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一个错误》 一个错误 二十二年前,他从一个小山村来到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如今,他已经熟知这里的每一个角落,代价是那个叫家的地方慢慢被自己淡忘。他站在阳台上,有一种喜悦夹杂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他的房子落实了,刚还完贷,女儿也刚刚考上大学,他对那所大学印象深刻,小时候自己就经常听过,他最终没有流出泪来。 三十年,紧紧巴巴的过日子,好不容易熬出房子,女儿即将上大学,他老了,秋天的冷风吹动他的鬓发,他怔了怔,把泪水狠狠的往下压,动了动喉咙,把辛酸一点点服下。 这套房子就朝着他来的方向,老伴是护士,到老也不能闲着,见他出神,过来轻轻扶着他。老太太很精神,说话却细声细语,“你不是想回去看看嘛,要这就收拾收拾,出发吧”。他没有回头,目光依旧笔直地看着前方,捏紧了拳头。 三十年前他结婚,父母没能来,却托人送来了自家买房换的大部分钱。那一次,他哭了,而立之年,还要靠父母给自己输血,他感到可耻,硬是没要,一个人在屋叫生闷气。 二哥拿来钱,递给他,“这是你爹娘留下的,说你不容易,他二老腿脚不便,不能来了。”顿了顿,见他没有说话,补充道“爹娘说,让你多回家看看。”他缓缓抬起头,“要得,钱给他们留一些,等我过好了就回去。”几天后,一切都顺风顺水,他娶了一名护士,长得很水灵,做事周到细致。 婚礼结束了,他说的话也快忘了,他要还贷,老婆和自己工作压力大,不容他多想。就这样,几年过去了。 再见二哥,是在坟头,二人默默站着,谁也不出声,几年后又回来了一次,还在同一个地方,二哥怒了“啥子东西,头一个,现在又一个,城里混了不起,愣是忘了生你养你的人,活到不来看,死了才来挤眼泪。”他听 不下去了,脑袋嗡嗡地响,一歪一斜地走远了。 妻子赶忙和二哥解释了几句,急忙去搀扶快要倒地的丈夫,拉着他快步走出人群,悄悄地给他喂了一颗药,他好像几天不吃东西了,这些天也没怎么合眼。 他平常不喜欢音乐,脑子里却开起了摇滚乐团,“…你不该…”“早知道这样,也不回来看,当年二老卖老房供你,我就该拦着”“你想想吧”,他使劲地捂了捂耳朵,二哥的话却怎么也遮不住,他的头快要裂开了。 “是该回去解释一下了”她望了望老伴,深情地抚摸她的手,仍然光洁细腻。” “二哥,我…”“砰,二嫂狠狠地摔门,吓得路过的狗一激灵。”“来找他的吧,那不是,转过路口走七十米,那就是他歇气的地方。”说完,转身就进屋了,进不了们,但隐约听到女人的哭声,他有种不详的预感,妻子好像也明白了些什么,忙搀扶着他一路小跑,两人喘过一阵气后,眼前又是一座坟,他认出了二哥的名字,旁边还有一个空位,他却知道那是留给谁的。 秋风劲头十足,吹动了坟上枯黄的野草,他没有哭,还是没有。 他向老伴点了点头,看着她帮自己打理臃肿的衣服,他反而笑了,“我不怕冷,脱了这件,我穿里面的就行。”老伴照做了,棉服下亮出一套笔挺的军装,军衔等地方擦的锃亮,显然没穿过几回。 拿出委任书,他哽咽了,“你看看吧,我回不来,执行任务不允许暴露身份。”妻子一下子崩溃了,她终于理解丈夫的工作,反而庆幸自己那两次离婚没有成功。她的泪水砸在纸上,打湿了上面的字迹,她揉了揉眼睛,看得更仔细:“身份:卧底,任务:潜伏,原则:不得有第三人知道行动内容……” 替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他知道,这次不能走了,也走不远了,自己已经留下来了。