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战神沐英》 第一章轮回 少年的自己,刻苦读书,十年寒窗,终于有一天考上榜首,父母欢喜,家人相庆,亲友祝贺,乡邻羡慕,这下可光宗耀祖了,后被外放县官,可惜好景不长,因不会讨好、附庸上司,成为上司的眼中钉、肉中刺,横加责难,官场上步履维艰,再后来遭陷害,下了大狱,最终家破人亡,刑场中人头落地........... 自幼习武,因家道衰落,生活无着,被迫加入杀手组织,整天不是杀人就是被人追杀,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杀人与被杀,是刀客的宿命,随着岁月的流逝,身上伤痕累累,欲罢不能。后来遭到一武林高手追杀,逃亡未几,最终被杀身亡......... 一生追求高官厚禄,努力拼搏,临到老了终于功成名就,加官进爵,住进了深宅大院,妻妾成群,过着奢侈糜烂的生活,死前才发现,娇妻们却仍然是那么年轻美丽,跪在自己的棺材前,强装流泪,眼睛却不时往年轻力壮的家人那里瞟,在阵阵哭哭啼啼声中,都在算计着能否多分几分家产。只有年幼的儿子跪在一边,脸上露出的才是真真切切的悲痛,这才发现儿子,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满脸稚气,能不能护得住偌大的家产?走的真不甘心啊......... 一名士兵,忠心耿耿的跟在大帅身边,无数次的冲锋陷阵,多少次冒着枪林箭雨登上城墙,战功赫赫,伤痕累累,拒绝了大帅一次又一次的提升,只为能常跟在在大帅的身边。在一次重要战役中,为大帅挡了一箭,终因伤势过重,永远的倒在了战场上....... 出身贫寒之家,屡遭宵小欺压,为了自保,父亲送去跟拳师习拳,意在一家人不再受人欺压。成年后,做了一名镖师,娶了老镖头的女儿为妻,后来有了儿女,一家人过着平凡、简朴的生活,临老了,不想儿女再过这种刀口舔血的生活,却不曾想,儿子还是接过自己的朴刀,也做了一名镖师,不甘啊.......... 最近总在做梦,一晚上两次或者三次,梦中角色经常转换,有喜、有乐、有悲欢、也有离合,有惊喜也有悲伤,有时更是绝望。有时醒来脸上还带有喜悦的笑容;有时在梦中大喊大叫、脸上留着眼泪、一脸惊魂;有时惊慌失措、汗流浃背、大口喘气;有时命悬一线、心慌错乱、大喊救命。 总之就跟演电影一样,真实的不能再真实了,每次梦中惊醒后,满头大汗,连连喘息,后怕不已。 躺在床上,回想梦中的种种遭遇,如戏般的人生,呆呆地想着、想着,心里突然冒出了两个字:轮回,我在梦中一次又一次的被轮回了。 轮回是佛教的术语,又称流转、轮转、生死轮回,意思是众生生死死,在死亡后,灵魂又轮回重新投胎成为另一个人,像车轮一样转动不停,循环不已。 一个世界发展到了极限后,这个世界承受不了人类的疯狂掠夺资源,于是大地震、大火山爆发、海啸、洪水频频爆发,大自然以自己独特的方式惩罚人类,摧毁了一切、包括生命,然后经过一个漫长的蛰伏期,逐渐恢复,若干个光年后,一个新的世界开始形成,海洋逐渐形成、陆地开始孕育生命,鱼类、植物开始生长、繁衍,又重新诞生低智商的生物,低智商生物在生存的竞争中,逐步形成高智商的人类,高智商的人类又开始疯狂地争夺资源,大肆挥霍资源,直至资源的枯竭,灾难又一次的降临,这就是世界的轮回.......... 一棵小芽拱出泥土,慢慢的生长,很多年后,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大树后来慢慢的衰老,新陈代谢开始退化,病毒抵抗力开始减退,老树枝慢慢腐朽,野藤爬满了树干、拼命吸收大树的养分,各种蛀虫钻进树心、开始蛀蚀树干,终于有一天,哄的一声,大树倒了,慢慢的腐朽,化为泥土,很多年后,在原来大树的地方,一棵新芽又拱出地面,开始成长,一颗小树苗长成。这就是植物的轮回........ 一个生命,从母亲肚子里孕育、出生,进入人世间,他用三分之一的生命期成长,又用三分之一的生命期赚钱养家,最后用三分之一的生命期努力挣扎、争取多活几年,最后还是湮灭在历史中,肉体化为尘土,融入空气中,终于有一天,又变成新的细胞,这些细胞与其它的细胞一起,组合成了一个新的生命,这是肉体的轮回........ 梦境属于灵魂方面的轮回,这是对心理、精神上的锤炼,考验人的意志力和承受能力,能让人的心灵不再脆弱,意志力能持久坚强。在当今的社会,如此艰难的生存环境,没有坚强的意志和超强的承受能力,是很难成活下去的。 灵魂不会消失,它无处不在,大部分灵魂会忘记之前的记忆,处于混沌状态,哪怕轮回后,也失去了前世的记忆,只有少部分灵魂强大的人,能苏醒前世的记忆,最后他们携带着前世的经验,成就了伟大的事业。 所以,灵魂的轮回才是不朽的。 上百次的轮回,才换来我今世的一生飘零,可想而知轮回的还不够,轮回的不完整,需得继续轮回,千锤百炼的轮回,一直轮回下去,直到成为一个强大的灵魂。 千万次的轮回过后,会有怎样的人生呢?我很期待......... 第二章少年的机遇 早上,王沐走在村子里,迎面碰上了二墩,二墩在村子里是他最好的朋友,二墩笑着说“小沐,今天我们去村头河边抓鱼去,好不好?” 王沐摇摇头说:“我娘让我去后山砍菜,以后没工夫玩耍了。” 二墩问:“是不是家里很困难了?” 王沐说:“俺家全靠俺娘一人忙活,眼看冬天快到了,我去砍点烧柴,补贴一下家用,”二墩看了王沐态度坚定,没得商量只得讪讪的走了。 王沐是一个男孩,母亲怀他八个月时,父亲因一场大祸去世,王沐一岁时,娘找了个算命先生给他算了一卦,算命先生说他命里缺土、木、水,五行缺了三行,而且人家孩子头上只有一个漩,最多两个漩,王沐头上却有三个漩,算命先生掐着手指算了一会,直摇头,说:“这孩子命格太硬了,天生的克星,克父、克母、克身边的人”,算命先生连卦金都没收就离开了,算命先生的话,让村里人都很忌讳,从此,大家让自家的孩子离王沐远点,怕沾上了克星,倒了大霉。 可是,娘没有放在心上,娘才不会害怕呢,自己的骨肉,娘十月怀胎才生下来的,娘不会嫌弃自己的儿子的,因为,儿子在娘心里永远是个宝。 王沐三岁,他娘找了个教书先生取名,教书先生就在纸上写下了王沐两个字,有水、有木,他娘问还缺土呢?先生说:王字里有土,王不缺土,王者更不缺土,封王必封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所以王家不缺土。 沐字还有另一层意思:沐浴新生,重新开始,脱胎换骨。 先生说:“别看他头上三个漩,教好了,将来会成大气候的。” 王沐从小身体特棒,体质超于常人家的孩子,力气特别大,一般同龄男孩都打不过他。 王家以前略有家业,娘怀他时,爹总是心痛娘,经常杀只鸡、或买些骨头炖汤,给娘补身子,导致王沐在娘肚子里,就先天骨骼强壮。 加上王沐天生活泼,爱蹦爱跳,养成了蛮横的性格,总喜欢抢人家小孩子的玩偶,抢过来后就扔一边不要了。 比他年长、个高的孩子,他上去就动手动脚的,结果大孩子被吓的哇哇大哭,他却若无其事的在一边玩。 王沐10岁时,时逢乱世,家中缺少主要劳力,娘不想王沐缺少营养,慢慢的开始变卖家产,来维持生计,几年下来,一点家业就这样越来越少,最后家道就慢慢的衰落。现在全靠母亲帮人做针线、裁剪衣服,赚点钱养家糊口。 王沐上山砍柴,每天凑齐两小捆就担回家,小小年纪,干起活来比大孩子都要强几分。 这天下午,担着柴担回到家里,二墩推门进来,说:“小沐,我被人打了。” 王沐抬头一看,二墩一只眼都青了,脸也是肿的,就问:“在哪里?对方几个人?” 二墩说:“在村外山口处,共三个人,跟我们年级差不多,有个癞子力气大点,其他两个我能对付。” 王沐到后屋水缸里舀了瓢水,边喝边说:“马上就去,干完了就回,别让俺娘知道了。” 二人出了村口,直奔村口,三人还在,站在那里吃窝头,正在说笑着。 癞子看到二墩,对身边两小子说:“看来,这家伙还没打服气啊,又来讨打了?”两个男孩子也怪声的笑了起来,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王沐二话不说走向癞子,到癞子身前时,癞子看到瘦小的王沐,一动不动满不在乎的拿眼睛斜视着他。王沐突然发作,冲着癞子的胃部狠狠的一拳,癞子马上腰弓的像个虾米,倒在地上,痛的说不出话来,吃进胃里的食物吐了一地。 王沐打架是讲究方法的,这也是因为弱小,经常受欺负,经常跟人干仗,琢磨出的经验,癞子个子比他高,硬干肯定吃亏。所以只能先下手为强,对准要害,全力一击,必须一击干倒。 王沐冷眼看着另两个男孩,说:“不服气就上啊”,两男孩子相互看了一眼,撒腿就跑了。 王沐也不追,反而蹲下,一只腿压在癞子的腰上,一只手抓住癞子的头发,大声说:“还敢欺负我兄弟吗?” 癞子眼泪都疼出来了,连声说:“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王沐站起身说:“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再有下次就他妈废了你,滚!”癞子爬起来,双手捂住胸部,歪歪斜斜的向山外跑去。 两人回到村子里,王沐说:“你赶紧回家吧,让我娘看见了你的伤,就会知道咱们去打架了”。 这天,王沐一早就拿着砍刀和绳子上山了,山里的规矩,砍柴只能砍大树下部的横树枝和山坡上的灌木丛,不能砍小树苗和大树。由于附近的的灌木,被打柴都的砍得差不多了,王沐上山后就直奔后山,找到大片的灌木林开始砍伐,不多会,一小担烧柴就捆绑好了,正准备挑下山。 旁边传来了一个声音:“小家伙,过来。” 王沐回头一看,高处山坡的一块巨石上,站着一个老者,老者身材颀长,面相清癯,一双眼睛有神,老者正在向他招手。 王沐放下柴担,沿着山坡走了过去,老者从巨石上下来,站在王沐身边看着王沐,王沐也在看着老者:“老爷爷,你叫我有事吗?” 老者说:“这几天,我总看你上来砍柴,你小小年纪劲力很大,只是不懂得劲道的使用技巧,就是说,只会蛮力,不懂得借力打力。” 王沐歪着脑袋说:“不就是砍树吗?还要什么借力?” 老者说:“蛮力的使用是很费体力的,如果你会借力打力,你就会很轻松的,比方说,如果是跟人打架,你打一个人,完全没问题,如果对方是几个人,甚至更多的人,你体力就跟不上了,因此,任何时候,都必须保持自己的体力充足,要留有余力,防止边上有人偷袭,明白吗?” 王沐说:“我妈不让我跟人打架。” 老者狡黠的说:“如果是别人欺负你呢?” 王沐说:“那就打呗,打得他认输为止。” 老者说:“如果对方叫来很多人打你呢?你能打得过那么多人吗?” 王沐:“...........” 老者说:“把你的砍刀给我,我示范给你看看。” 王沐从腰带上抽出砍刀递给老者,老者拿着砍刀,对着边上的一棵碗粗的树干,猛然一刀挥出,树干应声而断。 老者笑着说:“不是你的刀快,也不是我的力气大,而是掌握了用刀的技巧,四两力可拨动千斤,想学吗?” 王沐点点头说:“想。” 老者说:“从明天起,你砍完柴后,就到前面的小木屋找我,我教你用刀的技巧,只是不可跟别人说,包括你家人在内。” 王沐连忙点头,挑着柴担,顺着山坡上的羊肠小道,慢慢的下山回家。 吃完晚饭,娘在家里收拾厨房里的锅碗瓢盆,王沐照例在家门前,拿出砍刀在磨石上,磨起刀来。山里人都知道,想做事,得有个趁手的家伙,想砍柴,得把刀磨的快快的,所以说,磨刀不误砍柴工啊。 日子久了,砍的柴攒满了一大车,娘就会请本家族叔,用大车送到镇上卖掉,卖柴的钱,娘都攒了起来,将来给王沐娶媳妇用。 每天,砍柴要不了多少工夫,大多时间都耽误在路上了,上山还好说,空着手爬山,容易。挑着柴担下山就不容易了,上山容易下山难啊,何况还挑担柴,一路上到处都是拦路的树枝、荆条,稍不注意就会滚下山坡,轻则断胳膊断腿,重则伤命,村子里的六婶丈夫就是摔下悬崖死的,村子里的阿武也是滚下山坡断了条腿,现在成了瘸子。 每天早上王沐出门时,娘总是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下山时慢点走、不要着急赶路。 第二天,王沐吃完早饭,口袋里揣上两个熟红薯,就当中餐了,将砍刀别在腰带上,拿起绳子就准备出门,娘叫住了他,娘用手帮他把头发理顺,接着拉着他的手说:“在外小心点,砍柴不要贪多,你还小,少砍点,咱娘俩紧巴点,能过日子就行了。” 王沐应了一声就往外走,娘在后面看着他,眼泪就刷刷的流了出来,谁家孩子不是娘的心头肉啊,小小年纪就开始承担大人们的事情。 丈夫在世时,家里日子过得还行,自打丈夫走后,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了,毕竟缺少主劳力,以前的一点家当,慢慢的变卖光了,孩子这么小就开始干活了,做娘的心每天都纠着、难受着。 今天,王沐多砍了一担柴,将砍伐的树枝捆好后,就挑着柴担放在自己下山的路口,然后挑起另一担柴,放在了老者的小木屋外。 老者看着王沐的举动,不禁的点头,这孩子好聪明,知道世上没有白干的事,自己家拿不出好东西来,只好给老人送担柴火。 老者带着王沐来到一棵碗口粗的树前,说:“用你的力气去砍一刀看看。” 王沐按照以前的砍柴手法,用力一砍,树干外边只砍破了一块,老者说:“砍树之前要找准重心分界点,无论是人还是物,都有个重心分界点,砍点位置的选定很关键,周围的环境,树的重心,树倒地的方向,这些都很重要。 找到受力点后,开始蓄力于手上,当蓄力达到一定的程度,也就是临界,然后陡然爆发于一点,这就是技巧,你的蓄力有多大,爆发力就会成倍增长,自己慢慢的去体会,去练习。” 王沐闭着眼睛想了一会,老者回到了木屋内,让他去琢磨、去体会。 刚开始,王沐先学习找砍点,根据老者的话,他在这片林子里东看看、西看看,他渐渐的发现树枝大都是向南长出的,向北的那面树枝很少,而且树干的都是向北倾斜。 于是,他找到一棵小树,先在北面砍上两至三刀,然后在南面使劲砍上一刀、两刀、三刀,树断了,整棵树向北倒下。 老者在屋前看着王沐砍树,自言自语道:“这小子,脑子聪明,肯琢磨,是个可造之材。” 第三章苦练刀法 一年后,这天到了山上,砍完柴,他依然给老人送了一担过去后,就在一旁继续练习刀法。 “过来吧,孩子,”王沐听到老人在喊他,他走了过去,到了老人的房子前,老人坐在一张椅子上,示意他在对面的矮凳上坐下。 待他坐下后,老人说:“孩子,知道我为何教你刀法吗?”,王沐回答:“为了方便砍柴和自保呗。” 老人笑了笑,说:“你太小,当今天下大乱,光自保是没用的,你不惹别人,别人也会来惹你的,现在多学点东西,以后可以建功立业。” 王沐不大懂,他从来没有离开过这片山区,外面的世界怎样,他并不知道的,只是平常听大人们讲,先如今是鞑子的天下,元军视汉人如草芥,想杀就杀,山外很不安全,许多地方,汉人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造反了。 王沐知道老人对他好,不会害他,反正老人说啥就是啥,老人愿意讲,他就安心听,娘也说过,男人多学点东西在身,总是有用处的。老人愿意教,他就好好的学。 老人看着他,知道他还只是个孩子,不管他听得懂还是听不懂,只管自己说:“元人入关后,凶杀成性,为了征服汉人,往往一个村、一个县的杀光,很多地方成了无人区,于是便从人口多的地方大量的迁入人口。我本是山西人,自幼饱读诗经,文成武略样样精通,元人命令地方整体南迁,不从者杀,所以全家搬迁在离此地不远的山外安家,我因不愿成为元人的治下之民,独自隐居在此,不想遇见了你这孩子,我观察了你许久,见你资质不错,想指点一下你,以便在乱世中你也有自保的能力。” 王沐立马跪下:“师傅在上,弟子给你老人家磕头了。” 老者笑了笑,道:“拜师之事,就免了,我不收弟子,我只是指点你一下,能掌握多少就看你的悟性了,同样不要告诉别人,我不喜欢俗人打扰,”王沐点头说明白了。 老者说:“你以后可以称呼我先生,从今天起,我会教你写字、认字、再逐步教你,如何带兵、打仗、行军、布阵等。” 王沐:“好的,先生,”王沐边回答边鞠躬。 先生说:“当下,你的基础刀法已成,只是缺少辅助的功法,我再传你一套基础内功心法,一套基础刀法,你用心的背熟,自己去理解,不懂的地方再来问我,”当下将一套口诀一句一句的念给王沐,王沐用心的默记下来。 晚上,王沐躺在床上,一字一句的默念的内功心法,手随功法运转,脑海里在感悟。以前砍柴是使用全力在干活,先生指点后,使用的是临界爆发力,也就是只需要用一部分力来临界爆发即可,保存了大部分气力,除非关键时刻需要一招致命,否则,任何时候都需要保存实力,以待应变突发的危机。 刀法是力道,一个人的力气是有限的,一旦力竭,便会给对方有机可乘,这个时候是最危险的关头,内功的运转,正是解决了力竭的问题。 一旦运转内功,便会使人体的气息处于生生不断的运转,将内力源源不断的运行至手腕,再由手腕运行至刀上,爆发伤敌。这就是刀法与内功的辅助的妙处,王沐恍然大悟,连忙起床,没有乘手的刀,只好拿着柴刀悄悄地走到后院,在月光下一招一式的开始练习起来,将自己的感悟与刀法结合起来。 几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王沐的刀法越来越快,在原来先生教的基础上,自己创造了三招, 直到天快亮时,王沐才悄悄的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下。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母亲也在一旁观察他,看到自己的儿子居然练起了功夫,母亲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身处乱世,有个防身的武艺在身,母亲也很满足了。就是不知道他跟谁学的,想问问他,结果母亲忍住了,儿子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她,不想说问了也是白问,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越来越成熟,总归是好事,母亲这样想着,看天色还早,也进屋睡觉了。 这天挑着柴担刚回家,二墩又找来了,拉着王沐出了门,母亲见是他的好朋友来找他,也没介意,小孩子嘛,总归是贪玩,随他去吧。 二墩拉着王沐走到一边,悄悄地说:“我今天去鸡公山玩耍,跑到黑龙潭边抓野兔,看见十几个人拿着兵器,从山外进来,在追杀一个人,那个人浑身是血,拿着一把刀,踉踉跄跄的逃进了鸡公山黑龙洞,追杀的那班人找了半天没找着人,最后骂骂唧唧的走了,我趴在树丛中一动也不敢动,等那些人走后我才敢回来”。 鸡公山在王沐经常砍柴的天门山的西边,比天门山要小许多,但地势险要,山势陡峭,悬崖边是一条溪流,因落差较大,水流湍急,流至山边进入黑龙潭,再进入黑龙洞,黑龙洞洞口小,周围有植物覆盖,外人是很难发现的,据大人们讲,黑龙洞有地下暗河连接山外的大河。 黑龙潭方圆百米,深不见底,水面常年雾气弥漫,传说潭里有条黑龙,缝阴雨天就出来兴风作浪,所以山里人都不敢靠近。 王沐一听来兴趣了,说:“受伤那么重,不死也只剩半条命,那个人的刀我要了,明天我们带上绳子、火把去一趟”,二墩犹豫了,支支吾吾的说:“万一那个人没死怎么办?” 王沐拍拍胸:“别怕,有我呢,”二墩还是犹犹豫豫的,王沐说:“你要是怕,就在洞口等我,如果我半天不出来,你就回村喊大人们进去找我”,二墩这才答应。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王沐跟平常一样,带上砍刀、绳子,多拿了两个红薯,母亲也没介意,以为他早餐没吃饱,照常给他整理衣服、理理头发,叮嘱了几句,看着他出了门,自己开始了一天的针线活计。 王沐在村头等着了二墩,两人一前一后的沿着小路向鸡公山走去。两个时辰后,两人来到了黑龙潭边,他们顺着悬崖边的灌木丛慢慢的下到了黑龙洞边,王沐悄悄的对着二墩说:“你就在这里看着,不要出声”,二墩点头,找一个大点的灌木,然后趴在根部。” 王沐仔细观察了一下黑龙洞周边,发现有一条被人踩踏的痕迹,旁边草丛上还有血迹,他轻轻的顺着踩踏过得痕迹向前走去,扒开灌木丛,露出一个洞口,洞口大部分在水下,水流很急。洞口上部边有条石缝,他顺着石缝慢慢向前移动,进去约两米后,一块大石头从顶部悬下来,挡住了大部分洞口,离水面只有二尺左右。 王沐整个人趟进水里,头部在水上,扒着石头走了约五、六米的距离,立面出现了一个很大的空间,王沐停了下来,待眼睛适应里面的光线后,就开始打量洞里的情形,立面是一个高约十来丈、宽约三四丈的山洞,因光线原因,看不见尽头,河水向里面流去,水的两边是高低不平的大石头。 王沐顺着点点血迹,向前寻去,进去不久看见一条人影斜躺在一块石头边,一只手抓着一把两尺长的钢刀,王沐本能的从腰带上抽出砍刀,对面的黑影用很微弱的声音说:“小孩,是他们要你进来找我的吗?” 王沐摇了摇头,仍然警惕的看着黑影,黑影又问:“那些人走了吗?” 王沐说:“是的。” 那人松了一口气:“你身上有吃的吗?” 王沐拿出一个红薯扔了过去,黑影放下刀,一把抓起红薯啃了起来,几下就吃完了,大概是吃的急了,马上咳嗽起来,过了一会,黑影问:“小孩,你进洞来做什么的?” 王沐说:“我以为你死了,我想要那把刀。” 黑影气笑了,仍然很弱的声音:“想要刀很容易,你的露两手我看看,看你是不是配得上我这把刀。” 王沐拿着砍刀,将晚上练过的几招练了一遍,黑影看了好久没说话,又问:“还有吃的吗?”,王沐又扔过去一个红薯,那人捡起红薯,这次没有着急,慢慢的吃了起来。 待红薯吃完,那人说:“有两个办法能得到我的刀,第一,杀了我,这把刀是你的,你刀法不错,受过高人指点,加上我身受重伤,你杀我很容易”,他歇了口气,又说:“第二,刀先给你,帮我找点草药送来,再给我送点吃的过来,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你选哪条?” 王沐说:“我只要刀,不想杀你,可以帮你找草药、送吃的,但暂时不做兄弟,因为我不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那人笑了起来,可能触动了伤口,剧烈的咳嗽起来,边咳嗽边笑:“你小子不错,刀先给你”,说着把刀扔了过来,可能伤势很重只扔了二尺远,当啷一声撞在石头上,王沐赶紧上前一把拿过刀来。 黑影说:“这是把好刀,希望在你手上不埋没它,不过,你目前暂时不能用它,也不要让人看见,否则会有麻烦的。” 王沐将剩下两个红薯递给黑影,说:“明天我再来”,黑影告诉王沐几种草药的名字后,王沐脱下衣服将刀包上,就原路返回,待出了洞口,二墩早就急坏了,看见王沐出来,问:“那人死了没?” 王沐悄悄地说:“没,只是伤很重,先回去吧,”王沐将沿路的灌木丛一一扶正,不让人看出有人走过的痕迹。 回到村子里,王沐对二墩说:“二墩,这事可能会有麻烦,祸及村子,任何人问见过这个人没有,打死都不能承认的,这关系全村人的性命”,二墩:“那要是有人问我们今天去了哪里,我怎么说?” 王沐:“你就说跟我一起上山砍柴了,明天你也跟我上山去,不要在村子里呆着了,”二墩同意明天早上一起上山。 回到家里,母亲问:“沐儿,今天咋这么早就回来了,你砍的柴呢?” 王沐说:“娘啊,今天我跟二墩光顾着玩耍,砍的太少,就没担回家。” 娘说:“没有就算了,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娘就放心了。” 王沐半夜起来将衣服裹着的刀拿出来,藏在了柴房的横梁上,在后院里拿着砍刀练了一会,就回屋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王沐带上以往的砍柴工具,与二墩一起上山了,先砍了三担柴,捆好后放在了路口上,两人开始在山坡上采摘那个人所说的几种中草药,一直到太阳快下山了,才找齐几种药草。 两人将草药用袋子装好,王沐背在身后,各挑着一担烧柴下山了。娘与二墩的父母站在村头的路口上,很焦急的终于等到了两个小子,二墩爹瞪着眼睛就要骂二墩,被他母亲给拦住了,二墩娘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王沐娘说:“你个混账东西,是不是跑到哪里贪玩去了?下次再这么晚,看我不打你屁股,”娘心里还是心疼儿子的,只是怕二墩爹怪罪,才故意那么骂王沐的。 王沐只顾低头傻笑,娘结过他的柴担要自己挑,王沐连忙说:“娘,我不累的,还是我来挑吧?”,王沐娘说:“你歇会,这段路娘挑着吧。” 半夜,王沐将草药和食物送到了黑龙洞,那个伤者看来比昨天身体要好一点,说话都听得出来,他说:“小朋友,你很守信用,只是此事只怕会给你们带来麻烦,对头势力很大,你千万要小心。” 王沐说:“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为何被人追杀?” 伤者说:“我只能简单的告诉你,我叫林中豪,你就叫我林大哥,我是红巾军的人,出来打探消息,被人识破,追杀至此,差点送命。” 王沐说:“他们没找着你,还会再来吗?” 林中豪说:“他们可能会将出山的路口封锁,检查没一个出山的人;也有可能派兵进山搜捕,所以,那把刀千万不要让人看见了,否则,你和你的家人要小心点”,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就是因为那把刀才暴露的”,王沐知道此事甚大,平常先生也跟他讲过世道险恶、人心叵测、江湖恩怨等事,心里不禁一沉,默默地点点头。 林中豪说:“这点食物够我吃几天的了,这几天你不要来了,出去时不要留下痕迹,”王沐心里明白,自己恐怕是卷入麻烦的漩涡了,如何化解心里却完全没底,但无论如何也不能暴露林中豪,这是做人的底线,走一步看一步吧。 抹去原路留下的痕迹后,王沐回到家里,悄悄的进了自己的房间,想想不对,又轻手轻脚的到了柴房,将刀拿出来,在外院地里挖了个坑,把刀用件旧衣服包好,埋在了地里,将地面抹平,尽量恢复原状,做好这一切,他才进屋睡觉了。 一连几天,他每天都带着二墩进山砍柴,早出晚归,虽然日子一如既往的,但他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要有大事发生了。 第四章惹祸上身 4 惹祸上身 那人笑了起来,可能触动了伤口,剧烈的咳嗽起来,边咳嗽边笑:“你小子不错,刀先给你。”说着把刀扔了过来,可能伤势很重只扔了二尺远,当啷一声撞在石头上,王沐赶紧上前一把拿过刀来。 黑影说:“这是把好刀,希望在你手上不埋没它,不过,你目前暂时不能用它,也不要让人看见,否则会有麻烦的。” 王沐将剩下两个红薯递给黑影,说:“明天我再来”,黑影告诉王沐几种草药的名字后,王沐脱下衣服将刀包上,就原路返回,待出了洞口,二墩早就急坏了,看见王沐出来,问:“那人死了没?” 王沐悄悄地说:“没,只是伤很重,先回去吧。”王沐倒退着,将沿路的灌木丛一一扶正,不让人看出有人走过的痕迹。 回到村子里,王沐对二墩说:“二墩,这事可能会有麻烦,祸及村子,任何人问见过这个人没有,打死都不能承认的,这关系全村人的性命。”二墩:“那要是有人问我们今天去了哪里,我怎么说?” 王沐:“你就说跟我一起上山砍柴了,明天你也跟我上山去,不要在村子里呆着了。”二墩同意了,决定明天早上一起上山。 回到家里,母亲问:“沐儿,今天咋这么早就回来了,你砍的柴呢?” 王沐说:“娘啊,今天我跟二墩光顾着玩耍,砍的太少,就没担回家。” 娘说:“没有就算了,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娘就放心了。” 王沐半夜起来将衣服裹着的刀拿出来,藏在了柴房的横梁上,在后院里拿着砍刀练了一会,就回屋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王沐带上以往的砍柴工具,与二墩一起上山了,先砍了三担柴,捆好后放在了路口上,两人开始在山坡上采摘那个人所说的几种中草药,一直到太阳快下山了,才找齐几种药草。 两人将草药用袋子装好,王沐背在身后,各挑着一担烧柴下山了。娘与二墩的父母站在村头的路口上,很焦急的终于等到了两个小子,二墩爹瞪着眼睛就要骂二墩,被他母亲给拦住了,二墩娘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王沐娘说:“你个混账东西,是不是跑到哪里贪玩去了?下次再这么晚,看我不打你屁股”,娘心里还是心疼儿子的,只是怕二墩爹怪罪,才故意那么骂王沐的。 王沐只顾低头傻笑,娘结过他的柴担要自己挑,王沐连忙说:“娘,我不累的,还是我来挑吧?”,王沐娘说:“你歇会,这段路娘挑着吧。” 半夜,王沐将草药和食物送到了黑龙洞,那个伤者看来比昨天身体要好一点,说话都听得出来,他说:“小朋友,你很守信用,只是此事只怕会给你们带来麻烦,对头势力很大,你千万要小心。” 王沐说:“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为何被人追杀?” 伤者说:“我只能简单的告诉你,我叫林中豪,你就叫我林大哥,我是红巾军的人,出来打探消息,被人识破,追杀至此,差点送命”。 王沐说:“他们没找着你,还会再来吗?” 林中豪说:“他们可能会将出山的路口封锁,检查没一个出山的人;也有可能派兵进山搜捕,所以,那把刀千万不要让人看见了,否则,你和你的家人要小心点。”