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暗流千叠》 第十章红色喷泉与棺材 我看见很多鬼魅在笑我,我很想把它们骂跑,但我的嗓子发不出声音。其实废材的我也默许了它们的笑。笑吧,我的人生就是一出闹剧。 脖子上受的力全然不在。也许我已死了,我笑。我真的看见了很多以前的时光,这就好像又在说叶小城,你死了。 我看见苏曦文,雁羚,吴箫她们坐在草坪上看足球,任风轻拂起她们的衣服,头发,她们在那说着有些文艺的东西。 我看见辛梅牵着我的手一路徐行的时光。 我又看见了爸和妈打架的场面,有好几次都流血了。不过很奇怪的是我可以看见我妈头破血流,可就是看不见我爸动手打在我妈身上的瞬间。 我很多年没见到父亲,我差不多要忘记他的模样了,不怪乎很多人都说我没心没肺。我真的是把少年不识愁滋味发挥到淋漓尽致。 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是爸拿着菜刀对着妈,爸被姥姥姥爷拦住了,妈是没事了,可姥姥姥爷流了一点血。 我从不认为我的童年黑暗,我只是觉得平静如死水一样的生活底下藏着太多的波涛涌流,我感觉有些喘不过来气。那烦闷一点点的堆积在心里,与日俱增,我不知堆积的太多会不会在哪天爆发出来。 每一天其实没有过去,只是它的所有都堆积在了人们的心中,但是我们不得不往前走,所以很多人都选择了选择性失忆。 我最终还是睁开了眼睛,因为我叶小城确实没有死,这是不是说明我太走运了。 眼前的场景大变,我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我所在的是一个好大的有着东方古意的屋子,最中间有一个池子,满池子都是红色的液体。 我把那液体直接当成酒。因为在这种气场下,我实在是不愿把任何事物与诡异性质联系在一起,我宁可把它当成酒池。想当年纣王在酒池玩的这么尽兴,我相信外国要是也有个酒池,那肯定是这个色。 你说光是景,没有人多单调啊。老天很照顾我啊,让我看见了一幅很有生气的画。 坐在池边的是一个男子,好像是听到了我的动静,他抬起了头。 “你,你,你怎么在这。”我指着他,惊得无以复加。 我觉得我的大脑要短路了,虽然我的大脑以前也没畅通到哪去。我记得之前我还在跟粽子玩GL游戏,还有骂那三个混蛋,怎么我又跑到一个更诡异的屋子里,而且怪人王子轩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王子轩撇了撇嘴,也不作何回答。这算是回答吗?啥态度嘛。 其实我问的不对,我没有资格问他为什么在哪,人家爱在哪呆着就在哪呆,干我啥事,我倒是得问问自己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么怪的地方。 “哥们,你能告诉我,我怎么出现在这。”我小心翼翼地问,因为眼前的王子轩给我极度的不真实感。这地方这么盛产粽子,刚才的辛梅就是,保不好眼前就是一个男粽子。 “你那三个朋友已经疯了。你被怪物抱的时候,她们三个要上去掐你。要不是我把她们踢开,把怪物的脑袋拧掉,你还能在这里跟我废话。” 敢情是救命恩人啊,不过不对,他怎么突然出现在那。 原来那啤酒瓶是你扔的啊。“我说你干什么拿酒瓶砸我。”此时我也不管他是不是粽子了。 王子轩白了我一眼。苏曦文也爱给人白眼。我说你们怎么都这个德性。 他扫了我一眼后,继而又把视线转移到那满池的液体。 “那三个人在哪呢。” “你真是一点也不了解你的朋友。你根本无须担心她们。” 是啊,我从来就没有真正懂过别人。这么多年来,我只把自己弄明白了,我只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自己要什么,而别人很多的知道他人的太多,却怎么也不懂自我。我与他们相比,到底是有一些优势,还是一种自私呢。 虽然是这么想,但我还是嘴硬的回敬他。“你怎么就确定她们没事呢。我不了解,你就理解了。” 半晌他才道:“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那些事情肯定不是你想知道的。知道它,你会后悔的。” 这真是莫名其妙的回答。我说哥们,你是在说我好奇心泛滥吗?我不过是想关心一下朋友,你不告诉我她们在哪就算了,干嘛还给我整这没影的话。 我问他这是哪。“你们寝室的楼上。”他回答的时候还是看着那池子。 “那你能解释一下我晚上听到钢珠滚动的原因吗。” “不能。”他回答的很干脆。 突然那满池的液体扑扑地往上喷成液柱,形成红色的喷泉。 我有点呆了。在楼上还能有喷泉,我真是眼界大开。 王子轩迅速地退后,并把呆愣的我拉到离池子较远的地方。 这时钢珠滚动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不知道从何发出。除此还有人的“呼哧”“呼哧”的一声声沉重的呼吸声。但这声音不是我或王子轩发出的。 我的神经再一次崩紧。这时人的感官是很敏锐的。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就会风声鹤唳。 王子轩紧盯着池子,我也在看着那红色的喷泉。 呼吸声越来越沉重,刚才还像在被窝里闷着发出声音,现在就如同打雷了。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了,我感觉某种东西在向我们靠近。 突然一个东西在池子里露了出来,即使液体那么红,我们也能够清楚的看出那东西是白色的。 渐渐的,那东西从一角到露出全貌。那东西通体雪白,方方正正,其实也就是个玉石雕刻出来的东西。 一看到它,我就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可我真的不愿意承认。 那是好大的一口棺材。 第十一章那些长的像我们的僵尸 王子轩执刀在手,也不知道何时他弄出这么一把刀。 他跟我一样静静的站着,屏住呼吸,眼睛紧盯着那口棺材。似乎是蓄势待发,只等那口棺材做啥妖时,再动手。 那口棺材果然有了动静,也不到一会儿棺盖突然一翻,接着一个人坐了起来,脸正好朝向我们。 只是一瞬,不论是我,还是王子轩都惊呆了。 那人尽管面无血色,眼神空洞,可他那一身衣服,那张脸分明就是王子轩。 一样的相貌,一样的衣服。 我看着那个人,又看看王子轩,不觉往后退了几步。 这什么破地方,怎么尽出怪事。我,我,到底能相信谁。 身旁的王子轩一脸惊诧。在我往后退时,他转过头看了我一眼,他的脸上,眼神里除了惊诧,就是些微的鄙夷。 是在嘲讽我对他的不信任吗? 可我就是感到无助感和恐惧感铺天盖地而来,在我的四肢百骸中游走,根本就没有心思回敬他。 眼前的王子轩也没比棺材里的那个正常到哪去啊。 棺材里的那位仁兄慢慢地起来了,一举一动仿佛刚睡醒一样。 他站了起来,从池子里爬了起来。无神的双眼和冷然的双眼对视。 两个相同的人面对面地站着,感觉就像是他们中间有一面镜子,也不知道那两面哪个是实像,哪个是虚像。 我继续往后退。我不敢转身往门外跑,这样太容易惹起注意了。 我一边后退,一边念叨着你看不见我,你不知道我在哪。 我知道那扇门,那个出口就在我的身后。我抱着自欺欺人的念头一点点地往后退,向那扇门靠近。 眼前的两个人还在深情对视,并未作任何动作。这就有点奇怪了,就算你们是看上对方了,至少也要有拥抱和亲吻吧。在那直直的大眼瞪大眼,难道在比谁瞪眼的时间长? 门,我终于靠上了。那是一扇铁门,上面有些奇怪的花纹。我摸着冰凉的门把,用力拉开铁门。 铁门被拉开的一瞬,大量烟雾涌了进来。毫无防备的,我被呛着了,眼睛也被迷住了。 我咳了好几下,揉了揉那被迷得差点流出眼泪的眼睛。等睁开眼睛一看,我看见另一个叶小城站在我对面。她的样子还不及棺材里的那位仁兄。 她面色铁青,眼睛整个只有眼白,穿着跟我一样的衣服,瞪着大白眼看着我。 第一眼看到她的那一刻,我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好像自己早就死了,我现在是一个幽灵,我正在看我的尸体。又好像我们中间有一面隐形的镜子,我在照着镜子,镜子里映出我的模样,我脸色铁青,眼里只有眼白。 但是有王子轩这个前车之鉴,我马上回过神来。我怒视着她。靠,你丫的凭什么要长的跟我很像,我虽然长的不漂亮,不代表我不介意别的任何事物像我。 我以为我可以逃出去的,如果我不是那么笨的话,就应该想到不是那么容易逃掉的,不然王子轩为什么不跑。 她像是知道会有人从这门出去一样,直直的站在门外,好像在候着那个人。她俨然如守门神一样站在我面前。 “张凝,你以为找到这,你就可以看到他吗?”突然一个阴冷嘶哑的声音响起,很明显的那个声音不是我,也不是王子轩发出的,而且那个声音也不是我面前的人发出的。 我转过头。 棺材里的那位仁兄自顾自的冷笑,“吾得不到他的心,吾亦要得到他的人。” “不想死就滚蛋。”本来一直沉默的王子轩突然大喝。 我不知道他是对着那两个怪物喊,还是对我喊。只见他把刀横在胸前,我看不见他的面部表情,只看见隐隐有血滴落在刀上,然后他举起刀来。 那把刀划过空中时,我看到刀身整个都是红色的,发出诡异的光。 他利落地,毫不犹豫地一刀下去把那位仁兄的脑袋整个截断。 突然有了某种预感似的,我向旁退了几步。 下一刻王子轩迅速转头。我看见两行血泪挂在他的脸上,血不停地从眼中滴出。 这个样子其实并不可怕,在网上这样的图片多如牛毛。我说哥们,你别吓我啊,扮酷也要分个场合呀。 又是手起,刀一下被他甩出,直直地向她划去。很准的,那把刀飞中了她的脖子。 整个脑袋随着刀横斜而出。 他取了刀后,没有多看她一眼,也没有理会傻在一旁的我,转身走向池子。 看着他的背影,我才反应过来,急忙赶上来。 “你这眼睛是怎么回事。”我小心翼翼地问他。 “你在说什么。” 我想了想,还是照实说了:“你的眼睛流血了。” 他转头看我,明明脸上挂着两行血泪对着我,可却是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好像是我很无聊的去跟他开玩笑。 站在池子沿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棺材的内部。只是万万没有想到,那棺材里竟然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着一身古老的怪异打扮,她的脸轮廓分明,眼睛斜冲上,整个眼部发出幽幽的青光,也许她根本就没有眼白。这个人的模样好似当初苏曦文摩画出来的人。 王子轩把刀划向那人的眼睛。那双青幽幽的眼睛像镜子破裂一样裂开,乳白色的液体从裂缝中涌出。 等我再看王子轩时,他已经在包扎自己的手臂。他的脸上毫无血迹的踪影,那双眼睛也是空明澄澈,根本就没有不正常的血色。 “那个人就是你朋友以前画的吧。” 我看着他的手,点了点头。 “刚才看见的一切都是她给我们制造的幻觉。”他扬了扬自己的手。“其实是我的手流血,不是我的眼睛。” “看来你挺厉害的。”我一直以为他就是一个败家子,没想到他知道的那么多,还挺能打的。 “你确定这样就没有问题了?”我指着棺材问。 “就是因为她不能行动,才给我们制造幻觉,以达到目的。她就靠那双眼睛制造幻觉。” “你接下来干什么?不离开吗?” “我不知道。”他轻轻地说了这一句,我一直以为是我的台词的一句。 他说着这话,可我总是感觉他好像知道很多很多,包括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突然我想起来什么,“对了,那个长的跟你很像的那哥们说什么张凝。” “也许是随便说说的。幻觉哪能当真。不过我听人说有个桐妃墓,相传是一位王为他心爱的妃子修建的,史书里没有这位王的生平事迹,不知道是否真有其人。”这算什么神转折,这些跟桐妃有关系吗? 我坐在那,始终没有要走的意思。我没有勇气离开这,搞不好就莫名其妙的死在哪了。这货看起来靠谱,他若不走,我也不走。没有话说,那就不说。 “你真的是王子轩吗?”我漫不经心地问。 他淡淡一笑,“你的意思是说我变了?很好,看来我的演技还算不错。” 我仔细地看着他的脸,我想此刻我的眼神肯定像扫描仪要透视某个东西。 他的脸看起来很年轻,不像是保养出来的,那皮肤看起来好年轻。他的眼睛是黯淡的,但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黯淡无光,我的眼睛无光是因为没有活力,而他的眼睛就好像一团大雾弥漫其中,雾后有什么东西隐藏着,我无法透过大雾去看里面隐藏的东西。 他被我直勾勾地盯着一定是不得劲的,可他什么也不说。 那个背包还在,于是我把那张照片摸了出来,递给他。 看到照片的一瞬,他的面部表情变得极其古怪,我只看得清他脸上的惊诧,疑惑,剩下的我就看不明白了。 “这是你爸吗?”我指着照片上与王子轩一模一样的人。 “也许吧。”他喃喃道。 第十二章放大版的三人帮 下雨了,这雨不大,仿若柳丝。每当下小雨时,走在榆阴下,我便有种这里是江南的错觉。小雨轻轻的落在身上,悄悄地渗透进皮肤里。 王子轩看我好半天不走,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哎,这货也不想想,我刚开门就碰上一个怪物,是个女的谁敢自己走啊。这货够迟钝的。 门外面再也没有烟雾,怪物了。王子轩说的没错,这确实是我们寝室的楼上。顺着楼梯而下,满眼都是熟悉的房间,地面。 王子轩走在我的前面,好像是在为我探路,只要他走过的路没有事,我走也就没有事。 一步一步地往下。我不由回头往上看了一眼。一想到我们寝室的楼上是这般诡异,我就毛骨悚然。 这都什么地方啊。再呆下去,兴许地板都变成骷髅,我要回家。 站在外面,淋着小雨,混沌的大脑才有了一点清明,我真的好想走啊,什么事情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感兴趣。此时我有些怀念那些单调忙碌的时光。 “小傻。”“小叶。”“叶小城。”远远的传来了声音,好像这声音是这样说的。我怀疑是自己的错觉,就像我在宿舍晚上上厕所时隐隐听到风铃或拉环被风吹动的声音。 眼前恍惚有人影向我靠近,是那个人影在说话吗? “小傻,果然是你。”原来不是我的错觉,我的面前站着的就是三人帮。三人对着我笑意盈盈,笑容充满了善意和温和,可这并不能打消我的不安。 她们三个变了,不是我以前经常看到的样子。我打量着她们,心想总不能在我不在时,她们就化妆易容了。 她们三个比我上回看见时高了很多,这不是好像,这是非常明显,连雁羚都比我高半头,而三人身高比例跟以前没什么不同。 苏曦文的笑还是那么的**,雁羚比以前瘦多了,但面容还是那么的精致可爱,吴箫的发型变得女性化了一点。 “你们难道没有感觉奇怪吗?”我有点悲催的问。 什么奇怪呀?三人的笑容一如当初我与她们初见时那样的笑容,就好像我没有骚扰过吴箫,之前发生的诡异事情也不存在一样。 “我说身高,我跟你们差距太大了。” “哦,”雁羚有些恍然大悟,“这又有什么稀奇。你自己说你从初一就不长个了,我们又不是像你一样也不能长个了。” “叶小城,吕蒙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咱们一别三年,我看我们不用刮眼睛,直接不用眼睛看你。”苏曦文这是在说我没有什么长进。还是那样的土,还是那样的邋遢,还是那样的废材。 我不屑的暗自冷嘲,你不还是那样的娘。 不过他说一别三年,开玩笑的吧。 “叶小城,你装什么糊涂啊。本来就很智障,还要装傻,会显得你更蠢。我们都上大一了。姐们,不是您叫我们来这的吗。” 第十三章涂鸦式地图 我?我又困惑不解了。想当初学物理,化学都没怎么困惑,怎么这几天让我老是困惑。 “不是你说大家聚一聚,还把地点定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说着苏曦文把一张纸拿了出来,递给我。 现在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是我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象,要么是这三个人是从三年后穿越而来。 不管是哪种情况,事情都太奇怪了,不能代表她们是无害的。既然冥冥之中事先设定好了一个事实,那么我就假装把这个事实看成是真实的。 “是吗?”我刚想接过去,然后说我说错地方了,我们回去聊。 就在我的手刚触上那纸时,一只手一把夺过那张纸。 我转过头一看,只见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王子轩,也不知何时出现,他把那张纸张开,看着上面,一边看,一边不时抬头看着三人帮,看着我,冷笑着。 我说你那是啥表情,我看你知道的不知要比我多多少,你是昏头了吗,你真以为我知道这个地方? 三人帮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正待要上去收回那张纸时,不料王子轩转身就是狂奔。 这里体力最好的是吴箫,自然是她追王子轩了。我,雁羚,苏曦文在后面紧追慢赶。等我们终于赶上那两人时,只见吴箫和王子轩竟然打了起来。 那动作我看不像瞎干仗,有点武术的道道。我知道吴箫是体育全才,当然是在业余人士中算得上是厉害的,我没想到她还练过点功夫。 “吴箫,你练的是什么功夫。” “咏意拳。”吴箫在打斗中还不忘潇洒的一甩头。 凭着这几天的相处,我看这王子轩的身手肯定不是一般的好,尽管他没有在我面前展示出什么。吴箫肯定不是他的对手,王子轩怎么可能让她绊住他呢。 我不禁奇怪,为什么啊,他明明可以摆脱她的。 “王子轩,我没有工夫跟你玩,快把纸还给我。”我知道我的话没有力度,但我还是徒劳的说了。 我没有想到下一刻王子轩会把那张纸抛向空中,最后我接到了那张纸。那张纸上的东西乱七八糟,不过倒很像出自我的手笔。 “这是你发给我们的地图的复印件。” 我不认为王子轩能看出这上面的玩意是地图,他是不是看不懂才扔还给我啊。王子轩呢,我又看不到他的踪影了。这家伙怎么一天老是神神秘秘的。 不管他了,我看着地图,一下心情大好,终于可以回家了。照着地图,我很快找到了一条出路。 我和三人帮沿着这条路走,感觉好像走在康庄大道上。面对眼前荒芜的天地,我突然有一种回到人间的感觉。 由于这地方很荒芜,很偏僻,打车恐怕只能成为心思。我问三人帮是怎么来的。“给你们开车的是不是很沉默,脸上挂着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仿佛能看到世界末日的一男的。” “你怎么知道,你说的与那伙计太贴切了。” “几位大姐,你们没想过怎么回去吗?” “对了,苏曦文,你家不是挺有钱的嘛。你打个电话把车叫来这。” 我带着她们向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我不停地磨叨。因为太累了,本来我的大腿就没别人家的小腿能折腾。 忽闻一段古乐声传来,这其中我听到了古筝的声音,还有笛子悠扬宛转。乐声之外有猫叫伴奏。 这地方哪来的猫,只听那猫叫的那个凄厉啊,让人毛骨悚然,心都咯噔了一下。这两个声音交织在一起,我说不出心中的那股奇异感觉,只是有些不太应景的想起来《琵琶行》中的两句“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我也不知我着了什么道,我突然很想向声音的源头靠近,不是好奇想看声音那头,只是一种冲动。这种莫名的冲动在我心头突生并迅猛生长,邪门的很。 身随心动,我真的循着声音而去,其实这根本不是我的本意。我不由自主的走了一会儿,一条大河横在眼前,竟然还有一片宫殿临于其上。 这算什么,河市蜃楼吗?那片宫殿好似透明般,隐隐约约的还可见人影晃动,觥筹交错。 我又向前踏了一步,我知道我应该止步于此,可是在那瞬间,我的大腿再次没有受自己支配。然后我跌进河中。 我压根不会游泳,这样分明是情等着送死。由于我的身体现在不受我的支配,在落水后我没有像不会水的正常人一样扑腾几下,这为我省去了不少力气。 在坠下去的几秒中,我想我肯定死了。对于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无论是怎么死,恐怕都不会有太多遗憾。可我一想到我还有那么多想学还没有学,想做还没有做,我就有些留恋,不甘心。 说实在,我很好奇死后会是什么样子,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一个疑问。是不是死后就看见天堂了,这无关唯心唯物的事,你看不见,不能说它不存在。 我想若是真有轮回之事,那人该有多痛苦啊,不断地化整为零,从头做起,永远地重复做同样的事。做神仙已经够不幸了,做凡人更不幸。 我还想人死了是不是就意识消散,灵魂归于漆黑的虚无,一切化为零。我讨厌虚无的感觉,所以也时常怕死。 我感觉到我的身体没有再下落了,我现在竟然还有意识。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躯壳上,没有出现灵魂出窍的灵异事,而且我的身边也没有水。 这里到处是流光溢彩,房间看起来约莫三层楼高,华丽又带着冷冽之气。我真的要怀疑这是水晶宫殿了。 这是什么地方,让我感觉像神才能有的宫殿,让我怀疑我来到了龙宫。 叶小城,叶小城…… 有一个声音在叫我,我抬头看了过去。 