歇了一会儿脚,二人又去见二嫂,冷风停住了,天边还亮出了黄昏的太阳,满眼火红的霞光。几十年的恩怨迎刃而解,他终于感觉到累了,就这样住下了。 迎面走来一对老年夫妇,我看他们的衣着不像是本地人,老头道“当年要是像现在一样允许你知道我的情况还有多好啊。”,老太太满脸菊花般地笑着“咯咯咯,这样也就不用太担心你嘛。”两人渐渐的走远,我隐约听到有人说:“这是一个错在开头的错误啊!” 人间事 《男孩的梦想》 他抬起头,看了看天,天空还是那么晴朗,却总感觉给他空旷的感觉,他等的人还没来… 他来到常去的酒馆,酒馆开在学校旁边,门外的桉树高傲的样子,他重重地迈进店里。 下意识地低下头,看了看表,才知道自己来早了,那我就再等等吧,他心里想着,他用娴熟的手法开动面前的酒菜,心不在焉地和店主聊着。不一会儿,店主没说话了,留他一个人默默地喝着。 低头捡纸巾盒的一个瞬间,他望了眼手表,到时候了,心里这样想着,迈着晃晃悠悠的步子,向学校走去… 一队队学生在集体指挥下走出了校门,一个小男孩开心的跑来,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的确,对他来说很重要,他爸爸今天来接他,他们,两年没见了。 男孩急切地在人群中寻找,急促的步伐慢了下来,头一点一点的,涨红了脸。 那个男人,缓缓地走向斑马线,一阵急促的刹车声过后,他整个人跟着天旋地转,他感觉到痛了,很快又不痛了,他很快闭上了眼睛,身体却没有停下反转,在十字路口上拖出长长的血印… 众人被喧哗声吸引,孩子好像想到了什么,不顾一切地扒开人群,向那人迅速地看了一眼,他跑了出去,分别两年,我记得爸爸长什么样。他心里想着,害怕地挤出人群… 他决定回家等爸爸,等到晚上,含着泪睡去…他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爸爸向他招了招手,向他走来,刚要抱他,他说了句梦话“爸爸,你回来了。”孩子的母亲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半夜两点了,她的神情憔悴,眼角还有明显的泪痕。放下了手中的骨灰盒,冲进卫生间里,小声地哭泣。风吹动门窗,窗子被打开,门被重重地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往后的路,还那么长,该怎么告诉他,这个盒子,就是他的父亲,是他永远永远,无法实现的梦想。 时间旅客 刘终启教授走出了实验室,他感到了寒冷,室内温度的变化让他心里一惊,“刚才明明还是夏天呢,这天气真怪,突然就降温了!”下意识地抱紧双臂,小心翼翼地向门走去。 显示屏上出现了刘教授的身影,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很多议员窃窃私语,甚至有人头上冒起了冷汗,指挥官把一份文件投在了每个议员的视网膜,外界的民众看不到文件的内容,这也正是这届**久握权柄秘诀。现在,这项技术已经投入了商业民用,但也和军事政治一样惹出了很多麻烦。 很快,众人平静下来,会议室归于平静… 滴…滴…滴…会议室外,一个老妇人,呆滞地望着天空,本来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只要她睁眼就能看见任何物体上呈现的新闻直播内容,但她没有那么做。