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就是因为那把刀才暴露的。” 王沐知道此事甚大,平常先生也跟他讲过世道险恶、人心叵测、江湖恩怨等事,心里不禁一沉,默默地点点头。 林中豪说:“这点食物够我吃几天的了,这几天你不要来了,出去时不要留下痕迹。” 王沐心里明白,自己恐怕是卷入麻烦的漩涡了,如何化解心里却完全没底,但无论如何也不能暴露林中豪,这是做人的底线,走一步看一步吧。 抹去原路留下的痕迹后,王沐回到家里,悄悄的进了自己的房间,想想不对,又轻手轻脚的到了柴房,将刀拿出来,在外院地里挖了个坑,把刀用件旧衣服包好,埋在了地里,将地面抹平,尽量恢复原状,做好这一切,他才进屋睡觉了。 一连几天,他每天都带着二墩进山砍柴,早出晚归,虽然日子一如既往的,但他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要有大事发生了。 这天,村子里冲进了一班黑衣人,大约有五、六十人,人人都带着兵器,将村子围了起来,进来十多人,挨家挨户搜查,并将老百姓赶到了村头的打场上,王沐娘也在其中。负责搜查的十几人又返回去,挨家挨户的仔细彻查,一时间村子里翻箱倒柜、鸡飞狗跳的,一个时辰后,十几人返回来,冲领头的黑衣人摇了摇头说:“没发现”。 黑衣领头人对着村里人大声说:“最近有没有陌生人到你们村来?有没有看见一个受伤的人?”,村里女人都低着头,不敢吭声,男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摇头。 黑衣人抽出了一把刀,指着村民们说:“不说实话,我就开始杀人,直到杀光为止”,其他几十个黑衣汉子统一抽出了兵器,直指人群,小孩子们吓得大哭大叫了,女人们也嘤嘤的哭出声来。 黑衣人大声说:“见过没有?说!”,二墩爹连忙上前,赶紧:“军爷们,俺们真没见过你说的人,山里人没见过世面,也不敢收留外乡人”。 黑衣人又问:“村里人都在这里吗?有没有外出的?” 二墩爹说:“有两个孩子上山砍柴去了,其余人都在这里”。 黑衣人叫过两个同伙:“张山、雷武,你们去山上走一趟,将那两个孩子带回来,速去速回!”,两同伙应声后,在人群中拉出一个叫王二秆子的瘦个年轻人,说:“给老子带路,找不到人,老子活剐了你”,说完两人拉着王二杆子,马上向村外走去。 王沐娘一听这两个大喊要去找儿子,眼泪就奔流了,大喊:“不要伤害我儿子”,旁边的族叔一把按住了她的嘴。 “赶紧说,找不到人,我要你们全村都死绝!”,黑衣首领凶狠狠的说,村民们都害怕的抱着自家人,小孩在哭、女人在流泪,男人们也六神无主了,这可怎么办? 黑衣人看看人群,恼火了:“日鬼了,一个大活人,又身负重伤,能跑多远?人就在这附近跑丢的,这附近就这一个村庄,周围所有路口都围死了,这几天连个苍蝇都没见出去过”。 旁边一个黑衣人说:“老大,找不到人,我们回去都得受罚,怎么办?”。 黑衣人从人群中拉出一个老人,手起刀落,老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血流满地,手脚还在抽搐着,人群中几个女人也惨叫着昏死过去。 旁边的那个黑衣人凶狠狠的叫着:“快说,不说的话全都杀了”,一个上年纪的老人,拄着拐杖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对头领说:“军爷,我们都是世世代代在此生活的山里人,从不与外面的人接触,一个外来人来过就要我们交人,我们都没见过此人,哪里交的出人来?为何要让我们代人受过?天理何在啊?” 村里男人都上前欲说理,黑衣人狞笑道:“找不到人,算你们点子背,谁让那个家伙跑到你们这里来的,要恨就恨那个家伙吧!”,说完,大喊一声:“杀光这群泥腿子,回去请功啊”。 黑衣人们一拥而上,见人就杀,村民们四散而逃,刽子手们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举起长枪就捅,将小孩子挑在枪头上,孩子母亲一声惨叫,双手要抢孩子,拿长枪的狞笑着晃动长枪,孩子父亲大喊一声:“狗日的,俺跟你拼了”,话没说完,一个黑衣人一刀将他砍翻在地,双眼瞪着,死不瞑目。 孩子母亲被一黑衣人拖向一边小屋里,狞笑着:“老子先爽爽。”王沐娘也跟在逃亡的人群,她拼命的狂奔,还想着去找到儿子,让儿子逃命,刚跑出几步,一把长剑从她背后刺入,剑尖露出前胸,她临死时还在想着儿子,希望儿子能逃过一劫。 不多一会,满村都是鲜血和死尸,黑衣人一起然后就是全村再次搜查,这次不光是搜查,还是洗劫,各户人家稍微值钱点的物品,全都洗劫一空,猪羊鸡鸭狗全杀了,和粮食一起,装了满满的几大车,这伙强盗临走时,还在村里放了把火,一时间火光冲天,在强盗们的狞笑声中,他们开始回撤了。 快走出山口时,黑衣头领邹着眉头对一名小头目说:“老三,张山、雷五怎么回事?到现在还没回来,你派两个人再去接应一下。”那个叫老三的,立刻安排两名手下,返回去村口接应张山、雷武。 王沐与二墩一早就上山了,在后山砍了三担柴,王沐吩咐二墩看着柴担,自己挑了一担柴来到先生的小屋前,放下柴担后,王沐进屋后,看见先生坐在桌旁,手里拿着一本书,赶紧给先生行礼。 先生抬头看看王沐,问:“这几天看见你来去匆忙,是不是有什么事?”王沐这几天的心事丛丛,被先生看在眼里,先生所以才有这一问。 王沐觉得此事甚大,也想请教先生,就将最近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了先生,先生听完后,脸色很疑重,说:“你小小年纪,本不该涉足外界恩怨,也是你涉世不深,不懂外界的险恶,这次,恐连累了你的家人和乡邻。但既然这样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先生说完,告诉王沐在回去的路上小心点,如遇强者敌不过,则回这里来暂避风头,王沐听了,心头也很沉重,只能这样了,告辞先生后,回到路口,与二墩各挑柴担,开始返回山下。 张山与雷武押着王二杆子,在王二杆子的带领下,沿着村民打柴的山中小道一路上山,在村民经常砍柴的地方,没有发现两个孩子,张山威胁王二杆子:“你小子是不是在耍我们,走了这么久没看见人?”,王二杆子生来胆小,吓的结结巴巴的:“大大大人,最近的地方的柴都被人砍砍砍光了,他们可可可能在后山”,张山举起刀,凶狠狠的说:“你要是敢耍我们,我他妈活劈了你”,王二杆子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手捂住脑袋,浑身哆嗦,说不出话来。 第五章山村惨案 雷武笑着用手按下张山的刀,说:“别把他吓死了,谁给我们带路?到时候在山里迷路了,那就惨了。”然后对着王二杆子说:“小兄弟,起来带路吧。” 王二杆子战战兢兢地爬起来,一拐一拐的往后山走去,两人紧紧的跟上,走不不久,前面山路上出现了两个挑柴的身影,王二杆子仔细辨认了一下,对着两人说:“大、大人,就、就是、他们俩。” 张山一拳将王二杆子打晕过去,然后将他拖进路边草丛中,对雷武做了个手势,闪进路边草丛中。 王沐和二墩挑着柴担,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突然路边跳出两个大汉,手中的钢刀指着他们俩,“两个小子,把柴担放下,跟我们走。” 二墩脸刷的一下白了,嘴哆嗦着看着王沐,王沐放下柴担时,悄悄的将砍刀插进了怀里,对二墩说:“放下吧,大人是不会欺负小孩子的。” 张山说:“没想到,这小子还很会说话。”雷武一手从草丛中将王二杆子提起来,在脸上拍了几下,王二杆子醒了,看见王沐和二墩,他觉得很不好意思起来,自己还不如两孩子镇定。王沐看见王二杆子,脑子蒙的一响,立刻想到村里出事了,娘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 王沐边走边想,首先要干掉这两人,两个大汉一看都是训练有素的,一个的话自己还能对抗,两人就难说了,二墩和王二杆子是指望不上的,先生离这里有点远,也指望不上,怎么办? 翻过一个小山坡后开始下山了,走到一个拐角,王沐假装脚崴了,蹬下喊疼,张山上前一把抓住王沐的领口,想把他提起来,王沐猛地用力一顶,张山站立不稳滚下了山坡。 雷武一看,这小崽子在使坏,上前一把向王沐抓来,王沐不退反进,撞向雷武怀里,雷武一声惨叫,王沐收手,将砍刀从雷武肚子里抽出,雷武倒在地上死了。 王沐边说:“你们俩在这里等我。”一边向山坡下冲去,这时张山在山坡上翻滚着,一路不断的撞在坡上的树干、石头上,已经头昏脑涨了,刀也不知道掉在哪里了,王沐常在山中穿行,对地势了然于心,加上个小,一下就追上了张山,当张山被一棵树拦腰卡住的时候,王沐也冲到了这里,王沐知道不能让他缓过来,砍刀直接砍刀了张山的脖子,张山脖子上鲜血直喷,不一会也死了。 王沐头次杀人,先是情急,待杀了人后,就趴在一棵树杆上大口的喘气,心里烦躁无比,只想吐。 二墩与王二杆子看到倒在地上的雷武,吓呆了,两人直接尿裤子了,王二杆子这是第二次尿了,嘴里还直喊:“杀人了、杀人了。” 二墩缓过劲来,站起身来,用脚狠狠的揣了王二杆子一脚:“叫你喊、叫你喊,再喊我踹不死你。” 王沐缓了口气,强忍着胃部的不适,在张山身上搜了起来,几两散碎银子,一块身份牌子,王沐也看不懂,走上山坡来将张山的钢刀捡起,回到原处,又在雷武身上搜了起来,也是一点散碎银子,一块身份牌,怀里还有一本书,打开一看是本剑谱,拿起雷武的剑,王沐开始问王二杆子村里的情况。 王二杆子断断续续的、把村里的情况说了一遍,王沐听了很是焦急,上百个大汉不是自己能对付的,可不去的话,村子里的人都会死光,自己杀了对方两人,回去了三人也是个死。二墩也着急了,父母危在旦夕,自己一个小孩子能怎么办? 王沐想到了先生,只能向先生求救了,于是,他带上二墩、王二杆子,拿着战利品又返回山里,他们三人却不知道,此时他们的父母、全村人都已被屠光,村子已焚烧一尽。 先生听了王沐的讲述,看了看两块身份牌,对二墩和王二杆子说:“这是一只训练有素的军队,不是你们现在能对抗得了的,你们现在回去只能是送死,我跟你们一起傍晚下山,这伙人应该不会在山里过夜。” 说完,进里屋拿出了一把长剑,带着王沐下山,王沐将雷武的剑和砍刀,分别交给两人防身,自己带上张山的钢刀,跟在先生身后。 在山坡上,远远的看见村子里一片火海,先生心里很沉重,对尽管对这个结局早已料到了,真到了现实时,心里还是有点难接受。王沐三人眼里已有了泪水,二墩都哭出声来,王二杆子今天遭遇了太多,已经麻木了。 王沐三人跟着先生到山下时,已经黄昏了,黑衣人留在村口的两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一个说:“这两小子不会死在山里了吧?”,另一个说:“难说,上次那点子功夫很高,要不是我们人多,早就被他跑了,如果活着,这几天应该恢复了不少,杀他俩不在话下。”说着说着心里一凉,另一个也是头皮开始发凉,连忙阻止他说下去:“我说你这乌鸦嘴,能不能不要说了。” 到山脚边,先生将三人叫到身边,叮嘱道:“现在对方情况不甚明了,我们先不能暴露,所以,不管出现什么情况,都不能出声”,待三人点头后,先生带领他们向村口走去。 村口两人看着天色将黑,张山、雷武却不见人影,就准备回去复命了,忽然村口传来走路的脚步声,两人心里一乐,以为是两人回来了,走近了一看,不对,正准备抽兵器,不料先生长剑闪动一下,两人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死翘翘了。 王沐上前开始搜身,一如前面两人一样,只一点散碎银子和身份牌,就多了两个女人的手镯,就是在村里抢来的,王沐将兵器和物件收了起来,师傅带着他们三人朝村子里走去。 只见满地的尸体,王沐三人发疯似的在尸体中,寻找自家亲人的。王沐找到了母亲的遗体,呆呆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母亲,脑海里还在回想早上临出发时,母亲的叮嘱,泪如雨下,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走了,王沐觉得自己要发疯了,跪在地上,一把抱着母亲大哭起来。二墩、王二杆子也找到了自家亲人遗体,在跪在旁边大哭。 先生看着三个失去亲人的年轻人在大哭,他满心的愤慨,这个世道啊,多么朴实的村民就这样被屠杀了,连弱小的婴儿都没放过,自己一味的躲避,寻求世外桃源,结果还是逃离不了这个残酷的世道。 看着痛哭着的三个年轻人,他一边感慨着,一边四处查看,防止对方还有留守人员,得保护这三个仅剩的年轻人。 先生在四处巡视的过程中,发现一具死尸有动静,就走过去将尸体翻了个面,尸体下面有个低洼处藏着个小孩,七八岁的样子,小孩子大概是吓傻了,捂着自己的嘴,看着先生一声不吭,显然是父亲临死前,用自己的袍子悄悄地护住了儿子,自己却挨了无数刀。 先生将三人喊了过来,小孩子看见三人大哭起来,王沐上前一把搂着孩子,嘴里说:“小三子,不要怕,没事了的。” 说着说着四个人又大哭起来,先生默默地看着四个人,遭此大难,摊上谁都很难过的,何况几个半大的孩子们,看见满地的尸体,先生心里越发沉重了。 此处不能久留,先生让三人开始挖坑,将自己的亲人安葬了,其余的村民,因时间不够,对方死了四人,天亮了肯定会回来寻找的,他们一起将所有的死尸抬过来、堆在一处,将没烧完的木料搬过来,点上火,将尸体火化了。 王沐来到自家的院子,正屋还有余火在烧,柴房火已经熄灭,他手拿着砍刀开始挖土,从地里挖出所埋的钢刀,先生说:“这是那个人的刀吗?” 王沐点了点头,将外面的旧衣服打开,取出刀递给先生,先生一手拿着刀鞘,一手抽出钢刀,月光下一道白闪闪的刀出现在眼前,先生道:“是把好刀,在没有自保能力前,暂不要拿出来使用,以免宵小之辈觊觎。”说完将刀插进刀鞘还给了王沐。 快天亮时,先生带着四人离开了村子,上山回到了先生的小木屋,先生问王沐:“你打算怎么办?”。 王沐回答道:“先生,他们三人就是我的亲人了,我只想好好地学习武艺,保护他们不受欺负”。 先生说:“那就暂时住在这里吧,他们归你管,你不懂的来请教我”,先生说完就进屋去了。 王沐将身上所有的物品进行了整理,武器:剑一把,刀四把;散银共三十五两;剑谱一本;女人的手镯一对;还有自己的砍刀。 收拾完物品,因遭此大难,大家是又惊又吓了一晚上,王沐和三人半躺在石头上,睡着了。 第六章山里安身 中午,王沐醒了,看见三人仍在熟睡,眼角还带着泪痕,王沐没惊动他们,悄悄地在山坡附近查看起来。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这片山区的主峰东坡,西坡顺延过去是鸡公山,南坡山脚下是他们村庄,现在成了一片废墟,北坡顺延过去就是出山口。 东坡周围全是高高的树林,地理环境极为复杂,东、西、北三个方向,都是悬崖,唯一出口便是南边山坡,一条羊肠小道,也是极为复杂,外人进来很容易迷路。 先生小木屋边有一条小溪,常年不断的溪水永不停息的涓涓流下,小木屋的下边是一处断崖,约二十丈深,断崖下边是一块凹进去的场地方圆十几丈,从上面看不到下面的平地,只能看到更深处的峡谷,只有一条山缝中的小路才能下到这块平地上。 上面的溪水在此处形成了一个小型的瀑布,经常年瀑布的冲刷,在平地边形成了一个小水塘,上面的溪水飞下进入水塘,再从水塘的一边溢出形成下一个瀑布,进了大峡谷。 发现了这个平地,王沐开始计划起来,准备搭建一个简易主房,毕竟他们几个还得活下去。 小木屋边,先生原来种了块地,只够先生一人吃的,现在由增加了四个人,肯定是不够的了,还得再找块大点的地方,开垦田地。 计划好这些,王沐上了崖,叫醒三人,带上砍刀,找到一片土层较厚实的地方,开始砍树,然后将削整好的木料运往崖下,斜搭在凹进去的岩石上,再铺上树枝、树叶,勉强能遮风挡雨了。 割了几捆干草,铺垫地下,便可栖息了,在小路的入口,用树枝、野藤编织栅栏,防止野物入侵。 先生来回走动,看着四人的劳动成果,微笑着点头予以赞许,他看得出,王沐这小子天生就又当头的能力,那三个小子让他支使的团团转。 三天后,王沐告诉先生,想下山回村一趟,取些地里的粮食,看能不能找到几把干活用的农具,先生想了想,同意了,只是让他们警觉些。 四人走在下山的小道上,一路王沐走在前面,身上背着一把大刀,王二杆子背着一把剑,二墩也拿着一把刀,只有小三子腰里别着砍刀,他太小,还不能使大刀。 下山后,王沐让三人停下,自己悄悄的走到村口,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吹了声口哨,三人也轻轻的走了过来,进村后,几人看见满目的残垣断墙,还有也够在到处嗅着隐隐的血腥味。 小三子哭了起来,王沐说:“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先挨家挨户找东西吧,只要是能用的,全找出来。”几人分开后开始搜寻起来,不一会,路口放了一堆物品,有烧了一半的棉絮、残缺的厚薄衣服、锅碗瓢盆等,农具也找了一些。 王沐将能用的东西,分别包好,捆成了三个大包,小三子负责背几个人的兵器,三个半大的小伙子各自背一个大包,回山了。 下午,四人又回了趟山下,王沐让小三子隐藏在村口的路边望风,注意村外的动向,三人继续搜寻,然后又背进了山里。 一连几天,四人分别将村边地里的成熟了的红薯挖出、掰下玉米,然后运往山里,放在平地上晒干,晒干后,除留下部分食用,大部分放进挖好的山洞里,窖藏以便冬天食用。 失去了村庄、亲人,王沐深知,以后再也没人疼爱自己了,以后的日子只能靠自己了,所以,要学会种地、耕作,学会过日子,还要练好武艺,保护好身边的人,有能力后还要找到那些杀害自己母亲和村民的人,报仇雪恨。 每天早上王沐带着二墩、小三子联系刀法,王二杆子照着剑谱练剑,先生有时在一旁晨练,也会时不时的指点一下,几人经历过大难,知道了自己身上担负着血海深仇,更加勤奋的练习。 有时候各自单独练习,有时候两人对打,刀对刀、剑对刀、棍对刀、棍对剑,甚至在干活时,也会给对方一个突袭,锻炼反应能力。 吃完早饭后,他们就开始垦荒,这片山坡的树木已被他们砍光,现在他们开始挖掉树根,清除山坡上的野草和荆条,然后将土地翻一遍。在南坡上砍了几十根粗竹,打通竹节,用竹筒将溪水引致天地边,准备灌溉庄稼。 晚上,先生来到他们的简易驻地,就着火把,教他们四人认字、写字,紧日常需要的字来教,比如:钱粮、山石、树林、吃饭、睡觉、做事,还有他们自己的名字,过去山里的孩子大多是小名和外号。 先生说:“人长大了,总得有个大名。”所以,王二杆子取名为王正明,二墩家姓李,取名为李兴盛,小三子取名为张兴武,王沐的名字,先生说不错,不用改了,四人每天早上练武、白天干活、晚上写字、认字,都很用心的,因为他们知道,村子里的血债,不能让王沐一人来扛,他们必须也要去分担,所以很努力的按先生说的去做,服从王沐的指挥。 到了秋天,出了留下他们和先生的口粮,其余的的粮食收进了山洞,村子边的粮食也背上了山,晒干后也进了山洞。 王沐抽空去了趟西坡的鸡公山,进黑龙洞看了看,那个人不见了,地上留下了些生活过的垃圾,估计离开了,是否安全离开,王沐就不知道了,这个人的到来,引出了山村血案,王沐说不上是否恨他,可能他也是误打误撞进来的。 回去时,他留意了一下山村的出口,决定冬天时,带着几人用石头将路口封住,不让外人知道有这么个地方,让山村与外面的世界隔绝,成为自己的一个小天地,他不知道这个临机想出的念头,给他将来带来了多大的好处。 秋收过后,几人开始为过冬准备烧柴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先生的木屋旁、小平台上堆满了烧柴,王沐让王二杆子带着二墩他们继续砍柴,自己来到先生的小木屋,跟先生说:“先生,我想去山外小镇上走一走。” 先生看着他说:“是得出去看一看了,记住,无事不惹事,有事不要怕事,凡事首先要占住道理,占住了道理,就处于不败之地,在外面尽量少管闲事,早去早回,去吧。” 王沐对先生鞠了一躬,将砍刀别在衣服里面的腰带上,挑上一大担烧柴就出发了。 从南坡下山后,向西边鸡公山方向行走,走到北面出山口时,他放下柴担,一边休息、一边观察四周。 出山口是一条山中的石缝,上面狭窄,被悬崖山上的植被和野藤完全掩盖着,下面是一条五六尺宽的石缝,村里将地面凿平后,勉强可以供一辆牛车通行,由于山村被屠后,几个月无人行走,地面长满杂草,山坡上的野藤垂挂下来,远处根本就看不出这里还有条小路。 王沐看着心想,多好的地方,将路口用石头封住,仅留一个隐蔽点的小口子出进,里面就是一个世外桃源啊,王沐从没离开过山里,只听村里大人们讲过山外如何如何,这次出来就是想长长见识,顺便带点盐颗粒和衣服回去,几个月的劳作,身上的衣服都已破损,没有换的了。 歇息了一会,王沐挑起柴担继续向山外走去,越往外走,山势就开始变矮,沿着山边的羊肠小道走了约十来里路,前面出现了一个小山村,王沐看见路边地里有个老大爷在干活,就放下柴担走到老人身前,问:“大爷,请问这是什么村?离镇上有多远?”。 大爷大量这王沐,奇怪的问:“孩子,你不是这附近的人?你是哪里的?” 王沐:“大爷,我家离这有点远,进山迷了路,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 大爷说:“难怪,这附近都是大山,立面唯一的村庄听说被军队屠杀光了,里面孤魂野鬼的,这附近的人都不敢进去了,你一个小孩子,胆子真大”。 王沐说:“是啊,大爷,立面阴森森的,我好害怕,想卖掉这担柴,买点吃的,好回家去”。 大爷同情的说:“孩子,这里是孙家庄,村里大多姓孙,往前走四、五里路就是明安小镇,小镇上有个小饭馆,你将柴卖给他们吧,一担柴能卖四、五文钱,别让他们给骗了”,说完从地旁的衣服里,拿出了一个熟红薯递给了王沐。 王沐连忙躬身致谢:“大爷,谢谢你了”,老人慈爱的挥挥手:“快去吧,早点回到你父母身边,这个世道不安全啊”。 王沐头一次出山,碰上了这么热心的老大爷,心里热乎乎的,心想,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进了镇里,按照老人的指点,王沐找到了一家小饭馆,他将柴担放在了门口,立面出来了一个伙计,叫嚷道:“怎么把柴歇在了门口?把地面搞脏了不说,还挡住了客人的进出,赶紧滚!”,王沐立马赔笑说:“大哥,我第一次来,不知道规矩,请您不要见怪,我这就挑一边去。”说着挑起柴就要离开。 第七章明安小镇 伙计听说他第一次来,眼珠一转,拉住他,说:“这担柴我们要了,给你一文钱,你把柴放在后边柴房去。” 王沐一听,知道这个伙计在骗他,没有老大爷的指点,王沐就会将柴贱卖给他了,他对着伙计说:“大哥,你看这柴,又粗、又干,很耐烧的,能不能多给点?” 伙计说:“就这价,爱卖不卖,不卖就赶紧走。” 王沐挑上柴担就准备离开,伙计不干了,拉住柴担直嚷嚷:“你小子把我店门口搞脏了,还想走?没门,这担柴就当赔偿了。” 王沐从来都爱讲道理,碰上个无赖,顿时火气上升,眼睛瞪着伙计:“你想讹诈我吗?”,王沐是杀过人的,虽然年少,但身上有股杀气,平常还好,看不出来,只要一怒,杀气就出来了。 那伙计只觉得浑身发凉,有点害怕了,但又觉得自己怕一个少年,说出去有点丢人,硬着头皮上前,挽起袖子,还想吓唬吓唬王沐。 出来一位中年人,呵斥住了伙计,中年人对王沐说:“小兄弟,这担柴我们要了,给你四文钱行不行?” 王沐说:“谢谢大叔,四文钱可以的,您看柴放到哪里去,我这就挑进去。” 中年人说:“麻烦你将柴担放到后院柴房里,出来后给你结账。”王沐按照中年人说的,挑着柴担去了后院。 伙计说:“掌柜的,这小屁孩子,干嘛给那么多钱?” 掌柜的眼睛一瞪:“你知道什么,这少年很不简单的,小小年纪担着这么大的一担柴,脸不红气不喘的,不卑不亢,腰里还别着砍刀,身上有股子杀气,能不惹尽量不要惹,不知道有句话叫做莫欺少年穷吗?一旦成长起来就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懂吗?” 伙计一听,身上冷汗就出来了,对掌柜的作揖:“还是掌柜的眼力好,多谢掌柜的帮衬。” 掌柜说:“刚才他的手已经在运力了,看得出是个练家子,我要不出声,你轻者要残废,重者会丢命,你要不是跟我是亲戚,我才懒得管你。” 说话间,王沐放下柴担出来了,掌柜的将四文钱放在了王沐手上。 掌柜问:“小兄弟是哪里人?”,王沐只知道有个孙家庄,顺口答道:“孙家庄的。” 掌柜有点奇怪:“孙家庄的山不高,柴都是灌木,没这么好的成色啊?” 王沐说:“大叔,我是从远处大山里砍的。” 掌柜说:“难怪的,以后你的柴,有多少我就要多少,还是这个价,你看可行?” 王沐说:“大叔,说话算数?” 掌柜说:“成交,你叫什么名字?”,王沐告诉了自己的名字后就离开了小饭馆。 走在小镇上,王沐边走边看,用心的记住每一个店面,买了一大包粗盐,又给先生、自己四人一人买了两套衣服,花去了二两多银子,打包背在了身上,然后开始在镇上闲逛了起来。 回到山里,王沐带着三人来到山口,开始搬石头、堵山口,花了整整五天的时间,将山口用大小石头堵上,砍了些树枝、灌木覆盖石头,再将野藤拉到灌木上,这样一来,就是有人走近都不会发现这里有条路了。 王沐对三人说:“这个地方使我们最后的安身之地,要绝对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还有先生的身份也要保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有先生这个人,明白了吗?”,三人连连称:“明白、明白。” 四人拔开野藤,进去后,随手将野藤还原,然后返回山里。入冬前还要多赚点钱,于是,三个大点的孩子每天一担烧柴,送往山外的小镇,小三子留在山里继续砍柴。 每次卖完柴,王沐都要带上两人在镇里逛逛,看看镇上需要的山货及价格,一来二去,镇上大都熟悉了王沐,王沐为人实在,柴的成色好,又不偷奸耍滑,大家都很相信他,抢着要他的烧柴,甚至价格还可以增加,但王沐只认小饭馆的刘掌柜,除非刘掌柜不要了,他再卖给别人。 刘掌柜对王沐的为人很是赞赏,心里想:这小伙子的人品还是很不错的,是个值得结交的人。在外面,刘掌柜也是逢人提起王沐,直举大拇指赞不绝口。 整个冬天王沐带着三人一直在打猎,山里面有狗獾、野兔、獐子、野黄羊,动物的毛皮可以卖钱,肉可以制作腌肉在山洞了储存,山洞里一年四季都是恒温,而且干燥,特别适应保持粮食,野物的油脂还可以炒菜,一句话,动物浑身是宝。 这天,王沐完成了早上的练习,走到先生的面前,请示说:“先生,我想去定远城走一趟。”先生知道他想出去见见世面,就同意了,只是交代他不要携带兵器,带上王二杆子王正明和二墩李兴盛。 小三子张兴武在一边不高兴了,瘪着嘴:“去镇上不带我,这次去城里又不带我。” 王沐说:“你还小,等你长大点再带你去,好不好?再说,先生身边也得有个人啊。”小三子这才不情愿的咧嘴笑了。 临出发时,先生走出来交代说:“定远城里有户陈姓的大户人家,家主叫陈仁普,你如果遇上**烦了,就去向他求救,只告诉他,矜之先生让你来的,他就会明白的,一定要记住。”王沐默记在心,就向先生鞠了一躬,带着二人下山而去了。 在明安小镇上,王沐向刘掌柜了解定远城的情况,刘掌柜很热心的向王沐介绍定远城的情况。 定远城目前属于吴国公朱元璋的地盘,手下将领郭英率兵驻扎在城里,而朱元璋的大本营,却在离此不远的濠州城,濠州城由大将常遇春驻守。 定远城中有四大家族,郭、陈、张、李,四大家族都是豪门,世代统治着这座古城,郭家郭子兴起事后,定远城年轻人大多子弟响应,投奔于他的麾下。 朱元璋率手下兄弟也投奔于他,后来郭子兴战死,小明王韩林儿,就立郭子兴的儿子郭天叙接任大帅。郭天叙能力平平,朱元璋麾下诸多将领不服气,为了平息朱元璋部下的怒火,就将朱元璋封为吴国公。 实际上当下朱元璋的地盘和势力,远比郭天叙强大,因目前局势严峻,东有张士诚虎视眈眈、北有元军大军压境、西有陈友谅借机滋事,朱元璋的主要精力放在了淮南一带的粮草之地。 定远城李家是书香世家,在定远城很有影响力,许多义军首领纷纷来李家拜访,想请李家家主李善长出山辅佐,李家家主以身体不适均予以婉拒了。 后来李家家主李善长耐不住经常被人打扰,审时度势后最终选择了朱元璋,成为朱元璋的幕僚,辅佐朱元璋最终取得了天下。 定远城张家是土豪世家,拥有周边地区良田万顷,家奴众多,家中子弟横行乡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张家财大气粗,故县城一带无人敢惹。 张家与郭天叙是姻亲关系,是郭天叙集团的强有力的支持者,每年大量的粮草、辎重源源不断的运往郭天叙大营。 有了郭天叙的强力支持,张家更是无法无天了,连定远城守城大将郭英,都不放在眼里,屡屡挑衅驻军,郭英按国公之意都予以忍让了。 陈家为经商世家,是典型的徽商,家财万贯,定远城大部分商铺都是陈家的,陈家的生意在江淮一带遍地都有,可以说陈家富可敌国,也不为过,陈家家主陈仁普与郭家郭子兴是世交,郭子兴兴兵起义,陈家倾其所有,以大量的粮饷支持郭子兴,大批的陈家子弟加入义军,为郭子兴提供了强有力的后勤保障。 郭子兴去世后,张家在县城太过跋扈,陈家敢怒不敢言,慢慢就淡出了郭家的圈子,暗地里倒向了朱元璋这边。 从明安小镇出发到定远县城,大约三、四十里路,途中有一大集镇,名叫叶集镇,叶集镇是明安镇的好几倍大,且很繁华,镇上商铺大多是陈家的,但周边的良田却大都是张家的。 