第十四章惊见女装大佬 那声音很清,听去感觉像一条清澈的小溪,缓缓的从心间流过,那声音中止了我那像刘姥姥的行为,也中止了我的遐想。 不远处一身着宫装的女子慵懒的向我走来。那姿态不觉间显露绝代风华,模样更不必说,犹是我这般对美丑没有感觉的人都不禁惊艳,赞叹。 “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当她来到我的面前时,我有些呆了。 “没有为什么。我就知道。”她很随意的答了我的话。虽然懒懒的,但一点不像摆架子,反而十分亲切。 “先声明一点,我不是女人,我是男人。”她微笑着又随意的说了这一句。“她”,还是“他”,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上下仔细的打量了这个人,发现胸部那地方确实很平,可是平胸的女人也不少啊,你看看那长相,分明就是女人的模样啊,怎么能不是女人。 “你是男的,那你为什么还要打扮成这样。”你这样分明是在迷惑众生。 他不语,想必他是不得不打扮成这样子,这女装背后肯定有对于他难以启齿的故事。 “是你把我叫来的吗?” 他“嗯”了一声,样子懒懒中透着一股忧伤,嘴边时不时发出无声的叹息。他肯定不是人类,他的忧伤绝对不是表面看的那么淡。 “为什么叫我来?” “因为太寂寞了。你可以明白的。你看这里那么大,那么漂亮,也确实如你所想,这整个宫殿都是属于我的。它之于你们是仙境,之于我是牢笼。” 我能明白他的寂寞,一个有着漫长生命的生物怎么会不寂寞。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会认为这里是个牢笼,他不是这里的主人吗。家大还有嫌不好的。还有为什么他不能出去。 可我没有问他。“叶小城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挣扎在温饱边缘的大众中的一个,你连这样微不足道的人都知道,别人你也认识吧。为什么叫我。再说我这个人很无聊的,不能给你解闷。” “我不是没找过别人。他们确实不错,但不对我胃口。我总觉得他们有些心眼多。你这样纯粹的人我还蛮喜欢的。” “我是纯粹的人?纯粹个屁。直接说我缺心眼得了。哎,你个非人类还怕别人心眼多。” “我只说我不喜欢,我什么时候透露给你‘我怕’的信息。”他就是跟我争论,声音也是懒懒的,说话不疾不徐。 突然一个念头从脑中闪过。他会不会跟云木学院有联系? “云木学院这地方你知不知道。” “知道啊,这里和云木学院是一个地方。”他轻飘飘地把我震住了。闹了半天我还是没有走出这鬼地方。 我紧紧盯着他,自以为眼神很凶狠。这里出的那些事,会不会都是他搞的鬼。 似能读懂我的心思,他说:“不是我弄的。我虽是这里的主人,可实际上很多事情却由不得我做主。” 第十五章似是庄周梦蝶来 我现在最想做的是回家,最想知道的是辛梅的下落和三人帮是怎么一个状况。“这些不重要,我很想知道辛梅在哪,你,能不能告诉我。” “你去你们之前的教室自然能够找到。” 为什么“找到”?意思是我可以离开这? “那个,我之前碰到的那三个人是真的吗?” “是真的。这里的一些东西让她们穿越了。” “我可以离开吗?” “放心,你可以离开,而且是活着离开,我马上送你出去。”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不知道怎么回事,尽管他不是人,可我还是觉得既然他知道我的名字,我却不知道他的名字似乎有些不礼貌。 “雨桐。” 忽地白光一片,耀眼非常,等我再睁开眼睛时,已是换了地方。 冷意丝丝地渗透进皮肤,继而蔓延全身。怎么会是这样,我惊诧于我现在的姿势,我正跪在地面上,我的两只胳膊上下交叠,而我的胳膊下是一个透明如同水晶的平面。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的头就是伏在胳膊上。我不由想起在学校午睡的情景。我真的不喜欢午睡,趴着睡很不舒服。现在却是从坐着降级成跪着,还不如从前。 我移开双腿,也不管地面是否埋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所在的房间四角各有一个长明灯,它们还在燃烧着,幽幽地仿佛在诉说古老的神秘。 这个屋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我不知道这灯何以现在还在燃烧着,不过这也好,能让我很容易看清屋里的一切。 我低头看向我之前趴着的地方,这不看还好,一看还真好像七魂失了六魂,说是毛骨悚然也不为过。 一只极度透明的棺材,也许是水晶做的,里面躺着一个美人。那人一身宫装,和我以前见过的一模一样。 “她”,或许我该说是“他”,怎么会在这里。眼前的睡美人风华未减,只是多了些娴静的雅致。 这时我想起庄周梦蝶这个故事,同理我也在想,是我不小心来到了这里,看到他,梦见雨桐,还是我之前看到的水晶宫殿其实就是这副棺材,雨桐是鬼魂,是他在召唤我。 如果之前的一切不是梦,那么雨桐的意思应该是他不能离开这。一旦离开,就会类似于魂飞魄散彻底消失。 正在我傻子似的纳闷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我又傻子似的望向门口。 男子的头发凌乱脏污有如刚从工地回来的农民工。微长的眼帘遮住了他的眼睛,烛光映在他脸上显得半明半暗,仿佛一团迷雾罩在他脸上。 “叶小城?”他低低地道出这句,仿佛带着询问的意味,实是疑惑,但还未惊讶。 “啊,你是王子轩。你怎么来了。” 王子轩向我身后的水晶棺材看去,他眼睛紧盯着那透明的事物,神色幽晦难测。 不会是他也被雨桐召唤了,只不过把他送的比较远。 我把手伸到他面前摇摆着。我这是在干什么,招魂吗?你看他分明是在深思熟虑,哪里丢魂了。 “哎,怎么了。”我以为他不会鸟我,没想到还真回答了。 他指着雨桐,“他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昔遗孤儿,依山自生。灵气脱骨,秀颜姣美。将军爱之,取名雨桐。认其为子,移其于园。宫商皆悉,棋画善之。流觞曲水,时盈于园。时之不长,可惜流年。一战而败,再战将亡。彼王慕桐,欲纳为妃。非子不可,然不欲和。于国于家,雨桐屈之。倚窗南望,美人悲之。” 他轻轻地哼唱着,歌词好像就是这样。调子有些古怪,我却没有太多的违和感。当我听到“取名”那句,我心惊的又一次怀疑我的耳朵,不敢保证是不是我所认识的“雨桐”。 “这个歌谣我好像经常听见,好像有关桐妃墓。” 桐妃,雨桐,宫装,云木学院会不会有什么关系。云木学院会不会就是桐妃墓。 王子轩说完那一句,转身离去。我这个笨人一向觉得王子轩很怪,他要走便走,何必要在走前向我解释他为什么要唱歌。 “王子轩,你要去哪啊?”我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像是聊家常。他走,我也走。我人生地不熟的,只能紧跟着他。 我现在看王子轩就像溺水的人看浮在水面上的破木板。他现在在我心目中就是天使啊。 “你是怎么来,就可以怎么回去。”他淡淡地说,又一次的答非所问。 我跟他走进黑暗,寂冷漫布的甬道。王子轩手里握着手电筒,那光线穿透空气,照亮前方的一片天地。 我打量四周,这里真是干净朴素。墙壁上没有我想象中的壁画,它给我的是一种厚实感,沧桑感倒不算浓郁。 奇怪的是这里的干净程度,没有太多的灰尘。貌似这些事物的生命也有几千年了,怎么能没有厚实出层的灰尘,难道这里还有人打扫。 我承认我的胆子太小了,以致于存有怀疑一切的心理。 我现在的感觉就好像我穿越到某个鬼故事里了。我的脚步声很重,王子轩弄出的声音特别微小,有若蚊蝇,仔细地听才听出我那大脚发出沉重的噪音掩盖下的轻飘之音。我差点要把他当非人类。 “啪”“啪”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响起,那声音此时仿佛无所限制,放肆地在空中飞舞,无限的向外面飞去,回来的兼而有之,搅的人心神战栗,不知道前方会有什么等着我们。 豁然开朗的时刻突然来临。可是眼前这个又是什么呀。前方,一条长长的悠悠桥直通对岸。此时无风胜有风,脚下的木板仿佛配合气氛的颤动着,发出“吱呀”的临暮之音。为什么手扶的长链,是人的耳朵穿成的。 第十六章关于耳朵的诡异事 长长的耳朵白白的你,好像在什么时候梦见你。身上的白纹花看得好渗人。想要向天问,这是咋回事。亲爱的妈妈我想你,让我离开这个地方,和你在一起。 我想应该有首歌叫做《亲爱的妈妈,我想你》。 看来只有这一条归路。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我硬着头皮踩上木板。 刚踩上去,本来的吱呀之音瞬时放大几倍,好像老人粗重的喘息声。 这里被一个大沟谷隔开。望下去黑压压的一片,看不到头。那片无法望见的区域,仿佛在欢迎人们的大驾光临。 王子轩从这里经过,你看一点事没有,说明从这里过去不会出事,我这样安慰自己。 我试着不去摸那耳朵,想直接走到对面。还没走几步,这条桥便像秋千一样荡了起来,惊的我立马停住脚,迅速抓住身旁的链子。 也在那一瞬,肉质的柔软感瞬时没入手心,心猛地跳了几跳,全身不由自主的哆嗦。 脑中闪过许久不曾闪现的画面:妈妈和爸爸穿着一身红衣,好像是站在姥姥家拜堂。突然妈妈的两只耳朵都掉了,接着那耳朵里的白花花的东西涌出,好似喷泉般,向天上扑去。它不停的从耳朵涌出,然后漫布在空中,白花花的一片。 我小时候做完梦总能记住,而且我做的没有一个是好梦。每当别人说怕做噩梦或讲她们偶尔做的几次噩梦,我总是很淡然,实际上眼睛都露出骄傲的光芒向她们称道我天天都做噩梦。实际上我做的那些梦并不可怕,只是有些怪,还不是特别怪。 我有一位同学,比我狠多了。有一次她做梦梦见自己解剖苍蝇,而且越解剖越兴奋,她表示恶心死了。我说你就是噩梦的源头,你恶心什么。 最夸张的一次是她竟然梦见我坐在她家马桶上,而她坐在我的身上。我抱着她,要强吻她。我说你个腐女,你是看同性恋小说看多了,连我这样的都不放过。 她说那梦做的老真实了,触感特别清晰。她还梦见我那时穿黄色的半截袖。 那么说来这梦做的确实有些真。我对她说:“真不好意思,我就黄色衣服多。” 对她来说,那个梦是她的噩梦,对我来说,现在的处境才是我真正的噩梦。 没错,那耳朵有人耳朵般的柔软,它嫩的有些新鲜。如此柔软之物竟能穿成一线,它不是应该溃烂腐生吗? 我硬着头皮想要往前走,可是马上我发现我的手动弹不了了。那白花花的东西好像很黏。 此时我的感觉就像是几个小魔鬼附在我的手心上,它们牢牢地把握住我的手,使我不得自由。它们一边狠狠地咬我,一边嘲笑我。 仿佛浑身的力气被抽空,我摇摇晃晃地站着,无力的仿佛随时会倒下。眼前的一切瞬时扭曲起来,变得苍茫虚渺,隐约迷朦中望见远处一个飘动的小点。 “王子轩。”我喊,然后我陷入了盈满虚无的幻境里。 第一章云木学院 2010年的夏天,对我来说是极度清闲的。就在夏之初时,我们结束了初中的最后一战—中考。那天考完最后一科时,我们都是舒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我们都这样认为。我们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互相道别。 路上到处可闻欢声笑语,尖叫放肆,仿佛能盖过街上的喧嚣。此时的他们似乎无畏世界的唱着青春的旋律。在地上流下的残影似乎在向着我们呆了三年的学校说ByeBye。所有的都散了,一切的曾经都定格在照片里。 这天是闷的可以了,坐着不动,还是不断的有汗冒出,想去擦掉,可这汗太彪悍了,前赴后继的,俨然一个职业敢死队。所幸我没事干,就在这跟汗水耗着吧。 我一边无聊地翻着书,一边眼神一溜就看到我的母亲同志在忙碌的打电话,脸上满是不耐烦,还间杂着少许担忧。 我自以为很冷地对此一笑,不用说她又在惦记那成绩了。我这个人是最喜欢打击别人了,特别是我妈。我说这成绩迟早都会知道,到时候你不想知道,你都得知道,着那急干什么呀。我告诉你啊,你不要对我抱有太大的希望,我十有八九是考不好了,我是够呛。 说到这,她冲了上来,把我后来想说的三个字“能考上”给踹走了。 我对我十七年来的生活唯一感慨就是,这日子要么清闲到无聊的要命的闹心,要么就是累的要死,面对着怎也做不完的事,心中不由得闹心地起了一阵乏感。 “叶小城,你没听到我说话吗,我刚才让你把电视闭了,你怎么还看呢。”每天,尤其是晚上,满屋都荡着老妈的尖锐的要撕裂夜空的吼声。 我的身体最深处然后升起了一个什么东西在揉搓着心脏。为了都看一会,我会用“马上”“嗯”等来应招,但是这缓兵之计也不会缓多长时间。 从小,我就是慢慢地刷着牙,慢慢地洗着脚,尽量撕扯时间,把它拉长,只为了平息看到欲望。这样下来,她就以为我是那样磨悠性格,每每跟外人说起,都是一副心痛的样子,似想说“我这么要劲的人,怎么生了这么个慢性的孩子。” 无聊的时候,就会想起定格在记忆深处的人。辛梅,是我最好的朋友,尽管我和她只认识了三年。有些人认识了一辈子都还是形同陌路,而有些时候只认识几天却成为知己境界的朋友,我不知道这是因为缘分,还是因为本身的价值取向。 辛梅初看时总是不起眼的,是那种进入人海就连痕迹都找不到的那种。你若看见她,你是绝对不敢恭维她的。因为她的短短的带着波浪的乱发赫然在你面前,还有她的一张卡通似的脸,不知道你会作何感想。 门外传来单调的与门碰撞的“咚咚”响,我想老妈她怎么又敲门了,明明有钥匙,还非得折腾我,真是的。 我本来想埋怨一通,可是门大开的一瞬,我把所有的这些混合物都塞了回去。看着眼前的人,心说稀客啊。 “那天我让你等我,你不等,还非要我找你吗?” 是辛梅,她还是顶着一头乱发,站在那里笑吟吟的。 我说稀客是因为我们两家离得很远,并且我和她都是极品懒人,绝不愿动弹一下的,所以尽管我们总是说“这周”或“下周去你家”,可最终还是在向懒性妥协后没有实现。 那天她让我等她,甚至还慷慨地把她老爸奉献出来帮我运行李。我本来想等她,可没想到老妈同志竟然会奇迹般地如约而来,所以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我知道她是不介意的,她一定是有什么事才来的。听完我的一番解释,她摆出了一副“暂且就放了你吧”的样子,然后说:“我今天来是有一件好事来告诉你。” 顿了顿,却突然问:“你是不是喜欢艺术?” 我说是啊,而且我知道她也很喜欢艺术。接着,她有些神叨地凑近我:“告诉你啊,我知道附近有一个艺术学院,不用考试,直接就可以报名入学,而且学费一点也不贵。” 我马上懂了她的意思,刚想拒绝。不行,这不是贵不贵的问题,要是那样的话,还怎么上高中,我老妈还指望我给她考上个本科呢。 辛梅似是看出了我的意思。“放心,我说的好事,就是这个学院只在放假期间开学。实在不行,我帮你交学费。现在,我们出发吧。” 懒人永远是这样,总会把事情拖到最后去做。 看着外面匆匆错过的景物越来越稀疏,我们好像正在走向虚无。辛梅告诉我是这样走的,尽管她的样子特别诚恳甚至坚定到差点发毒誓,但是我和她可都是路盲,这没记错路可难说啊。 我看了一眼司机,尽管盛夏时节,我身上热汗涔涔,可是一股凉意却冲上了心间。那个老伙计神情沉郁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尤其是他一言不发,只有我们刚上车时,说的几句话都不能耳闻。 外热内冷,很不好受。我有点担心他会不会到地方抢劫我们,我很老实地在那坐着不停向上帝祈祷。 一片荒芜中,终于出现了一抹景色,那是灰色的巨人,仿佛影子叠成。只有当车停下来时,才看到门前飘逸的几个字:云木学院。字是新的,与周围的陈旧显得有些突兀。房子是欧式建筑,望去像是我们在故事中提到的城堡,让人不禁遐想。 在这盛夏时节,仍驱不走满满的寂寥,我与辛梅静静的走在那的一处走廊,我们也瞬间化作了寂寥,只有不得不发出的脚步声证明着我们不是静物。 走了没多久,听到了翕微的嘈杂声,然后再往前走了一会儿一抹温暖的光照面而来,气氛由寂转闹。 这是一个露天场地,与之前迥然不同的是这里挤满了人,此时耳中的嘈杂声是放大了几倍,阳光的热浪混着人拥挤产生的热浪不断打来。 我想人怎么这么多,看来这事也不是怎么隐秘,这死梅子竟然还神神叨叨地,我还真以为这是什么小道消息呢。 混在人群中,甚是辛苦,有一阵子被挤的我有点窒息,脑子里都空白的,可以做到无视万物。我心里是极度烦躁,不过看到梅子眼睛都发亮,一副很兴奋的样子,我就什么也没说出口。 终于来到收费的那个挺像河马的老头面前,我们仿佛溺水很久的人刚出来。辛梅帮我交了学费。我在别人面前是很拘谨的,甚至是客气的有些小气,就是我不指望你帮我,当然我也不会善良地去帮你,但是我一在辛梅面前就变得很豁达,记忆里我还真没跟她客气过。这里是按ABCD等字母来命名班级的,我和辛梅在F班。班级里的桌椅不是我们平时使的木制的或塑料的,而是以大理石为材料的石桌,石椅。坐在上面,一股凉意渗入肌肤,瞬间扩散全身,让人一颤。我是无法想象冬天会是什么样的。 朝阳的一壁是几个阳台开在那,乳白色的台栏上雕着人物的头像,遮阳的是用铃铛束成的帘子。我们的身后是一壁的壁画,上面各式的画交汇在一起。壁画的对面就是一个大屏幕。 “来,你来。”辛梅指着铃铛让我过来。我看了看铃铛,也没觉得有什么稀奇的地方,只是有几条花纹。 “你再仔细看看。”我只好把所有的精力都汇聚在眼睛上,极尽目力,才看到铃铛上有人影,这铃铛上是一幅画。 我们再要仔细看其他铃铛时,一段悠扬的笛声传来了,上课了。 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进来,最后进来的是一个满脸胡渣,一身西装穿的很皱巴的中年人上来。天啊,难道搞艺术的男的都是爱留胡子的那样猥琐。 他带着一副奸商的笑容走上讲台,然后讲起美术的历史。接着我们就沐浴在唾沫雨里,我们不记得他说什么了,只记得他叫泰乐,是我们班的班主任。 晚上,要得在这住宿。这个学院近似于封闭学校,不过就算这样,我们也没有不乐意的,因为学院的宿舍的环境跟宾馆一样,这条件比家里都要好上一点,那跟学校的住宿岂止是高出一个档次。我们知道这里有600多名学生,女生有二三百个人。 女生的宿舍老师有两名,分管一半的女生,我们不幸地由那位老太太看管,望着对面那个年轻貌美温柔的老师,直喊倒霉,或舍不得她之类。老太太仿佛老巫婆一样残忍地把我们带上了楼,然后面无表情地提到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之后就走了。 月光透过窗户,残碎地映在地上。我是怎么也睡不着,瞅着月影的移动,还有天上的寥落星辰。小说看多了,就有些想要矫情地发一阵感慨。 突然脑子里仿佛有一道电光闪过,出来这么久才想起来。哎呀,我怎么没想起来给老妈打电话,想也能想到老妈那副着急又不知道上哪找我的样子,因为我和我妈是近几年搬来的,在这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再不打,我估计她就要报警了。 我立即想要跟辛梅借手机我知道她没睡,其实大家都没睡,只不过是不愿意破坏这种难得的宁静。 正想要叫她,我听到了一阵声音,立马缩回了被子,不敢说恐惧,但也是心弦绷紧,心间缭绕着一种莫名的感觉。 第二章三人帮 我听到好像声音首先是从楼上传来的,那好像是钢珠在上面滚动,从我们头顶过去后,然后听那声音好像钢珠从楼上滚了下来,再然后我们的寝室外有人从一边跑到另一边,接着又有一个人,好似这跑是不能停了。 这不断的跑步声过了一阵,终于停了。我在寻思这动静是怎么回事,还是什么也没有,只是自己吓自己。想着推了一下辛梅。 “小姐,有什么事。”透过月光,我看到了她眯着眼睛看我。 我跟她借了下手机,我按下了那个唯一熟悉的号码,我怕会跟对方吵起来,所以我没有打电话。顺便我又问了刚才那阵声音有没有听到。 “有声响吗?我没听到啊。”她回道。 听了我对那阵声音的描述,边上一个人说:“应该是隔壁男生疯闹到了楼下,应该没有什么的。” 我更加的困惑了。我听到了什么,这位同学你真的是记错了,还是在开我玩笑。这个学院住宿是男女生在同一栋楼,男生在楼下,女生在楼上,隔壁那个楼根本就没有人。而且整个楼只有五层,我们在第四层,我们顶上,也就是第五层根本没有人住,具体上面有什么,我也不知道。 虽然在这里的日子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可是我总觉得在这单调的表面下,这个学院有说不透的古怪。我带着隐隐的疑惑,慢慢地度过了在云木学院的第一夜。 “叶小城”“小傻”“小叶”。身后隐约传来熟悉的叫声,此时是第二天的中午,我正要走进食堂。 听到叫声,我停了一下,但想想那件事情不太可能,可能是我听错了,就像昨天晚上,像以前的很多时候那样的耳朵不中用。 才走没几步,肩上就被重重地拍了一下,正想回敬对方时,回头一看,那个人对我“嗨”了一声,我马上放弃了刚才的念头。再看旁边,好家伙,三个人都来了。 “小傻,你也不行啊,现在耳朵是越来越不好使了,我们都在后面叫你好几遍了。”一个矮个女孩对我说。她虽然胖,但是胖的可爱,一张精致的娃娃脸,让人忍不住喜欢上她,接受她的任何无理要求。 她是我以前的同学,叫齐雁羚。 “雁羚,你们怎么来了。” 刚才拍我的人,说道:“你能来,我们就不能来吗。”他叫苏曦文,虽然长得很爷们,但是一说话一抬头就露馅了,真的很娘。 就是如此,雁羚带着几个胆大的公然叫他“苏娘们”。