她不想落泪,但眼泪还是轻易地流了出来,横穿眼框,流过面颊,一部分挂在鼻尖上,一部分挂在下巴尖上,还有些顺着脖子往下淌,那些泪珠就像蠕动的虫子,更像异世界无休止的掠夺与饥荒… 几天后,老妇人收到一份遗物,遗物的主人就是他的丈夫,不久之前,他的丈夫即将复活的消息莫名其妙地传开了,让她心里一紧,就好像记起了多年不见的老友。后来发生的事件证实了这条传言,在公共频道传出的视频里,刘终启教授很年轻,而这个年迈的妇人却满脸褶子,两人已经是活在两个世界的陌生人,然而,几十年前他们是夫妻,有一个温馨的小家庭,男人比女人还要大两岁,生活中,刘终启就像是一个长辈,和蔼,友善,体贴…李晓荷也从一个亭亭淑女摇身一变,成为相夫教子,循循善诱的母亲和教师。没有人愿意接受突如其来的变故,然而这个本该温馨的家庭被时代的洪流选中,无法闪躲,只能变成牺牲品。 现在,外界更愿意相信他们是陌生人,但对她这个正牌配偶来说,这个陌生人,给她的晚年带来希望,也正是这个熟悉的陌生人,让她再次感到绝望。 望着墓地肃穆的柏树和苍白的天空,她陷入了沉思,脑子里好像突然被塞进铅块,她的头快要裂了,捂着头,回想着过去的一切。老刘离开时,没什么异样,只说晚上早点回来,庆祝一下。这在他们这个高级知识分子小家庭中,她第一次听到他提出这样的请求。她没有过多疑虑,她在为他高兴,就好像要为什么特别的事情庆功一样,她转身就去忙着晚餐了。 忙里偷闲,望着那个离开家门的背影,她微笑着做着手上的工作…自说自话起来,“看来研究有进展了”“我得赶快准备好,下午有个会要开” “妮妮,妮妮,妈妈要去工作了,你在家好好听李阿姨的话,乖啊” “妈妈,我要亲亲,还要抱抱”,**是她家的保姆,抱着妮妮靠近,母子俩正要亲近,**猛地推搡着李晓荷,把她逼到墙角,李晓荷的脑子一片空白,眼前这个瘦削的女人单凭一直手就把自己轻易地推开,她第一次感觉到了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物的恐怖。 “你要干什么?我可是你的雇主” “执行任务,这里已被单位接管!请你配合!” “单位?”她想起来了,她来自丈夫的单位,也很漂亮,任何人见了她都会被她的气质折服。刘终启说过,他要开始科研项目,单位怕家里照顾不到,特地安排了免费保姆,还是她坚持要**留下来…她接着问, “你就这样潜伏了六年?” “你,单位凭什么接管我家,你们犯法的,不知道吗?” “把我女儿放下,不然我就报警了。” “你究竟甚么目的?” “不愧是法学教授,但是,这点儿常识我们,单位还是懂的。”**的眼里闪过一抹微光,浅浅地笑了一下,轻轻地放下了正在哭闹撒泼的妮妮,“你只能问一个问题,前提是我有权限回答,开始吧。” 李晓荷搂着女儿,所在墙角瑟瑟发抖,脑子飞快运转,无数个名字在脑海中飞速闪过,都是同样的字,“刘终启?”李晓荷瘫在了地上,长长地喘息着,**不急不忙地取来哮喘药给她服下,另外拿出一粒药丸轻轻捏碎溶进水里。 “喝了吧,你并没有患哮喘,过去六年也一样,我只是不想你接近这片区域,准确来说,是他的书房门,你会影响我的工作的,麻烦的女人!” “你,你想毒死我?”李晓荷紧紧抱着妮妮,眼求死死地盯着**,双腿不自觉地交替蹬着地板,就想见了鬼一样。 **嗤嗤地笑了起来,“大学教授哦,就这点勇气吗?这是治疗医生口中的哮喘病的,它的中文名叫梦魇,你知道它给你的痛苦的吧”,**更加阴险地笑了。“本来还以为那个废物研究不出来,我还不知道这所谓的解药还要放到什么时候,现在能用上了,代价可不小哦” 李晓荷含着泪,被大口的灌了一杯水,她的脑子充斥着空洞与恐惧,面如死灰地看着女儿被夺门而入的特警带走。