我闻到了中药的味道,虽然很难闻,但我心里已经很确信,那是在为我熬药,他不会伤害我。 过了一会儿,他走了过来,用很尖锐的东西在我的头顶刺了一下,痛感一瞬即逝,紧接着那种感觉遍布我的全身,随后将他熬制的中药喂进了我的嘴里。 他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应该是向外走去,我不清楚他还要做什么,但我再没听到有他的脚步声。 许久之后,我睁开了双眼,很自然的便坐了起来,之前的那种无力感已经彻底消失。 那个人应该是名老中医,因为我身上现在还有很多细长的针扎在身上。 我一一拔掉了那些针,下了火炕。 这是一间老房子,年代感很强,火炕,大箱子,相框里黑白色的相片,及木板拼成的门,房间不是很大。 我推开门后面前是一个院子,院子也不是很大,但晒了各式各样的药草,在院子中间有一把躺椅,躺椅旁边有一个水壶,水壶边有一只黑色的碗。 我上前将水壶的塞子拔了出来,有热气冒出来,很显然这水烧开后到现在并没有多久。 我坐在他的躺椅上,晒着太阳,等他回来,但是一只到太阳快落山时也没再见他出现。 原本我计划就这样看着星星等着他,但是天黑之后这里开始降温。 无奈我回到了屋里,坐在他的火炕上,一直暗自提醒着自己不能睡,我的思绪也慢慢的转向了李安国。 细细的琢磨了下,我或许是又被安排了,李安国当时死后的转身和乘务员到来的时间巧的恰到好处,而那几个警察或许是假的,而为什么不去派出所,我认为可能有两点,第一点默认为假警察,所以不可能进派出所,第二点则是他们时真警察,而到了警局门口时发现了什么,或许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他们便掉头离开。 我更倾向于第二点,因为在最后有人给我手中塞了东西,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我熟悉那种恶臭,“他”和以往发生的事情应该是脱不了干系。 第五十五章黄沙之下 不知不觉中,我躺在火炕上睡着了,是鸟鸣声叫醒了我,睁开眼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想知道那个救我的人是否已经回来,我先是喊了两声,但无人应答。 简单的收拾了下,我走出了屋子,院子中的躺椅依旧,旁边的水壶依旧,草药更是依旧。 我又在躺椅上晃了几下,随之又站了起来,心中有种不安的感觉。 在院子前同样是扇很老式的木门,我上前将门打开后面前是一片胡杨林,之后在这胡杨林中转悠了两圈后我心中的不安就更加明显起来,就感觉在每一颗树后都有人在看着我。 我没有再在树林中停留,走了回去,又躺在了躺椅上,边晃边等。 时间匆匆,很快又到了晚上,同样,我没有等到他回来,这时的我也已经饥肠辘辘,我翻找了所有地方,这里目前除了药草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能裹腹,这一晚我睡特别难受。 又是一个清晨,同样,那个人同样没有回来,但我不能在这样等下去,要不然迟早得饿死。 稍微整理了下,我便推门离开,但在我意料之外的是这片树林的范围并不是很大,很快我就走了出来,可让我觉得后怕的是在这片树林之后便是望不到边的黄沙,而诡异的是,在我绕着这片胡杨林行走了一圈之后,发现这里就单单这一个地方,其他的一眼看去都是黄沙。 此时算是两难了,进不得更是退不得,没有食物和水,时间久了,左右都是死。 在原地愣了许久之后,我又回到了那个屋子,或许是心中的侥幸,认为那个人或许快回来了。 又是等待,此时的等待更是显得漫长。 天色一点一点暗了下来,从暖风到冷风,从微风到大风,更是时不时有些许沙粒飞到我的嘴唇上。 我将院子里的水壶拿了进来,水现在是温的,喝了几口,躺在火炕上,火炕更是冰凉,但也没了其他办法,就这样,慢慢的开始迷糊,昏昏沉沉的闭起了眼睛。 睡梦中我感到了一丝轻微的晃动,本以为是做梦,但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如同天地旋转。 在我睁眼起身的那一刻,我直接从火炕上摔了下去,而这并不是最终,最终是整个天地开始翻转,就像一个翻板翻了个过。 所有的东西都摔得到处都是,一缕缕细沙透过缝隙填入这屋子,我下意识的捂住了口鼻,而细沙很快便将我淹没。 待着翻转停止后,我已是七荤八素,但却能感觉到压着我的沙子并没有太大的压力。 我猛然直起身子,胸口以上便从沙子中露了出来,细细的沙子如流水一般从我的头顶滑落。 此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解先前闭气时头脑翁鸣。 现在,整个屋子已经完全颠倒了过来,火炕,在头顶,之前脚踩的地面在头顶,目前我站立的,就是先前的屋顶。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更是意料不到,更是想不通,更是颠覆常识,虽然我心中已是万分紧张,但还是把那份紧张强压了下去,迈开脚步准备走出屋子。 如行走在河水之中,所过之处沙纹向四周荡开。 当我没开门的那一刻我震撼了,一片暗红色的火光瞬间出现,吓得我身体一个哆嗦,而在我定神之后看去,那是无尽的火把垂挂在我头顶三米之外,接着,便是那片胡杨林,现如今已是倒栽的形态,像是随时都会坠落一般。 不再有风的感觉,更不再有空气流通的感觉,闷热瞬间席卷而来,包裹住了一切,而就在我的正前方,我隐约能看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像我移动。 此时的沙子如大海退潮一般慢慢退去,远方之前隐约能看到的东西也慢慢露出身影。 一刻钟之后,这里的沙子已经完全退去,远方的那个身影也已经离我十几米的距离,他依然缓缓向我走来,我看清了他的面容,如刚刚被大火烧过一般,血肉模糊,更有些许焦灼的气味散开,而在他据我一米之外时,那种焦灼的味道更是明显,他的全身我所能看到的全都如面孔一般血肉模糊,也显的他身上的衣物像是刚刚才穿上。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看似令人恐惧的面容之上有一双慈祥的眼睛,此时正如一个长辈一般看着我。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吸气的同时身形颤抖,呼出之时颤抖的更为明显。 静止了十几个呼吸之后,他再次睁开眼睛,似乎是在冲我微笑,但同时他的眼神中更是露出了一抹痛苦之意。 他缓缓转过身背对着我,发出一个短暂且极为沙哑的声音,让人完全听不出他说的什么,但从他缓缓向前走去我想我应该猜到了那应该是一个“来”字。 我跟在他的身后,他带着我向前走了大概半小时左右,在我的眼前渐渐出现了类似山脉的东西,而在我离那东西越来越近之时我看出来了,不是类似,那就是一条山脉,是缩小了几千倍之后的山脉,左右两边延伸到哪里我不知道,也看不到头。 我身旁的他伸手指向了那座山脉,随后又发出了两个声音,隐约中我似乎听到了“家”。 同时,我口中也淡淡的说出了那个字,而后,他转头看向了我,此时的他眼中又泪花呈现,呼吸紧促,身形再一次颤抖。 我的大脑瞬间“嗡”的一下,似乎明白了,那正是秦岭山脉,更是一座人工开凿的秦岭,光是想到这里,我的身体就已经倒退好几步,又一次颠覆了我,而就在这惶恐之间,我瞪大了双眼看着身旁的他。 他眼眶中的泪水也瞬间喷涌而下,身体抽搐的更为激动,喉咙不断的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急步上前,双手用力抓住了他的肩膀,用我紧绷的身体带动我一脸的渴望盯着他的眼睛。 我的身体已经开始颤抖,声音也更是颤颤巍巍。 “你…是…谁…?” “你…是…谁…?” 在我第二句问出之时,我的眼泪也掉了下来,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从此时开始,我抽噎的声音已经盖过了面前他的声音,那种痛苦完全控制了我的理智。 他将抽噎中的我慢慢扶了起来,我用双手轻轻的去触摸他的脸庞,在触碰的那一刻,我的心已如刀割。 而就在此刻,不远处的那座人工开凿的秦岭山脉瞬间燃烧起来,与此同时,我的大脑中如有两块玻璃正在紧紧的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我也瞬时倒地,眼神开始呆木,脸上的肌肉时不时抽搐两下,但还能模糊的看到身旁的他,还有仅存的一丁点意识。 他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盖在了我的身上,向那满是火焰的山脉走去,步伐越来越快,到最后是快速奔跑,身形消失再那火焰当中。 在他步入火焰之后,我大脑中的那种声音慢慢退去,极为虚弱的我拿起了他盖在我身上的衣服,而此时,从那衣服中滑落了一张照片。 当我拿起那张照片之后第一眼看去,我的身体又是一软,拿着照片的手也搭在了地上,我的大脑瞬间空洞。 那种无力是从内心深处蔓延而来,那种无力是失去至亲后从血液中渗透而来,仿佛世间的所有都已经无所谓了,心如死灰。 第五十六章多吉折返 在库尔勒的一所医院中,多吉躺在病床上,在病床旁边有一护士正在对着他说话,而多吉从始至终都没有转头看那名护士,但那名护士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耐烦情绪,依然语气平和,对他谈天说地,说外面的一些她感觉有趣的事情。 那名护士大概二十出头,人长的不是很漂亮,但笑起来很招人喜欢,她每天三次,也就是每次多吉吃过饭之后,她都会对多吉讲一讲她当天的事情或是一些不是很好笑的笑话,只是因为从多吉进入这个病房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过话,很多接触过他的护士和医生都认为他得了很严重的抑郁。 