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一个绿人的皇帝梦》 第一章帽子绿色 广通集团业务部。 “下班啦——!” 随着一声欢快的响声,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气氛开始活跃起来,闵宁也如往常一样揉了揉那已经疲惫不堪的眼睛,起身就准备离开公司,但就在此时那个令人讨厌的宋小玲——一个家境贫穷但贪财贪色还总被男朋友甩的女人——醋意满满、阴阳怪气地说:“宁哥又去给岳父爹爹送饭呀!你这天天送、年年送,都快5年了吧!你累不累呀?要说你那女朋友长得倒是没说的,那比大明星还漂亮十倍,可她那个常年卧病的老爹是不是太拖累你了,为此你天天加班挣钱,我都担心把你给累坏了,你就真的那么爱她吗?你就不怕大家说你是为了‘好色’才……才……才去填那‘无底洞’的吗??你是不是真的傻呀???” 业务部内的人都知道宋小玲喜欢闵宁,喜欢闵宁那股帅帅的气质,而且在闵宁刚进公司的时候还主动追求过他,只是闵宁对她不感冒,再加上那个时候有些富二代正在追求她,她也就很快放弃了。 用脚底板想也知道:小玲的爱情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当然,小玲被甩后也被其他富二代追求过几次,但遇到的也个个都是渣男,随后又堕了几次胎伤到了身体,从此,小玲就对“社会”“爱情”“幸福”有了新的认,又看到闵宁对他女朋友的从始至终,甚至连他女朋友的父亲都照顾了这么多年,甚是后悔,也就更加生气,所以每次到下班时间就要为难闵宁一番。 俗话说:“哪有尖酸刻薄容嬷嬷,哪就有智慧无双晴格格。”喜欢这种“眼里只有你”的傻子男孩还是大有人在的,艾山雨就是其中一位。她是业务部总监,因为出生在一场山雨中,所以她父亲为以示纪念就取了“山雨”二字作为名字。她暗恋闵宁好多年了,但从没有对闵宁表露过,只是经常默默地在暗中帮助他,也知道闵宁不善言辞,更知道每天下午下班都有此一“劫”,所以每天都亲临“现场”,解围道:“小玲,你天天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要是设计稿完成了就现在交给我?不好好工作再嚼舌头根子,小心我扣你工资。” 本来大家都是想下班回家的,但看到总监正在训斥小玲就都放缓了脚步等着看好戏,不成想看穿他们心思的艾山雨故意加大声音用官腔说:“闵宁,你今晚加一下班,陪我去‘新尚潮’签个合同,再顺便了解一下他们的公司文化和设计需求。放心,不会晚了你送饭,我先送你过去。” 等到闵宁和艾山雨刚一离开业务部,其他员工像商量好了似的就很快聚集在了一起,都七嘴八舌地说些什么: 有的说:闵宁就是个“大笨蛋”,竟然看不出艾总监喜欢他。 有的说:闵宁可不是“大笨蛋”,总监每次出差都让他陪着,说不定他们“早”搞到一起了。 有的说:她们不可能搞在一起,听说闵宁下面有问题,可能是弯的,喜欢他女朋友的父亲。要是你谈了8年的女朋友会碰都不碰吗? 有的说:他女朋友在读博士,听说和她导师有一腿。 ………… 不一会儿,艾山雨就载着闵宁来到了医院。闵宁着急送饭,说了声“谢谢”就快速下车了。 山雨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等到闵宁走出了几步,才说道:“你快去快回,我等你一起吃晚饭。” 闵宁“哦”了一声就快步跑进去了。 “小宁,这几天怎么不见恩仁?”病人看到来人只是闵宁自己,就开口问道。 和闵宁说话的此人叫王孝志,是恩仁的父亲。他患有肾病多年且需长期住院进行透析治疗,而恩仁是他唯一的女儿,全名叫王恩仁。 “那什么,王叔,先吃饭,您边吃我边说。”闵宁回答道。 送饭的这个小伙子就是闵宁了,是恩仁谈了8年的男朋友,一个现实版的“傻白甜”。 看到恩仁的父亲吃起了饭,闵宁才开口说道:“恩仁马上要博士毕业了,她去找导师谈论文了,不过我相信恩仁的实力,肯定是一次就能通过的。” “小宁,你可别这么夸她,她能读到博士还不是你出的钱,还有叔叔的药费也全都靠你一个人顶着。唉,说道钱,叔叔是没有脸见你的。”王孝志深含歉意地说道。 “王叔,怎么老纠结钱的问题,太见外了。”闵宁安慰地说道,“有一个好消息告诉您,一个叫‘新尚潮’的大公司要在我们公司设计广告,一旦谁的设计稿被采用就可以获得五十万的奖金。王叔,您想一下,如果我的设计稿被选中了,那您换肾的事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听了闵宁刚刚所说的这些,王孝志稍稍地做了思考又沉了沉语气,用装作很坚强的语气说道:“闵宁呀!叔叔相信以你的才华、设计能力、天赋是肯定能被选中的。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叔叔也不想换肾了,拖累你太多了,一想到这些年你挣的钱都给了医院,心痛呀!这些钱可都是你和恩仁买房结婚的钱,我对不起你们,我……” 闵宁见王叔越说越起劲,就赶忙打断道:“王叔,你先别激动,对身体不好,再说能不能被选中还不知道,至于钱怎么用以后再说。” “叔叔是相信你的,当初你本应出国深造的,有全额的奖学金,多难得呀!可你却为了恩仁留了下来,你对恩仁的好,叔叔是看在眼里了,把恩仁交到你的手里叔叔也放心的很。”王孝志有些哽咽。 “王叔,看你说的,我真想生您气了。您和恩仁对我不好吗?我本是孤儿,是你们让我有了亲人,有了家人,我也要谢谢你们。”闵宁也感动地说,“对了,今晚要加班,同事还在外面等我,我先走了,有事您打我电话。” 与此同时,在一个新材料实验室里。 “王恩仁,那件事考虑好了吗?只要你同意做‘新尚潮’徐总的女朋友,你的实习报告我马上签字,当然,你的论文赵教授那边也能马上通过,而且徐总还承诺给你留一个总监的位子。”一个大肚猥琐男说道。 “刘副主任,实习报告你签不签字我不知道,论文过不过我也不在乎,但夏主任很快就会收到一封举报信,说某人正在受贿行贿想顶替他当正主任。”王恩仁咬牙切齿地说。 “恩仁,先不要激动,你到底还是年轻呀!你要记住一句话:生活是需要真金白银的。”刘副主任不慌不忙地说,“走这条路,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徐总的投资对我们实验室很重要,对你个人的研究课题更重要。” “你真卑鄙,无耻。我是不会屈服的。”王恩仁倔强地说。 刘副主任点了一颗烟,抽了一口,说:“那我再告诉你一句生活体验:生活是需要妥协的。你可以不想你自己,但你要想想你的父亲,他的肾要不要换?再想想你自己,一个没有工作经历的学生能一进公司就是总监吗?还有你的男朋友,一个搞广告设计的,他能满足你的野心和虚荣心吗?” 刘副主任像是击中了王恩仁的要害似的,开始冷静了下来,陷入了沉思中。 刘副主任趁热打铁、声情并茂地说:“想想当初有三个人想来实验室实习,为什么最终你留在了工作室?不是你比他们优秀,是你比他们放得开,守“规矩”,敢让我压在下面;我还知道,当初你为了能读赵教授的博士,也爬上过他的床,击败了你们同寝室的那名竞争者。恩仁呀,你这么做我完全理解,社会变了,光靠勤奋是不可能出人头地的 ,既然想出人头地那你就要付出别人没有付出过的,我就是这么过来的!” 王恩仁用仇恨的眼神,白着眼看向刘副主任,说道:“你们这些披着人皮的禽兽,手里握着那么多权利,我就是明知道有个坑也得跳进去。” 接着,恩仁有些歇斯底里地喊道:“哼,但是这次我不会了,不会了……” “恩仁,结论不要下得太早,我相信你会同意的。一晚上,我再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考虑好了可以直接去‘新尚潮’找徐总,他今晚会在办公室等你。”刘副主任用“色狼”的眼光在恩仁胸脯上扫来扫去。 说为什么恩仁能受到这么多人的青睐?那可能和她的气质、外貌以及穿着有关系吧。 你看她今天的穿着:扫上身,穿了一件极其普通的白色纯棉T恤,驼峰高高的耸立着;看下身,纯白的T恤被塞进了齐膝式牛仔背带裤裙里面,把那极瘦的小腰给凸显的淋漓尽致,想了再想;在向下看,两条雪白的冰肌玉骨腿就呈现在了人们面前,那修长的玉腿真是让女人看了都羡慕嫉妒,让男人看了热血沸腾;再下扫,一双经典红标回力帆布鞋穿于那纤纤玉足之上,外露了很短的一圈黄色袜筒,甚是让人心动爱惜。在看五官,在长发披肩的瓜子脸上,有着一双明亮但深邃的眼睛,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一个长而挺的小鼻子鬼斧神工般嵌于脸上,薄薄的红唇似花瓣般包裹着樱桃小口,那真是纯美极了。 阵风吹过,伊人回眸,吹乱的长发恰于此时贴于脸上,发丝又含于唇齿之间,真真是艳极了!那真可谓:彩票中奖无暇顾,三生三世难忘怀呀! 第二章酒吧艳遇 一家高档的西餐厅,两个人相对而坐,气氛有些尴尬。为了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闵宁没话找话地问道:“这么晚去签合同,感觉这个公司好奇怪?” 山雨回道:“徐总明天要出国,他希望走之前能把合同签了。” “哦,原来这样。那我们吃完饭再去签合同晚吗?”闵宁追问道。 山雨笑着答道:“晚不了,徐总正在接待客人,等客人一走我们就能上去。这个西餐厅就是徐总的秘书推荐的,就在‘新尚潮’对面,目的就是为了方便我们能随时上去。” 一问一答,两个人都很尊重对方,保持者应有的距离。虽然两个人在说话交流,但彼此都不自然,属于尬聊。为什么两个人在一起会不自然,还要从他们刚认识的时候说起。 一天晚上,因知道了男友是有妇之夫的山雨都没换下工装,穿着白色抹胸衣、包臀裙、灰丝袜就直奔酒吧买醉去了;而刚刚大学毕业的闵宁为了能够让王恩仁继续读研和给她父亲治病,他会经常去酒吧做兼职。 原本两个人不会有什么交集的,但他们的不期而遇是因为一个外号叫“刀疤”的出现。 由于内心的气愤,山雨来到酒吧就直奔吧台而去,不一会儿就豪饮了三大杯。这被在一旁的“刀疤哥”看在了眼里,一瞅那婀娜多姿的身材,顿时虫虫上脑计上心来,让手下小弟给酒杯里下了佐料,但这一切的一切却被闵宁看在了眼里。 刀疤是这片的“治安大队长”,平时就纠集一帮兄弟吃吃喝喝,收收保护费什么的,这个酒吧也归他“保护”,酒吧老板为了保平安,就给刀疤弄了一个长期的包房,而山雨就被人强行带进了这个房间,放在了床上,躺在床上的山雨可能是起了药劲,开始全身燥热想脱衣服。 刀疤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加入了一大包泰国神药,没有喝下去就急不可待地爬到床上去了。他慢慢地爬向山雨,越来越近,看着那丰满的驼峰,正欲想手撕时,门“碰”的一声响了。 气急败坏的刀疤是杀人的心都有呀,气急败坏地说道:“娘的,谁呀?不想活了。” 徘徊在救与不救之间的闵宁被刀疤的这一声大吼给吓坏了,看到桌子上有一杯现成的酒,二话不说拿起来就一饮而尽了,壮着胆子说道:“警察……扫……扫……黄,抱头蹲下。” 常在江湖混的刀疤当然不会被闵宁给唬住,但由于自己也喝了太多的酒有些醉了,想打闵宁不成,反吃了闵宁一酒瓶子,闵宁抱起山雨就从后门溜走了。 闵宁把一路上都想“脱衣服”的山雨送进了宾馆,不知怎么的自己也“热燥”了起来,再被山雨一拉就迷失了自我。闵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像饿虎扑食一样扑向了山雨。两堆干柴就“疯狂至极”般烧了起来。 第二天,闵宁醒来就向身边看去,发现已经没有人了,又想到今天有重要面试就也匆匆离开了。 山雨并没有去公司上班,而是去了招聘会现场,因为广通集团的这次招聘活动是面向高校应届毕业生的,为此,人事部还特意借调了她这名业务骨干来作为这次的考核官,行使本次招聘的终极决定权。 说巧不巧的是闵宁就参加了广通这次招聘,他还看到了艾山雨就是面试主官,山雨也看到了闵宁,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闵宁很顺利就通过了这次招聘。 当坐在回医院的出租车上,王恩仁呆呆傻傻的,像丢了灵魂一样,但突然到来的电话铃声着实的吓了他一跳。 “喂,王女士吗?你父亲的情况又恶化了,情况很危急,必须在两天内做换肾手术,而且是越快越好,否则……” 她被突然而来的电话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给逼上了绝路,思想经过了一番挣扎和斗争之后,对出租车司机说道:“师傅,去‘新尚潮’传媒吧!” 王恩仁感觉出租车开得好快,还来不及多想些什么就已经到新尚潮大厦的楼下,走到大门口却有些犹豫了。于是,在门口踱步了好久,终于下定了决心,闭着眼睛就走进了大门,然后直直地走向咨询台,结果一报姓名,前台领班竟然亲自引领她走进了私人电梯。 山雨看着正在吃饭的闵宁,突然开口说道:“我要出国了。” “出国?”闵宁吃惊地问道。 “是,出国,美国的分公司需要一个总经理,总部的意思是让我去,我也推荐了由你来接任总监一职,所以无论如何今天你也要把合同签下来。”山雨非常冷静地说,“五年了,我喜欢你五年了,我想问你有……没……有。” 不等山雨问完手机就响了,一看是徐总的秘书打来的,是来通知他们上去的,于是,他们就草草的结束了晚餐向对面楼走去了。 徐总早就通过秘书知道王恩仁要上来了,就做了一些准备,当看到她进来就示意坐到沙发上,开口说道:“王小姐,你能来见徐某说明已经想好了,我这个人不喜欢绕弯子,咱们开门见山。这是我为你父亲找的肾源,这是手术费50万,这是一份总监的合同,还有一把田园居的钥匙,那个门是我办公室的卧室,我在里面等你。” 在王恩仁上去没多久,艾山雨就带着闵宁来到了新尚潮,还被告知客人还没走,需要他们再稍等一下。 当他们两个人坐了下来,就听到一个类似秘书的女人说道:“今天又有一个女人走进了徐总的狼窝,不过这次徐总是下了血本的,准备了一套房子,一个总监的位子,五十万的现金……” ………… 不知过了多久,艾山雨有些坐不住了,就去了一趟洗手间,等山雨刚一走进洗手间就听到一个声音哭的很痛,好奇宝宝的她慢慢地走了过去,轻轻地拉开了那扇门,看到一个女人正坐在马桶上哭泣,再定眼一看还是个很熟悉的面孔。 恩仁也感觉到了有人在看她,她就很自然的抬起了头,两人瞬间一对眼都愣住了,一脸吻痕的恩仁不等山雨开口说话,就捂着脸快步跑出去了。 捂着脸跑的恩仁恰巧撞进了正要去找山雨的闵宁的怀里,等闵宁站稳定眼一看,是一身狼狈的王恩仁,他傻眼了,但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似的,他走到王恩仁面前并双手抓住她说道:“你怎么在这里?这吻痕,你是不是被徐总欺负了??你是不是他们口中说的那个女人???” 看到闵宁的那一瞬间恩仁也傻眼了,她后悔了,但却更倔强了,不再等闵宁问什么就挣脱开双手,没做任何停留就跑出去了。 可一向很本分的闵宁却恼火了,他抄起身边的椅子就直朝总经理办公室走了过去,很“帅”地踹开了门,二话不说就把椅子砸了过去。 门的突开使徐总一惊,紧接着就看到一个椅子飞了过来,下意识就往桌子底下钻,这一钻就躲过了一劫,可身后那一人多高的玻璃却给砸裂了,再看两人就扭打了起来。 闵宁一圈又一圈的追着徐总打,但总被办公桌给隔开,于是,闵宁越发像发了疯的“小怪兽”似的,拿到什么砸什么,就这样,那块经过多次“光顾”的玻璃终于给砸碎了,就连办事用的精油也整得满地都是。 正在忙着砸东西的闵宁,被老徐突然从背后偷袭了一脚,闵宁一个重心不稳,脚在精油满地的地面上一滑就溜向了碎玻璃处掉了下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说时迟那时快,就看到一个飞扑的身影一把抓住了闵宁的手,开口说道:“抓紧了,不要松手。” 由于精油的润滑和闵宁的体重,闵宁看到山雨在慢慢地向外滑动,于是张口说道:“山雨,快放手,会连累你的。” “我不怕,我愿意陪你一起死,5年了,我爱你五年了,我……爱……你。”艾山雨哭着说。 “快放手,你会死的,我……”闵宁说道。 “哎呦,都这个时候了还卿卿我我的,看来你也喜欢这个穷小子。知道吗?今天的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是我让医院的人给恩仁打电话说病情加重的,是我今天让你们在这个点来签合同的,也是我故意在恩仁的脸上留下的吻痕,你能怎么 样?”徐总越说越激动,“你个没钱没权的东西,拿什么和我斗?拿什么和我斗??你们就去地下做苦命鸳鸯吧!” 听到他说完这一切,闵宁就明白了,明白了这个社会的黑暗,明白了钱和权的重要,于是他心中产生了下辈子一定要投一个好胎的想法,要是大户人家的孩子,要是有钱有权人家的孩子,还要自己有权有钱。 而就在此时,徐总疯狗似的咆哮完了以后就闭上眼睛猛推了山雨一下,于是就听到“啊”的一声两人就掉了下去,在下坠中,就听到有人在喊:“老子一定要做个有钱有权的人去照顾好我心爱的女人——山雨。” 说来也巧,王恩仁刚跑到大厦楼下,一出大门,就听到“砰”“砰”先后两声,然后她就一脸不相信地盯着…… 第三章穿越为帝 道光二十年七月二十(1840年8月19日)晚上,道光帝在养心殿召见军机大臣。 “穆彰阿,定海失陷已经四十多天了吧!朕下旨让邓廷桢、乌尔恭额详查定海失陷之情况,可有消息呀?”道光一脸无奈地问道。 穆彰阿从袖筒里习惯性地拿出一个奏折,打开说道:“回皇上,闽浙总督邓廷桢、浙江巡抚乌尔恭额联名奏报:经详查,英夷于道光二十年六月初五,率舰一十九艘驶入定海道头港,水师、军民皆以为夷船为售货之船,未予拦截。六月初六,英夷海军头目伯麦给定海县知县姚怀祥送来了投降献城之通牒,被姚县拒之。六月初七午后,英夷突然炮轰定海县,经再三核查,一个时辰不到,水师、岸炮皆遭受重创,无法还击。