叶集镇的张三巴是镇上的一霸,拥有良田数百顷,在当地呼风唤雨,是定远城张家的分支。张三巴仗着定远城本家的威风,和在滁州城郭天叙手下人大将的妻舅赵德兴撑腰,在大集镇一带作威作福、横行霸道,欺男霸女,巧取豪夺,十里八乡的乡邻们敢怒不敢言。 张三巴之子张八武,今年十八岁,从小就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只要有他看中的女子,基本上逃不过他的手心,轻者直接霸占,敢反抗者最后被整的家破人亡。 王沐一行三人向叶集镇方向行走,一路行走、一路观看,碰见本地村民,总是向前虚心问路,打听当地的风土、民俗。由于年年战乱,今天你打来、明天我打过去,土豪劣绅、强权们圈地圈田、巧取豪夺,搞得当地民不聊生,老百姓日子很凄苦,卖儿卖女者、路边饿死者到处可见。 王沐边走边想:我们被灭村就很惨了,外面的世界也不安宁啊,到处都有这种现象,跟先生的这段日子里,听先生讲了那么多的社会现实,终于明白,我们生活在底层,无依无靠,只能受人奴役、任人宰割。 要想保护好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只有一条路,变强,只有自己强大了才不受人欺压、不任人宰割,他一路走、一路想,暗暗下定了决心,要尽快强大起来,杀光那些参与屠村的刽子手们。 第八章路见不平 前面到了一个村庄,过了这个村,前面不远就是叶集镇。这时,前面村里传来了女子凄惨的哭喊声:“爹爹、爹爹,你怎么啦?娘、娘、娘啊!”,三人加快了速度,从村头进了村。 在一户茅草房前,两个大汉拉着一个女孩子,旁边站着一个衣着光鲜的公子哥,屋门口有一具男人尸体,鲜血淌了一地。女孩子挣扎着向尸体可喊着,在俩大汉的推拉下向村外走去,附近的村民在远处看着,不敢走近。 王沐问几步路外的一位大娘:“大娘,这是怎么啦?” 大娘眼光惊慌的躲闪着,小声说:“年轻人,不要管闲事,你惹不起他们的。” 看着两个大汉拉着女孩,跟在那公子的身后,向村外走去,王沐想起自己倒在在血泊中的母亲,血气上涌,冲上前去,大喊一声:“站住,你们想干什么?” 王二杆子和二墩正要跟着冲过去,旁边的大娘急忙说:“小伙子们,不要管这事,你们会没命的。” 王二杆子知道那公子和两大汉加起来,都不是王沐的对手,就拽住二墩,问大娘:“大娘,那是什么人啊,他们在干什么啊?” 大娘不敢说,边上一位中年村民愤愤的说:“镇上张家的大公子,看上了翠儿,要强抢翠儿去做小妾,翠儿家不同意,他们要强行带人走,翠儿父母上前阻止,拉扯中,翠儿娘咬了那公子手臂一口,被公子指使人当场打死,翠儿爹逼急了,上前与之拼命,被大汉掏出匕首,当场刺死,老天爷啊,你睁开眼吧,怎么不劈死这些无恶不作的家伙们?” 王沐上前飞起一脚,将一个大汉踢飞出十来尺远,倒在院墙边,一拳打在另一大汉的脸上,大汉捂着半边脸,吐出一口鲜血,还夹带着几颗牙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公子看着一瞬间两家丁都遭重创,凶狠狠的指着王沐,威胁说:“你是谁?敢管我张家的事,你他妈活腻了?” 王沐说:“我是不是活腻了,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你已经活到头了。”上去一把掐着公子的脖子,公子的脸就黑了,喘气不断。 倒在院墙边的大汉,爬起来就往村口跑,想去搬救兵,二墩上前又是一脚,将他踢到在地,二墩就一屁股坐在了大汉的身上,二墩的胖身材将大汉压的无法动弹。另一大汉在王二杆子的控制下,坐在地上也不敢动弹。 王沐一手掐住公子的脖子,问惊呆了的翠儿:“说说,怎么回事?” 翠儿大哭了起来,旁边的王二杆子,将知道的情况说了一遍,王沐问翠儿说:“是不是这样?”,翠儿边流泪边点头。 王沐对附近的村民说:“老少爷们,这事跟你们无关,今天我们没来过,张家大公子也没来过,翠儿我带走了,但有一事相烦,请帮忙葬了她的父母。” 边上的村民纷纷说:“这事我们允了,你赶紧带着翠儿走吧,张家在这一带一手遮天,再不走你们就走不了啦!” 王沐手拎着张家大公子,和二墩他们带着两个狗腿子走出小镇,向最近的一个树林走去,翠儿紧跟着王沐他们。 张家公子被王沐拖着,像死狗一样,嘴里还在嘴硬:“你赶紧放了我,否则我张家会灭你九族。” 王沐最烦人拿自己的亲人威胁,拉着三人进了树林,对着张家大公子就是左一耳刮子、右一耳刮子的打,打得张家大公子杀猪死的直叫唤。 张家大公子几时吃过这般打,开始求饶了:“大侠,饶了我吧,只要你放过我,我可以给你钱,很多很多的钱。” 王沐一听有钱,想到山上自己这几个兄弟的将来,自己不能总这样下去,总得要干一番大事,先生讲过:成就大事,离不开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嘛,是要等机会的;地利自己的这一片山区,山高林密,在这里自己就占尽了地利;人和,是需要大量的物资来发展的,也就是说需要大量的金钱来铺垫。 现在有个土豪送上门来了,岂有不收之理?就停止了抽他,问:“你能出多少钱买你的命?” 张家大公子说:“我身上有一百两银子。” 王沐抬起来又是一大耳刮子:“我呸!你也太不值钱了”,张家大公子赶紧说:“一、一、一千两行吗?” 王沐停止了抽他,说:“翠儿娘是谁杀的?”,张家大公子连忙指着二墩手下的那个大汉,大汉一听公子让他来顶罪,浑身颤抖起来,王沐一掌看在那大汉的脖子上,只听咔嚓一声,他家伙脖子耷拉下来,倒在地上,一声不吭就死翘翘了。 王沐又问:“翠儿,谁杀的你爹?”,话音刚落,另一大汉面色发白,啪的一下跪了下来:“大侠,饶命啊,饶命啊。” 翠儿对着那大汉呸的,吐了口口水:“你的命是命,俺爹娘的命就不是命吗?你这狗腿子,去死吧”,王二杆子膝盖往上一顶,右手往下一掌,那家伙惨叫一声,胸骨一下就断了几根,二墩一把抓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扭,断了,也没气了。 张大公子及时见过这种杀星,吓得尿裤子了,连忙说:“饶了我、饶了我,你老人家要多少钱都行”。 王沐问:“五百两金子有吗?” 张家大公子一听,有点犹豫,王沐单掌举起来,张家大公子连忙说:“有的、有的。” 王沐说:“找个地方,你给你家里写个信,让他们带钱来赎你回去,少一分钱,就立马杀了你。” 张大公子一听,事情有转机,连忙说:“好的、好的,只要大侠不杀我,一切都好办的。”王沐让二墩搜了两具尸体,将匕首等值钱的都拿了出来,连同张家大公子的身上,都搜刮干净,共有银子二百多两,匕首两把。 王沐将张大公子打晕,对翠儿说:“你有亲戚家可去吗?” 翠儿一听,跪下了:“恩公不嫌弃的话,我就跟着恩公了,去哪里也是张家的地盘,会连累亲戚的。” 王沐想了想也是的,就说:“完事了就跟我们回山吧,那里是我的地盘,很安全的。” 翠儿想了想说:“我还有个弟弟,恰好今天不在家中,他去了前村舅舅家里,我想把他也带上,好不好?” 王沐点点头,让王二杆子陪翠儿去接她弟弟,接到人后赶紧回山里。自己和二墩带着张家大公子,退回到孙家庄的后山一带,等待赎金,这活不能白干,出来一次总得弄点钱回去。 分成两路,王沐与二墩带着张家大公子,找了个最近的村子,来到明安镇小饭馆,二墩直接将张家大公子带到后边的柴房,王沐在前边与刘掌柜坐下说话。 刘掌柜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王沐将前因后果告诉了刘掌柜的,刘掌柜的叹了口气,早就知道这位爷不好惹,这不还就惹上事了,惹的还是远近闻名的张家,刘掌柜到吸了一口冷气。 王沐的计划是,让张家大公子写封信,言明自己被人绑票了,绑匪要500两金子,少一分钱,绑匪就要撕票,两个家丁当场被杀了,让家里尽快拿钱来赎人。 这个价钱是王沐与刘掌柜反复估算了的,张家能拿出来的,为何要金子不要银子和物资,因为金子分量少,拿到后易脱身。 张家大公子写好家书后,由刘掌柜派伙计送往叶集镇张家,就说是绑匪给了二两银子,逼着他来的。信中讲了绑匪的条件,交赎金地点,并言钱不到或少了,立马撕票。 到时候张家来查,刘掌柜可以说与绑匪并不熟,只是来吃过几次饭而已,只知道名字叫王沐。这个只要对方画像后,在镇上一查就知道的,还不如由刘掌柜说出来,可以自保。 刘掌柜拿出纸笔后,装着害怕的样子站在一边,二墩押着张家大公子,过来写好家信,封好后,王沐拿出二两银子,一把塞在伙计手里,凶狠狠的说:“马上送到叶集镇,如果不去或者逃跑,老子把掌柜的杀了,然后一把火烧了饭馆,张家大公子也会跟着去死”,张家大公子立马跪在伙计面前:“求求你尽快把信送到,我张家会重谢你的。” 王沐怒吼一声:“快滚!”,小伙计拿着信撒腿就跑。 王沐和二墩押着张家大公子,绕到孙家庄后山树林里,二墩故意说:“大哥,咱们干完这一票,回怀远去可以娶媳妇了。” 王沐立马说:“闭嘴!”,张家大公子赶紧说:“大侠,我什么都没听到的。” 天快黑时,二、三十人骑着马来到了孙家庄后山,王沐让二墩押着张家大公子在一个不高的山崖上,自己一个人站在山边路口,马队近了,一个中年人问:“我们家公子呢?” 王沐把手放在嘴边,一声口哨想起,二墩拉着张家大公子大喊一声:“在这里啦,哈哈哈。” 张家大公子拼命喊:“大管家,快救我,快救我。” 王沐问:“金子呢?” 大管家举着个褡裢:“在里面。” 王沐说:“打开看看。” 大管家将褡裢打开,口朝着王沐,王沐一看,应该差不多。 大管家冷笑到:“小子,敢绑架我张家大公子,你胆子不小?” 王沐说:“那就看你们张家大公子的命值不值钱,不值钱的话,我立马撕票,你骑着马在山林里肯定跑不过我的!” 大管家说:“小子,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王沐说了句:“成交,但让你的人后退二里路,这里只留你一人。” 第九章初战张家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王沐背上背篓与赵猛就要出发,赵爷爷拿出两顶旧草帽,戴在两人头上,说:“遮住一部分脸,至少要安全些,猛子,多听小沐的,在外面别任性”,两人走出村口,两老人还在后面看着,久久舍不得进屋去。 赵猛以前来过几次大叶镇,他边走边向王沐介绍大叶镇的情况,大叶镇张家的头领叫张天成,是滁州驻军头领张天佑的堂兄,在大叶镇有良田千顷,家丁百十人,大叶镇一带百分之九十的土地都是张家的。 张天成有五个儿子,老大、老二在滁州堂叔张天佑手下效力,是管辖千人的都统。三儿子是个白痴,也就是弱智,十七、八岁了,整天流着鼻涕,追着花姑娘满大街跑,镇上的小媳妇、大姑娘看见他过来就得拼命跑,被追上就倒霉了,谁也不敢惹。 一次,三傻子在镇子里碰见了一个少女,就让家丁将其带到府里,尽情调戏,女孩子受侮辱后,一头撞墙而死,女孩子父亲到张府要讨个公道,被张家四少爷指使家丁活活打死了,女孩母亲受此打击后,从此就疯疯癫癫了,一家人就这样死的死、疯的疯,四邻敢怒不敢言。 张家四儿子今年十五、六岁,帮张天成把持家事,此子年纪不大,性格阴狠,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为防止后患,那个受侮辱的女孩子父亲,就是他指使家丁打死的。 张家五儿子今年八岁,是张天成小妾生的,不喜欢呆在镇上,喜欢城里的繁华,所以常驻滁州他娘舅家里。 介绍完叶集镇的情况,王沐心里恨恨的,张家在哪里都他么嚣张跋扈啊,这次定要杀杀他张家的威风。主意打定,决定从张家傻儿子身上着手,由此钓出张家四儿子,再一起灭了。 叶集镇东南方向是滁州,距离约二十多里。东北方向是建阳城,建阳城与滁州之间距离为三、四十里,中间隔着琅琊山。 王沐知道此事事关重大,稍有不慎,滁州大军的马队顷刻就到,所以他选择在琅琊山附近动手,这样张家就不会有所顾忌,自己也容易脱身。 王沐隐藏在大叶镇东面路口,赵猛去钓张家三傻子,王沐在镇上按照赵猛的身材买了套女装,赵猛穿上后带着头巾,在张家府门前晃荡。 不一会出来了个家丁,拦住赵猛不让走,赵猛推开家丁就往镇东头跑,家丁反身进门厅里,拉出张家三傻子,两人一起追了过来,赵猛装着跑不快,拼命逃跑的样子,速度略快过他们,这样钓着、钓着就将张家三傻子引出了镇东头,赵猛继续往琅琊山方向跑,王沐上前抓住张家三傻子的手,说:“少爷,我帮你去追那个美人”。 张家三傻子,嘴边还留着哈喇子,说:“好啊、好啊,抓住美人我要香香她”,王沐拉住张家三傻子就向赵猛追去。 家丁不干了,指着王沐:“你你谁呀,想抢我的功劳,我他么抽死你的”,王沐说:“老兄,我已经好久没吃饭了,追上了美人,你给我买两馒头就行了”。 家丁一听,这条件太他妈简单了,赶紧说:“好好,快拉着三少爷往前追”。 就这样一前一后向前追,跑着跑着就离琅琊山不远了,王沐一看时机到了,一脚将家丁踹到在地,指着他说:“回去告诉你家四少爷,老子叫王沐,是绑匪,带上五百两金子到琅琊山赎回你家三少爷,过期撕票,少一分钱也他么撕票,明白吗?” 家丁一听,这个就是杀人不眨眼的绑匪王沐,从地上爬起来,不要命的往大叶镇跑,好不容易跑到大叶镇张府门前,一屁股铺在门口,气喘吁吁的喊:“来、来、来人、啊,三、三少、爷被、绑、票了”,张家老四正在前厅跟人说话,听到喊声走了过来,见是专陪三傻子的家丁,就问:“老三呢?哪去了?”。 家丁缓过气来,将经过讲了一遍,张家老四上前就是一脚,踢得家丁差点晕死,骂道:“你是猪啊,哪有单身女人跑那么远的,这他妈就是个套”,张天成闻信赶来,听老四有说了一遍情况,张天成说:“你三哥倒不重要,重要的是王沐必须死,还想讹我张家的钱,做梦吧”,然后吩咐一个家丁骑马赶到滁州,让张家大少爷、二少爷带兵前来支援。 张天成召集全部在家的家丁,分成两批,一批由张家老四带着三十多人骑马,一个包袱一装了三百两银子,冒充金子,反正银子也不会给王沐的,先去拖着王沐,张天成带着四十多家丁随后徒步赶到。 王沐在琅琊山进山路口的地下,写了几个字:要救三傻子,就由此处进山。张家老四很狡猾,在路口停留了一会,给后面的大队人马赢得一点时间,然后留下五人看守马匹,带着剩下的二十几人手持兵器,慢慢的往前行走,来到一处山洼之地时,就看见前面山边大石头上站着个人,由于带着顶破草帽,看不清面相。 那个人说:“我要的钱带来了吗?”。 张家老四从一个家丁手中接过包袱,举在手上说:“钱带来了,但是不想给你,有本事你就杀了我那傻子三哥”。 王沐说:“早知道你们张家狼心狗肺,不是好东西,连自家亲人都不顾,所以,我代你们把他杀了,钱老子也不要了,这次就算免费给你家做事了”,说完掉头就往山上跑。 张家老四一愣:诶,这是个啥情况?不要钱你妈绑个啥票?不行,得黏住他,不能让他跑了,手一挥:“追”! 王沐就是要这效果,就怕你不追,不追我怎么杀你啊,你后面的大队人马来了,我怎么脱身,得让你远离后面的大队人马。 一个在前跑,一群在后追,跑了十来分钟,前面是一片树林,王沐不停地一头扎入了林子里,不见了,张家老四停下了,喘着气,还进去吗?会不会有埋伏?这是后面的家丁一个个的气喘吁吁的赶到了,有个家丁问:“少爷不追了吗?”,张家老四指着一个家丁头目:“你带十人追进树林追上他、黏住他,我带人抄小道从后面截住他,抓住他,重重有赏”,那个头目手一挥,带着十来人进了树林,张家老四留下三人带着银子,在此处等后续大队人马,他带着剩下的家丁顺着山坡绕过树林往前插去。 张家老四带人一走,这时,王沐又出现在这里,原来他并没进树林。三个家丁看四少爷走了,就找了个山脚坐下,爬了这么远的山路,确实也累了,还没坐好,一个人突然飞出,一拳砸在一个家丁的脑袋上,这个家丁当场晕死过去,紧接着又是一脚将一个家丁踢飞,脑袋撞在一个大石头上,也死过去了,最后一个家丁手里抱着包袱,突然来的袭击让他愣住了,等他回过神了抄刀时,却发现手上有个包袱,等他想扔掉包袱抄刀时,哪两个家丁已经倒在了地上,这时,王沐腾出手来迅速的掐住了他的脖子,用力一拧,咔嚓一声脖子断了,没气了。 王沐拿起包袱迅速离开了这里,张家老四他们却还在树林里折腾着找王沐。 王沐在山里向北一拐,来到一处山坡边,赵猛背着背篓,在这里等着他,张家三傻子趴在一个石头上傻笑着,嘴里还在喊着:“美人、美人,来香一个”,口水在石头上流出了一条线。 王沐用脚在张家三傻子脖子上,用力一踩,踩断了他的脖子,这个祸害一方女子的傻子终于死了。 王沐将包袱递给赵猛,说:“猛子,可惜没能杀了张家老四,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张家大队人马就要赶到了”,说着二人迅速沿着山间小道,向北撤离。 张天成领着众多家丁终于赶到了山口,从留守的五个家丁嘴里问清情况后,他想:南边是滁州方向,王沐不会向南跑,东边是张士诚的地盘,北面是建阳城,王沐只能向东,往张士诚的方向跑,或者向北,往建阳城方向跑。 所以,他让一个家丁骑着马,向南滁州方向,迎接张家老大、老二,让他们带队往东截住王沐,自己带二十人,骑着马,往北同样可以截住王沐,剩下的二十多家丁,上山去接应张家四少爷。 王沐和赵猛,快步向北行走,他知道耽误的时间越长,对自己越不利,一个时辰的快速行走,终于来到了一条大路,这是一条通往建阳城的大路,赵猛已经脱掉了女装,换回了原来的山里人服装。 王沐想:必须分开行动,赵猛没与对方见过面,对方无人认识他,他将装有银子的包袱放在了背篓里,让赵猛超小路回岩石村,路上不要慌张,不快不慢的走,这样不会有人怀疑的。赵猛知道事急,也不磨叽,只说了声:“小心点”,就往山下一条小路走去。 王沐将砍刀插在衣服里的腰带上,空着手,在大路上向北疾走,如果事急他随时可上山,只要进了山,他就如鱼得水了,很容易脱身,在大路上行走,是给赵猛脱身赢得时间,让后边追兵追的近点。 这条路在两山中间,一里路外大路有个急转弯,大约向东而去,王沐紧赶慢赶的快走到转弯处,后面传来了马蹄声。 第十章另辟蹊径 叶集镇张家大管家,当天晚上,在王沐骑着马扬长而去后,因天黑无法追捕,等到天亮后,四处查巡,由于马匹受惊、四处逃散,给追捕造成了很大的困难,最后只收拢了十来匹马,到明安小镇调查,也无更多有用的信息,只得收兵回叶集,张家家主张三巴,得知儿子被杀后,气得晕了过去。 这时候,外面的世界已经闹开了,张家大公子被人绑架,拿到赎金后居然还撕票了,众家丁见公子被杀,奋力杀贼,无奈贼人太多,死了五个家丁,由于天黑了,最终被贼溜掉了。 这是大管家回去后,想推卸责任,自己编的的说法。 张家家主张三巴醒来后,怒火万丈,自己的儿子被绑票,赎金送去后却被撕票了,五百两金子啊,得多少田租才能收回来?张三巴想,这个事恐怕蹊跷,他暗暗的嘱咐自己的亲信去暗中调查,同时派人去滁州,向自己的妻舅求救,帮忙捉拿绑匪。 明的做法是,请画匠按照大管家等人的描述画出画像,根据明安镇了解的情况是,此人名叫王沐,孙家庄人,但经过了解,孙家庄并无此人。于是,张家将王沐画像贴满整个淮北,重金缉拿。 可老百姓不这样想,张家名声太臭,众多的百姓拍手称快,通缉的绑票杀人犯王沐,被人们当成英雄四处传播,王沐英雄的名字传遍了淮北、淮南地区,年轻人有时候开玩笑说,你要是再扯淡,就让你出门遇见王沐。 小朋友要是不听话,大人就会吓唬他:王沐来了!小孩子也不知道王沐是谁,还是吓得乖乖的听话了。 有人仗势欺人,受欺负的就会恨恨的说:你小心出门碰上王沐。 王沐在山里,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在外面已经家喻户晓了,而且还在淮北一带贴告示缉拿。但他明白张家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所以,近期也没准备出山,他必须开辟另一条出山的通道,确保身边人的安全。 按照与先生商量的办法,翠儿留在山上,负责大家的日常生活和先生的起居。二墩、王二杆子、小三子、陈大金四人,回山村清理倒塌、烧毁的民房,准备地基盖房子。 安排完后,王沐在周围开始查看地形起来,按照先生的策略,狡兔三窟,旧山村为根据地,将来成为练兵、屯垦之地,边种粮食、边历练新兵;山上为辎重堆积之处;黑龙洞是他们最后的一道逃生通道,只是还不知道黑龙洞通向何处,这个现在没时间去探险了,等以后再说。 这片山区,以主峰为中心,向北是通往定远县城和濠州方向,目前已经有了通道。向西是鸡公山、黑龙洞,出了山区便是怀远城,这处是将来要开辟的通道,暂不考虑了。 向南是旧山村,也不宜过早开辟。最后就剩东方了,主峰的东坡是一面悬崖,只能由旧山村,沿着悬崖下绕道东坡下,再去探寻。 说干就干,王沐带上砍刀、绳索,顺手带了几个熟红薯、一竹筒山泉水,装在一个竹背篓里,顺着山村山脚边,来到东坡下。看着东方,瞄准一个高一点的山峰出发。 半个时辰后,王沐上了山顶,远望东面,群峰林立,这段路程还是比较长的。从安全角度来说,距离越远就越安全,距离远近,就越容易暴露,这也就是王沐开辟其它通道的原因。 距离近的北面适应运送辎重,较长时间通行一次是合适的,频繁的进出时很容易暴露的。东方更适合人员的频繁进出,只需在几个紧要之处设卡即可。 王沐下山继续往前走,这次看清地形后,就不需要每次都爬山了,顺山脚往东走,弯弯绕绕多,但节省体力,开辟新的通道本就是费力的活,他需要保持体力以应付突发事情。 从早上一直走到天黑,越往东,山峰就越是低矮,就意味着快要出山了,他一路走、碰上合适的中草药材就采,装在随身背篓里,天色将黑时,还没走出山区,他想今晚恐怕要在山里住一夜了,这是一处陡峭的悬崖,悬崖边有条小溪,顺着小溪走出悬崖就找地方夜宿,他一边走、一边想。 走过悬崖后,他借着夜色观察着,发现前面有了光亮,心里一闪:村庄? 顺着光亮走着、走着,就传来了狗的狂吠声,就听吱呀一声,边上门开了,“谁?”,王沐赶紧回答:“过路的,上山采药迷了路,见着光亮就走过来的。” 门里出来个老头,借着光亮看了看王沐,说:“你是哪家的孩子?这么晚了还在山上转,胆子不小啊。” 王沐说:“大爷,能在你家借个宿吗?哪怕在柴房也行。” 大爷说:“你这孩子,谁还没个为难的时候,柴房怎么能住?就到堂屋里来吧。”说着,就将王沐让进屋里。 王沐随大爷进了屋,在一个昏暗的蜡烛旁,坐着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十来岁的男孩,老大爷介绍说:“我老伴和孙子。” 然后又问:“孩子,饿了吗?” 王沐说:“大爷,我带了吃的,你不要管我。” 那孩子看看王沐,想着两人应该差不多大,就说:“我叫赵猛,小哥,你叫啥?” 王沐说:“我叫王沐,今年快12岁了” 赵猛说:“我还大你一岁,该你叫我小哥了。” 王沐笑了:“咱俩掰手腕比力气,谁大水就是哥。” 赵猛心想,我大你一岁,还占了便宜,能输给你?马上点头同意,还说,不许反悔。 老两口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哥俩打趣,也不干预,随他们闹。自家孙子在家,好不容易来了个伙伴,高兴还来不及啊。 赵猛拉着王沐到四方桌边,将黑黒的四方桌上的东西清理了下,就一人一边掰上了手腕。 王沐挽起袖子,露出手腕的瞬间,老大爷的眼睛就眯了一下,他看得出这是个强壮的手腕,没准还有功夫,看来孙子要输了,果不其然,王沐将手伸出后就不动了,随赵猛怎么使力,他就是不动,赵猛几次拼命往一边掰,就是掰不动。 赵猛脸色讪讪的笑了,说:“我输了,你是哥了。” 王沐说:“我们以兄弟相称,不在乎谁大谁小。”赵猛连连点头说好的。 王沐从背篓了拿出红薯,问:“爷爷、奶奶,你们吃了吗?” 老大爷说:“孩子,我们都吃了,你吃吧,要不让奶奶给你做口热乎的?”,王沐说不用了,也不客气张口就吃了起来。 吃了两个红薯,再喝了一大竹筒水后,王沐感觉精力又回来了,就开始向老爷爷打听,这是啥地方?前面又是啥地名?以及大爷家里情况。 经过一番交谈,基本有了个明细,这个山村叫岩石村,任然还在山中,村中有七、八户人家,都是以种地为生的老实人,民风比较朴实。 从岩石村顺一条小道向东走约十来里路,就出了山区,进入丘陵地带,过了滁河就是大叶镇。 大叶镇向东南再走二个时辰,就是滁州城,向东北同样走二个时辰就是建阳城。 建阳城由朱元璋的大将汤和驻守,郭天叙是郭子兴的儿子,郭子兴死后,郭天叙与朱元璋不和,便令自己的妻舅张天佑驻扎在滁州城。 张天佑是定远城张家的大公子,也是未来张家的家主,其地位很高,但行军打仗却能力平平,朱元璋想南下攻占集庆府,绕不开滁州城。 目前朱元璋主要精力在准备拿下庐州,及南部的平原地带,张家是义军粮食、辎重的供应大户,所以,目前还不想撕破脸,还得给滁州方面的面子。 建阳城再往东却是张士诚的地区,张士诚四兄弟占据了东南半壁江山,拥重兵割据一方。在与朱元璋接壤的都梁城、石梁一线,陈兵十万,对滁州、建阳虎视眈眈。 朱元璋东有张士诚,西有陈友谅,南北有元军,处于四面楚歌中,稍有不慎就会受到各方的联手,这是朱元璋最不愿看到的结局。于是,他接受了徽州谋士朱升的计策: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暂时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当下得主要精力准备拿下淮南、庐州等平原地带的粮仓,有了粮饷,就没后顾之忧了,再收拾张家、滁州也不迟。 第十一章再战张家 这也就是王沐杀了叶集镇张大公子后,各方反应平平,王沐这只蝴蝶只是微微展一下翅膀,庞大的张家就开始倾斜了,这是后话。 这也是临出来时,先生交代需要打探的消息,然后,王沐开始打听张家在大叶镇有哪些产业?有多少人把守?出来了就得捞点东西回去,既然被当成是贼和绑匪,就得按照贼的规矩来,贼不走空路啊,王沐是穷苦出身,家小业小,空手回去多不好意思啊。 王沐不打听张家,赵爷爷还真没想起来,王沐一提到张家,又对张家感兴趣,赵爷爷就想起最近流传的叶集镇张家大公子,被绑票又撕票的事,那个绑匪名字就叫王沐,没错王沐,还有画像,虽然老人没有见过画像,但他已经确定就是面前这小子。 赵爷爷看着王沐,怪怪的说:“小子,你胆子不小啊,还敢去惹张家,都已经在缉拿你了。” 王沐知道露馅了,苦笑了一下,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述说了一遍,听得赵猛热血沸腾,赵猛一把拉住了王沐的手,说:“兄弟,杀的好,换了我,我也杀他个满门。” 赵爷爷听了,叹了口气:“国家兴,百姓苦,国家亡,也是百姓苦啊。” 对王沐说:“在外面你这个名字不能用了,人人都知道有个王沐英雄,但张家认定你是绑匪,你就很难洗清自己,张家势力大,一定要当心,千万不能被他们缠上,缠上了就很难脱身的。” 王沐说:“既然这样,我就改名,别人称我王沐英雄,我取王沐英雄中间的两个字,就叫沐英。” 王沐舍不得放弃沐字,因为这是母亲唯一留给他的东西了。 赵爷爷笑道:“沐英,好精神的名字。” 赵猛说:“沐哥,从今天起,我就跟着你了。”赵奶奶在一旁着急了,唯一的孙子要走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叫她怎么活啊。 赵爷爷安慰她:“你以为在家里就安全吗?这个世道不给人活路啊,儿子媳妇怎么死的,你忘了,跟着小沐没准将来还有个好的出头之日。” 赵奶奶听到老伴提起儿子媳妇,眼泪就出来了,因为儿子媳妇就是在叶集镇赶集时,被歹人杀害了的,也有人说是张家杀的,但没人敢出来指证,这是赵奶奶的心头之痛,想起儿子媳妇,她再也不阻止孙子走了,老伴的话也很有道理的。 王沐说:“其实我们几个孤儿,也是一肚子苦水的。” 他讲山村惨遭屠村,自己唯一的亲人和村民们的惨死,自己带着几个孤儿,隐居山里,伺机报仇,得高人相助,以小山村为根据地,向东发展,这次来就是想开辟一条进山的安全通道。 赵爷爷听了,老泪就流出来,说:“弱肉强食啊,老百姓苦啊,以后进出山里,就在我这里歇脚,我们两把老骨头为你们看守第一道大门。” 王沐说:“辛苦爷爷奶奶了。” 赵奶奶含着泪说:“做任何事一定要先考虑自身安全啊,这个乱世啊,苦了这群孩子。”赵爷爷听了也是唏嘘不已。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王沐背上背篓与赵猛就要出发,赵爷爷拿出两顶旧草帽,戴在两人头上,说:“遮住一部分脸,至少要安全些,猛子,多听小沐的,在外面别任性。”两人走出村口,两老人还在后面看着,久久舍不得进屋去。 赵猛以前来过几次大叶镇,他边走边向王沐介绍大叶镇的情况,大叶镇张家的头领叫张天成,是滁州驻军头领张天佑的堂兄,在大叶镇有良田千顷,家丁百十人,大叶镇一带百分之九十的土地都是张家的。 张天成有五个儿子,老大、老二在滁州堂叔张天佑手下效力,是管辖千人的都统。三儿子是个白痴,也就是弱智,十七、八岁了,整天流着鼻涕,追着花姑娘满大街跑,镇上的小媳妇、大姑娘看见他过来就得拼命跑,被追上就倒霉了,谁也不敢惹。 一次,三傻子在镇子里碰见了一个少女,就让家丁将其带到府里,尽情调戏,女孩子受侮辱后,一头撞墙而死,女孩子父亲到张府要讨个公道,被张家四少爷指使家丁活活打死了,女孩母亲受此打击后,从此就疯疯癫癫了,一家人就这样死的死、疯的疯,四邻敢怒不敢言。 张家四儿子今年十五、六岁,帮张天成把持家事,此子年纪不大,性格阴狠,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为防止后患,那个受侮辱的女孩子父亲,就是他指使家丁打死的。 