就这样,多吉在医院躺着一个半月,他的身体也恢复了很多,可以将就下地走动,做一些简单的动作,他偶尔会微微的笑一笑。 在这一天他吃过晚饭后,那名护士按惯例过来和他聊天,这一次,这名护士说了很多,知道晚上八点钟她要下班的时候才停下来离开,离开时也叮嘱了多吉,让他好好休息,说是身体马上就能恢复如初。 第二天,那名护士上班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先去多吉那里看看他,但当护士走进病房之后才发现病床上是空的,枕头上留了纸条,纸条上写了两个字,“谢谢。” 护士的第一反应就是多吉可能又陷入了抑郁,怕他会做出什么不应该的事情,所以,就报了警,但警察从始至终都没有去寻找他。 多吉在前一天晚上十一点左右便离开了医院,没有办理任何手续,更是穿着医院独有的病人衣服离开的。 大概一点钟左右,他来到了库尔勒车站,购买了前往若羌的车票,随后,多吉就在候车室睡着了。 医院那边,在那名护士对警察再三的追问下,警察终于出警了,大概在上午十点钟左右寻到了火车站,而这时,多吉所乘坐的列车刚刚驶出车站。 多吉同样是在软卧车厢,那包厢内就他一人,显得十分清净。 从他上了火车之后就一直躺在床铺上,除了上厕所外就没有下过床,十分安静,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吃过下午饭后,多吉起身准备去厕所,在他路过隔壁包厢时眼神习惯性的从那扇没有完全关紧的门缝中瞟了一眼,而就这一眼,使得多吉像是本能一般拉开了那包厢的门,侧身进入看向正侧身对着他的一个人。 这个包厢同样也就那一人,多吉看着那个人足足愣了有半分钟左右,之后,双手合实,低头行礼。 “抱歉,认错了。” 多吉说完道歉的话之后直接便转身离开去了厕所,他蹲在厕所,闭着眼睛似乎是在想些什么。 在先前那个包厢内的那名男子依然还在咒骂多吉,话语很不干净,也着实是多吉吓到他了,但,此人的面貌和身形与当时死去的李安国非常相像。 多吉从厕所回来后再次路过那个包厢时脚步停顿了下,两秒不到,紧接着就走进了自己的包厢,他继续躺在床上,闭起眼睛,不知是在睡觉还是在思索着什么。 在列车行驶的这两天半的时间里,多吉每次从隔壁包厢路过之时都会停顿两秒,直到列车到达若羌。 多吉在下车时再一次拉开了隔壁包厢的门,那名男子还在,多吉冲他微微一笑。 “之前的事情很抱歉,我现在要下车了。” 多吉说完后又行了一个礼,这才下了车。 下车后多吉没有直接离去,而是就站在车厢外等着,眼睛一直看着先前那个包厢的窗户,包厢内的那名男子坐到了小桌板旁,拿起东西吃了起来,似乎眼神瞟到了多吉,他透过床头冲多吉微微笑了下,笑的很自然,随后继续吃着他的东西。 待列车再次启动后多吉才转身离开,他在走出车站前便用高价从别人那里买了件很不合他身的大风衣及一定帽子,随后才走出了车站。 车站外站着之前送他们离开的那个中巴司机,他看着多吉拉着的脸后,先是一个疑惑的表情,随后露出了一脸失落,失落中夹着一丝严肃。 中巴司机上前拍了下多吉的肩膀,微微说了声“走了”,随后一同上了车。 上车之后,他们到达最初与欧麒碰面的地方时车子停了下来,多吉下了车。 中巴司机没有下车,停顿片刻后开车离去。 多吉一个人走在路上,步伐很是散漫,大多时都是看着天。 他走到一处离自己家不远的一处饭馆前停了下来,迈步进了饭馆,饭馆的老板认识多吉,很客气的对他打了招呼。 多吉要了两瓶白酒和一些下酒菜,独自一人喝了起来,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饭馆的老板看到他的状态后似是想去询问又欲言又止,只是摇了摇头。 多吉将两瓶白酒喝完之后已经是下午了,他不是很醉,结了账之后摇摇摆摆的走出了饭馆,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回到家之后他直接躺在了床上,很快,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在当天的后半夜,有一人缓缓的打开了多吉的家门,透过月光清晰能看到这人的身形。 身高大概一米八,身体不是很壮实。 在他走进多吉家门的时候多吉便睁开了眼睛,他知晓有人来了,但依然没有还是躺着,只是叹了口气。 那男子走近多吉后缓缓开口:“丢了?” 多吉没有回答。 那男子又问:“他去了?” 多吉依然没有回答。 之后,那名男子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布袋子,扔给了多吉,随后便走出了多吉的家门。 那布袋子就扔在多吉的床头上,但多吉没有去动它,又闭眼睡了起来。 天亮之后,多吉洗了脸,看着外面的太阳,呼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 他回头看向了下昨晚那个人扔给他的袋子,但他依然没有上前去将他打开。 多吉出门后没有做其他的事情,依然是去了那一家饭馆,要了酒菜,喝到了下午,同样整个过程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就这样,多吉如复印机一般,复制着前一天的所有状态,一连过了一个半月,始终如那样,而那个袋子,也始终扔在那里,他从未去碰触。 在那一个半月后的那个夜晚,皎洁的月光下有寒冷的大风在吹,而多吉却是从睡梦中突然惊醒,他额头上的冷汗如刚被大雨淋过,连发梢都有汗水滴落。 他的呼吸很紧促,同时也表明了那梦境的恐怖。 他稍微冷静片刻之后看向了那个袋子,随后轻叹了一声,静静又思索了片刻。 他起身简单收拾了下,将大衣裹在身上,找了把匕首藏在腰间,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他走了没多远便停下了,又折返到了家中,此时又看向了那个袋子,他将袋子拿了起来,装进了口袋,再次出门。 外面的月光很亮,但风很冷,很大,整个街道上就他一个人,两边的树木发出哗哗的声音,偶尔会有树叶从他身旁飘过。 大概一个多小时,他在一个大十字路口处停了下来,朝这十字路口的几个方向的那个都张望了下,随后便蹲了下来,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不久后,从远处传来一位老阿婆的声音,身音沙哑,拄着拐杖正在朝多吉这里走来。 多吉看了过去,同时也站起了身子,双眼一只看着那位老阿婆。 那老阿婆缓缓的从多吉身边走过,没有片刻的停留,且她嘴里一样还说着什么。 老阿婆从多吉身边走过之时,多吉的表情似乎有些疑惑,只是一瞬,他的表情又恢复了正常,同样,他的双眼没有从老阿婆的身上移开。 在老阿婆的身形快要从多吉眼模糊之时,老阿婆停了下来,转身看向了多吉的方向,再也没有其他动作,就这样一直看向多吉。 多吉用手缕了下头发,扭了扭脖子,顺着老阿婆来时的方向走去。 第五十七章多吉到达赤纳湖 两天后,多吉所在的地方已经很是偏僻,房屋非常分散,其余就是黄沙,他望着漫无边际的黄沙静止不动,脸上更是没有任何表情,远处看去就像一尊石像,任凭风沙的洗礼。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驼铃声传来,是先前的那个中巴司机,他骑着骆驼缓缓而来。 走到多吉身后时,他轻轻说到:“以现在这个时节段你几乎没有找到它的可能,更难以见到他。” 多吉微微低下头,抿了下嘴,发出“啧”的一声,回头呼了一口气,向那个中巴司机露出生硬的微笑。 “看命,看造化吧。” 多吉话语说完,那个中巴司机下了骆驼,将骆驼交给了多吉,多吉没再多说什么,骑上了骆驼,“嘚”一声,骆驼向着沙漠深处的方向走去。 中巴司机看着多吉渐渐走远的背影,大喊了一声:“很久了!我觉得我应该记住你!你的真名叫什么!” 骆驼的脚步没有停顿,多吉的身形更是没有回转,但同样大声回应了中巴司机。 “我知道!你叫欧一!” 中巴司机淡淡一笑,轻轻自语到:“欧一…” 这两个字,他说的意味深长。 欧一给多吉的那只骆驼正是当初达瓦的迈给欧麒的那一只,也很显然,多吉知道这一点,也所以,多吉在这一路上完全没有驱使骆驼的方向,任由骆驼载着他穿梭在这大漠中。 塔克拉玛干沙漠,多少人畏惧的地方,昼夜的温差及常发的沙暴,脚下的流沙,潜伏的狼群,对于单独一人来说,不论哪一点都是致命的。 无边的大漠中多吉如蚂蚁一般。 随着时间的推移及沙漠中恶劣气候,看的出此时的多吉神情已经发生了变化,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嘴唇已经有些干裂,身体时不时的会摇晃一下。 最终,多吉爬在了骆驼背上,闭上了眼睛,而就在这一刻,忽然狂风来袭,黄沙满天,遮蔽了整个天空,沙子不断撞击多吉的脸,但,他没有醒过来,依然爬在骆驼背上。 此时的骆驼似乎有些惊慌,更似乎是迷失了方向,也就是最危险的事情发生了。 骆驼载着昏死的多吉在这遮天的黄沙之下胡乱穿行,最终,多吉葱骆驼身上掉了下去,这骆驼也渐渐的消失在了黄沙之中。 此时的风暴越来越大,多吉的身体一点一点被黄沙淹没。 本是绝对死局的事情,但奇迹还是眷顾了他,就像人们所说的,“越努力越幸运。” 满天的黄沙之中开始夹杂了些雨滴,慢慢的,越来越密,最后沙尘暴变成了暴风雨,足足下了一个多小时,而暴风雨之后便又来了一股猛烈的洪水,洪水将多吉从黄沙中冲了出来,而后,顺着洪水肆意而动。 大漠中,能维持一小时多的暴雨不多见,洪水更是不多见,来的快,也去的快。 洪水从奔流变为可流淌,最后,形成一个小漩涡而慢慢平缓了下来。 漩涡停息之后,大面积的黄沙塌陷,露出了一座看似古老的祭祀台。 此祭台有九根粗大的石柱环绕,高约四米,在中间的平台之上有一具骸骨干尸盘坐,此干尸仅坐姿就有两人之高,而更为古怪的是在这干尸后面臀部还有一条干瘪的尾巴,十公分左右长短。 