次日清晨,英夷攻入了东大门,占领了定海县城,定海总兵张朝发、知县姚怀祥等先后殉国……” 听到穆彰阿的回奏,道光马上就拉下了脸,一摔茶碗,气愤地说:“怎会有如此之丑事?定海乃军事重镇,可谓是城坚炮利、兵多将广,竟不到一个时辰就败了!这么说,一个给朕做属国都不够格的小小岛国,造出的炮比‘天朝’的大炮还厉害吗?” 一听到皇上不高兴了,穆彰阿立刻跪下补充道:“臣等不敢隐瞒皇上,折子上确实这么说的。折子上还提到,那英夷之船分上、中、下三层,且层层有炮,一艘船就可装炮百门之多。” 这个给皇上回话的人叫穆彰阿,字子朴,满洲镶蓝旗人,出身于满族官僚家庭,其父广泰,官至内阁学士、右翼总兵。借父亲和祖荫之光,穆彰阿也曾任内务府大臣、步军统领、兵部尚书、吏部尚书、大学士、军机大臣等职。他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弛禁派,在鸦片战争期间阻扰禁烟运动,诬陷林则徐、王鼎等抵抗派;是与英美等侵略者谋求议和并主张签订不平等条约之流。 不等穆彰阿回奏完,就看到内奏事处的一个太监呈上了直隶总督琦善的急奏。 正在此时,皇上接过了宫女雪儿送来的一杯热茶,稍稍地抿了一口,就看起了这份急奏。 对于这份急奏,道光帝看了一会儿就龙颜大变,于是急火攻心,“噗”“噗”“噗”,连吐三口鲜血,晕死了过去。 皇上这一吐血而晕,可是吓坏了穆彰阿等一众军机大臣,尤其是穆彰阿,那简直是魂都没了,差点来了一个“倒栽葱”。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军机首席大臣毕竟是军机首席大臣,还是见过些大世面的;再说,他是内大臣又是首席军机大臣,这个时候拿大注意是他的职责。于是,他很快镇定了下来,做了一系列吩咐: “快,宣太医。” “把刚才那个送茶的宫女给我抓起来,把那杯茶封存起来。” “把今天在场的公公和宫女都集中看管……” ………… 经过好一阵紧张的布置,秩序开始恢复了,太医也匆匆的赶到了养心殿,慌里慌张地给皇上诊起了脉。 “王太医,皇上怎么样了?”穆彰阿焦急地问。 “回中堂的话,皇上是急火攻心,且脉搏很弱,老臣有句大不敬的话想耳语中堂。”王太医声音越说越小。 一听到“耳语”二字,穆彰阿脱口而出问道:“可是大事不妙?” 不等穆彰阿与太医说完,就见龙床上的皇上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捏了捏很痛的头,迷迷糊糊地开口说道:“山雨快松手,山雨快松手……” 皇上虽然是醒了也开口说话了,但此时各大臣和太医都集中在穆彰阿周围,没有注意到这边,还是穆彰阿最先发现了这边有异常,再一看是皇上醒了,还在说着些什么,虽然看到了皇上在说话,但由于距离太远,他没有听清楚皇上说了什么话。 于是,穆彰阿急忙快步来到床边,立即跪下,开口道:“皇上万安,可是想说些什么呢?” 穆彰阿贴了贴耳朵,就听到皇上弱弱地说了“山雨”两个字就又晕过去了。 紧接着穆彰阿用领班军机大臣和内大臣的身份又转过身来吩咐道:“王太医,请为皇上再请脉。” 王太医刚才看到皇上醒了过来就吃了一惊,因为按照刚才的“绝脉”之情况,皇上是不可能醒的,但他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太医,随即稳了稳心神,走到龙床旁又开始了诊脉。 “把那个宫女带上来。”穆彰阿说道。 与此同时,一声半男非女的声音喊道:“皇贵妃驾到。” 来的此人是静贵妃,博尔济吉特氏,她今年只有29岁,道光二十年正月十一日,第三任孝全皇后病逝后晋封为皇贵妃。她还是和硕恭亲王奕?的生母,清文宗咸丰帝的养母,现在她在后宫可谓是一手遮天,无人可比。 随后,穆彰阿率领众人给静皇贵妃见了礼,皇贵妃开口说道:“都起来吧!——皇上怎么样了?” “回皇贵妃的话,王太医正在给皇上请脉。”穆彰阿答道。 “到底是怎么一回子事呀?怎么听说皇上都吐血了?”皇贵妃问道。 “皇上……皇上……抿了一口宫女端上来的茶之后就吐血了。”穆彰阿指向雪儿说道。 “来人呀,让她把剩茶喝了。”静皇贵妃一脸无情地发令道。 就在静皇贵妃发号施令时,皇上像做着什么噩梦似的在“摇头晃脑”,那一段段清晰的记忆就像压缩包似的被打包压进了他的脑子里,两股记忆瞬间融合重启,突然起身张口说了句话——“我闵宁成皇上了?”就醒了。 道光帝的本名叫爱新觉罗·旻宁,和闵宁是同音不同字,所以当大家听到“我闵宁成皇上了”这句话时并没有产生多大的疑问,都以为皇上在做梦,做争夺皇位的梦。 没有诊完脉的王太医因为皇上起得太猛,又开始重新诊脉。这一诊脉不要紧,惊出了一身冷汗,都开始怀疑刚刚是不是给皇上诊错了脉,因为此时皇上的脉搏强劲有力,竟完全不像是一个花甲之人,更像是一个而立之年的人。 他这冷汗一出给穆彰阿吓了好大一跳,以为情况不妙,但只见王太医跪下说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淤血尽出,气血通畅,脉象强劲有力,龙体无恙,龙体无恙……” 闵宁用眼睛扫视着屋内的一切,又看了看现在的自己,再加上脑海里的两世记忆,此刻的他已经明白了,是穿越了,而且还成为了大清的道光帝——那个在历史上签订《南京条约》即第一个不平等条约的皇帝。 此时,闵宁环视四周,扫着扫着,突然眼前一亮,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就用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还下床慢慢地走了过去,加重声音说道:“山雨,山雨,是你吗?” 雪儿赶忙跪爬了过来,叩头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看到众人不解地看向自己,闵宁知道自己作为皇帝失态了,于是装作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说:“她所犯何罪,为何要绑她呀?” 皇贵妃扭捏着姿态走了过来说道:“回皇上,人是臣妾让绑的,打算送到慎刑司审一审。她有很大的嫌疑,皇上刚刚就是喝了她沏的茶才……” “奥,原来如此。此事和她没有关系,不仅没有关系,朕还要谢谢她,是她的茶让朕感觉多日的胸闷和气血不畅都通顺了,慎刑司就不要去了。”闵宁把目光从皇贵妃身上移到雪儿身上说,“朕要好好的赏你,先把人放了吧。” “还不快谢谢皇上对你的不杀之恩”查尔汉提醒道。 “奴婢雪儿,谢皇上不杀之恩,谢皇上不杀之恩……” “雪儿,山雨,她们是长得像还是就是一个人呢?”闵宁思索着,自言自语地说。 接着闵宁说道:“朕甚是喜欢雪儿沏的茶,以后就随侍朕左右吧。” “臣妾以为不妥,此事毕竟关系到皇上的安危,大意不得,再说此宫女还是个御前新人,怕是不能很好地侍奉御前左右,哪天再惹到皇上不高兴就不好了。”皇贵妃虽然心里不舒服,但却用一种很正式的语气说道。 “静儿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但不碍得,难道你还怀疑朕连一个宫女都调管不好吗?”闵宁有点不高兴地说,“就这么定了,你们都先下去吧,朕想再睡会。” 随后众人都一一行了礼退了出去,但等到雪儿出去的时候,闵宁开口说了句:“雪儿留一下。” 闵宁看着跪在地上打哆嗦的雪儿,用很关切的声音问了句:“你可是我酒吧一夜的艾山雨?” 但雪儿的回答并不是他所希望的答案,于是对着她摆了摆手说道:“你也下去吧。” 第四章酒后乱性 经过了几天的调养和适应,闵宁已经能很好地驾驭皇上这个角色了,而且一想到穿越成为了皇帝,那个天底下最有钱最有权的人,他还是很兴奋的。 他的兴奋来源可能是“屌丝逆袭”,变得有钱了也有权了,也可能是穿越后他又遇到一个长得像山雨一样的女人,给了他一个补偿的机会。总之,他是膨胀了,还有一股莫名其妙的亢奋。 他除了亢奋之外,还有一丝隐忧——鸦片战争。因为他知道现在是道光二十年(1840年),是中国近代史的开端之年。 从历史上来讲: 道光十八年十一月十五(1838年12月31日),林则徐被认命为钦差大臣,开始主持全国禁烟活动; 道光十九年四月二十(1839年6月3日),林则徐在虎门销烟,共历时23天,销毁鸦片2376254斤; 道光二十年三月初六(1840年4月7日),英国下院开始辩论对华战争军费案和所销鸦片赔偿案,经过3天辩论,以271票对262票通过了内阁的提议; 同年6月,英军在广东沿海集结并北上,7月攻占了定海,8月继续北上到达了天津大沽口,10月英军因为季节和瘟疫等原因又同意了南下广州与琦善进行谈判。 自从看了琦善的急折,知道了英国军舰就在天津大沽口停泊,闵宁就头疼脑袋大。因为喜欢钻研历史,他清楚地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1840年8月11日(道光二十年七月十四),英军摔军舰数艘驶入天津白河口,终于在炮舰陈兵大沽口的情况下,英夷用“咨会”——当时清官方文书中的一种平行外交文书,而不是“禀帖”的方式投递了《巴麦尊致中国宰相书》——《南京条约》之雏形,实现了与清朝而不是“天朝”的平等对话模式; 1840年10月(道光二十年九月),英军因冬季来临、瘟疫蔓延、水土不服等实际情况,再加以琦善用“哄骗”之术许诺赔偿烟款之下,最终同意了南撤广州谈判; 1841年1月7日(道光二十年腊月十五),英军为了加大谈判的筹码,实现《巴麦尊致中国宰相书》中之霸王条款悍然发动了虎门战争,致使民族英雄广东水师提督关天培战死,清军大败; 1841年1月26日(道光二十一年正月初四),英军私自占领了香岛; …… 想到以后的各种战败,想到1842年8月29日(道光二十二年七月二十四)在英国军舰“康华丽号”上签订的《南京条约》,闵宁就气愤不已,他决定要重写这一时空的历史,改变这一时空的未来。 再看这个时候的闵宁,只见他在养心殿里走来走去,还自言自语地说:“现在是农历的七月,腊月就会发生虎门之战,从现在算还有不到五个月的时间。如果以现在大清的水师和近代化的英军打,无疑是错误的选择,那简直就是以卵击石;可如果用四个月去打造一支近代化海军又显然不现实。那陆战如何呢?八旗和绿营的战斗力那简直就是‘纸老虎’,中看不中用,战法也老套,更不懂近代的攻防阵地战,而且大多数士兵还手持冷兵器,这怎么和热武器对抗呢!” 他喝了口茶,接着自语道:“咦,不对,海战三五年内是赶不上英国了,可‘战壕’式阵地作战却可以训练,对,组建新军,让他们学习挖战壕、打阵地战。我就不信邪了,区区几千英贼还真能连续攻城拔寨不成!” 想到这里,闵宁仿佛豁然开朗一般,立即说道:“雪儿,拿酒来,朕要喝酒。” 穆彰阿府中。 在穆府第三进院的正房,这是个宽四间而进深很深的大房子。中间是会客厅,不过桌椅都是上好黄花梨的,连茶碗都是官窑出的;东两间是临时书房,四周挂满了名人的字和画,还有一墙的古董摆设,书桌是一张黄花梨大案,案上摞着各种名人字帖,宝砚两方,湖笔数只;西间是进餐区,餐桌餐凳像是用的皇家禁木——金丝楠木,细闻空中竟然有一丝淡淡的香气从餐桌中飘来,它不是饭菜的香味而是木头本身发出的香味,再看那镂空的雕花窗户射入斑斑点点的月光,吃饭、喝酒、聊天那是惬意极了。 此时就有那么两个人在此地此厅推杯换盏已经一个时辰了。 “静庵(琦善),你这份急奏可是吓煞老夫,那是差点要了皇上的……”穆彰阿喝了一口酒用手指了指上面说,“千算万算没算到主子会‘吐血’,不过好在有惊无险,主子已无大恙,要不就得不偿失了。估计明天皇上就会召见军机商讨这份急奏。” 琦善赔着笑脸也喝了一杯,说道:“还是老中堂神机妙算,知道主子宠幸少穆(林则徐),轻易不会惩办他,但借用洋人之手必能一击必中,明天我再揍一本,来治林则徐挑起‘边衅’之罪,那这出戏就算是圆满了。” “静庵过奖了,老夫不过是明白‘利益’二字而已。广东十三行之利来源有三:其一,广东是唯一可与外洋通商交易的口岸,是货必从这过;其二,所过之货又必须经过十三行来进行贸易,不能私自与民贸易;其三,吸食鸦片就会成瘾,走私必有暴利。当然,他们给咱们送银子也是因为这“三源”。但最近一段时间,洋人不听话了,想坏规矩,正好咱们用林则徐来打压打压洋人,如果洋人怂了就还按照老规矩办,如果洋人恼了,也有林则徐给咱们垫背,也正好给了咱们一个用洋人惩办林则徐的机会。” “妙,真妙,一箭双雕。洋人想越过十三行直接和内陆商人做生意,还要朝廷多开放几个通商口岸,是不听话了,该敲打敲打了。洋人这么干会绕过我们的,这也直接伤害了十三行的利益,也是要了广州‘四大家族’的命。”琦善拍着马屁喝着茶说,“伍秉鉴请中堂来打压洋人还挺会找人,而穆中堂又举荐了这个清高的林则徐来办此差,算准了林则徐办事定会勤勤恳恳、雷厉风行的,就肯定会得罪洋夷引起摩擦,甚至是挑起边衅,到时候再参他一本,真是既帮了十三行的忙又能除掉林则徐,真可谓是‘一石二鸟’之计呀!” 穆彰阿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静庵老弟,你还年轻,不知其所以然呀!老夫打压洋人不是帮十三行那些奸商,而是帮咱们。” 听到这里,琦善有些不解,问道:“帮我们自己,怎么讲?” 穆彰阿喝了口酒,道:“就是朝廷多开了通商口岸,洋人的货物不再经过十三行了,那受害的也仅是十三的利益,不是我们的利益。只要他洋人的交易还在大清的地面上进行,只要他们交易的货物不符合大清的律法,任他天涯海角,到最后,银子还会通通流到我们这里的。所以,此事的关键是合不合法,只有明令禁止,‘暗通’才是我们的财路,洋人不光要新口岸,他们还想要朝廷保护他们的鸦片贸易,一旦鸦片合法了,那我们今后吃什么呢?这就叫不守规矩,该打板子了。” 琦善有些醉意地说道:“透彻、精辟、妙哉,听中堂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呀!” “静庵老弟太谦虚了,要不是你在直隶的地面上一次就搜出了13万两的鸦片膏子,吓坏了主子,主子是没那么快下决心全面禁烟的,也就不会有林则徐主持禁烟之事了,那就更谈不上参劾林则徐了。”说着穆彰阿举起了酒杯。 “中堂谬赞了,要不是中堂的一手安排,卑职怎么能一次就搜到13万两之多。再说,中堂能让主子去抓在尼姑庙吸鸦片的庄亲王、辅国公等才是关键!”说着琦善也举起了酒杯。 两人一饮而尽后,琦善有些忧愁地说道:“我亲自到大沽口码头去看了看那英夷的战舰,是炮多船大,我等水师怕……怕……怕不是英夷的对手呀!” 穆彰阿说道:“是呀!本阁也万万没想到英夷能如此之船坚炮利,一个时辰就能打下定海。果如奏折所说的话,那在大炮下,恐怕皇上会低头,鸦片会合法。” 琦善问道:“那怎么办呢?” 穆彰阿想了想,答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林则徐组织了虎门销烟,那就重办林则徐,让洋人好好的出口恶气,恶气一出就开不了战了,不开战不就又回到过去了吗?” 接着两人又互相对视了一眼,都说了句“来,干了”这样的话,就一饮而尽了。 闵宁在养心殿边喝酒边想组建新军的事,喝着喝着就多了,脑袋也有些糊涂了,看着在一旁斟酒伺候的雪儿就想起了艾山雨,而且越看越像山雨,越像山雨脑袋就越迷糊,荷尔蒙就不断上升,终于一个忍不住,抱起山雨就奔床上去了。 查尔汉看着皇上抱着雪儿上了床就自觉的出去,到门外守着去了。 雪儿看着皇上抱起了她,先是一惊,想大叫,但看到皇上含情脉脉的眼神就心醉了,就乖乖地被抱上了床;再说,她知道自己是一个身份很低微的宫女,反抗也没有用。 雪儿紧闭着双眼不敢看人的害羞样子使荷尔蒙不断上升的闵宁很难再保持清醒的大脑。他动情了,他们都有些动情了。就这样,闵宁很深情很温柔的吻了下去。 一个小时后,雪儿面部紧绷、身体微微的抽搐、意识也在跟着身体仙游,随后她感觉一股暖流流遍全身,温暖而强烈的撼动着她的身体和灵魂;再看闵宁,他已经累得虚脱了,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值千金的一夜过去了,闵宁慢慢地醒了过来,想翻身抽自己的胳膊却发现怀里有个女人,再仔细一看是睡得很香的雪儿,于是就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但无论怎么回想,断片的脑子就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查尔汉,查尔汉……” 查尔汉急急忙忙地走进了内室,说道:“奴才给皇上请安,请皇上吩咐。” “雪儿怎么在朕的床上?”闵宁疑惑地问道。 “是皇上亲自抱着小主上的床。”查尔汉回道。 “那依旧例该怎么办?”闵宁看着熟睡的“山雨”。 “皇上可以降旨赐名分。”查尔汉又答道。 “好,传朕旨意:赐雪儿为宝妃。”闵宁说道。 查尔汉回道:“回皇上,有些不妥,祖制规定宫女晋封要一级级的升,小主是官女子,如果皇上真喜欢可以封为答应。” 闵宁又问道:“那朕赐她一个‘宝’字总可以吧!” “那是皇上的恩赐,也是小主的造化。”查尔汉答道。 “那就叫她宝答应,暂住永寿宫吧!”闵宁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就这样,一个宫女经过一夜的侍寝就成小主了,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不过也受到了后宫中所有人的嫉妒和关注,成了众矢之的。俗语说“乐极悲生”“飞得高摔得狠”,不知道这些会不会在雪儿身上应验! 第五章甩锅林则徐 养心殿正殿内。 闵宁经过了一夜春宵,身体略有些疲惫,但还是很早就起来了,他知道鸦片战争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吩咐道:“来人呀,叫起儿。” 不一会儿,以穆彰阿为首的军机们从军机处急匆匆地赶到了养心殿,进入殿内很熟练的行礼、起身,分两班站好。 “穆彰阿,琦善送来的那份洋夷禀帖(《巴麦尊致中国宰相书》)议过了吗?” “回皇上,从天津来犯之英夷所送程的禀帖来看,洋人不是来打仗的,而是来告御状的。