张家五儿子今年八岁,是张天成小妾生的,不喜欢呆在镇上,喜欢城里的繁华,所以常驻滁州他娘舅家里。 介绍完叶集镇的情况,王沐心里恨恨的,张家在哪里都他么嚣张跋扈啊,这次定要杀杀他张家的威风。主意打定,决定从张家傻儿子身上着手,由此钓出张家四儿子,再一起灭了。 叶集镇东南方向是滁州,距离约二十多里。东北方向是建阳城,建阳城与滁州之间距离为三、四十里,中间隔着琅琊山。 王沐知道此事事关重大,稍有不慎,滁州大军的马队顷刻就到,所以他选择在琅琊山附近动手,这样张家就不会有所顾忌,自己也容易脱身。 王沐隐藏在大叶镇东面路口,赵猛去钓张家三傻子,王沐在镇上按照赵猛的身材买了套女装,赵猛穿上后带着头巾,在张家府门前晃荡。 不一会出来了个家丁,拦住赵猛不让走,赵猛推开家丁就往镇东头跑,家丁反身进门厅里,拉出张家三傻子,两人一起追了过来,赵猛装着跑不快,拼命逃跑的样子,速度略快过他们,这样钓着、钓着就将张家三傻子引出了镇东头,赵猛继续往琅琊山方向跑,王沐上前抓住张家三傻子的手,说:“少爷,我帮你去追那个美人。” 张家三傻子,嘴边还留着哈喇子,说:“好啊、好啊,抓住美人我要香香她。”王沐拉住张家三傻子就向赵猛追去。 家丁不干了,指着王沐:“你你谁呀,想抢我的功劳,我他么抽死你的”,王沐说:“老兄,我已经好久没吃饭了,追上了美人,你给我买两馒头就行了。” 家丁一听,这条件太他妈简单了,赶紧说:“好好,快拉着三少爷往前追。” 就这样一前一后向前追,跑着跑着就离琅琊山不远了,王沐一看时机到了,一脚将家丁踹到在地,指着他说:“回去告诉你家四少爷,老子叫王沐,是绑匪,带上五百两金子到琅琊山赎回你家三少爷,过期撕票,少一分钱也他么撕票,明白吗?” 家丁一听,这个就是杀人不眨眼的绑匪王沐,从地上爬起来,不要命的往大叶镇跑,好不容易跑到大叶镇张府门前,一屁股铺在门口,气喘吁吁的喊:“来、来、来人、啊,三、三少、爷被、绑、票了。” 张家老四正在前厅跟人说话,听到喊声走了过来,见是专陪三傻子的家丁,就问:“老三呢?哪去了?” 家丁缓过气来,将经过讲了一遍,张家老四上前就是一脚,踢得家丁差点晕死,骂道:“你是猪啊,哪有单身女人跑那么远的,这他妈就是个套。” 张天成闻信赶来,听老四有说了一遍情况,张天成说:“你三哥倒不重要,重要的是王沐必须死,还想讹我张家的钱,做梦吧。”然后吩咐一个家丁骑马赶到滁州,让张家大少爷、二少爷带兵前来支援。 张天成召集全部在家的家丁,分成两批,一批由张家老四带着三十多人骑马,一个包袱一装了三百两银子,冒充金子,反正银子也不会给王沐的,先去拖着王沐,张天成带着四十多家丁随后徒步赶到。 王沐在琅琊山进山路口的地下,写了几个字:要救三傻子,就由此处进山。 张家老四很狡猾,在路口停留了一会,给后面的大队人马赢得一点时间,然后留下五人看守马匹,带着剩下的二十几人手持兵器,慢慢的往前行走,来到一处山洼之地时,就看见前面山边大石头上站着个人,由于带着顶破草帽,看不清面相。 那个人说:“我要的钱带来了吗?” 张家老四从一个家丁手中接过包袱,举在手上说:“钱带来了,但是不想给你,有本事你就杀了我那傻子三哥。” 王沐说:“早知道你们张家狼心狗肺,不是好东西,连自家亲人都不顾,所以,我代你们把他杀了,钱老子也不要了,这次就算免费给你家做事了。”说完掉头就往山上跑。 张家老四一愣:诶,这是个啥情况?不要钱你妈绑个啥票?不行,得黏住他,不能让他跑了,手一挥:“赶紧追!” 王沐就是要这效果,就怕你不追,不追我怎么杀你啊,你后面的大队人马来了,我怎么脱身,得让你远离后面的大队人马。 一个在前跑,一群在后追,跑了十来分钟,前面是一片树林,王沐不停地一头扎入了林子里,不见了。 第十二章巧遇朱元璋 第二天上午,王沐跟郭英将军说:“想到定远城到处转转,熟悉一下情况”,郭将军皱眉说到:“你的画像早已张贴在外,还是要小心点”。 王沐笑着说:“将军,我会戴上一顶帽子,遮住大半个脸,再说这不还有王顺带人陪着我呢”,郭英想了想,叮嘱王顺几句就忙去了。 王沐带上帽子,遮住了大半个脸,与王顺几人骑着马,在街上转来转去,对张府、李府、郭府门前、府后都转了个遍,搞得王顺心里直嘀咕:这家伙不会是要打劫这三家吧?不一会王沐转身问王顺:“陈府在哪里?怎么没看见?” 王顺说:“陈家很低调,将府邸建在了一条偏街上,我们一直在主街上转”。 王沐说:“走,去陈府看看”,王顺不解的问:“大人认识陈家吗?”,王沐回答不认识,但想去结识一下。 一行人骑着马来到了一条偏街上,只见街道上干净、整洁,路上行人、车辆稀少,很是安静。来到了正门,王沐令一随从上前敲门,不一会旁边一个小门开了,出来一家丁和一门房,问:“你们是谁?有什么事?” 王顺上前说:“通报陈家家主,吴国公义子沐英来访”。 门房说:“请稍等,我这就去禀报”。 不多会,陈府大门开启,门房站立门前,说:“大人,请”,王沐让王顺等人在门房喝茶,只身一人随门房前往。 进入客厅,有下人奉上茶水,王沐坐下,打量四周。一会,进来一位清瘦的老人,王沐起身,老人拱手道:“国公义子来府,恕老朽失迎,请恕罪”,王沐双手一拱到底,执晚辈礼回道:“晚辈这次来的唐突,请前辈勿怪才是”。 双方在主座、客座上就坐,陈家家主问:“不知道沐小公子这次来访,所为何事?” 王沐道:“矜之先生让晚辈向陈家家主问好”。 陈家家主突然一怔,站立起来,愕然道:“你是矜之先生的门徒?”,王沐一笑:“先生只是吩咐晚辈,到了定远城一定要去拜访陈家家主,带他问好,并没说别的”。 陈家家主坐下,缓缓地说:“矜之先生乃隐世高人,久已不闻外事,没想到却收下门徒,而且还是吴国公的义子,看来先生对时局已有定论了”。 王沐慢慢说道:“先生说过,郭老元帅去世后,郭少帅既缺少胆魄,又缺乏谋略,拥兵滁州,不知进取,所倚之张家,横行乡里、恶行显露、嚣张跋扈、民心尽失,不知陈家家主可有所察?”。 陈家家主看了看王沐,心想如此年少,说话方寸十足、不卑不亢、十分得体,不愧是矜之的门徒,于是道:“吴国公拥十数万精兵,尚且对张家不问不理,陈某一介商人,更无权过问兵家事宜”。 王沐端起茶杯,品了一口,放下茶杯后,道:“吴国公感郭老元帅旧恩,对宵小之辈投鼠忌器,一旦为之,恐诟病于人,些小之事只能晚辈来处理了”。 陈家家主:“你打算如何处理?” 王沐道:“陈家家主听说过王沐吗?” 陈家家主一惊:“绑匪王沐?杀了张家两个分支公子、打劫钱财的那个人?” 王沐微微一笑:“正是在下”。 陈家家主恍然大悟:“原来国公与矜之先生早就开始布局了,老朽自愧不如啊”。 王沐说:“前辈,其实现在还不晚,陈家家主只要向吴国公表个态即可,并不需要陈家家主做什么”。 陈家家主说:“既然矜之先生都进了凡尘,老朽拼了这条老命,相陪就是,呵呵呵”,王沐说:“如此,晚辈代义父谢谢前辈了”。 王沐说:“晚辈还有一事相求,请陈家家主将陈家各城、镇的商铺,各拿出一间交给我派人经营,作为我神机营打探、传递消息人员的落脚之地,名义上还是陈家的产业,陈家与商铺只能有生意上的往来,不干预生意上的运作和人员的更换,更不能走漏风声,各商铺所需费用,晚辈派人如数送上”,陈家家主点头称:“可行,钱财就不必再提了,当年老朽也曾受矜之先生的恩德,无以回报,不说区区商铺,你有其它的差遣,老朽也会帮你的,就当陈家给吴国公的见面礼了。我会通知各地,等待你派人前去接收。 王沐起身,拱手一缉:“陈家家主高德,晚辈佩服,大恩不言谢,容晚辈改日再来拜访,今天就告辞了” 陈家家主拉着王沐的手,边走边聊,甚是亲切,亲自送出了大门,王沐拱手告辞,一行回郭英将军府了。 在定远城转了一天,王沐心里比较了一下,郭府大门显得豪气、张府大门甚是嚣张、李府大门书香典雅、陈府大门简单古朴。看一个家族的府邸大门,就对这个家族的门风、和为人处世比较明了了。 郭英将军在将军府等候多时了,看到王沐他们回来,长吁了一口气,安全回来就好,说实在的,他还真的怕这小子,在定远城搞出什么乱子来,不好收场啊。 王沐将拜访陈家家主的事,说了一遍,只是闭口不谈先生的事,当郭英将军得知陈家家主的态度后,惊奇的站了起来,问:“你小子是如何说通这个老头的,他可是很难说服的?”,王沐微微一笑:“不要问过程,知道结局即可,你可以向国公禀报了”。 郭英与王沐再次就张家、陈家、李家的态势,进行了分析,有了陈、李两家的支持,郭家的势力远在滁州,暂不考虑,对付张家一家就要好办多了。 商量完这些事,王沐也得起身回山里了,王顺等十余骑当然相随。郭将军与汤和将军招募的第一批少年新兵,马上就要送出了,王沐还得在明安镇建立据点,负责向山里转运新兵,此事只能悄悄地进行。 当天晚上,一行人不显山不显水的离开了定远城,在叶集镇宿营,半夜,王沐一人在张三巴的张府附近转了转,下半夜从柴房溜进了张府,这次只是踩点,熟悉一下路线,再次进来就不是这样悄悄的了。避开当值家丁,将张府前前后后转了个遍,对地形了然于心,心想,这地方早晚要拿下。 到了明安小镇,这是王沐拟定的外围据点,他来到了刘掌柜的小饭店,刘掌柜见到王沐,心里一激灵,脑袋里想的是,这家伙又来搞事了? 王顺按照王沐的要求,在镇子南边较偏僻的地带,找了一个大院子,暂时作为山里与山外之间的中转站,各城征收的新兵送到此处,登记造册后,再送进山里进行训练,作为进出的通道,王沐很重视这个中转站,初步由王顺来负责。各地拨来的粮草、军械、马匹、被服等,也会先送到这里中转,登记、造册后再进山。 明安小镇小饭店,王沐对刘掌柜推心置腹的进行了交谈,讲了目前的形势,将来的使命,特邀刘掌柜加入自己的势力,为自己在明安小镇的眼线,并负责传递消息,打通山区北边的这条重要通道。刘掌柜被王沐的气势折服,欣然接受了,并把自家亲戚、那个小伙计也介绍进来,专门传递消息,王沐对小伙计也有所了解,就同意了。 这一切办好后,王沐准备进山了,所有的亲卫都交给了王顺留在了镇上,自己孤身一人回到了山里,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山里变化应该是很大的 山村的宅基在王二杆子等人的清理下,过去的废墟已经不见了,亲人们的坟墓已经迁到了山坡上,等王沐回来,商定后,再建兵营。 王沐离开山里后,二墩在先生的示意下,也离开了这里,前往各处招募神机营人员。 王沐画了张草图,着王二杆子前往岩石村赵爷爷家,将赵猛带回山里,王二杆子二话没说,带上砍刀、干粮、一竹筒泉水就出发了。 王沐到了山上先生的小木屋,先生看见王沐回来,问道:“这趟可有收获?” 王沐说:“先生,这趟出去收获甚大”,于是将自己遇上赵爷爷一家人,到大叶镇钓出张家三傻子,后来蒙朱元璋所救,并收为义子,接到指令围绕张家展开行动,如何得到陈家家主的支持,使神机营在各地有了落脚之地。 先生闻听后,连连点头,说:“这一步终于迈出去了,效果出乎意料,你小子就是个妖孽,身上有大气运缠身,换了别人,都够死好几回了”,先生对王沐的表现十分满意,笑了笑:“按我的计划,你需要五年才能有所成就,有了朱元璋的义子这个身份,你就有了强大的支持,各种物资、兵员都不用自己去操心了,会源源不断的运进来,这一来,你节省了几年的艰苦创业实践。有了陈家商铺做掩护,神机营的格局基本形成了,至于如何传递消息,你不要管了,我与二墩来办。接下来的就是考虑如何操练新兵了”。 先生接下来开始给王沐讲,第一步,新兵的基础训练,由郭将军派来的老兵进行操练,新兵的战场格斗将由王沐、王二杆子、陈达金、小三子等几人来传授,这一步是单兵训练。 第二步,双人合作和多人合作训练,完成训练后,分期、分批拉出山外进行实战考验。 第三步,进行排兵、布阵练习,冷兵器时代,大规模组合的攻击、防守操练的好坏,能决定一场战争最后的胜利。小规模的战斗,只是小利益的得失,而大规模的集团冲锋、布阵杀敌,是取得最后胜利的关键。 夺取战争胜利的关键,在于统帅对时局的精准判断、和灵活的指挥,这才是谋略。 夺取战争胜利的基本条件有三:其一、情报的准确,这也是为何要组建神机营,及时、准确的情报,对战局具有非常重大的意义; 其二、兵员的素质,要加强单兵训练和多兵配合操练,及阵法的辅助,使士兵的杀敌技能提高到极限。战斗中,生死存亡之际,不顾个人安危,还能相互配合,身死相依,这就是一个士兵的良好素质; 其三、指挥的灵活,一个统帅不能盲从兵书,战场的局势是多变的,统帅的指挥要因局势的变化,而迅速进行调整,稍有懈怠则会兵败如山倒。 如何掌握战场的局势变化?先生说:要知局势,必先知水,局势与水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善变,谁在善变中率先掌握先机,谁就是胜利者。 水,无色无味无形,看得见,不用器具很难抓住,其特点是避高而趋下,避强而凌弱,随地形而变化,借洞穴而藏身,凭高地而蓄势,势满必溃堤,其势如破竹,其猛毁天灭地。 昏庸的统帅,看不清局势,容易被局势所迷惑。而优秀的统帅,则善于驾驭局势,以多变对付多变,敌变我也变,我变敌不变。以局破局,连环设局,迷惑对方。势强、则长驱直入,势弱、则蓄势以待。 先生一席话,让王沐陷入了顿悟中,先生看着沉思的王沐,悄悄地走开了,他知道,王沐需要一个冷静的头脑来消化今天的课程。 晚上,王二杆子将赵爷爷和赵猛带回来了,王沐与赵爷爷、赵猛进行了深谈,赵爷爷得知王沐已被吴国公收为义子,非常高兴,老人家信心百倍,告诉王沐,他家的那条通道让王沐放心,老两口一定为他看好。 王顺给山里送来了第一批新兵及兵器、制服、粮草等,新兵们推动着大车,将车上的物品卸下,对方的整整齐齐的。 王沐的计划是,用十天的时间完成兵营、仓房、训练场的建设,三个月完成单兵训练。 第十三章国公收义子 这时,断后的都统,带三百骑精兵也赶上来了,都统上前,低声向中年人汇报了几句,中年人皱着眉头,轻哼了一声:“张家台嚣张了。”然后掉头过来看向王沐。 中年人就是吴国公朱元璋,朱元璋笑着说:“咱家这次出来收获很大,陈友谅到底是安乐惯了,对行军布阵,还是棋差一着啊,现在看来都梁一线暂时无忧。 再就是这次发现一个了不起的小家伙啊,武功高强,那么多亲兵都没能抓住他。”说着,对着王沐说:“过来,小家伙。”王沐不卑不亢的走了过来。 李善长问:“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王沐回答:“沐英,定远人。” 朱元璋哈哈大笑:“绑匪王沐,张家一直在缉捕的人犯,敢在老虎嘴里拔牙,胆子不小啊。” 王沐不慌不忙的直视朱元璋,回答说:“大人,小民真的叫沐英。” 朱元璋呵呵说:“沐英就沐英,没啥大不了的,你以后就跟在咱家身边。” 然后手一挥:“,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先回府再说。” 王沐跟着回到将军府,议事大厅内,主座上是朱元璋,马夫人在朱元璋身后就坐,左边是幕僚李善长,右边是大将汤和,亲卫都统陈一民与王沐站在前边。 朱元璋问王沐:“沐英,你知道咱家是谁吗?”,王沐摇了摇头。李善长笑着说:“傻小子,这是吴国公朱元璋,没听说过吗?” 王沐说:“听说过朱元璋的大号,都说他也是穷苦出生,跟俺们一样,见不得穷人受欺负。” 朱元璋哈哈一笑:“你说对了,咱家就是要饭的叫花子出身,还做过和尚,最见不得穷人受欺负。” 王沐说:“那张家在淮北一带,欺男霸女、巧取豪夺、乱杀无辜、无恶不作,国公管过吗?” 朱元璋、李善长、汤河几人相互一看,哈哈大笑,李善长说:“好家伙,将军都将到国公头上了。” 朱元璋说,你将与张家的恩怨说来听听,王沐先说了叶集镇翠儿家的惨事,然后又说了大叶镇张家三傻子祸害女子、杀人父亲、逼疯母亲的事,几个人听的直皱眉头。 马夫人在一边抹着泪,恨恨的说:“这群畜生,该杀!” 王沐又问:“请问国公,你的军队的衣着统一可是褐红色?”。汤河称是的,王沐问:“黑色着装衣服是哪只军队的?” 汤和说:“穿黑衣是郭帅的军队,滁州军也属于其中的。” 王沐就讲了山村惨案,上百个穿黑色衣装、训练有素的军人,一晚上将手无寸铁的村民全部屠杀,上至八旬老人、下至襁褓中的婴儿,都没能幸免,自己唯一的亲人母亲也死在那晚,唯有四个男孩逃得性命,亡命山里,王沐讲叙完后,铁牙直咬,掩面痛哭。 朱元璋拿起茶杯向地上猛地一砸,口中骂道:“这班灭绝人性、猪狗不如的畜生!该杀!该杀!” 马夫人过来抱住了王沐的脑袋,哽咽的说:“孩子,冤有仇,债有主,迟早会找他们算账的。” 马夫人接着对朱元璋说:“夫君,我很喜欢这个孩子,想收他为义子,不知夫君意下如何?” 朱元璋说:“好!我们就收他做义子,名字叫朱英也可,叫沐英也可,以后就跟着我们夫妇了。” 李善长、汤和、陈都统一并起身。齐说:“恭喜国公,恭喜夫人,喜得义子。” 王沐赶忙跪下,喊了声:“孩儿拜见义母、义父。” 马夫人将他扶起来,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双手抚摸着他的脑袋,一脸爱惜的看着王沐。 朱元璋问:“你的功夫跟谁学的?十几个亲卫都没能拿下你?”汤和也是练武之人,一听就来兴趣了:“嗯,功夫很高,高到啥地步?陈一民,你跟他交过手吗?” 陈一民不好意思的说:“职下与他过了两三招,都没能制住他。” 汤河一听,手就痒了:“我们来过几招如何?” 王沐不好意思说:“以前上山砍柴,碰见一高人指点过几招,后来没事一直在练。”,朱元璋知道,小王沐身上肯定有秘密,可能是不方便说,没关系,以后再弄明白吧。 朱元璋见汤和要与王沐过招,但他觉得现在并不是过招的时候,于是,就制止了,还有许多事要谈的。 朱元璋给王沐讲解了当前的局势:张家是支持郭子兴的,郭子兴军中的粮草,大部分来自定远城张家。郭子兴死后,其儿子郭天叙接班,张家大公子张天佑是郭天叙的妻舅,所以张家更加支持郭天叙,同时,自己的濠州军,也得到了张家一部分的粮草供给,因此,目前还不是动定远城张家得时候。 韩山童的部将相互不和,暗中互斗不停,前几年有人绑架了郭子兴,朱元璋拼死相救,郭子兴获救后,为了感激朱元璋,将自己的义女,也就是现在的马夫人嫁给了朱元璋,马夫人的父亲生前与郭子兴是好友,后来战死了,郭子兴就将马夫人收为义女。 郭子兴死后,韩山童的那班部下,又开始蠢蠢欲动,将郭子兴的部下赶出了彭城,也可以说是排挤了出来,这就是朱元璋和郭天叙,向南下发展的原因。 韩山童死后,其儿子韩林儿接班,称小明王。小明王故意不让能力超强的朱元璋接班,偏偏扶持能力平平的郭子兴之子郭天叙,封郭天叙为元帅,故意恶心朱元璋,后来又见朱元璋势大,且手下大将们均不服郭天叙,这才封朱元璋为吴国公,还是不肯给实权。 这几年来,朱元璋与郭天叙两人互不服气,暗地里没少争斗,目前朱元璋兵强势大,正在向淮南扩张,只要拿下了淮南粮仓,朱元璋再无粮草之忧了,就可以着手解决定远城张家和滁州军了。 朱元璋严肃的说:“你的血海深仇,我会留着让你自己去报,给你两年时间,尽快的成长起来,自己拉起一支队伍,以少年人为骨干,将来要随着我征战四方,平定天下。” “目前不宜与滁州军和定远城张家翻脸,给你两年的时间,两年内,你以王沐之名,四处不断地袭扰张家,消耗他们的力量,切断他们与滁州军的粮食供应通道,最不济也要毁掉他们的大部分粮食,或者分给老百姓,总之,不能让滁州军发展壮大。 发展自己的队伍,所需的钱粮,找义母要,你义母会全力支持你的,两年后,我平定了淮南,你做先锋,拿下滁州城,给你母亲报仇、给死去的乡亲们报仇、给所有受害的百姓们报仇!有没有信心?” 王沐听的热血沸腾,自己缺的就是钱粮,有了钱粮,兵荒马乱的世道,到处都招的到兵,当下一拱手:“有义父义母的支持,孩儿我肯定办得到。” 朱元璋说:“好,两年后没有王沐,只有我儿沐英。” 说完,吩咐汤和将军在建阳城范围内,招收少年兵员,年龄在12—16岁之间,身体素质要好,送至定远的明安镇,王沐在明安镇上进行接收,招一批、送一批,悄悄进行。 晚上濠州城守将常遇春,派人前来送信,元军在濠州又有新动作,常遇春请国公尽快回濠州。 第二天一早,王沐跟随国公大队人马离开了建阳城。 大队人马一路前行,马队紧赶慢赶,晌午时分,到了定远城外,大将郭英在城外等候,奉上干粮水草,人马迅速进食,补充体力。 郭英将军是朱元璋的少年朋友,后来一起投军,是过命的交情,朱元璋拉过王沐,介绍给郭英:“我收的义子,叫沐英,他以后在定远城会有很多的动作,针对张家,你的任务是,第一给他招收一批少年兵,年龄在12—16岁之间,悄悄地进行;第二,给他补充适当的粮草、辎重;第三,你们要相互配合,他以王沐的名字,在明处搞事,你在暗中尽力拖住张家在城里的家丁,不让出城支援。” 郭英是个直率的汉子,跟朱元璋从小就熟,是最早跟随朱元璋的一批人,他拉住王沐的手,说:“早就知道你的大名了,好小子,敢捋张家的虎须,够胆!老子我喜欢。” 朱元璋离开定远城之前对王沐说:“我会陆续从建阳、濠州、睢陵、怀远等地,给你招募少年兵员,现在乱世,民不聊生,少年饥饿者多,只要有粮食,兵员好招,你要好好练兵,给咱家练出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一支虎狼之师,一支威震四方的军队,给咱家长长脸,好好干吧!” 马夫人也过来,抱了抱王沐,舍不得的说:“沐儿啊,我真想你跟在我的身边,可你义父对你期望很高,你虽有重任在身,但要注意自己的安危,也要尽力帮你义父分忧解难,好好地干,娘支持你。” 望着大队人马渐渐远去,郭英将军说:“走吧,跟我去将军府,我还有话对你说。” 王沐上马,随郭将军进了城门,一路上,王沐用帽子掩住大半个脸面,与将军并排而行,一边走,一边观察定远城的街面,果然是个大城市,不是建阳那种小城能比的,街面的繁华就能看出一个城市的底蕴来。 第十四章谋定各方 郭将军给他介绍了定远城的四大家族,比当初刘掌柜的介绍的更加详细,从家族的排序,到家族的局势,从在义军中的地位,家族的站队。 郭英最后总结说:“郭家与张家是共进退的,他们是滁州军后勤的依赖,李家与我军是一致的,陈家目前左右不定,是可以争取的,只要陈家与我军保持一致,则国公的策略可实施了。”王沐一声不吭,将郭英将军的话记在了心里。 到了将军府,郭将军命传令兵:“将王顺叫来”,传令兵接令后退出了大厅。 郭英对王沐说:“你是国公的义子,目前你手中无兵,那么你的安全暂时由我负责,我先给你十来个亲兵,由王顺负责,听命于你,等你组建了自己的队伍后,你再决定他们的去留。” 王沐向将军抱了抱拳:“多谢郭叔了。” 郭英一听,哈哈大笑:“好,这才是国公的义子,我的侄子。” 王沐跪下:“郭叔,你与我义父,从小就是好友,情同兄弟,侄子在无外人的时候,就教您郭叔。” 郭英上前一把扶起了王沐:“自家人,不必多礼。”王沐给郭将军让过座,自己在下座坐上,两人再一次商量起事情来。 按照两人商量的,王沐接到新兵后,在山里悄悄地进行整编、训练,并在明安小镇设立办事机构,负责山里与将军府的联络。 按照新兵的分批进入,设立虎威军、雄狮军、铁鹰军,三支战队,虎威与狮威军是步军,铁鹰军是骑兵,至于打探消息的神机营则不能向郭将军透漏了,这是与先生商量好的,作为绝密,只有自己和先生二人知道。 第一批新兵,训练期是三个月,三个月后就得拉出来见血了,方式有两个,一是袭扰张家、抢夺张家的粮草、辎重;二是奔袭滁州军的小股队伍,让新兵在血战中接受洗礼,在战争中成长起来。 虎威军、雄狮军与铁鹰军在外面行事,暂不能报出名号,继续以王沐之名进行袭扰、奔袭,不能着装,所有人均蒙面出现。 郭将军负责牵制定远城的张家留守军队,汤和将军则负责牵制住大量的滁州军,迫使滁州军不以大部队出现在王沐的区域,王沐每次出现,人员不能过百,奔袭与袭扰均在夜晚行事,不得侵扰百姓。 正商量着,传令兵报告,王顺都统到来,郭英将军将王顺都统介绍给王沐,吩咐王顺,以后听从王沐的指挥,并让王顺在亲兵中挑选十来人,担任王沐的亲随,保护王沐的安全。 王顺今年18岁,定远人,从小练武,并有一定的功底,他听郭将军介绍着王沐,也听过传闻说:王沐武艺高强,杀张家两公子、数名家丁,不带喘气,飞檐走壁,几百追兵拿他没办法,有点不服气,想跟王沐过几招。 王沐笑着同意了,郭英将军也只是听说王沐武艺高强,国公亲卫十几人都没留住他,自己也向看看这位侄子与传说中的是否一样,当下几人一起来到了亲兵的演武场。 王沐说:“大家都是自己人,刀枪无眼,恐有误伤,干脆在拳脚上见功夫,可行?” 王顺也怕自己误伤了国公的义子,无法交代,见王沐考虑的周到,点头说可。 两人在演武场上站定,王沐说了声:“请!” 王顺应了声:“注意了!”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健步上前,冲王沐胸部就是一掌,王沐上身微微一偏,让过了这一掌,王顺一掌未见效果,提起右腿踢向王沐下部,王沐向后一闪,同样让过了。 王顺见两招都没奏效,再次跃起,以泰山压顶之势直扑王沐胸部,这一招命中的话,王沐胸排骨会受到重创,郭英正要提醒王顺不要伤人,王沐一个快速闪身,转到了王顺身后,右腿飞踢王顺腰部,王顺招式用老,后顾不及,王沐自己卸去了部分力量,只踢在王顺屁股上,只见王顺一个狗捕食,整个人朴倒在地,王沐停下了。 王顺起身,说:“再来”,一个黑虎掏心直奔王沐胸部,王沐左手向外一封,将对方拳头封在左边,右腿伸出,右手一掌,击在了王顺右肩部,王顺整个人被摔倒在地,王沐说:“承让了!” 郭将军在一边,笑着说:“贤侄,能让王顺两次吃亏,足见功底深厚,平常与人厮杀,经验丰富,你两人一起,将来多多配合。” 王顺这时也起身对王沐说:“承教了,大人武艺高强,职下佩服!” 第二天上午,王沐跟郭英将军说:“想到定远城到处转转,熟悉一下情况。” 郭将军皱眉说到:“你的画像早已张贴在外,还是要小心点”。 王沐笑着说:“将军,我会戴上一顶帽子,遮住大半个脸,再说这不还有王顺带人陪着我呢。”郭英想了想,叮嘱王顺几句,自己就忙去了。 王沐带上帽子,遮住了大半个脸,与王顺几人骑着马,在街上转来转去,对张府、李府、郭府门前、府后都转了个遍,搞得王顺心里直嘀咕:这家伙不会是要打劫这三家吧? 不一会王沐转身问王顺:“陈府在哪里?怎么没看见?” 王顺说:“陈家很低调,将府邸建在了一条偏街上,我们一直在主街上转”。 王沐说:“走,去陈府看看”,王顺不解的问:“大人认识陈家吗?”王沐回答不认识,但想去结识一下。 一行人骑着马来到了一条偏街上,只见街道上干净、整洁,路上行人、车辆稀少,很是安静。来到了正门,王沐令一随从上前敲门,不一会旁边一个小门开了,出来一家丁和一门房,问:“你们是谁?有什么事?” 王顺上前说:“通报陈家家主,吴国公义子沐英来访。” 门房说:“请稍等,我这就去禀报”。 不多会,陈府大门开启,门房站立门前,说:“大人,请!”王沐让王顺等人在门房喝茶,只身一人随门房前往。 进入客厅,有下人奉上茶水,王沐坐下,打量四周。一会,进来一位清瘦的老人,王沐起身,老人拱手道:“国公义子来府,恕老朽失迎,请恕罪!” 王沐双手一拱到底,执晚辈礼回道:“晚辈这次来的唐突,请前辈勿怪才是。” 双方在主座、客座上就坐,陈家家主问:“不知道沐小公子这次来访,所为何事?” 王沐道:“矜之先生让晚辈向陈家家主问好”。 陈家家主突然一怔,站立起来,愕然道:“你是矜之先生的门徒?” 王沐一笑:“先生只是吩咐晚辈,到了定远城一定要去拜访陈家家主,带他问好,并没说别的。” 陈家家主坐下,缓缓地说:“矜之先生乃隐世高人,久已不闻外事,没想到却收下门徒,而且还是吴国公的义子,看来先生对时局已有定论了。” 王沐慢慢说道:“先生说过,郭老元帅去世后,郭少帅既缺少胆魄,又缺乏谋略,拥兵滁州,不知进取,所倚之张家,横行乡里、恶行显露、嚣张跋扈、民心尽失,不知陈家家主可有所察?” 陈家家主看了看王沐,心想如此年少,说话方寸十足、不卑不亢、十分得体,不愧是矜之的门徒,于是道:“吴国公拥十数万精兵,尚且对张家不问不理,陈某一介商人,更无权过问兵家事宜。” 王沐端起茶杯,品了一口,放下茶杯后,道:“吴国公感郭老元帅旧恩,对宵小之辈投鼠忌器,一旦为之,恐诟病于人,些小之事只能晚辈来处理了。” 陈家家主:“你打算如何处理?” 王沐道:“陈家家主听说过王沐吗?” 陈家家主一惊:“绑匪王沐?杀了张家两个分支公子、打劫钱财的那个人?” 王沐微微一笑:“正是在下”。 陈家家主恍然大悟:“原来国公与矜之先生早就开始布局了,老朽自愧不如啊。” 王沐说:“前辈,其实现在还不晚,陈家家主只要向吴国公表个态即可,并不需要陈家家主做什么。” 陈家家主说:“既然矜之先生都进了凡尘,老朽拼了这条老命,相陪就是,呵呵呵”,王沐说:“如此,晚辈代义父谢谢前辈了。” 王沐说:“晚辈还有一事相求,请陈家家主将陈家各城、镇的商铺,各拿出一间交给我派人经营,作为我神机营打探、传递消息人员的落脚之地,名义上还是陈家的产业,陈家与商铺只能有生意上的往来,不干预生意上的运作和人员的更换,更不能走漏风声,各商铺所需费用,晚辈派人如数送上。” 陈家家主点头称:“可行,钱财就不必再提了,当年老朽也曾受矜之先生的恩德,无以回报,不说区区商铺,你有其它的差遣,老朽也会帮你的,就当陈家给吴国公的见面礼了。我会通知各地,等待你派人前去接收。” 王沐起身,拱手一缉:“陈家家主高德,晚辈佩服,大恩不言谢,容晚辈改日再来拜访,今天就告辞了。” 陈家家主拉着王沐的手,边走边聊,甚是亲切,亲自送出了大门,王沐拱手告辞,一行回郭英将军府了。 在定远城转了一天,王沐心里比较了一下,郭府大门显得豪气、张府大门甚是嚣张、李府大门书香典雅、陈府大门简单古朴。 看一个家族的府邸大门,就对这个家族的门风、和为人处世比较明了了。 第十五章练兵练兵 郭英将军在将军府等候多时了,看到王沐他们回来,长吁了一口气,安全回来就好,说实在的,他还真的怕这小子,在定远城搞出什么乱子来,不好收场啊。 