此时的多吉被先前的洪水冲击,现在已有一丝清醒之意,他的面容时不时紧促,时不时有呕吐的动作。 许久之后,多吉似痛苦的爬了起来,但眼前的一幕却没有惊呼到他,只是稍稍一愣,随后,他与那具干尸迎面站里,静静的注视其几秒,他迈步向前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具干尸推倒,在那具干尸原先所坐之处有一个手掌大小的四方凹槽,凹槽中有一个金边木盒,木盒中有一张卷起的牛皮纸,牛皮纸上写满了让人看不懂的文字。 多吉扔了盒子,将牛皮纸装在了身上,随后转身搜集了一些浑浊的积水,而后一步一晃的离开。 此时多吉更是没了方向,看的出他的前行漫无目的,很多时候更是打转。 他也知道此时的境地,但他也知道,这也是他的决定。 又一次黑夜降临,这一个夜晚满天星空璀璨,如当初欧麒在大漠中的那场梦境一般神秘,且有让人向往。 沙漠中的夜晚很少不会有寒意来袭,多吉已经不再前行,他在原地挖了一个沙坑,随之躺了半躺了进去,用沙子将自己的腰部以下埋在其中,尽管他知道这样的行为很是危险,但这却不及此时的寒意。 多吉看着星空,眼神中有一抹深邃,更像是一幕回忆的画面映在这浩瀚的星空,他看的很认真,时有微笑,时有凝重。 不论什么时候疲倦都不会缺席,更何况此时的他极为虚弱,而在他深睡之后,有两滴泪水从他的脸庞划过。 深夜渐渐退去,阳光慢慢照射这整个大漠,此时已经迷失的方向的骆驼却不知在何时来到了多吉的身旁,它灵性一般用嘴拱着多吉的头。 多吉睁眼那一刻,深吸了一口气呼出,那代表了希望,更是那在昨夜星空之后的一抹留恋。 多吉又一次爬上了骆驼,随着骆驼带他远去。 半晌之后,远处隐隐出现了一所房屋。 再离房屋越来越近时,在那所房屋的正前方,有一位老阿婆似乎正是在等他,而这位老阿婆也就是当初多吉出发时所遇到的那位。 老阿婆对着正在走来的多吉说到:“他来过。” 多吉只是看着她,没有回答什么,而老阿婆再次说到:“你没有遵循誓言,也或许这誓言已经没了意义。” 说完,老阿婆推开门躬身将多吉让进了屋子,继续说到:“即便如此,你依然到了这里。” 多吉走进去之后那老阿婆再次对他躬身,且有微笑送出,之后,老阿婆背身远离了这所房屋。 房屋之内已经提前准备了食物,多吉没有客气,直接上前吃了起来。 吃饱之后,恢复了片刻,多吉没再多留,又骑上了骆驼,继续前行。 整整一天一夜,骆驼带着多吉来到了一片湖泊前停下,而这片湖泊就是赤纳湖。 多吉从骆驼身上下来之后,这骆驼便自行离去。 多吉没有进入这赤纳湖,而是静静的坐了下来,只是看着。 时间一点点逝去,黑夜有一次到来,这一次,风吹来了厚重的乌云,没有雷鸣,只有闪电的光芒。 多吉没有为之所动,依然保持着先前的姿势。 足足整个夜晚,多吉都是如此,直到第二天的黑夜再次降临。 这一晚,乌云如血色的赤霞笼罩着整片赤纳湖上空,而远处,有狼的嘶鸣。 群狼的身影慢慢的靠近赤纳湖,在到达赤纳湖旁之时,它们只是注视了多吉片刻,而后,悠然离开。 血色的赤霞一整晚的笼罩,在太阳的又一次升起时散去,而在血色赤霞散去之时,在远处有一个人影不知是何时出现的,他的身形正对着的是多吉的方向。 又是片刻,那个人影缓缓离去。 多吉仍然没有移动半分。 又一次夜幕落下,这一夜,晴空万里,但却有一轮血月挂在其中。 赤纳湖水开始隐隐的翻滚,多吉站起了身子。 第五十八章我父亲说出了事件的起始 就像一具尸体,我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眼泪几近干涸又几近流出,我的思绪就定格他奔向那条熊熊烈火的山脉之中。 我已不知自那一幕过去了多久,几个小时或是几天,只是我现在能感觉到这里的温度在缓缓下降,也就在此时,一个脚步声从远至近而来,每一步都沉重的像是身负千斤。 “父…亲…” 我轻轻的喊出了这一个我永远不敢在大脑徘徊的两个字,所有的思绪也在这一刻从我眼中再一次化作了泪水,奔流而下。 一双干瘪且又有力的手将我缓缓扶了起来,在我再一次看向他的时候我的心又一次绞痛。 面前的人就是我的父亲,他的喉咙正在不断的用力发出“呜”的声音,像是要对我说着什么。 猛然间一口浓稠的黑色液体从我父亲的口中吐出,更夹杂着一丝鲜红的血液,也在这一刻,我的父亲说话了,虽然声音极为沙哑,但我依然听得特别清晰。 我的父亲长长叹了口气,看着我,将积压在他心中不知已多久的所有缓缓说了出来。 “我已经忘了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当初我还小,应该也就十五六岁吧,你的爷爷为了生计跟着一群人进了山,说是等他回来后我们的生活将不再窘迫,花不完的钱,吃不完的粮食,也是从那时,我和你的奶奶日夜等候,一年,两年,三年,直至第四年,他回来了,那一天正是正午却昏暗之极,如深夜一般,他推门而入时径直倒地,全身都是已经干涸的血迹,且手中死死抓着挎在腰间的挎包,你的奶奶将他扶起后给他清理的身子,将旧衣服扔进了烟台内烧了,随后请来了村里的医生,医生看过之后说是很难再醒过来,但就在医生出门之后的几分钟后,他醒了,他起初神情恍惚,如失疯一般狂躁,不过这种状态也没有持续太多时间,也是在他看到他之前的挎包之时停止了,他将挎包拿了起来,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有一个盒子,一本残破的书,还有一些精巧的饰品,看去样样都价值不菲,可是他没有在意那些饰品,而是拿起了那本书递给了你的奶奶,因为你的爷爷识字不多的缘故他看着你的奶奶示意她读给他听,而就在这时,我拿起了那个盒子,盒子不大,里面装的是一个黑色药丸,丸上缠绕着一条细小类似蚯蚓的动物,我将那颗药丸拿了起来,好奇的用舌头舔了下,而就在我舔的那一下之后我的身体一麻,那种感觉转瞬即逝,而那颗药丸却在那一时瞬间融入了我的身体,这一幕惊住了你的爷爷和奶奶,他们急忙扣我的喉咙想让我吐出来,但,无济于事,除了干呕,再也没有其它,随后我的身体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你爷爷奶奶的焦急与担心也慢慢散了去,之后的几天里,你的奶奶除了做饭以外的时间里都在翻看那本书,而你的爷爷则是每天坐在门口四处张望,像是在等着什么,直到一天清晨十分,你的爷爷奶奶争吵了起来,具体争吵的是什么我听的不是很清晰,迷迷糊糊还在继续睡,十几分钟后,你爷爷长叹了一声,拿了一把小刀过来,划破了我的手指,将我的血吸了一口,随之摔门摔门而去,自那一天之后,你的爷爷再也没有回来,而就从那时开始,我几乎每晚都在做同一个梦,总是梦见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我,那双眼睛我认得出是你的爷爷,但你的奶奶却一直再说不是,那只是梦。” 说到这里,我的父亲又叹了一声,而后继续说到:“那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两年之后吧,我的身体出现的异样,异样就是每隔半年我的心中像是有虫子正在啃食一般痛苦,第一次时,那种感觉持续到我直接昏死过去,第二次时大概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后停止,而在我的痛苦消失之后,你的奶奶哭了,不是对着我,而是对着远处的天空。” 我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但正想开口时我父亲又拦住了我,再次说到:“自那一次起,我心中绞痛的感觉越来越频繁,直到每月一次,每一次那种感觉只是一念的时间,你的奶奶也是每次都如泪人一般哭泣。” “嘶…呼…几年之后,我真正的长大,担起了家中所有事情,在一次我上山割草时弄伤了手,等回到家中时你的奶奶清理了我手上的流出的血之后为我简单包扎了下,自那一天那一刻之后,你的奶奶心事重重,一连一个月都是如此,也就是在那个月的最后一天,那天傍晚,你的奶奶像我嘱托了很多,当然我也意识到了她似乎也要离去,但她却绝口否定,说是只是觉得年纪大了,想说说而已,最后他将当初我你爷爷带回来的那本书给了我,说是有朝一日我有了大学问后我就会明白你爷爷为什么离去,而就在那一天的清晨,我去喊你奶奶起床吃饭时才发现,你的奶奶已经走了,当时我的大脑嗡一声,我摊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片刻之后,我冲出门去寻找,而一连几天我找遍了每一个她曾经去过的地方,都没有她的身形,无奈后我回到了家中,希望她只是暂时离去,期盼她还会回来,一直过来两年,没有,她依然没有回来,我失望至极,准备再一次去外出寻找,哪怕是天涯海角,我都要一一走过,而也就是这个时候,我遇到了你的母亲,她貌美如花,那时娇艳无比,更是一名历史老师,我们很快确定了恋爱关系,我也告诉了她关于你爷爷和奶奶的事情,并将那本书交给了她,她很感兴趣,她说这本书记载了一个隐去的文明,在这文明中更是有很多我们不为所知的事情,但他却说这本书当不得真,随后也变收了起来,直到你的哥哥出生,直到你的出生,你的哥哥大你十岁,在这之前,我们一家人每天都开开心心,而在你们一天天长大,你哥的哥翻出了那本书,第一次,你的母亲揍了他,第二次同样揍了他,不知道多少次之后,你哥哥收敛了,也许是怕挨打了,但他却每天心事重重。” 