根据我们大清律法,各地官员未经许可是不能够接收外国文书的,故洋人在广州受了林则徐的委屈才北上的,但洋人北上途中攻打了定海,是犯了死罪,奴才同军机各大臣商定了‘剿’和‘抚’两策,敬请皇上圣裁。” 闵宁用不冷不热的语气说道:“子朴,你球,不,你蹴鞠踢得不错呀!又是剿抚两策,又是圣裁,能不能有点新鲜花样,总是‘老一套’。你们自己说说,朕要你们军机有何用?” 一群军机大臣在首辅穆彰阿的带领下,立即下跪说道:“臣等无能,不能为圣上分忧,臣等有罪,甘愿受罚……” 紧接着穆彰阿又说道:“依臣之见,‘抚’为上策。原因有二:一是英夷已到京畿重地,搞得人心惶惶,而且从攻击定海来看可谓船坚炮利,始终是京畿一大隐患;二是琦善送来的英夷之‘禀帖’,上面多次提到英国商人在广州林则徐那里受了委屈,才北上而来,无非是向朝廷讨个公道,为其做主罢了。臣提议选一专办之人详查林大人,然后再恢复广州之商贸,给洋人一个交代,那此事自会不了了之。” 闵宁冷了冷语气说道:“给洋人一个交代,那谁给朕一个交代?你是说朕禁烟禁错了吗?” “臣有罪,臣罪该万死……”穆彰阿立即扣头说道。 “主子,请息怒,穆中堂是大力支持皇上禁烟的。禁烟虽好,只是那林则徐把禁烟的差事办砸了,给洋人落了口实。”军机大臣隆文赶紧拍穆彰阿的马屁继续道,“臣以为‘解铃还须系铃人’,查一查林大人还是必要的。” 军机大臣王鼎接过话说道:“臣不敢苟同两位中堂的意见,林则徐在广东禁烟于国于民都是有功的,不可查办,且英夷炮轰厦门又打定海,真真是欺人太甚,亦不可不剿,扬天朝之威,使其他蛮夷等不敢来犯。” 越说越激动的王鼎接着说:“英夷不光控诉了林大人,还提了五个要求,分别是:一、赔偿被焚鸦片;二、两国平等交往;三、割让沿海岛屿;四、赔偿商欠;五、赔偿军费。真是其心可诛呀!” “皇上,臣以为洋人是在故意漫天要价给自己长面子,就等着我们坐地还价。”穆彰阿说着把禀帖的译文程给了闵宁,继续说,“你看他们用‘求讨皇帝昭雪伸冤’这样的敬语就知道他们是怕咱大清的,既然怕咱大清了,皇上,谈比打要实惠呀!” 王鼎随后加高了声调,说道:“皇上,敢打、打赢才有谈判的筹码呀!” 穆彰阿和王鼎是针尖对麦芒,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争得不可开交。 听完王鼎的回奏,闵宁心里舒服多了,且自言自语道:“好个王鼎呀!果如历史所载:铮铮铁骨,忧国忧民,忠贞爱国。不过在我的记忆里他的命运挺可悲,只因在晚年他为了维护中华民族之利益,捍卫领土之主权,再采取廷谏、哭谏均失败的情况下,转而采用了“尸谏回天听”的办法自缢于圆明园,真是堪比春秋卫国直臣史鱼,楚国之屈原。” 闵宁虽然在心里很肯定王鼎此人 ,但拥有前身二十年帝王之术的他嘴上什么都没有说,而是转移了王鼎之所谏,一副城府很深的样子说道:“潘爱卿,你历事乾隆、嘉庆、道光三朝,人称‘三朝元老’,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军机大臣潘世恩听到点名先是一惊,随后开口说道:“老臣以为两位大人所说皆有道理。” 闵宁一听潘世恩张嘴所说,就知道又是谁都不得罪的‘屁’话,抢先说道:“潘爱卿真不愧是‘三朝元老’,都要泥鳅成精了。” 潘世恩听到皇上对他的‘夸赞’,就赶紧磕头认罪,就又说了一些“臣有罪”“臣该死”的屁话,但心里却在想着:两位中堂,各执剿抚一策,我是谁都不能得罪,但皇上发火了,这次是滑不掉了,又必须得回奏一个可解燃眉之策来。 原来我以为给皇上磕头认罪是怕皇上,但从潘世恩身上来看,也不尽然,他能通过磕头的办法来拖延时间,去想一个能明白回奏的办法,真是高明。无疑,潘世恩就是在用这种办法,而且效果明显,就见磕了几个头的潘世恩说道:“臣以为或‘剿’或‘抚’都需要从长计议,但眼下当务之急是让天津之英夷南下,以解京畿之危。另有英夷希望能赐令特派钦差大臣前往英舰进行谈判,臣举荐直隶总督琦善担此重任。” “真是和稀泥的高手,不过意见还是可行的。”闵宁看完手里的译文随口问道,“这是译文,原文何在呀?” 穆彰阿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个长圆筒,经过查尔汉之手就来到了闵宁手里。闵宁打开头盖,抽取出里面的文书看了起来,但越看脸色越沉,然后就是猛地一拍桌子就把文书扔到了地上,开口骂道:“姥姥,这不是南京条约吗?谁翻译的禀帖?” 众大臣听到皇上骂人都先是一愣——因为他们没见过皇上骂“姥姥”,也不知道为什么骂人——随后就一跪,只听到穆彰阿回道:“是请东正教的人翻译的,他们懂洋文。” “什么‘求讨皇帝昭雪伸冤’,分明是‘要求皇帝赔偿并匡正’;什么‘告明’,屁,分明是‘抗议’……”闵宁训斥完军机大臣说,“奕经(九门提督),东正教乱译之事去查查,朕要知道是什么原因。” 众人看到皇上能看到洋文都很吃惊,也很怀疑是不是皇上看错了,但尽管有此怀疑却都不敢在雷霆之下去触这个霉头,只听到奕经回了一句:“奴才领旨。” 奕经于道光十六年擢升为吏部尚书,兼步军统领。他是清高宗弘历曾孙,恭亲王永瑆之孙、贝勒绵懿次子,承继循郡王永璋,算是道光的子侄辈,是清朝宗室大臣,所以深受道光帝信赖。 “求人不如求己,洋文我们也要学学了。”闵宁看着下面的众大臣,叹了口气说,“传朕旨意:一是着琦善为钦差大臣,全权处理与英夷的谈判事宜;二是让湖南提督杨芳和福建陆路提督余步云进京陛见;三是让两江总督伊里布进京述职,暂让江南水路提督陈化成主持军务,要严防英夷由定海而转攻镇海,也不可主动收复定海;四是重新翻译洋人禀帖,下发各督抚将军,是‘剿’,是‘抚’,让他们明白回奏。好,都各自办差去吧。” 穆彰阿向前一步,说道:“回皇上,臣这里还有一份琦善参劾林则徐挑起边衅的折子,请皇上御览。” 军机大臣隆文补充道:“皇上,林则徐因办差不利挑起了边衅,该撤职查办,臣附议。” 闵宁知道他们在故意打击林则徐,于是说道:“禁烟是朕的命令,这个锅不用林则徐背,他也背不动。林则徐禁烟是有功的,依然是朕的钦差大臣。定九(王鼎),一定要把朕的这些话带给少穆(林则徐)。” 穆彰阿、隆文等人听到皇上的回答都很吃惊,感觉皇上变了,变的不认识了。如按照以前的话,耳根子软又没有主见的皇上肯定会按照他们的意思办的,不知今天是怎么了,竟然让势单力薄的王鼎占了上风,听从了他的意见。 王鼎又补充道:“皇上,林大人的请罪折子让臣代为转交,请圣上御览。” “好,折子留下,你们都去办差吧。”闵宁很自然的回答。 第六章重建粘杆处 “臣,奕山请皇上安。”一个身穿麒麟补服但身材微胖的人说。 “起来吧,年纪也不小了,没人的时候就不用闹这套了。”闵宁指了指座位接着说,“你是朕的族侄,又是朕的肱股之臣,朕对你还是倚重的。” 爱新觉罗·奕山生于1790年,字静轩,满洲镶蓝旗人,清朝宗室。康熙帝十四子爱新觉罗·胤禵玄孙,道光帝族侄。侍卫出身,历任塔尔巴哈台领队大臣、伊犁参赞大臣、伊犁将军等职。 “臣,惶恐,没能替皇上建功立业,但今英夷来犯天津,臣愿迎战退敌。” “退英夷还不慌,有琦善在直隶。朕把你从伊犁召回京是有两件事需要你办。” “请皇上吩咐,臣万死不辞。” 闵宁就像和家人唠嗑一样说:“事不大,但要秘密进行,要是出了岔子朕绝不饶你。你从火器营选三百名精兵强将来,要会用枪炮,让他们到南苑集结,一定要秘密进行。” “臣斗胆一问作何之用?” “说了你也不明白,朕要组建一支新军,这就是教导营,未来新军的教官。你不懂这些就不要多问了,但要记住:秘密进行。” “臣,领旨。” 闵宁手里拿着一张图走向奕山,然后开口说道:“你看下这张图,是朕亲自画的训练场地图,这边是军训场地,这是400米障碍跑场地,那是打靶场,那是炮兵……” 奕山看着这张奇怪的图,心里有许多疑问想问但都没敢问出口,只是详细询问了图中所画场地的详细情况,才说道:“敢问皇上,另一件事是?” “朕想重建‘粘杆处’。”闵宁回道。 奕山听到粘杆处三个字就是心理一惊,因为他知道粘杆处是雍正爷所创建的特务组织,于是小心点说道:“谢皇上信任,臣定重建粘杆处以保皇上万全,保大清万全。” 粘杆处在开始的时候只是因北京城东北新桥附近的府邸内院长有一些高大的树木,每逢盛夏初秋,繁茂枝叶中总有鸣蝉聒噪,喜静畏暑的胤禛便命门客家丁操杆捕蝉,不过是一个专事粘蝉、捉蜻蜒、钓鱼的服务组织;后因“九子夺嫡”的需要,表面与世无争的胤禛,暗地里却加紧了争储的步伐,招募了江湖武功高手,训练了家丁队伍。此后,粘杆处的任务变成了四处刺探情报,铲除异己。 闵宁用信任的眼神看向奕山,开口说道:“这件事不急,你先慢慢筹备着,召集一些这方面的人才,然后再统一培训他们,要让他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要有绝对的忠诚,要……” 奕山不敢看有些不认识的皇上,但心理想着使皇上发生各种变化的可能性,是百思不得其解,就匆匆叩头谢恩办差去了。 广州越华书院。 给皇上上了一个请罪折子的林则徐一直在房间里忧心忡忡地走来走去,其实他担心的不是皇上会不会治他挑起边衅之罪,而是担心皇上能不能采取他的所进之言。他给皇上提了两条建议:一是仿洋夷筹建新式水师;二是给皇上推荐了魏源。 回踱步的林则徐看到魏源进了房间,急忙迎过去说:“魏源老弟你可来了,兄有事和你讨教。” “少穆兄何事如此慌张?”魏源一头雾水地问。 “定海失陷,洋舰北上,边衅已起,恐洋人不会善罢甘休呀?”林解释道。 “我观洋夷目的有二:一、与大清进行全面通商;二、使鸦片贸易得到官府承认和保护。不达到这两个目的是满足不了洋人的胃口的,”魏源坐下喝了口茶说,“可如今洋舰陈兵天津,京畿震动,这城下之盟怕是……” 林不等魏说完就接道:“通商和贩烟可是朝廷的忌讳,所以打在所难免。默深老弟放心,城下之盟是不会签订的。” “少穆兄何来如此信心?”魏问。 林则徐的信心到底从何而来呢?这要从道光帝查办庄亲王在灵官庙吸毒之事说起。 灵官庙位于北京东郊,是一座佛教寺院,这里的住持是一个法号叫广真的女尼。随着禁烟的形式越来越紧张,烟民的吸食之地花样也多了起来,就连佛门净地也被侵染了。广真绰号“广姑子”,身为女尼,既不吃斋,也不念佛,整天召揽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进进出出,把一座好端端的庙宇变成了抽烟、聚赌、淫秽的场所。 广真生日这一天,灵官庙热闹了起来,五花八门的人来为她祝寿,上至庄亲王、镇国公绵顺、辅国公溥喜等宗室成员,下至内务府郎中、刑部员外郎等官员,甚至已保送副都统的理藩院郎中也不顾及远大前程,来凑热闹。 正想委以林则徐为禁烟钦差大臣的道光,遇到了林则徐的试探和刁难,把庄亲王正在灵官庙吸食鸦片之事告知了道光,知道因吸食鸦片致使白银大量外流的道光随即下定决心抓捕庄亲王等人以示禁烟之决心。 正在这些人吸烟听曲哄闹之时,突然有人跑进来报告说:“官兵来拿人了!” 正在吞云吐雾的庄亲王等随即被五城督察院东城正指挥使王钰拿下。气愤不已的道光革了他们的爵位,罚了赡钱粮,把他们充了军。 其实林则徐不知道,他之所以知道庄亲王在灵官庙吸毒之事是穆彰阿故意告诉他的,他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走进了穆彰阿的圈套里。 听到魏有信心何来之问,林就不自然地想起了在京期间的八次召见,想起了庄亲王之事,满怀信心地说:“当初愚兄可是拿庄亲王来试探皇上禁烟之决心的,若不是痛下决心禁烟怎么会对庄亲王、辅国公溥喜、镇国公绵顺等进行如此力度的处置呢?那庄亲王可是八大“铁帽子王”之一,当今皇太后最喜欢的一个王爷了。” “恐怕此一时彼一时喽!少穆兄,这边衅一开恐怕你也自身难保了。”魏源回道。 “圣意难测,不过为兄我已经上了请罪折子,推荐了默深吾弟来继续担此重任,还建议了筹建新式水师,望圣上采纳吧!”林看到魏站起身来施礼答谢,摆摆手说,“老弟不忙谢,皇上纳不纳还难说。” 虽林不让魏道谢,但魏还是说道:“吾兄的提携之恩还是要谢的,但皇上用不用我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皇上知道我们和洋人的差距,要向洋人学习,要从根本上改变……” 第七章亲训教导营 在得到皇上的授权之后,奕山就从火器营秘密挑选了三百名精兵秘密送到了南苑。 火器营是清代专门操练火器的军队,选八旗满洲、蒙古习火器之兵,分内外二营共有鸟枪军5200多人,还专职制造炮弹、枪药和各种战斗所需的火器。 奕山挑选的这些人是用了心的,他知道闵宁会亲自训练这支新军,也知道今天是第一天,所以早早地把他们集合在了校场下,等着他的到来。 天还不亮,闵宁就驱车来到了南苑,没有休息就直奔了校场台,看了看下面跪着的三百壮汉在山呼万岁,瞬间就膨胀了,很装叉霸气地喊道:“都起来吧,八旗的将士们。” 看到下面的士兵站了起来,闵宁一抬手披风就从他身上滑落,自以为动作很帅气的说道:“英夷来了,打了定海和厦门,又北上来到了天津,可耻呀!更可耻的是如今的八旗子弟是上不去马拉不开弓,‘提笼架鸟’倒是在行的很,是丢尽了当年祖宗们入关之时的威风。但是,你们不一样,你们是朕从五千人中选出的‘兵王’,个个都是好样的,朕看到了你们就又想起了当年纵横战场的八旗军,希望你们不要辜负了朕,也不要辜负了祖宗。” 等闵宁刚一说完,奕山马上就说:“不负皇上,不负祖宗。”紧接着就是三百人的回应,那声音真是震天响地。这说明闵宁的“讽刺”激励法还是很好用的。 闵宁摆了摆手,接着说道:“之所以选你们是为了要组建一支新军,一支能打仗,会打仗,打胜仗的新军。朕要采用新式训练法来亲自训练你们,一担你们能通过训练,你们就是朕的爱将,你们就是天子的门生,朕保证你们个个都前程似锦,但同时训练也会很辛苦,可能还会要了你们的命,告诉朕,你们怕了吗?” “不怕,不怕……”又是三百人的回应。 “光不怕还不行,有本事通过训练才是‘真好汉’,训练会采用淘汰制,不合格的退回原籍,朕决不会让任何人滥竽充数的,决不。” 等闵宁说道了“决不”,下面就有了一阵骚动和嘀咕声,他们都感觉自己的机会要来了,能光宗耀祖了,好像富贵就在眼前似的,殊不知他们只是进入到了“闵氏传销”而已。 闵宁清了清嗓子,又加重了语气嘶吼着说道:“朕知道你们这些人中有的祖上有军功,有的甚至是皇亲国戚,但朕要你们记住的是:在南苑,你们没有身份和地位,没有官职和资历,有的只是服从、服从、再服从。” 下面的士兵听到闵宁的嘶吼,都感觉到了一股股的杀气直扑面而来,挡都挡不住。 “‘士兵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是第一条军规,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军规。朕把这条军规刻成了匾,就挂在校场台上,你们要把它记在心里,永不忘记。”说着一挥手让人把牌匾抬了上来,不一会儿就挂上了。 牌匾刚一挂上就听到了“士兵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回应,三百人的回应。 闵宁听着他们的嘶吼,摆了摆手接着说道:“朕要对你们进行一个月的魔鬼训练,训练的内容包括了军训、武装越野、枪炮使用、战壕挖掘、战术指挥等学习,谁通过了朕的考试,谁就是朕的门生,就是朕的嫡系,朕会授予他重任,让他建功立业的。” 等到闵宁一说完,下面又是一阵骚动,各有所说: 有的说:“训练肯定很难,不容易通过。” 有的说:“要是被退回去多丢人呀,我一定要挺过去。” 有的说:“真是来对了,天赐的机会,竟然有机会作为天子的门生。” ………… 虽然现场有些乱,但随着闵宁一摆手就很快安静了下来,说:“对于新军,朕决定采用新建制。新的建制是:班、排、连、营、团、旅、师、军、军团、战区。他们分别对应的长官和官阶是:班长、无官阶;排长、正九品;连长、正八品;营长、正七品;团长、正六品;旅长、正五品;师长、正四品;军长、正三品;司令、正二品;总司令、正一品。他们可统辖的人数分别为:10人、30人、100人、300人、1000人、3000人、1万人、3万人、3~10万人、10~30万人。怎么样,想不想当统兵十万的司令?” 闵宁这么一问,仿佛问道了他们那早已经燃烧的心坎里去,顿时,下面吼声四起,都说想当将军,当司令什么的。 闵宁摆了摆手,接着说道:“知道什么是军衔吗?” 闵宁这么一问,下面就哑炮了。 不过闵宁也没有指望他们能回答出来,就接着说道:“军衔就是你在军中的身份和地位,就和我们的顶子是一样的,不过,它不是戴在头上,而是戴在两肩膀之上的。军衔分为军官军衔和士兵军衔。” 闵宁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朕把军官军衔分为了三大类十一个等级,分别是:授予战区总司令的大将军衔、授予军团司令的上将军衔、授予军长的中将军衔、授予师长的少将军衔、授予旅长的大校军衔、授予加强团团长的上校军衔、授予团长的中校军衔、授予营长的少校军衔、授予连长的上尉军衔、授予排长的中尉军衔、授予副排长的少尉军衔。说道这你们肯定要问了,怎么一看就知道这个军官是什么军衔呢?” 闵宁接着说道:“朕早想好了,决定用金、银、铜铸造出来的‘梅花’来区别将官、校官和尉官,你肩上的梅花越多你的官级就越高。假如你哪天出息了,肩上扛了四朵金花,那你就是大将军衔,那就是战区总司令了,正一品了,能指挥十万以上的人马了;假如你肩上扛的是四朵银花,那也出息了,是旅级上校军衔了,正五品了,能指挥三千人了。当然,士兵军衔也很重要,朕不会让当了十年的兵和刚当了一年的兵拿一样薪俸的,也不会让有能力的士兵和没有能力的士兵享受一样待遇的。总之一句话:朕的新军要靠实力讲话,不看出身和地位。” 闵宁刚说完此话,下面就是一阵欢呼,仿佛一下道出了大头兵们的心声。 闵宁又摆了摆手,接着说道:“士兵军衔分别为:列兵、下士、中士、上士、一级士官、二级士官、三级士官,分别食一级军俸、二级军俸、三级军俸、四级军俸、五级军俸、六级军俸、七级军俸。