我是不敢那样做,以我微弱甚至谈不上智力的智商,根本无力与他斗,苏曦文会整死我的。 我看见旁边那第三个人,顿时一扫平常的颓废,整个人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是吴箫,太好了,她也来了。苏曦文是男人中的女人,吴箫是女人中的男人,她长得并不帅,但是身上就是有那一种吸引人的气质。曾经我很喜欢她,甚至还赠诗告白,在她看来应该是骚扰吧。我到现在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同性恋,我只知道那段时间里我的心里只有她,连睡觉都能梦见,我一看见她就兴奋。 其实就是一个神经质跟一个错位的女生上演了一出闹剧。结局就是她往后看见我就尽量躲着我或是一言不发。 沉闷的空气里,滚动着看不见的热浪。苏曦文吵着要吃冰,我也就只得再一次破例请他们三个客。 有时候,我觉的一个错位的男生,一个错位的女生,还有一个假小孩能在一起,总是怪怪的。 齐雁羚以一种优雅的姿势吃着手中的冰,问我:“辛梅呢?她也来了吧。”其实她们和辛梅并不怎么认识,只是见过两次面,只记得我跟她们说那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的知己。 “嗯,来了。她现在还在梦里沉吟呢,一天烂觉可真不少。对了,昨天你们晚上听到什么动静了没。”雁羚摇头说她们没有听到。 没有?我不由怀疑起自己的听力了,耳朵不行了?我在幻听? “小城,我跟你说,我们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是铃铛做成的帘子,你在哪班,你们那也有吧。”苏曦文笑吟吟地在那,笑容像个小贼一样。 我说也有。我还给她们描述了一下铃铛的样貌。 他说他那的铃铛跟这差不多。 “我们发现每一个铃铛都是一部分画,就像拼图一样,我就不考验你的智商了。把所有的小块拼到一起,就是一个人。” 说着,雁羚把她们摩画下来的画给我看。 那确实是一个人,分不出男女,一身大概是很古老的打扮。他(她)的脸轮廓分明,只是那双眼睛很怪异。眼睛是斜冲上的,整个眼部发着幽幽的青光,看不到眼白。 “我的神啊,这确实是那铃铛所要表示的吗,你没有在里面添加些其他成分?” 本来在嬉笑的苏曦文正色道:“绝对没有。你要相信我的技术。” 青色的眼睛幽幽地看向一处,当与那个人的眼睛对视时,便觉摄人心魂,好不容易我才把我的三魂六魄召回来,这时才发现那个人的眉毛很淡,近乎没有,而鼻子很塌。 我转回头,看到雁羚还是在那优雅的吃冰,苏曦文仍在胡侃,而吴箫还是默无声息地坐着看窗外的风景。 看到我回头,苏曦文拍了拍我,“怎么样?感觉很好吧。”我们这样的人追求的是精神上的刺激,对于什么诡异的事情,不会感到害怕。相反你越诡异,我们越痛快。 我说:“还行。可是这是你画的吗,你看那眼睛,我怎么也不会相信你会画出这么邪门的玩意。这个人有点,有点像。” 我脑中想到了这是什么性质的东西,可是就是想不起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 苏曦文很干脆地接口道:“这是一个狐人。”说它是狐妖不完全正确,在我们的印象里狐妖的外貌与人已无二致,只是多了一条尾巴。而这个只能说是未完全进化的狐妖。“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胡人啊,我在这方面的历史最好。”辛梅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一边揉着眼睛,想把残留的睡意揉走,一边推开我们,凑近看画。 她一边看,一边继续胡说八道。“嗯,这个胡人嘛,有些陌生。偶知识学的太杂了,容我想想她到底是哪个朝代的。” 只见她上下扫视着画中人,可是却丝毫没有异样,我看到她脸上丝毫没有木然或迷惑的表情,我不禁感到奇怪。 一边的苏曦文看到,脸上现出了惊异的表情。“姊妹,说一句实话,你到底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特别?”辛梅抬起头来,显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看了他一下,然后摇头。 苏曦文脸上的表情更加的明显了。“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在看那个狐人的眼睛时,有一种摄人心魄的感觉吗?” 看到她又摇头,他几乎抓狂道:“不对呀,不可能,当初我摹画的时候几乎是在摄去心魂,神智不清的情况下写的,我差点就陷进去了,怎么你一点事都没有?” 辛梅揉了揉眼睛,一脸无辜相。“可能是没睡醒,没看清的缘故吧。” 之后,我把她们带到了F班。她们扫了一下四周,然后马上研究起铃铛。苏曦文在给那铃铛照相,除了观察铃铛外,还给我们几个照了个合影。 又是一夜来临,我给老妈发短信告诉她,我在辛梅这,这段时间我不会回去了,还说往后就很难见面了,我要珍惜与梅子相处的时光云云。 夏夜的风轻轻地进入,缓缓拂过人体,身处火热一天的人此时突然被释放,顿觉安然。在这静谧的夜里,编织着自己向往的美梦。 眼前逐渐模糊,就在我要完全陷入夜中时,梅子推了我一下,她小声道:“一会儿,小吴,雁羚上来找咱们。” 我听到吴箫要来,立马兴奋上头,脑中的一股睡意驱散一空。 不久,一阵细微的摩擦声响起来。在这静的夜里,一切动静都很清晰。 雁羚胖,而且体育一向不好,尽管穿着拖鞋,但让她不弄出点动静,还真是为难她。一阵像老鼠作怪的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就在快靠近门前时,声音戛然而止。 我和辛梅忙凑近门往外看。眼前突然一亮,弄得我和辛梅眼睛都睁不开了。 第三章人?鬼? 灯光下,管寝的老女人的脸分外狰狞。 “老师,我上完厕所了,您辛苦了,您不用帮我照亮,您去休息吧。”对面的雁羚心虚的笑着,可是可爱的长相反而让这笑感觉有说不出的可爱。 “丫蛋,你打哪来的呀?我咋瞅你这么眼生呢。”老太太继续晃她的手电筒。 “我长的这么不起眼。这么多人,兴许是老师您没注意到我吧。” “哦,是吗?”老女人说着,腾出一只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最后摸出一堆纸。透过灯光可以依稀地看见一些照片和如星点的字,许是学生的个人资料。 老女人一边翻着,一边看着雁羚,似乎是在与资料对照。最后,她把纸塞回去。 雁羚早有些呆了,谁想到这老太太有这手段。 “很抱歉,上面的资料明确告诉我,这个楼层没有你这个人。小朋友,是不是你记错了,说谎可不好啊。”她的语气到此已是极度的温柔了,只是到此,她瞬间爆发。“你三楼的跑四楼来干什么,你哪来的滚回哪去。” 对面的雁羚迅速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这家伙因为看起来像个孩子,所以经常会扮可爱,装可怜,来谋取利益。曾经,她把楼下的大叔骗来给她家100多平房子打扫卫生,人家大叔给她家打扫完后,还心疼地看着她,说:“这父母也太不像话了,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让她干这么重的活。看这汗出的,这小脸通红通红的。”其实那是她之前洗完脸懒得擦,她脸通红通红是因为她能成功把人骗来免费给她家打扫激动的。 还有她说哭就能哭,泪水静静地流在脸上,衬在可爱的脸上,让人心疼。人家为江山折腰,我为雁羚一哭折腰。 人生有很多的无奈,我的人生无奈之一就是她一哭,别人就以为我在欺负她。在责骂白眼下,我不得不举双手投降。看她神采飞扬的样子,我暗自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得罪她。 我知道她又要故技重施了。她甜甜地,声音如孩童地说:“奶奶,我朋友今天晚上过生日,我来给她庆祝,你就让我去吧。就当我是幽灵,看不见我,好不好。” 就在她以为这次也会得逞时,老女人却说:“我谢谢你,你太抬举我了,我才刚奔四十。真巧,你是幽灵,我是无常,幽灵快投胎回阳世吧。” 不愧是鬼校出产的,说话就是这么匪夷所思。真是一物降一物啊,齐雁羚,你终于栽了吧。 雁羚灰溜溜地走了,我以为她不会回来了,有什么事非要这么晚来。 突然一个黑影在窗外蓦地出现。我离窗子最近,看到这把我吓了一大跳。 影子慢慢地下了栏杆,来到窗外,这时我才看清来者。 一头纷乱但仍然有型的短发横于眼前。是吴箫。我连忙打开窗户,让她进来,这时苏曦文和雁羚上来了。 “这是他找来的梯子。”雁羚笑着指着苏曦文说。“本来哦,我想走正道的,谁知道这老太太这么警觉。苏娘们也不找个好梯子,害我上的这个坎坷呀。” 这时辛梅把我们赶到了阳台上,她指了指屋里其他人,让我们小声点。 雁羚小声道:“小傻,照片出来了,给你。” 我接过照片,心里感觉很疑惑,就是这件事吗?不管有什么事,何况几个小屁孩能有什么大事,什么事一通电话就解决了,至于这样吗。 苏曦文对我的问题不以为意,说了一句让我想要掐死他的话。“你别那么看高你自己,我只不过是锻炼身体,这两个家伙是跟我混的,只不过齐雁羚总是偷懒。送照片只是顺便,你的明白?”我靠,你家爬那都断了好几截的破梯子锻炼身体啊。 我和辛梅拿了几个坐垫,大家席地而坐。雁羚笑道:“我们不仅顺便送照片,还顺便送些发现。那就是,那些铃铛上的画是叙述画,是按一定顺序排列的,不仔细看,真看不出那上面标的数字。画上说那个女人也就是我们之前在图上看到的是一国之主。画上好像说那个只是一个小国,具体在哪里我就不清楚了。画上说她生下来时眼睛就与众不同,她后来那个鬼样子是有一次被一个邪恶的怪兽伤了。” “这是个有趣的传说。”苏曦文有些总结性地说。 如果传说是真的,而真的已成传说,那样的日子不一定美好但是有意思,可那只是想想而已,我们还是要沿着既定的轨道像车碾一样一点点碾碎我们的时光和精力。 “你们可真不够意思呀,在这开Party,这个吵呀,姐姐我是睡不着了。来,干脆开故事会好了,每人讲个鬼故事。”一个黑胖的高个子女生在我们身后笑道。 旁边站着一个长头发戴着眼镜的女孩。女孩很斯文,可是我们却感觉她很像那个女鬼贞子。 我们在屋里围坐在一起,讲起鬼故事。那个黑胖女生叫程小雨,人缘特好,在她那学校特有名。这位一看就是挺会做事的人,第一眼往往会对她产生好感,所以说,古往今来,大凡相貌不好的人,都会以学识或乐观阳光的情怀来弥补自己的缺陷。 “我先给大家讲吧,”程小雨自告奋勇道:“故事有些凄婉。嗯,开头比较老套,就是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初次见面时发生矛盾,之后互相看不顺眼,但是两个人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在一起。在这给不得不在一起的时光里互相发现了对方的闪光点,最终由喜欢到相爱。这两个人叫什么,我是记不住了,这里就管那男的叫张旭,女的叫小夏。张旭和小夏都是大学生,两个人在谈恋爱一段时间后,张旭决定要带小夏一起回去过年。要见对方家长了,小夏是既期待又有些担心。张旭告诉她他现在的亲人只有父亲一个。 到家了,给他们开门的是一个精瘦,面皮白净的中年人。那个人就是张旭他爸。张旭的父亲很和蔼,在饭桌上还似玩笑地说:“我初看你有一张熟悉的感觉,那我们上辈子肯定是认识的,你如今是旭儿的女朋友,这就是缘分。” 饭后,小夏在书房中看到了一张老照片,照片是一男一女的合照,男的就是张旭他爸。张旭看到小夏看这照片,告诉她那女的是他妈。 照片上,这对夫妻相拥而笑,笑容温暖而灿烂。 可小夏却觉得遍体通凉。 在回去后,小夏不在与张旭见面。 你们猜这是为什么。 小夏再也不能像电视剧里一样认为张旭是她的命中注定了。因为照片上的那个女人就是她的妈妈。在她三岁那年,她妈妈跟一个男的跑了。 这意味着什么。Do you understand? 张旭是小夏同母异父的弟弟。 她和他之间不止横着三年的距离,血浓于水让她和他似乎更近,却是咫尺天涯。 从那以后,不管张旭怎么做,她就是不见他。因为她恨那个把她妈妈抢走的男人,因为她看见张旭心里是止不住的尴尬。 在连续的苦苦追问下,张旭才知道个中缘由,但是他还是天天找他,他经常说:“你是我姐姐,弟弟见姐姐是应该的。” 张旭他爸是一个盗墓贼,当年小夏她妈妈就是因为这个才跟了那男人。那个年代盗墓贼的生意好做,几乎所有盗墓的都发了大财。 后来张旭跟父亲带一些伙计下地,本来以为会很顺,谁知道有一队阴兵过来。你们知道阴兵是什么吗?” 苏曦文道:“我听说阴兵是地府里的兵,阴兵借道,不幸撞上会被勾走魂魄。” “抢答正确,哥们你很有见识嘛。 那时一行人差不多都被勾走魂魄。我想那一刻张旭肯定得感慨,人家一去什么事没有,自己一去就碰上这鬼事。命可真够衰的啊,没想到开始就是结束。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夏知道了这件事,就去了那个地方,她也正好撞上了阴兵借道。 她看到了张旭,就在那一群黑压压的阴兵中,尽管他变了样。她瞬间疯了一样地叫着他的名字,冲进队伍里拽他。 本来他早已死了,剩下的只是行尸走肉,可是那一刻他突然像有了意识一样,眼睛里的死气褪却不少。他极力挣脱并竭力要把小夏推出去。 这一群阴兵把他们挤到一起,小夏感觉到有一种像磁力的力量,她的意识在逐渐的模糊,而张旭的脸瞬间变得扭曲起来。” “说的不错嘛,程小雨,你不写小说,真是可惜了。”苏曦文难得没有吝惜对别人的赞美之词。 赞美一番后,他讲起了一个不入流的玩意。这厮平时挺能掰乎的,可讲起故事断断续续地,我们到最后也没有听出他在说什么。 他突然停了话,看向那个长得像贞子的女孩。 程小雨像会意一样,立马推了推那个女孩:“小言,你可不能在这死气沉沉的,讲个故事吧。” 呆在一边的女孩在众人的起哄下不能再静默下去了。 故事似乎很普通,可我还是不由的心里一紧。真是奇怪,我看小说版的鬼怪从不害怕,可是在听鬼故事或是看鬼片时却总是很害怕,可能我真的没有丝毫想象力。 她讲的是一个女生在寝室里讲鬼故事。这个故事已经讲完,而她所要讲的还有女生讲完所碰到的事。 “小敏讲完了故事后,她们中的一个女生的手机突然响了,手机上显示的号码是怪异的,是她故事里讲的那个索命的号码:10个0。” 故事真的很老套,不过她说最后一句时的语气悬极到极点,还是挺值得赞赏了。 还没等我评价完,一段清幽的古曲响起。在这里,听起来有些凄惨。 吴箫拿出手机,但她只是看了一下,霍然抬头,脸色看上去极其难看。 “是10个0,快走。”我们的心都紧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什么,其实还是没有明白什么。 我们再看小言时,她已经不是停留在只是像女鬼贞子的阶段,她是真的成为贞子了。 她的脸开始变得模糊,然后不断扭曲。血色弥漫在她的眼中,血从她的眼角缓缓滴出,然后流下。 我们这才如梦初醒,纷纷夺路而逃。 看鬼片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看完后发现自己身边坐着的就是片里的鬼。我们现在的感觉就是如此。 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但悬疑小说看多了,也知道粽子这玩意。我从来不知道竟然会有这么高级的粽子,像人一样跟我们交流,这回可是开了眼界。 她的动作很缓慢,只在我们身后慢慢地赶,好像在说你们这是困兽之斗,你们是逃不出的。 “都干什么呀,大半夜的,还让不让别人睡觉了。”老女人愤怒地冲了出来,看到苏曦文,就是一下尖叫,然后说:“你小子怎么上来了,小小年纪心思倒挺多的,就没有学到什么好样。” 正准备用上防‘狼’十招,我们都没有理她,全顺着楼梯往下跑。这时老太太才看到我们身后的那一只突兀的生物。 楼下那个温柔的老师出来本来想说我们,但看我们这态势,她只得钻回房间里。 我们头也不回地跑,也不知道这老太太性命如何。只看见有金光迸射出来。我们最后停在雁羚的寝室里,因为我们实在不知道该逃到哪。 第四章传说中的恶少 黑雾缭绕,我在这黑暗中越走越远。我不停地走,可就是走不出这黑暗。四周都是黑暗,满眼的都是黑色,睁眼如同闭眼。 我像个活瞎子一样向前探去。 远处传来了有些缥远的声音,在我的耳边盘旋着,好像铃声一样。在这莫名的地方,有些舒缓悠扬的声音,此时却像魔咒一样折磨着人的神经。 正在我痛苦时,我听到有一个人在叫我,声音好熟悉呀。耳朵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好像在说:“醒醒,醒醒,要迟到啦。” 眼前的黑雾逐渐褪去,有缕缕光线照了过来。 突然我迎上辛梅的视线,我笑了笑,自己又做梦了。 转过头发现自己是在原来的寝室里,程小雨在一边顾自哼着歌,敢情那声音是你发出来的。 看到我看她,她就对着我招手。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又回来了。天啊,之前的一切不会只是一场梦吧。 “梅子啊,我告诉你,我终于做了一次让我害怕的噩梦了。” 梅子面无表情的在一边说:“没有,你没有做梦,一切都是真的。” “真的?那我们?” “说出来,你肯定难以置信,我们的管寝老太太竟然是一个道士,她把那个女鬼消灭掉了。”程小雨眉飞色舞地说,接着有些抱怨道:“那位也太强悍了,这都啥时候了,还坚持着让我们三回去。我说,叶小城,你心里素质也太好了,这样都能睡着。我们怎么也叫不醒你,没办法只好两个人把你抬回去。” 她拍了拍我,不停地嘱咐我要减肥了。 “没用的,叶小城才是真正的‘毅力姐’。甭管身边的人减不减肥,谁劝都不好使,该吃吃该喝喝。” “那我也没胖啊,不像有些人越减越肥。” “叶小城,你想死啊。”辛梅用那威胁的小眼神瞅我。 “不,我想活。” 现在看来,一切重归平静,可是决不会是那么简单的一个寝室里突然出现一个粽子,这地方必然有古怪。 这里面的古怪与否,都不是我们这些中学生可以明白的。我每次跟辛梅提起小言,辛梅就会变得异常的沉默。 我们照常地去吃饭,上课。我还是稀里糊涂的度日。在学院的第六天,泰乐对我们说:“同学们,今天我们就要有一个新同学,他叫王子轩。” 我稀里糊涂地像其他人一样抬头,这一看我眼珠子都要看掉了。眼前之人好像是我以前那个学校里出了名的恶少。 我们学校素以严谨治学闻名,但其实不然,学校是一个色厉内荏的玩意,其里面的人也是如此。那个恶少的家族企业做得很大,而他就是未来的继承人。 这个恶少嚣张跋扈,每三天就换一个对象,号称“换恋王”,照他的话说,就是让自己始终享受初恋的感觉。学校对他的所作所为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事情闹到眼前了,才会管一管。说是处罚,背后却向他的家人道歉。 是他吗?他会来这吗? “怎么是他呢?”梅子呆呆地道。 “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个叫王子轩的你看清了没。”听到我对王子轩的描述,苏曦文有些惊讶。 “哎,小傻,那小子没带人吧。”雁羚问道。 我点点头,难不成你要围殴他。 “甭管他是不是,我们先堵住那小子。他要是是的话,我们就要替天行道,为玉岑报仇。” “对。为玉岑报仇。” 我不禁暗笑,说的很正义。什么替天行道,绑架人还差不多。这个玉岑是何许人也呀,她可是被人评价为“唯我独骚”啊。这个恶少也不知道是觉得清纯的女孩无趣,还是他不愿意带坏好女孩。 在第七天中午的时候,我和辛梅拦住了正要去吃饭的王子轩。“同学,你敢来这,很有勇气嘛。我猜你肯定不知道这个学院里的怪事。” 看到他脸色一变,有些好奇的意味,我俩就把他带去和三人帮约定的地点。 “哪个怪了,我咋看不出来。”这时,苏曦文他们三个出现了。我怎么就有些觉得这像电影里流氓勒索老百姓的场景。 王子轩神色不波不动,淡淡地看着我们,有些漠视我们的意味。这怎看也不像一个恶少应该有的行为。 吴箫,齐雁羚已经跑到了面前,眼瞅就要碰上王子轩时,苏曦文大声道:“你们要干什么呀。” “打丫的。”吴箫头也不回地道。 “我说你们俩那么激动干什么呀。就算想他,也用不着这样来欢迎他啊。” 我立刻翻起了白眼,当初是谁态度最激烈要打王子轩。 “兄弟,很久不见了,我们是你的老同学。”苏曦文拍了拍他的肩微笑地说,“别用那莫名其妙的眼神看我。瞧你这记性,忘了我曾经做你的同桌,你忘了我们当年跟着你到处跑,整得跟个小弟似的。你真的不记得了,认识我的那帮闲人都管我叫苏娘们,我是苏曦文啊。” 那位还是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苏曦文,然后转身就要走。 “哥们,别急着走啊,我们还没叙旧呢。”苏曦文忙上前一拦,然后他突然幽幽地道:“你真的不应该来这。”他的手指着四周。 我也知道这地方古怪,听到苏曦文这句话,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很奇怪,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提出离开这地方,难道我们出不去了吗? 王子轩还是面无表情地在那,就像一个雕塑的假人。想想也是,不管是谁,谁会相信几个小屁孩的话,如果换成个大咧咧的,还会说:“是吗?哥们,你的演技也太差了。” 