我的父亲再次长叹,我轻声问到:“那是因为我哥哥明白了书中所说的内容吗?” “对,尽管你的母亲已经烧了那本书,但你的哥哥已经完全知晓了书中所写的东西,就这样,也还好,生活还在继续,直到有一天,你突然的晕倒,打破了以往的平静,也在那时,你的母亲才真正告诉了我那本书中所写的东西,那的确是一个文明,很古老,他们有我们无法企及的学术与对万物的理解,更是有一种寄生的本能,也就是所谓的不死,而我当初吞下的那颗药丸就是你的爷爷当初与那群人找到的那个文明的一处废墟中所提炼出的东西,也就是说那个文明的产物寄生在了我的体内,这种寄生可以让人不死,但却必须遭受他们所带来的蚀心之痛,而有一个方法可以延缓,就是至亲之人将已被寄生之人所变异的血液吞下,前往那个文明的废墟之中寻找一处祭坛,将自己祭祀,这是一个奇异的存在,貌似世界万物哪怕是天各一方也会有一丝牵连,也就是那种牵连所在,它可以让至亲之人为其分担痛苦,而在那一丝牵连所在,只要被寄生之人不死,那么被祭祀之人也会永生,但那种永生是一所没有高墙的监狱,自愿入内,永不离开。” “所…以…” 我颤颤巍巍的刚刚说出两个字便又被我的父亲拦住,他回头看了下身后的那条山脉后又一次回头说到:“自你昏倒的那一天后,你的母亲意识到了,而我能感觉到你与当初的我不同,所以,我们开始踏上了寻找那所文明的所在,而在寻找的同时,我们发现,在我们一家人之外同样有人在寻找,而且他们从一开始就在关注着我们,他们安排了所有的事情,让我们找到了那所文明,我便来到了这里,你的母亲带走了你和你的哥哥,开始逃,不知多少年后,你的哥哥来到了这里,他告诉了我这期间发生的事情,还有关于你的一切,我虽是悲痛,但却无奈,我只能为你分担,以及,你的母亲,你的哥哥在离开时说他会照顾好你,他会带着你走遍世界各地,他会改变这轮回,他会让你脱离这样的痛苦。” 第五十九章还在继续 此时在我脑海中千万回忆的画面再一次一一闪过,只有心痛,没有泪水,但有了心中的坚定。 最初我以为这世界上只有我一人,但随着时间的境迁,他们一一出现在我的世界,所有的经历与苦难都是为了我,我也许才是真正的爱。 我看着父亲此时的模样,心中千万的话语想要说出,但或许是想说的太多,在喉咙中梗塞,只有一双充满期盼的眼神,或许,这就是一场心与心的交流。 “你,走吧。” 这三个字压下了我心中的期盼,我紧闭的嘴唇缓缓打开,但依然没有说出什么,只是大脑中又有一丝翁明声开始低鸣。 也是在这一刻,远处的山脉又一次生出火焰,我的父亲,冲向了那熊熊烈火。 “不要怕!不论怎样!你要相信!你的哥哥一定会找到你!带你一起前行!”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也在我眼前消失,正在悲痛中我的嘶喊像是撼动了这里的一切,大地开始摇晃,开始极速倾斜,也在顷刻间,大地翻转。 刺眼的阳光射入了我的眼睛,我又回到了陆地之上。 我站起了身子,用愤怒扯开嗓子,喊到:“出来!你想要看到的我看到了!你还想要什么!” 几声之后,我瘫坐到了地上,也在这时,从不远处的胡杨林中有一名老者像我走来。 “这个世界你无法理解,它并不像你看到的那样。” 他一边向我走来一边说着,但这话语让我听去却像是嘲笑,他在嘲笑我的一切,我的家人为我所承担的一切,我的愤怒再一次被激发,起身冲去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他没有躲闪,且没有任何想要躲闪的意思。 两拳之后他倒在了地上,他没有因为疼痛而发出声音,却只是长叹了几口气。 “我也在守护一个人。” 这句话阻止了我将要落在他身上的脚,我后退几步,像是听懂了他的意思,而更是他的声音给了我一种熟悉的感觉,让我心中一颤。 “不止只有我们,这也确实是大千世界,我们不是主宰,我们其实很卑微,只是千年历史的筛选一层一层剥去了我们的认知,更像是用千万条谎言去掩饰那最初的真实,所以,遥远的传说或许才是真,一段能流传千年的传说那绝不会是凭空捏造。” 我不是很懂他的意思,但我能明白,他说的与我有关。 他慢慢坐了起来,缓缓说到:“我本以为我们不会见面,本以为一切都会静静的逝去,自从你醒的那一刻,我本该让你继续沉睡,在无休止的梦里你中渐渐死亡,但那时我心软了,他或许更希望你能走出轮回,经历这混杂的万千世界。” 我听出了他的声音,那是很久之前,那是当初我昏睡之时在我身边响起的声音。 在我惊醒之际,面前的老者继续说到:“你不用问什么,我不会告诉你,让你看到这一切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些事情,但好像适得其反,我不是他们,我会阻止你们去揭开这隐藏在背后的秘密,世人不该知晓,谎言应该继续。” 话语落下,他站了起来,再次说到:“但我知道,拦不住你,你走吧,走一步,看一步,或许……唉……” 最终,他一句长叹,转身缓缓离开,走进了胡杨林中。 我还在原地呆呆的站着,我在想他说的话,虽然不是很明白,但那一字一句却正在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大脑。 许久之后,胡杨林中没了他的身影,那所房屋依然在,太阳依然焦灼。 轻轻冷笑一声,我跪地磕了三个头,是向我的父亲,他们所承受的,这三个头远远不及。 将他们的期盼驾在我的肩上,用他们为我所承受的将我的内心包裹,我迈开了步伐,没有再回头去看,我怕我会停滞不前。 身后的胡杨林离我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烈日之下,尽我一人前行。 黑夜与白昼的交替,冷与暖的交织,两天过去了,前方已经不再是沙漠,我看到了一片荒草,而我却虚脱倒地,但爬行没有停止,再身后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下雨了,真是天降甘露,我翻过身哈哈大笑了起来,但却不知为何,像是心中的自信。 雨水有些涩,但延续了我的生命,在再一次迎来烈日之后,我又一次站了起来,迈步向前。 跨过那片荒草之后不远,我看到了车轮的痕迹,很多道,看的出那辆车来往不止一次,再四周打量之后,我找到了当初我躺着的地方。 也在这时,汽车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很快,车子到了我的面前。 司机我认识,是那时的中巴司机,他没有下车,也没有说话,只是与我眼神对视。 我走上前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闭起了眼睛,车子开动了,我不知道他要开往哪里。 几个小时之后,车子停了,我睁开了眼睛,推门而下,迈出的第一步,一个踉跄,但就在快要摔倒之时,旁边有人搀住了我的胳膊。 是一个女子,在我看过去时,那女子正微笑着对车内的中巴司机连忙点头,随后,中巴司机开车离去了。 在我与那名女子的身后是一家饭馆,她搀这我走了进去,点了几道菜,要了被撒盐的开水。 在饭菜上桌之后,我没有客气,但吃相没有失礼。 这时,那名女子开口:“我姓李,我叫李啊琪,是一家医院的护士,我们不认识,是一位朋友托我来的,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所以,我们现在也是好朋友。” 她的声音甜美,举止可爱,一双大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我的脸。 “是那个司机吗?” 我问向李阿琪,他急忙摇头说不是,而这时,我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向她。 “我不知道,只是我那朋友让我每天这个点来这里等,说会有人送你过来的。” 我再次问她:“那你的朋友叫什么?” 李阿琪摇了摇头,依然说不知道。 我愣了几秒之后没再说什么,重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吃完之后,李阿琪去结了账,随后带我去集市买了身衣服,最后回到了她的家中。 两层小洋楼,其内的装饰古朴,她告诉我家里就她一个人,父母都是医生,但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国外深造,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她今年已经二十一岁,是她的奶奶扶养他长大,直到最后她的奶奶也离去了,最后就剩她一人,她所工作的医院就是她的父母曾经工作的医院,她当时也不是学习护士专业,只是医院看她一人可怜才把他接到了医院工作,给她一个生计。 李阿琪带我去了她给我准备的房间,打开门后里面的装饰也是符合了她的性格,大多为粉色。 她向我简单交代之后便离开了,说是要去工作了。 随后这里也就剩下了我一人。 我躺在床上,本想安静片刻,但先前那名老者的话语却在我的大脑中开始徘徊,让我的思绪有些混乱,隐隐的像是在阻碍我心中的一个想法,那想法一瞬即逝。 翻来覆去,没有一点的安宁可言,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李阿琪下班回来了,我起身推开门时她的样子也显得有一些疲惫,她在抱怨,她抱怨她今天所照顾的病人。 当李阿琪看到我的时候,用撒娇的表情叹了口气,她倒了一杯水,往水杯中放了一颗药。 “这是安眠药,猜到你会睡不着,喝吧,完了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休假,带你去附近转转,带你去吃我最喜欢吃的东西!” 说到后面她显得有一丝兴奋,我接过水杯之后,她哼着欢快的小曲蹦蹦跳跳的去了洗手间,随之,我听到了流水的声音。 我喝完泡有安眠药的水没几分钟就感到昏昏沉沉,随机倒在床上,双眼紧闭的那一刻,也就是黑暗降临的那一刻。 第六十章李阿琪收到的快递 那一刻如以往一样,瞬间漆黑,而不一样的是,仿佛就在黑暗的尽头有一根正在燃烧的蜡烛,细小的火苗左右晃动,像是要从这黑暗中挣脱。 此刻的我异常的平静,随着当下的意识向那根燃烧的蜡烛走去。 一点点靠近,火苗虽小,但我却感到了一抹温暖,而等我靠近那根蜡烛之时,在蜡烛的后面有一张很老式的四脚靠椅,是背对着我的,同样,在靠椅上坐着一个人。 在我靠近之时他就缓缓起身,挪动靠椅,正对着我,然后再次坐下。