现在,你们这里是300人,一个营级规模,朕现在需要一名少校营长,三名上尉连长,九名中尉排长,二十七名班长共四十名军官,但谁来当这些军官是要靠你们自己的真本事的。朕说过不看来历只看实力,要通过考核的才能当军官”。 闵宁一说完,下面又是一阵骚动,好多人都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闵宁的想法是先跑一五公里,前40名的晋级再参加比武大赛,然后按照比武名次来确定职务的大小。 闵宁很快组织并实施了比赛,比赛进行的也异常激烈。有的人是想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现一把;有的人是有实力但被打压了多年,就想使出全部功夫成为一匹“黑马”;有的人是想当营、连、排的长官就更是使出了吃奶的劲;有的人是…… 最后,一个叫呼楞泰的人取得了比武第一名,布彦广、额勒阿、伊尔泰分别是二、三、四名。 闵宁看到前四名已经决出,就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呼楞泰率领其他三人来到了闵宁跟前,给闵宁见了礼,闵宁站起了身走了过去 ,是看了又看,连连叫好,高兴的不知所措。 闵宁又回到座位上坐下,说道:“好,好,个个都是勇士,让朕认识一下你们。” 呼楞泰向前一步,抱拳说道:“臣呼楞泰,镶蓝旗满洲,曾任护军参领,30岁。” 布彦广抱拳说道:“臣布彦广,正黄旗满洲,曾任二等侍卫,25岁。” 紧接着额勒阿说道:“臣额勒阿,正白旗满洲,曾任四等侍卫,27岁。” 最后是伊尔泰说道:“臣伊尔泰,镶蓝旗满洲,曾任包衣佐领,22岁。” 闵宁既高兴又兴奋地说:“好,好,年轻有为,大清的未来呀!” 四人齐声说道:“谢皇上夸奖,臣等定当以身报国,誓死效忠皇上。” “奕山,朕让你准备的东西可准备好了?” “回皇上 ,臣早已准备就绪。” “好,让他们四人换装去吧。” 他们四人走进后台,不一会儿就穿着近似现代军人所穿的作训服走了出来。下面的人看着他们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头上还戴着一个小铁锅似的帽子,都惊奇得不得了。 闵宁摆了摆手,亲自讲解道:“朕组建的是一支新军,什么都要是新的。‘人靠衣服马靠鞍’,朕亲自设计了一套行头,以后就是你们的作战和训练服。大家看,头上戴的是藤盔,它是用藤条编织成的,然后里外再用牛皮包裹,能很好地保护头部;再看身上穿的草绿色军装,它是用加厚粗布裁剪而成的,分上衣和裤子,口袋多、补子多、耐磨、吸汗;再往下看是一双作战靴,它采用的是千层底加牛皮制作而成,靴子上还开了鞋带孔,训练的时候要学会把裤子放进军靴里,然后在外面系上鞋带。” 大家听到系鞋带都是面面相觑,感觉新鲜的很,但看到他们四人穿上军装和军靴英武的很,就都吵着要试一试。 闵宁看到这种情况,大声说道:“大家不要慌,放心,就这套行头每人两套。” 下面是一阵欢呼雀跃。 “再看朕为你们准备的新式武器装备:火枪一支,钢刀一柄,匕首一把,工兵铲一个,水壶一个,背包一个。下面让他们四人展示一下如何佩戴。” 不一会儿,他们在闵宁的指导下就穿戴整齐了。当众人看到他们四人都是身后竖背一杆枪,斜背一把刀,再斜跨一水壶,腰间别着一把工兵铲,军靴上插着一把匕首,下面的人看着全副武装的他们都感觉到阵阵杀气。 “好,穿上这套衣服就有点意思了,但好像还差点东西,——奕山,把军衔拿上来,朕要亲自为他们佩戴军衔。” 奕山快步拿到军衔后就跟在闵宁后面。 “布彦广,朕封你为一连上尉连长,下辖三个排。” 说完就接过奕山递过来的军衔,亲自为他佩戴上了军衔。 “额勒阿,朕封你为二连上尉连长,下辖三个排;伊尔泰,朕封你为三连上尉连长,下辖三个排;呼楞泰,朕封你为一营少校营长,下辖一、二、三连,九名排长由你决定,然后在考核合格后由你亲自授衔。” 就这样,闵宁一一为他们四人授了衔。他们四人都齐齐下跪,谢了皇上的封赏。 台下的人看到他们四人被皇上亲自授了军衔,都羡慕的不得了,都暗暗发誓,一定要刻苦训练,也让皇上为他们自己授衔。 “八旗的勇士们,你们是一支新军,是大清国的未来,也是大清国以后所建新军的教官。朕,今天不客气的告诉你们,眼下大战在即正是朝廷用人之际,只要你们刻苦训练,朕就会给你们杀敌报国的机会,朕相信,不出三五年,你们这些人中一定会有师长、军长或司令的,到了那天,朕再亲自为你们授衔。” 呼楞泰还是很机灵,突然大声喊道:“刻苦训练,杀敌报国。” 就这一声,下面顿时连城一片海洋,都嘶吼着:“刻苦训练,杀敌报国……” 闵宁先给了奕山一个手势,示意他到身边来,又对着士兵摆了摆手,开口说:“奕山,朕的肱骨之臣,也是你们这一届的总教官,代朕亲训你们,朕也会每隔几天来看看你们的,希望你们不要让朕失望。奕山,你也讲几句吧。” 奕山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将士们,你们今天能站在这里,首先要感谢皇上,本大臣能当上你们的总教官也要感谢皇上,你们以后能封侯拜相更要感谢皇上。你们这批人真是幸运,老夫都有些羡慕了。皇上为了你们,特意从内务府拿出了三十万两体己银子来补贴你们,你们怎么回报皇上呢?那当然是刻苦训练,杀敌报国了,所以接下来咱们说说训练。皇上打算对你们进行一个月的高强度集训,不,是两个月,因为你们的训练是不分白天和黑夜的,最后只有考核合格的才能进入教导营……” 奕山也讲了好一阵子,过了一把瘾。 奕山讲完后被闵宁叫到了一边,从查尔汉手里接过了一本书给了奕山,说道:“朕不能天天来指导你们训练,这里就要拜托你了。这是朕亲手写得的训练大纲,把它交给你,你要严格按照大纲训练,不要心存仁慈而偷偷减量,也不要怕死怕伤,朕要的是‘兵王’。你要是选不出朕想要的人,定严惩不贷。” 奕山有些心惊胆战的回答:“如果练兵能死人,那臣就明白了。臣奕山,谨遵皇上圣旨。” “记住:只要死不了,就不要对他们手下留情,还要注意保密。” “是,臣谨记在心。” 奕山手里拿着训练大纲,慢慢地翻开了第一页,上书写到:早、中、晚各全副武装十里越野跑一次。 ………… 第八章再宠雪儿 “林之爱卿,请罪之折朕已阅,批复为“完璧归赵”四字。禁烟是朕的意思,你差办得很好,朕心甚慰,至于边衅非你之过,乃洋人之罪,但朝中情况复杂,故暂时不能对卿有所褒奖,待朕南下之日乃卿扬眉吐气之时。” 闵宁停了停笔,喝了口茶,接着写到:“卿所荐魏源魏默深,朕打算重用之,令其为改制改革之先锋。源来京定会引起守旧派之抗拒,使朝廷难以稳定,特命默深于广东和卿一同办差。所办差事如下:一是成立洋务书院,可聘洋人为师,也可招募懂洋语通洋务之人为师,搜集洋夷之信息编纂成书,所遍之书重点放在外洋国情、外洋教育、外洋军制、外洋工业;二是利用毗邻澳门通洋之便利购买先进火炮。三是所办之差皆有少穆配合秘密进行,不可声张,令附银票五十万两作为经费……” “皇上,奕山大人奉旨觐见。”查尔汉提醒道。 “让他进来吧。”低着头一直写字的闵宁说道。 “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奕山磕头道。 “起来吧,朕叫你重组粘杆处,人找的怎么样了?”闵宁还是没有抬头,一直写着。 “回皇上,找了一批高手了,但人手还差很多。”奕山有些害怕地回答。 “要边用边练,朕这里有一份密函送给林则徐,就让粘杆处的人去办吧。”闵宁盖上了自己的小印,封好了信封交给了查尔汉。 奕山接过了查尔汉转交给他的信就退出了养心殿,此时内务府的公公端着盘子走了过来。 “皇上,内务府的人来了,在外面候着。”查尔汉走到闵宁身边说道。 “今天就不翻牌了,叫宝答应侍寝吧。”闵宁吩咐道。 查尔汉对外面的公公喊道:“传宝答应侍寝。” 不一会儿,宝答应在沐浴后裹上了黄色的被子被两个太监匆匆地抬进了养心殿。 闵宁知道“皇上不急太监急”的由来,知道敬事房管理着皇帝行房之事的时间,每当到达规定的时间后就有负责此事的太监会在门外提醒皇帝,若皇帝未回应,太监就会过一会再次提醒,待第二次提醒时皇帝还是未答应,太监就有权进房抢人。 于是,闵宁一脸严肃地对查尔汉说:“没有朕的旨意,你们不必进来伺候,敢打扰了‘老子’的好事,小心尔等的脑袋。” 闵宁上了床,进了被窝,而宝答应则按照侍寝的规矩从床尾浑身哆哆嗦嗦地钻入了闵宁的被子里,慢慢地爬了上来。 闵宁看着雪儿慢慢地爬了上来,心理有种“变态”的满足感,好像感觉女人是因为他的魅力才爬上了他的床的。 闵宁看着有些紧张的“山雨”,温柔地说:“你是害怕朕吗?你在心里有没有怨恨过朕?” 雪儿一听就更加紧张了,结结巴巴地说:“臣妾……没有,臣妾……不敢……” “是没有,还是不敢?”闵宁用挑逗的语气追问道。 “……”她绯红了脸,更加扭捏起来。 “从床尾钻被子也是规矩,也是嬷嬷教的吗?”闵宁小声地说。 “回皇上,嬷嬷教的,说是规矩。”宝答应害羞地说道。 “今晚你就听朕的,忘了那些规矩,朕传你一些‘苍老师’的绝技。咱们先来个六九式……” 就在宝答应进了养心殿,躲在暗处的一个人影也匆匆的离开了。 永和宫正殿。 “回主子,皇上翻了宝答应的牌子。”一个穿着太监总管服装的人说道。 “一连三天让这个宝答应侍寝,可真是天大的恩露呀!”一个穿着华贵的人咬牙切齿地说。 “是呀,谁说不是,一个美丽不如主子一半,家境更是和主子没法比的宫女,竟能承恩多日,奴才也看不明白了。”总管太监拍马屁道。 “混账奴才,胆敢议论皇上,不要命了吗?” “奴才糊涂,奴才糊涂……”吓得总管太监立即跪下打自己嘴巴子。 “让你查的怎么样了?” “回主子,奴才查明白了。她是选秀的秀女,因属汉军旗不受宠从未侍寝过皇上成为了官女子。早些年她家家境还算殷实,父亲也做到了广州水师副将,但后来吸食了鸦片就败落了。” “原来如此,看来她的娘家是成不了什么气候了,但她多日沐浴隆恩,一朝怀孕分娩诞下皇子可就不好掌控了。你可有什么办法将她……”说着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奴才自有办法,主子就请好吧!” 一天饭后,宝答应在侍女的陪同下来御花园中散步。 “小主,听说池里新添了绿色的金鱼,咱们去瞅瞅?”一个叫冬儿的丫头说道。 “好,那咱们就去瞅瞅。”宝答应说道。 “哎呀,小主,忘了带些鱼食了,奴婢这就回去拿。”说完就匆匆跑回去拿了。 等到冬儿离开了后,就看到宝答应一个人来到了池塘边。她是边走边看,边看边走,越想寻绿金鱼越看不到,越看不到越想寻,看着看着就入了神。 一个人从身后慢慢地靠近了她,突然用手一推,接着就是听到“扑通”一声,宝答应就掉进了池塘里。 “快来人呀,有人落水了……” ………… “王太医,宝答应怎么样了?”闵宁关心地问。 “回皇上,小主暂无大碍,只是呛了几口水。”王太医回道。 “好,退下吧。”闵宁对太医说道。 “雪儿,你感觉可好些了?”闵宁走到床边问道。 “谢皇上关心,臣妾……臣妾……好多了。”暖暖有些哭腔地说。 “到底是什么情况,好好的怎么落水了?身边没有人伺候吗?”闵宁发问道。 婢女冬儿立即跪下哭着喊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是奴婢回去拿鱼食把小主一个人留在了御花园,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听到冬儿的回话,床上的雪儿给皇上使了一个眼神,意思是她有私密的话要和他说。 “你们都下去吧,朕要和安答应说会话。”闵宁吩咐道。 看到众人行了礼都退了出去,她才开口说道:“臣妾是被人推下去的,冬儿也是她们的人,这是个圈套,但她们算错了一点,不知道臣妾是在海边上长大的,是淹不死的,是臣妾为了麻痹敌人故意等到有人经过才喊出‘救命’的。” “你知道是谁干的?快说来,朕绝不饶他。”闵宁遇到雪儿的事,脑子有些短路地问道。 “臣妾不知,但臣妾知道这都是皇上惹的祸。”雪儿嗔怪道。 “朕?”闵宁反问道。 “皇上的恩宠,后宫有人不高兴了,为了后宫的祥和,皇上就不要追究了。臣妾死了不足惜,但有一事想请求皇上。” “何事?” “臣妾的父亲上官文泰在广东水师做副将是禁烟一派,但后来遭人设计也吸上了鸦片,没多久就去世了。父亲死得是不明不白,臣妾知道后宫不能干涉前朝政事,但事关臣妾的父亲,斗胆请皇上明察。”雪儿哭着说道。 闵宁沉思了好久,开口说道:“此事干系重大,事关鸦片和洋人,要从长计议。鸦片,朕是一定要禁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皇上一定要禁烟呀,不只是为了臣妾,为了皇上的子民,为了大清国也要禁烟呀!因为人一旦吸上了,那就会变得没有人性了,卖房卖地、卖儿卖女、偷蒙拐骗是无恶不作样样做呀!”雪儿继续请求道。 闵宁像决定了什么似的,开口问道:“为了查清你父亲的事,你什么苦都能吃吗?” “臣妾什么苦都能吃,自幼和父亲习武,苦多少都吃了一点。”雪儿用坚定的眼神看着闵宁。 “你还会功夫,那就更好了。朕正在训练一支教导营,奕山也从江湖上找了一批武林高手,有一批功夫不错的女英豪,你带着她们一起训练吧,受训之后把她们编为粘杆处特务组,受朕亲自指挥,专职查查鸦片之事,好让你为父报仇,为夫尽忠。” “真的?太好了,谢皇上恩典,臣妾定不辱使命。”雪儿高兴地哭着说。 看到雪儿的高兴,闵宁也笑了,他又叮嘱了几句要她小心、好好休养、此事保密等这些话就离开了。 第九章成立海军衙门 道光二十年中秋(1840年9月10日),养心殿。 殿内聚集了大半个清王朝的重臣,此时穿越而来的闵宁端坐于“中正仁和”的大匾之下,同时还可看到闵宁左手边坐的是军机大臣,分别是穆彰阿、潘世恩、王鼎、隆文;而坐在右手位置的是御前大臣奕山、直隶总督琦善、两江总督伊里布、湖南提督杨芳、福建陆路提督余步云。 坐在高高的宝座上,闵宁不仅体会到了君临天下的感觉,还体会到封建统治制度中的封建统治者以一人之“愚智”来治理整个国家是多么的不明智。不过他适应角色还是很快的,用他那双健硕的双眼扫视着下面的群臣,一遍又一遍,就是什么话都没有说,下面也是静的能听针,群臣竟然都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使人浑身不自在的感觉。闵宁知道下面这些都是能臣,可也只是封建统治下治国理政的能臣,但他们在了解英国,了解西方,了解世界等方面是一无所知的,也可以说是愚昧无知的。 闵宁想改变他们的无知,改变他们那无知自大的“天朝上国”之思想,改变他们那闭关锁国之政策,改变那高度集权的封建统治之制度,从而改变大清上层统治者的无知,进而改变各地方百姓的无知,最后进行政治、经济、文化、工业之变革,走上不被侵略、自强不息的道路,但怎奈传统思想早已根深蒂固。 带着这种压力的闵宁环视了一圈后,开口说道:“今天是中秋佳节,本应该是赏月、饮酒、吃月饼的,但英夷来了,这个月饼是吃不香了。乾清宫叫‘大起’议了一个月了吧,可也没个什么结果,难道要让朕留洋人在天津过年吧?” 众大臣一听皇上所说,都想去磕头认罪,闵宁一看这架势,就赶紧张口说道:“都不要跪了,朕不是想听你们说罪该万死的,那是最无能的表现,朕要的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众位爱卿都是朕的肱骨,今天就再烦劳各位议一议,总要有个结果才好。” 众大臣都感觉皇上变了,变得说话思路清晰了,变得说话果断了,变得不怒自威了,变得务实了。对于这些变化,整日跟在皇上屁股后面的穆彰阿有着深刻的体会,他的体会是:皇上自从上次醒来后变得精力旺盛了,变得杀伐果断了,变得疏远自己了。 闵宁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包子再大,一口口的吃总会吃完;同样,问题再多一个一个的解决总会能了。琦善,你和洋人在天津谈了快一个月了,说说看。” 一个身材不高体态偏胖的人站起身,说道:“回皇上,奴才遵照主子的旨意和洋人说明了什么都‘好谈’,但要谈就得回广州谈。起初,洋人不同意南下广州谈判要动武攻城,不过在微臣的斡旋之下已经化解了;从现在的形势来看,英夷似有南下之意,究其原因可能是水土不服、瘟疫蔓延。” 琦善终究是老臣了,报喜不报忧和自我表功的能力还是很强的,他只说了化解英夷动武之功,只字未提英夷提出的五项要求——一是停止禁烟,让鸦片贸易合法化;二是赔偿烟款;三是割让岛屿;四是废除行商制度,实现自由贸易;五是平等外交。他想的是只要英夷南下广州就是大功一件,但人算不如天算,殊不知日后南下广州谈判的竟然会是他,这也为他日后起草卖国的《穿鼻条约》买下了“雷”。 闵宁看了看撒谎的琦善并没有拆穿他,接着说道:“静庵辛苦了,朕和你打赌再有三天英夷必同意南下。你告诉洋人:季风要过去了,行船以后不会方便了;冬季也要来临了,北方的海洋是要结冰的;同时,冬季瘟疫也会更加流行。只要你这么对洋人说,朕保你三天可让英夷南下广州谈判。” “奴才琦善,谢皇上点拨。” 说完此话后,闵宁在心里偷笑,因为他知道在历史上英夷就是三天后才同意南下的。 “就算洋人南下了,可问题并没有解决,诸位爱卿可有什么高见?”闵宁接着问道 此时,穆彰阿起身说道:“回皇上,要解决英夷之问题,臣以为只有‘抚’可行。” 闵宁眉头一皱,说道:“哦,说说理由?” “理由有三:一是陆战不同海战,陆战可以千里追击歼灭之,而对海作战,因‘海禁’对外洋不熟,故海战不能追至外洋而尽歼之;二是一旦开战不能于海上全歼,那英夷势必会南北偷袭,想大清几千里的海岸线都要持久布防,怕是防不住也防不起呀!三是自张格尔之战后,国库已不充盈。” 等听完穆彰阿所说的理由之后,闵宁对穆彰阿有了些许好感,感觉他并不像历史中所说的那样主和卖国、排斥林则徐等,而感觉到更多的是国情不允许战,并非大臣们想和,也不是穆彰阿故意对林则徐过不去,而是必须牺牲林则徐以保全封建统治者的无奈之选择。 闵宁谦虚的问了一句:“那子朴可有何高见?” 