那一天,我们对王子轩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其实,一直是苏曦文和雁羚在说,除了那个小言异变之外,我也不知道那些究竟是不是真的。我的含糊性格使我对周围一切漠不关心,也几次让我濒于危险中。 王子轩没有表示什么,只是淡淡的说了声谢谢,样子丝毫也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可是我总是觉得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种古怪的情绪,有些迷惑兼诧异,还有些,怎么说,期待? 第五章初遇鬼打墙 那个恶少,我只识其面,不知其名。苏曦文说那个恶少确实叫王子轩。 那看来确实是同一个人。在刚才,看到了他那古怪的眼神,顿时一股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 第八天的早晨,陆陆续续地有人进来教室,在打铃的一刹那,我不经意地一瞥,看到王子轩的座位空空如也。 泰乐还是面带着有些猥琐的笑容。他走上讲台,正想顾盼生姿的时候,笑容一下僵在脸上,愣怔的笑容引得满堂哄笑。 我明显可以看到他的眼神聚焦在了王子轩的座位上。 “他在哪呢?”他愣怔地问道。 谁啊?众人不明所以。 “他就是他,哪那么多废话,我问他在哪。” 一个长脸男生说:“这位老师,你说明白,那个他到底是谁。还有,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别人的行踪呢。说不定他现在在厕所里。” 泰乐拿出手帕擦了擦那本来就没有的汗,面色忽白忽红,简直变化万千。 “对不起,是我失态了。”轻微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抖起精神讲课。 他讲课还是条理清晰的,嘴里不停地像发电机一样,只不过蹦出的是唾沫星子。其实仔细看他,就会发现他的身体在不停地轻微颤抖。 在这个班的任何一个人都知道泰乐可以连说数个小时,而身体不带抖一下的,最明显的就是胸脯都不会起伏一下。 转眼半节课就过去了,他也掰乎了半节课。可王子轩的座位还是空空如也。他停下了话头,样子看起来急疯了,但他还是按住着急,耐着性子仍有些急地说:“大家帮忙找一找王子轩吧。可别让出事啊。” 泰乐着急也是对的,如果这里是其它的地方,也许我也会像他们那样觉得这样是小题大做,可是在这里,也许真的发生了什么。 如果我们不想在这念了,学院是可以给我们退学的。众人起初是不愿意的,但泰乐威胁他们说,如果不去找,就不给钱。要知道,学费是很少,但交的保证金是很多的。一切为了钱,众人只好四散去找王子轩了。 这个学院很大,并不是刚来的时候在远远地看上去的一栋影子那样。这个学院有很多的房子是我没去过的,甚至对其他人来说也是莫名的。 本想和辛梅一块的,谁知道怎么也找不到她。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其中一个陌生的房子。 这栋房子与其他房子相比有些寒酸,一眼望去是满眼的黑。白天的光线只照亮了门边的那一小片天地,再往里就真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打起了身上带的唯一的一个打火机,开始向里探去。我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试图找到一个开关或是可以照明的。 突然,我看到一个突兀的类似于块状的东西,在离我不到十步的距离,透着微弱的光线,看得不甚清楚。 我快步走了过去,打火机放出的光亮照出了眼前之物。 是一个烛台,就像我在外婆家看到的烛台那样,只不过眼前的烛台是铜制雕花的。古怪的花纹衬着幽弱的光线有了一丝古意,感觉就像在古墓里。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着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还在思绪翻飞,在这吓自己。我摇了摇头,暂时把那些不相关的念头甩掉。 烛台里还残余着点蜡,我把打火机靠近那块蜡。似乎这蜡很久没用了,过了许久才徐徐地燃着放出火焰。 我继续向前走去,在不远处又发现了一个烛台,我又把打火机靠近蜡,正准备点燃时,突然一个声音发出,我拿着打火机的手瞬间僵在了半空。 声音很怪,我听到这声音顿时心头满是悲意。 冷静,一定要镇定,你要淡定。意识里的另一个我对我说。我想短暂性地失聪加失忆,可就是办不到,那若有若无的声音弄得我心烦。 我僵硬地站在那里,仔细听了一会儿,才发现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像一个女人时而哭时而笑,又好像在唱一首悲歌,她唱的已经有些走调。 说实话,这笑的声音比哭还难听,我宁愿听她一直在哭。 “跑。”此时我的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字。我顺着来时的路,跑了回去。其实,大门离我并不远,我渴望看到那片被阳光照亮的天地。 我没命地跑,空空荡荡的大屋子除了那女人的声音,就是我脚步的回声。每一脚步,每一回声,都让人心惊。 我不停地跑,可就是看不到我此时极度渴望的被阳光照亮的大地。突然我的头好像撞上了一个什么巨大的坚硬物体,顿时我就觉得天旋地转,向后仰了过去。 头超晕,朦胧间我看到一个女人时而哭时而笑的向我走来。突然那个女人像孙悟空一样分成了好几个一样的女人,她们用着轻蔑的眼神看着我。 满天都是女人的嘲笑。 第六章女怪物 她不停地向我靠近。我情急之下,手臂乱挥,结果只挥到空气,女人瞬间像蒸发一样不见了,但是声音还是萦绕在耳旁。 此时脑子缓过来一些了,挣扎着爬起来,摸索着四周。我靠,真是邪了,怎么前面是一堵墙呢。 我摸了摸头,头上是湿的,有液体顺着额头流下,也许流血了吧。我不由得庆幸,平常不怎么戴帽子,就戴这么一回,没想到有这么大的作用。 看着那堵墙,我就蓦地想到,这不会是鬼打墙吧。唉,以前不信,结果这回可是让我碰上了。 说实在的,听着那若有若无的声音,我实在是没有勇气向前走,去验证是不是我急慌之间走错道路,或是不是我碰上了鬼打墙。上帝啊,我该怎么办呢。 再回头看向那堵墙,我顿时一咬牙一跺脚。反正都是一死,与其在这,还不如往前,说不定还能找到出路。 拼了!我打起了打火机,光线有些微弱,但还是照出了我周边环境的大致轮廓。在我走的直线道路旁边,有很多门口,里面是很开阔的空间,根本就看不出里面有什么,也不知道到底通到什么地方。 为防止迷路,我选择了那个直线通道。此时满屋回荡的声音有些变味了,里面好像,好像还夹着婴儿的啼声。 我深吸了一口气,向着深处探去。我选择了短暂性的失聪,在心里不停地回想着从前那些或悲或喜的时光,一边还唱着自己喜欢的歌。在这片黑暗的世界里,打火机的光亮微不足道,那深处的一切都是未知的。 沿途每碰上一个烛台,我就把蜡点燃,其实并不是因为太黑了,屋子里空空荡荡,就算再黑也不影响我走道。但是我有一个思维定式,想想一般闹鬼都是在晚上,那么鬼必然是怕光的。 每当我把一个蜡点亮,看着徐徐燃起的火苗,心里便安然一分,似乎这些微弱的火苗能为我驱散一切危险。 屋子里还是回荡着那古怪的声音,我告诉自己就把它当作从前大风刮时发出的鬼哭狼嚎吧。但没想到,我刚对自己说完,就真有野兽嚎叫了。 真是坏事了,平时自己的想法从没有成真,这回可成真了,但灵验的不是地方。听着新出现的声音,我战战兢兢地走向前去,一边走,我一边还想会不会突然出现一个狮子或老虎,再不然就是一个女鬼。 突然我感觉脖子一凉,瞬间我的紧张就到了一个临界点,我僵硬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湿湿的,脖子里还有一小团头发。头发也是湿湿的。 我顺着头发往外面摸去。我靠,那不是我头发啊,头发的方向是我的头上方。 我条件反射地猛一抬头,打起打火机向上照去。上方一团头发中间是一张惨白的人脸,那人脸正在俯视我,我这一猛抬头就跟它对上眼了。 突然人脸往后一缩,连着头发迅速后退。那怪物迅速落到地上,这时我才看清它的全貌,那是一个人类的样貌,但明显不对劲,它像没有骨头一样,在地上爬来爬去,身体可以伸展到不可思议的角度。 它像蛇一样,把上半身挺起。那张脸分明是一个女人的脸,它的脸部表情只有哭和笑两样来回替换,那熟悉的声音从它的嘴里发出。(靠,敢情是你在装神弄鬼啊。) 它没有像我想的那样向我靠近,而是在那张牙舞爪。它的手竟然是两个剪刀,我靠,这是哪一号怪物啊,没听说过啊,看来什么鬼片,鬼故事纯属扯淡。 它一直在那张牙舞爪,不肯过来,我都奇怪它为什么不过来,难道是火的原因。想着我下意识地把打火机往前伸了伸,那怪物立刻往后缩了几下。 我举着打火机向前走了几步,它就往后缩了几下。看来它真的是怕火啊。那还惧它干啥,我一下激动的差点亲了打火机一口。 那没什么问题,就可以继续向里去了吧。正想付诸实践,往前一看,咦,那怪物不见了。突然有一股凉风吹在我脖颈里。 不好!我向前猛跑几步,然后转身拿着打火机向前乱挥。 但是那怪物一点也没有退去,仍一点一点地靠近我,我再一看打火机,我就傻眼了。打火机的火苗已经弱得近乎没有,在这忽闪忽闪的。 这下我又使出了难得的极限速度。如果是平常,我还可以后悔,但现在我连后悔的时间都没有。 我以为这样足够甩掉它了,可稍一偏头,我就发现它离我不到三步距离。我在跑,它在地上迅速地爬着追我。 我的妈呀,这家伙是蛇吗。我一直往前跑,但愿前头是一个出口而不是墙。但是我恐怕是永远不会知道前方是墙还是出口。 虽然我体力差,但我一直在坚持着极速狂奔,而那怪物也是一直差点就碰到我了。我怎么知道这家伙突然来了一个弹跳,把我扑倒在地。 幸运的是,我是被它侧压在地上的。不幸的是,它的身体很重。我真怕它用那两把剪刀把我剪了。 我把打火机往它脸上拍去,它的脸立刻往后一缩,在我身上的压力也减少了不少。趁着这个当,我努力转动身子,左膝盖顶着它的身子,右脚狠狠地踢向了它的肚子。 它被我踢翻在一旁。我翻身起来,没有方向地狂奔。 那声音又变得无比清晰,就在我背后。该死的,怎么就是甩不掉它。在发现它已经起来,并迅速地追我的那一瞬间,我一脚蹬空,然后重重地摔了下去。 过程极短,不过两三秒。身下不是冰凉的地面,而是有些柔软的东西。上帝保佑,上帝保佑啊,将来我一定会倾尽家财资助别人,如果我能有成为有钱人的一天。 万一这怪物也下来了怎么办,想着我立马起身,打起打火机向四周照去。这一下才看清我落下的地方类似于一个翻板,就像武侠小说里写的最常见的机关,那么我现在所处的就是陷阱了。 看向下面竟然是人的身体,我立马跳到一边。仔细一看,差点没背过气去。那真是千尸叠啊。从下到上各个年代的尸体都有,有的已经近乎没有,只剩下衣服。层层叠叠的尸体下,我还依稀能看到那已经黯淡的钢刺。 其实我还算比较幸运的,要不是最上面的那具尸体有背包顶着我,要不然我也要跟着他们一起去了。 接着,我把那尸体身上的背包解下来。我一边解一边心里对这位老兄说,真是对不起你了,我不是有意冒犯你,也不是想占你便宜,我就是借用点东西,借用。哥们,你大发慈悲,一会儿你要无聊,就找你底下的这几位仁兄玩,可千万别找我。 说实在的,那时我的紧张程度已经达到了临界点。要知道,我以前从没有见过死人,更别提这么多死人一起出现在我眼前,那绝对是大合唱的效果。 背包的样式比较老旧,我翻了翻,里面有一包食物已经坏掉,被我扔在了一旁。还有一个手电筒,是铁皮制的。这东西就是实在,这么久还能使用。我拧亮了手电,光线还行。 还想继续翻,那凄惨的冷笑无比清晰地响在头顶。头顶上,两只剪刀样子的东西伸了下来,此时我才得以看清其实这并不是剪刀,而是两片形状似剪刀的坚硬鳞片。 只见四周只有一个洞口,我只得背着背包冲向那片黑暗里。在我刚冲出门时,突然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拽住了我,将我拖到了一边。 第七章又遇王子轩 那个东西力气极大,我怎么也挣不脱。我被拖到角落里,然后被按在那里,嘴也被堵住。看这样子,不像是什么邪物,倒像是一个人。一股泥土气味扑面而来。 微弱的火光在那间屋里闪闪烁烁,我在角落里,斜向地看见那个怪物已经把头伸了下来,可无奈肩膀太宽,怎么也下不来。样子很滑稽,如果不是场合不对的话,我就要放肆的笑了。身边之物似乎也发现了这样的情况,对我放去束缚。 手电亮了起来,灯光照出了眼前之人,那不就是让泰乐差点失心疯,害我差点没命的王子轩嘛。 他只是瞅了我一眼,然后竟然风轻云淡地说:“你怎么在这里。”怎么在这里,我还想问你呢,还不都是因为你,我气的真想跳起来唾沫星子喷他一脸。 但我还是忍住了,我像郭芙蓉一样告诉自己:“这世界虽然不太美妙,但我如此暴躁,那么世界不就更糟了,这样恶性循环,不好,不好。” 我很平静地告诉他,你王子轩不来,泰乐都要疯了,我们的钱就这样被他绑架了,因此,我们不得不去找你。结果我不幸地进了一个鬼屋,你他娘的没事跑这干什么。 王子轩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向着道路的深处走去,走时头也不回地对我说:“这不关你的事。” 我紧跟其后,前面除了空荡荡的黑暗,就是他那看似柔弱的背。想着他无所谓的态度,如果前面是他的脸,我就把他揍变形。 “那你至少也该告诉我这里是怎么回事。” “我是从那边来的,”他指着前方,“一直走到这,想看看是怎么回事。至于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想你还是不要知道,你也不会想知道的。” 转眼就来到了一处宽敞的通道,他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我们走过的通道若有所思。 我也跟着转头,看到身后是一堵砖墙开了两个一人高的洞,感觉就像一个人的空洞洞的眼洞。我瞬时就明白了他是用最原始,也最不可取的方法来探路。 他只是看了一下,并没有进去,而是顺着他来时的路回去。在这幽长的路上,默默地走了一会。 突然王子轩停了下来,原来前面也是一个密闭的屋子。他一把拽住我,把我抱了起来。这一下可把我急慌了,要是你王子轩敢把我怎地,我就跟你玩命。 “看到铁门了吗。”声音还是淡淡的。 我愣怔地看着上面的铁门,傻傻地嗯了一声。 “你使劲往上推那铁门。” 我稍微用了点力气推了推那铁门。铁门很重,但似乎还在我力气所能及的范围。我使出举重的力气,拼命地向上顶。 我在此刻相信我绝对不比那些举重运动员差。我猜想在下面擎着我的王子轩一定很不好受,可是我丝毫也没听到他稍微哼一下以显示他累了。 铁门闷哼了一声,它开了一条缝隙,外面也是一团漆黑。加油啊,坚持就是胜利。我终于把铁门推开了大半,我努力地抓着向上爬去,向前拱去。 终于爬上去了,可累死我了。喘着气向下看去,想搭把手让他上来。可是下面一片漆黑。我摸出背包里的手电,向下照去,下面空空荡荡的,哪还有什么这王子轩的踪影。 我叫了几声,没有人回应。我蓦地想到那另一条通道,他进去了? 靠,这小子要干什么,大家都快找疯了,他还有闲情逸致去探险,他这样,我怎么对泰乐交代。我气的真想跳下去把他拽回来,可看看那两人高的距离我又没有勇气跳下去。 我也不晓得走哪边才能出去。他走的那么急,我根本没机会问他路。想想也很奇怪,就算我爬的很艰难,我在上面需要缓一会,但那也不过一分钟啊,还有在如此寂静的地方何以能如此迅速地离开并不发出任何声响。他是众人眼中的恶少吗。 用最原始的投硬币来决定向哪走。最后是字在上,那么按我的规定就是走我左边的路。一路上都很顺利,没有再听到那凄惨的冷笑,看来这里很有可能没有这怪物。 想着我不觉快步向前走去。现在想来,当时我真的是太想当然了,那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善地,还好我没有出什么事。 走了一会,眼前出现了被阳光照亮的广袤天地,我努力地呼吸着外面的空气,虽然跟屋里的空气差不多。陶醉地闭着眼睛享受阳光,就好像这烈阳高照全然不在,有的只是春风吹,日照暖洋洋。 看着这天,好像到了中午。正想去吃饭慰劳一下自己这个疲惫的身躯,但又一想他们是不是还在找王子轩呢,他们是肯定怎么也找不到他了,我要是不告诉他们,恐怕不好吧。 第八章照片背后的秘密 我眼前所见的并非是我想象中的几个哥们留守接收发布消息的场景。屋子里黑压压的一群人,看着总让人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一个小个子男生看见我,他忙说:“你们看,有一个人回来了。”我听得莫名其妙。 人群的最中间是泰乐,大概是因为没找到王子轩的下落,面色不阴不阳的。他本来就很邪性,再来这个表情,我不由得不寒而栗。 我问一个挺面善的女生。她告诉我王子轩没找到,有两个人还没回来。一个是我,另一个好像也是个女生。我数着眼前的人数,对,确实还差一个人。 是谁呢,想起刚才没有看见辛梅的踪影,我顿时急疯了头。我平生第一次这么当众失态,我横冲直撞挤到了泰乐面前,颤抖地问辛梅是进哪个屋子了。 我不管这些人是认为我怎样的不可理喻,小题大做的,他们如果也碰上宿舍的那次变故,也在鬼屋里碰见那个怪物,我想他们也会那样的。 我想救辛梅,我也知道自己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会。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最好的朋友离我而去,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那份情。 我真的是冲动了,还好这帮人没有让我冲动下去,他们都说不知道,搞的我有一种撞墙的感觉。泰乐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安慰我几下,然后纷纷散去吃午饭了。 午饭还算丰盛,有我最爱吃的溜肉段,可是我看着那诱人的肉段就是没有食欲。突然想起从鬼屋里带回来的背包,就翻起了身上的背包。 里面有一本日记,字已经大部分模糊不清了,我也懒得去辨认。字迹工工整整,手笔有些稚嫩,有些像小孩子写的一样。 我放到一边,又从包里翻出了一本已经有些散架的小说。我一看是《呼啸山庄》,没想到死的那位老兄还挺有情趣的。我轻轻的翻看,这毕竟是我最喜欢的小说。 我对于结局有一种朦胧的感觉,我甚至想把艾米莉从坟里扒出来让她给我一个解释。 就这样翻看着,突然眼前呈现出一个老式照片。上面总共有8个人,我的视线瞬间被一个人吸引住了。 “小傻,看什么呢。”然后手中的照片被一把夺去。我抬头看去,三人帮又站在我面前,正是苏曦文夺走了我手中的照片。这家伙永远都是这样的野蛮。 我看见苏曦文在看那张照片时,脸色瞬间怪异起来。我也不以为意,只要认识那位恶少的都会觉得惊讶。照片里他穿着一件普通的T恤,站在人群中淡淡的笑,样子就像一个普通学生。 苏曦文听了我说的一番话,他说不是这样的,他是感觉很惊讶,但不是因为王子轩,而是这张照片上,他指着照片颤抖地说:“这竟然有我的爷爷和我爸妈。” 雁羚和吴箫马上把头凑过来看,好像她们以前就认识他家人似的。 “天哪,这怎么有我妈呢。” “不是吧,我爸也在这。” 看着他们接连惊叹,我不由有一种大家真是有缘啊,原来你们的上一辈人早就认识了。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雁羚看着我。 什么? “我说你不奇怪王子轩出现在这张照片上吗?”奇怪吗?同时认识你们几位的长辈也是有可能的。 “不是这样的,你看,照片上的我妈,还有苏娘们的爸妈,小吴的爸爸,都看起来很年轻,大概二十岁左右,你再看,”她把照片翻了过来,上面有几个字,雁羚一个字一个字的念了出来:“一九八九年五月春华园留念。” 一九八九年对于我们是什么样的概念呢,我们都是90后,但这张在我们出生前拍的照片,上面竟然有王子轩,那王子轩究竟有多大。 看他正值青春年少,我迅速找了一个理由来抚掉我的惊讶。“那也许不是王子轩,是他父亲或者正好长的像的人呢。”可是哪有这么巧,就连我内心都不相信现实生活中会出现像小说里的情形。 “你就长的和你妈一模一样吗?”一句话就把我堵在了那。 确实人有相似,但不会长的一模一样的。现在对着一个陌生人说“你长的很像我熟识的人”是多么的拙劣,更何况拿这种理由来欺骗自己。 乱了,糟了,这都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可空气还是那样的运作,时间还是那样的走势,事情还是那样的迷离,遥远但我又确切地碰到它了。 四个人默默地在嘴里碾着那几粒米饭。如果这张照片上的人真是王子轩的话,那他仍能保住年轻的样貌也不是不可能,但要真是这样的话,我实在是想不通一个四十左右的人还来上学干什么。 我想起那天他的眼神,刚才他一声不哼地消失在我身边,还有我是从那鬼屋里的那个人身上翻出的照片,那会不会照片上的几个人都来过这里。 第九章寻找辛梅 “这照片从哪弄来的。”苏曦文突然问我。 我就跟她们讲述我在鬼屋里的经历,由于些许炫耀心理,我还把我怎么掉进密室里的事说的清清楚楚。说完那一段,看着她们,不觉有一种“看着吧,我比你们见的世面多”的感觉。 当我说完,众皆沉默。王子轩是很奇怪,但我们的谜已经够多了,还有什么闲心对他的行为报以好奇。 