而她,此时正在警车里,向着记忆深处那个慢慢被抹掉的家的模样,流出了混浊的泪水… **同情地抱着李晓荷,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抗拒,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好奇。面对怀里这个挣脱不了的女人,她把嘴凑她耳边“你看呐,新生活要开始了,上面安排你去国防科技大学授课,十五年后,你的女儿也将是学校的佼佼者,至于你的丈夫,你很快就会忘掉,换一个新的开始吧,你还很年轻。” 新的起点 李晓荷来到国防大学授课,很快成为学校的教学主力军的一份子,渐渐的在国际上有了一定声望,同时还收到了不同青年才俊的橄榄枝,她却偏偏相中了一个物理学学教授,已经离异多年,有一个女儿。 很快,两人情投意合,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就好像自己没有丈夫,没有女儿,过去就像石子沉入大海,一去不返。 **最后一次与李晓荷教授会面,在她家高档的客厅里里,两人就像多年没交的密友,相谈甚欢。 李晓荷说个不停,“你还没结婚啊,这么多年了,也该考虑考虑嘛,我们大学与你般配的才子一抓一大把,我帮你看看吧,保证成功!” “我没这个想法,不说这个了。”,**很无奈,听着李晓荷继续说。 “记得有次喝醉了,还是你抱着我呢” “那酒劲儿可真大,我就像失忆了,有六年时光啊,怎么也回忆不起来,但一定发生了些什么。”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和无名指上的独特的纹身,表情有一丝微妙,“我好像生过孩子,还结过婚。” “……”李晓荷有一茬,没一茬的说,就像非得把咖啡壶里的泡沫倒尽似的。 **微笑着点点头,起身示意去换一壶,她一杯咖啡也没喝,她感觉有事要发生,却什么也想不出来。今天,她来告别,从事之前的工作,和刘晓荷做朋友很多年了,她发现李晓荷变得太多了,和那六年中的她相比,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她常常安慰自己,这是药物的作用,这是组织的安排,她本身已经仁至义尽… 回过神去,李晓荷静静地望着她,她感到有一丝不安,气氛一度跌到了冰点。突然,李晓荷掏出了一把枪,指着**的头颅,距离把控的相当好,**纵然有百般本领也无法近身,更别说逃脱了…她一下子怔住了,就算手指碰到壶身被烫到,也丝毫不动,她极力怒了努嘴,“那粒药失效了?不对,没用!” “看看她就知道了。”,李晓荷怒目圆睁。屏风后,一架轮椅滑入视线,一个女人瘫坐在上面,满嘴胡话,嘴角不时流出口水,正急不可耐地望着**,**眉头紧皱,别过脸,适时窗外一声炸雷,她直接一激灵,险些跪倒在地。四下摸了摸,不痛不痒,这才惊讶地望着李晓荷“她就是…是你?不,不可能!克隆…克隆技术?” 李晓荷诡异地笑着,“单位选中的人果真智力不俗啊,可惜,当年你没有在意我无名指上的指纹,多好的象征啊,多好的爱情啊!可惜,被你毁了!被你毁了!被你毁了!” **害怕地说不出话来,瘫坐在地上,静静地看着李晓荷用装有***的手枪射杀轮椅上的另一个李晓荷,紧接着用带着橡胶手套的手把枪“安装”到**手里,紧紧地一握,得意地抽出枪,顺着地板滑到远处… **看着远去的背影,像是被什么压制了,她多年训练的本领最终还是用上了,“啊!!!”一声尖利的叫声刺破空气,一个姑娘发疯似地指着地面的不明物,引来无数人围观,地上血肉模糊的一团,分不清是人是兽,是人吧,已经不成形状,是兽吧,穿衣服倒也不足为奇。 