穆彰阿接着道:“要解决问题就要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臣和其他几个臣工交换了意见,总结了三点:一、林则徐的禁烟方式有问题;二、鸦片被焚使洋人遭受了巨大损失;三、由于禁烟终止了外洋贸易,使洋人的洋货不能登陆贸易又遭受了巨大损失。从此上三点来看,只有惩办林则徐,恢复边境贸易才可避免战争。” 王鼎随即说道:“臣还是那个意见,不同意惩办林则徐。” 杨芳紧接着说道:“臣不同意‘抚’,臣是当兵的,粗人一个,不知道那些治国之大道理,但臣知道:任你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在别人家门口拉屎撒尿。” 穆彰阿脸色一沉,说道:“杨将军,注意你的言行,怎可在圣上面前如此无礼!” “不碍的,朕喜欢杨将军的说话方式,话糙理不糙。林则徐是不能惩办的,惩办了林则徐那不是说明朕禁烟禁错了。再有,你们看看林爱卿折子上说的:‘当鸦片未盛行之时,吸食者不过害及其身,故杖徒已足蔽辜;迨流毒于天下,则为害甚巨,法当从严。若犹泄泄视之,是使数十年后,中原几无可以御敌之兵,且无可以充饷之银。’说的是句句在理且击中要害。” 闵宁喝了口茶,接着道:“朕再说些你们听不懂的,但对大清国却至关重要的事情。咱大清国是个贫银的国家,但却用银作为本位货币,这就是我们致命的缺陷。我们之所以在‘康雍乾’盛世没有显现出这个致命的缺陷,那是因为我们一直在卖给洋人茶叶、丝绸、瓷器等,处于贸易顺差中,每年大约有三百万两银子流入大清;再看如今,我们依然卖给洋人茶叶、丝绸、瓷器等,但洋人却卖给了我们吸食成瘾的鸦片,处于了贸易逆差。仅鸦片一项就使白银每年外流六百万两之多,造成了现在的‘银荒’,使银贵铜贱,物价飞涨,人心不稳。这才是要害,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闵宁说完后,大家都是一愣一愣的,好像听懂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听懂,因为他们听到了好多的新词,像“银本位”“贸易顺差”“贸易逆差”等。 闵宁顿了顿,加重了语气说道:“朕决定,烟要禁,英夷也要剿。” 刚等闵宁说完,下面的人就齐声说道:“皇上圣明……” 闵宁摆了摆手说道:“马屁就不要拍了,要剿灭英夷还是很困难的。如何战胜英夷是我们目前要解决的问题。” 余步云说道:“想要灭掉一个敌人,就要先接近他,熟悉他,最后就是干掉他。” 闵宁高兴地说:“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是个很好的方法理论。余老将军说的很有道理,给我们提出了解决问题的思路。” 下面的人都感觉到今天的皇上说话怪怪的,也很陌生,都是一脸懵逼的样子,再看闵宁没有理会他们接着说:“众爱卿看看裕谦上凑的抄本,今年六月初二,定海巡逻的水师就发现在南韮山岛一带就有一支英夷的舰队在集结,定海镇总兵张朝得讯后还亲自率水师出洋监视,同时上报了浙江巡抚乌尔恭额和闽浙总督邓廷桢。初四,英夷的舰队驶入定海道头港,水师和军民却以为是来通商的,故没有任何拦截。” 闵宁喝了口茶,接着很生气地质问道:“大清的水师是吃干饭的吗?一支舰队来了,带着大炮来的,不问不查就以为是来售货的,是想挣钱想疯了吗??大清还有没有海禁了,有没有海防了???” 随着闵宁质问的语气越来越严肃,下面的大臣都跪了一地,口中说着“臣有罪”的屁话,闵宁看到他们就会来这一套,就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 “还有更让朕生气的是六月初七,英夷攻打定海,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使水师和岸炮丧失了还击的能力,很快就占领了县城。”闵宁刚端起茶碗想喝一口,但发现已经没有茶水就又放回去,说,“朕要骂娘,妈的,定海县城是纸糊的吗?” 听到皇上骂人了,刚起身的他们又想跪,但被闵宁给制止了。但众大臣还是吃了一惊,感觉这皇上不是以前那个皇上了,到更像是流氓了。 “也是在初四,厦门也发现了一支英夷舰队,还向厦门同知蔡观龙递交了一份公文,就是琦善回奏的那个禀帖,厦门同知也拒绝了接收,于是次日英夷炮击了厦门岛。众爱卿,根据裕谦的回奏能看出点什么?” 穆彰阿为了维护自己首辅的地位,不等大家有所反应,就抢先说道:“从奏折上看是两伙英夷,他们应该想在舟山汇合,然后北上天津以武力的方式来递交文书达成某种目的。再有就是乌尔恭额和邓廷桢根本就没有指挥水师抗击英夷,致使定海失陷,继而使英夷沿海北上进犯天津,有严重的失职之罪,臣愿参他们一本。” 穆彰阿还以为他是以前那个皇上,只要在皇上面前摆出一副刚正不阿,不畏权臣的样子就可以获得长久不衰的圣宠,但这次他打错了算盘,就只听到闵宁不疼不痒地说了句:今天只论事,不论人。 听到皇上说了“论事不论人”的话后,余步云想了想说:“回皇上,老臣同意穆中堂的看法,应该是有两股英夷舰队分别出现在了厦门和定海,但可悲的是……是:炮击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我们对对手一无所知,不知道他们的指挥官是谁,不知道他们舰队的情况,有多少船,有多少人,有多少门炮。这是很可怕的事情。” “好,很好,余老将军能看出这点,不简单,不简单。‘知彼’我们没有做好呀,是该反思反思了。” “老臣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老将军,有话直说,谏言不获罪。” “根据律法,地方官无外交,更不可以私自接收外国公文。正因为地方官不敢私接公文,英夷竟然沿海北上到天津来送文书,也是个大漏洞呀!”余步云稳了稳气息,给自己鼓了鼓劲,说,“能不能在沿海设几个点来专门处理与洋人交往的事情呢?” “好,非常好,朕要好好地赏赏你,你给朕提了两点好意见,一个是要建立情报中心了解对手,一个是要成立外交点来处理洋务。好,很好,朕会支持你的想法。 看到余步云开了腔,一代陆战名将杨芳也说道:“回皇上,老臣是个只知道打仗的粗人,但看到裕谦的回奏,老臣感觉沿海的海警和战备反应太慢,初四,英夷已经炮击了厦门,为何三日后的定海水师看到英夷舰队还仍以为是来通商的?这多半是沿海各水师不能及时互通消息造成的。况沿海各水师又都归各地方督抚节制,就会缺乏统一的指挥和领导,使消息不畅通,指挥得不到协调,从而使英夷有机可乘。英夷能顺利的北上天津,和沿海各省各督抚的消息不互通是有很大关系的,他们也只是从林则徐那里收到了英夷北上的预警,而且是没有标明船数、人数、火炮数和北上的目的,而后各省各督抚也没有重视这个情况,才使英夷一路顺利北上天津的。可军机处竟全然不知,真乃一大漏洞!老臣斗胆在这里请求皇上设立一专门之衙门来统领沿海各水师,以加强沿海之防务。” “大清的战神就是大清的战神,如此高龄依然保持着敏锐的洞察力,老将军,今年有七十一了吧?身子骨还硬朗?”闵宁乐呵呵地问。 听了皇上说的话,想报答皇上知遇之恩的杨芳流着热泪说道:“老臣七十一了,有劳皇上挂念,身子骨硬朗的很。” “好,身子骨硬朗就好,老将军的意见朕是支持的,朕还要重用老将军。杨老将军的意思是要成立一个衙门专管沿海防务,好办法,和朕想到一块去了。朕也考虑了好久,名字也想好了就叫‘总理海军事务衙门’简称‘海军衙门’,预设:总理海军大臣一名,官阶为正一品;海军大臣四名,官阶为从一品。海军衙门内设‘四司’,分别为:负责训练和指挥沿海各省水师协调作战的‘作训司’;负责处理洋夷对外交涉事务的‘外交司’;负责搜集敌人各种情报的‘情报司’和负责保障各水师以及各司能高效运转的‘后勤保障司’,各司设司长一名,副司长若干名,司长为正二品衔暂由总理海军大臣或海军大臣来兼任,副司长为从二品。对于朕的这些个设想,众位爱卿看看有什么要说的?” 大家听到闵宁的设想,都是一脸懵逼的样子,那些外省的大员都还好些,但军机处那帮子人却都显得呆呆傻傻的,尤其是穆彰阿,他本来是想说些什么的,但怎奈这么大的事情,皇上竟没有提前和他透露过,弄得他也措手不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不等大家多做思考,杨芳首先开口道:“老臣赞成,这样可加强沿海之联防使消息互通,也可提高协同作战和指挥的能力。” “好,杨老将军赞成,朕心里就有底了。” “皇上圣明,成立海军衙门很好,里面的情报司和外交司就能很好地解决老臣所提出的那两个问题了。”余步云高兴地说。 “伊里布,你有何看法?”闵宁问道。 伊里布看到皇上对成立海军衙门如此的上心,成立海军衙门是不可逆之事,而违逆圣上更不是什么好事情,于是在心里盘算起如何做点铺垫才能更有利于自己拿到总理海军大臣的职务,灵光一闪起身说道:“皇上虑得是,成立海军衙门是必要的。但依臣所见,衙署应建在两江,即可上通直隶传东南、两江之消息到京,又可下达闽浙、两广以便与京互通消息。” 闵宁一听,心想:哎呦,还真是个“老油条”,知道自己是两江总督还有把海军衙门建在那里,真是想自己做官还能用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牛呀!不过理由到挺充分,还真不好驳,于是开口说道:“伊里布想到了前头,替朕找到了建衙之地——两江,真是不错的地方,你是两江总督,朕就依你所见。” 闵宁站起了身子,清了清嗓子说道:“众爱卿听旨:任命伊里布为总理海军大臣兼作训司司长;任命琦善为钦差大臣督两广兼海军大臣并兼外交司司长,即刻与英夷谈判让其速速南下;任命奕山为海军大臣兼情报司司长,同时任命江苏巡抚裕谦为情报司副司长,立刻建立针对洋人和沿海各省情况的情报网,以便于搜集更多的英夷之情报;任命王鼎为海军大臣兼后勤保障司司长,在京协调‘海军衙门’与‘六部’之关系。成立海军衙门的事就定了,不再讨论了。” 闵宁喝了一口茶,说道:“现在海军衙门的任务不是整军备战,而是要搜集情报和建立快速信息通道,一定要做好上传下达的任务。伊里布、奕山,你们要明白朕的意思,也要告诉裕谦多多搜集英夷之情报,尽快使海军衙门运作起来。” “臣伊里布,谨遵皇上圣旨。”伊里布跪下说道。 听到皇上的旨意,下面各个大臣的心里感受是不同的,可以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尤其犯“愁”的是这几位大臣:一是穆彰阿感觉到了“愁”,愁的是这么大的事情皇上没有提前和他商讨过,竟然乾坤独断了,更没有在海军衙门里给他留一官半职,感觉到皇上疏远他了;二是杨芳和余步云也“愁”,愁的是皇上秘招他们进京什么差事都没派,也没有在海军衙门里任职,很是忧愁,很是烦恼。 很明显这几位被冷落的大臣走路都提不起劲来落在了众大臣的后面,就这样他们“各怀鬼胎”地走出了养心殿。 第十章秘建新一师 成立海军衙门的御前会议刚刚开完,大家都各有所思的走出了养心殿,但不等大家走远,就只见皇上的贴身太监——查尔汉把穆彰阿、奕山、杨芳、余步云又给叫回了养心殿。 闵宁等他们四人再次坐回到养心殿,缓缓地说道:“朕之所以让四位爱卿去而又返,是来为你们解惑的。朕知道你们有些失落,在新成立的海军衙门里没有为众爱卿闹个一官半职的,尤其是两位老将军秘密来京也没有安排——两位爱卿不用跪——不是朕信不过你们,而是朕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们去做。” 听到这里,他们心里都吃了一颗定心丸,但还都装作要感谢皇上知遇之恩的样子要给皇上下跪,闵宁一看又跪,赶紧说道:“咱们君臣之间不闹这个了,子朴是朕的首辅,奕山是朕的内大臣,两位老将军更不用说,那是为大清戎马了一生,在平定川楚白莲教、张格尔诸役中更是屡立战功,是大清的‘顶梁柱’,军中的‘战神’。毫不夸张地说:你们四个聚在一起那就是朕的半壁江山。” 他们四人听到了这里,也不管皇上如何让他们免跪,都纷纷地跪在下面老泪纵横的哭着说:“谢万岁爷信任,臣等定当肝脑涂地,以报皇上之万全……” “好了,好了,你们的忠心朕是了解的,都起来吧,弄得朕都流泪了,险些忘了大事。前段时间裕谦献上了一个英夷俘虏,朕已经亲自审问过了,大家看看他的供词,对对抗英夷很有帮助的。” 大家都收到了查尔汉发下的英夷供词,但都面面相窥不知道皇帝要干什么,只听到皇上接着说道:“大家可以好好的看看这份供词,从供词上可以清楚的知道:比船的大小,英夷一艘顶水师十艘;比炮火的数量,英夷一艘可装百余门火炮,咱们的水师也就二三十门,数倍胜于水师;比炮火的射击远度,英夷之炮可以射十里有余,而水师的炮也就打三五里;比炮弹的破坏能力,英夷有实心弹、霰弹、开花炮弹,但水师只有杀伤力不大的实心弹;比火炮的灵活性,英夷的炮千余斤左右且都装于炮架之上,更便于移动,但我们所铸造的炮都七八千斤重且还都没有配备炮架,移动很不方便。” 听完皇上所说的话,大家又懵了,懵的是皇上变得陌生了,变得厉害了,变得什么都知道了。但毕竟他们都是经历过大场面的,很快就从震惊中回过了神。 只见穆彰阿站起身来说道:“看来英夷的船确实厉害,难怪定海一个时辰就失陷了。既如此,臣有一问,既然我水师无法在海上取胜英夷,国库又不充裕,为何要现在成立海军衙门呢?” “穆彰阿这个问题提得好,很是有水平了。这么说吧,十年之内我们的水师是战胜不了英夷的,但朕还是要成立海军衙门,朕要的是未来,像英夷舰队一样的未来,所以必须从现在就开始投入。” 穆彰阿拍马屁地说:“主子虑的是,奴才佩服主子的远虑和雄心。” 穆彰阿一说完,紧接着杨芳说道:“英夷的船虽厉害,那陆战定不是其所长,臣杨芳愿率兵与英夷在陆地上决一死战,杀他个片甲不留,夺回定海县。” 杨芳刚说完,余步云接着起身说道:“臣愿立军令状,随杨将军去收复定海。” “好,好,两位老将军切莫激动,在看看下面的供词。供词上说我们的士兵军事素养太差,没有联合作战的概念,武器也不行,像我们的兵丁鸟枪落后他们两百年,用的还是明朝仿葡萄牙的火绳枪技术。他们用的是燧发枪,点火装置为摩擦燧石,不需要像我们那样用火折子去点火。奕山,你是领侍卫内大臣,说说看,是不是像英夷说的那样都配的是火绳枪?” 奕山赶紧起身答到:“回皇上,火绳枪是个稀罕物,只在一半的京营配发了火绳枪,另一半的京营还配发的是大刀和弓箭。” 听完奕山的回话,余步云起身说道:“如此看来,岂不是我们的射速不如英夷的快,可就算我们的枪不如英夷的快,但我们人数上占优势,臣有把握取胜,愿再次请战。” “余老将军忠勇可嘉,但定海一战,我们的人数优势并没有体现出来,而且还败的很惨。之所以败,是败在了英夷所使用之战术上,他们利用舰炮饱和式轰炸我岸防之炮台,使其失去还击的能力,再派出登陆士兵斜插攻击我炮台腹部,并辅以野战炮兵抢占制高点来轰击我后方,使我们腹背受敌,瞬间就土崩瓦解,作鸟兽散了。朕把这一战术称之为:联合登陆作战之术。” 杨芳思考了一会儿,出声问道:“敢问皇上,对于联合登陆作战之战术可有什么破敌良策?” “朕思之良久,破敌之策唯有组建新军,练习新法。” 杨芳嘴里重复道:“组建新军,练习新法?” “对,组建新式陆军,采用新式练兵之法。朕已想好,新式陆军要放弃原来的世兵制,改采用征招职业军人制度并采用军衔制。” “何为职业军人制度?”余步云问道。 闵宁解惑道:“这个很好理解,简单点讲就是专门从事打仗的人,他们在服兵役中只有打仗和准备打仗两种状态。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要一直保持很高的战斗力,这就要求我们必须放弃父死子承的世兵制,改采用到一定年龄后就必须退役的职业军人制度。” 杨芳说道:“臣十分赞同皇上的提议,这样从根上保证了士兵的年轻化,都是一群生龙活虎的小伙子,那,那这战斗力肯定不同凡响。不过,臣还是想请教皇上,什么是军衔制呢?” 闵宁又解惑道:“仿英夷之统兵关系,用来区别军人之身份、地位的标志,就和你们头上戴的‘顶子’差不多,分为了军官军衔和士兵军衔。军官军衔分为将官,包含大将、上将、中将、少将;校官,包括了大校、上校、中校、少校;尉官,有上尉、中尉、少尉,共三大类十一个等级。士兵军衔分为列兵、上士、中士、下士、一级士官、二级士官、三级士官,分别食一级军俸、二级军俸、三级军俸、四级军俸、五级军俸、六级军俸、七级军俸。军衔都缀于士兵的双肩之上,将、校、尉分别用金、银、铜所铸造的高纯度的“梅花豆”的数量的多少来表示,如四颗金豆为大将军衔,三颗金豆为上将军衔,而士官军衔用铁豆的多少来表示,豆数越多所食俸禄的品级就越高。同时,弃用绿营的提、镇、协、营,改为九级,自上到下分别是:战区、军团、军、师、旅、团、营、连、排。他们的最高长官分别是:总司令、总参谋长——正一品武官授大将衔;司令、参谋长——正二品武官授上将衔;军长、军参谋长——正三品武官授中将衔;师长、师参谋长——正四品武官授少将衔;旅长、旅参谋长——正五品武官授大校衔;团长、团参谋长——正六品武官授中校衔;营长——正七品武官授少校衔;连长——正八品武官授上尉衔;排长——正九品武官授中尉衔。团级及以上的建制采用双人双岗负责制,其中参谋长负责情报、人事任免和后勤保障等具体工作,军、团长等长官主要负责日常训练和对敌作战,且都配备两名及以上副职协助其工作,等级为同级别副职,如副总司令、副总参谋长为从一品武官授上将衔。驻扎采用以团为营的集中驻扎制度,放弃原来绿营的分散驻扎制度,以保证军人集结的时效性。其中团的满员编制为一千人,并采用三三制,即三团成旅,三旅成师,以此类推,从低到高,九级的满员编制分别为三十人(排)、一百人(连)、三百人(营)、一千人(团为一千而加强团为两千人)、三千人(旅)、一万人(师)、三万人(军)、三到十万人(军团)、十万以上(战区)。” 他们四人都听懵逼了,竟然不知道皇上对英夷如此之了解,更不知道皇上为组建新军竟做出了万全之策。