一个普通的照片,竟然有如此的震撼力。三个挺啰嗦的人难得这么沉默。看起来我身边的这三位与那些乱糟糟的事情有那么一点联系。我能理解她们此刻的心情,所以我没有再说什么。 算了,管那些干嘛呢,那些乱糟糟的事情与我何干,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辛梅。想着我起身要走。 “小叶,我们跟你一起去。”我知道她们是什么意思,但事情也许不是像她们想的那样。我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因为我太想找到辛梅了。 我们采取排除法,最后只剩下两座房子没有人进去,我和三人帮进了一座房子,泰乐独自进了另一座房子。 开始时的情况大致一样,这屋子里也是黑漆漆的一片,接着我们找到一个烛台,点燃了蜡。 这让我不禁感觉就像上午时的经历,一会儿也会出现一个女人的哭笑声,然后我们惊恐地发现出现鬼打墙,再然后就是那个怪物突兀地出现。 突然一股劲风袭来,我们稍微一偏,向风源处照去。我以为怪物又来了,只不过不再小姐一样在你背后温馨提示,这回攻势有点猛啊。 等看清楚了,我们真是没有任何时间来抒发人生感慨。此时向我们袭来的是箭雨。我们再怎么躲闪扭动,也躲不过这漫天的箭雨。 尽管我们用各自的背包阻挡,但顾得了前顾不了后,最后我们都成了新型刺猬。 小说里写的机关发射出的箭都是带有剧毒的,我在想着“我命绝矣”时,倒在了地上。有一种革命未完成,战士已牺牲的壮烈感觉。 我在地上停了1秒,2秒,3秒……3分钟,我的心跳依然,起身拔去了我身上的箭,没有想象中的血流如柱,只是中箭的地方通红,感觉有些痒。 整个屋子是死寂的,四个人的心跳清晰可闻。“难道我们中的是慢性毒?”雁羚有些悲观地说。 我可以想象出我们拖着越来越沉重的身体,痛苦慢慢的蚕蚀着我们的身心,最后倒在了地上,看着眼前的天使在笑慢慢地离开这个尘世的场面。 我说甭管是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辛梅找到,你们不走,我可走了。我向前走了一会儿,三人帮才跟来。 “窗外面的阳光是那么灿烂,我在这里不知应该做什么……”这首歌是我最喜欢的歌,那歌声从极深处传来,萦绕在耳旁的歌声很熟悉啊,好像是辛梅的声音。 我们同时相顾而苦笑,面面厮觑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毒发,开始幻听。苏曦文翻起了白眼,我知道他的意思,他说忽视那些东西,继续往前。 越往前走,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前方出现了一个密闭的屋子,已经到头了。我们看到辛梅盘腿坐在屋子的最中央,那种老僧入定的状态出现在她身上,总是有些异样。 歌声还是不断,我们四个人八只眼睛就是没看见她的嘴唇动一下。这家伙在练腹语吗? 我们四个人刚站在门口,那辛梅就抬起了头,看着我们冲我们微笑,然后张嘴说了第一句话:“你们来了。” 声音听起来飘远,有些朦胧,感觉有一种魔力蛊惑着我们向那朦胧靠近。 如果这真的是一幅美妙的场面,那我真的是太煞风景了。我很掉价地说:“来什么来,你丫的在那装什么高僧。” 那辛梅脸上的笑容咧得更大了,那笑容精致的有些虚假。 我看着旁边有些魔障的三个人说:“我们是不是出现幻觉了。”看她的样子是辛梅没错,但她的举动与辛梅太有出入了。 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我们毒发出现幻觉了,要么就是辛梅鬼上身了。 想着我向辛梅走去,伸出手想要看看眼前之人是不是实在之物。 突然“嗖”地一声,一个利物破空而来不正不偏地砸在了我的手腕上。只是一瞬,血从我手腕上如流水一样流淌下来。 我低头一看,只见一个啤酒瓶子在地面上翻滚跳动,我的手腕上还有星星点点的玻璃渣子。 “你没事吧。”那三人被突然出现的飞行物弄呆了,只是呆呆地看着那瓶子飞来,然后把我的手腕砸出血,这才反应过来。 我没有邦迪,就用一只手在包里翻找到咱家的芦荟胶,直接往伤口上抹。 好久没有这么痛了,我捂着手腕,在心里问候喝酒和乱抛酒瓶的人一百遍又一百遍。靠,啤酒瓶都上来了。我说躲在黑暗下的哥们,你出来呀,没事抛什么酒瓶。 那辛梅还摆着那副笑容,我一看火气就爆出来了。“你丫的笑什么笑,没看见我在那疼呢,瞅你那样就不是辛梅,纯山寨版吧。” 说完这话,我就后悔了。我只是知道这家伙肯定不是辛梅,但没想到她如此有智慧。我现在是如此深刻的明白了一句挺有哲理的话,人有时候还是装糊涂的好。 她的胳膊突然伸长了一倍,长的我想跑开也不赶趟了。这两条看起来变异的人类胳膊,渐渐的环绕在我的脖子上,然后慢慢地把我拖到她面前,力气之大让我的一切努力,一切挣扎都显得苍白。 我被她弄得有些透不过气了,我想此刻我的脸肯定很苍白。 她把我弄得离她很近,脸对脸的呼出的气都能感到,再加上双臂环颈的动作,这真是够暧昧啊。 我一脸痛苦地和她瞪眼。我对她说,大姐啊,我真的对你不感兴趣啊,我可不想跟你GL,要GL,我也得和吴箫GL啊。 脖子上受的力道越来越重了,我可能真的要马上不久于人世了。我突然有种悲烈的感觉,我在想那三个人怎么没动静了。没看见一个大活人被白白地占便宜了,多经典的百合画面啊,怎么一点尖叫也没有。 我真的想骂那三个混蛋,但是我被勒的喘不上气,骂人的话吐不出一句。 那三个混蛋是不是跑了。我内心大喊不要扔下我呀,我不想跟粽子GL啊。 第十七章小伙伴疯了 “叶小城?”“叶小城。”我已经有些晕乎乎了,不会对此回应。只过了不多时,噼里啪啦的巴掌落在我脸上,火燎燎的刺激得我略有些清醒了。 当我完全看清我周边环境时,满天飞着小白虫子,它们扑腾着白色的翅膀。让我无语的是那虫子的翅膀怎么这么像人耳里都能有的东西。 此刻我的耳朵里满是那虫子“唧唧”的叫声。世界上白色的东西很多,它们不一定像雪让人感觉纯洁,但很少会像眼前的白色虫子让人觉得如此的不纯粹和厌恶。 王子轩拽着我直往对面跑。哎,我的手竟然能动了,我惊奇的发现这一点。 满天的虫子仿佛跳着不知名的舞蹈,而“唧唧”的叫声就是它们哼唱着为自己的舞蹈伴奏。 王子轩一只手拽着我,空出来的手不时的朝向我们袭来的虫子抛洒粉末,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看起来很管用,虫子们都不怎么靠近我们了。 我们奔跑于白色虫林里,恍惚间我有种遇神杀神,佛挡**的错觉。很奇怪,我们就这样跑了过去。以这些摇摇欲坠的木板来看,不是应该把我们倾覆,让黑暗吞没我们吗?结果却是王子轩不仅把我带到了对面,也带出了这里。 又是一个好天气,此时的太阳还不算毒,微微的有些凉意。王子轩皱着眉头看着在一边气喘吁吁的我。 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如果还是个死宅女,那就是没用中的没用。这小子跑的太快了,真是累屁了。要不是他脸不红,气不喘,状若没事人一般,我早一屁股坐地上了。 我问他,为嘛他走就没事,我走就有事。他撇撇嘴,说他不知道。我看他的表情,怎么就是感觉他的潜台词是“人品问题。” 我想他一定会想,我怎么会出现在那里,还有我看起来好像不认识路,那我是怎么来的,我真的好像是凭空出现的。 我想起雨桐的话,又想起失踪的辛梅。我请求王子轩带我去F班。不管怎么样,都要去看看。辛梅要是确定在那,那之前的一切就不是梦。 他问我:“你的地图呢。”我摸遍全身,最后摊开空无一物的手掌,很自然的说没有了。 要是我老妈站在我面前,肯定会气急败坏的戳我额头对我说没用的玩意。王子轩很礼貌地瞥了我一眼,如果这个动作再往深处发展,我想就要翻白眼了,显然王子轩要注意形象,翻白眼对他来说太有难度了。 可以说奇怪的地方,什么都奇怪,人是这样,建筑更不用说。这里的建筑主要是西式的,当然也有一点中国的味道。它们看起来有些年头,不经意间些微的有一抹黄晕映入眼帘。从未想过,在外面看来如此之小,里面却是如此复杂。突然我心里冒起火来,恨不得把地跺出几个坑来。 王子轩自顾自地走着,我跟在后面,又是一片沉默。半晌我才想起一件事:“你有没有看见我那几个朋友?我说的是在你看完地图之后。” “没有。” 苏曦文、齐雁翎、吴箫在我的生活中突然出现,又在短暂的光阴后转瞬消失,一次又一次,只是来话家常? “是血味。”刚走到楼下,王子轩突然说。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拔腿往楼上走去。 楼上,血,一滴,一滴,从楼道蔓延至深处的教室,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循着血迹一直走,血迹转而深入一个房间,我习惯性的抬起头,正好看见F班的标志。 门半掩着。把门推开的一瞬,我呆住了,而王子轩靠在墙上抱着胳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一个人趴在地上,用溢出鲜血的手在地上乱画。那个人头发凌乱,衣服尽是泥土和染上的血,在地上又是爬又是滚,嘴里不停的怪叫,声音近似于轻叹。 那个人抬头脸朝向我时,我才发现那个人是辛梅。她还在那里一边怪叫一边鬼画符,并未因为两个人的到来而停止怪异的行为。 我上前一把拽住她。我不是晕血的人,此时看着满地的血迹,我却有些头晕心慌。 她还是没有理我,还在做着刚才的事。我的手抓着她使了些力气,她竟然挣扎起来。 我想也没想就抱住她,就这样还有些费劲,谁知道她这单薄的身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吃菠菜了。 “梅子,我是叶小城,你这是怎么了。”我想给她几个巴掌清醒一下,可一低头又看到她的手上有无数细小的伤口,血正在缓缓地流出。 她又呜呜啊啊起来,使足力气要挣脱我。我试图抱紧她,另一边尽量把她推向墙壁的一侧。 “王子轩,你能不能帮我一下啊。”对于这人我是无话可说,我以为我够自私了,没想到他比我更甚,怎么能如此漠视。 他慢悠悠的踱到我面前,我刚好把她抵到墙上。他看着我,问:“帮什么。” 我死命的抱住辛梅,听到这话我差点岔气过去。 “创可贴或者手绢什么的,有没有。” “没有。”他连耸肩的动作都没有做,直接简洁的告诉这个答案。 “帮我把住她,你要嫌麻烦,把她打晕也行。”我想一会带她回家,她要是这样耍疯,我带她还真够呛。 他呈按摩的姿势,双手分抓两边肩膀,辛梅在他的控制下一动不动的站着。 我把芦荟胶细细的抹在她的手上。我从来没有出过那么多的血,能不能止血我可不知道。 她手上有那么多细小的伤口,到底怎么弄的?再看这个人,岂止身体上的伤害,精神上也不太好啊,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辛梅你还认识我不?” “你上哪去了?” 她对我的话无动于衷,从始至终都没看我一眼。 “大哥,你把她打晕吧。”我有些想哭,带着她回去真的很不方便。这里很偏僻,没有车辆经过,我还不认道,刚才翻她身上时又悲催的发现她的手机没了。就算把她带回去,她这个样子,她父母看到难保不说是我们害的。 第十八章地震 王子轩抬起手照着她的脖子只一下,她就倒了下来。 “我想离开,你什么时候走。”我内心里希望他说马上离开这,这样就多一个免费劳力。 “不知道,很长时间内我不会离开。”我心里的一点火苗就这样被他浇灭了。 我点了点头,扶起辛梅,要走时我看着他。他的脸上毫无表情,我想他的心里绝对不会像他的脸上所表现的那样平淡。 毫无表情往往不是因为性子冷,而是想要掩饰自己的内心活动,他想什么我不知道,也与我无关。他的眼神是茫然的,我相信很多事情他是真的不知道。 “这几天你究竟在干什么。” 他没有回答,总算没说不知道。 “那些人的去向,你知不知道。”本来这学院里有很多人,可是自从我跟三人帮进那鬼屋后,除了这五个人,我就没见到第六个人。难不成他们都回家了? “小泰,是我。我很好,你不用担心。哦,我知道了。你不用等我,我暂时不会离开。学院的人是不是都离开了?怎么回事。”他对着手机说着这些话,我听的不是很明白。 他又听了好一会儿,又说:“我这里有两个女生,你带她们回去。” 挂掉电话,他忽地把她托起来,像扛麻袋一样向外走,弄的我心一下揪了起来。 我紧随其后,这种感觉像是辛梅受了重伤,我们抓紧时间把她送去抢救,我要是再喊“辛梅,你要坚持住,不要离开我”会更贴切。 地在动,好像是这个样子,我的头略微有些发晕。我转头看向王子轩,王子轩不是在下楼,他几乎是往楼下蹦去。尽管他带着一个人,仍然跳的那么稳。 “快跑。”他对我喊道。 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使出平生下楼最快速度,恨不得两级台阶两级台阶的下。我跟在他的后面跑,脑子一阵晕眩,眼前的世界好像要扭曲起来。 远处一个白色的面包车停在那,一个人探出头来,看到我们,忙催我们快点。 我跟着他跑出了学院。跨过那道门时,我的心里是莫名的,我以为我永远踏不出这个门了。 上了车后,车立刻开动,快速的驶向人烟的聚集地—城市,那个古怪的学院像被抛弃了,离我们越来越远。 我回头看去,哪有什么灰色的巨人,只有成堆的石块,像个乱葬岗。 车四平八稳的行驶着。“这是怎么回事?没有地震吗?” 一抬眼,我又一次呆了。王子轩坐在第二排,司机的旁边是一个打扮时尚的年轻男子,时不时回头跟王子轩有说有笑,还管他叫哥,应该是王子轩的弟弟。 让我惊诧的是那个司机。 “泰乐?”我惊道。 年轻男子这才转头看我。“怎么身上都是血啊。”他一副惊讶的样子。 靠,我上车半天,你压根没看咱俩。“手破了,不小心染到身上,没有什么大碍。” “小泰,她认识你啊。” “没什么,来这学院干兼职,纯粹体验人生。啊,当一个美术老师一直是我的愿望。” “你有时间体验人生?你是被派来找我的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学院的楼都塌了,这里却什么事都没有,难道没有地震?” 年轻男子耸耸肩,表示他也不晓得。王子轩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我是不相信地震会发生在这个地方。北方不像南方那样多灾,基本上什么地震,什么洪涝都离我们很远。这个地方最近的一次地震距离现在也有百年了。 第十九章家 本来他们打算开到市中心就让我们下去,但年轻男子坚持要把我们送到家门口才免去了我的劳途奔波。 夜深了,小区里闲逛的人渐渐少了,传出来电视发出的声音或者一家人的欢声笑语。就在那里某一栋的六楼是我们现在的居住地,屋子不到50平,小但我却感觉无比的舒适。 因为辛梅,我的胳膊做了一次钟摆,一摆一摆的敲门,又喊了几声,才有人开门。 门开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女人一看到我想要笑,但马上笑容僵在了脸上。“小城,你这怎么弄的。这孩子又是谁家的。” “姥,你怎么来了。”以我姥姥重度晕车的体质哪也不爱去不可能出现在这,难道又出什么事? “你妈病了。” “什么病?” “你知道有什么用啊?不用你操心,你好好学习就行了。” 又是这句话,我好讨厌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这几天上哪玩了。玩电脑也能弄的一身血。”老妈支起身子看了我一眼,又倒回床上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没有告诉她我跟辛梅去一个艺术学院,且不说不会答应,首先她就不相信我说的话。别人出去是玩或者学习她信,我出去肯定是猫在那里上网。没办法,谁让我的懒人形象深入人心呢。 “饿不饿,吃没吃饭。” 姥姥这一说,我才想起自从跟三人帮进鬼屋以后我就没再吃什么东西了。那段时间我感觉很乱,到底是在一天内发生的还是过了几天,我不知道。这才感觉到饿,也许之前神经太过紧张忘了这回事。 姥姥下饺子去了。我把辛梅放在椅子上,让她的头靠在墙上,然后一起洗澡。刚把沐浴露打在她身上,她猛一睁眼睛,立刻怪叫起来,手到处乱挥。 这不像一个碰见生人的小兽在抵抗,更像是本能而为,里面失去了灵魂。 “怎么了。”姥姥在外面敲门问我,尽管辛梅的声音不大,她还是听见了。 我让姥姥进来帮我稳住辛梅。这时老妈起来看我们忙着。“那孩子是你同学?” “是辛梅,我以前老跟你提过的,你忘了。” “辛梅?没有印象。我的记性哪能记那么多啊。”她无奈的笑着。 “可别这么说,我也经常说自己记性不好,你要再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遗传失忆症呢。”我总是自然的忽略掉岁月在她身上刻下的印记,她在我眼里跟十几年前一样。我不承认她年纪大了,我也不允许她说自己老了。 慢慢的辛梅不乱动了,可嘴里还是在怪叫着。 “手破了也能精神失常?”姥姥疑惑的小声道。 “姥,你把她说的好像不是正常人似的。” “你弄的一身血我还没说你。这孩子怎么成这个模样,是不是你弄的。”老妈说我的时候中气十足,一点不像生病的样子。 “我的妈呀,我有那么大的本事吗?我要有这本事,还在这混日子?” 躺在床上,我很快睡着了,整个身心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第二十章梦游云木 我看见我正在新书签售会上,男女老少,各色人群来到我跟前要签名,我微笑着在我出版的第一部小说上一一印上一斜冲天的字迹。我签的不亦乐乎,越来越兴奋。 突然伸出来一只手,它满是细小的伤口,正在滴血。 “你的书呢?”我抬起头一看,那个人是辛梅。 她直直的看着我,慢慢俯下身子。就在我以为她要跟我来个拥抱或者说几句话,她的手突然抓住我的手,把我拖了出来。 我没有挣脱开,被她带着向远方的无人处跑去。刚才还拥挤的人群竟没有一个人要拦我们,好像看不见我们,喧闹依旧仿佛另一个世界的絮语。 跑着跑着,眼前出现一个我很熟悉又很害怕的地方,我在云木学院住的寝室。 三人帮,还有程小雨,小言在屋里打扑克。小言不是早化成鬼了吗?怎么还在? “哟!辛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一点动静也没有,吓死我了。”苏曦文摁着胸口状似受了惊吓。 “叶小城?”看到她身后的我,他惊讶的样子绝对不像装的,“你什么时候来的?你不可能在这啊。” “是我带她来的。”辛梅的声音冷冷的,她以前欢快调皮的声音哪去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她的朋友吗?不是说好只带我们三个来,永远不告诉她这件事吗?你很想让她送死?” “我把她带来,对你们不是很公平吗?要死一起死好了。” 她真的是我认识的辛梅吗?明明是夏天,我却瞬时感觉很冷。 你说“要死一起死好了”,是对我冷血无情,漠视我们之间的友情,还是你把我和我们的感情看得太重了,即使死都不舍得放手。 “雁羚,她叫小言,是吗?”我指着酷似贞子的女生。 在雁羚点头后,我又说:“你们知道她是个什么东西吗?” “除了人,还能是什么东西。”程小雨笑嘻嘻的说。 “还真对不起你了,她可以什么都是,就不能是人。” 小言的脸色没有变,倒是程小雨急了,“你说话注意点,小言她没有我们脸皮厚,经不起你乱开玩笑。” “你还不知道她是一个女鬼。”我故作惊讶。 程小雨细细的瞅了一下小言,又回头对我说:“确实很像女鬼。你是不是想听鬼故事?” 这是一个契机,一个见证小言由人变鬼的奇迹的时刻。 故事讲的很老套,跟那次讲的大抵差不多,也有一些变化,但那不重要。 吴箫推了推坐在一旁的我,示意该我讲故事了。 “你让她讲什么?我记得她不怎么看鬼故事。这位就略过吧。”苏曦文明显的无视我。 “不,我要讲。”笑话,平常的时候略过我怎么都行,这次怎么能略过我呢。 我要讲,而且我讲的是小言那次讲的故事。我一边讲,一边看着小言的脸色。 她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是不是因为是粽子所以面无表情? 讲完后,我等着某个人的手机铃声响起。约莫二三分钟,一段清幽的古曲如预想的响起来。此时此地,对于我来说是没有上次凄惨的感觉,相反我的心里无比的舒畅。 不过这次是苏曦文的手机响了。我不禁看了苏曦文,又看了看吴箫。 “你俩的手机铃声一样?”吴箫点了点头,很快又诧异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的?” “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要叫我叶大神。”我难得当众说这么自恋的话。 “这放个假把你脸放厚了,心也大了。”吴箫叹着气,一副看到失足少年的痛心模样。 苏曦文慢慢抬起头,脸色怪异的看着我。我心里自得的说“快说10个0,快说呀。” “是10个0.”他慢慢的吐出来这几个字。 第二十一章又遇三人帮 大家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没有,呆滞的转头看我,只有小言低着头,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白的有些惨淡的脸。 程小雨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叶小城你好有意思阿,你是不是事先跟苏娘们串通好了要吓我们,根本没有10个0,是不是?