王沐将拜访陈家家主的事,说了一遍,只是闭口不谈先生的事,当郭英将军得知陈家家主的态度后,惊奇的站了起来,问:“你小子是如何说通这个老头的,他可是很难说服的?” 王沐微微一笑:“不要问过程,知道结局即可,你可以向国公禀报了。” 郭英与王沐再次就张家、陈家、李家的态势,进行了分析,有了陈、李两家的支持,郭家的势力远在滁州,暂不考虑,对付张家一家就要好办多了。 商量完这些事,王沐也得起身回山里了,王顺等十余骑当然相随。郭将军与汤和将军招募的第一批少年新兵,马上就要送出了,王沐还得在明安镇建立据点,负责向山里转运新兵,此事只能悄悄地进行。 当天晚上,一行人不显山不显水的离开了定远城,在叶集镇宿营,半夜,王沐一人在张三巴的张府附近转了转,下半夜从柴房溜进了张府,这次只是踩点,熟悉一下路线,再次进来就不是这样悄悄的了。避开当值家丁,将张府前前后后转了个遍,对地形了然于心,心想,这地方早晚要拿下。 到了明安小镇,这是王沐拟定的外围据点,他来到了刘掌柜的小饭店,刘掌柜见到王沐,心里一激灵,脑袋里想的是,这家伙又来搞事了? 王顺按照王沐的要求,在镇子南边较偏僻的地带,找了一个大院子,暂时作为山里与山外之间的中转站,各城征收的新兵送到此处,登记造册后,再送进山里进行训练,作为进出的通道,王沐很重视这个中转站,初步由王顺来负责。各地拨来的粮草、军械、马匹、被服等,也会先送到这里中转,登记、造册后再进山。 明安小镇小饭店,王沐对刘掌柜推心置腹的进行了交谈,讲了目前的形势,将来的使命,特邀刘掌柜加入自己的势力,为自己在明安小镇的眼线,并负责传递消息,打通山区北边的这条重要通道。 刘掌柜被王沐的气势折服,欣然接受了,并把自家亲戚、那个小伙计也介绍进来,专门传递消息,王沐对小伙计也有所了解,就同意了。 这一切办好后,王沐准备进山了,所有的亲卫都交给了王顺留在了镇上,自己孤身一人回到了山里,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山里变化应该是很大的 山村的宅基在王二杆子等人的清理下,过去的废墟已经不见了,亲人们的坟墓已经迁到了山坡上,等王沐回来,商定后,再建兵营。 王沐离开山里后,二墩在先生的示意下,也离开了这里,前往各处招募神机营人员。 王沐画了张草图,着王二杆子前往岩石村赵爷爷家,将赵猛带回山里,王二杆子二话没说,带上砍刀、干粮、一竹筒泉水就出发了。 王沐到了山上先生的小木屋,先生看见王沐回来,问道:“这趟可有收获?” 王沐说:“先生,这趟出去收获甚大。”于是将自己遇上赵爷爷一家人,到大叶镇钓出张家三傻子,后来蒙朱元璋所救,并收为义子,接到指令围绕张家展开行动,如何得到陈家家主的支持,使神机营在各地有了落脚之地。 先生闻听后,连连点头,说:“这一步终于迈出去了,效果出乎意料,你小子就是个妖孽,身上有大气运缠身,换了别人,都够死好几回了。” 先生对王沐的表现十分满意,笑了笑:“按我的计划,你需要五年才能有所成就,有了朱元璋的义子这个身份,你就有了强大的支持,各种物资、兵员都不用自己去操心了,会源源不断的运进来,这一来,你节省了几年的艰苦创业实践。有了陈家商铺做掩护,神机营的格局基本形成了,至于如何传递消息,你不要管了,我与二墩来办,接下来的就是考虑如何操练新兵了。” 先生接下来开始给王沐讲,第一步,新兵的基础训练,由郭将军派来的老兵进行操练,新兵的战场格斗将由王沐、王二杆子、陈达金、小三子等几人来传授,这一步是单兵训练。 第二步,双人合作和多人合作训练,完成训练后,分期、分批拉出山外进行实战考验。 第三步,进行排兵、布阵练习,冷兵器时代,大规模组合的攻击、防守操练的好坏,能决定一场战争最后的胜利。小规模的战斗,只是小利益的得失,而大规模的集团冲锋、布阵杀敌,是取得最后胜利的关键。 夺取战争胜利的关键,在于统帅对时局的精准判断、和灵活的指挥,这才是谋略。 夺取战争胜利的基本条件有三:其一、情报的准确,这也是为何要组建神机营,及时、准确的情报,对战局具有非常重大的意义; 其二、兵员的素质,要加强单兵训练和多兵配合操练,及阵法的辅助,使士兵的杀敌技能提高到极限。战斗中,生死存亡之际,不顾个人安危,还能相互配合,身死相依,这就是一个士兵的良好素质; 其三、指挥的灵活,一个统帅不能盲从兵书,战场的局势是多变的,统帅的指挥要因局势的变化,而迅速进行调整,稍有懈怠则会兵败如山倒。 如何掌握战场的局势变化?先生说:要知局势,必先知水,局势与水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善变,谁在善变中率先掌握先机,谁就是胜利者。 水,无色无味无形,看得见,不用器具很难抓住,其特点是避高而趋下,避强而凌弱,随地形而变化,借洞穴而藏身,凭高地而蓄势,势满必溃堤,其势如破竹,其猛毁天灭地。 昏庸的统帅,看不清局势,容易被局势所迷惑。而优秀的统帅,则善于驾驭局势,以多变对付多变,敌变我也变,我变敌不变。以局破局,连环设局,迷惑对方。势强、则长驱直入,势弱、则蓄势以待。 先生一席话,让王沐陷入了顿悟中,先生看着沉思的王沐,悄悄地走开了,他知道,王沐需要一个冷静的头脑来消化今天的课程。 晚上,王二杆子将赵爷爷和赵猛带回来了,王沐与赵爷爷、赵猛进行了深谈,赵爷爷得知王沐已被吴国公收为义子,非常高兴,老人家信心百倍,告诉王沐,他家的那条通道让王沐放心,老两口一定为他看好。 王顺给山里送来了第一批新兵及兵器、制服、粮草等,新兵们推动着大车,将车上的物品卸下,对方的整整齐齐的。 王沐的计划是,用十天的时间完成兵营、仓房、训练场的建设,三个月完成单兵训练。 第一次送来的新兵有200人,都是贫穷人家的子弟,在这个饥荒的年代,与其饿死,不如当兵,当兵好歹有条活路,混得好,还能出人头地。 随新兵来的还有郭英将军派来的10名老兵,他们作为领队的老兵,也是将来新兵基础训练的教官,出发前,郭将军再三交代,一切听命王沐,如有违抗,按军律处置。 王沐将20新兵编为一伍,设伍长一人;十伍编为一所,设校尉一人(200人);十所编为一司,设都尉一人(2000人);五司编为一卫,设提司一人(10000人);五卫编为一标,设指挥使一人(50000人)。 伍长在新兵中产生,在训练中表现优良者,担任伍长;校尉暂由陈达金担任,刚到来的新兵只能编一所。王沐安排两支伍人队,上山伐树,一支伍人队,整理训练场,另两支伍人队,挖土垒砖坯。老兵们整理教具,建立新兵律条等。 王二杆子负责接收粮草、被服、器械等辎重用品,赵猛、小山子等两人配合,帮忙点数、造册,再计划今后的日常支出。 王沐深感身边的人手不够用,要赶在第二批新兵到来之间,建好兵营,否则新兵只能露营在外了。 第一批木料下山了,新兵们累的够呛,对他们来说这只是开始,更艰苦的日子还在后面,新兵们有做木架梁的、有垒土墙的,也有挖排水道的,新的地方、新的环境,对每一个新兵都是很有吸引力的。 第二天早上,王二杆子、小三子、王沐等人的晨练,吸引了大家的眼球,王沐高深的刀法、王二杆子轻飘的长剑,小三子的虎啸长拳,让这班新兵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连那些老兵也愣神了,他们没想到就这几个少年,居然有着如此高深的武艺。最受刺激的还是赵猛,他一直以为自己就很厉害了,却被三人的晨练给打击的不轻,拉着王沐就要拜师学艺。 王沐一套刀法下来,脸不红,气不喘,对着大家,大声问:“想不想学”,新兵们齐声:“想学”,王沐说:“想学就好,接下来就有这门武术课程,只有拥有一身本领,才能在战场上多杀敌,才能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才能在战斗中保住性命,平时训练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赵猛带领新兵们高呼:“杀敌!杀敌!”。 第十六章组建铁血卫 王顺在明安镇外的孙家庄,圈了一大块地,用木栅栏围上,以定远城郭英将军的名义,征用孙家庄的民工,盖了十几座大仓库,从定远城调来2000士兵来守卫,对外称定远将军的辎重仓库,为防备张士诚的西进作物资储备,来迷惑滁州方面,王顺为都尉,亲自坐镇。 实际上却是王沐的中转站,白天,大量的粮草、器械、工具、马匹,从四周的城镇运来,同时还征调了一批铁匠、缝衣匠,在孙家庄制作兵器、被服等。夜间,大批的少年新兵从各处,源源不断的开拔到孙家庄中转站,再悄悄地进入山里。 一天夜里,二墩回来了,带回来十几个人和几个竹笼,竹笼里面有十几只鸽子,他们没有回旧山村,而是直接上了后山,住在了以前王沐砍柴的地方。 十天后,山坡边的仓库建成了,整整的一排土坯垒筑的房子,上面是檩条、茅草屋面,共有15间,分为粮食仓库、草料仓库、军械库、器具库、被服库等。 士兵宿舍就很简陋了,在山村旧址上,木材搭成的一间间的简易茅草屋,作为士兵的宿舍,以前的农田,被平整好后,作为训练场。 王沐制定了各种律条:战场条令、训练条令、作息条令、山区警戒条令。 北边进山口、孙家庄外围,均设立了警戒哨,同时在周围山区设立许多的暗哨,采取轮值的方式,新兵训练五天,轮值两天。 主峰一带为禁区,敢擅闯者将受到严厉的惩罚。 二墩带回的人由先生与二墩亲自训练,先生以蒙面方式进行培训,王沐上山几次,对这批人员分别进行了谈话、诫勉。小三子从后送来的新兵中,挑选了十来人,负责山上周围的内部警戒,确保先生与神机营的安全。二墩在鸡公山开辟了一条很隐秘的通道,进出山外,专供神机营的进出。 王沐将神机营分成三卫:一、坐探卫,这批人不用进山培训,分散在陈家的商业网点,进行打探各地的消息,在每座城市设立一个分部,头目为都尉,小城市头目为校尉,逐级传递上传的消息,由负责的头目整理后,送进山里,人数不定,由二墩指挥,先生与王沐均不过问; 二、神机卫,这批人是流动打探消息,专为打探敌方军队及首脑人物的动向,还可执行特殊任务,这批人需要进山训练,由王沐负责格斗、兵械方面的训练,由二墩进行侦稽方面的培训,神机卫没事时就在山里蛰伏,人数暂定为五十人,三人一组,二墩亲自指挥; 三、铁血卫,头目为张兴武(小山子),这批人就是目前进行培训的人员,属于绝密级,由先生和王沐亲自进行训练,他们都是死士,专门执行暗杀、刺探、斩首等重要任务,王沐亲自指挥,二墩协助,人数暂定为二十人,小三子带着两三人跟在王沐身边,其余在山里蛰伏,等待命令。 二墩这次出山,专门找到了一名喜欢养鸽子的老人,给足了安家费后,将老人和鸽子带回了山里,专门负责训练、培育信鸽。 按照王沐的意见,坐探卫只有各大城市的头目为都尉、校尉,才有使用信鸽的权利。神机卫出任务时,随身带有一、两只信鸽,作为传递紧急情报,情报的书写,使用由先生专门编写的暗语,即使信鸽落入他人之手,也不会泄露。 铁血卫不需要带信鸽,紧急情况下,可以调动当地的坐探卫和附近的神机卫,有临机处置的权力。 二墩为神机营指挥使,所缺人员尚在补充中。 一个月后,陆陆续续送来的新兵人数达到了五千多人,王沐将这批人设为一标,王沐亲任指挥使,取名为虎威军,暂设3司,赵猛、陈达金、王二杆子三人为都尉,各领一司人马,下面的校尉、伍长暂从新兵中任命,待考察后,根据能力重新调整。 王二杆子从自己的队伍中,调出一所人马,负责北出山口的警戒。在点出另一所人马,布置在东面山里,设置了三道警戒线,负责滁州方面的警戒任务,其余4所人马均驻扎在东面的大山中,进行训练,随时可以支援警戒中的突发事件。 新兵的训练在紧张的气氛中进行着,郭将军派来的教官也很认真的履行自己的职责,他们知道王沐的身份,不是闹着玩的,别看他年轻,那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卖力的干没准还能得到提拔,犯了忌讳那就是要命的。 新兵的训练也很卖力,在家里天天饿肚子,这里粮食管够,这般血气方刚的少年们,吃饱了就得要消化啊,正好训练和对打就成了他们发泄的方式之一。比这更要命的是,早上睡醒,就是以上、一下十里山路的跑步,回来晚了,早餐就被其他人吃光了,吃不上早饭就得饿一上午,上午的训练科目还不能免。 陈家家主派人送信来了,信使是王顺在晚上安排人带进山里的,信使将信件交给了王沐,王沐一看,封口漆封过了,一封是给王沐的,另一封写着矜之先生亲启。 王沐撕开写给自己的那封信,是陈家家主告诉王沐,各地的商铺已经准备好,等候王沐派人去接收,王沐拿着信上山了。 王沐将先生的那封信交给了先生,自己进了二墩的房间,翠儿早就将二墩的房子收拾的整整齐齐的。 王沐将陈家家主的新给二墩看了,二墩看得很仔细。陈家家主的信里,有各地的商铺名称及负责人名字,如何交接等,写的很详细,点名让送信的人陪同一起办交接。 看完信,二墩说:“我马上就出山去办理,只是这次出去要花很多钱,上次出去,就将500两金子花了一半”。 王沐笑着说:“钱你不要操心,不够找陈家各地的人去借,我跟陈家家主早就说好了的,另外,你可以以我的名号向各驻军借人、借钱”。 二墩说:“小沐,有你的这块金字招牌,我就好办事了,只是咱们的神机营太烧钱了”。 王沐哈哈一笑,说:“再过段时间,咱们就可以出山,找张家杀富济贫了”。 二墩说:“那我就走了?” 王沐说:“你带上几名神机营正在受训的兵士,遥身手好的那种,做亲卫,你的安全很重要”,二墩应了声,一拱手,带上陈家的信使就出山去了。 王沐回到了先生的小屋,先生已经看完信,对着王沐笑着说:“陈家家主对你很是赞赏,称我带出了个好弟子啊”,王沐也笑着说:“那是先生教导的好”。 先生说:“我只是让你有了麻烦向他求援,哪知道你却把他拉进了你义父的一线,也好,陈家将来会是你的一大后援,但愿将来你也不要有负陈家”。 王沐赶紧说:“先生,王沐定不会有负先生,也不会有负陈家的”。 先生说:“你是一个有大气运加身的人,切记善待自己身边的人,当年陈家遭遇一场大祸,我顺势帮办了一下,没想到陈仁普一直铭记在心,这也说明陈家家主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先生又说:“自古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其实不对的,成大事者,更应注意小节,切不可留有诟病之隙”。 吴国公也派人送来了一批战马和一封书信,信中说:“目前徐达元帅已占领庐州周边的平原地区,正准备向江南的徽州进军,只要拿下徽州,集庆城就会成为孤城,望沐英吾儿加紧练兵,尽快实施蚕食张家的计划,让滁州孤立无援”。 信中还说:国公在淮北的兵力被元军拖的死死的,分不开兵力支持王沐,睢陵、建阳、定远三城兵力是防备张士诚方面的,也无法抽调,因此,希望王沐的军队当做一支奇兵,要么不出,一出就得一击得手,杀他个措手不及。 其实,吴国公心里有些话不好说出口,他跟夫人说:部下大将过去均受过郭子兴的恩惠,如果对滁州下手,其实就是在对郭家下手了,那些大将们都不愿意粘上这份鲜血,只有王沐,即沐英,与郭家无半点关系,才能完成铲除滁州的事。 信里最后告诉王沐:义母马夫人将自己娘家的家产变卖,换得了五百匹战马,望王沐尽快组建一支快速的骑兵队伍,不负义母厚望。 当天夜里,五百匹战马被包住马蹄和马嘴,悄悄地拉进了山里,随战马一同进山的,还有二千少年新兵。 王沐将一千新兵编为五所,补充进了王二杆子的队伍,余下一千新兵,组建骑兵铁鹰军,暂设一司、五所人马,将王顺调过来,认铁鹰军都统,下辖五所奇兵(暂),五百匹马两人一骑,轮换使用待下一批军马到位后,另行分配,王顺负责训练铁鹰军。 孙家庄中转仓库,由二千骑守军中的李奇都统来进行管理。 二墩出去了二十多天,一直没回来,王沐知道这趟出去,他的压力很大,因为人手的不足,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跑。二墩在路上,碰上了几个资质不错的少年,他让一个随从将这几个人先送回山里。 赵爷爷也回来了一趟,带来了三个年轻人,一个叫赵权,是赵猛的堂兄,今年14岁。一个叫顾德强,是大叶镇顾庄村人,母亲早亡,父亲养大他,前几年父亲因顶撞了张家四少爷,被张家四少派人打成重伤,后不治而亡,赵爷爷知道他的情况后,只是问他想不想报仇,顾德强二话没说,就跟赵爷爷走了。 第三个是个女孩,叫张千千,是大叶镇张家近支,因长的漂亮,被张家四少一直在纠缠不清,要收她做暗房,张千千不从,张家四少就威胁她父母,赵猛父亲生前与张千千父亲交好,于是张千千父亲找到了赵爷爷,想把女儿藏在赵爷爷家,赵爷爷干脆将她带进了山里。 第十七章劫富富不去 二墩送回来的五个人,是为王沐挑选的,他知道王沐身边正缺少人手,而这五个人都是身强力壮的少年,稍加训练,放在身边再磨炼一段时间,就可成长起来。 潘成龙、戴宇亭、陆大可、余蒙、邓崇共五人,五人中以潘成龙年纪最大,今年17岁,给人扛货谋生,身强力壮,二墩碰见他时,他正遭五人围攻,眼看就要吃亏,二墩上前用脚踢飞了五人,给他解了围,他就要拜二墩为师,二墩说:我很忙,没时间教你,给你找个更厉害的师傅,于是就留下了他。 戴宇亭是陈家的送信人陈义国介绍给他的,是陈义国的表侄,今年15岁,陈义国推荐给他,是看中了王沐的身份与前途,让戴宇亭将来有个广阔的前景,戴宇亭的文字、武功都很不错,二墩本想留给自己用的,但想到自己的职业将来不能见光,于是一狠心就给了王沐。 陆大可、余蒙、邓崇是二墩在路上捡的叫花子。在一个镇上,二墩吩咐几个随从去找人,自己在路边买了几个馒头,正在付钱时,发现钱不见了,再找钱时,馒头又不见了,二墩心想,奶奶的碰见贼了,老子是贼大爷,却被几个小贼偷了,传出去多丢人啊,眼睛往周边一瞟,就见刚才身边的三个小子,鬼鬼祟祟的往前边小跑而去。 二墩远远地跟着三个小毛贼,走进了一个破乱的小院里,立面传来了打闹声,三个毛贼高兴坏了,今天运气真好,偷了一个钱袋,打开一看十几两银子啊,够他们吃一年的馒头了,还顺手把几个馒头偷了回来,三人正在膨胀时。 二墩进来了,说:“各位,啥事这么高兴啊,说来听听,让我也乐乐。” 个子高点的小子说:“你看,这死胖子居然还敢上门,是不是嫌钱给少了,再送点啊?” 另一小子更乐:“死胖子,是自己掏出来,还是哥几个帮你掏啊?” 二墩又好气、又好笑,上前就是一脚,将高个子踢出十几步远,整个人就趴在墙角边,挣扎着想爬起来。 其他两人一看,我去,那么胖的人,跑起来那么轻飘,打起人来也不含糊,知道遇到狠人了,两人把钱袋子扔给了二墩,跑过去将高个子扶起来。 二墩拿了钱正准备走,一个毛贼说:“我们打不过你,馒头也还给你。” 二墩奇怪了,问:“刚才你俩本可以拿着钱跑的,为何将钱还我?” 小毛贼说:“我们三人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要是跑了,那是兄弟吗?” 二墩看了三人,心想,原以为就是几个小毛贼,没想到还挺仗义,就起了招揽之意,说:“你们愿不愿跟我走?” 大个子说:“跟你干什么?钱都还给你了,你还想干什么?” 二墩说:“让你们去一个地方,天天有饭吃,还能学功夫,愿意吗?” 大个子看了两个同伴一眼,说:“你就在那里学的功夫吗?” 二墩点点头,说:“是的。”三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高兴的同意了。 一介绍,二墩才知道,高个子叫陆大可,今年13岁,其他两人,一个叫余蒙、一个叫邓崇,两人12岁,三人都是流浪的孤儿。 王沐将赵权、顾德强、潘成龙、戴宇亭、陆大可、余蒙、邓崇等七人,留在山上,由先生和自己亲自来训练,张千千也留在了山上,给翠儿打下手,张千千小嘴嘟上了天,她也想跟那几个一样学功夫,可王沐不同意,其他七人来历很简单,而张千千却是大叶镇张家的人,尽管是赵爷爷介绍的,但王沐还是留了个心眼,悄悄地对翠儿说:看着她点,发现不对就灭了她。 翠儿自从上了山后,姐弟俩对王沐是言听计从,把王沐当成亲人,尤其是翠儿,几天不见王沐,都想得睡不着,对姐弟俩来说,王沐既是恩人,又是大哥,更是将来的倚靠。 现在听王沐要她看着点张千千,郑重的点了点头,她想,想要害我的小沐哥,看我不撕了你,想着,一时脸儿红了,生怕王沐发现,就装着去做事了。 先生对王沐带来的七人很满意,从身体素质,到心性都很不错,先生说:“这几人我亲自**,将来可以作为你自己的嫡系人马,到时候让他们独当一面”。 王沐说:“现在人员都到位了,训练也走上了正轨,我想出去化点缘,山上的开支有点入不敷出,义父那边的钱款仅够日常用的,二墩那边花钱流水似的”。 先生笑了笑,说:“他做的那摊子事,就是烧钱的勾当”,然后又问:“有目标吗?” 王沐说:“还能是谁,张家呗,就先拿叶集镇张家开刀吧,先带山下的几个小头目,出去练练胆”。 先生说:“去吧,带上小三子,也得让他见见世面了,完事后,把路上清理干净,别让人家摸到家门了”,王沐告辞先生,带着张兴武(小山子)就下山了。 王沐下山,召集赵猛、陈达金、王正明(王二杆子)、王顺、张兴武等都尉军官、以及四十多校尉军官议事。 王沐说:“自训练以来,各部新兵经过训练,体能、军律的执行都有了很大的提高,但起色不尽人意,什么原因呢?我仔细想了想,问题出在于我们军官身上。”下面军官们一听,你看我、我看着你,不甚明了。 王沐继续说:“也许大家有点不服气,我就给大家讲讲。我们的下级军官都是从新兵中提拔的,没有经历战场的洗礼,根本就不懂得战斗这两个字的含义,以为战斗就是打架,打赢了就是胜利了。 这是错误的观念,战场是什么?战场是你死我活,没有任何侥幸的心理,没有投机取巧的捷径,战斗的方式就是双方以命相搏,战斗到最后,直至双方精疲力尽,双方都无力再战,最后谁能突破体能的极限,激发身体的潜能,谁就是胜利者。”下面的军官们听了鸦雀无声,大家都开始思考起来,这么深奥的问题,以前都没听说过。 王沐继续说:“所有的士兵体力是相当的,相差无几,功夫再好的士兵,也会杀人杀的力竭,体能消耗到极限,这时,意志力不高的人,就会处于奔溃状态,这就决定了输赢,一个意志力奔溃的人,不可能是胜利者,只有意志力超强的人,在关键时刻能激发自己的潜能,能突破自我,往往就是这一瞬间,胜负已成定局。”所有的军官,包括赵猛、王正明、张兴武几人跟随王沐最久,这时也听呆了。 王沐继续讲:“一个没有在战场上见过血的军人,不是合格的军人,一个没有亲临战争的军官,是带不出一支合格的军队的,因此,我要求我的军官们,个个都要经过血的洗礼,只有从四人堆里走出来的军官,才知道如何带兵,才知道士兵需要什么,才懂得如何带出一支、如狼似虎的军队。”赵猛带头,大家都以热烈的掌声,表达出自己对战场的向往。 “今天我会带领第一批50人的军官,走出大山,接受实战的考验。”王沐扫视了大家一遍后,开始点将:“今天随我出征的是赵猛与陈达金两卫的军官,在家的军官,各司其职,不许走漏消息,参站的迅速回去,穿上以前老百姓的衣服,带上兵器,天黑后开始集合。我们走后,山里的日常事情,由王正明都统代替我,行使指挥使职权,所有人必须无条件服从。” 天黑时分,王沐带着张兴武(小三子),身穿黑色衣服出现在大家面前,王沐将大家带到一张地图前,这是王沐自己所画的草图,向大家讲解:“这次的目标是大叶镇张家,张家在大叶镇财大气粗,拥有良田近千顷,底蕴深厚。这次的任务是化妆成劫匪,抢劫粮食、细软、马匹等。女人不要啊,谁他娘的乱搞,回来按军律处置。这次只要金银、细软和马匹,东西多了咱也运不回来,不能过早的暴露我们的实力。” 确定了目标,开始谈行动的方案,往北直走,到大叶镇是捷径,但会暴露咱们的山里。从定远城至滁州,有条河流,途径叶集镇。咱们就是坐船至叶集镇,完事后再坐船经过山水镇,再至大叶镇东,然后弃船奔岩石村进山。 前天,王沐就给二墩传递消息,让神机营的神机卫,在河道上安排了五条船,在明安镇东隐藏,所以,王沐带人直奔出山口,绕过孙家村,来到大船的隐蔽所。 河边有几个蒙面的黑衣人,见到王沐,一声不吭就上前,给王沐行礼,王沐问船呢?黑衣人同样不说话,推开一堆枯草,露出几条木船来,黑衣人将里面的木浆和竹竿放在船上,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军官们看着这几个黑衣人,迅猛的动作和灵活的身子,大家知道这都是高手,但大家都不敢说话。 王沐向赵猛等人挥挥手,于是大家上前抬起木船向河边走去,等五艘传都下了水,王沐上了第二艘船,大家划着船向上游进发。 一个多小时候,船停在了叶集镇的北面河道边,王沐上了岸,两指放在嘴边“吱”的吹了一长一短两声,一个同样蒙着面的黑衣人出现了,王沐上前轻问:“情况有无变化?”黑衣人摇了摇头,王沐说:“你去继续盯着,有情况过来禀报”,黑衣人行过礼后,隐身入了黑夜中。 王沐对大家说:“休息一个时辰,夜半开始行动,赵猛带一队,二十人在前门,我带三十人从后院进入,控制住女人、下人等,遇抵抗者一律格杀,留下张家家主,完事后,迅速撤离。” 第十八章济贫贫不离 夜半时分,王沐带人从后院进入,人员分开后,王沐带十五人摸到了家丁们的宿舍门前,王沐猛吹一声口哨,赵猛带人翻进了前门,当值的家丁大喊:“有贼人!有贼人啊!”一时间院子里哭的哭、喊的喊,乱成了一锅粥。 张家家主赶紧穿上衣服,摸出一把剑来,大声喊:“护卫,抄家伙”,张家家丁们,有的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抄起大刀片就往外冲。 王沐与军官们,一声不吭就开始砍杀,这场战斗本就是为了练兵,双方的比列是二比一,一百多家丁对五十名军官,王沐今夜下的赌局有点大,稍有不慎可能会全军覆没。 军官们刚开始有点乱,砍杀一会后,慢慢的都头脑冷静下来,指挥使王沐出发前的那席话,还是起作用了,双方比的是体力,更是潜能,不是对方死,就是自己亡,这就是你死我活的战斗。 家丁们平时都只是欺负老百姓,那见过这般训练有素的土匪,眼见家丁们一个、一个的倒下,剩余的家丁们慌了,开始向外串,要逃命了,王指挥使说的好啊,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掌握了胜利。 王沐的目的是练兵,哪能让这些家伙逃走,再说走漏了风声,给郭将军增加麻烦的事,他是不会干的,于是他大喝一声:“老子是王沐,上次那个大管家说话不算数,今天老子来找他算账来了。” 张家家主一听是王沐,杀他儿子的人来了,就算拼掉性命也得将他拿下,于是大喊一声:“谁杀了王沐,老夫赏他黄金百两。” 这个赏赐一说,那些想走的家丁们也动心了,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家丁们都向,王沐杀来,王沐哈哈一笑,黄金老子自己要了,来啊!说着,开始大开杀戒。 军官们一看指挥使动真格了,大家杀起了性子,也豁出去了,一时间杀声整天,附近的居民听到进匪了,而且还是张家,都躲在自己家里竖起耳朵听着动静,有胆大的想出来看新鲜,刚打开门,嗖的一声,一只羽箭钉在门上,箭羽还在直颤抖。我的天啊,阿弥陀佛,吓得紧闭双门,在家里再也不敢出来了了。 家丁们已经倒下了一半,剩余的家丁再也坚持不住了,还他妈想赏赐,有那得赏赐的命吗?还是逃命要紧,胆怯是种传染病,有一个逃,就会带动一群人,于是满大院都是乱串的家丁。 王沐几下跃到了张家家主面前,右手一提,将张家家主拧在了手中,左手一掌将他砍昏,拿下后就站在那里,看军官们四处砍杀那些家丁,大管家这次也没逃脱,被赵猛手起刀落,脑袋就分了家了。 年轻的军官们都是穷人出身,见惯了这些在老百姓面前作威作福的家伙,早就恨之入骨,见一个砍一个,不多时战斗就结束了,赵猛带着一班人将家眷、下人赶进了一个大房子里,开始搜身,金银首饰全部收缴。 王沐拉着一把提过一个受伤的家丁,说:“告诉我张府的库房在哪里?” 家丁知道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吓得结结巴巴的,指着一处房屋,王沐说:“带路,找不到就杀了你。”那家丁都快吓昏了,连滚带爬的将王沐带到,平时是禁区的库房前。 小三子第一次参加战斗,经验不多,身上几处带伤,所幸伤势都不重,上前一脚飞踹库门,好家伙,库门纹丝不动。 一个军官找了把斧头,使劲劈门锁,将门锁劈开,几个人进了库房,大叫:“发了!发了!”,王沐一看,妈的,怪不得说张家有钱,黄的金块,白的银锭,一层层的码放整齐。 王沐命军官们找车和箱子,将黄金、白银一箱箱装满,运到船上,金银首饰也没放过,王沐命小三子,将张家家主杀了,小三子上前一刀,将张家家住脑袋砍了下来。 这一次,张家仅仅只是死了一个家主和众多的家丁,多年积攒的金银被洗劫一空,但大批的土地和库存的粮食都还在,张家的根本没动,只需更换个家主就行了。 这次战斗,王沐这边重伤了三人,其余的,几乎人人都挂彩了,包括赵猛,赵猛左膀子挨了一刀,其他人只是轻重不同而已,但王沐认为值得,让这班年轻的军官们,人人都沾了血,以后还得经常出来厮杀,激发他们的血性。 将轻重伤员抬上船后,又将贵重的箱包装上船,各种兵器也收缴上了船。从张家马厩牵出了五十多匹马,派出二十多人,每人骑上一匹马再牵上一匹,直奔大叶镇方向而去,剩余二十几人和伤员走水路押运物资,也奔大叶镇而去。 留下的黑衣人在镇上大喊:“张家家主被我们杀了,家丁也杀光了,乡邻门,张家的粮库大开,大家赶紧来搬粮食了,想搬多少就搬多少,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快来呀。” 黑衣人喊了半天也没人出来,只得苦笑一声,隐入了夜色中走了,这也是神机卫第一次配合执行任务,也没多少经验。 