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惊恐万分,但,现在却莫名的平淡,哪怕是我看到面前之人的面孔,他的面孔不能用极为熟悉来形容,因为,他的模样与我一模一样。 他的微笑有点妖邪,表情有些傲慢。 “很久了,你第一次自己来到这里,我,应该,恭喜你。” 话语落下,他的眉毛轻翘了一下,那种傲慢表现的很完整。 “与你想的可能有些不一样,我是你,但,你,不是我。” 与此同时,他的嘴角更是轻轻上扬,他站了起来,向我走来,他的身形飘渺,如同虚无,穿过了那根蜡烛,穿过了我的身体,而下一秒,他的一只手却着实的搭在了我的肩上。 “再见…” 话音落下,蜡烛熄灭,黑暗退去,我睁开了眼睛,透过窗户,看的出还是徬晚,我知道了我只睡了十几分钟而已,她所谓的安眠药好像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虽说只是十几分钟,但睁眼之后却异常的清醒,只是,在我起身的时候却感到身体有些僵硬,像是很久都没有行动过一样。 稍微活动了下,我推开了门,客厅里坐着李阿琪,在她对面有一个男人,背对着我,他们正在聊天,看样子很是开心。 李阿琪看到了我,她起身向我几步走来,一脸的欢快,对我说到:“早上好!” 我愣了下,疑惑的问她:“早上?” “这不废话呀!我这么正直的人怎么可能大晚上的来人家女同志家里聊天呢?” 这是那个男人的声音,很是熟悉,随着话语,他慢慢转身看向了我。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他是多吉,在我们来到李阿琪家中时,我也就猜到了,多吉一定会在这里出现,李阿琪说的朋友也必定是他。 我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说到:“还好,你一个吗?达瓦青喆呢?” “他?或许已经到西藏喽,你已经睡了三天喽!” “三天?”这两个字才是真正让我惊讶的,在我意识中,那分明只是十几分钟而已,我很疑惑,看向了李阿琪。 她微微收起下巴,温柔的说到:“是三天。” “你睡了几天不重要,重要的是剧情反转了。” 此时的多吉难有的一脸严肃。 他再次说到:“准确的说应该是达瓦青喆被人接走了,那个人或许你也见过了,你能在这里,也就说明我们离终点还很远,他不认为我们会成功。” 我看着多吉,猜疑到:“你说的是他?那个…” “我不知道,我又没见过。” 多吉严肃过后又开始了往常的扯皮。 扯皮的话说完后,他斜了下头,示意我看向李阿琪,一副欠打的表情说到:“眼下重要的是我这个妹子!刚认的。” “她?” 多吉走到李阿琪身边,冲李阿琪挤了个眉眼,继续开口:“接下来我们要帮我的琪妹子找爸妈。” 多吉一边说,他的表情也一边严肃了下来。 “或许他的父母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找到他的父母,我们应该就能弄清楚你身上的秘密,最起码,会比现在知道的更多。” 说完,多吉冲我微微一笑。 李阿琪转身走进她的房间后拿了一个笔记本走了出来,她翻开笔记本,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内容让人看去瞬间毛骨悚然,那是一只恶魔正在肯食心脏的画面,恶魔的面容惊恐,如罗刹一般,而照片的上的恶魔面孔正对的就是拍照的镜头。 随后,李阿琪再翻开一页将笔记本递给了我,她翻开的那一页看的出原先是被撕了下来,但又被粘贴了回去,严丝合缝。 那张纸上写的内容是一些研究小结,我不是很懂,但我留意到了两句,第一句是“那不是照片,那是一张油墨画”,第二句是“我们不得不继续。” 我看向了李阿琪,李阿琪说这笔记本是两年前通过邮寄的方式寄给她的,她查过了笔记本的发件地址是一所医院,这所医院就是她的父母早些年工作的地方,但是,在她的印象中那所医院在她很小的时候已经荒废了,就连那所医院所在的那个城镇都已荒弃,而整个城镇荒弃的原因则是那医院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在有一段时间里,经常有前去看病的人无故消失,就算是死却连尸体也都没有找到,随着事情越来越大,便有了一支部队驻扎到了这里,然而,官方给民众的解释则是这医院里有一个神经病患者犯病之后误杀了那些人,且这些病人也在那支部队进行抓捕时被误伤,从医院的最顶层掉了下去,随后尸体进行了火化,可是,这件事之后,那些无故消失的人们的家属却都在同一天签署了一份合约,就是遗体捐赠合约,随后他们都得到了一笔抚慰金。 再到后来,应当地**劝说,当地的所有居民都搬离了这里,随后的三个月后,部队离开了,这个地方也就荒废了,就这件事,虽然官方给出了解释,但还是有一些民间的传言,这里也就自然而然的被视为了“禁区”,谈之色变。 奇怪的是李阿琪的这本笔记本却是在两年前收到的,她最初为此事吓的不轻,晚上不敢睡觉,白天不敢眨眼,最后太过虚弱昏了过去,那段时间她在医院的宿舍内住着,随着时间的消逝,那段恐怖的记忆也慢慢淡去,直到多吉出现在医院之后,李阿琪说她在多吉的一次梦话中听到了一些与当年那件事有关的话语。 而在我看来,多吉或许是刻意为之,李阿琪说当时她与多吉交流不多,并不熟悉,但在多吉从医院离开之后却在床铺下面留了一张纸,纸上的内容提到的就是我,说我会帮她,让她在当时见我的那家饭店门口等,说是办完事之后多吉会回来找我和李阿琪。 具体在医院中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去多问多吉,他有他的安排,就目前来看也对我无害,况且我也有我的安排。 李阿琪将他所知道的讲完之后,多吉深叹了口气,看向我,意味深长的闭起了眼睛,睁眼之后缓缓开口:“吃……饭喽!” 尤其是他后两个字,脱口之时整个人像是打了鸡血,那时,我真想踹他一脚。 不过,经多吉这么一说,我也还真感到一股强烈的饥饿感。 “妹子!去哪里吃,哥对这里不熟悉,你放心,哥有钱!” 多吉一边说一边拍着自己屁股后面鼓起的口袋。 此时的李阿琪看上去像是不怎么开心,但能理解,或许是方才提到了她最不愿意提起的事情。 我打了圆场,提议就去当时李阿琪接我的那个饭店,他们两人没有拒绝,算是认同。 简单的收拾了下后我们便出发去了饭店,而在我走到饭店门口的时候停下了,因为在饭店门口停了一辆车,那辆车正是之前那个中年司机的车,我记得。 我下意识的看向了多吉,多吉起初没反应过来,看的出他应该也不知道这辆车为什么会在这里,但他又故作镇定,冲我仰头笑了一下,走向那辆车,边走边自语到:“这个啊,那破司机我让他停到车站,他怎么停到了这里。” 多吉向车里看了一下,随后向我走来,说到:“那是我向他借的,可能他听错了,把车停到了这里,也巧了,我们来这里吃饭,嘿嘿…” 多吉一个憨笑结束话语,而我追着问了一句:“你有钥匙吗?” 多吉瞬间一愣刚说了一个“这”字之时,从饭店内走出了一个服务员,对着多吉问到:“您是多吉吗?” 多吉看着那服务站手中拿着的钥匙一把拿到了自己手上,说到:“是的,是我。” 然后他看向我,说到:“这交代过的,安排好的,钥匙已到手,吃饭去喽!” 我在原地愣了下,更是向四周看了下,想要寻找一下是否能看到我熟悉的影子,但与意料之中相同,我没有看到那个身影。 没再多停留,我们进了饭店,点了之前李阿琪为我点的菜,唯独不一样的是多吉要了两瓶白酒。 两瓶白酒多吉一个人喝的,饭快吃完时,他的酒也全都喝完了,他面红耳赤,眼神迷离,摇摇晃晃的去了厕所,几分钟后,我听到了他呕吐的声音。 随后我们搀扶着多吉回到了李阿琪的家中,很快,我们各自都睡了过去。 第六十一章“鬼打墙” 多吉喝多了,我也有很浓的乏意,李阿琪自走进房间后也没有再出来,各自都比较安静,本以为这一晚就会这样过去,但,我低估了多吉的酒量。 大概是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的样子,我先是隐约听到门外不断有“嘘嘘”的声音,随后又是“啧啧啧”的声音,听得出那声音是顺着我的门缝传来的,我揉了揉眼睛,无奈的看了看门,几秒之后,打开了门,而就在开门看到多吉的一瞬,我刚要开口时,多吉一下扑到我身上,捂住我的嘴,示意我别出声。 我轻轻问他怎么了,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多疑的回头看向这屋子里的每一个地方,他看到很仔细,随后打开了客厅的灯,然后又细细看了一遍。 “这…?我没怎么明白?” 多吉侧脸看了下我,没有回答,他在观察完之后轻轻走进了我的房间,将房门关到只留一个缝隙。 多吉趴在门缝处向客厅看去,也同时对我勾手,让我与他一样向客厅看去。 “没有什么呀?有什么问题吗?” 这时,轻轻拍了我一下,低声:“啧!别说话,看着就好了。” 大概等了十多分钟,看的我眼睛马上就要闭着的时候忽然,李阿琪的房门“吱”的一声打开了。 李阿琪散乱的头发,穿着让人极为容易遐想的轻纱走了出来。 虽然在看到李阿琪的时候我也愣住了,但我还是努力的“敲碎”了大脑中的画面。 “你过分了吧!你…” 我正在训斥多吉,但话没说完就被多吉拦住,他说到:“别捣乱,继续。” 起初我不是很理解他的用意,但就在我想要发火的时候,李阿琪突然停下了脚步,将身子转向我和多吉,她这一转身是吓得我身子一个哆嗦,而在那一个哆嗦之后,我应该是看到了多吉想让我看的问题。 在李阿琪转向我们的同时,她的身子左右晃动了下,她的眼皮微微向上翻动了两下,露出的两颗白色的眼珠让人后背发凉,在她眼皮翻动之后又紧紧闭了起来,但缺像是已经明确了方向,身子一晃一晃的向我和多吉走来。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多吉用手顶住了我的身子,“嘘”了一声,我用力挤了挤眼睛,再次看向了李阿琪。 她慢慢的走了过来,我也越来越紧张,就在离我们两步的距离时她停了下来,她伸出了右手,很准确的按下了墙上的开关,那是控制客厅灯的开关,由于之前客厅之前亮着等的缘故,她按下开关的那一瞬,我的眼前漆黑无比,等我隐约能看到什么时,只听到了一个关门的声音。 