建筑物顶层,120楼朝向商运大厦的北户,有一扇窗户打开着,其他十二扇窗户紧锁,密不透风,坚如磐石。没人可以想象,一个人被逼到极点,赴死的决心能够战胜一切艰难险阻。 计划中的一环 三年后,关于**行凶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视觉网络。视觉网络,以光量子通信为依托,根据个人特点提供强制接受和感兴趣的信息。强制信息不多,因为被控制的很严。而这条消息,就属于前者。这不是什么特别事件,但是曾在某些组织内部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以至于任何组织的人选任命都变得更加严格。 李晓荷去了国防大学,见了女儿,只用了一个纹身,就获得了女儿的信任。 “你是…”她的言语有些许激动。 “我是你的小姨,这么多年没见,怕你认错,是啊,长这么大了,好快啊!”她的眼神镇定,就像小溪潺潺的流水,表面上没什么,但你只要用心听,总能听到不一样的东西。 “小姨,我还真认不出来了,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说着,紧紧抱住了李婉华,李婉华也仅仅抱住妮妮,墙角的脚步退了些,隐约看不见了。但在妮妮的眼镜里可以看到,那人没走,就像梦魇一样,多年来都在她附近活动。 “这里人太多,我们好好聊聊吧。看吧,你的眼睛总是戴不好,我帮你!”妮妮扶了扶李婉华的眼睛,顺手滑出一颗磁铁,稳稳的站在眼镜边框上。李婉华在镜面上看到了一个人,在墙角平静地望着她们。 李婉华默不作声,面部平静,像水,能够包容本来碍眼的一切,却有深不见底,高深莫测。 “还是你懂我,没白疼,这些年好吗?”李婉华跟着妮妮走进实验室,“小姨,这是我的办公室,这些年我在这里工作,家里工作条件很好,我们去家里看看吧。” 李婉华和妮妮步入飞行器,不到一秒,就到家了,这一行程,从北京到新疆喀什,几千公里。好像采取了什么空间折算技术,是一个姓刘的教授提出的,人们在他的模型构建基础上研究出了这一代步工具。起初用于军用,后来军方垄断了大部分领悟,下放到民用的权限得来的成果,只有这一型号的穿梭机。妮妮耐心的解释着,李婉华不怎么惊讶,这就像从前的电脑一样,这种昂贵的工具,普及率很低。 妮妮耐心的解释着,“现在这种工具本来大多数人都可以负担得起了,但是全球量产只有一千台”“因为即使名义上允许民用,但实际上收到**高层的的严格政策控制。”“有被盗用的情况,但是这不可能,因为这种穿梭机可以根据时空修改程序回到被盗前的状态,一经劫持立即从当前时空消失,再次出现,就已经在被劫持前的时空了。”“当然,穿梭机也很灵活,只要…” 李婉华的眼角膜上出现了红色警告,可以看到几个一模一样的人慢慢向他们靠近,手机拿着不明不白的东西,直觉告诉她,那是武器。 “妮妮啊,一来你就给我说这些,我哪儿听得懂,还是带我去吃食堂吧,我可馋了呢,谁让你经常提起你们食堂呢!” 妮妮接过话茬,“好吧,不谈这个了,去办正事儿。” 话没说完,李婉华立马激动地脱下外套,露出乡野妇人的装束,“看吧,这套不合身,亏了闺女的高兴了,可惜,衣服好看,但不合身呐,得脱掉才行,我脱了啊!”说着,拉开上衣的部分拉链,几只小蜜蜂不露声色的在胸口浮动着,妮妮忙拉上李婉华的拉链,皱了皱眉头,“衣服不合身,也得穿呐,这儿气候变化大,我不想冻着您呐,不该脱的先别脱嘛。” 李婉华扯过袖子擦了擦鼻子,好像擦了很多鼻涕似的,还得意地给妮妮看,上面转瞬即逝一串小字“我有胜算。”妮妮用手擦着小姨的袖管,一行小字,浮现“他们走了!”