全都是新东西,他们陌生的很,一点都不了解这些,但却听皇上娓娓道来都很有道理,竟不知一时如何答话了。 闵宁见他们懵逼,就接着说道:“知道你们对此很陌生,朕写了《陆军章程》以便你们回去阅读,但要记住保密。这个章程包含了军队建制、长官任期、军衔升迁制度、招生对象、训练大纲、奖惩抚恤制度、退休制度等,尔等要好生钻研,以体会朕之苦心。” 闵宁喝了口茶,接着又说道:“两位老将军委屈一下,给朕当一任四品的武官,帮朕训练一支新军。” 两位老将军听到皇上这么礼贤下士,竟然用了“委屈”二字,都纷纷地流下了泪,并一起叩头说道:“请皇上收回‘委屈’二字,臣等承受不起,但愿尽余生之所有,以报皇上栽培之厚恩。” “好,朕任命杨老将军为少将师长,余老将军为少将参谋长,帮朕组建新式陆军——新一师,下辖三个旅共一万人。” 随后,杨芳问道:“臣已明了皇上组建新军之迫切和决心,更明白皇上之雄心抱负,但臣有一不明之处,还请皇上示下。” “杨老将军有何所虑?”闵宁问道。 杨芳道:“不知这一万人从何处招募?” 闵宁答道:“这一万人的军官和士兵,可以在丰台大营、通州大营、热河和察哈尔驻军中选拔,也可在民间选拔精壮之人士,以通州大营为驻地进行训练。记住:选拔不分满汉。总之,原则只有一个:朕要的是精兵强将。至于具体的征招标准,必须参照《陆军章程》中对招生对象的规定。首先,年龄要在十六岁到三十五岁之间;其次,不能抽鸦片;再次,身高要七尺以上……” 杨、余两位老将军听到可以从丰台、热河、察哈尔等保护京畿安全之军营中选拔,更是感动不已,也更相信了皇上组建新军以抵抗英夷之决心。为此,两位老将军都在心里默默下了决心,一定要带出一支像样的军队出来,来报答皇上,报答大清,报答百姓。 当两位老将军在那里默默下决心的时候,闵宁又开口道:“征调这一万人,朕只能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然后是三个月的训练期。朕把这三个月的训练期又分为了四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军训十日;第二阶段是军事基础训练,包含了枪炮的使用和挖战壕作业训练;第三个阶段是军事战术训练,包含了防炮火演练、炮兵步兵协同演练、防御战打法等;第四阶段是实兵演练,到时候朕亲自来观摩。” “回皇上,臣怕有负皇恩,完全不懂这些。”杨芳道。 “这个,两位将军不用担心,朕已经提前为你们从火器营训练了三百名教官,现在都已经成熟了,让他们去当营连排的长官,来协助你去训练。” 说完此话,闵宁向一侧扭头喊道:“呼楞泰、布彦广、额勒阿、伊尔泰,快出来见见你们的新长官。” 话一说完,就从偏门走出来四个人,只见他们腰杆挺直,穿着新式军装走了出来,而且走起路来动作整齐划一,非常严肃并带有杀气。 杨芳和余步云看到他们都是眼前一亮,一眼就看出了这是好兵,然后就有点结巴地说:“这是给微臣准备的?” 闵宁哈哈大笑地说:“这可是朕亲自训练了一个月的人,给你了,怎么样,满不满意?” 杨芳结结巴巴地说道:“满……意,满意……” “呼楞泰听令,朕升你为新一师副师长授大校军衔;布彦广听令,朕升你为新一师第一旅旅长授大校军衔……尔等四人要好好协助两位老将军训练好这新一师,否则拿你们人头是问。” 他们四人动作整齐划一起下跪,齐声说道:“臣等领命,协助将军训好一师。”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谢恩动作被杨芳看在了眼里,在心里又是对皇上好一阵佩服。 闵宁让他们四人起身后,接着说道:“朕还从澳门为你们请了洋教官,帮助你们学习战术理论知识。还有,上自朕下自奕山、穆彰阿等各大臣都会全力配合两位老将军的。奕山你是领侍卫大臣,就负责协调各营以配合征调士兵,还要负责新一师的枪、炮、马匹等,穆彰阿你来负责协调军费,先拨二百万两,内务府和户部各一半。” 听到这些,八位整齐的一跪,说道:“臣等遵旨。” “好,朕还有一句丑话要说在前头,谁要是办砸了,朕就唯谁是问,都办差去吧。 第十一章魏源办书院 北京东郊外一处民宅中。 “黑了,也瘦了,但还是那么美丽动人,少了一丝温柔,多了些许干练。”闵宁用手抚摸着雪儿的脸颊。 “讨厌,皇上好会嘲笑戏弄臣妾呀!臣妾哪有皇上说的那么好。”雪儿面红耳赤地说。 听到雪儿的回答,闵宁呵呵一笑,说道:“朕的真心话看来只能用行动证明了,还记得六九式吗?这次朕教给你三八式。” 就这样,闵宁一把就抱起了雪儿一步一步的向卧床走去,不好意思的雪儿脸很红,虽然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但还是像怕被看到似的把头深深地埋在了闵宁的胸膛里。闵宁轻轻地把雪儿放到床上,吻向了雪儿,还慢慢地退去了雪儿的衣服。过了许久之后,摇晃的龙床停止了摆动,闵宁累的是气喘吁吁,而雪儿却很乖巧地趴到了闵宁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就这样抱着,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闵宁开口道:“带着你的人去广州吧!查查你父亲怎么死的。朕给了林则徐和魏源密旨让他们办书院购枪买炮,你去在暗中协助和保护一下。” “臣妾知道了,但臣妾不想离开您。”雪儿用手指在闵宁身上轻轻地抚摸着,画着一个接一个的小圈圈。 “雪儿先行一步,朕随后就到,到时候在……”闵宁故意用很色的眼神扫视着她。 “哎呀,皇上坏……” 广州越华书院。 只见一人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脚踩房顶老年瓦,一个飞身纵跳就下了房顶,再一转身就进入了一个燃着蜡烛的书房,用一把金刚宝剑指向一人的脖颈,开口问道:“敢问阁下可是林则徐林大人?” 林则徐不知道什么情况,以为是洋人派来的杀手,于是用审问的口气说:“你是谁派来的,洋人吗?——本大人就是钦差大臣林则徐。” “得罪了,林大人,在下御前粘杆处,有旨意给您。”黑衣人收了宝剑,拿出了一封密封圆筒说,“林大人,接旨吧。” 林则徐一听到粘杆处三个字就赶紧跪下接旨了,旨意刚一拿到手就见黑衣人一个转身就没影了。 林则徐赶紧打开圆筒,发现是一封信,上书道:“林之爱卿,请罪之折朕已阅……” 看完此信,林则徐知道了皇上没有让他背黑锅,还重用了魏源,那是感动的痛哭流涕对着向北的方向那是三跪九叩,嘴里还不停地喊道:“皇上圣明,苍天佑我大清呀!皇上圣明,苍天佑我大清……” 林则徐看完来信很是兴奋,也不管晚上几点了,就想要喝酒庆祝,还要喊醒魏源一起庆祝。 魏源看完此信也是乐的似桃花朵朵开,也要豪情大饮一番。 “魏源吾弟,这第一杯酒庆祝你荣获圣上重用,来,干了。”林兴奋地说。 “不,少穆兄,这第一杯酒为皇上喝,为皇上能有如此之先进思想而喝,来,干。”魏源道。 “干啦——!”两人共同说。 “这第二杯是庆祝少穆兄未被降罪。”魏源笑着说。 “不,庆祝吾兄被重用。”林则徐推辞道。 “还是为皇上的圣明而干杯吧!”两人默契地说。 “咱可别光顾着喝酒把皇上的大事给耽搁了,你看这是皇上给咱的五十万两银子。”林则徐喝完一杯酒就掏出了一张银票说,“默深老弟,这编洋书办洋书院可就全靠你了,这购买洋枪洋炮我来办理。” “不瞒老兄讲,愚弟正想编写洋书,正愁没有钱哪,真是天助我也啊!”魏源也喝了一杯酒,接着说,“此地,越华书院正是理想之书院,位置好也便于保密。” “好,看来吾弟早就下功夫了……” ………… 新一师通州大营驻地训练场。 “趴下,趴下……匍匐前进——” 随着教官的大喊趴下和射击手的实弹射击,一群受训的士兵正在匍匐前进着,突然,“啊”的一声打破了训练场上有序的训练,只见一人鲜血正从脖子处“嗞嗞”地向外冒着,随后就被送进了军医处。 “杨师长、余参谋长,不好了,刚才在训练场上又死了一个士兵。”三旅长伊尔泰急急忙忙来到新一师指挥部有些担心地说。 “又死了一个?这是第几个了?”杨师长问。 余参谋长回答道:“加上这一个,第七十八个了。” “第七十八个,——呼楞泰副师长呢?”杨芳问。 “在二旅指导炮步协同作战。”伊尔泰答道。 “把副师长,一旅长,二旅长也找来,咱们商量一下这个问题。”杨师长对着三旅长命令道。 不一会儿,新一师的六位高级领导人就在新一师指挥部开起了会。 “训练已经死了七十八个人了,这个在你们教导营训练的时候出现过吗?”杨师长对着副师长呼楞泰问道。 “皇上在《陆军章程·训练篇》明确写明了训练可以有伤亡,只是没有规定伤亡数目。现在我们的训练是不是超过了这个伤亡的数目也不可而知,但和我们教导营比,就没有担心的必要了。”呼楞泰答道。 “是的,杨师长、余参谋长。教导营加上一些江湖人士共有四百人,但训练完之后就不足三百六十人了,也就是说十个人里就训死了一个人。”二旅长额勒阿补充道。 “教导营里还训练了一批女兵,听说女兵的头是皇上的妃嫔,训练的时候也没有留情面,也差点给训死。”一旅长压低了声音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另外,‘僧王’支援的一万匹战马到了,我看了,马都是好马,这骑兵科目要是训练起来恐怕伤亡人数还会增加。但我还是那句话:咱们不能为了降低伤亡数就把训练强度降下来,这不是皇上成立新一师的目的。”副师长呼楞泰站起来表态。 随后三位旅长也站起来表态同意副师长的说法。 “好,既然四位都是这个意思,那就接着这么训。余参谋长,你说呢?” “对,老夫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士兵,也没有见过这样的训练,虽然训练死了点人,但余某敢肯定,今后一旦上了战场肯定会大大的减少伤亡的。老夫也不同意减量。”余参谋长也有些激动地说。 杨师长总结道:“好,既然大家都是这个意思,那就别手软了,如果圣上怪罪了,有老夫一人顶着……” 第十二章琦善义律和谈 十年十月廿七(1840年11月20日),义律由舟山到达澳门,十一月初六(11月29日),他发照会给琦善。也是同一天,琦善从北京到达广州,途中经历56天,比林则徐快了五天。十一月初十(12月3日),琦善发照会给义律。 广东虎门莲花山清兵营,琦善与义律正在举行第二次和谈。 在一个大青砖的房间里,一条被披上白布的长桌把中英双方给隔开了:中方是琦善居中,怡良居右,余保纯居左,翻译居后,两名士兵居于最后;英方是义律居中,伯麦居左,普士力居右,两名士兵居于最后。 “钦差大臣,贵国既然同意和谈,那就是同意了巴麦尊外相的要求,就是同意了割让岛屿,好方便我国国民作为海外国土进行补给中转。”义律唧唧歪歪地说道。 通过翻译,琦善说道:“小小香岛乃是不毛之地,不是不能割让,但割让领土涉及到大清国体面,本大臣爵阁部堂实在是不敢答应,至于通商等其它条款均好商量,但在这之前,请义律先生先将定海归还。” “关于开新港一事原是奉巴麦尊外相所拟定,和贵国的钦命是一样的,在贵国未开放广州、厦门、福州、上海、宁波为通商口岸之前,我军暂不归还定海,定海将被视为我大英帝国的国土。”义律回道。 “我大清是否恩准五处通商,有待商榷,还要本钦差奏请皇上,至于定海,贵军据守不还,这毫无道理。如贵方能归还定海,我方赔偿烟价可由五百万增至六百万。”琦善用手比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说,“本钦差还可以代为奏垦其它要求。” “那么割让香岛一事呢?”义律问。 “唯有此事不容商量,不过,本钦差可代为奏垦圣恩,在广州之外另辟一口岸,但只准在船上交易,不得上岸居住。”琦善答道。 “大人,如果是这样就是逼我依照兵法行事了。”义律加高了声调,坏笑地说。 “义律领事,你们洋夷土地坚硬,风日燥热,每日还以牛羊肉为口粮,不易消化,若无我大黄、茶叶,则大便不畅,恐怕你们夷人将会活活憋死吧!我大清皇上仁慈,怕尔等憋死,故留存十三行与之交易,还是不要得寸进尺得好。”琦善用不友善的语气回道。 “是你们要和谈的,我们更喜欢用大炮说话。”义律拿出一个大炮模型往琦善眼前一推,“大炮可以赢得一切,只要是我们想要的。” “这就不讲道理了吧!”琦善反问道。 “大炮就是道理,如果有一天你们开着比我们还厉害的军舰到我们那去,我们就会答应。”远征军海军司令伯麦说道。 “今天就先议到这,带我们回去斟酌斟酌,本钦差已略备薄酒来款待诸位,请吧!”琦善赶紧转移话题说。 “可是大人,即使我们吃了你的酒,香岛你们还是要割让的。”伯麦又说道。 随后洋人就大摇大摆、耀武扬威地走到了餐桌前开始大吃大喝起来了。 琦善与义律和谈的时候,雪儿到达广州也有几天了。 那些“江湖人士”经过了南苑的特殊训练已经成为合格的‘特工’了,一些奇人异士被奕山选入了粘杆处,其中一批高手就被雪儿招入麾下了。 如果你经常见到雪儿的话,就会发现在她身边经常有四大美女陪伴在左右,她们步伐稳健、眼神如电、举止妥当。没错,她们就是雪儿的“四大金刚”——梅、兰、竹、菊。 梅儿可谓是全才,擅攻于心计、指挥作战、功夫也是了得,擅长使用飞镖,当然更擅长长短枪械射击;兰儿长得似兰花,典雅而不妖娆,是个搜集情报的高手,擅于使用“美人计”;竹儿武术造诣极高,是名副其实的高手中的高手,贴身跟随雪儿左右,擅长用剑,那伪装成腰带的一柄软剑也常常如“毒蛇”般杀人于无形;菊儿是个“枪痴”,一把火枪使得那是指哪打哪、百步穿杨,可谓是一代枪神。 广州城一处大院中。 “主子,听声应该是兰儿回来了,脚步轻快,应该是有好消息了。”梅儿站在雪儿的后面汇报道。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妖娆、年轻貌美、光鲜亮丽的女孩子就出现在了大厅里,一个屈膝见礼算是给雪儿行了礼,开口说:“回主子,兰儿去了上官家的宅院,已是一片灰烬化为乌有了。据周围邻居说,此宅原是广州水师副将上官文泰的宅子,一年前沾染上了鸦片,在一次抽鸦片时不慎着火烧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过奇怪的是上官文泰本就负责巡海缉私,稽查鸦片的,更是深知鸦片的危害,怎么会吸食鸦片呢?” 听了兰儿的叙述,雪儿知道了父亲是被火给火火烧死的就咬牙切齿,誓要活剐了幕后黑手,但表面还是不动声色地说:“那……那上官家还有其他人吗?” “上官家三十六口无一幸免,只是听说上官文泰有个女儿在宫里当宫女。”兰儿回答。 “四大金刚”根本不知道上官文泰是雪儿的父亲,仅知道雪儿是皇上的妃子,他们的主子。所以兰儿给雪儿汇报起上官家来没有什么顾忌,但雪儿听了却很难受。 “上官家起火有什么可疑之处吗?”雪儿又问道。 “在钦差大臣林则徐要到达广州禁烟之时,上官文泰忽然就染上了烟瘾,不久就家破人亡了。”兰儿侃侃谈到,“对了,在染上烟瘾之前韩肇庆曾去过艾文泰家里几次,兰儿觉得韩肇庆这个人很可疑,但他是广州水师的总兵,上官文泰正好归他节制。” “韩肇庆是什么人?”雪儿思考着出声问。 兰儿答道:“韩肇庆与运载鸦片的外国商船约定,每万箱鸦片抽数百,甚至还用巡逻船帮他们运鸦片进口岸,更厉害的是他竟然用收受的鸦片作为缉私的战果上交,因此还升了正二品的永州镇总兵,赏戴了孔雀翎。不过,在林则徐禁烟期间,因受贿舞弊被革职查办了,但在两广总督邓廷桢的过问下也就仅仅革了职,未受到任何惩罚。” “那韩肇庆人现在何处?”雪儿又问道。 “他在协助林则徐禁烟,准备戴罪立功官复原职。”兰儿答道。 “好,那就从韩肇庆身上找突破口。两件事:一,梅儿,带着你的人去秘密抓捕韩肇庆,行动要快,要隐蔽;二,菊儿带着人去保护林则徐和魏源,这可是皇上交办的,要办好。” 梅儿和菊儿都单膝跪地行礼要走,但在此时,情商较高的梅儿补充道:“主子,恐怕韩肇庆也只是一个小鬼,原两广总督邓廷桢才是‘真神’,要不要对他……” 不等梅儿说完,雪儿就抢先说道:“先查查他,但不要惊动他,他是皇上要宰的‘羔羊’,我们不必插手。” “是。”梅儿应声回道。 雪儿对着她们几人又吩咐了几句保密、小心等等这样的话,就让她们办差去了。 第十三章世界首富伍家 提到世界首富,大家脑中便会浮现比尔盖茨、巴菲特等,而在 2001年,《华尔街日报》统计了1000年来世界上最富有的50人,其中6名中国人入选,其中便有伍秉鉴。 伍秉鉴祖籍福建,祖上从事茶叶耕种和买卖。1783年,伍秉鉴的父亲伍国宗在广州成立怡和行。1801年,32岁的伍秉鉴接手了怡和行的事业。 西方各国在经历工业革命之后,正忙于开辟全球殖民贸易航线,而此时,自大的清朝号称“天朝”,感觉自己物富民丰,实行了闭关锁国政策,仅保留广州一地作为通商口岸,而朝廷又把外贸特权给了广州十三行,而伍秉鉴的怡和行便是“广州十三行”的商业之首。 凭借地理位置和外贸特权,伍秉鉴开始购置地产、房产、茶园、店铺,财富呈指数式跳跃增长。在与广州官府一起垄断外贸多年后,伍秉鉴开始将目光投向海外,不仅在美国投资铁路建设,还涉足美国证券交易、保险等金融领域,甚至成为了英国东印度公司的“财神爷”和最大债权人,而怡和行也成了当时名副其实的世界跨国财团。 他究竟有多少钱呢?根据历史考证,在1834年,他的资产已达2600万银元,折合白银约2000万之多,而当时清朝的年财政收入也才不过4000万两白银而已。 他有一座豪宅,建在了珠江岸边,据说光家仆就有五百之多,各种树木足有万棵,真可与红楼梦中的大观园一较高下了! 要知道,北京故宫占地约1080亩,而伍家的豪宅竟然达到了800亩, 如此对比下来,那豪宅可堪比皇宫了! 伍绍荣看着坐在摇摇椅上的父亲,小声地问:“父亲,咱以前能顺利地和洋人贸易、走私鸦片全靠朝中的穆中堂和琦中堂,如今琦善来广州了,又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咱是不是要尽一尽地主之谊?” “他不是帮咱们,是帮‘钱’。儿子,记住:利益才是永恒的。广州是与洋人通商的唯一口岸,十三行又是唯一可以和洋人做生意的官商,这次是我们财源广进的命脉呀!