我拍了下多吉,轻声问到:“梦游?” 多吉的回答很快,紧跟着我的话语说到:“还没完。” 这时,我的眼睛已经习惯了客厅内的昏暗,也模糊间能看清一些东西。 接下来我们守了十分钟左右,让人心底打颤的一幕出现了。 我以为是我花了眼,还没等我去揉眼睛时多吉就已经开口说到:“就是那个。” 那是两个黑影,很模糊,看不出具体轮廓,但却能清晰的看到他们在移动,而且奇怪的是那两个黑影像是很熟悉这客厅内的摆设,不论祂们怎么游走都完美的避开了障碍物,没有任何停顿的痕迹。 多吉轻轻关上了门,看了我两眼,随后坐在了床上,说到:“他说时间太久了,已经估计不到目前的状况,但应该还在控制范围内。” 开始我还很疑惑多吉所说的那个“他”,但那个表情也就一瞬即逝,我想到了他说“他”是谁,但多吉却像是反过来开始疑惑,问到: “你不问?” 我拿起了一个小板凳,坐在了多吉的对面,回答到:“我知道,你见过他了。” 这时多吉的脸色明显凝重了些,继续说到:“对,我去了赤纳湖,我见了他,我刚才说的就是他的原话,他说应该还在控制范围内,但很明显,事情发展的很快,超过了预期太多。” 我没有接话,继续看着多吉。 多吉继续说到:“那两个黑影我前两天就发现了,没说而已,祂们不具备攻击性,至于李阿琪,算了……明天去了,也许都明白了,一切都听我的。” 多吉说完后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有一种离别的感觉。 几秒之后,多吉闭上了眼睛,很快,呼噜声响了起来,整整响到了天亮,而我却一整晚的天马行空,想了很多。 大概七点钟的样子,客厅内传来了李阿琪的声音,让我们吃早饭,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的,甚至是她已经做好了早饭。 我拍了拍多吉,他很淡然的睁开了眼,我愣了下,随后明白过来,他同样一夜没睡,只是演出的呼噜声。 多吉伸了下懒腰,坐了起来,微微一笑,说到:“吃饭喽!” 我们开门出去之后,李阿琪正摆弄着桌子上的饭菜,看到我们后,她的笑送很灿烂,似乎她完全不知道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吃过饭后,收拾了下,李阿琪出了借了一辆车,随后我们就出发。 李阿琪说那个地方很远,差不多要到快傍晚时才会到,期间,她与多吉轮换着开车。 路上的时间过得很慢,且很明显的就是路上所能看到的人越来越少,直到快到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到有人的身影,就连一些小动物也没看到过。 与李阿琪说的时间差不多,太阳快要落下的时候车子在一个村子外停了下来,这个村子很大,一片土瓦房中间有一栋三层楼房很明显,破旧不堪,已经长了很多杂草,只能看到楼顶立着一个“院”字。 整个村子看去除了破旧也在没了其他感觉。 稍微整理了下后,我们伴着太阳落下的时候走进了村子,进村没几米,我明显的感觉到有一股冷风从后背刮过。 天黑的速度特别快,等我注意到时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这里没有什么路灯,没有人在这里生活,这里安静的死寂。 我们一行三人并排向前走着,李阿琪很害怕,说话的声音哆嗦的很明显,偶尔有些哭腔显露出来。 我的心中出了紧张之外也没有其他,而多吉此时看起来尤为镇静,从进村到现在他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这个村子的确很大,但却大到让我有些怀疑,最初进村之前,我们离医院的距离初步估计顶多半小时走能到,而现在已经差不多一个小时了,直眼看去我们与医院的距离却好像完全没有发生什么改变。 我轻声问到:“多吉,好像是鬼打墙了。” 说完之后我下意识的向身边的多吉看去,而这一看却吓的我全身汗毛几乎都立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多吉与李阿琪已经不在了我的身边,而有的就是先前在李阿琪家中出现过的那种黑影。 我的第一反应便是迅速后退几步,而就在我后退之后看向周边之时竟看到在我能看到的地方都是这种黑影,大概每隔几米就是一个,祂们不是静止的,但移动的很缓慢,如果不是因为多吉之前说过这东西没什么危险的话我相信我现在肯定会向后疯跑。 平复了下心情,我尝试着喊了下多吉的名字。 没有回应,但却发现,在我喊出声音的时候这些黑影统一都停顿了下,等安静之后祂们又继续缓慢的移动。 就在这时,在前方的医院中的二楼突然亮起了灯光,而在那灯光亮起后我身边的这些黑影统一了方向,且行动速度也快了不少,祂们向着亮灯的地方走去。 很快,这些黑影全都消失了,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而就在这两分钟之后,那灯光也熄灭了。 很明显,是有人在里面,灯被打开后又关掉,应该是在找什么东西,我很希望那个人是多吉他们,之少能让我知道他们还在,最少也不会是第四个人,可是这样的希望也在片刻后被另一个疑问淹没。 这个疑问就是这里为何还会有电,从李阿琪那里得知,这里已经荒废了很久。 简单的思考过后也得出了最简单直接的答案,就是这里一直是有在运作的,也就是这里一直都有人。 而现在我所面临的问题并不是这些,因为我已经很确信我被困在了这里,不清楚原因,继续向前和折返后退都不行,仿佛我永远都在原地踏步一般。 我没有太过紧张,事情发生之后都在尽量的安抚自己,尽量的观察四周,想要找出一个答案。 不知是冥冥之中的刻意还是不经意的偶然间,此时的月光突然格外明亮,映射在前方医院的玻璃上,透过玻璃我看到了一个人影,很小,不是很清晰,那绝对不是什么直觉或者花眼,我能够确定。 他在看着我,我也相信此时的他已经发现我看到了他。 一个火苗在他的前方闪了下,接下来一个红点持续闪烁着,我能明白,他在吸烟,更或者是他正在考虑如何对我。 没多久,月光便暗淡了下来,他又点起了一支烟,这次不再是待在原地,而是左右来回走动,看样子他有点着急了,或者是他心中已经有了如何处理我的办法,正在说服自己下定决心。 也所以,我的危险可能马上就会到来。 第六十二章医院 正如我所预料的,在那之后一声声“吱”的声音相继传来,那是门,是一扇扇门慢慢的打开,里面究竟有什么,或者会出来什么,我不知道,我也看不见,只是有一股股阴冷风不断的吹在我身上,冷的我已经不自觉的开始打颤。 我没有做太大的反应,继续看着那个人,他没有再来回走动,所以这也更说明了我的预料。 这时,月光再一次明亮,像是所有的乌云都已散开,月光皎洁,零星的有几颗星星在闪烁,看去让人神往,而在这皎洁的月光之下,我看清了周边,周围的房子大门全都打开,屋内漆黑一片,但都有一双幽绿的眼睛透着寒芒,似乎就想在下一秒将我撕碎。 那阴冷的风停了,整个村子都陷入了一片死寂,没有半点虫鸣的声音,没有半点风吹过的痕迹,一股燥热瞬间袭来,像是置身于蒸笼之中。 突然,一个清脆的像是敲击声从前方的医院中响起,这声音打破了这死寂,冲散了燥热,一声声哀嚎从每一个房屋内传出,如怨灵一般,刹那间如同坠入地狱之中。 清脆的敲击声再次响起,又一声声哀嚎响起,怨气冲天,紧接着,一只只酷似人模样的东西爬了出来,祂们面相如罗刹,四肢着地,锋利的指甲在每一次移动都会在地面上留下抓痕。 而就在我准备撒腿开跑之时却看到了一副我特别熟悉的面孔,那个面孔是多吉,他除了脸之外,表情与动作基本与周围的这些东西一样,但还有一点,他浑身血迹。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多吉中了招,被某种外力支配了身体,但下一秒他那无神的眼睛却突然冲我挤了下,很是刻意,也很明显是在示意我什么,最起码我能明白,他虽然经历了什么,但却没事。 我以为他的示意是让我与他一样去模仿那些东西,于是慢慢的弯下身子,双手着地,慢慢的向多吉爬去,而尽管这样,那些东西同样没有停止移动,祂们继续向我而来,我有点着急,向多吉狠狠的皱着眉头,但多吉却更是眨眼眨的厉害,他似乎比我更着急。 眼看那些东西已经到了我身边不足一米的距离,我与多吉也就大概两米左右,但我实在是顶不住了,因为距我最近的那一只已经直起了身子,露出了獠牙,下一秒就会向我扑来。 也在那片刻之间,我撒腿两步跨出奔向多吉,同样,在我跨出去的那一秒,那些东西如同炸了锅,疯狂的向我们扑过来。 多吉的反应很快,见状立马拉着我极速奔跑,并大喊到:“你他妈有病啊!老子让你等我过去,你他妈学的祂们干嘛!老子冒死给你送药,妈的要被你搞死啊!” 本来他不骂我还好,被他这一骂我也来了气,我这从来不骂人的人也说出了脏话:“你大爷的,你那眼睛挤的谁他妈知道你是这意思!鬼才想得到!谁被谁搞死啊!” 慌乱之中,每分每秒都如千钧一发,而多吉突然停了下,说到:“跑个毛线!老子有药!这药专克这些东西!” 说完,多吉将一颗黑色的药丸猛的塞进了我嘴里,不说他的手很咸,只是这药的气味我特别熟悉,那种恶臭我永远忘不了。 我将药丸吃下以后浑身的不自在,像是被很多只蚊子同时叮咬一般,到处都痒。 多吉此时已经摆出了天老大他老二的表情,看着那些东西继续向我们跑来。 虽然浑身痒的难受,但也算是拜托了当前的死局,我也长长呼了口气。 正当我放松之际,突然后背出现一股火辣辣的感觉,随后一股温热顺着我的后背流向腰间。 “我…!” 多吉一声惊叹,话没有说完,拉着我继续又狂跑了起来。 “兄弟,这药好像过期了!” 听到这话我差点没喷出一口鲜血来。 那些东西虽然看似凶狠,但速度却不如我们,始终被我们甩在身后。 “坏了!加快速度!” 我不明白为什么,多吉说完之后像疯了一样,拉着我的衣服拼命的跑。 慌乱之际我问多吉究竟什么坏了,多吉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到:“乌云快遮住月亮了,如果被遮住了那我们几乎没有可能进入那所医院!” 