我还真是被你吓着了,哈哈。” 辛梅面无表情,缓缓的站起来,向我走来。 “你要干什么?”苏曦文拦住辛梅。 “时间快到了。”她转头对着苏曦文,好像有一团火在眼中燃烧,鲜红的似要迸出。“你可以选择离开。” 他没有看她,喃喃着“那么快,有那么快。” “小城,我真的不后悔把你带来。你不用害怕,这里的一些事我永远不会让你知道。我对你真不公平,你怨我吗?”她说的话莫名其妙,好像只是她在自语。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小言,你看小言。”小言终于开始异变了,那个样子其实并不吓人,但我一看见就会一阵一阵的恶心。 辛梅没有回头。“那是常有的事。”那声音让我瞬时感觉它好虚渺,她离我好远。 实际上我们的距离并不大,我在寝室门的附近,她在正对着门的窗户附近,之间隔着五六米的距离,即使她以如老人一样的速度向我靠近,也离我很近,很快我就要和她脸挨着脸了。 看着我们各种各样的坐着,程小雨有些慌了,“你们怎么都不跑啊。” “小傻,你快点跑吧,她已经疯了,她满脑子都是同归于尽。” “那你们呢?” “我们留在这里,有必然的原因,就像辛梅留在这里一样。”雁羚无奈的说。 “疯了,你们都疯了。”程小雨一跺脚,拽着我夺门而逃,应该是看我最正常才选择带我跑路吧。 见我跑了,辛梅也要跑。程小雨的速度很快,我不担心她能追上我们。 知了在黑暗中的某处使劲的叫着,它在燃放着生命,我却感觉更加没有生命感了,它在这里比外面的它们更加的微不足道。 远处出现三个人影,只有月光在笼罩一切,看不清那三个人的脸。程小雨突然停了下来。 “我觉得那三个人影很熟悉。” 我听她这么一说,也细细的看着这三个人,顿时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但是这种熟悉不是一种习惯性的熟悉,而是一种让我恐惧和感到诡异的熟悉。 那三个人慢慢向我们走来,仿佛从云雾中出来,在我们眼里渐渐清晰起来。那三个人的模样,我不是第一次见过,我真的不想再描述了。 程小雨是第一次见到,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看着放大号的三人帮,她也许没有看出这中间的区别,还在思考这三个人怎么绕到自己面前,难道她跑回到宿舍楼前? “叶小城,好久不见。”不见,永远不见才好呢。 “什么好久不见,刚才我们还在寝室里打牌呢。” “我们刚来。你认识我们,我们可不一定认识你,请问你的名字是。”苏曦文对她说,却看着我,眼神是明显的鄙夷。这厮以为她是我的好朋友,是我交友不慎的结果让我一年比一年倒霉。 “宿舍楼在那。”我指着我身后,“天很晚了,你们忙自己的吧,不用管我们。”说完我拉着程小雨就要走开。程小雨还想要说什么,但看我这个样子又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开始难得的沉默。 “慢着。”雁羚和苏曦文拦住我俩,“天是不早了。你把我们弄来这,你怎么能让我们自己忙。” “苏曦文,虽然天很黑,那也不能随心所欲的说瞎话。我一天那么忙,哪有功夫把你招来跟你玩。”我始终都不明白她们为什么非要认定是我把她们约来的,我根本就没有她们的联络方式。 这个苏曦文我以前就觉得欠扁,现在我就更没什么好感。 “既然你是这个态度,我跟你断。”苏曦文的脸酸唧唧的像一锅酸菜,娘们劲泛上来也是很持久的。 “你怎么这么自恋。还断,我跟你结过吗?你跟谁断。”我拉着程小雨要一走不回头。 苏曦文又上来拦我们,“断归断,你还是得对我们负责。” “负什么责。年前欠的几块钱我早还了,我还欠你什么。” “叶小城,你自己是什么东西,你不知道吗?不要给脸不要脸。” 换作以前我早翻脸了,可是我知道在这里我不能真的生气。“这话应该是我说吧。你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生气,我想本来什么也没有发生他怎么能生气。我们这几个人都知道他只要是这样,少则一周多则一个月会是这个状态。即使吴箫,雁羚跟他关系那么好,也不敢惹他,让自己不痛快。 “小傻,这么晚了还上外面闲逛,这不像你的性格啊。”雁羚玩味的看着我。 看来我是不能走了。苏曦文进化到胡搅蛮缠的状态,旁边还有两个帮手。有那么一瞬我真想对她们说我不叫叶小城,放了我吧。 一阵口哨声突然想起。泰乐一边使劲吹,一边向我们走来,手臂一挥一挥的,样子十分滑稽。“同学们,锻炼身体的精神可嘉,可是天太晚了,这里不一定很太平,你们回宿舍吧。” “我知道。”我小声的说。 “那位同学,你要上哪去。”泰乐叫住我。 “老师,你是不是很喜欢教师这个职业。” “什么。”他明显不懂我什么意思。 第二十二章梦醒时分 程小雨迅速的看了我一眼,那样子就像是觉得我一定是吃饱了撑的还想再撑一回的无奈状。 “老师,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还要我给你一朵花占卜吗。”她笑嘻嘻的说。 “你是来找王子轩的弟弟吧。”说这话的时候我极想摆出高级神棍的架势,恨不得在身上贴个标签“吾乃神算。” 我以为他会恐惧。是的,他恐惧了。在我说完这句话后,他撒腿就跑,令我一下想起了电视里演的屁滚尿流的鬼子。 “是男人吗?” 我一转头却发现程小雨不见了。 “此话何解?”苏娘们的经典语句出现在熟悉的声音中。 一双冰冷的手环住了我的脖子,接着冰凉的身子贴在了我的身上。 “小城,小城。”她喃喃着。 “亲爱的,小雨呢?” “大概死了吧。”这句话惊的我通身彻底发凉,她可算是热了。 丝丝缕缕的冷气不停地打在我的脖子上,我不禁打了一个颤栗。眼一闭,一睁,四周还是如墙般黑暗的围困。 凄惨的月光,黯淡的星辰不见了,唯有四堵墙,一张床,两个人。这应该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何事都是相对而言,也许会有一个比这还要真实的世界。真实的世界能看到不真实世界的事情,看不到真正的真实。 “小城,我睡不着,你给我唱歌吧。” 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清她的轮廓。我在想她也许在盯着我,也许她在笑。 我应该问她你清醒了吗,张嘴说的却是“我不知道歌词。” “我的枕头底下有我的日记本,你记得拿来。”她用命令的口味轻轻的对我说。 “凭什么呀。”深藏在我骨子里懒人的混不吝劲头泛了上来。 “就凭我是你唯一的朋友。” 我一时无语,如果换作苏娘们肯定会跟她顶下去。 远处幽幽的传来“卡兹”“卡兹”的磨牙声。曾经和我妈在一起的男人说我妈像个老鼠,睡觉爱磨牙。我也能感受到异曲同工之妙。 当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大亮。 “醒来了,快点起来洗漱,然后吃饭。”姥姥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忙自己的去了。 我还是感觉有些困,不由在床上赖一会儿。这一伸胳膊,一蹬腿,我感觉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 我猛一睁眼,只看见旁边空空如也。 我在这小屋子里找了一圈,都没有看见。 “你这孩子,瞎晃悠什么,赶紧过来吃饭。”我姥姥在一边摆桌子,叫住我。 “姥,姥,你知道梅子在哪吗。” “你是说你那小朋友,哎呀,刚才光顾着做饭了,没注意她。” “她一定是出去了,不吃了,我出去找她。” 我只是感觉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我不禁有些自责。我平时不是睡觉很浅吗,有点风吹草动都能感觉到吗,为什么我刚才会睡的这么死。 第二十三章回归平静 今天是我高中开学第一天,我的心情很复杂。如果有人问我为什么会心情复杂,我真的回答不上来。我就是这样,但凡情绪波动强烈,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一概用复杂表达一切。 天气不怎么好,雨一直在下,时不时淅淅沥沥的小雨突然变成瓢泼大雨,让我们这些带着行李的学生和家长甚是辛苦,就怕好被变成吸水破抹布。 我发现每逢开学,运动会,大型考试,总是要下雨。记忆中对我来说有些重要的场合,总是有雨相伴,这绝不是我在矫情地为我的记忆做渲染。我有的时候真的怀疑我是不是命里水太多了以至于溢了出去。 学校固执的把高一各个学生的名单贴在了教学楼外面的墙壁上,我不知道该说它什么好,二,或是抽疯。这些对学校影响不好的话私下说说或者混在学生堆中说说就行了。 我妈在一边等我,我拼命的挤入人群中,踮着脚,伸长着脖颈往前看,什么也看不到。过了有一段时间我才到了人群中的最前一排。 在我眯着眼找我的名字时,不经意间扫到了几个我无比熟悉的名字。 云木学院仿佛是上一个世纪的记忆。只要不提及那几个关键词,我绝对不会想起。 如果苏曦文听到我的话,一定会这样说:“你上个世纪的记忆很丰富啊,不到六岁就经历了那么多。” 我的班主任是一个有些装逼范的中年男人,却让我更爱他了。有些时候我周末不愿意返学,直接不请假就不去了,老师也不会说我。 后来回想起来,那段日子虽然对于别人来说算不上什么,却是我老老实实,规规矩矩人生中唯一可以称的上年少轻狂的岁月。 不愿意上学是因为有个家可以回去,等我后来就会发现当我无处可去时,学校成了我唯一的避风港。 我看着她们在一边叽叽喳喳的时候,无意间撇到了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长相说实话一点都不好看,可是我的目光总是禁不住停留在她的身上,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我把留恋放在她的身上,若是她们看见一定会说我变态吧。 现在她是最能轻而易举勾起我回忆的人,我多希望她是辛梅,可是我知道她不见了,在那个暑假里。同样不见了的还有我的姥爷。 “小叶。” 我刚吃完晚饭要回教室上晚自习,听到那个声音,那个曾经在我的梦里回响无数次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果然是她。 “小叶,你现在在几班啊。”是那种特别温和的语调,一如初见时让我感觉温暖。 “我在二十班。” “打算到时候学理还是学文。” “当然是学文,我学理简直是找虐嘛。” “也是啊。” 说着我们就走到了楼梯口,我们俩的班级不在一个楼层,要分道扬镳了。 “小叶,要学会照顾自己,我先上楼了,拜拜。” 我们学校比较抠,从不设什么路灯,楼道里的灯也是从来都是坏了的。我看着她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吴箫。”我并没有期待她会听到我在叫她。 “小叶,怎么了。”声音从上面传下来。眼前的黑暗让我一瞬间有种诡异的感觉。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云木学院,我就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云木学院?那是什么地方,都没听过啊。” “你别开玩笑了。” 上面再没有声音回应我。 第二十四章失联来袭,不是失恋 高一下学期文理分班后,我就很少能看见三人帮了。时间真的过的很快啊,当回头一看的时候这半年就这样过去了。 分文理班了,自然那个有些痞子气的老师不再是我的老师了,我周日也不得不如期返校。 “现在你们想要请假,不要来找我,我没有这个权利。尽量不要请假,非要请假,上教务处请假。咱班的一些同学请不要不请假就不来了,那样我会以为你失联了。”老班爽姐如是说。 不让请假是学校最近的硬性规定,除非是请长假,要不然真是比登天还难啊。一是因为我们学校特别重视学习成绩,虽然不见得我们学校怎么好,但每年都有几个考上清华北大的学生,学校可是一直引以为傲,怎么能让学校的名誉毁在我们的身上,就算我们学习不怎么样也得拔到一个新的高度,本来专科的料要上本科,二本的料上一本,一本的料上清华北大。 二是因为最近已经有很多的学生失联了。 最近学校说让那些走读的学生改成住宿,本来住宿的人很少,这下人满为患了。学校宿舍的条件很差,很多学生和家长都很不乐意。鉴于床位的问题,学校允许一些家近的学生走读,但要写申请书和签协议书。 失联的人数在逐渐增加。在学校学生中的骚动越来越大,上课的老师差点压不住了。整个学校压抑至极,仿佛有个超级大的**包吊在我们的头顶上,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点燃爆炸。 空气中仿佛充斥着浓烈的**味。 “你以为她们真的是失联了吗?”我前座那个混混气十足的女生回头突然来这么一句。 “不是吗。”我其实有些怕她,她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人。好吧,我承认我真的是太胆小了,甚至有些懦弱。 “也可能晚上被鬼缠住了。”她阴着一张脸看着我。 我抿了抿嘴什么都没说,你说是你杀的我都信,即使经历了云木学院的事,我依然相信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诡异的事。 “吓着你了,好像没有啊。你还有没有小说了。” “只有盗墓笔记了,其他的都被没收了。”我还真不想借她,这是唯一的珍藏了,还是我的最爱。就她这样肆无忌惮的看,没收是迟早的事。 “那借我吧,我再重温一遍。” 我把书给她,心里只能呵呵了。 托这些失联同学的福,我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手机,虽然很破,但能上网我就感觉很幸福了。我的老妈最近对我特别温柔,有些时候我还感觉不得劲,让我天天给她打电话,一旦少给她打一个电话,她还给我打回来。 我有些窃喜,不过嘛,不可说,不可说。 微,薄凉:亲爱的小叶,好久不见了,五一能来吗,我们五一有个小学聚会。 这个网名是我小学班长的。我因为以前不能上网,一直没有跟她们联系。直到我有了手机,才逐渐跟她们联系上了。她们不知道我在另一个城市,已经很久没有回故乡了。 回不回去,这是一个问题。可是犹豫有什么用,什么时候是我可以做主的。 第二十五章小聚会 我坐在前往明城的大巴,还有一个小时要到明城。我脑子靠在座背上,闭着眼睛不由想起那一幕。 “我五一要回明城,”这句话刚说出口,还没等我说下一句,便被我妈激烈的打断了。 “回明城干什么,你爸给你钱吗,你回去看那个混蛋玩意干什么。” “你让我说完啊,这么多年你还是不了解我,我看他干什么,我是去参加小学同学聚会。” “现在不怎么太平,到了给我打电话。聚会完了赶紧回来。”我老妈依旧不太愿意我去,可是我和她们都好几年没见了,不去不好。 我对我爸谈不上是有多恨,我妈那边的亲戚都认为我应该恨他,我想恨他,可是就是恨不起来,顶多就是有些厌烦,也许是骨子里最原始的血缘在作祟。我甚至有些害怕到他老的时候,我会突然心软,跑去伺候他。 这些是我无法告诉我妈的,我跟她说这不是找干嘛。 上午九点,我看着窗外,已经到市区了。明城依旧还是几年前的样子,小,跟我现在上学的城市比起来显得很陈旧。 我老妈说明城不会有什么发展了,我也看见很多外省的人跑到我现在上学的城市里打工。我很爱我的故乡,可是我不能欺骗自己。 我看着下面的人群和车子,很怕会突然被我爸看见。大巴在市区到客运站的路上必然会经过我爷家楼下,我爸那边的亲戚会经常在那溜达,我在想会不会在车上的我被他们中的一个看见,然后告诉我爸。 九点半我到达丽景酒店,班长说就是这个地方。 我给她发了一个短信。“我到了。” 班长立刻回复了我。“等等,一会下去接你。” 我在外面站着,有一些手足无措。就是有些紧张,一个人久了,一靠近人群就很紧张。我一与人相处就有些焦虑不安,这也是我妈不知道的。 “叶小城?” 我抬起头,看见一个画着浓妆的女子在上下扫视着我。 这是班长?不像啊。 “叶小城,你真是一点都没变啊。还是长发,有些胖。” 你最后一句话可以省略的。 我猜不出来她是谁,不敢开口说话。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不知道我是谁。我敢打赌,你一定会吓一跳。我是付杰。” 我还真吓一跳了,没想到豆腐姐原来清纯乖巧的竟变成这样浓妆艳抹的妩媚样。 “我真是受到惊吓了。豆腐姐,怎么是你啊,班长呢。” “她啊,突然坏肚子,蹲厕所去了。” “坏肚子,找我啊。我可是这方面的专家,经常坏肚子都坏出经验了。” 豆腐姐嘿嘿一笑,“没想到小叶现在也会开玩笑了。” “这算哪门子的玩笑。别开我玩笑了。” 她拥着我进去,一边走一边跟我唠嗑。“小叶,现在处对象了吗。” 我们靠的如此近,我能闻见她身上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我又想起我老妈要是闻到一定会受不了。 “从来没有处过。不过想来以豆腐姐你的姿色肯定有很多男生追了。” “我看几年没见,你不光会开玩笑,嘴也变得这么甜了。那么多人追,自己喜欢的不稀罕自己有什么用。” 第二十六章失联 女高中生参加同学聚会失联 5月1日,女高中生叶小城回老家去参加小学同学聚会后失踪,已有8日失联。该名女生原是明城人,后因父母的关系到开发区念中学。 “叶小城?”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男子靠在椅背上,低着头。 眼前的女子长相妖娆,不过总是透着一股流氓之气。这女人对他来说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当他一睁眼的时候就看到这个女人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没有记忆的他瞬间有了一种雏鸟遇到了母亲的感觉。 顾冰,眼前的女人,他是永远都不会告诉她那种感觉。 除此,他不愿意理会任何人和事,真的没有力气。没有过去的人在这世上毫无牵挂,所以什么都无所谓了。 王子轩,那是什么东西,这帮王老头以为你们说是他,他就信啊。 “最近在王家的生活怎么样啊。看的出来王家小子很喜欢你。这小子心眼很多,不过我感觉他对你是真心的,真的把你当朋友,当兄弟。” “嘉兴,还是个孩子。”提起那个爱折腾的大男孩,他的眼神都不由温柔了起来。 谁又会知道他们的友谊会维持到什么时候。人都是会变的,他和这个男孩终会走到对立面。 “你看看这个。”顾冰递给他一个本子。 他一看这本子似乎就是普通的学生用来记笔记的本子,翻了几下似乎就是一个少女的日记,里面有对考试的担忧,还有对某一个男生的心意。 他有些困惑不解。“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他可对小女生的日记不感兴趣。 “你再仔细看看。”她的语气有些急迫。 2007年8月17日 9月1日是正式开学的日子。不过我们今天不得不背上了书包,带上行李来到学校。因为万恶的学校规定新生在开学前进行两周的军训,好讨厌。不过能更早的认识新朋友,也很不错啊。 我相信我一定会交很多新朋友的,我相信她们会喜欢我的。 今天去学校是爸爸开着车送我的,是新的,轿车。原谅我这么的强调吧,我实在无法自抑一夜脱贫的喜悦。我家以前很穷,爸爸是一个开三轮车的。从三轮到轿车,这是何等巨大的变化。 一夜脱贫是因为我爸爸前几天买彩票中奖,这老头这辈子总算走了一回运。 2007年11月15日 今天天气很好,可是我心情不好,真是烦死我了。 那些男生都要恶心死我了,我对他们的忒勒劲没有什么反感,只是因为他们总是欺负我。我到底哪里惹到他们了,天天欺负我,埋汰我。 还有我的班主任,那个死胖子,总是跟我过不去。有一天还没收了我给别人写的信(情书),你凭什么没收啊。好吧,你没收就没收了呗,竟然当着全班的面念,念完撕了。后来还找我家长说抑制我早恋的倾向。这简直不能更过分了。 家里也是一堆破事。我爸和我妈要离婚,他俩要走到婚姻的尽头了,我无法理解。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养,说离婚就离婚,真是够任性的。 第二十七章小三必须死 2008年1月2日 今天是元旦节三天小假的第二天。本来应该是一家其乐融融的在家里。可是下午的时候老爸一声不哼,就开门走了。我在后面叫他,他说他有事,不要管他。 他走没一会,老妈跟我说老爸今天没有加班,叫我去跟着他。其实我大概也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而且这不是突然的事了,在几个月前就有了点征兆。我不得不说我老爸真不是一个谨慎的人,竟然让我妈这样粗线的人产生怀疑,进而发现了它的蛛丝马迹。 我在后面跟着,看着爸爸急匆匆的往前走,我有些心酸,也有些茫然。我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我无法想象我们四个分开会是怎样。 我知道他要见的是谁,一个姓杨的高中教音乐的女老师。那个女人曾经教过爸爸。那时候爸爸是一个高中生,那个女人是大学毕业没几年的年轻老师。 她们的具体过往我无从知道,我妈妈也不可能知道。如果不是老妈跟老爸的拌嘴,我也不可能知道这个人。 有的时候妈妈唱歌,爸爸会说她唱的不好听,让她不要唱了。