前段时间洋人要跳过我们十三行直接和内陆商户通商,还要新开口岸,这桩桩件件可都是在要我们十三行的命根子呀!”伍秉鉴对儿子苦口婆心地说。 “父亲,为此咱不是给穆、琦两中堂送过钱了吗?由他们来想办法去打消洋人另开新口岸和私自与内陆商户通商的事。” “穆、琦表面上是为了帮咱们敲打洋人,其实是想借洋人之手出去林则徐这个心腹大患,因此,他们又保举了林则徐为钦差来广东禁烟,果不其然,刚正不阿的林大人还真是给了洋人点颜色,真把洋人给惹急了,洋人就打了定海,去了天津,既收了咱们的钱又排除了异己,真是老谋深算呀!” 伍秉鉴咳嗽了几声之后,说:“边衅已开,他们就会治林大人的罪,估计咱家的麻烦也要来了。”伍秉鉴看了看儿子说,“你还是年轻呀!” “还是父亲看得远,看得透呀!”伍绍荣用佩服的口气说,“不过,林则徐是朝廷派来的,烟是林则徐缴的,定海是洋人打的,和咱家什么关系呀!” “话是这么说,但毕竟咱家不是朝廷,自己说了不算。原本只是想让朝廷教训一下洋人,让他们放弃开新口岸和鸦片合法化之事,不想洋人竟然如此野蛮无礼。”伍秉鉴喝了一口儿子端过来的茶说,“琦善与义律和谈的怎么样了?” “义律要新开五处通商口岸,对我们很不利呀!对了,英夷还有占香岛,让朝廷保护他们的鸦片贸易,琦中堂没有答应他。”伍绍荣回道。 “好,真是车道山前必有路呀!儿子,你去找几个洋女人来,我去请琦中堂到家一叙。”伍秉鉴高兴地对儿子吩咐道。 伍绍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想问父亲,就被父亲的一句话——“照办就是了”给回绝了。 琦善因谈判进展不顺而头疼不已,听到伍家父子邀他去府上喝酒,想放松一下心情的他也是激动不已,就欣然前往了。 在一个豪华的房间里摆着一桌子丰盛的晚宴,琦善坐在了主宾的位置上,伍家父子坐在了主、副陪上,还有两个英国的大妞陪着。 琦善自从坐到桌子上,眼睛就没有从那两个英国大妞身上离开过,只见那个英国大妞穿着白色哥特式长裙,层层叠叠的蕾丝,长长的裙摆拖摆在地上,美丽的锁骨若隐若现。主要的看点是胸部,一个圆弧形领口开得很大,再加上束缚带在腰间一收把驼峰挤压出大半个,那真是大大的馒头软绵绵呀! “琦中堂,这第一杯酒给您接风洗尘,您能来伍府,那府上真是蓬荜生辉。”伍秉鉴轻车熟路地举杯说道。 伍绍荣和那两名英女郎也附和着敬酒。 “这套虚的就不要搞了,都是老朋友了,要不是因为帮你们打洋人,老夫也不会趟这趟浑水呀!”琦善举杯就一饮而尽,而后说,“眼下,老夫是遇到难处了,洋人仗着船坚炮利要开新口岸,这可是冲着你们来的。” 一听此话,伍家父子就感觉到了琦善的“老辣”,知道琦善这是暗有所指,于是赶紧说道:“是呀,给琦中堂添麻烦了,不过对您的尊敬和孝敬我们可从来不敢断,这两名‘洋妞’就是对您的孝敬。” 伍绍荣忙着指挥着洋妞给琦善敬酒。 琦善喝了洋妞的敬酒,指着那两名洋妞开口说道:“虽可解春宵之苦,但难解朝廷之患呀!” “增加赔款,再惩办林则徐也解决不了吗?”伍秉鉴问道。 “打错算盘了,小看英夷胃口了,英夷要的是割岛开新埠。”琦善有些酒意。 “敦元(伍秉鉴的字)听说英夷希望朝廷能保护鸦片贸易,可不可以把这个作为筹码,这总比割岛开埠要好的多呀!”伍秉鉴饮了一杯酒说。 “皇上命林则徐严禁鸦片才刚刚一年,你就要鸦片贸易合法化,那朝廷的体面何在呀?”琦善问道。 “如果不能全合法,那只在两广才算合法,朝廷不就有体面了。”伍秉鉴谄媚地笑着说。 已经喝多的琦善说:“好,有道理……” 琦善虽然早有醉意,但对大馒头还是念念不忘,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墩元看此情景,坏坏地说: “墩元不胜酒力,不能陪琦中堂一醉方休了,就让两位洋妞代替老夫……” 酒喝到最后就多了,琦善已经喝得东倒西歪了,但他始终没有忘记那两个洋妞,左右手各搂着一个就进房间去了,不一会儿,嬉戏打闹声就传出来了。 第十四章竹签刺猬 一件黑暗阴森的审讯室里,看到一个人被绑在“十字”柱子上。 “你们这群女人疯了,敢抓我,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是广东水师的总兵,朝廷的命官……” 话还没有说完,“噗”肚子就挨了一拳,毕竟是武官,挨了一拳后又骂道:“给老子等着,老子出去了要你小命……” “噗”“噗”“噗”,连着三拳又打在肚子上,此时的韩肇庆就有些软了。 梅儿抓了一把牙签,边走边剔牙,等走到韩肇庆身边说道:“别说废话,问什么答什么。” 韩肇庆用不服的眼神顶着梅儿看,从上看到下,看了又看,想从她身上看出此人的来历,但最后还是被梅儿的美貌和酥胸给迷住了,漏出了狼性的表情l。 就在韩看梅儿酥胸的时候,突然一只竹签就扎进了左边脸上,“啊”的一声怪叫就响了起来。 “问什么答什么。”梅儿用冷冷的口气说。 梅儿看到韩没有再反抗,平常说话聊天式地问道:“上官文泰是怎么死的?” 就这一问,把韩肇庆给惊到了,心里一直在犯嘀咕:她们是什么人?谁派来的?想干什么呢? 不等他多想,一根竹签就又扎到了脸上。 “啊”的声音再次响起,随后又听到梅儿问:“怎么死的?” 韩肇庆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老话回答道:“烧死的,吸鸦片不慎着火烧死的。” “不说实话,你这是自找苦吃。”说着梅儿就把一把牙签扎到了韩肇庆的脸上,说“你一定在猜测我是什么人吧?明着告诉你,粘杆处——皇上的人。” 叫声也从“啊”的一声变成了“嗷”的一声,再看韩肇庆的脸上就像那刺猬一样了。 不等梅儿再问,韩肇庆就用那磕磕绊绊的嘴说道:“我……我……我说……” 不一会儿,韩肇庆就招了。韩肇庆供出了是邓廷桢让他派人在上官文泰的饭食里逐渐添加可食用鸦片的,也是邓廷桢派他放的火。 “邓廷桢为什么要杀上官文泰呢?”梅儿问。 “那要从一首诗说起。”韩肇庆嘴皮子不利索地说,“禹域虽广地却贫,邓公仗钺东海缤,终日纵吏勤网捕,不分良莠皆成擒,名为圣主除秕政,实行聚敛肥私门,行看罂粟禁绝日,天网恢恢早及君。” 这是老百姓在两广总督衙门的墙上写得一首诗,暗指邓廷桢是一个大鸦片贩子。这件事被上官文泰知道了,他就抄写了此诗欲打算秘奏皇上,不过此奏折被邓廷桢给截获了,于是邓廷桢就起了杀人之心。 梅儿审讯的情况很快就报给了雪儿,她听了之后就欲杀韩肇庆而后快,但一想到他还牵扯着邓廷桢等一杆子人,就把杀心压了下去,于是吩咐梅儿道:“把这事给皇上通报一声吧!记住:要用皇上教的密码传送来写。” 梅儿听道雪儿的吩咐就去忙了。 英军旗舰威厘士厘号。 “义律爵士,本人对您和琦善谈判的效率表示深深地怀疑。”英远征军海军司令伯麦手里拿着一杯红酒说道。 “伯麦将军,你来中国的时间太短,还不了解中国,中国人对领土看得比命都重,如果催得急要得多是会把他们吓跑的,要逐级加码才是对付中国人的办法。”义律站在甲板上望着海面说。 “爵士,无论您怎么做都要执行巴麦尊外相和国会的命令,您不觉得您正在反向行驶吗?”伯麦质问道。 “伯麦将军,本爵士已经来华六年了,对付中国人还是有办法的。”义律有些生气地说。 “香岛什么时候才是我们的?如果爵士您谈不来,就让我的大炮来谈吧!”伯麦也生气地说。 正当两人就此争论之时,一个水兵跑到义律身边,说有中国的钦差大臣琦善要以私人的名义来拜访他。义律看到来人是琦善,好像找到了台阶,对着伯麦一举杯子一口而尽就对水兵说:“把琦善请到会议室去。” “义律领事,为感谢您能以私人的名义接见我,我特意带来了一块古玉供您赏玩。”琦善看到义律走过来说。 义律接过了古玉看了又看,赏了又赏,高兴地连说了三声“GOOD”,看了一眼琦善,又问了琦善所来何事。琦善只是陪着义律笑,想对义律说明来意,但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还是说明了来意。 “自大清开国以来就只有开疆扩土之说就从未有过割让土地之事,割让香岛,本大臣实在是无能为力。如果换一种要求,比如说——让你们的鸦片贸易合法化,义律领事感觉如何呢?”琦善问道。 不等义律搭话,伯麦就急眼了,大声连说“NO”。 义律也急眼了,一看琦善并没有带来他想要的割让香岛的消息,大怒道:“本想和谈解决,但现在看来不得不依照兵法行事了。” 琦善听到义律用熟练地汉语说“送客”,心想坏了,把义律整急了,也把伯麦整急了,没有增进缓和关系还弄得更僵硬了,但还是规规矩矩地退了出去。 “义律爵士,你在中国待得太久了,我说什么来着,像香岛靠嘴是拿不回来的,大炮才是最好的选择。”伯麦用嘲笑义律的口气说。 “伯麦司令,也许大炮真的比嘴巴好用,就照着你的方式办吧!”义律有些失落地说。 琦善在回去的路上和同他去的手下兼翻译鲍鹏聊着此次私见义律的事,只听到琦善问道:“你是说洋夷贪心很大,不弄到香岛不罢休?” “是的大人,洋人往来于大洋之间,最想要的就是一个落脚的地方。”鲍鹏回道。 “那本大人岂不是命不久矣!割出去,皇上要杀我的头;打仗又打不过英夷,战败了皇上也要杀我的头……”琦善自言自语。 第十五章虎门首战 道光二十年腊月十五(1841年1月7日)清晨,英军为了给琦善一点颜色,给朝廷一点颜色,为了开新埠占香岛,开始发动了虎门大战。 虎门的门户是沙角和大角两个炮台分别守在入海口的两侧。英军派伽略普号、海阿新号、拉恩号对着沙角炮台就是正面轰击,很快就吸引了周围的守军前去增援;随后英军的武装轮船4艘拖带小船运送登陆部队1500余人就直奔着炮台侧后方约4公里的穿鼻湾杀去。 装备强大火力的英军登陆部队很快就攻占了第一道横向山岭,炮兵很快就构筑了炮兵阵地,三门野战炮同时向清军山上的临时军营炮击,防守的清军虽然用炮火进行了还击,但还是无法抵御英军的炮火,该军营不一会儿就陷落了。运送登陆部队的舰船再次机动,选择了有利地形,配合着登陆军的进攻,进行了炮火压制。 此时,沙角炮台正面的四艘英舰正在吐着火舌,英军登陆部队在攻克清军军营之后就继续向沙角炮台攻去,在前后夹击下,炮台的清军很快就被打得抬不起头来,在凶猛炮火下很快就死伤过半,作鸟兽散了。 就在沙角炮台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大角炮台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英军派遣了萨马兰号、都鲁壹号、哥伦拜恩号、摩底士底号对大角炮台进行了正面炮击,炮台很快就被打垮了,留守炮台的清军被打的也是无处藏身,也无心作战了,纷纷向后山溃败而去。 仗打到这里基本就要结束了。此时,英军又派出了所配属的小船向晏臣湾的水师船和雇船发起了进攻,把清军打的落花流水,击溃了清军战船11艘,又缴获了清军大小炮火82门。 “报——,关将军,大角、沙角炮台失守,副将陈连升战死了。”一个灰头土脸的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士兵说。 “什么?失手了??陈副将也死了!”听到此消息的关天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又痴痴地坐了回去。 虎门的三道防线是关天培一手设计的,他在英夷攻打定海之后就已经对虎门进行了增防,增加了火炮的数量,也增加了防守的人数,就是这样,还是被英夷轻而易举的就给拿下了,他不相信英夷这么厉害,也不甘心。 英军旗舰上。 “义律爵士,为咱们的首战告捷干一杯。”伯麦举着酒杯说道。 “不,伯麦将军,应该为即将到来的香岛干杯。”义律笑着说。 “是的,为香岛干杯。接下来是不是应该进攻第二道防线了?”伯麦高兴地喊道。 “不,我要释放他们的战俘,再和关天培谈一次,能用谈判得来的就不要用大炮了。”义律反驳道。 “我不同意,作为远征军海军司令,我不同意,我相信巴麦尊外相和女王陛下也不会同意的。”伯麦生气地说。 放回来的俘虏很快就给送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份照会,不过这份照会英国人有过交代,不要交给琦善,要交给水师提督关天培。 关天培收到此照会那是内心忐忑不安,但态度上有些软化了,当即复照,说照会已收并转交给了琦善和林则徐大人,请等待回复。英方在收到关天培的照会后就停止了军事行动,但也向关天培提出了停战的条件。 很明显,关天培已经知道了洋夷的厉害,也知道了洋炮的厉害,在没有得“利器”之前不想在战了,于是在表面服软的情况下暗地里做起了动作。 虎门首战之后,清军士气没有了,再加上军饷好久没有发放就纷纷四散了。关天培为了安抚士兵能继续值守留防,就把自己家的东西给典当了,发给了士兵以鼓舞手下的士兵。 再有就是沙角之战后,关天培看出了炮台侧后的空虚。根据此教训,关天培又在武山侧后的三门水道开始修建了一座80位的炮台,很是隐蔽;在威远炮台的南侧、上横档岛等处加了沙袋、炮台。 闵宁虽然没有得到虎门首战战败的消息,但他知道历史,知道虎门之战会战败,也知道琦善在这次战败后就会和义律商拟那个卖国的《穿鼻条约》,也知道原道光帝把他给革职查办了,还把他的家产给充公了,所以早就安排奕山开始暗查琦善的家产了。 养心殿东暖阁。 “奕山,粘杆处的人办事还顺手吧?朕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闵宁问道。 “回皇上,粘杆处越来越能办事了,皇上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事,臣也查了,查琦善有当铺6处,客栈8处,田地34顷,至于金银就不清楚了。”奕山回道。 “你不知道他有多少金银?好,那朕来告诉你,他有金锭、金条、金叶子五千余两;金元宝八百个;银子约四十万余两。”闵宁用别人看不出心情的语气说道。 奕山听到皇上说的如此清楚,心里一阵惊悚,心里想着皇上是怎么知道琦善家底的,难道在琦善家里安排人了,他哪里知道闵宁是从历史文献里看到的。 第十六章穿鼻条约 英军攻占虎门沙角、大角三天后。 “鲍鹏,你说英夷送来的这份照会怎么处理?”琦善在中堂大厅里走来走去。 鲍鹏是琦善的翻译官加顾问,据说他当过买办、贩过鸦片、被地方官缉拿过、甚至有传说是大鸦片商颠地的幸童。 鲍鹏看着手里的这份照会,心里想着对策。可无论怎么办都不是太好办,应了洋人就是得罪了皇上,拒了洋人就意味着继续战争。鲍鹏毕竟做过买办,和洋人也接触的多,不等转了几圈就想到了一些好点子,他对琦善说:“琦中堂,给洋人一处居所是在所难免了,但是不是可以让洋人把定海还给咱们?广州的贸易停了也一年多了,是不是洋人从沙角、大角炮台撤军就可以许诺他们重开贸易呢?” “有道理。用香岛不毛之地换取舟山定海还是划算的,想皇上也不会怪我割土之罪。”琦善心情平复了许多,坐下来喝了口茶说,“去给义律发个照会,说我要与他再谈谈。” 道光二十年腊月二十八(1841年1月20日),和谈再次在虎门莲花山清军营开始。 谈判一开始,义律再也没有盎格鲁——撒克逊人的风度了,直接拿出了早已制定好的四项协定,如果琦善不答应这四项决定就立即攻打横档一线。 其一,割让香岛;二是赔偿鸦片款600万元;其三,中英平等外交;其四,恢复中英广州贸易。琦善感觉大势已去,就试图用鲍鹏的提议来和洋夷谈判,用香岛换取定海,换取英军从虎门撤军,英军直接拒绝了琦善的提议。琦善为了使谈判不进入死胡同就以“代为恳奏”结束了谈判。 琦善的“代为恳奏”不是正式同意,但义律却把生米当作熟饭吃,单方面公布了琦善同意他们四项要求的谈判结果,于六天后,1月20日派兵强占香岛,并还贴出了告示,要求岛上清军于三天内撤军。 一时间,琦善割让香岛的事件轰动了两广地区,林则徐、关天培、邓廷桢、怡良等大小官员纷纷来拜访琦善,并指责琦善割让香岛的行为,林、关二人更是当面指出要参劾琦善割地卖国之行为,但琦善也是百口难辩,让英夷单方面的公告给害惨了。 由于英军强占香岛给琦善造成了很大的压力,琦善决定再发照会给英夷,希望能再谈一次,义律同意了琦善的请求。随后,琦善和义律在虎门蛇头湾举行了第二次会议。 在谈判桌上,琦善本是想让英方退出香岛或归还定海的,其不料英方仗着大炮更加得寸进尺了,提出了七条内容: 一、英国人可以在广州贸易,准许其自由出入,清廷应保证其生命财产安全。 二、两国官员应平等往来。 三、香岛属于英国的一部分,归英国管辖,并准许中国船只去香岛通商。 四、英人在中国犯罪,应有英、中两国官员共同审理,在香岛服刑。 五、英船按旧例可驶入黄埔,缴纳的商费不得再增加。 六、今后英商如携带了违禁品入境,货物可以没收,人犯或由中国驱逐,或交英方处理。 七、条约由英全权代表和清钦差大臣盖印,后由英国内阁批准,再有清朝钦命大学士盖印。 琦善听了此条约有些吃惊,不是吃惊再割让香岛一岛,而是吃惊在平等外交上,他怕道光皇上不会批准这一条,因为对于有属国的“天朝”会很不适应的,也羞于与一个小小岛国建立平等的外交关系。于是,琦善就装作疾病发作草草结束了谈判。 “义律爵士,你开的条件太低了,巴麦尊外相是不会同意的,我们要进行贸易,一个广州是远远不够的,要开新口岸,新口岸……”伯麦愤怒地说,“我会向外相和女王控告你的,你在中国待的太久了,应该回国待一段时间了。” “将军阁下,我还是那个意见,你不太了解中国。‘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这句中国的俗语很适合当下,如果你把‘睡师’逼醒了,真动员起全国的力量和我们打消耗战,我们会吃不消的,在不彻底激化他们的同时,要像吃北京烤鸭一样,用刀片着吃,慢慢地就把整只鸭子吃完了……” 在义律和伯麦争论的时候,关天培和林则徐也没有闲着。 “林大人,无论是人品还是禁烟我都是很佩服您的,琦善私自割让香岛卖国,还请大人主持大局,不可再让琦善一人胡作非为了。”关天培义愤填膺地说,“林大人,老夫是个粗人,喜欢有话直说,您的官衔是钦差大臣,有责任上奏朝廷整军备战,购买新式炮舰……” “关将军果然是忠君为国、不惧权贵呀!请看,这是吾亲自写的折子,请将军一览。”林则徐说着就从书桌上拿起折子递给关天培看。 