我不是很明白,但也知道轻重缓急,更是加快了速度。 最后一刻,我们跨入医院大门的那一刻,月光消失了,原先后面追我们的东西行动迟缓了起来,不多时更有先前的那些黑影从那些东西身体中飘出来,更像是一点一点渗透出来的。 多吉大喘着气瘫坐在地上说到:“还好还好,进来了。” 我也累到快要虚脱,半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斜了多吉两眼。 缓了片刻之后,多吉问我:“面熟吗?” “什么面熟?” 一瞬间的疑惑瞬间退去,我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是李阿琪收到的笔记本中的那张油画中的东西?” 多吉呼口气说“对”,而这时,我想起了李阿琪。 “那…李…” 我话没说完,多吉抢先开了口,说到:“自打一进村子,我就发现李阿琪有点不对,她像是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起初我只是以为她只是简单的不舒服,而随后我们再走了一会儿之后,我发现她的眼睛就像是昨晚在她家中那样,她也像是没了心智,我叫不醒她,更奇怪的是我更叫不醒你,我们之间仿佛隔了十万八千米,怎么喊你都没反应,同时,我也发现我们似乎一直都没有多远,自进入村子之后就像是一直在原地踏步,就两米的距离我就是走不到你跟前,而李阿琪不一样,她如行尸一般顺着有月光的地方从旁边向着医院那边走去,走着走着便开始跑,我很奇怪,但想着你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便去追了李阿琪,跟着李阿琪进了医院之后,很快她便消失了,我再也没找到她,而正当我想要上楼去的时候,外面月亮一下子亮了起来,我更是看到了你,于是便想着先将你带过来,没想到等快到你跟前时就看到了房屋里的那些东西。” 多吉说了差不多整件事的经过,但少说了一件事,就是他给我吃的那颗药,而在我问他的时候,他说那是偶然间发现的,没有细说,虽然说的挺圆,但我看的出,这里面有真有假。 我没再多去追问,也没有去问他身上的血迹从何而来,更没有告诉他先前医院的灯有亮过,且在这医院中还有其他人,也或许多吉本就知道。 我的表情随之变化,比之前的慌乱能好一点,问多吉接下来怎么做。 多吉说先去找李阿琪,对于这里她应该比我们熟悉。 “噔丶噔丶噔…” 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不慌不忙。 我看向了多吉,多吉向我扬了下头,接着找到楼梯示意我跟上。 上了二楼之后,我们顺着那脚步声轻轻的靠了过去,同时,我心里还在想这个人是不是就是之前在楼上抽烟的那个人。 结果让人大吃一惊,不是那个人,那脚步声就是李阿琪,不知什么时候她换了一身白衣,同样两眼无神,她手中托着一个药盘,药盘上放的满满的药,依次走进每一个病房,在每一个病床旁都放下几颗药,而每一个病房内都是空的。 我试图去叫醒李阿琪,但没用,如耳聋一般,她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多吉拉住了正准备上前去的我,说到:“跟着她就好。” 我们就这样一直跟在他身后,在二楼李阿琪走遍了每一个病房,随后上了三楼,而在三楼之后,我们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这声音能听得出来是李阿琪的,我与多吉默契的两眼对视之后看向了紧在我们眼前的这位“李阿琪”,因为声音并不是她发出的。 第六十三章李阿琪的梦 李阿琪的惨叫声再一次传来,这一次让我心中一紧,而正在我快速跨出一步时多吉又拉住了我。 “等一下,你看,她的脚步。” 在我们面前的她,此时压轻了脚步,像是怕吵到什么人一般,于是,我克制了下心中的紧张,与多吉一样压轻了脚步,而就在我们刚走出两步之后,我们面前的她停下了,在一个病房门口,她背靠墙站着,一动不动,同时,从她背后的那间病房中缓缓走出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大概四十出头,身高一米八的样子,寸头,面容看似深沉,戴着一副眼镜,穿着白色的大褂,有一种医生特有的气质。 在那个男人出现的那一刻,我已经想好了接下来改如何打斗,或是该如何脱离危险,可恰恰相反,包括多吉一样,我们两人的神情都是一震,因为那个男人与靠墙站立的她一样,两眼无神,无视我们的存在。 那个男人从托盘中拿起了一小瓶药和一支注射器,随后转身又走进了病房,同时,我与多吉难得又默契了一次,都心知不好,两人迅速跑向那个病房,随之,病房中一个极度衰弱的“不”字传来。 在我们跑到病房门口之时与那个男人正好对面,我们向里走,他向外走,而就在我们擦肩而过的刹那,那个男人的眼睛似乎一瞬间的回神,看了我一眼,只是一瞬的时间,让我心中寒意瞬间扩散全身,那一瞬我愣住了,就在那样,他从我的身边走过,而多吉已经半蹲在此时我眼前的病床上,病床上躺的正是李阿琪。 多吉不知道刚才我经历了什么,我足足在原地愣了有一分钟左右,我在回想,先前在楼上抽烟的人或许就是他。 李阿琪像是昏睡了过去,但额头上隐约还有眉头皱起,她的头时不时会左右摆动一下。 多吉不断拍打着她的脸,喊着她的名字,李阿琪面容上的表情开始越来越明显,像是正处在极度恐惧之中,很快,她的额头上更是流出了汗。 我压下心中的惶恐,准备上前告诉多吉我之前看到的,但在我上前之后看到了李阿琪的手背,她的手背上正有一团黑色的东西,如胎记一般,而在我的记忆中李阿琪并没有那种胎记。 我托起李阿琪的手,多吉也看了过来,表示诧异,但更诧异的则是我,因为从李阿琪手背上那团黑色如胎记的东西正散发出一种恶臭,我特别熟悉的那种恶臭。 多吉在那团黑色如胎记的东西中间发现了一个针孔,想得到就是先前那个男人注射的,因为针孔处还有一丝没有凝固的血。 “我或许知道她怎么了。” 我的话语一落,多吉的神情一震,难得的镇定,接过我的话说到:“不会的,没有那么简单,他们做不到。”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 在我说完这句话时多吉看向了我,语重心长的说到:“怎么会不知道。” 多吉叹口气,冲着李阿琪自语到:“或许是吧,希望他们真的能做到,希望李阿琪能挺过来。” 接着,多吉又将目光看向了我,说到:“我们或许会在这里永远分开。” 他的这句话如一重拳锤击在我的脑门上让我一蒙。 “你…” 这一刻我无法阻止语言,只是看着他。 多吉微微一笑,这微笑如我们出发前的那一晚他露出的笑容相同,我也彻底明白了他接下来想要说什么。 多吉撩了下自己的头发,笑容变换,有一种大无畏的气势,他说到:“在遇见你之前的事情我不是很明白,只是有所了解,但我却知道所有遇见你之后的事情,以及你将要发生的事情。” “我一直都知道你知道。” 多吉同样微微一笑,继续开口:“你知道的,有人想帮你解脱,也有人想尽办法让你陷的更深,你猜我是那边的?” 我沉默,脑海中闪过无数与多吉的画面,但没有说出一个字。 多吉轻笑,再次说到:“我认识他,更与他们不可分割。” “他?他们?我的哥哥?” “是,你的哥哥。” 多吉继续说到:“我在认识你哥之前属于他们,他们无所不在,几乎掌控了所有,不论你怎么逃,他们都会很快的找到你,他们很神秘,神秘到我没有见过除我之外的任何一个人,但他们却每一次都能通过各种方式将信息传达给我,同样,我想过脱离他们,但最后放弃了,放弃的原因是我知道了这世间真的有你存在,对于你我很向往,但直到我遇到了他,你的哥哥,我们很合得来,更有过很多次的同生死,而有一天他说他要离开了,他说他要完成他的使命,我问他的使命是什么,他说他要保护一个人,决不能失去的人,他说的很坚决,更是走的坚决,后来我们很久都没有彼此的消息,直到在你们的家乡,秦岭山中,无意间遇到了他,当中更是有你,当时我不知道在屋内都是谁,直到我在那个院子放了一把火之后才知道,是你哥追了出来,他告诉了我一些事情,我当初表示帮不了他,说立场不同,我们不再见面,各自离开,但很快,他又找到了我,他是一个不错的说客,我答应了他,自此,你们去过的每一个地方都会有我的身影,离你们很远,但一定能在你们遇到困难的时候赶到。” 每一次听到关于我哥的事情我都会流出眼泪,这次也不例外,我看着多吉,但脑海中的画面已经是曾经的点点滴滴。 “你不是你,你信吗?” 在我正沉侵中,多吉突然问了我这么一句,我的神情一震,仿佛这句话戳中了我心中掩藏已久的那份担心与怀疑,而正在我支支吾吾的组织不出语言时,李阿琪醒了。 她满头大汗,显得极度虚弱,旁人想象不到她的经历了什么,但,我确定我能感受到她的痛苦。 李阿琪的清醒打破了我的一些疑问和想要对多吉说的,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想告诉他那个男人在我身边走过时看了我一眼。 李阿琪清醒之后看着我与多吉,许久之后才开口说话。 李阿琪说到:“是一场噩梦,我看到有一个小女孩被钉在木桩上,有两个与先前笔记本中那张画中一模一样的恶魔,他们划开了女孩的心,将一只虫子放了进去,随后就将那个女孩关了起来,没有吃喝,女孩每天都哭,每天都闹,但至始至终都没有人来,女孩最终失去了生命,这时,那两个恶魔前来打开了关着女孩的房门,又一次将女孩钉在了木桩上,划开了她的心,取出了那只虫子,随后便直接离开,他们走到另一个女孩面前,这个女孩看似得了重病,生命似乎已到尽头,躺在床上只有轻微的呼吸,在看到那个女孩时,那两个恶魔似乎有了感情,似乎有了悲伤,但最终他们还是划开了这女孩的心,同样,将虫子放了进入,随机离开,不知过了多久,那个女孩睁开了眼睛,那两个恶魔也同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而当女孩看到那两个恶魔时突然,她的眼睛瞬间失了神,行尸走肉一般下了病床,这个女孩与恶魔擦肩而过,来到了先前死去的那个女孩门前,即使是双眼无神但她看着女孩的眼睛还是流出了一些眼泪,随机这个女孩的眼睛突然又回过了神,此时的她看着眼前死去那个她显得特别恐惧,她躲进了医院的地下室中,而在这地下室中更为恐怖,满满的都是病床,病床上慢慢的都是的尸体,这女孩被吓晕了过去,恶魔找到了她,恶魔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他们再一次将女孩放到了原先的病床上,他们在女孩的后脑处用针扎了下,不久后女孩醒了,但女孩好像忘记了之前的所有,她变得开朗活泼,但时常还是会两眼无神,如行尸一般,但她不再去先前死去的那个女孩那里,更不会再去地下室,很久之后,女孩离开了医院。” 