骑兵率先进入岩石村,在进山的悬崖下静静的休息,等待水路上的人员到来,王正明都统按照约定,率一百多兵士在河道边等候王沐的船队。 前面水面上传来了划桨的响声,王正明两指放进嘴里,吹出了两短一长的哨音,前面回了两长一短,王正明吹了个长长的音符,船就慢慢的近了。 王沐跳上了岸,问王正明带来了多少担架,王正明回答:“十副。” 王沐笑道:“比预计的要好,只有三人重伤。” 于是将伤员抬上担架,迅速离去,各种箱包及兵器,抬的抬、扛的扛,迅速撤离,王正明留下十来人待天亮后,清理路面,将船隐藏起来。 王正明不知道的是,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三三两两的黑衣人担任外围警戒,清理着夜晚赶路的行人,或劝离改道、或打昏带至远处。总之,这一切都在天亮前完成了。 回到山里营地时,天色已亮,当王正明带着最后善后的兵士回来时,王沐和张兴武在山上,看着翠儿他们清点完战利品。 这一次,带回了黄金共计三万二千两,银子十五万七千两,字画两大捆,首饰若干,马匹五十五匹,兵器近二百。 王沐生吸一口冷气,这只是一个叶集镇张家,就有这么多的财富,还不算田产、房产、粮食、商铺,可见得数十年来,张家在地方上的搜刮,积累了庞大的财富。 所有字画都送到了先生的小木屋,这些字画,只有先生才知道它的价值,等先生整理后,归档留存,将来另有用处。 王沐想:怪不得很多人都想做土匪,抢劫来钱快呀,妈的,看来以后得多抢几次,负责他又要叫穷了。真金白银就便宜二墩了,又可以让这小子挥霍一段日子了。 叶集镇张家晚上遭劫,得到消息的定远城张家,第二天上午,派出张家的一个核心成员张天元,前往叶集镇查看。张天元是张天佑的弟弟,可见张家对这事的重视程度。 张天元带着一百五十家丁,骑着马准备出城门,却遭到了城门守卫的阻拦,理由是这么多人出城,需要大将军郭英的手令才能放行。张天元要暴走了,心里在滴血,我张家在叶集镇遭劫,你郭将军没有出兵剿匪,我自己去剿匪,你还阻拦,真他妈怀疑你跟劫匪是一家的。 张天元还真说对了,大将军郭英跟王沐就是一家的。这时候郭将军正在将军府里偷偷地乐呢,没想到小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拿下了张家的一个分支,真他妈绝了,我这做叔父的得给他拖延点时间,让他做好善后。他哪里知道,善后工作在天亮后全部完成,所有的蛛丝马迹全部被掐断了,搞得干干净净的。 等张家家主到将军府拿到出城手令,赶到城门时,已是晌午时分了,张天元急得脑袋冒火,带着一群马队赶到叶集镇时,张家早已哭声震天了,张家老一辈的寡妇、少一辈的寡妇,在张府带着孝,领着一班人在办丧事,死鬼张三巴的妻舅赵德兴带着三百骑亲兵,已经到了叶集镇了,正在安排丧失。 张赵氏看见张天元带着家丁姗姗来迟,心里有火却不敢发,自己丈夫晚上被杀,你张家这时才来,做给谁看的? 赵德兴却不管这个,恶狠狠的大骂张天元:“你们张家缺大德了,我姐夫姐姐晚上遭此大难,你们却现在才来,收尸都嫌太晚,来抢家产吗?”。 张天元平日对谁都不鸟,但对赵德兴却不敢造次,只得小心陪笑道:“我们得到消息太晚了,早上出城又被城门军刁难,心里也不好受啊”。 赵德兴冷言冷语道:“你们张家来干什么?人都死了,家里贵重物品洗劫一空,啥都没了,我姐孤儿寡母将来咋过啊,张家是不是得有个说法?” 张天元说:“我来时家主说过,大叶镇张三巴家目前已无男丁,女人是难撑得起这片家业的,家主命我暂时留在大叶镇,接收管理大叶镇的家业”。 赵德兴怒火万丈:“放你娘的屁,我姐夫尸骨未寒,你们就来抢家业,没门!” 这两人于是在叶集镇为争家产,大打出手,姑且不说。 如王二杆子和小三子在场,就会认出张德兴来,他就是那天在山里,率队屠村的领头人。 第十九章巧劫粮船 张天元与赵德兴一起,沿着叶集镇向周边地区进行勘查,劫匪几十人在晚上打劫,离去后,多少要留下点蛛丝马迹的,两人分别在方圆十里范围内,来来回回跑了几个来回,发现离去的马队方向直指滁州城,两人蒙圈了,自己人干的?不是吧?最后只能继续缉拿绑匪、劫匪王沐,及其同伙。 王沐在山里,接到神机卫传来的叶集镇的消息,很是郁闷,那么多的穷苦百姓,看着仓门大开的张家粮库,一袋一袋的大米,楞是没有人敢搬回家,王沐很是无语了,难怪他们受穷啊。 打劫张家的那天晚上,二墩就在叶集镇的一家商铺里,镇上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老百姓不敢去搬粮食,也在他的预料中,叶集镇的谍铺刚成立,在叶集镇毫无根基,所以不能冒险去活动,眼睁睁的看着码放整齐的、一座座的粮库,又落入张赵两家之手,心痛啊。 赵德兴与张天元最后达成一致,粮食一分为二,一半赵德兴运回滁州军营;另一半张天元运回定远城张家。粮食放在叶集镇肯定是不放心的,这一点两人观点是统一的,没准劫匪还回来打粮食的主意。 吵来吵去,最后达成一致,张天元负责叶集镇的家业后,经营张三巴的产业,每年所得收入,一半归张三巴遗孀所有,另一半则归张天元的张家。 赵德兴在准备将粮食运至滁州的消息,被神机卫截获,很快就传到王沐手里,不让批量的粮食流入滁州,是义父制定的策略,王沐是要无条件执行的,如何截获,就得要计划好了。 赵德兴准备走水路,将粮食运至滁州,但水路上大批的护卫难以展开。如果走陆路,倒是方便大批军队的押送,可哪里找来那么多的大车,而且费用巨大。赵德兴是个小气的人,自己的银子是不会拱手让别人赚走的。 正好,张天元接到大哥张天佑的指令,将这批粮食送往滁州大营,两人一商量,还是水路省事,最后决定,张天元负责叶集镇至山水镇一带的护送,山水镇至大叶镇再到滁州,由赵德兴派人押送,两人商量后,就是时间问题了,那天开始运粮?运粮船如何押送? 神机营知道了粮食走水路的消息,但还不知道具体押运的时间,二墩开始筹划了,首先要准备一批船和船夫,让这批船能被张家租用,打入运粮船队后,就知道押运的人数和出发时间了,然后里应外合,至于如何劫船,劫船后运至哪里,那就是王沐的事了,二墩不想越俎代庖。 王沐正在山里召集军官会议,对上次打劫叶集镇,存在的问题正在纠正,训练有素的军队,对上私家家丁,居然重伤三人,其余的人人人挂彩,丢人丢到家了,要是碰上了滁州军,那只能跑路了,在坐的军官们都低着头,憋红了脸,大气不敢出,指挥使骂的没错,的确丢人。 王沐说:“做错了事不要紧,要紧的是,自己还不知道错在哪里。所以,我和你们一起,将此次行动,好的一面,一条条的列举出来,写在纸上。再将弊端,也一条一条的列举出来,仍然写在纸上。让所有人永远记得这次的得与失。 好的一面要继续发扬,弊端要坚决消除,吃一堑长一智。人不能两次都跌到在同一个地方,否则,就是他妈的蠢蛋。” 通过分析、对比,一条条的不足都列举出来,一条条经验也同样的列举出来,让军官们都仔细分析,认真比较,既然认识到了不足,那就开始加大负荷的练兵了。 王沐接到二墩传来关于粮食的信息后,就来到山上先生的小木屋,将情报递给了先生,先生看后,问:“你想截获这批粮草?这可是二百万斤啊,这样容易提前暴露我们的存在。” 王沐摸摸自己的脑袋,说:“义父的军令,不要让批量的粮食进入滁州,劫粮难度较大,但毁掉粮食,我更于心不忍,多少百姓在挨饿,这批粮食能救活多少人啊”。 先生呵呵一笑说:“当初,我就是看中了你的这份心性,心系世人的惆怅、百姓的饥肠、身边人的安康,你确实很难得。 这一点与朱元璋很相似,吴国公也有这样的心性,可能因为你们都是穷苦出身吧。这也是明知道他在利用你,我还在帮你的原因。 其实我也舍不得这批粮食啊,新兵越来越多,现已经近两万人了,粮食问题日趋严峻,光靠吴国公供应也不是个事啊。”先生也慢慢的陷于了思考中。 王沐拿出定远地区地图,与先生一起看了起来。王沐指着地图对先生说:“这条河道从定远城向南,途径叶集镇、明安镇、山水镇、大叶镇、滁州。 在快到山水镇的时候,河道突然变宽,拐向大山里的时候,形成了一个大湖,此处水面开阔,湖边地形多为淤泥,对方岸上护卫队必定要绕行才能到下游的山水镇,恰巧也在这里,张家与赵德兴在此交换护航,可在这里做文章。” 先生听了眼睛一亮,说:“可行,就是这里了,最后还要让张、赵两人狗咬狗去。”说完,与王沐相视哈哈一笑。 近二万的新兵,王沐重新进行了编制: 虎威军:暂编一卫,人员一万,陈达金为提司,满编五个司,潘成龙、戴宇亭、陆大可、余蒙、邓崇五人各领一司,分别为各司都尉; 狮威军:暂编一卫,人员一万(尚缺2000人,随后补上),赵猛为提司,编为四个司,赵权、顾德强、王正明、张兴武四人 ,分别为都尉,各领一司; 铁鹰军:暂编一卫,人员五千(尚缺4000人),目前只有一千人,马匹尚且不足,由王顺都尉掌领。 王沐身边亲兵100人,由铁血卫中的孟达校尉统领,设为亲兵,负责王沐的贴身安全。 劫粮行动分成三步来实施:第一步,由二墩的神机营,搜寻二十几艘大木船,所需要的一百多船夫,从虎威军中挑选。 第二步,粮食靠岸后,由狮威军出动1000人进行搬运,王正明负责。 第三步,这一步与劫粮无关,王沐想让部分官兵进行杀敌训练。在大叶镇与山水镇之间,与滁州军小干一场,达到练兵的目的,同时拿下滁州来的500匹马,这是一步险棋,搞不好损失会很大,但王沐别无选择。 叶集镇,张天元与赵德兴约定后天上午开始装船,张天元从大哥张天佑那里借调了500精骑兵。增加了两条木船,在船队首尾各一艘,每条船上埋伏50名精兵,专等劫匪上钩,400名精骑兵尾随船队,随时准备增援。 赵德兴令手下都尉邢宇率500精兵在山水镇接应,两人想,王沐一共才几十人,两支队伍合起来1000精兵,对付劫匪完全没问题。王沐要么不来,如果敢来,叫他有来无回。 双方都在设局,算计对方的时候,二墩的神机卫,找到了二十多条大木船,张兴武带领三百多精兵在船上,等候在离山水镇不远的湖面上。 这天一早,叶集镇张家码头上,人来人往,从张家粮库到码头,都是扛麻袋的人,新调来的家丁们在一边监视着。 200多万斤粮食,近二万个麻袋,装满了粮食,一袋袋从库房里扛出,走三百多米的平地后,开始下坡到河边,然后从木跳板上上船,在船上码放整齐。 到了中午,才装了不到十船,张天元急了,吃过午饭后,命家丁们也去扛包,帮忙搬运。太阳快下山时,二十三条船才装完粮食。 一会儿,从远处划来两条一模一样的大木船,船上盖着篷布,看不清立面是什么,两条船一条进入了船队的队首,一条进入了队尾,每条运粮船上上了两个家丁,监督船夫,在张天元的一声大喝中,船队起航了,25条大船在头船的带领下,顺水向南而行。 从叶集镇到明安小镇大约二十几里路,到明安小镇时已经天黑了,船队不作停留继续南下,几里路后,一队几百人的骑兵远远地追随着船队。 半夜时分,船队进入了宽阔的水面,马队绕着芦苇滩向山水镇方向而去,到了山水镇后,远远地看着船队上的火把,慢慢的下行而来,带队的骑兵校尉松了口气,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过来了。 接着,滁州方面接应的500骑过来了,张家这边的校尉指着船队,对滁州方面的校尉说:“兄弟,你点点数,25条船,一个不少,回见了你。” 滁州方面的校尉邢宇也不说话,带领500骑,拿着火把在岸上一字摆开,清点完后,说了声:数目无误。 就带着队伍,在岸上跟着船队,慢慢的骑行,离开了山水镇。两个时辰后,天蒙蒙的亮了,离大叶镇也不远了。 校尉邢宇发现尾船的船篷上,有一块污处像血迹,纵马至河边仔细查看,船帮上也有大量的血迹,校尉立马喊到:“停船!马上停船!” 船队没理他,继续下行,他带兵纵马行至船队的首船处,发现首船上有更多的血迹,于是命两骑迅速回滁州求援,自己跟着船队向下游而去,边走边令船队停止下行。 没走多远前面突然出现一条丈来宽的壕沟,于是纵马向左准备绕行,没想到左边又出现了壕沟,他才发现情况有变,抽出大刀,大喊:“备战!” 第二十章一石三鸟一箭三雕 一切准备就绪,晚上辰时刚到,在几个铁血卫的警戒下,神机营的兄弟们将一户户的老百姓,悄悄地送到了镇外,接着就是虎威军的兵士,进入百姓的空房子里。 张兴与一名铁血卫,带领200虎威军士兵,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地包围了镇东的一处小院,由于怕惊动魏辅机,包围圈只能距离小院十丈外。 陈达金负责外围400滁州精兵的围剿,1000名士兵在周围形成了包围圈,包围圈外是一个更大的包围圈,由2000名虎威军士兵组成,防止有漏网之鱼。 陆大可从左边民房带队攻击、李立从右边民房带队攻击,许德武从后边带队攻击,先肃清外围之敌,再进攻张家大院。 半夜,辰时一过,一支响箭冲天而起,紧接着四周火把将镇子照得通亮,喊杀声震天响。 魏辅机经验老到,第一个起身,踹开身边光着身子的女人,衣服都来不及穿,大喊一声:“备战!备战!”,几十个亲卫都是从死人堆里出来的,并不慌张,操起兵器就涌过来,围在了魏辅机都尉的身边,保护着都尉向外冲去。 张兴带队围了上来,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双方一言不合就开始厮杀,魏辅机看到张兴是个头目,便一脚踹开了一名虎威军士兵,向张兴杀来,他的想法是擒王先擒贼,刚到张兴身前,张兴便闪开了,后面一名黑衣人蒙面人,上前截住了他的厮杀,只用了三招,魏辅机的人头便飞了出去,身子还直挺挺的立着。 200虎威军对五十来亲卫,战斗没过多久就结束了。张兴留下二十人清理战场,带着其余的人向镇中奔去。 在陈达金的指挥下,外围攻击很顺利,因敌人群龙无首,虎威军人多势众,进过一个多时辰的拼杀,终于清理了外围的滁州军,军队向张府大院为了过来。大院里的张家家主张福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园内团团转,一百来家丁都脸色发白的看着他,身后是哭哭啼啼的女眷们。 前门、后门均被撞开,两边院墙上也上人了,家丁们稍作抵抗便四散而逃,剩下只是时间问题了。 太平镇的确很富有,大批的粮食整齐的堆在粮库里,内库的金银珠宝一箱一箱的搬了出来,马厩里的一百来批好马也拉了出来。 张福生和两个儿子均被杀了,留下了女眷和下人,活着家丁将成为虎威军的苦力,搬运物资。 山水镇的金银珠宝也被戴宇亭他们挖出来了,这次是大获全胜,缴获众多,所有金银珠宝被送进山里,粮食送往孙家庄大库里,马匹送至铁鹰军大营,乐坏了王顺。 狮威军在潘成龙的带领下,在建阳城周围开始了围剿张家,余蒙、于德利、陈煜、史向南、张大兴,五个都统各带一队人马,分别袭杀向张家各分部,由于没有滁州军的保护,很简单的拿下了一个又一个张家的大院,大批的财富运往山里,张家的首恶们都没能逃出被杀的命运。 中军营在张兴武的带领下,几天内扫清了所有的张家,同样的战利品运往山里。 由于沿路的封锁,定远城张家与滁州城均未发现,这几天的异样,郭英将军、汤和将军、怀远城将军在同一时间均关闭了城门,对外说是城里混进了张士诚的奸细,大批的军队进行了戒严。 各地的战斗都在三天内完成了,却不见王沐的进一步的指令下来,只好停在远处扎营,等待命令,消息继续封锁。 王沐在干什么呢?这是所有军官们都在考虑的问题,也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王沐在军队开拔后,在家里等消息有点心急,突然想到黑龙洞来,他一直想去探一探黑龙洞,却因事情太多,现在正好有时间,于是他带着四名铁血卫,背着干粮、溪水筒、松明子、绳子进了黑龙洞,一名铁血卫负责记录。 五人在洞口时,王沐对记录的铁血卫说:“以后进来不走山边悬崖,免得破坏了天然植被的遮盖,从对面的湖边上船,划船进山洞”。 下到水里,五人趟着水进了山洞,在水里走了几丈远的距离,出现了一个高地,河水从一边的小河流进更深处,到了上次遇见那个伤员的地方,五个人打火点着了松明子,王沐带头走向深处,走着走着,洞里时高时低、时宽时窄,弯弯曲曲的走了近两个时辰,一边的小河里,水流的不急不慢,可见落差不大。 前面突然变得很狭窄,没路了,五人只好下到水里,趟着齐肩的水,举着火把往里走,走了约四、五丈远,五个人看着前方惊呆了,这是一处超大的空间,眼前是一个大平地,差不多有山里的训练场那么大,山洞顶上的石笋垂落下来,在火把的照射下,闪闪发光,五人赶紧走出水面,上了大平台,虽然有河流,但洞里仍然比较干燥,气温不冷不热。 五人在这里稍作停留,吃了点干粮,待体力恢复后,继续往前走,平场地的尽头没路了,要么从水里走,要么翻过这个小山一样的大石头,王沐选择了从上面翻过去,几人费力的从石头上爬了上去,到了石顶,用火把一照,看见了河流,于是,找地方下坡,费劲的来到了河边,顺着河流继续往里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了,反正累了就休息,饿了就吃干粮、喝水,也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仍然没走到尽头,原先是五个火把,为了节约,只打一个火把。 一个铁血卫说:“大人,您带一人回去吧,我们继续探路”,王沐知道铁血卫是想保护自己,笑着说:“不碍事的,应该快走出去了,你看这河水流速都变快了,说明落差大了,快走到头了”。 又走了大约两个时辰,火把还剩一根了,铁血卫们急了,要是没有火把,他们有可能永远留在这里了,大家纷纷劝王沐原路返回,王沐看了看河水,说:“应该要到头了啊,你看现在水流的更快了,落差更大了,而且洞也越来越小了”,于是大家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前面没路了,大家就走在水里,王沐说:“如果这个火把用完了,还是没有出去,顺着水往回走,剩下的一只松明子到关键时刻再用”。 这时,洞口小的五人只能低着头,趟着水走,而且宽度窄的只能一个跟着一个走,火把快烧到手边了,突然大家听到了水的响声,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念头:“到出口了”。 王沐走在前面,看见了一丝亮光,他从洞边将手探出,拉着了一根藤条,脑袋探出去一看,下面一丈是个水塘,他拉着藤条荡进水塘里,好冷的水,他游到低坡处,爬了上去一看,又是一片山区,也不知道是哪里。 四个铁血卫也爬上来,大家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稍作休息后,几个人看了看方位后,在这里做了个记号,然后向山势低矮的方向进发,走了约一个时辰,前面出现了狗吠的声音,有门了,几个人加快了进度,一个小山村出现了,大约七八户人家,王沐几人进了村子,村里的人们有点敌视的看着他们。 王沐问一个老大爷:“大爷,我们是外地人,在山里迷了路,不知道这是哪里?” 老人家不冷不热的说:“这是怀远的一个小山村,从这里往前走,绕过前面的小山头,顺着河流往前走几里路,就是怀远的吴集镇”。 王沐说:“谢谢老人家,您家有吃的吗?最好现成的,我们赶路”,说着从身上掏出了一小块碎银,递给老大爷,老大爷连忙摆手不要,王沐强行塞进了老人的手里,老人让自己的老板赶紧去拿吃的,老大娘从里屋端出了一筐熟红薯,也就五、六个,这是山里人家的午餐,几个人也不客气,拿着红薯就吃,边吃边走。 大爷赶忙拉着了王沐,说:“小伙子,外面现在被军队设卡,禁止出门了”。 王沐心里有数,说:“大爷,没事的,您保重”,早在大爷说出地名时,王沐就知道,出去准能见到张兴武的军队。 还没到集镇,就被自己的军队拦住了,士兵们不认识他们啊,一名铁血卫上前,问:“你是中军营哪位都尉的手下?” 士兵说:“我们是陈平都尉的部下,陈平都尉现在就在集镇里”。 王沐说:“快去叫他来见我,告诉他我是王沐”,这是一名新兵,不知道王沐是谁,只知道指挥使是沐英,他连忙向镇里跑去,不一会,张向雄和陈平都尉骑马过来了,两人看着一身泥水的王沐,连忙行礼。 王沐说:“给我一只骑兵队,护送我回去”。 两人连忙照办了,等张兴武赶来时,王沐早就不见了,他着急啊,出来几天了,也不知道外面情况如何,必须马上回到自己的指挥位置上,刻不容缓。 王沐回到了山里,神机卫统领陈实、铁血卫统领孟达、新兵都统徐益凡,过来禀报这几天积攒的军务。 陈实拿过几封外面传来的信息:其一、吴国公傅友德部已经在和州渡过长江,正在向秦淮进击。 其二、郭天叙部五万人大部分已经过江,余部正在跟进。 其三、虎威军、狮威军、中军营皆已完成之前化整为零的军务,请示下一步的行动。 其四、铁鹰军一直在警戒,请示下一步的行动。 其五、吴国公派人送来了一封信,密封的。王沐拆开,上面就几个字:集庆破、郭帅死。 孟达告诉王沐:一是,王沐失踪几天,先生深感不安,问过几次。二是,这几天发现有人创进山林外围,与铁血卫一触即退,铁血卫追赶,对方身手敏捷,很快就消失了。 新兵都统汇报的也是这事,近几日,暗哨发现有人进山,对方一遇暗哨就退,追赶不及,都统觉得事关重大,特来汇报。 王沐眼睛微咪,这事有点蹊跷,张士诚那边肯定不会知道这边的事,滁州不应该知道啊,张家那么多点都被拔掉了,他们尚且不知,哪能知道自己的秘密基地,剩下的那就是自己人了,义父的人来探自己的底来了。 王沐来到先生的小木屋,先生看住他不说话,他知道先生再责怪他了,就把几封神机营的信件递给了先生。 先生看了一会,说:“可以拿滁州开刀了,郭天舒大部队过了长江,余部用不了几天就可以全部过江。我们这时候拿下滁州,等消息传过去,他的人马差不多全过江了,已经鞭长莫及了”。 王沐将朱元璋的信也递给了先生,先生看了,慢慢的说:“吴国公等不及了,想借用我们的铁血卫,在集庆城破之日,杀死郭天叙”。 王沐说:“义父总是这么咄咄逼人,铁血卫就这么点人,经不住这样的折腾”。 先生看住王沐:“你有选择吗?” 王沐:“..............”. 王沐将近期在山里,发生的几起外来人一事,跟先生说了,先生好久没说话,只是说:“国公好奇心太强了”。 王沐将这次探黑龙洞的经过,跟先生说了一遍,先生对这个山洞居然有如此之深、隐蔽的如此之巧夺天工,很是好奇。 王沐说:“我的计划是,一旦国公调我们出淮南,这片山区我们就失去了保护的能力,这么多的物资和基地就会暴露,我的想法是,将所有物资、辎重,提前运进黑龙洞,储藏在里面,作为我们的根基,黑龙潭这边将永远封存,以后只能从怀远那边出进”。 先生也表示赞同,他说:“朱元璋羽翼未丰,就开始展露獠牙了,以后得多多提防,有一必有二,有二必有三”。 王沐说:“就将这次所缴获的金银珠宝、字画、粮食全部运进山洞,由神机营派出一队来守护”,先生点头,表示可行。 两人开始就滁州问题进行商谈,先生说:“首先,王沐这个名字就不能用了,沐英要尽快走上舞台,吴国公是不能容许自己的义子,是个绑匪,如果你很优秀,那就是他教育的结果,如果你是绑匪,他就会将你除掉,因为他的义子不可能是绑匪”。 王沐对先生的说法表示赞同,自古道:伴君如伴虎,小心无大错。接下来与先生就滁州之战进行了商谈。 第二十一章国公的谋略 二墩的神机营与五名铁血卫,已经混进了滁州城,目前蛰伏在陈家商铺,二墩本人也进了滁州城,第一次大规模攻城,二墩还是有点不放心,所以他决定亲自指挥内应,扫清障碍,减少已方攻城的伤亡。 同时,二墩召集的一批工匠,在山里,按照先生的草图,已经制作出了第一批攻城器具,包括云梯、士兵的攻城车、城门冲撞车等,因为是木料制作,不耐火攻,于是在上面加装了一层棉絮层,开战前浇上水,棉絮能吸水,可防火攻、可缓冲抛砸。 工匠们根据王沐画的草图,加工出了六艘小木船,这是准备往黑龙洞运输物资的。 王沐召开了战前议事,军官们都回到了山里,张千千正在带着一群女子,在树林里练习刺杀、格斗之术,山里本就缺少女人,陡然增加了十来名女孩子,本就稀奇,何况还是一群漂亮的女孩子,一时间军官们看的迈不开腿了,眼睛紧盯着美女们看着。 张千千正在训练女子们,回头就发现了这群臭男人的在一边窥视,也发现了男人中的赵猛,顿时火冒三丈:“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嘛?” 一群军官们哈哈大笑,向议事地点走去,张千千的眼睛还在恶狠狠的盯着赵猛,搞得赵猛莫名其妙。张千千心想,自家的女人从来都不拿正眼看一眼,看别人家的女人倒是像一头饿狼,想想都气不打一处来。其实她冤枉赵猛了,赵猛还真就没看别的女人,一直在看她,赵猛想的是:自家老爹很早就给自己定了这门亲,为何不告诉家人呢?所以就想好好地看看,这个将来要与自己过一辈子的女人,到底有何不同,得好好地看清楚,却没想到触碰到了张千千的痛处。 招来的这批女子,大多是被人欺负了、或者正在受欺负的时候,性命攸关之际,被二墩救下了的,二墩只说了一句话,跟我走,我会安排人教你们功夫,让你们亲自宰了欺负你们的人,这些女孩子就都跟着二墩走了,因为他们明白了,弱小才受欺负,能够让自己强大起来,这是每个弱小者的心中的期盼。 因为弱小,所以在训练上都很努力,希望自己马上就变的强大,有了动力,这班女孩子就心无旁骛,事半功倍,进度神速,先生对她们的训练结果是满意的,女孩子一旦做起事来,的确可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翠儿没有参加张千千她们的训练中,她有她自己的事儿,如果说王正明是整个大营的总管,那她就是大营中指挥部的总管,所以,她每天要做的事很多,所幸还有张叔张婶帮忙,王沐一直想给她增加人手,她拒绝了,她把山上当成了自己家,王沐是自己最亲的人,为自己家做事理所当然的,有啥累不累的。能每天见到小沐,是她心中最大的愿望,就算为小沐去死,她也心甘情愿,这也就是现代人说的:恋爱中的女子智商为零。 王正明没有参加军事议事,他召集了一群可靠的亲兵,正在将孙家庄的粮食不断的运到黑龙湖边。然后神机营的人,划着小船,一船一船的运进了黑龙洞,这一切都是在秘密的进行。 这次在三地,针对张家的夺粮、劫财,共带回了粮食二千万斤,黄金三十三万五千八百两,白银三百多万两,马匹七百三十匹,字画珠宝一百多箱。这些物资全部运进了黑龙洞,由5名铁血卫、二十名神机卫,二百多精兵把守。 王沐没有料到的是,他刚回山上时,国公已经知道了他开始对张家收网了,命建阳城汤和将军将城内张家的府邸抄了家,张家老少全部下到了大狱,汤和将军共超得了黄金五十五万辆,白银一百八十万两,珠宝字画装了五十个木箱子。 而在定远城,郭英将军也超了张家本家,张家族长张雨庭、管家张雨林、三儿子、四儿子等,一家人全下了大狱,罪名是巧取豪夺、鱼肉百姓、欺男霸女、草菅人命等,足有十几条大罪,抄家后,郭英将军乐坏了,黄金百万两,白银二千万两,珠宝字画装了近百箱,马匹二百多匹。这还不算郭英将军,自己私自藏的一部分。 两城将抄家结果上报了,远在和州的吴国公朱元璋,看到了上报的清单,吴国公朱元璋与马夫人乐的合不拢嘴,李善长在一边说:“国公算无遗策,沐小将军赚了小头,还高兴的不得了,没想到大头却在国公这里,要是他知道了国公的清单,还不得气个半死。” 马夫人在一边阻止李善长的继续讲话:“李先生,我义子的财富,也是我夫妇的财富,反过来,我们的财富,同样也就是沐英的,我们本就是一家人。” 李善长知道自己的话有点过了,赶紧说:“是的、是的,夫人高屋建瓴,非属下能及,请夫人谅解。” 参与运送的全是王正明精挑细选的嫡系,所以这才是慎中之慎,这批物资关系到全体兄弟们的将来和命运,王沐是不会随便动用的。运送物资的亲兵,搬运完物资后,就会离开山区老营地,跟随王沐四处征战,不可能再回山里的老营了。 黑龙洞入口不安排士兵把守,进入黑龙洞后的二十丈远,为黑龙洞第一道防线,广场前的狭窄处,设立两道防线,一道防线在狭窄处前,另一道防线在狭窄处后,均已用石头垒砌,由神机卫把守,士兵看下的油松,晒干后劈成烧柴一样,均为两、三尺长短,作为洞里照明用。 以上三道防线均有万夫莫开之险,只需十几人配以弓箭,便可守住。众多的精兵在第三道防线后的广场前,随时可以增援前面。 怀远那边的出口处,神机营已经将洞口边,新开了一条人行通道,不需要下水后再出来。神机营在出口外修建了房子,有五、六个院子,赵爷爷赵奶奶,已经被安排住在了最外边的一户中,十几名神机卫住在隔壁的院子里,负责出口的外围警戒,出口里面,也设有三道防线,这样一来,黑龙洞的防卫固若金汤。 按照王沐的安排,滁州战役一旦打响,先生会带着翠儿、张叔张婶以及山上人员,全部进入黑龙洞,再转移到这里。 议事大厅里,王沐将当前的形势进行了通报,根据与先生的商谈制定了如下战略部署: 第一:从今天起,没有王沐这个人了,只有沐指挥使、沐将军、吴国公的义子沐英; 第二、滁州战役划分三部分:第一步,以少数兵力围住大叶镇,进行佯攻,专打滁州城的增援,不断的消耗滁州军的实力;第二步、主要兵力运行到滁州城下的四个门外进行隐藏,随时准备攻城;第三步、分出一步兵力攻下永阳、椒陵、六合三个小城,切断滁州退路。第四步、为总攻。 第三、原山区老营的保卫兵力不变。 具体兵力部署如下: 第一阶段:虎威军运动到滁州以东,拿下六和城;狮威军运动到滁州南,分兵两路,分别攻取椒陵城、江浦城。 中军营派300人包围大叶镇,围而不打,待滁州城增援后,专打援兵。 铁鹰军负责滁州城外四处的警戒,不让滁州的信使离开滁州地区,还分出一部分骑兵配合张兴武的部署。 第二价段:攻取六合、江浦、椒陵三城后,各自分别留下2000兵守城,主要兵力迅速向滁州合围,虎威军一卫负责东门、二卫负责南门;狮威军一卫负责西门、二卫负责北门。 中军营负责发起总攻,总攻从东、南、北三个城门开始,铁鹰军负责外围警戒,切断所有的信息通道和漏网之鱼。 第三阶段:就是开始总攻滁州城。 