接过折子,看到折子里既参劾了琦善卖国割地之罪又写了对付英夷的新思想,写了购买新式火炮,加固海防等等,关天培来了劲头,在书桌上拿起笔墨也署上了自己的姓名。 林则徐看到关天培的动作后,说:“好,有了关将军的署名,那这份折子就有分量了……” 第十七章实兵演练 一个小太监走到查尔汉身边耳语了几句,随后转述对皇上说:“皇上,军机大臣们在外求见。” “让他们进来吧。” 军机们进了养心殿给皇上请了安,但都是一副蔫头耷拉脑的样子,闵宁见到他们都是一副这死样,就知道是出了大事,而且还是不好的事情。于是,闵宁用了一副及其不愿搭理人的语气说道:“又出什么乱子了?” 军机大臣们一听皇上不高兴的语气,就都又低了低头,生怕被问到他们自己,但皇上的问话总是要有人回的,所以首辅穆彰阿是跑不掉的。 “回皇上,明天就是小年了,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烦扰圣听的,但怎奈事情太大,奴才们做不了主呀!” “直奏就是,不用铺垫。” 穆彰阿一抬手把一份折子交给了查尔汉,等到查尔汉把奏折转呈给了皇上,才开口道:“这是林则徐、关天培联名上奏参琦善的折子。折子中主要提到两件事:一是腊月十五发生了虎门之战,英夷攻占了沙角、大角两炮台,参琦善不派援兵支援还撤防虎门要塞;二是琦善在虎门战败后,擅自与义律协商起草了《穿鼻草约》,私自割让了香岛。” 在听穆彰阿汇报的时候,闵宁却在自言自语地说:“历史就是历史,果然在腊月十五发生了虎门战争,也果然在虎门之战战败后,琦善与义律共同起草了《穿鼻草约》,那我还能不能改变历史的进程呢?” 闵宁听到穆彰阿说完了话,把手中的折子往地上狠狠的一摔,故意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说道:“好个琦善,身为钦差大臣,胆敢卖国,真是该剐,真是该剐……” “皇上请息怒,事情重大,是不是确有其事还有待进一步查证。”潘世恩试探着说道。 听到潘说完后,其他军机大臣一起说道:“臣等复议。” 等军机大臣刚说完话,内奏事处又呈上了一折,闵宁打开一看是杨、余两位将军发来的,细一看,是请他去观摩实兵对抗的,于是他在心中盘算了一下,说道:“这是杨、余两位老将军送来的折子,说是新军训练已成,让朕去看看,这样吧,琦善的事稍后再议,明天你们随朕去通州见见这支新军,都退下准备去吧。” 一大早,天还没亮,闵宁就带着军机大臣们启程去了通州。 快到通州大营的时候,就看到一队骑兵相向而来,越来越近,不一会儿就看清了带队的是杨、余两位老将。只见杨、余两位老将在距离皇上的车架有十余米的地方下了马,随后是用手一挥,只见后面的一队骑兵“唰”的一声,整齐的下了马,就只见他们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就这一声,就震住了十米开外的随圣驾左右的所有人,包括军机大臣、侍卫、太监等,因为他们从没见过任何一支军队,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还能这么整齐的下马,而且在下马后都是身背火绳枪、腰跨一柄长刀。 杨、余二人快步来到车架前,单膝跪地抱拳说道:“臣杨芳、余步云给皇上请安,今特率骑兵连为皇上护驾随行。” 闵宁连车驾都没有出,只是开口说道:“好,叫你的人入队吧。” 随后,杨芳一个上马的手势,又是一声齐刷刷地上马声,听到这动静,闵宁在车里高兴坏了,因为他知道他想要的那支部队练成了。 从骑兵连护驾到进入杨芳的指挥部,这些随驾的人都是从震惊中度过的,唯独闵宁在心里乐开了花,却还表现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时间不久,他们一行人就来到了军营。 “回皇上,这是臣的中军指挥部,这是沙盘,可以清楚的看清这一代的地形,臣准备在大营东边高地上来进行这次的实兵演练,演练预案是这样:一旅为守方,要守护高地四个时辰不被攻下才为胜,二、三旅、炮团为攻方,需在四个时辰内拿下此阵地才为胜。” “演练预案做的不错,符合朕的标准。不过,枪炮都减少装药量了吗?” “回皇上,枪减少了装药量,三十尺内才能打死人,所以臣要求他们三十尺内的战斗要打肉搏战。但炮没有减装药量,还加大了装药量,目的就是要让他们体验体验什么是新式战争,什么是炮火连天。” 闵宁一听,是有血性的将军,于是,用一种假装很生气却又很同意他这么做的语气说道:“杨芳,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加装药量。朕就这么点精兵,你是要败光吗?你说,三个月的训练死了多少人了?” “死,死了一百一十二人,但臣正是记住了皇上‘来之能战,战之必胜’的话才这么训练的。不过皇上请放心,正是这一百多人的死亡,已经让全师的人都很守规矩了。” 军机们听到光训练就死了这么多人,都嘴里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感慨道:难怪这支新军透着一股杀气。 “唉,他们也是为大清死的,加倍抚恤吧。”闵宁说道。 “臣明白,请皇上到大营的箭楼上观摩,那里高,可以很方面的观察攻守双方的情况。” 随着一众人等都上了箭楼,闵宁就想让军机们开开眼,于是故意吩咐道:“杨师长,多拿些千里眼,也让各位大人们看看。” 随着一声信号弹上天,战争就打响了。 首先,炮团就对一旅的前沿阵地进行了无差别饱和式轰击。那炮弹就像是冰雹一样砸向了前沿阵地,不一会儿,阵地上就硝烟四起,再看一旅一团的士兵都躲在了战壕里的“猫耳洞”中来躲避炮弹的轰击。同时,在箭楼上观看到这一幕的军机大臣们都十分震惊,他们心里都在想着:这么多的炮弹,还会有活人吗? 随后,二旅在炮轰过后向前沿阵地发起了集团式冲锋,一时枪声和喊杀声混合在一起,震天动地,但毕竟一旅占据高地优势,由高射低,很快就多次打退了二旅的冲锋。二旅被多次打退后,就换三旅继续冲锋,他们想用车轮战把一旅打跨,战斗进行的异常惨烈,但都无一列外被打了回来。 经过短时间的休整,二、三旅改变了作战方略,由二旅继续攻击前沿阵地,三旅转攻前沿阵地东南方向的另一高地,想夺取东南高地后在那里架炮轰击一旅的前沿阵地和一旅的纵深腹地。 于是,二、三旅同时向各自的目标发起疯狂的攻击,前沿阵地的激烈程度就不用多说了,就说东南高地那也是激励异常,因一旅早有防备,在那里摆放了一个团的兵力并配备了炮火,给三旅的进攻造成了不少的伤害,多次打退了三旅的玩命进攻。 在这期间三旅多次攻到东南高地的三十尺以内并进行了激烈的肉搏战,但由于东南高地坡陡且狭窄摆不开更多的兵力,就又一一被一旅三团给生生揍了回来。 二、三旅又被打退了回来,又在进行休整。 在这个时间,箭楼上的各大臣们都熙熙攘攘的聊了起来。他们看到那阵地上上演的一幕幕,都惊诧万分,就连心里早已经有准备的闵宁都吃了大大的一惊,但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众位爱卿,朕的这支新军如何?” 众人听到皇上有此一问,都开口溜须拍马的说了些这支新军如何如何了得,如何如何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如何如何的军纪严明,他们虽然是拍闵宁的马屁,但更多的是从心里认可这支部队。 休整后的二、三旅又改变了作战策略,他们放弃了前沿阵地的进攻,转而都攻向东南高地,还分了左右两路进攻,一副誓要拿下东南高地的样子。 此时,杨、余二位少将边给皇上及众大臣解说着战场上的动态边用千里眼不停地望着,心里也很紧张,生怕出现点纰漏惹得皇上不高兴。 杨、余又考虑到战斗已经打了很长时间了,就问了问皇上要不要先用膳再观摩。 此时,闵宁正用千里眼观看着战场上的一切,突然一阵淡淡的坏笑出现在了脸上,转过身来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对杨、余二人说:“朕的士兵在打仗流血,朕怎么能吃的下,等有了结果再说吧。查尔汉,把林、关上的折子拿给两位将军看看。” 杨芳把折子拿到手,匆匆一阅,就把折子给了余步云,随后小声试探的说道:“从折子上看,琦善似有卖国之罪,但臣认为:不能为而为之可恕。一是琦善虽和义律协商了《穿鼻草约》,但好在以重病拖延为由没有签字用印;二是臣自训练新军始,才明白了那英夷的厉害之处和皇上用心之良苦,恐怕经虎门一战,琦善是看清了英夷的实力,迫于武力才……” “臣余步云附议。” “臣穆彰阿附议。” “臣潘世恩附议。” ………… 听到各位大臣的回答,闵宁没有理会,继续用千里眼看着,突然说道:“杨师长快看,二、三旅分出了一小股部队去攻打东南高地的背面了,看来战斗就快要结束了。” 闵宁喝了口茶,接着说:“你对琦善之行为分析得很对,朕对你的分析很满意,你愿不愿意带兵南下作战?” “回皇上,臣早就手痒了,正好拿英夷练练手。” “你不可小觑英夷,他们的海战、陆战都是很强的。广东距通州四千五百里,你打算用多长时间到达?” “回皇上,奕山大人从‘僧王’那里弄来了一万匹草原宝马,新一师进行骑兵训练也月余了,完全可以胜任作战任务。”杨芳看了看闵宁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接着说,“臣斗胆,请皇上给琦中堂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让他再托谈四十天,以便臣带兵南下。” “好,那朕就给琦善一个赎死罪的机会,用八百里传旨琦善,继续与义律再谈四十天,只可讨价还价,切勿签字卖国,办砸了此事让他提头来见。” 闵宁又转过身来对杨芳说道:“一个月,朕只能给你三十天的时间,包括你三天的备战拔营时间,腊月二十七启程,年就在马背上过吧,务必于正月底在广东城以北五十里处集结。” “臣,杨芳领旨。” 果如闵宁所说,没过多长时间,东南高低上的炮兵连就被小股部队给偷袭了,随后一旅三团在东南高低上受到了前后夹攻,不一会儿就被攻陷了。东南高地的攻陷使一旅的环形阵地暴露在了炮团的炮口之下,再经过短暂休整后的二、三旅在炮团的掩护下就直接冲上了前沿阵地,与一旅展开了肉搏战。 肉搏战,一个旅那是两个旅的对手,不一会儿,一旅就败下了阵来,二、三旅就成功的攻上了阵地,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好,好,好,两位老将军搭台唱了出好戏,这个小年过的不错,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呀!让孩子们集合吧,朕要亲自检阅他们。” 箭楼上的旗兵一通指挥后,不一会儿,在大营的校场上很快就完了万余人的集结,虽然都蓬头垢面,但仍不失英姿飒飒和阵阵杀气。 “臣,新一师师长杨芳率所部全体官兵,恭请皇上检阅训话。” “士兵们,好样的。朕在箭楼之上看到了你们的实兵对抗,士兵们敢拼敢杀,指挥官们善谋多变,整个对战过程可谓是精彩绝伦,都是好样的,没有辜负朕的殷切之希望。”闵宁像传销里的高级讲师似的忽悠着说,“朕在此,特授予新编第一师为皇家骑兵第一师番号……” 闵宁在校场上忽悠了一阵之后就下了校台。下来之后,他忽然想见见刚才偷袭东南高地的领头将领,于是吩咐杨芳把此人找来。不一会儿,一个脸上挂彩、满身是伤,手臂和腿上打着绷带的人走了进来,随后一个干净利落的口头动作就给皇上和各位大人行了礼。 “好个拼命三郎呀!起来吧,你是旗人吗?”闵宁对着下面说道。 “回皇上,奴才镶黄旗佟心,现任新一师二旅旅侦连连长。”佟心一脸严肃地回答道。 “你姓佟?在圣祖爷康熙朝你们佟氏一门可是荣耀的很呀,只是现在有些衰落了。可曾袭了个爵位?”,闵宁有些疑问地问道。 “回皇上,奴才靠祖上荫功袭了个三等轻车都尉。”佟心答道。 “朕看到现在的你很高兴,希望你能重振佟氏一门的荣耀。”闵宁用寄予厚望的眼神看向佟心说,“山壁那么陡峭,你是怎么带人爬上去的?” “回皇上,奴才自幼跟随多个名师习武,习得一身武艺,就是希望可以报销朝廷、驰骋沙场的。如今奴才一身武艺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凭借身轻如燕,带着绳子就能很快爬到坡顶,放下几根绳子叫人就能突袭敌人背部取得最后的胜利,真是开心的很呀!”佟心回话道。 “恩,很不错。你们旅侦连都能爬上去吗?”闵宁又问道。 “回皇上,都能爬上去,他们是奴才从二旅挑选的最好的士兵,都进行了地狱式的训练,整个连队已经初步具备了夜间作战的能力。”佟心很自信地答道。 “好,做得很好。”闵宁夸奖我佟心就看向杨芳说,“朕最近想扩充一下御前侍卫,杨师长,你看二旅的旅侦连能不能借给朕呀?!” “臣遵旨。”杨芳低了低头说,“新一师是皇上的,老臣也是皇上的,这一点老臣清楚得很。” “佟心,朕封你为御前一等侍卫,随朕左右。”闵宁亲自下来把杨芳扶起身来说,“杨师长不必紧张,朕是信得过你的。” 第十八章闵宁南下 “皇上,您快瞧瞧,广州的天字码头就在前面了。”查尔汉尖声尖嗓地说。 “好,终于到广州了,这一路走得实在是太慢了,应该先把‘京广’线给修起来。”闵宁从卧榻上起身伸懒腰说。 伺候多年的查尔汉竟然没有听懂闵宁的话,也不知道什么是京广线,就很尴尬地给皇上端了杯茶,算是搪塞过去了。 说话的功夫,船就靠了岸,闵宁一行人就急不可待得下了船。码头上的雪儿由于不确定皇上到达广州的具体时间,已经连续五天来码头接驾了,等闵宁一从船舱里出来,雪儿就在码头高处看到了,有些慌张地带着竹儿就直奔码头下口处而去了。 闵宁一下船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向他走来,而且越来越近,他知道那是雪儿,他日思夜想的雪儿。 “贱妾雪儿,给老爷请安。” “雪儿快起,这不是北京,不闹这个了。”闵宁伸手去搀扶雪儿,但眼睛却转向了雪儿身边的那名女子——竹儿。 闵宁感觉这女郎俊俏中透着一股英气,气势逼人,浓黑的秀发在头顶上挽成了发髻,髻上插着一支蝴蝶形状的银白色步摇,向下垂着流苏,走起路来是摇摇曳曳、婀娜多姿。她整个面庞清新秀丽,脱俗不凡,在修长的双眉下藏着一双湛湛的眼睛,高高的鼻梁下有张樱桃小口,唇薄而艳,她高挑的身上穿着翠绿色的连衣长裙,裙摆只遮住膝盖,脚蹬一双白色的及膝长靴和连衣裙裙摆相接,把明显的“S”形体现的淋漓尽致,前凸后翘甚是性感,但最明显地还要数她的腰带,腰间一柄褐色腰带将她的腰儿束成纤纤一握,既把软剑藏得隐蔽也把腰身收缩的更加丰挺。 竹儿的冷艳给人难以接近的感觉,但却给闵宁留下了深刻印象。 闵宁似乎注意到雪儿正在用“醋意”的眼光盯他,他就尴尬地对雪儿笑笑来掩饰自己的“好色”,还装腔作势地说:“老爷累了,请夫人给安排个住处吧!” 就这样,他们一行人就奔广州城内去了。 广州城的一条街道上,一群流氓地痞正在追赶一个年纪约十六七的女子,那个女子拼命地跑,流氓们拼命地喊着“站住”,追着追着就撞到了闵宁的马车上,赶马车的是闵宁的御前侍卫佟心,佟心脚上和手上是有功夫的,一个眼疾手快急转向刹车就把马车停下了,他立刻下车去查看那名被撞倒在地上的女子。 急刹车把闵宁等也给诓了一下,等停稳后就下了车,和他一起下车的还有雪儿和竹儿两个人。佟心抱着那位姑娘就来到了闵宁的面前,此时,那群流氓也赶到了。 姑娘看到那群人就对着闵宁等人喊“救命”,闵宁开口问道:“他们为什么追你?” “他们是大烟管里的人,他们要把我卖到天香楼去。”姑娘哭着回道。 雪儿附耳闵宁说:那是妓院。 “没错,老子就是要把她卖到窑子里来顶他父亲欠的账,这里没有你们什么事,快把人交给我们。”流氓头头宋老虎说道。 看到宋老虎高高在上的样子,御前侍卫佟心就要动手打人,但被闵宁一个眼神给退了回去。 “她父亲欠你们多少钱?我来替她还。”闵宁发问。 “不多,一百两,奥,忘了,是三百两。”宋老虎吊儿郎当地回答道。 “我们就欠你们三十两,怎么成三百两了。”那姑娘哭着反问道。 “禁海都一年多了,那你父亲抽大烟还能是以前那个价吗?早翻了三十倍了。”宋老虎嘻嘻呵呵边说边走,等走到雪儿身旁,想用右手去挑摸雪儿的下巴,说,“如果这个小妞能陪爷过……” 不等宋老虎说完,就见竹儿向腰间一摸,随后反手向上一挑,“啊”的一声就一条手臂掉地下了,接着就是嘶嚎声不断。 “你们敢……敢……敢动我,知道我是余三爷的人吗?给我打。”宋老虎疼的龇牙咧嘴地说。 饭桶就是饭桶,混混就是混混,不一会儿就全躺地上了。佟心的一声“滚”就把倒地的混混们给震跑了,但宋老虎却在竹儿的软剑下不停地给闵宁磕着头赔罪。 “把他带回去。”闵宁冷冷地吩咐道。 他们一行人来到雪儿所住的大院里,安顿好了一切,给姑娘请了大夫做了包扎,也给宋老虎做了止血和包扎,还问了姑娘的名字,姑娘名叫芽儿——林芽儿,包扎后的宋老虎被带进了正堂问话。 “你是何人?为谁办事?”闵宁问道。 宋老虎拧着头不说话, 表示抗议,雪儿一个眼神过去,竹儿手又是一动,不见拔剑,本来包扎好的半截胳膊又掉了一截,疼的宋老虎是满地打滚,惨叫不已。 “主子问什么就答什么。”竹儿冷声问道。 在竹儿的气势下,一下就给宋老虎镇住了,把闵宁也给镇住了,不一会儿宋老虎就招了。宋老虎说他叫宋三,是吉祥烟管的门子,吉祥烟管是广州府知府余保纯的侄子余广泰余三爷开的,是因追芽儿父亲的烟债才抓芽儿去天香楼的。 “你来的密信朕已经收到了,韩肇庆还活着吧?”闵宁有些不高兴地说,“看来从两广总督邓廷桢、巡抚怡良、知府余保纯到下面的小吏、地痞流氓已经形成了一个利益团体了。” “韩肇庆活得好好的,”雪儿小心地答,“老爷,尽管我们也不想两广的官都这样,可证据都指向……” “把他带下去,给他治治伤,别让他死了。另外,给韩肇庆亮身份吧,他手里应该有本大帐,让他交出来吧!”闵宁交代完这些事,叹了口气说,“让他们再多活几天吧,朕要先和洋人过过招。”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