说到这里,李阿琪停下了,她说她很害怕,她说那种梦就像是自己亲生经历过一样,而我与多吉双眼互视,因为我们明白,那个女孩就是她,她或许正经历了与我相差无几的命运。 我拍了拍李阿琪的肩膀,让她放心,让她休息下,同时,我示意多吉跟我走到了病房外,那个女人还在门外,依旧靠着墙壁,手里端着托盘。 “你别管她,你说吧,怎么了?” 尽管这样但我还是看着那个女人,一边抑制心中的复杂,一边将之前我没有告诉他的全都说了出来,多吉沉默,而就在多吉沉默中,我正看着的那个女人与先前那个男人相同,她的眼睛也忽然有了神,同样是一瞬间,同样在那一瞬间她看了我一眼。 几步踉跄,多吉扶住了我,在多吉扶住我的同时,在另一边,那个男人过来,这次他不是双眼无神,只是显得特别疲惫,而从他的眼神中看的出,他应该是冲我们而来。 第六十四章灵魂 那个男人在距离我们四五米距离时停了下来,他轻轻的开口:“跟我来,时间不多了。” 我和多吉都是一愣,更是纷纷扭身看向了还在病床上躺的李阿琪,她像是又睡了过去。 那个男人看出了我们的疑虑,继续说到:“她目前不会有事,她的母亲会一直守在这里。” 这一句话我与多吉都没有惊讶,在我们身旁的这个女人与李阿琪几乎长的一模一样,所以很容易就能想到她们若不是姐妹那么必定就是母女。 那个男人说完便转身离开,我与多吉跟在他的身后,起初还有些不放心李阿琪,但每每想到那是她的母亲之后心中也通畅不少。 那个男人带着我们来到了医院的地下室,地下室中与李阿琪叙述的几乎一样,满满的尸体,而且每一具尸体看上去都是那么新鲜,就如同刚刚断气。 “他们没死,只不过与死亡也没有区别,他们只是一个宿主,等寄生之物长成被取出后他们会清醒,差不多半天的时间吧,但这半天里疼痛如刀絞,痛苦过后也就是死亡,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不是真正的死亡,在他们将死之时尸体会被送到下一层。” 那个男人说完,在地下室墙壁的一处敲击了两下,随之,地下室的中间位置出现了一个向下的楼梯。 “这楼梯是后来加造的,跟我来。” 我们继续跟着他,向地下二层走去。 地下二层的空间大过一层两倍之多,在这么大的空间中有一小块被用玻璃隔离了出来,这个空间大概只有百十个平方左右,像一个实验室,各种器皿各种药剂摆的密密麻麻,而另一块较大很多的空间中让人看去则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如那个男人说的相同,那些将死之人会被送往那里,但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尸体不是躺在床上,不是被封存,而是被死死的捆绑在一个个木桩上,有刚送进去的,更有已经干瘪的。 那个男人继续说到:“这里是实验室,问你们一个问题,经历过鬼压床吗?” 多吉的反应快过我很多,瞬间便开口回应了他“有”。 那个男人此时没有说话,只是转身走到了上的电源开关出,他切换了灯光,起初我们不是很能理解,而随后他伸手让我们看向那些被捆绑的死人之后就连多吉也后退了几步。 那一幕太过震撼,里面所有的死尸身上这一刻都被一团黑色的东西包裹着,如人形,以各种诡异的姿势扭曲,像是要挣脱,而下一秒,他再次切换了灯光,这一次的震撼不亚于之前,这一次灯光的变换那些黑影显得更为真实,看得清他们的面部狰狞,感受的到他们的痛苦。 现在的多吉与我应该相同,面部的僵硬代表了我们心中的恐惧,但还没有完,接下来,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瞬间,一声声撕心的哀嚎直接冲击我们的内心,我与多吉的也在那一瞬间咬紧牙关双手紧紧捂住耳朵,口中不断发出那种受到惊吓后才会有的声音。 很多,那个男人再次按下遥控器,声音停止了,这里刹那间安静,而我与多吉的额头处都已纷纷流出了冷汗。 在那块隔开空间的玻璃上方有一个扬声器,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 那个男人开口到:“不管你们信与不信,但我都会说出来,那就是所谓的灵魂,这也是目前整个项目的后遗症,他们不会回归原有的躯体,他们想要挣脱。” 我本是还在这惶恐之中,但那个男人话中的两个字“项目”将我从这惶恐中抽拉了出来,像是瞬间的清醒,疑问到:“项目?” “具体的细节我不想多说,你只要知道这世界存在灵魂,这是一个寄生的世界,包括你与我,包括有灵的万物,俗话也说到抬头三尺有神明,这不是空穴来风,只是没有那么玄幻而已。” 我还在思索他这段话时那个男人向旁边移了两步,接着又是一个向下的楼梯,他走了下去,我与多吉跟上。 “这是地下三层,这就是鬼压床。” 随着那个男人指的方向看去,在一个隔间内,一个病床上有一个已经深度昏迷中的人,那个男人说这个人在病理上已经是植物人,与死人无异,在这个植物人的身上正有一只那种黑影悬浮在他的紧上方,几乎是已经碰触到。 当我正想说出我的疑问时,那个男人示意我安静,让我静静的看着眼前正在进行的“鬼压床”。 那个黑影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融入那个植物人,大概一个小时左右,黑影消失没几秒钟后,那个植物人突然一阵作呕,嘴里不断的溢出一股黑色液体,同时,那个男人瞬间满脸的兴奋看着那一幕,可是,也是几秒钟后,那个植物人停止了当前所有的动作,从他的耳朵中缓缓流出一缕血液。 “唉…~不可能,的确是不可能,没有错,无法实现,这或许只是一场屠杀。” 那个男人从先前的兴奋瞬间变得失落,像是刚才的那一幕寄存了他的所有希望,但失败了。 “走到这一步或许已经是我们的极限了,或许我们永远无法像他们那样理解这个世界,这一次的失败也就意味着下一个计划的启动,这里不会再存在。” 那个男人说完后看向我,继续开口:“在某种意义上讲,阿琪与你同样,让你们来到这里其一是为了让阿琪的病症延缓,其二是让你们知道整件事的可怕,和这个局有多大。” 他说完后又看向了多吉,说到:“你不用死,你的任务完成了,更不用担心以后,等今天过去之后若你不想则不会再有人找到你,但是我相信你仍然不会过安稳。” 他最后冲着我们同意说到:“带李阿琪走吧,离开这里,找个安静的地方过好剩下的日子,不要再回想之前的过往,虽然苟且但至少活着。” 那个男人打开了那个隔间,在门打开的瞬间,又是那种我熟悉的恶臭袭来。 那个男人爬上了病床,躺在了那个植物人身上,与他同样的样子,紧紧闭上了眼睛。 多吉拍了下我,说到:“走。” 他的话语很简单,说完直接离开,并没有回头看我是否跟上。 等走到医院一层时,多吉停下了,没有跟我说什么,我也没问,上楼背起了李阿琪,走出病房时我回头看了看李阿琪的母亲,顿时一股心酸。 到达一层后外面正是皎洁的月光,多吉听到了我们的声音后回头看了下我,然后向前走去,就这样,我们很快走出了这里。 多吉没有上车,对我说到:“我想我也不用解释的太多,既然结束了,那就分开吧,我想自己掌握命运,不会再有人找到我,我所知道的一切都会烂到肚子里,不为别的,只为你还能活着,他还能活着,对于李阿琪,我觉得你最好继续让她回到自己的世界里。” 说完,多吉离开了,他没有坐车,徒步离开。 我不知道他究竟经历了多少,他们以前又经历了多少,我或许也只想像到了那么一点点而已,徘徊于生与死之间。 我想这样可能也挺好,能有一个人离开,能有一个人清闲,能有一个人不再考虑明天会发生什么,这样或许就是最好,虽然有些失落。 现在就剩下我与李阿琪,他的身体同样还是很虚弱,我不会开车,我们只能静静的坐在车里看着远处,而大概一刻钟之后,在原先的那所医院所在的地方忽然燃起了大火,很快,大火蔓延到了四周,医院及周围所有的房屋全都被大火包裹。 此时李阿琪轻轻拍了几下额头,忍着虚弱发动了车子,车速很慢,缓缓的,我们离开了这里。 一路上车子好慢,但也快过走路,可是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再见到多吉,十几个小时过去,我们到了李阿琪家中,李阿琪进门后倒在沙发上很快就睡着了,我也困,但是多吉的离开可能在我心中有了个结,我安静不下来,总是会想起他,无奈我出门在周围溜达了两圈。 在我溜达的过程中我听到有人在谈论那场大火,有人说火势太大无法熄灭,有人说消防兵到达现场后找不到合适的水源,总之,是一群人眼睁睁的看着大火将周围的一切都变为了灰烬。 第二天,我醒的很早,李阿琪还在睡,同样还在沙发上,我给她盖的毛毯还是我当时盖上的样子,我没有叫她,我去外面转转,准备买点早餐给她。 路人门还在谈论那场大火,而这次,那些路人中有人说那块地已经被开发商买了,很快将会改造那里,说是要做一个人工水上乐园。 三天后,李阿琪告诉我她要去给朋友还车,很快回来,我说好的,我去买点吃的,这次,在路上我又听到了一则消息,就是着火的地方开发商已经动工了,他们的效率很快,在那里已经挖了足足两米的深坑,还没有完,还在继续,而在我看来,他们不只是要做水上乐园。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