妈妈冷笑着,“是,我是唱歌不好听,不比某些人。认识你快二十年了,从不知道你这么喜欢音乐。” “你想说什么。”爸爸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在他看来对面只是一个胡搅蛮缠的女人。 妈妈不再哼声,她不想跟他吵。 我知道那女人住在哪里。几个月前我妈带着我找到那个女人的家,只不过那女人没在家,怎么这么巧。 我想起我们没有钱的时候,有的时候来人收水电费,我们就装作家里没有人,当再也听不到他们叫门的声音后,尽量不发出声音,慢慢的,悄悄的向门前凑去,趴在门上,看到猫眼里没有任何人影后,才敢长出一口气。 爸爸还是发现我了。 他让我回去,态度十分的不友好,总有一种要揍我的感觉。 “不,我不回去,你这么急吼吼的让我回去想干什么。” “大人的事,小孩子家家的凑什么热闹,别在这碍事。你要再事儿事儿的,我揍你啊。” 我还没得及事儿事儿的,他也没来得及揍我,他先出事了。 他着急摆脱我的纠缠,急着过马路,可是道还有些滑,没走几步滑倒在马路的中央,偏偏这个时候一个轿车直直的向他开去,似乎没有看见他的样子。 是不是有些晚了。我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眼前一个人飞了出去,又重重落了下来。鲜血瞬时染红地上的雪。 我不由的喊了一声,“爸。”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2008年1月12日 元旦小假后连上了八天学,我今天才能够回家。 老爸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即使出院还有一段时间不能离开拐杖。我不敢打包票,他以后还找不找那个姓杨的老女人。这世上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只要爱的深,什么都无法阻止的了他(她)们的脚步。就像孩子们,什么都无法阻止的了她们出去玩的脚步,不管资金够不够,天气好不好,甚至可以起早贪黑。 不过我的这些想法是不敢跟别人说的。你说网上?网上的又有几个人说真话的,都是一些秀恩爱,晒幸福之类的,谁又会说自己遇到的真正难事。我也不愿意在熟人面前暴露我牢骚满腹的样子。没人愿意总是在听别人吐苦水,她是找你玩的,不是来听丧气话。 晚上放学后我来到医院,只见到爸爸躺在床上,却不见妈妈在一旁守候。 我不以为意。“我妈呢。”我问他。 我以为他会回答诸如“她上厕所了”“她回家睡觉了”,但是他没有按照我的预想中那样回答。 “她在派出所。”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妈妈在派出所。 爸爸真是好样的。 2008年1月13日 妈妈在派出所都是因为一个人。姓杨的老女人,她死了。当然她死跟我妈没有半毛钱关系。千万不要以为我妈是为捍卫自己的婚姻一时昏了头去杀小三,或者是去找小三算账,在推搡中不小心让小三命丧当场。我老妈还没有蠢到这个地步。 姓杨的老女人有一个男同事,对这老女人很有几分意思。他见这老女人很久没有上班,而且似乎也没有请假,也不像辞职了的样子。不由担心起来,就来到她家,可是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 “她搬家了吗?应该不是吧,她可能是去买菜了,或者是去医院看病了。一定是这样的,一定的。说不定她正在洗澡,没法给我开门,嘿嘿。”他应该是在做着剧烈的思想运动,并且强迫自己的脑子里闪现那香艳的场景,伴随着水声,一个女性身躯丰腴晶莹,风韵犹存不失曼妙曲线,忽隐忽现。 正在他极力遐想,他却闻到一股味道,是臭味,隐隐的传来。好像就是从门缝中传来。 他感觉有些不对劲,立刻叫物业给开门。 迎面而来,伴随着恶臭的是一具女尸。她横陈在床上,不过却让对她期望已久的他惊的差点坐在地上,手中的水果落了一地却不自知。 她原来没有搬家,她一直都在。可是她没了,他和她再没有可能了。 眼前的人面目模糊,似乎连他曾经的梦都模糊了。 这都是我的猜想,我觉得我的文笔还真不错。那个男同事真的喜欢姓杨的老女人,不过他的思想活动都是我的虚构,都大叔大婶了,怎么可能这么言情。 尸检报告显示,姓杨的老女人不是因病去世,是受了外力的作用,应该是窒息而死。 偏偏在此前,我妈和我是来到她家门前的最后的人。而且她家那层楼的监控被破坏了,无法证实我俩没有进去她家。 她家那层楼的监控被破坏的太巧了,让警察们不禁怀疑起我俩。 对了,忘了说了,我也被叫到派出所了。 第二十八章失联后续 2008年1月14日 警察没有获得什么证据,所以很快让我妈妈回来。现场没有其他人的指纹,案件没有什么进展。 家里最近的气氛低沉压抑,不知道什么时候谁会先爆发出来。对于妈妈来说,那个女人跟爸爸关系暧昧,如今那个女人死了,妈妈并不快乐。她感觉那个女人更像是梗在心中的浊物,恶心之极。 有一件很巧的事情,还在爸爸开三轮的时候,他认识一个也是开三轮的朋友,叫杨华。只是他当初并不知道这个杨华就是那个女人的哥哥。 他只知道在94年的某一天,杨华不见了。明明之前说好要来他女儿,也就是我的满月宴,可是在我满月的那天,他再也联系不上杨华。 “杨华”。 “有印象吗。”顾冰注视着他的脸,不错过他脸上任何可能出现的表情。 可是他的脸依旧没有变化。“感觉名字很耳熟。” “就是当初拉你们去那个地方的小哥。” “没有什么印象。”他很多事情记得不大清楚,每到年末,他的记忆就会清零。他对以前事情的了解是通过自己的日记和别人的叙述。在记忆每一次的失去后再次清醒的几天里,整个世界对于他来说是陌生,是缺乏常识的陌生。他不知所措,像傻子一样去试探着触摸世界。 缺乏常识的陌生,因为眼前的世界不属于他。属于他的故事可以用很久很久以前来讲述。 “那这本日记是从哪来的。” “我还以为你不会感兴趣呢。日记当然是从一个很可爱的女孩,跟你一样是我的病人那得来的。” “我还有后续故事可以告诉你,如果你愿意听。” 王子轩表示拒绝。他对跟他关系不大的人不太感兴趣。 他不知道会走到什么时候,走到哪里。他想如果有一天自己能终于结束自己的生命也是一种极好的事。他当然不会去贸然结束自己的生命,至少在那一刻之前想起以前所有的事。 他还有年轻的外表,身体却是坏掉了。身体状况每年直线下降,似乎有什么腐蚀了他的身体。他的记忆也是像那些老人一样,反反复复的,也会重复的说一件事,但他不知道他反复说的就是一件事。他知道,每一个台阶很快会成为他的战争。 这些事情我自然不知道。我只记得我去了小学同学聚会,吃完饭后大家一起去KTV唱歌。然后不知不觉睡着了,梦里混乱无比。梦见全世界的人都变成丧尸,只有我一个还是人类。那种感觉毛骨悚然。 眼前一片漆黑,只是隐约的听到水滴声,每隔几秒出现,这水滴声似乎还很远。这是,应该是酒店吧。我摸索着附近,想找到手机或是开关,照亮此时身在的空间。这时才发现手腕,脚腕动弹不得,却是被绑住了。 我混沌的大脑腾的一下清醒了过来。我这是被人拐了。想到之前看到的女生失联的新闻,不由心里惶惶,不知会有什么悲惨的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一边又责怪自己心大,以为是同学聚会就可以放松警惕,什么时候,还能睡着。 一道手电筒的光晃过来,晃得人睁不开眼。约莫几秒后,我缓缓的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远处细长的人影。 “哟,有人醒过来了。还以为药效还能持续一两天呢。”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杨硕,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旁边又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我才发觉被绑的不只我一个人。 杨硕,那个小胖纸。我是被我的同学绑了,还是那个小胖纸。 第二十九章这是一篇有味的文章 杨硕这个小胖子,当年可是连我这个经常被人欺负的面瓜都能欺负一二。每次看到他磨蹭的样子,总是忍不住在他圆滚滚的身上锤几下,会偷偷在体育课上拧他的耳朵,要是老师发现了,就诬陷他说他先欺负我。当初的自己也不是一个好人,五六年后的我才恍然间明白。 “杨硕,你是在开玩笑的对吧。” “小胖子,几年不见胆肥了,敢阴你姐姐我。” “杨硕,你敢这样对我,我家里人不会放过你。”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我没有加入她们发泄自己的情绪,只是在心里默默想着逃出去的可能性。 杨硕听着大家的喊叫,突然放声大笑,只几秒面部表情恢复平静,带着微笑的表情。“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这就是命运吧。哎呀,你们要相信我,我还是那个善良的我。纵使你们当初无数次的以朋友的玩笑为名义伤害我,我可从来没有想报复你们啊。” 他的眼神透着一股疯狂,在忽明忽暗的空间里脸也显得十分狰狞。怎么想他的话也没有说服力啊。 “我妈病了,急于给妈妈的手术凑钱,我逃学打工,结果被骗到传销组织里。传销组织看我家没钱,说只有我帮他们拉到足够的人数,才会放我回家。看在当初的情谊,各位,拜托了。”他说的好像很诚恳。 “什么情谊,从你绑我们过来,我们就友尽了。”一个男生喊了一嗓子,我想不起来他叫什么名字了。 忽然一股便意凶猛袭来,我只想说,你真是我的好朋友。我轻声叫了一下杨硕。杨硕不理我。我内心挣扎了一会,终于大喊道:“杨硕,我要上厕所。” “在这里上。” 我很愤怒。“小胖子,你不能因为我颜值不高,就不把我当异性。” “这里没有厕所,你放心大胆的上吧,男同胞们不会有看你上厕所的兴趣。” 听听,这简直是对我人格的侮辱。“不行啊,我过不了我自己这一关,一想到旁边有这么多双眼睛,我浑身难受。你带我去找厕所,行吗,或者某个偏僻的角落也行。” 他对我的请求无动于衷。“我看你还是能憋住的。” “我想上厕所,最重要的是我大姨妈来了。你想会弄得哪都是,这不也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你不怕被人发现吗。” 正在他有些动摇之际,一个人出现在杨硕的身后。之前一直没看到他,应该是在某个角落看着我们。 那个人拍了一下杨硕的肩膀。“你好好看着她们,哪都不许去。” “那个,”我弱弱的说了一句,“我需要那个卫生巾。” 他甩给我一卷卫生纸。“忍着,到晚上再说。” 这意思是晚上会有他们的同伙来。这个人是来看着我们,也是在监视杨硕。杨硕带我去上厕所,他怕杨硕和我跑了。他带我上厕所,他怕杨硕和这帮人跑了。 “那现在是几点了。” “上午九点。”我瞬时感觉到了那很多双充满同情的眼神在向我投来。 在这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们刚开始还不停的骂着杨硕,后来累了,也或许是饿了,渐渐的消停了起来。不知道时间流逝了多少,只听到滴答滴答的水声。我心急如焚,无心去算这水滴声与时间的关系。 “我要不行了,啊,真的要不行了。”终于我忍不住放了一个屁,我没有闻到什么臭味,反而闻到一种奇异的花香。 难道我现在这么自恋,连自己放的屁都觉得香。正纳闷的时候,豆腐姐说:“小叶子,你这屁怎么是香的。” 马上又有一个人说:“不对,是别的东西。我感觉好像是树枝缠上我了。” 杨硕急忙用手电照向那个人。是树藤在那个人身上缠绕着,有渐渐包裹住他的趋势。再往旁边一瞅,附近全都是树藤在延伸,在慢慢往我们身上爬去。 不远处一朵朵花苞探出水面,静静地依次开放。在这弥漫的花香中,人慢慢地变得有些飘飘然,竟然觉得十分惬意,舒服的不想逃离。任这些藤蔓缠绕身上,托举起我们,向着深处前进。不知会成为谁的美食。 第三十章惊险的逃离 因为闹肚子,我还保持着一定的清醒。当然你也千万不要关心我有没有憋住,这个我真不想说,也不想思考。 花一朵朵的向前行进,被束缚的我们也跟着向深处行进。我使足了劲要摆脱它对我的束缚,却是徒劳的,只能转动一下脑袋。我努力挣扎的过程中,突然看到有一个树藤似乎有气无力的耷拉下来,被束缚的人顺着滑落到水中。这个幸运儿顺着水流飘了一会,才想起从水里站起来。茫然四顾,大概是想不明白怎么偏偏它就放过了自己。 这个幸运儿是我小学同学中个子最矮的女生,大家都叫她小不点。现在这个小不点个子比我高一些,谁让我从上初中以后再也没长个。 我之所以可以看清这个幸运儿是谁,多亏了杨硕的手电筒。他在被束缚的过程中失手使手电筒掉落到洞里的某个角落。“小不点,你去拿手电筒,看看是怎么回事。” 她四处照了照,说没发现什么问题。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当往侧边照的时候,好像后面有一团污渍特别明显。 “你好好的往你的身后照。” 当她往身后照的时候,我突发奇想,也许这树藤没有了战斗力是因为这姨妈血。“你用手摸你的屁股,让血沾到你的手上,你再摸那个树藤。”我觉得这种话题挺羞耻的,但是这时候真的没时间去扭捏了。 我催促她快点。花是一直在移动,而她停留在原地,我刚才说话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她了。 我看不见她如何的奔跑,只能听到咚咚的重物砸向水中的声音,可以想到在水中跑十分吃力。“小不点,你看准了再碰,可别把那两个恶人救了。” “你放心吧,我智商跟你不一样。” 哼,都这个时候了,都不忘拿我的智商攻击我。 不一会,响起了一声重重的落水声。紧接着少女喜悦的叫声传来。我身后的小伙伴们一个个很顺利的得到了解救,很快就到我了,我是这么想的。当那血污覆盖的手掌,也应该是有味的手掌,拍在树藤上的那一刻,我觉得这手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手,但也只是那一刻是那样觉得,在那一拍之后,没有任何改变,我还被束缚,树藤也依然原速前进。 天啊,我身上的这个不会是最厉害的妖花吧。不会这么寸的,我弱弱的提醒她:“会不会是血量不足啊。”她蘸了点血,再次往上一呼,没有反应,再一呼,还是依然如此。 她愣了一下,又转身去拍别的树藤。“我一会再拯救你。”看到她们一个个得救,我的情绪陷入到恐慌的状态越来越深。大脑好似要空白了,我的内心努力的提醒自己抓住什么,是什么,啊,如果在这个环境有把刀,就好了。 “刀,帮我看看劫匪身上有没有小刀或者什么锋利的东西。”我大喊。 还真有个刀,只不过是水果刀大小的小刀,不怎么锋利。小不点划了半天才弄断。 “今天这短短一天,我们竟然经历了这么匪夷所思的事。” “是啊,不过我们必须快点离开,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我们向着上流摸索着前进,这大概是一个水洞,似乎很长。洞里很凉,之前是过于紧张和恐慌,到此时精神放松下来才觉出身上的一阵阵凉意。我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到小不点的身上。“你还行吗,肚子疼不疼,我们快点出去吧。” 她笑着对我说:“我没事,倒是你憋住了。” 我打断了她的话。“你还是别说话了。” 难以想到,我们这帮同学时隔数年会有这样一次集体活动。一路上大家都沉默着,也许是惊魂未定,也许是累了。此刻的我很想洗个热水澡。 走了约有15分钟,终于得见天日。夜色浓重,借着清冷的月光可以隐约看到附近的事物。我看着脚下,注意不被什么杂物绊倒,直到旁边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 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人,我仔细的瞅了几秒钟,然后试探性的开口:“爸?” 第三十一章他乡遇故人 那个人向我们这边走了几步,粗重的声音方才传来:“儿子?” “儿子。”我听到周边的嗤笑声。 “爸,你怎么在这里。”我往他那边走,脚步却比我想的要快。 “我在这里埋伏,这不是你呆的地方,你在这会有生命危险。”他的表情很是严肃。 又在这胡说八道。以前总是说什么这个是特务,那个是特务。我说他你是天天幻想自己在刀光剑影的时代,你真要是生活在战乱年代,早让人干死了。还好不是能与时代接轨的人,不然就要说这个人是外星人,那个人是机器人,还兴许会来个什么穿越故事,什么漫画人物成真人来到我们身边。 “这么久没见,也不说点正经嗑,我真是服你了。” “什么不正经,再这么跟爸爸说话,我打你了啊。” 我妈当初就是因为爸爸天天神神叨叨,又不肯上班,经常不见踪影,才跟他分了。我也觉得他真的是一个很烂的人,所以很赞成妈妈的决定。 “这是哪里啊。” “美国。”这话跟我根本不是一个频道的。 “我现在是在认真的跟你对话,什么美国啊。” “这是淮溪河。” 淮溪河位于张家庄,而张家庄,我们也可以说很熟悉,是明城的临近城市。 “有些地方我想不通啊。他们两个人是怎么能带我们这么多人到这,这样不是目标很大吗,怎么没有被发现。还有这里应该是旅游景点,游客很多,怎么把我们带进这个水洞里。即使这里是未开发地段,难道管理人员也没有察觉吗。”一位男同学提出疑问。 “怎么带我们来,确实想不通。不过,小刘,你是不是太宅了。连张家庄有两个水洞都不知道,西边有一个,东边还有一个,东西交汇于淮溪河。我想我们现在应该是在未开发的西边的水洞。” “我们现在首先应该考虑怎么回去。这里肯定不好打车,这两个人带这么多人来这里,一定有代步工具。我们先在附近找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空车。”豆腐姐说着,向一边走去,开始了找车行动。 也可以报警或者给亲友打电话,我让我爸借手机给大家用一下。 我爸的声音闷闷的,“我手机欠费了。” 我十分怀疑他话的可信度,不会是怕浪费话费吧。我问他怎么来的,他说,这时候雨水啪嗒一声掉落在脸上。然后我听见有人喊下雨了。众人蜂拥着往水洞跑去。也确实没有其他地方可去,我跟在队伍的后方进去躲雨。 本来这里的湿气就很大,这又下起雨,更加的寒意逼人,已经有几个女生在瑟瑟发抖。 我们没有任何照明工具,在这漆黑一片的空间里,互相喊着关系亲密的人的名字,确认她们是否进来躲雨。只有喊着付杰,没有人应。 难道,她还在外面找车。我跟我爸要了手机,就奔了出去。地上的土已经泥泞起来,行走很吃力。我喊着她的名字,许久没有人回应,只有风声雨声声声在耳边咆哮着。 我绕着山脚走了大半圈,才看到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向往奔来。我接住她,手放在肩膀上能明显的感到她的颤抖,无助。“怎么了。” “死人,车里有很多死人。” 我拍着她的背。“也许是你看错了,也可能是跟我们一样的被拐人口啊。” “是死人,身体是硬的,没有呼吸。” 第三十二章何去何从 山林在风声,雨声的陪伴下,更加的阴郁。仿佛是要为我指引方向,一个闪电照亮了远处。当我看到眼前的景象,我明白了为什么他们带着这么多人过来却能不被人察觉。 那是一个旅行大巴,应该是在凌晨时分装作旅行社出发,别人看见,也只会以为是游客在补觉。即使是平时的客车,乘客也大多是上车就开始睡觉。 四周漆黑一片,不时的闪电劈开黑暗的封锁。瞬时感觉很是凄异,似乎深处有什么恐怖的事物在隐藏。打开车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人歪着头坐在驾驶座上,他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发现我这个陌生的来客。 我凑近一看,果然是死的。再转头一看,也是很刺激感官的场景。不过我一向很淡定,也习惯了。地上躺着两个人,座位上还有一个人。 从他们的面部表情来看,并没有任何惊慌,也没有任何打斗痕迹,应该是意外。这几个人穿着朴素,头发有些脏乱,裤子上有一些尘土,好似刚干完什么体力活。他们似乎与之前绑架我们的人不是一伙,那他们又是谁呢。 他们身上竟然只有老人机。几个人身上的钱加起来不到100元,我不免有些失望。除了手机和钱,就只有烟盒。司机大哥身上的烟盒里没有烟,好像塞了纸。掏出里面的纸团,展开一看,貌似是个地图。 没等我看出个端倪,一个女孩的声音幽幽的响起。“小城。”付小姐的脸趴在窗户上看着我。一张惨白的脸再配着忽明忽暗的光线。如果不是我见多了这种场景,我觉得我可能已经上天了。 “大姐,你不是说你不来了嘛。你知不知道你这突然来一下,我承受不了吗。吓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付小姐一脸的惊慌之色。“刚才来了一群人把我们同学绑走了。” “我爸也被绑走了?”我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不知道啊,没看到他。”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跳瞬时平缓了很多。 “他们还在外面四处转悠,似乎是在找自己的同伙。我们,怎么办。” 他们不可能一直找下去,我们只要能躲到他们开车走,我们就不会有事。也许我手里的纸就是这个山的地图。纸上画的很简单,只在几处画上几个标记。