兵力部署完成,军官们立刻回到自己部队,集结军队,开始向指定的地点开拔,王沐在山上老营,专门召开了在家的首脑会议,之后,王正明带着5000老营士兵,大摇大摆的从三处通道,光明正大的离开了山区老营,王沐将张叔张婶、翠儿送进了黑龙洞,造成了山上的大撤离的动静。自己和先生与神机卫、铁血卫,以及张千千的女子队,一起隐入了山林之中。 晚上辰时,山林中还有虫鸣鸟叫声,这时,一条黑影从北山口的树林间,向里一闪而过,紧接着第二条人影、第三条人影跃来,三人在一棵大树下,三个蒙着面的脑袋凑一起,一个说:“**静了”,另一个说:“按说他们不会放弃这个地方的”,第三个,可能是个首领,他说:“被发现了,他们也不敢杀我们的,好歹我们是国公的人”,三人于是呈三角形的,向林子里面跃去。 从东边方向,也过来了两个黑衣人,同样蒙着面,很小心的向山林禁地跃来,好久,一点动静都没有,两人开始继续向深处摸去,突然,在两人背后的树上,跳下两蒙面人人,截住了两人的后路,两人一惊,正要向两边扑去,同样两边都出现了两蒙面人人,这时从正面走出王沐和一个蒙面人,王沐说:“既然来了,就是客人,怎可茶都不喝一杯就走呢?”。 两人也不说话,抽出兵器来,紧张的看着周边的六人,王沐又说:“既然想试试深浅,那就让我先来吧”,说着,将钢刀从刀鞘里抽出,一股森冷的寒气从刀光里渗出,所有在场人心里都是同一种感觉:好刀! 王沐右手持刀,左手向前伸出,突然一个闪身,右手将刀向前推出,砍向离自己进的那人,那人用手中的剑进行抵挡,跟持刀一起的那个蒙面的年长者说话了:“既然是用剑,那就交给我吧,我们两个用剑的来玩玩”,说话间,两人已经相互攻出了好几招,那用剑的蒙面人,就糊里糊涂的换了个地方,现在面对的是用剑的蒙面老者了。用刀的现在却跟另一人对上了,对方也是用刀。 老人一把长剑轻盈灵巧,左击右刺,杀的对方手忙脚乱的,用剑的也是江湖高手,鲜有对手,现在却被一老者玩的毫无招架之力。不一会,使剑的蒙面人停下了,一把这下了脸上的纱巾,说:“不打了,打不过您”,说完将剑扔在地上。 用刀的也非敌手,看见同伙仍下了剑,也将刀仍在地上,王沐说:“谁派你们来的?” 两人不说话,王沐说:“再不说话就杀了”。 使剑的说:“你敢杀国公的人?” 王沐说:“国公是我义父,怎么可能派你们来,就凭你你挑拨我们父子的关系,我可以直接杀了你,快说?” 用刀的说:“是陈一民派来的,他可是国公的亲卫首领”。 王沐一指两人,说:“先拿下他们”,几人上前将两人帮了起来,过了一会,张千千与总多女子押着三个蒙面人过来了,后边远远的跟着几个铁血卫。 张千千说:“大哥怎么处置他们?”,赵猛是王沐的兄弟,张千千也跟着喊大哥了。 王沐:“杀了!” 几个蒙面人大喊:“你敢杀我们,我们可是吴国公的人!” 王沐说:“胆敢冒充我义父的人,挑拨我们父子关系,杀!” 话音刚落,张千千手起一剑,刚才说话中的一人脑袋就飞了出去,后边的两个铁血卫也上前,一人一个将两人杀了,张千千有将那个用刀的杀了,最后那个用剑的王沐挥手留了下来,王沐问:“知道为何不杀你吗?”,用剑的脸色发白,他们都低估了王沐的狠劲,他看着王沐,嘴唇哆嗦的说不出话来。 王沐说:“就是想让你带句话回去,回去告诉他,再有下次,他的人头不保”,说完,挥挥手,使剑的立刻飞奔而去。 王沐对先生说:“现在这里可以平静一段时间了,我们的大战就要展开了”,张千千说:“我也要去”。 先生说:“你们另有任务”。 天亮后,王正明提司率五千兵又返回了山里,一切依旧,山里又恢复了正常。 第二十二章张千千的烦恼 江北行营,吴国公朱元璋和李善长、徐达等一起在议事,朱元璋说:“郭帅的三万军队已经合围了丹徒城,估计得几天才能攻破丹徒城;另二万军队,一万由赵德兴率领,去取江州城了;另一万军队去取曲阿城”。 徐达说:“这丹徒城市不好攻啊,即使拿下了丹徒城和其它两城,郭帅的五万人马可能会损失过半,他还要派兵守城,哪里还有兵力来攻取集庆城”。 朱元璋说:“我要的就是这效果,他没有兵力来拱去集庆城,那就咱们来取集庆城,我们拿下了集庆城,郭帅还能好意思跟我们要?让傅友德的军队拿下江宁后,绕道集庆城东,肃清宁镇山、鸡鸣山一带,准备从东面攻城,徐帅所部,从南面攻城,调巢湖水师一部,从水门攻入”。 马夫人:“巢湖水师不宜调动太多,他们还要监视西边的陈友谅”。 朱元璋:“夫人所言极是,巢湖水师只抽调百艘战船即可”。 李善长:“刚接到陈一民从濠州传来的消息,他派人去探沐英老营,五个人死了四个,活着的那位,是沐英故意放回来传话的”。 朱元璋:“怎么说?” 李善长:“沐英说,你想离间我们父子吗?回去告诉陈一民,再有下次,必取他的人头,陈一民有点怕了,想请国公出面调处”。 马夫人火了:“陈一民猪脑子吗,沐英好歹也是我们的义子,他去惹他干什么?” 朱元璋不动声色道:“沐英哪里目前最缺啥?” 徐达:“他要取滁州,恐怕需要攻城器具”。 朱元璋:“你错了,他不缺这个,他需要真金白银,他的那么多谍网,很烧钱的,通知陈一民,到郭英将军那里取黄金二十万两、白银五十万两,给沐英送去,要他亲自送去”。 李善长:“是不是多了点”。 朱元璋:“不多,这些财富本来都是他的,我们只不过代替他,到张家先取回来了”。 沐英在小木屋里,正在听先生讲解兵法,先生说:兵法云,战者,以正和,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终而复始,日月是也。死而复生,四时是也。声不过五,五声之变,不可胜听也;色不过五,五色之变,不可胜观也;味不过五,五味之变,不可胜尝也;战势不过奇正,奇正之变,不可胜穷也;奇正相生,如循环之无端,孰能穷之哉! 先生讲解道:大凡用兵作战,都是以正兵迎敌,以奇兵取胜。善出奇兵,其战法的变化,如同天地运行一样,永不止息。也像江河水流一样,永不枯竭。战争的态势不过是奇正两种,但这奇正运用的变化,却是没有穷尽的,奇与正相互依存,相互转化,就像循环那样无首无尾,谁又能穷尽它呢。 你以正面迎敌,以奇兵取胜,正面迎敌是你的功绩,而奇兵则只是你的谋略,世人只会传颂你的功绩,很少有人惦记你的计谋,这就是阴谋诡计上不了台面,所以要时刻以正服人,以奇辅助,这就是你的神机营不能公开的道理,你的杀手锏永远的只能隐入背后。 正为光环,奇为手段,成大事者,需要许多的光环来包装自己,也需要动用许多的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正当沐英在聆听先生教诲的同时,张兴武提司统领的中军大营,进入了狼牙山区南坡,即上次王沐杀张家三少爷的地方,张新武的大营指挥部就驻扎在此。 中军营一卫由陈平统领,进入狼牙山东坡,五个司分散隐蔽在山坡的树林中。中军营二卫,四个司由张向英都尉统领,跟随张新武的大营驻扎,分出张向雄统一个司2000人,在傍晚进入了叶集镇。 张向雄以300兵士围住了张家大院,半夜一到,喊声震天,撞击着张家大门,雷声大雨点小,好久都没撞开,张家两家丁从后院翻墙而去,在村口一处马厩,牵出马匹,奔滁州城而去。 十分钟后,张兴武收到信鸽传书,滁州城500骑精兵出了城门,随后是一千人的步兵。张兴武命张向雄率余部1700人,在大叶镇镇东设伏,吃掉这500骑精兵。命李军率一司2000人在滁州至大叶镇的半道上设伏,吃掉后来的1000步兵,二人各自领命。 大叶镇上喊声不绝,鸡鸣狗吠、哭声连连,从滁州出来的马队,一路紧赶,大半个时辰,来到了镇东口,看见镇中心地带火光一片,人马嘶叫。 骑兵统领手一挥,不作停留,纵马向镇中心奔去,突然跑在前面的十几骑一个前串,一连串的栽倒,后面的几十骑来不及刹住,照着前面的人马,踩踏过去,也东倒西歪了,一声呼哨声响起,万箭齐发,人喊马叫的,又倒下一片,没有骑手的马匹乱串,将后面的骑手撞击的溃不成军了,张向雄大喊一声:“杀啊!”,一千多步兵围住马队,一阵乱砍、乱射。 一个时辰,滁州的五百精骑就被解决了,张向雄的一千七百步兵,战死一百多,重伤二百多,迅速打扫完战场,缴获四百多匹战马,俘获滁州骑兵一百多人。 张向雄率部继续围困大叶镇张家,等待张兴武提司的进一步指令。 李军都尉奉命伏击滁州的一千步兵,他率部来到琅琊山南坡,这是对方的必经之地,李军以一千兵士于正面迎敌,以一千兵士于道路两边设伏。 不多会,滁州军分两条纵队向前走来,因为道路较窄,勉强只能供两人并行,于是,滁州军排成了长长的两条队形进行急行军。 当滁州军进入伏击点后,李军抽出大刀,挥手就喊:“杀啊!”,一千多士兵随他一起杀出,滁州军被突如其来的喊杀声,搞了个措手不及,但带队军官毫不慌张,抽出战刀大喊:“一对随我冲锋,二队抢占两边高地”,话还没说完,两边也传来喊杀声,双方的士兵杀在了一起,分不出彼此了,就只见黑乎乎的人在相互拼杀。 厮杀声慢慢的减弱了,李军喊自己的亲兵,赶紧点亮火把,于是,一个一个的火把点亮,剩下零散的滁州兵,被一拥而上的中军营兵士砍杀,几乎没有俘虏,只有那些重伤的躺在地上还在直叫唤。 李军命兵士们迅速打扫战场,防止滁州城再次出兵。校尉们指挥兵士将己方的伤员抬走,滁州方的轻伤员送至中军营的收容地关押,重伤员就没法管了,兵器被军官们的马匹托走了。 一直到天亮,滁州方面没有再派兵过来,张兴武命令,尽快拿下大叶镇。 张向雄一声令下,大叶镇张府大门被撞开了,于是哭喊声、厮杀声混在了一起,滁州军的300名精兵被消灭,张天成、张家四少等被杀,家里的黄金白银、珠宝字画、马匹全部送进了山里,留下部分粮食军队使用,大部分运往了山里。 滁州城里,张天佑一晚没睡,派出了五百精骑、一千步兵,去救援大叶镇,一晚上都没消息回来,只隐隐的听到了喊杀声,后来派出去了二批探子,都没音讯,也不见人回来。张天佑的心情有点沉重了,旁边的张成申都尉,更是一晚上的坐立不安,来回走了好久了,他是大叶镇张天成的大儿子,大叶镇是他的家,父母、妻儿、兄弟姐妹都在那里,当然着急了。 张成申昨晚好几次要求带兵去援,张天佑都没同意,到了这种时候他还不明白,那他就是头猪了。 最近的异常情况,张天成也有所觉察,定远城、建阳城张家,十多天都没人过来了,连消息都没有,自己在那边的耳目一起哑火了,这不正常,尤其是在郭帅带领大兵下江南后,出现的这一连串的反常现象,引起了他的警觉,朱元璋要动手了?还是张士诚的手伸过来了? 张士诚不能够啊,他要过来捡落,不可能只对滁州城啊,建阳城离滁州城那么近,不一起拿掉吗?汤和与郭英、胡大海他们不可能不通报滁州,毕竟现在明面上还是一条战线。 只能是朱元璋动手了,可朱元璋在附近,也就汤和跟郭英的两支军队,他们的兵力只能守城,不可能还有剩余的兵力来对付滁州,张天佑对张成申说:“你再派两百精骑,每骑拉开十丈的距离,慢慢的向大叶镇搜索前行,如有问题,派单骑回来汇报”,张成申领命而去。 郭天佑继续思索,昨晚派出去了500骑,没有回来,只剩下了4500骑了,步兵也就剩下了一万五千人,如果是朱元璋打来,这点兵力分配到城墙上,肯定是不够的,要不要将下面三城的兵力收缩回来,一同守住滁州。可万一朱元璋针对的只是下面的小城,那怎么办?张天佑头疼了,心里左右不定的。 张天佑带着随从骑马到了北城门,200精骑刚出城门,他命令骑兵都尉涂永率1000骑在北城门待命,随时准备增援,然后他带着随从上了城门楼,他需要在城门楼上观看一下城外的动静。 打探情况的骑兵,两人一组,出发后,接着又是两骑,过了一会,再出去两骑,这样,200骑马逐逐拉开了几里路的距离,突然前面一骑飞奔回来,进了城门,上了城楼后,向张天佑报告,前面近十里地的地方,地面发现了大批士兵的尸体,暂没发现骑兵。张天佑命令:继续往前搜索,骑兵下楼飞快的传达命令去了。 张天佑命令在城内待命的一千骑,保持一里路的距离,尾随前面的侦骑,涂永领命,命一名骑兵校尉,带领1000骑兵出城而去,并告诉他一遇情况有变,迅速撤回城内。 琅琊山南坡,中军大营,张兴武得到报告,滁州的骑兵近二百,拉开距离搜索前进,随后出现1000精骑尾随在后。 张兴武思索了一会,下令道:铁鹰军出动一千骑,出击滁州骑兵,另出动一千骑,抄后路杀向滁州骑兵。令陈平出动一个司二千人,切断滁州骑兵的退路。 涂仁峰率二个司步兵四千人,待我方骑兵杀出后,从四面包围滁州骑兵,不放一骑漏网。 张天佑在城门楼上,看着远处的大批骑兵和步兵的包抄,刚出去的1000骑兵,迅速被分割包围了,骑兵们左冲右杀,最终一个一个的倒下马去。骑兵都尉涂永站在张天佑旁边,对张天佑喊道:“快快,出兵救援啊!”,张天佑指着远处的树林,说:“你没看见那片林子吗?立面最少还有几千人马没动,咱们滁州一共就这点兵力,守城都不够了。” 其他人心里有种兔死狐悲的悲壮心理,知道情况不可逆转了,眼见自己人一个一个的倒下,却无能为力。 张天佑命令紧闭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加强城门、城墙的防御,并派出了传令兵,令放弃永阳、椒陵两城,将两城的8000兵力,调回滁州,一同防守滁州城。 张天佑的如意算盘打的有点迟了,因为这两城已经被狮威军包围的水泄不通了,拿下城池只是早晚的事了。 沐英带着亲兵来到了郭兴武的大营,查看了中军营的战果,三次设伏,消灭滁州军精骑兵1700骑、步兵1300人、叶集镇张家大院一百多家丁,缴获马匹一千三百匹,兵器近四千,粮食二百万斤,黄金白银、珠宝字画,整整装了近十车,所有物品移交给前来接受的王正明的辎重队。 此战,有三百多士兵战死,重伤、轻伤五百来人,沐英听了心疼啊,这还没开始攻城啊,要是攻城还不知道要死多少士兵。 第二十三章化整为零 王沐本想拿大叶镇开刀,各部将也纷纷要求拿下大叶镇张家,先生不同意,先生说:“大叶镇离滁州太近,只要开打,滁州城增援大半个时辰就可到,用小股兵力开打,滁州守军赶到了,会吃大亏,反之,用大兵力开打,就会打草惊蛇,造成郭天叙的察觉,放弃下江南,毕竟滁州是他的大本营”。 王沐听了先生的相劝,放弃了暂时对大叶镇出兵的想法,目前的确不能大动干戈,只能以小股进行袭扰为宜,待对方大军完成了渡江,再开始大规模的征伐。 初步制定了化整为零的袭扰、逐步蚕食的计划。各部队分散出去进行活动,王沐不参与任何的行动,目的是锻炼指挥者的单独指挥能力。 王沐召集都尉以上的军官议事,指定了化整为零的方针,零敲碎打袭扰张家。此次战役,以司为单位,各自清扫、袭扰一片区域,每片区域动用兵力不能超过2000人,穿百姓的衣服,目的拿下张家的金银财宝、粮食、马匹,清除张家的本地力量。 虎威军负责清扫定远城周边的各镇;狮威军负责清扫建阳城周边的各镇(除大叶镇外);中军负责清扫怀远城以东的各镇;铁鹰军负责滁州方面的警戒,随时准备狙击滁州的援军;神机营负责配合各军的行动情报、接应等工作。 山里的警戒由王正明提司的5000新兵和铁血卫负责,先生与王沐留在了山里。 张家自叶集镇和大叶镇几次被劫后,张家家主张雨庭,派遣管家在各镇之间进行巡视,同时去信滁州城向大儿子求援,张天佑接到父亲来信后,安排手下都尉张成林率2000精兵,分住在张家的几个大镇上,叶集镇就驻扎了500精兵,山水镇驻扎有200精兵,太平镇驻扎有500精兵,叶集镇驻扎有300精兵(因叶集镇离滁州很近),其余小镇50精兵、100精兵不等。2000精兵分出去后,张天林就住在了叶集镇,与张天元一起整天鬼混。 叶集镇张府自从上次被劫后,张天元将前后府门重新建设的更牢固了,两遍的院墙也加高了,他自以为万无一失了,却不知道神机卫早就打入他的家丁队伍了。 负责奔袭叶集镇的是陈达金提司,本来是戴宇亭带队的,无奈陈达金与叶集镇有杀父弑母之仇,所以亲自来了。 叶集镇有500精兵和100多家丁,张天元也是有功夫的,还有张成林都尉,这是个久经沙场的家伙,张成林是大叶镇张天成的二儿子。 陈达金知道叶集镇难啃,当军队运动到明安小镇的粮仓后,他与几个军官一起开始商谈作战方案来。 神机卫提供的消息,张府的府邸在以前的基础上,进行了加固,府邸内有150家丁,400精兵分住在镇东和镇西两处院子里,张成林和100精兵住在张府边上的一处大院里。 陈达金的计划是,陆大可带500兵士围住镇东的200滁州精兵;李立带领500兵士围住镇西的200滁州精兵;陈达金率300兵士围住张成林的院子;许德武率200兵士从后院攻入、张兴率200兵士从前门攻入;留下1000虎威军士兵在周边地区警戒后,戴宇亭率500兵士,前往山水镇。 当前后院开始进攻后,其它三处立即开始围歼滁州兵。半夜时分,所有兵力进入到了指定的地点,陈达金下达了攻击令,所有的火把被点亮,张府前后院的大门,被内应悄悄的打开了,于是喊杀声震天动地。 张天元慌忙中,衣服都穿反了,拿了根腰带系上,抄起了长枪冲着进来的人就扎,一个士兵当场就被扎中了膀子,张兴上前用刀截住,双方立刻展开了厮杀。 张成林在睡梦中惊醒,衣服来不及穿,抄起兵器冲出房门,陈达金上前截住,双方兵在狭小的院子里开打,难以展开,往往一两个人开打时,更多的人在旁边抽空就是一枪扎过去,一时,你打进去,我杀出来,滁州军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很快就在慌乱中冷静下来, 展开了反扑,虎威军两三人围着一个人厮杀,陈达金一声怒吼:“给老子杀,拿命拼!”,众人均是一声大喊:“战、必胜!”,这时众人都放弃了防身,只顾攻击,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了。 滁州军在这种不要命的攻击中,开始手忙脚乱了,虎威军士兵们乘机砍杀,胆怯是种传染病,有了一个怕死的,立刻就会传染更多的人,此消彼长,对方一胆怯,己方气势就会更旺。 滁州军一个一个的倒下,虎威军更加气盛,最后只剩下了张成林,这小子早就被陈达金的大刀杀的手忙脚乱,陈达金看准了一个机会,反手一刀看中了大腿,张成林惨叫一声,心生退意,陈达金追上去就是一刀,砍中了脖子,鲜血直喷出来,眼见就没气了。 张家大院的厮杀声已经没有了,只有女眷和下人们的哭喊声,陈达金迅速喊了声:“留下100人看守大院,余下的兵分两路,增援镇东镇西”。 镇东跟镇西一样,厮杀也进入了尾声,只有几个滁州军官,带着一班亲卫在垂死挣扎,陈达金赶到后加入了厮杀中,整个战斗历经了三个时辰,张成林和500精兵全军覆没,张天元也被张兴与许德武合力杀死。张家大院又一次被攻破,没多少值钱的东西了,剩余的粮食由虎威军扛到镇中空地上,随百姓自己般,也没人管理。 山水镇的200滁州精兵和100来家丁,在天亮前,被戴宇亭全部袭杀,张家大院也被攻破,张家家主张善林及两儿子被杀,只得粮食30万斤,在张家家主府库里至查到了三万两银子。 戴宇亭百思不得其解,不应该啊,怎么就这么点银子,虽说山水镇比叶集镇小,但不至于才这么点财富啊? 陈达金率部来到了山水镇,听了戴宇亭的怀疑,带人进了张府大院,将张善林的老婆从关押房里带来,陈达金将刀往桌上拍出,张善林的老婆就吓得跪下了,当场就哭的尿了裤子,陈达金问:“你家有多少金银财富?” 张善林老婆说:“大王,饶命啊,我家那个死鬼从不跟我提钱的事,我不知道他有多少钱,放在哪里也不知道的”。 戴宇亭一把抓住女人的膀子,问:“是不是送定远城了?” 女人颤颤惊惊的说:“每年年底会送去当年的应交款,平常也不会送的啊,只是有天听他说过,近来不大太平,金银财宝不能放在库房里了,得找个地方买起来”。 将女人送回房内继续看押,陈达金对***说:“看起来是防备我们来劫财,都埋地下了,应该还在院子里,你带人将所有闲杂人全部押到外院,然后来200兵士在内院开挖”。 两镇的战斗,造成了虎威军重伤一百多人、轻伤三百多,陈达金派人将重伤士兵和失去战斗力的轻伤者,一起送回了山里。留下戴宇亭一司人马,在山水镇,继续寻找财宝,然后带领其余人马向太平镇开拔。 由于神机营封锁消息,这两镇被拿下的消息还没外传,铁鹰军的外围封锁也是很有成效的。 太平镇是一个大镇,滁州军的500精兵,驻扎在张府大院的周边,由一名叫魏辅机的都尉在统领,魏辅机此人属于久经沙场的军人,很懂军务,精通战术。 张家家主叫张福生,今年48岁,膝下有三子,大儿子张富贵在滁州军里任校尉,二儿子与三儿子均在太平镇,两儿子在镇上霸气十足,属于欺男霸女之徒。 陈达金知道这一仗不好打,那么多人挤在一起,厮杀起来很难施展,且周围都是民房,搞不好会伤及无辜,万一敌人关进时刻绑架老百姓,就会造成老百姓巨大的伤亡。陈达金头痛了,第一次带兵就遇见了这么棘手的问题。 军队运作到了太平镇附近后,随即隐蔽起来,等待天黑,一边联系太平镇神机营的头目,神机营在太平镇的头目是崔大年,崔大年在离太平镇几里路的一个小村子,见到了陈达金提司,崔大年立马给陈达金行礼:“见过大人”。 陈达金询问太平镇的情况,尤其是500滁州精兵的布防,崔大年一一都做了解答,但当崔大年谈起的一个情况,引起了陈达金的注意,据崔大年说,张家家主张福生为了笼络魏辅机,特地将自己的一个年轻小妾,送去陪魏辅机,晚上,魏辅机就带着那个小妾,住在镇东头的一处小院里,魏辅机随身只带了几十名亲兵。 这一情况是神机营的兄弟,连续几天晚上跟踪出来的结果,陈达金喜出望外,只要主官不在,群龙无首的士兵就好办多了。 陈达金根据这些情况,做出如下的作战计划:其一、晚上辰时一过,又由神机营的兄弟们组织,将张家附近二十丈内的老百姓,悄悄地动员出镇,集中在镇外的一处暂避,因战斗造成的财产损失,由虎威军来进行赔偿; 其二、虎威军士兵在晚上悄悄的进入,老百姓的空房里,隐蔽待命。 其三,张兴和一名铁血卫带领200虎威军,晚上包围魏辅机的住处,等待指令,张兴负责指挥,铁血卫直接对上魏辅机。 其四,由神机营准备十几个木梯,作为攻打张府用。 第二十四章肃清外围,再闯黑龙洞 一切准备就绪,晚上辰时刚到,在几个铁血卫的警戒下,神机营的兄弟们将一户户的老百姓,悄悄地送到了镇外,接着就是虎威军的兵士,进入百姓的空房子里。 张兴与一名铁血卫,带领200虎威军士兵,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地包围了镇东的一处小院,由于怕惊动魏辅机,包围圈只能距离小院十丈外。 陈达金负责外围400滁州精兵的围剿,1000名士兵在周围形成了包围圈,包围圈外是一个更大的包围圈,由2000名虎威军士兵组成,防止有漏网之鱼。 路大可从左边民房带队攻击、李立从右边民房带队攻击,许德武从后边带队攻击,先肃清外围之敌,再进攻张家大院。 半夜,辰时一过,一支响箭冲天而起,紧接着四周火把将镇子照得通亮,喊杀声震天响。 魏辅机经验老到,第一个起身,踹开身边光着身子的女人,衣服都来不及穿,大喊一声:“备战!备战!”,几十个亲卫都是从死人堆里出来的,并不慌张,操起兵器就涌过来,围在了魏辅机都尉的身边,保护着都尉向外冲去。 张兴带队围了上来,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双方一言不合就开始厮杀,魏辅机看到张兴是个头目,便一脚踹开了一名虎威军士兵,向张兴杀来,他的想法是擒王先擒贼,刚到张兴身前,张兴便闪开了,后面一名黑衣人蒙面人,上前截住了他的厮杀,只用了三招,魏辅机的人头便飞了出去,身子还直挺挺的立着。 200虎威军对五十来亲卫,战斗没过多久就结束了。张兴留下二十人清理战场,带着其余的人向镇中奔去。 在陈达金的指挥下,外围攻击很顺利,因敌人群龙无首,虎威军人多势众,进过一个多时辰的拼杀,终于清理了外围的滁州军,军队向张府大院为了过来。大院里的张家家主张福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园内团团转,一百来家丁都脸色发白的看着他,身后是哭哭啼啼的女眷们。 前门、后门均被撞开,两边院墙上也上人了,家丁们稍作抵抗便四散而逃,剩下只是时间问题了。 太平镇的确很富有,大批的粮食整齐的堆在粮库里,内库的金银珠宝一箱一箱的搬了出来,马厩里的一百来批好马也拉了出来。 张福生和两个儿子均被杀了,留下了女眷和下人,活着家丁将成为虎威军的苦力,搬运物资。 山水镇的金银珠宝也被戴宇亭他们挖出来了,这次是大获全胜,缴获众多,所有金银珠宝被送进山里,粮食送往孙家庄大库里,马匹送至铁鹰军大营,乐坏了王顺。 狮威军在潘成龙的带领下,在建阳城周围开始了围剿张家,余蒙、于德利、陈煜、史向南、张大兴,五个都统各带一队人马,分别袭杀向张家各分部,由于没有滁州军的保护,很简单的拿下了一个又一个张家的大院,大批的财富运往山里,张家的首恶们都没能逃出被杀的命运。 中军营在张兴武的带领下,几天内扫清了所有的张家,同样的战利品运往山里。 由于沿路的封锁,定远城张家与滁州城均未发现,这几天的异样,郭英将军、汤和将军、怀远城将军在同一时间均关闭了城门,对外说是城里混进了张士诚的奸细,大批的军队进行了戒严。 各地的战斗都在三天内完成了,却不见王沐的进一步的指令下来,只好停在远处扎营,等待命令,消息继续封锁。 王沐在干什么呢?这是所有军官们都在考虑的问题,也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王沐在军队开拔后,在家里等消息有点心急,突然想到黑龙洞来,他一直想去探一探黑龙洞,却因事情太多,现在正好有时间,于是他带着四名铁血卫,背着干粮、溪水筒、松明子、绳子进了黑龙洞,一名铁血卫负责记录。 五人在洞口时,王沐对记录的铁血卫说:“以后进来不走山边悬崖,免得破坏了天然植被的遮盖,从对面的湖边上船,划船进山洞”。 下到水里,五人趟着水进了山洞,在水里走了几丈远的距离,出现了一个高地,河水从一边的小河流进更深处,到了上次遇见那个伤员的地方,五个人打火点着了松明子,王沐带头走向深处,走着走着,洞里时高时低、时宽时窄,弯弯曲曲的走了近两个时辰,一边的小河里,水流的不急不慢,可见落差不大。 前面突然变得很狭窄,没路了,五人只好下到水里,趟着齐肩的水,举着火把往里走,走了约四、五丈远,五个人看着前方惊呆了,这是一处超大的空间,眼前是一个大平地,差不多有山里的训练场那么大,山洞顶上的石笋垂落下来,在火把的照射下,闪闪发光,五人赶紧走出水面,上了大平台,虽然有河流,但洞里仍然比较干燥,气温不冷不热。 五人在这里稍作停留,吃了点干粮,待体力恢复后,继续往前走,平场地的尽头没路了,要么从水里走,要么翻过这个小山一样的大石头,王沐选择了从上面翻过去,几人费力的从石头上爬了上去,到了石顶,用火把一照,看见了河流,于是,找地方下坡,费劲的来到了河边,顺着河流继续往里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了,反正累了就休息,饿了就吃干粮、喝水,也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仍然没走到尽头,原先是五个火把,为了节约,只打一个火把。 一个铁血卫说:“大人,您带一人回去吧,我们继续探路”,王沐知道铁血卫是想保护自己,笑着说:“不碍事的,应该快走出去了,你看这河水流速都变快了,说明落差大了,快走到头了”。 又走了大约两个时辰,火把还剩一根了,铁血卫们急了,要是没有火把,他们有可能永远留在这里了,大家纷纷劝王沐原路返回,王沐看了看河水,说:“应该要到头了啊,你看现在水流的更快了,落差更大了,而且洞也越来越小了”,于是大家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前面没路了,大家就走在水里,王沐说:“如果这个火把用完了,还是没有出去,顺着水往回走,剩下的一只松明子到关键时刻再用”。 这时,洞口小的五人只能低着头,趟着水走,而且宽度窄的只能一个跟着一个走,火把快烧到手边了,突然大家听到了水的响声,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念头:“到出口了”。 王沐走在前面,看见了一丝亮光,他从洞边将手探出,拉着了一根藤条,脑袋探出去一看,下面一丈是个水塘,他拉着藤条荡进水塘里,好冷的水,他游到低坡处,爬了上去一看,又是一片山区,也不知道是哪里。 四个铁血卫也爬上来,大家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稍作休息后,几个人看了看方位后,在这里做了个记号,然后向山势低矮的方向进发,走了约一个时辰,前面出现了狗吠的声音,有门了,几个人加快了进度,一个小山村出现了,大约七八户人家,王沐几人进了村子,村里的人们有点敌视的看着他们。 王沐问一个老大爷:“大爷,我们是外地人,在山里迷了路,不知道这是哪里?” 老人家不冷不热的说:“这是怀远的一个小山村,从这里往前走,绕过前面的小山头,顺着河流往前走几里路,就是怀远的吴集镇”。 王沐说:“谢谢老人家,您家有吃的吗?最好现成的,我们赶路”,说着从身上掏出了一小块碎银,递给老大爷,老大爷连忙摆手不要,王沐强行塞进了老人的手里,老人让自己的老板赶紧去拿吃的,老大娘从里屋端出了一筐熟红薯,也就五、六个,这是山里人家的午餐,几个人也不客气,拿着红薯就吃,边吃边走。 大爷赶忙拉着了王沐,说:“小伙子,外面现在被军队设卡,禁止出门了”。 王沐心里有数,说:“大爷,没事的,您保重”,早在大爷说出地名时,王沐就知道,出去准能见到张兴武的军队。 还没到集镇,就被自己的军队拦住了,士兵们不认识他们啊,一名铁血卫上前,问:“你是中军营哪位都尉的手下?” 士兵说:“我们是陈平都尉的部下,陈平都尉现在就在集镇里”。 王沐说:“快去叫他来见我,告诉他我是王沐”,这是一名新兵,不知道王沐是谁,只知道指挥使是沐英,他连忙向镇里跑去,不一会,张向雄和陈平都尉骑马过来了,两人看着一身泥水的王沐,连忙行礼。 