果然,李婉华眼里的警报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到的确把她吓地不轻,以至于杀手锏都要使出来了…那个男人还在,但她却突然习惯了,就像本来没有一样。遇到未知的凶险,只有不断磨砺,才能积累必胜的经验,李婉华就是这样一个人,与此同时,她的女儿妮妮也不相上下。 她望着女儿,看着女儿吃饭,有当年自己的优雅,眼中闪动着异样的光。女儿征了征,“小姨,你快吃啊。”她很快意识到,配合地接下女儿夹的菜,放进嘴里,细细嚼着,嘴角挂着微笑… 分别 李婉华在妮妮的目送下走进了新买的居室,妮妮在穿梭机中投来意味深长的微笑,下一秒就蒸发在夕阳中,就像本来就没有这个东西。 戴上眼睛,那个男人没有出现,但有一个小点,出现在视网膜的右边界,她的脑子跟着转,身体跟着脑子转,很快,她晕了,摘下了眼睛,躺在沙发上喘息。眼镜上的磁铁消磁掉落,用专业仪器一看,这哪是一块磁铁,这是一种新材料,内部有一座完整的工厂,工厂里又有无数个车间,车间里有无数个工人,在忙碌着。但有一部分已经烧焦了,她连接上自己的电脑,破译了所有程序,最终得到一条信息:家乡的海鸥离开了人的视线,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简单,快乐! 李婉华盯着这条信息苦思冥想,整整一个晚上都在床头灯下,趴在床上,用手撑着脸庞,苦涩凄迷…第二天一早,她拖着疲惫的身体,长出了一口气,直直倒在地毯上,黑眼圈下,脑海中,睡梦中,平静的大海,单飞的海鸥,肃穆的椰树…她在海边的沙地上仰卧,天边的晚霞,映红了海水,以及一块不完整的墓碑…一滴泪从梦境中划入现实,滴落在地毯上,很快消失不见… 中午,太阳光很强烈,她缓缓拉开落地窗,很长时间,紧闭双眼,过了许久,适应了外界的光照,她慢慢睁开了眼睛… 叹了口气,窗外的鸽子受惊飞走,她向着天边的落日,梦呓似的,“剩下的,就交给你们吧!” 沉默之海 走在沙滩上,慕色慢慢将我淹没,只留下脚步声清脆,惊起椰树上的海鸥、搁浅的鱼儿、以及一朵朵看不见的浪花暗中为我盛开。 找到了旅馆,推开门,清新的奶香味儿扑面而来…店家估摸着我将归来,提前盛好了温热的椰奶,我回来时,她早已走开,只留下一张便条,上面写着,“今晚有舞会,你一定要来,我女儿很爱跳舞…” 我回望过去这些天的叨扰,心中自然生出了些不安,望着昏黄的灯,沉默的海风吹开老旧的窗,月光照了进来,椰树的叶子一片片,好像浸润了牛奶…我在桌上留下一张道谢的纸条,谢绝了老板娘的好意,留下了钱,就在我的枕头下面。 我连夜赶往车站,打着灯,慢慢把咆哮的海洋和千层的浪甩在后面,椰林慢慢寂静,脚下的路也没了声音,直到我看到了车站的大灯,我买了票,上了车,作别了此生唯一的爱。只是她并不知道,我离开了,只是她不知道,我无法带她离开… 直到最后一次,我登录那座岛屿,身后的军队早已将那里夷为平地,我没去问,我知道,我找不到她在哪里,从我离开以后,她的世界对我来说就成了一个迷。 退休后,我的侦察兵生涯结束了,我得到将军的肯定,但却总觉得失去了更多,而我一直搞不清楚。直到最近,我想起了一些往事,写完后,我放下了笔,看着摇曳的烛火,在黑夜里吞噬着它自己的影子… 秋云山 看那摇曳星光 洒在大地上 天地间充斥巨浪 你看看远方 哪里是家乡模样 秘密在心中埋藏 那是无尽宝藏 我来自天空的方向 那是梦一场 我把时间作为行囊 留给你满目苍凉 云边生出暖阳 山中最后一次遥望 溪流中飘荡 残影染绿春江 我是秋天一片孤凉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