我和豆腐姐经过简短的商议后,决定向东北方向走。因为那里有一座小庙,而庙里有一个地下通道,至于地下通道通往何处,又有什么不得而知。在给父母,警察都打了一遍电话,做了一些其他的充足准备后,我和豆腐姐出发了,只走了不到10分钟,我们便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个不起眼甚至有些破败的小庙,里面只有一个菩萨像。不知怎的,我总感觉这个菩萨笑的不怀好意。 “小叶,这里有个木板,应该是地道口。”豆腐姐的声音从菩萨像后传来。 我们合力把木板搬到一边。望着幽深的洞口,豆腐姐有些犹豫,“你说这下面会不会有什么毒气或是缺少空气,我们这一下去就闷倒了。” “那怎么办,现在是最危险的时刻。我是宁可死在这,也不想被他们抓到,鬼知道是被卖到山里当童养媳,还是被迫卖身。” 豆腐姐嗤笑了一声。“真的,你想太多了,不是谁都有资格惨遭这样的厄运。” 通道狭窄,仅容一人通过。我在前,拿着手电筒照亮。我俩进去后不再说话了,都怕惊动这地下未知的存在。走了一会,通道渐渐宽敞,直至一个转弯后,一个小房子出现在眼前。小房子只有二三十平,里面一览无遗,有一张长桌,两把椅子,一个书柜,还有一个衣架。衣架上挂着一套军装,这军装怎么看也不像中国的。 椅子和桌子上没有多少灰,显然是不久前有人来过,难道是车里那几个死鬼。 书柜里有几个牛皮纸袋,不知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文件。书柜是锁着的,我不是好奇心旺盛的人,不想费力去一探究竟。而豆腐姐却有浓厚的兴趣。“这是玻璃做的,我们砸碎了,不就可以打开柜子么。” 牛皮纸袋里是一份文件,上面有中,日两种版本的文字。有好几页纸,就不在此赘述。简而言之,就是日军想在此处进行人体试验,但是并不顺利。在刚开始的几天,接二连三有人失踪,后来调查发现这条地下河里有一些奇异的花,以活物为食。勒令手下远离河岸,情形得以缓解。在实验进行半个月后,异状又产生了。每天早晨都会发现死人,他们皆是在睡梦中被咬死。 究竟是什么生物以及这些人的命运,文件里没有交代。可以猜测结局可能很惨,不然我们不可能看到这份文件。 第三十三章黑猫行动 我觉得我们在此逗留是最佳选择,在往下走,如果碰上那个未知野兽该怎么办。我俩既无武器,也不会武术,这不是上赶着当点心么。在这里会相对舒服一些,有桌椅,可以在这休息一会。而豆腐姐想要冒险,她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一个惊人的秘密。 “大姐,你怎么像换了一个人,刚才还很害怕,现在又无所畏惧了。” 豆腐姐见我迟迟不行动,“你就在这等我的好消息吧。”她扔了这句话,独自向里走去。 在我看来,此时一个人行动,无异于作死。我连忙追出去,可是眼前哪里有什么付小姐的身影。真是奇哉怪哉。 我茫茫然的向前走了几分钟。一声闷哼突然响起,很是微弱。而声音是从我右侧传来。我仔细的看,才发现右侧的墙壁与左侧不太一样,右侧有藤蔓枝叶遮掩。掀开一看,是一个狭小的洞口。进去后越往里走越感觉寒气逼人。最终我找到了豆腐姐。 豆腐姐躺在地上,脖子上在流血。一只黑色的大猫趴在她的身上,它的嘴边残留血迹,它血红色的眼睛望着我颇有深意。原本我就觉得猫很邪性,而这个猫是成精了吧。 猫慢慢的向我走去,不时的向我露出牙齿。我不由后退几步,黑猫看我后退,它的速度瞬时提升,向我跑来。我掏出衣兜里的石子砸它。好家伙,它都敏捷的躲过去,难道我很快要去陪伴豆腐姐了吗? 我发足狂奔,只恨自己不能生出双翼。可偏在此刻,一只手抓住我的胳膊。那个人伸出半块玉,黑猫顿时温顺了不少,眼神都温柔起来。 这个人就是我的爸爸。这块玉我曾经在小时候见过,我爸从不让我碰,还时常嘱咐我不能把它拿走,这宝贝很贵的,可不能丢了。 “这难道是免死金牌么,还是这里有什么魔力。”我仔细的端详那半块看似普普通通的玉。 “这半块玉是你奶传给我的。你奶临终前告诉我,她其实是某个小国王族的后人。这半块玉要与另一半结合才能打开王室的陵墓,另外半块玉不知道在哪里,我找了好多年也没找到。” “这事还有其他人知道么。” “你奶只告诉我了,你不知道,你奶在的时候最疼的就是我,别人都不好使。还有你奶晚年的时候,总是莫名其妙的发脾气,所以你大爷和你姑都觉得你奶脑子有点不正常,你奶说什么他们都不会信。” “那这猫与陵墓有什么关系?” “这个猫是守墓者。它的年纪都能当你的祖宗。” 我有些不信,只当他胡咧咧。他看我不信,又接着说道:“这个小国叫长盛国。长盛,当然是希望国家能长久的繁荣昌盛,还有一个暗含的意思,长生。这个国家的人可以实现长生不老。你想不想知道怎么实现长生不老。” “不想。谢谢你救了我,再见。”我转身要走。什么长生不老,真能长生不老,为什么长辈们都死了。 “你这孩子没说几句就走,跟爸爸一点耐心都没有。长盛国的人是靠这条地下河的妖花实现长生不老。这妖花以活物为食,而活物食妖花能长生不老,喝妖花根部附近的水能延年益寿。这猫正是吃了一朵妖花,才能活到现在。” “那你有什么打算,你似乎没有另外半块玉。” 我爸不由得有些愁眉苦脸。“这个墓我找了好多年,也是前几天才找到。真是的,自家的陵墓还没办法进去。” “这有什么稀奇的,人家皇帝回自己家还得买票呢。”嘴上虽这般说,但心里却有些快感。我爸一直不肯给我家里钥匙,说出去都让人笑话。哼,叫你不给我钥匙,真是天道好轮回。 我看着豆腐姐,也不知是死是活。“有什么话出去再说,先把我同学送医院。” “没用的。这猫的牙齿有毒,只要被它咬一口,必死无疑。” “那也得把她带回去,同学一场,不能把她扔在这。爸,搭把手,我们一起抬出去。” “你自己抬吧。都死了,还管她干什么。”这真是好爸爸,什么都指不上。 豆腐姐的伤口在脖子处,我把她的外套脱下来围在她的脖子上,以防我沾上她的毒血。费力的把她背起,走的每一步都十分吃力。 豆腐姐死了,我没有太多的难过,只是感到太突然。一个活生生的人这么快在自己身边没了。毕竟同学一场,我觉得我不能把她抛下,我有责任把她带回到父母身边。 “你这是自找麻烦。万一她家人赖上你,说是你害的她这样。你该怎么办。”爸爸气急败坏的在后面喊着。 “不知道,那时再说吧。” 第三十四章在亲爹面前自爆性向的操作 当我背着豆腐姐走到小房子时,上半身已经湿透了。我没有时间对此有什么多余的感受,因为我发现小房子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关上了。任凭我怎么努力,这扇门纹丝不动。这都是什么鬼,它在玩我么。 我爸站在我身后,未有任何举动。我转过头,看到他的脸上一派淡定。“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不知道。”他回答的也很淡定。 我坐在地上歇了一会,问他:“你好像一点也不着急啊。” “干嘛着急,这不是自家的地盘吗。傻儿子,祖宗们还会不保佑我们么。” “万一祖宗们想的是让我们永远陪伴他们怎么办。虽然我一向尊老,但我也不愿付出这么高昂的代价。” 我看着豆腐姐的尸体。尸体?车里的几个死鬼瞬时闪现在我的脑海里,他们的死会不会是中毒呢。如果真是中毒,那么大概率会有一条通道通向王陵。 “我是看到这个图才找到这里。爸,你是怎么找到这的,应该跟我不是同一条路吧。”如果他走的路线跟我和豆腐姐一样,那么我们应该会发现一些脚印或其他痕迹,但是没有。他一定知道其他的路。 “走不了,今天有大雨。” “有雨怎么了,为什么走不了。” 他莫的对我笑了一下。我觉得我应该真的是个傻子,我连自己爸爸的意图都弄不明白。 他带着我向道路的另一头走去,眼前的道路渐渐有些狭窄,能明显感觉到坡度向下倾斜。又过了一会,渐渐听到水声。 “你之前就是从地下河逃走的么。” “嗯,这里地形复杂,所以他们很难找到我,不过我们原路返回,很有可能又会碰到他们。” “我们为什么要原路返回。” “因为我不认识路。” 我觉得他一定在逗我。 “笑话,不认识路能找到王陵。” “就是误打误撞遇见的,我想一定是祖宗们的指引。” 我极力控制才没有对他翻白眼。 又走了一会,我感到肚中一股痛意在刷存在感,它在翻滚,跳跃。 我叫住我爸,让他等我,然后我去找一个角落解决一下。正要脱裤子时,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喘息声。我告诉我自己是我听错了,但我还是忍不住寻着声音而去。 不远处两个男人交缠在一起,吻的难舍难分。这是两个生面孔,应该是人贩子吧。 我还是个纯洁的孩子,不应该直面不可描述的事物。我慢慢往后退,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扑倒在地。 这两个家伙听到声音,先是惊慌,后来发现不速之客是我后,两人一同扑向我。从来没有被人追过的我同时被两个男人追,我是不是应该自豪呢。 我亲爱的爸爸站在不远处,看着我被追,无动于衷。天啊,你以为你是观众在看比赛么。你不是会武术么,为什么不使出来,你是怂了么。一瞬间我脑子里闪现了无数恶毒的话。 我是跑不过他们,在我被抓后,亲爱的爸爸才喊着:“快放了我儿。” 他小跑着过来,伸出的拳脚绵软无力。 “你在干什么,你不是很能打么。”我看着他,不禁怀疑人生,这货真是我爸么。这个男人被俘虏了,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的波动,好似一个假人。 眼看着我们要被他们带到他们的老巢了,我忙道:“大哥,事到如今,我只能把秘密告诉你了。其实这附近有一个古墓,墓里有无数的宝贝。相信我,你不会后悔,我只求大哥能放了我。” “是吗,可是这样的话我好像听过很多,跟你一样处境的人可是什么都会说啊。”其中一个男人说道。 “大哥,我可是十分有诚意的。因为我很理解你们,知道不被世俗理解的感受。其实我跟你们一样,但我没你们命好,我喜欢的人她不喜欢我。” 旁边的我爸一听,喊道:“什么,你这个不孝子,竟敢搞这些个乱七八糟的。” 我不理他,继续说:“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翻他身,他身上有块玉,那是打开墓室的钥匙。” 男人搜到玉后,扫了几眼。“这怎么看都像是地摊上两元钱买的。” “这叫返璞归真,越是厉害越不露锋芒,越是有钱越是低调。我带你去找古董,你无非是多走几步路。但你硬要带我去跟你们的同事汇合,若是他们信了我的话,那宝贝未必轮到你们分了。大哥,这点道理,你们这些见过世面的人,应该不会不懂吧。” 而旁边我亲爱的爸爸从这块玉被拿走后,就对我破口大骂,骂了很多难听的,此处省略若干句。 我带着他们来到了王陵门前,此时没有黑猫的踪影。 “这玉是插在这吗。这也不一边大啊,你是不是忽悠我呢。” “大哥,你有所不知。这个锁孔是随着时辰变化而变化,我们来的不是时候,要等到明天锁孔才会变回来。” 男人看着我,好像在说我看你怎么编。 “其实还有另一条通道,在水下。”我爸莫的开口。 “我俩不会游泳,这怎么指路。”也许他是想让食人花干掉他们,但是我和他都不会游泳,如果他让我们下水就糟了。 为防止我爸做手脚,这两个家伙决定其中一个人跟我爸下水,另一个人在岸上看着我。 我故作不在意,可眼神却总是忍不住向他们走的方向飘去。 “大哥,几点了。”被抓的时候手机被没收了,我对于时间的流逝毫无概念。 男人不理我。 “大哥,你把手机给我,让我打发打发时间吧。这里又没信号,我做不了什么啊。” 男人什么都没说,但是从他有些焦急的神情中能猜出应该过了很长时间。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期待的脚步声传来。可是渐渐出现在眼前的人,是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走到我们跟前,张口:“小伙子,你们看到我儿子了么。” 我们想说,你儿子谁啊。不对,这地方怎么会出现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见我们没有回话,咧了一下干瘪的嘴,笑道:“那你们做我儿子吧。” 第三十五章越来越多的儿子 我们潜意识觉的不对劲,不由自主后退一步。同时,老太太猛的向我们扑去。男人离她更近,一时躲闪不及,只能抬腿踢向老太太的腰部。 “哎呦,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一点也不尊敬老人。”话是这么说,可是没见她有什么疼痛之觉。 男人又抡起手中的棍子砸向老太太的脑袋,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好像被砸脑袋的人不是她。 这又是什么鬼。我奔着来时的路狂奔,只祈祷这老太太能在速度上符合她老人的身份。直到碰到我爸,我才停下脚步。“那个人呢。” “你爸我是一般人么,当然让我干掉了。” “那要是老太太呢。” “那有点难度,老太太不好惹,我怕被碰瓷。”说完,看着我身后,愣了一下。过了几秒,才说:“你说的老太太是不是这个人。” 我转头,只见老太太和男人走了过来。男人目光呆滞,步子僵硬,好像失去灵魂。 “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又转头对男人说:“大宝,跟他们打一下招呼。” 男人一边点头,一边张张嘴,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面对无法理解的事情怎么办,当然是跑了。“跑到哪,要跳河么。”我在我爸身后问道。 “恐怕不行啊,这老太太太邪性了,食人花可能干不过她。” “大宝,你喜欢他们吗。去跟他们玩吧,然后让他们做你的弟弟。” 听到老太太的声音,我忙喊道:“不要来找我,我是女的,不能做你弟弟。” “也不要来找我,我年纪可以做你爸爸,而且我也没有给人当儿子的癖好。” “我们要不去找大部队。” 我爸否定了我的提议。“我们不知道那个男的是怎么变成那样子,如果制造一大堆如那个男人的行尸走肉,那就糟了。” 尽管我们想避开那群人,还是很快遇见了他们。看到我俩冲来,几个中年男人瞬时警惕起来。 “不要理我们,还有,快跑。”我已经气喘不停,说话有些艰难。 “这是,小禾。”他们很快见到他们熟识的人。 小禾不理他们,专注追逐我们。老太太的声音从后方悠悠传来,“真是热闹啊,看来我家又要添丁进口了。大宝,你开心么。” 小禾没有任何反应。我只听到他们问小禾,他的伙伴下落。 之后说什么,发生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跟着我爸已经跑出洞口。 外面正下着雨,脚下的地有些泥泞。我爸回头看着我,眼神好似充满了怜悯。我以为我看错了。 他问我怎么打算。 “不知道,倒是有一个车,可是谁会开啊。” “我会,今天让你见识见识你爹的厉害。” “是吗,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又多了一项新技能。” 我紧盯着他坐在驾驶座上,起步,开车。总是担心他会把我带到沟里。“你确定你行么,这可是大客车,不是小车。” 他瞬时瞪圆了他的眼睛,“不要问我行不行。” 车缓缓的跑到公路上。雨越下越大,本来可以看到的远处的大桥也渐渐模糊起来。我觉得以我的运气,接下来一定会发生点什么。 “涨水了。”他低声说道。 没过多长时间,大桥在越来越凶猛的浪潮中断了。竟然断了,现在的建筑这么豆腐渣么。 是真的出不去了么。他回头问我怎么打算。 我一时没有什么主意。不对,有些不对劲,父母一向喜欢自己拿主意,是不愿意问子女意见,而且我的父亲是个很自我的人,从来不会考虑我的感受和想法。难道几年不见就变了性。 “想什么呢。” “没有啊,我就是有些饿,没有精神头。”确实很饿,应该是有两天没有吃东西,水也没有喝。 “先睡一觉吧,我也快两天没睡觉了。”他倒头躺在座椅上。 然后是很长时间的沉默,我不知道他到底睡没睡着。手机没有信号,我只得也躺下来。我感觉很困,很乏,可是睡不着。 不对,他为什么这么安静,他睡觉一直都打呼噜啊。以前我不愿意跟他一个屋睡,因为他总是打呼噜,而我往往在这个声音的作用下彻夜难眠。难道他没睡着,还是说这是岁月的改变。 迷迷糊糊间,耳朵一直充斥着外面的雨声,而在某一刻突然出现拍打门窗的声音。 我以为是错觉,没有理会,然后我听到了窗户碎裂的声音。 第三十六章爸爸是假的,那世界是真的么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便听到我爸大喝:“干什么。” “快开车,后面有怪物。”那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的样子十分惊惶,有些穷途末路的感觉。 “前面的桥断了,出不去了。” 男人瞬时沉默,面部表情更扭曲了。 我问他发生什么了。他没有回答我,他看着窗外,突然道:“开车,快,他们追来了。” 只见外面一群姿势僵硬的人,不,应该是怪物,向我们扑来。那一群怪物,有一些是我的同学。“他们都变成怪物了?” “他们都被咬了,然后变成了怪物。” 我爸驾驶着车,把车调头,狠狠的撞在那些怪物的身上。他看着后视镜,看着虽然撞倒了他们,但其中一些家伙还是慢慢站了起来。“果然,这些家伙的身体很难摧毁。” 他开了一会,又掉头向大桥的方向驶去。 “他们的弱点会不会是牙齿呢。”我说道。 “也许吧,可是我们没有武器,而且他们人数太多,根本打不过。”男人回道。 “爸,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没有,我想我们除了跳河自尽,没有别的办法。”说完这句话,他一踩油门,加速向那水域驶去。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车子已经向前面倾斜,然后是水迅速涌来,把我们包围。 此刻我闭上眼睛,我感到有一只手拽着我的胳膊向旁边游去。 “可以睁眼睛了。”我们还在水里,只有头露在水面上。 我爸带着我一边游一边还不忘埋汰我。“儿子,你太沉了,该减肥了。” 我想顶他一句,但想想我的小命还得指望他呢,还是算了吧。“那个人呢。” “被我打晕了,应该不会追过来。” “你动一动,我硬带着你费劲。” 我按着他说的方法,游了几下,但效果更糟。“算了吧,你还是别动了。” 我哦了一声,然后静静的让自己的身体像随波逐流的浮木。 “憋气,要往深处游了。”说罢,他拽着我向水深处去。 我不由自主闭上眼睛,但出于好奇,又微微眯起眼睛。面前好像有一团水草,他拨开水草,眼前又出现大块岩石。他在石头上敲了几下,石头上有一部分开始移动,从上至下,敞开可以让人通过的通道。他拽着我奔向那个通道。直到身后的洞口开始合上,我才把眼睛彻底睁开。 我大口的喘了几口气,才问他这里是哪。 他告诉我这是王陵的一部分。 我问他有什么打算。他说这些怪物也许怕火,只能等雨停后,试试火攻。 “可是我们没有打火机,怎么火攻,是要钻木取火么。” “我有。”他从身上掏出一个打火机,看着打火机的那一刻露出尴尬的笑容,“不知道能不能用了。” “你身上为什么有打火机。” “当然是为了抽烟。” 抽烟?我爸从来不抽烟,这是为数不多的优点。我不动声色,开始在一边打太极拳。 他疑惑的看着我。“你干什么。” “有点冷,运动运动。”过了几秒,我说:“爸,太极拳的有些动作我记不住了。你说是怎么打来着。” 他没有回应我。我故意打错几个动作,然后问他是不是这么打。 他忙点头称是。 我又做了几个动作后,冷不丁的说道:“你不是叶审言,你到底是谁。” 他吼道:“你个不孝子,我不是你爸,你想让谁当你爸。” “他从不打呼噜,也不抽烟。你也许会说过了这么多年习惯和喜好总会改变。但太极拳就是我爸教我的,怎么可能会记错。你别告诉我你提前老年痴呆了。” 他的脸色瞬时变的铁青,很快又笑道: “竟然被你发现,没关系,反正你也快死了。” “你为什么要冒充叶审言,他应该只是一个普通的小人物,冒充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没有理我。转身对着虚空写了什么,然后一只黑猫凭空出现,样子与之前见过的黑猫一样,不知是不是同一只。 这是什么奇幻的发展,一瞬间我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更奇幻的是他把他的脚伸进了黑猫大张的嘴里。 他是怎么做到的,我扑向他拽紧他的衣服,“你要做什么。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掰开我的手,对我说道:“当然是重启。” 他整个人钻进了猫嘴里,消失不见了。这都是什么鬼,这么大活人竟然能进到猫的身体里。我应该是疯了,平时的我绝不敢招惹猫这个生物,我竟然拽开猫的嘴要一看究竟。 猫的嘴里什么都没有。黑猫的目光凶狠起来,我注意到它的目光,下意识里把它扔到远处。 黑猫落在远处的地上后,一边叫着一边弓起身向我扑去。 我连忙躲闪,可是我没有跑过黑猫,也许我是没有躲过命运。也许被命运重击是我的宿命,它应该不是黑猫吧。我被它咬了,身体感觉微微麻木。 我躺在地上,看着它吸了我几口血后,又吐了一口,嫌弃的看着我,然后扭身走了。 我又遭到了重击。我是该难过还是庆幸自己可以留有全尸。 完了,这一生真的要完了么。我的意识渐渐模糊。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