王沐说:“给我一只骑兵队,护送我回去”。 两人连忙照办了,等张兴武赶来时,王沐早就不见了,他着急啊,出来几天了,也不知道外面情况如何,必须马上回到自己的指挥位置上,刻不容缓。 王沐回到了山里,神机卫统领陈实、铁血卫统领孟达、新兵都统徐益凡,过来禀报这几天积攒的军务。 陈实拿过几封外面传来的信息:其一、吴国公傅友德部已经在和州渡过长江,正在向秦淮进击。 其二、郭天叙部五万人大部分已经过江,余部正在跟进。 其三、虎威军、狮威军、中军营皆已完成之前化整为零的军务,请示下一步的行动。 其四、铁鹰军一直在警戒,请示下一步的行动。 其五、吴国公派人送来了一封信,密封的。王沐拆开,上面就几个字:集庆破、郭帅死。 孟达告诉王沐:一是,王沐失踪几天,先生深感不安,问过几次。二是,这几天发现有人创进山林外围,与铁血卫一触即退,铁血卫追赶,对方身手敏捷,很快就消失了。 新兵都统汇报的也是这事,近几日,暗哨发现有人进山,对方一遇暗哨就退,追赶不及,都统觉得事关重大,特来汇报。 第二十五章备战备战 王沐眼睛微咪,这事有点蹊跷,张士诚那边肯定不会知道这边的事,滁州不应该知道啊,张家那么多点都被拔掉了,他们尚且不知,哪能知道自己的秘密基地,剩下的那就是自己人了,义父的人来探自己的底来了。 王沐来到先生的小木屋,先生看住他不说话,他知道先生再责怪他了,就把几封神机营的信件递给了先生。 先生看了一会,说:“可以拿滁州开刀了,郭天舒大部队过了长江,余部用不了几天就可以全部过江。我们这时候拿下滁州,等消息传过去,他的人马差不多全过江了,已经鞭长莫及了”。 王沐将朱元璋的信也递给了先生,先生看了,慢慢的说:“吴国公等不及了,想借用我们的铁血卫,在集庆城破之日,杀死郭天叙”。 王沐说:“义父总是这么咄咄逼人,铁血卫就这么点人,经不住这样的折腾”。 先生看住王沐:“你有选择吗?” 王沐:“..............”. 王沐将近期在山里,发生的几起外来人一事,跟先生说了,先生好久没说话,只是说:“国公好奇心太强了”。 王沐将这次探黑龙洞的经过,跟先生说了一遍,先生对这个山洞居然有如此之深、隐蔽的如此之巧夺天工,很是好奇。 王沐说:“我的计划是,一旦国公调我们出淮南,这片山区我们就失去了保护的能力,这么多的物资和基地就会暴露,我的想法是,将所有物资、辎重,提前运进黑龙洞,储藏在里面,作为我们的根基,黑龙潭这边将永远封存,以后只能从怀远那边出进”。 先生也表示赞同,他说:“朱元璋羽翼未丰,就开始展露獠牙了,以后得多多提防,有一必有二,有二必有三”。 王沐说:“就将这次所缴获的金银珠宝、字画、粮食全部运进山洞,由神机营派出一队来守护”,先生点头,表示可行。 两人开始就滁州问题进行商谈,先生说:“首先,王沐这个名字就不能用了,沐英要尽快走上舞台,吴国公是不能容许自己的义子,是个绑匪,如果你很优秀,那就是他教育的结果,如果你是绑匪,他就会将你除掉,因为他的义子不可能是绑匪”。 王沐对先生的说法表示赞同,自古道:伴君如伴虎,小心无大错。接下来与先生就滁州之战进行了商谈。 二墩的神机营与五名铁血卫,已经混进了滁州城,目前蛰伏在陈家商铺,二墩本人也进了滁州城,第一次大规模攻城,二墩还是有点不放心,所以他决定亲自指挥内应,扫清障碍,减少已方攻城的伤亡。 同时,二墩召集的一批工匠,在山里,按照先生的草图,已经制作出了第一批攻城器具,包括云梯、士兵的攻城车、城门冲撞车等,因为是木料制作,不耐火攻,于是在上面加装了一层棉絮层,开战前浇上水,棉絮能吸水,可防火攻、可缓冲抛砸。 工匠们根据王沐画的草图,加工出了六艘小木船,这是准备往黑龙洞运输物资的。 王沐召开了战前议事,军官们都回到了山里,张千千正在带着一群女子,在树林里练习刺杀、格斗之术,山里本就缺少女人,陡然增加了十来名女孩子,本就稀奇,何况还是一群漂亮的女孩子,一时间军官们看的迈不开腿了,眼睛紧盯着美女们看着。 张千千正在训练女子们,回头就发现了这群臭男人的在一边窥视,也发现了男人中的赵猛,顿时火冒三丈:“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嘛?” 一群军官们哈哈大笑,向议事地点走去,张千千的眼睛还在恶狠狠的盯着赵猛,搞得赵猛莫名其妙。张千千心想,自家的女人从来都不拿正眼看一眼,看别人家的女人倒是像一头饿狼,想想都气不打一处来。其实她冤枉赵猛了,赵猛还真就没看别的女人,一直在看她,赵猛想的是:自家老爹很早就给自己定了这门亲,为何不告诉家人呢?所以就想好好地看看,这个将来要与自己过一辈子的女人,到底有何不同,得好好地看清楚,却没想到触碰到了张千千的痛处。 招来的这批女子,大多是被人欺负了、或者正在受欺负的时候,性命攸关之际,被二墩救下了的,二墩只说了一句话,跟我走,我会安排人教你们功夫,让你们亲自宰了欺负你们的人,这些女孩子就都跟着二墩走了,因为他们明白了,弱小才受欺负,能够让自己强大起来,这是每个弱小者的心中的期盼。 因为弱小,所以在训练上都很努力,希望自己马上就变的强大,有了动力,这班女孩子就心无旁骛,事半功倍,进度神速,先生对她们的训练结果是满意的,女孩子一旦做起事来,的确可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翠儿没有参加张千千她们的训练中,她有她自己的事儿,如果说王正明是整个大营的总管,那她就是大营中指挥部的总管,所以,她每天要做的事很多,所幸还有张叔张婶帮忙,王沐一直想给她增加人手,她拒绝了,她把山上当成了自己家,王沐是自己最亲的人,为自己家做事理所当然的,有啥累不累的。能每天见到小沐,是她心中最大的愿望,就算为小沐去死,她也心甘情愿,这也就是现代人说的:恋爱中的女子智商为零。 王正明没有参加军事议事,他召集了一群可靠的亲兵,正在将孙家庄的粮食不断的运到黑龙湖边。然后神机营的人,划着小船,一船一船的运进了黑龙洞,这一切都是在秘密的进行。 这次在三地,针对张家的夺粮、劫财,共带回了粮食二千万斤,黄金三十三万五千八百两,白银三百多万两,马匹七百三十匹,字画珠宝一百多箱。这些物资全部运进了黑龙洞,由5名铁血卫、二十名神机卫,二百多精兵把守。 王沐没有料到的是,他刚回山上时,国公已经知道了他开始对张家收网了,命建阳城汤和将军将城内张家的府邸抄了家,张家老少全部下到了大狱,汤和将军共超得了黄金五十五万辆,白银一百八十万两,珠宝字画装了五十个木箱子。 而在定远城,郭英将军也超了张家本家,张家族长张雨庭、管家张雨林、三儿子、四儿子等,一家人全下了大狱,罪名是巧取豪夺、鱼肉百姓、欺男霸女、草菅人命等,足有十几条大罪,抄家后,郭英将军乐坏了,黄金百万两,白银二千万两,珠宝字画装了近百箱,马匹二百多匹。这还不算郭英将军,自己私自藏的一部分。 两城将抄家结果上报了,远在和州的吴国公朱元璋,看到了上报的清单,吴国公朱元璋与马夫人乐的合不拢嘴,李善长在一边说:“国公算无遗策,沐小将军赚了小头,还高兴的不得了,没想到大头却在国公这里,要是他知道了国公的清单,还不得气个半死。” 马夫人在一边阻止李善长的继续讲话:“李先生,我义子的财富,也是我夫妇的财富,反过来,我们的财富,同样也就是沐英的,我们本就是一家人。” 李善长知道自己的话有点过了,赶紧说:“是的、是的,夫人高屋建瓴,非属下能及,请夫人谅解。” 参与运送的全是王正明精挑细选的嫡系,所以这才是慎中之慎,这批物资关系到全体兄弟们的将来和命运,王沐是不会随便动用的。运送物资的亲兵,搬运完物资后,就会离开山区老营地,跟随王沐四处征战,不可能再回山里的老营了。 黑龙洞入口不安排士兵把守,进入黑龙洞后的二十丈远,为黑龙洞第一道防线,广场前的狭窄处,设立两道防线,一道防线在狭窄处前,另一道防线在狭窄处后,均已用石头垒砌,由神机卫把守,士兵看下的油松,晒干后劈成烧柴一样,均为两、三尺长短,作为洞里照明用。 以上三道防线均有万夫莫开之险,只需十几人配以弓箭,便可守住。众多的精兵在第三道防线后的广场前,随时可以增援前面。 怀远那边的出口处,神机营已经将洞口边,新开了一条人行通道,不需要下水后再出来。神机营在出口外修建了房子,有五、六个院子,赵爷爷赵奶奶,已经被安排住在了最外边的一户中,十几名神机卫住在隔壁的院子里,负责出口的外围警戒,出口里面,也设有三道防线,这样一来,黑龙洞的防卫固若金汤。 按照王沐的安排,滁州战役一旦打响,先生会带着翠儿、张叔张婶以及山上人员,全部进入黑龙洞,再转移到这里。 议事大厅里,王沐将当前的形势进行了通报,根据与先生的商谈制定了如下战略部署: 第一:从今天起,没有王沐这个人了,只有沐指挥使、沐将军、吴国公的义子沐英; 第二、滁州战役划分三部分:第一步,以少数兵力围住大叶镇,进行佯攻,专打滁州城的增援,不断的消耗滁州军的实力;第二步、主要兵力运行到滁州城下的四个门外进行隐藏,随时准备攻城;第三步、分出一步兵力攻下江浦、椒陵、六合三个小城,切断滁州退路。第四步、为总攻。 第三、原山区老营的保卫兵力不变。 具体兵力部署如下: 第一阶段:虎威军运动到滁州以东,拿下六和城;狮威军运动到滁州南,分兵两路,分别攻取椒陵城、江浦城。 中军营派300人包围大叶镇,围而不打,待滁州城增援后,专打援兵。 铁鹰军负责滁州城外四处的警戒,不让滁州的信使离开滁州地区,还分出一部分骑兵配合张兴武的部署。 第二价段:攻取六合、江浦、椒陵三城后,各自分别留下2000兵守城,主要兵力迅速向滁州合围,虎威军一卫负责东门、二卫负责南门;狮威军一卫负责西门、二卫负责北门。 中军营负责发起总攻,总攻从东、南、北三个城门开始,铁鹰军负责外围警戒,切断所有的信息通道和漏网之鱼。 第三阶段:就是开始总攻滁州城。 第二十六章大战滁州一围点 兵力部署完成,军官们立刻回到自己部队,集结军队,开始向指定的地点开拔,王沐在山上老营,专门召开了在家的首脑会议,之后,王正明带着5000老营士兵,大摇大摆的从三处通道,光明正大的离开了山区老营,王沐将张叔张婶、翠儿送进了黑龙洞,造成了山上的大撤离的动静。自己和先生与神机卫、铁血卫,以及张千千的女子队,一起隐入了山林之中。 晚上辰时,山林中还有虫鸣鸟叫声,这时,一条黑影从北山口的树林间,向里一闪而过,紧接着第二条人影、第三条人影跃来,三人在一棵大树下,三个蒙着面的脑袋凑一起,一个说:“**静了”,另一个说:“按说他们不会放弃这个地方的”,第三个,可能是个首领,他说:“被发现了,他们也不敢杀我们的,好歹我们是国公的人”,三人于是呈三角形的,向林子里面跃去。 从东边方向,也过来了两个黑衣人,同样蒙着面,很小心的向山林禁地跃来,好久,一点动静都没有,两人开始继续向深处摸去,突然,在两人背后的树上,跳下两蒙面人人,截住了两人的后路,两人一惊,正要向两边扑去,同样两边都出现了两蒙面人人,这时从正面走出王沐和一个蒙面人,王沐说:“既然来了,就是客人,怎可茶都不喝一杯就走呢?”。 两人也不说话,抽出兵器来,紧张的看着周边的六人,王沐又说:“既然想试试深浅,那就让我先来吧”,说着,将钢刀从刀鞘里抽出,一股森冷的寒气从刀光里渗出,所有在场人心里都是同一种感觉:好刀! 王沐右手持刀,左手向前伸出,突然一个闪身,右手将刀向前推出,砍向离自己进的那人,那人用手中的剑进行抵挡,跟持刀一起的那个蒙面的年长者说话了:“既然是用剑,那就交给我吧,我们两个用剑的来玩玩”,说话间,两人已经相互攻出了好几招,那用剑的蒙面人,就糊里糊涂的换了个地方,现在面对的是用剑的蒙面老者了。用刀的现在却跟另一人对上了,对方也是用刀。 老人一把长剑轻盈灵巧,左击右刺,杀的对方手忙脚乱的,用剑的也是江湖高手,鲜有对手,现在却被一老者玩的毫无招架之力。不一会,使剑的蒙面人停下了,一把这下了脸上的纱巾,说:“不打了,打不过您”,说完将剑扔在地上。 用刀的也非敌手,看见同伙仍下了剑,也将刀仍在地上,王沐说:“谁派你们来的?” 两人不说话,王沐说:“再不说话就杀了”。 使剑的说:“你敢杀国公的人?” 王沐说:“国公是我义父,怎么可能派你们来,就凭你你挑拨我们父子的关系,我可以直接杀了你,快说?” 用刀的说:“是陈一民派来的,他可是国公的亲卫首领”。 王沐一指两人,说:“先拿下他们”,几人上前将两人帮了起来,过了一会,张千千与总多女子押着三个蒙面人过来了,后边远远的跟着几个铁血卫。 张千千说:“大哥怎么处置他们?”,赵猛是王沐的兄弟,张千千也跟着喊大哥了。 王沐:“杀了!” 几个蒙面人大喊:“你敢杀我们,我们可是吴国公的人!” 王沐说:“胆敢冒充我义父的人,挑拨我们父子关系,杀!” 话音刚落,张千千手起一剑,刚才说话中的一人脑袋就飞了出去,后边的两个铁血卫也上前,一人一个将两人杀了,张千千有将那个用刀的杀了,最后那个用剑的王沐挥手留了下来,王沐问:“知道为何不杀你吗?”,用剑的脸色发白,他们都低估了王沐的狠劲,他看着王沐,嘴唇哆嗦的说不出话来。 王沐说:“就是想让你带句话回去,回去告诉他,再有下次,他的人头不保”,说完,挥挥手,使剑的立刻飞奔而去。 王沐对先生说:“现在这里可以平静一段时间了,我们的大战就要展开了”,张千千说:“我也要去”。 先生说:“你们另有任务”。 天亮后,王正明提司率五千兵又返回了山里,一切依旧,山里又恢复了正常。 江北行营,吴国公朱元璋和李善长、徐达等一起在议事,朱元璋说:“郭帅的三万军队已经合围了丹徒城,估计得几天才能攻破丹徒城;另二万军队,一万由赵德兴率领,去取江州城了;另一万军队去取曲阿城”。 徐达说:“这丹徒城市不好攻啊,即使拿下了丹徒城和其它两城,郭帅的五万人马可能会损失过半,他还要派兵守城,哪里还有兵力来攻取集庆城”。 朱元璋说:“我要的就是这效果,他没有兵力来拱去集庆城,那就咱们来取集庆城,我们拿下了集庆城,郭帅还能好意思跟我们要?让傅友德的军队拿下江宁后,绕道集庆城东,肃清宁镇山、鸡鸣山一带,准备从东面攻城,徐帅所部,从南面攻城,调巢湖水师一部,从水门攻入”。 马夫人:“巢湖水师不宜调动太多,他们还要监视西边的陈友谅”。 朱元璋:“夫人所言极是,巢湖水师只抽调百艘战船即可”。 李善长:“刚接到陈一民从濠州传来的消息,他派人去探沐英老营,五个人死了四个,活着的那位,是沐英故意放回来传话的”。 朱元璋:“怎么说?” 李善长:“沐英说,你想离间我们父子吗?回去告诉陈一民,再有下次,必取他的人头,陈一民有点怕了,想请国公出面调处”。 马夫人火了:“陈一民猪脑子吗,沐英好歹也是我们的义子,他去惹他干什么?” 朱元璋不动声色道:“沐英哪里目前最缺啥?” 徐达:“他要取滁州,恐怕需要攻城器具”。 朱元璋:“你错了,他不缺这个,他需要真金白银,他的那么多谍网,很烧钱的,通知陈一民,到郭英将军那里取黄金二十万两、白银五十万两,给沐英送去,要他亲自送去”。 李善长:“是不是多了点”。 朱元璋:“不多,这些财富本来都是他的,我们只不过代替他,到张家先取回来了”。 沐英在小木屋里,正在听先生讲解兵法,先生说:兵法云,战者,以正和,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终而复始,日月是也。死而复生,四时是也。声不过五,五声之变,不可胜听也;色不过五,五色之变,不可胜观也;味不过五,五味之变,不可胜尝也;战势不过奇正,奇正之变,不可胜穷也;奇正相生,如循环之无端,孰能穷之哉! 先生讲解道:大凡用兵作战,都是以正兵迎敌,以奇兵取胜。善出奇兵,其战法的变化,如同天地运行一样,永不止息。也像江河水流一样,永不枯竭。战争的态势不过是奇正两种,但这奇正运用的变化,却是没有穷尽的,奇与正相互依存,相互转化,就像循环那样无首无尾,谁又能穷尽它呢。 你以正面迎敌,以奇兵取胜,正面迎敌是你的功绩,而奇兵则只是你的谋略,世人只会传颂你的功绩,很少有人惦记你的计谋,这就是阴谋诡计上不了台面,所以要时刻以正服人,以奇辅助,这就是你的神机营不能公开的道理,你的杀手锏永远的只能隐入背后。 正为光环,奇为手段,成大事者,需要许多的光环来包装自己,也需要动用许多的手段,来达到目的。 正当沐英在聆听先生教诲的同时,张兴武提司统领的中军大营,进入了狼牙山区南坡,即上次王沐杀张家三少爷的地方,张新武的大营指挥部就驻扎在此。 中军营一卫由陈平统领,进入狼牙山东坡,五个司分散隐蔽在山坡的树林中。中军营二卫,四个司由张向英都尉统领,跟随张新武的大营驻扎,分出张向雄统一个司2000人,在傍晚进入了叶集镇。 张向雄以300兵士围住了张家大院,半夜一到,喊声震天,撞击着张家大门,雷声大雨点小,好久都没撞开,张家两家丁从后院翻墙而去,在村口一处马厩,牵出马匹,奔滁州城而去。 十分钟后,张兴武收到信鸽传书,滁州城500骑精兵出了城门,随后是一千人的步兵。张兴武命张向雄率余部1700人,在大叶镇镇东设伏,吃掉这500骑精兵。命李军率一司2000人在滁州至大叶镇的半道上设伏,吃掉后来的1000步兵,二人各自领命。 大叶镇上喊声不绝,鸡鸣狗吠、哭声连连,从滁州出来的马队,一路紧赶,大半个时辰,来到了镇东口,看见镇中心地带火光一片,人马嘶叫。 骑兵统领手一挥,不作停留,纵马向镇中心奔去,突然跑在前面的十几骑一个前串,一连串的栽倒,后面的几十骑来不及刹住,照着前面的人马,踩踏过去,也东倒西歪了,一声呼哨声响起,万箭齐发,人喊马叫的,又倒下一片,没有骑手的马匹乱串,将后面的骑手撞击的溃不成军了,张向雄大喊一声:“杀啊!”,一千多步兵围住马队,一阵乱砍、乱射。 一个时辰,滁州的五百精骑就被解决了,张向雄的一千七百步兵,战死一百多,重伤二百多,迅速打扫完战场,缴获四百多匹战马,俘获滁州骑兵一百多人。 张向雄率部继续围困大叶镇张家,等待张兴武提司的进一步指令。 第二十七章大战滁州二打援 李军都尉奉命伏击滁州的一千步兵,他率部来到琅琊山南坡,这是对方的必经之地,李军以一千兵士于正面迎敌,以一千兵士于道路两边设伏。 不多会,滁州军分两条纵队向前走来,因为道路较窄,勉强只能供两人并行,于是,滁州军排成了长长的两条队形进行急行军。 当滁州军进入伏击点后,李军抽出大刀,挥手就喊:“杀啊!”,一千多士兵随他一起杀出,滁州军被突如其来的喊杀声,搞了个措手不及,但带队军官毫不慌张,抽出战刀大喊:“一对随我冲锋,二队抢占两边高地”,话还没说完,两边也传来喊杀声,双方的士兵杀在了一起,分不出彼此了,就只见黑乎乎的人在相互拼杀。 厮杀声慢慢的减弱了,李军喊自己的亲兵,赶紧点亮火把,于是,一个一个的火把点亮,剩下零散的滁州兵,被一拥而上的中军营兵士砍杀,几乎没有俘虏,只有那些重伤的躺在地上还在直叫唤。 李军命兵士们迅速打扫战场,防止滁州城再次出兵。校尉们指挥兵士将己方的伤员抬走,滁州方的轻伤员送至中军营的收容地关押,重伤员就没法管了,兵器被军官们的马匹托走了。 一直到天亮,滁州方面没有再派兵过来,张兴武命令,尽快拿下大叶镇。 张向雄一声令下,大叶镇张府大门被撞开了,于是哭喊声、厮杀声混在了一起,滁州军的300名精兵被消灭,张天成、张家四少等被杀,家里的黄金白银、珠宝字画、马匹全部送进了山里,留下部分粮食军队使用,大部分运往了山里。 滁州城里,张天佑一晚没睡,派出了五百精骑、一千步兵,去救援大叶镇,一晚上都没消息回来,只隐隐的听到了喊杀声,后来派出去了二批探子,都没音讯,也不见人回来。 张天佑的心情有点沉重了,旁边的张成申都尉,更是一晚上的坐立不安,来回走了好久了,他是大叶镇张天成的大儿子,大叶镇是他的家,父母、妻儿、兄弟姐妹都在那里,当然着急了。 张成申昨晚好几次要求带兵去援,张天佑都没同意,到了这种时候他还不明白,那他就是头猪了。 最近的异常情况,张天成也有所觉察,定远城、建阳城张家,十多天都没人过来了,连消息都没有,自己在那边的耳目一起哑火了,这不正常,尤其是在郭帅带领大兵下江南后,出现的这一连串的反常现象,引起了他的警觉,朱元璋要动手了?还是张士诚的手伸过来了? 张士诚不能够啊,他要过来捡落,不可能只对滁州城啊,建阳城离滁州城那么近,不一起拿掉吗?汤和与郭英、胡大海他们不可能不通报滁州,毕竟现在明面上还是一条战线。 只能是朱元璋动手了,可朱元璋在附近,也就汤和跟郭英的两支军队,他们的兵力只能守城,不可能还有剩余的兵力来对付滁州,张天佑对张成申说:“你再派两百精骑,每骑拉开十丈的距离,慢慢的向大叶镇搜索前行,如有问题,派单骑回来汇报”,张成申领命而去。 张天佑继续思索,昨晚派出去了500骑,没有回来,只剩下了4500骑了,步兵也就剩下了一万五千人,如果是朱元璋打来,这点兵力分配到城墙上,肯定是不够的,要不要将下面三城的兵力收缩回来,一同守住滁州。 可万一朱元璋针对的只是下面的小城,那怎么办?张天佑头疼了,心里左右不定的。 张天佑带着随从骑马到了北城门,200精骑刚出城门,他命令骑兵都尉涂永率1000骑在北城门待命,随时准备增援,然后他带着随从上了城门楼,他需要在城门楼上观看一下城外的动静。 打探情况的骑兵,两人一组,出发后,接着又是两骑,过了一会,再出去两骑,这样,200骑马逐逐拉开了几里路的距离,突然前面一骑飞奔回来,进了城门,上了城楼后,向张天佑报告,前面近十里地的地方,地面发现了大批士兵的尸体,暂没发现骑兵。张天佑命令:继续往前搜索,骑兵下楼飞快的传达命令去了。 张天佑命令在城内待命的一千骑,保持一里路的距离,尾随前面的侦骑,涂永领命,命一名骑兵校尉,带领1000骑兵出城而去,并告诉他一遇情况有变,迅速撤回城内。 琅琊山南坡,中军大营,张兴武得到报告,滁州的骑兵近二百,拉开距离搜索前进,随后出现1000精骑尾随在后。 张兴武思索了一会,下令道:铁鹰军出动一千骑,出击滁州骑兵,另出动一千骑,抄后路杀向滁州骑兵。令陈平出动一个司二千人,切断滁州骑兵的退路。 涂仁峰率二个司步兵四千人,待我方骑兵杀出后,从四面包围滁州骑兵,不放一骑漏网。 张天佑在城门楼上,看着远处的大批骑兵和步兵的包抄,刚出去的1000骑兵,迅速被分割包围了,骑兵们左冲右杀,最终一个一个的倒下马去。骑兵都尉涂永站在张天佑旁边,对张天佑喊道:“快快,出兵救援啊!”,张天佑指着远处的树林,说:“你没看见那片林子吗?,立面最少还有几千人马没动,咱们滁州一共就这点兵力,守城都不够了。” 其他人心里有种兔死狐悲的悲壮心理,知道情况不可逆转了,眼见自己人一个一个的倒下,却无能为力。 张天佑命令紧闭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加强城门、城墙的防御,并派出了传令兵,令放弃永阳、椒陵两城,将两城的8000兵力,调回滁州,一同防守滁州城。 张天佑的如意算盘打的有点迟了,因为这两城已经被狮威军包围的水泄不通了,拿下城池只是早晚的事了。 沐英带着亲兵来到了郭兴武的大营,查看了中军营的战果,三次设伏,消灭滁州军精骑兵1700骑、步兵1300人、叶集镇张家大院一百多家丁,缴获马匹一千三百匹,兵器近四千,粮食二百万斤,黄金白银、珠宝字画,整整装了近十车,所有物品移交给前来接受的王正明的辎重队。 此战,有三百多士兵战死,重伤、轻伤五百来人,沐英听了心疼啊,这还没开始攻城啊,要是攻城还不知道要死多少士兵。 陈一民带着几辆大车来到了,沐英很冷淡的接待了他,陈一民上前给沐英行礼:“拜见指挥使大人,陈一民奉国公之命,前来拜见大人,并带来了20万两黄金、五十万两白银,犒赏三军,祝将军马到功成,顺利的拿下滁州城”。 沐英并没有因为带来了多少东西而原谅他,冷冷的看着他,并不说话,陈一民心里发凉,知道这位小爷是个心狠手辣之辈,赶紧跪下:“卑职手下打着卑职的名号,冒犯了沐将军,卑职该死,请将军责罚”。 沐英心里也知道义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于是就台阶而下,说:“过去的事就算了,不必再提,我们都为国公办事,在战场上奋勇拼杀,做事还得有个分寸,千万不要让将士们寒心啊,陈一民都尉,你说是吗?” 陈一民立马点头:“沐将军所言甚是,卑职一定约束部下,之前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沐英说:“陈都尉,起来吧,让你下跪,传到义父哪里,义父会责骂我的”。 陈一民站起来,说:“这是卑职与将军的私下事,跟国公无关,卑职能得将军指教,也是卑职的荣幸”。 沐英说:“你回去吧,你那里也很忙,代我向常遇春将军问好。” 陈一民出了中军大营,上了马背后,发现身上的衣服都汗湿透了,心里骂道:我怎么得罪这个小魔王的?带着亲兵纵马飞驰而去。 陈达金率二万虎威军经过两天的行军,来到了六和城西的一个偏僻的小村子,扎下了大营。粮草辎重装了三十艘大木船,由亲兵营押船护送,顺滁河到了离六合城十来里的岸边停靠,神机营的两名神机卫早已在此等候了。 此次奔袭,沐英令陈达金为主帅、潘成龙为副帅。所以,扎营后,兵士们迅速的封锁了这片地区,神机卫介绍了六合城的地形,驻军人数,及城防情况。 六合城坐落在滁河北岸,从滁州出发,顺滁河水路乘船,可直达六合城下。六和城周围大小水系繁多,河湖纵横交叉,除了滁河外,还有八百河、招兵河等,水系四通八达,与六和城的护城河相连。 正是因为河湖水系繁多,给攻城带来了很大的困境,批量的军队很难施展开,不适应高密度的冲锋、攻城,想要攻克六和城,还需从水路上想办法。 六和城驻军都尉叫闫金鹤,下辖一千精骑兵、八千步兵。一千精骑兵驻扎在招兵河西岸,三千步兵驻扎在城东的八百河边,三千步兵驻扎在城北,城南河边驻扎有一千步兵,城内还有一千步兵驻扎在县衙周围。 第二十八章大战滁州三血战六合 陈达金几人在神机卫的介绍下,脸色越来越严峻,淮南淮北一带的人,不大习水战,初到水乡来作战,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严峻的考验,在这种四面环水的六和城,攻城军队很难展开,而且守城军的兵力分散,据河而守,敌方在城内道路直通,可以相互支援、相互守望。 神机营在城内布置了十几人,十几人做攻城的内应,聊胜于无。陈达金几人在一起,商量了半天、一筹莫展。如果分兵,各个击破,只能用船运送兵力,一船一船的送去,无疑于添油战术,送多少死多少。如用大批的船来运送,则会打草惊蛇,敌方有准备了,那无疑是送死。 部队运动到了六和城外,消息掩盖不了几天,必须尽快的想出办法,否则,前功尽弃。 陈达金突然问:“咱们神机营在城内有商铺吗?地方有多大?是否严实?商铺的生意如何?” 神机卫回答:“大人,咱们在城内有一处商铺,铺面不大,但后面有处小院子,院子周边都有住户,不甚严密,生意只是一般”。 陈达金的想法是:第一步、先利用商铺进货,大船将货物停靠在文庙附近的码头,再用骡马车辆将精兵几人一次、几人一次分别送进商铺,只需要三十人即可; 第二步、将1000名士兵藏在三十艘船内,船在傍晚时分停靠在文庙前的码头上; 第三步、傍晚时分,大部队行军至招兵河以西两三里的地方隐藏,滁河与招兵河交汇处,在招兵河上停四艘船,时间一到迅速将四艘船连接在一起,上面木板铺上,共大部队跑步通过。 第四步、总攻。提前进入城内的士兵,与神机卫一起,将兵器藏于马车内,赶到南门,在城门关闭前,阻止城门关闭,他们只要一发动,三十艘船内的士兵迅速出动,直奔南门,与里面的人一起控制住城门。城西的部队,以骑兵为主迅速增援北门,三里路的距离半个时辰内,部队可以赶到南门。大部队进南门后,以司为队,分兵向四城进攻。 听完陈达金的部署,大家感到这是一步险棋,一步出错,总多的士兵会送掉性命,但也别无它法,只能如此了。 第三天,白天,神机营商铺的掌柜、伙计,赶着大车,出城门经过文庙,到了滁河码头,将一个个大箱子抬上车,码好后,赶着车进了城,到了城门口,跟守城门的校尉说:“大人,我家商铺今天将会进来一大批的货物,都是些陶瓷细活,请大人给行个方便,不要检查了,还有不少呢”。 说完将一个装有银子的小袋,塞进了校尉的怀里,并说:“些许小钱,兄弟们买酒喝”。校尉高兴地笑道:“到时候尽量快点,别耽误我们关城门”。 一天来来回回运了好几趟,到了傍晚,又过来了三十几艘大船,船篷遮的严严实实的,一个河边当值的兵问:“这都是些什么船?船上装的什么东西?” 神机营掌柜立马上前,一大锭银子塞进了他的衣袖里,陪笑道:“我们进了大批的货,还有东家一家人搬到城里来住,大批的家具、用品、粮食等,请大人行个方便。” 当值士兵说:“不能一起停靠,只能一个船一个船的下货,其它船离开岸边,到别处暂停。”掌柜只得将船离岸边远点停靠,这时天色渐渐地晚了,离城门关闭还有一点时间。 傍晚,一辆马车从城内驶处,来到了北城门,车上门帘子关闭的严严实实的,守城兵拦住了马车,要检查,马车夫不让,车边的伙计也很横,不许检查,双方拉扯间,城门口三三两两的人靠近看热闹。 一个军官带着几个士兵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干什么?干什么?不要命是吧,全都抓起来。” 等这几个士兵跑近,车夫和伙计掀开车帘,抽出兵器就砍向城门看守,看热闹的闲人们全都围过来,拿上兵器与士兵们格斗起来,不一会几个士兵全部砍翻在地,一时间城门就乱了,有人喊:“杀人了,杀人了”,城墙上的士兵往下跑 ,河边当值的士兵也往城门跑,想来支援。 这时,河边大船上的布幕掀开了,里面的士兵一个个跳上岸来,抄起兵器杀向城门,一艘艘的船靠向岸边,一群群士兵扑上岸来,张大兴都尉跳上岸来,抽出战刀:“留下200人拦截河边的守河兵,其余人跟我冲向城门!” 这是,城东三里开外,近两万人铺天盖地而来,最前面的是一支上千人的骑兵。 招兵河河面上原先停留的四艘船,在船夫的摆弄下,堵住了河道,船夫们将船沿两岸,迅速的固定好,从船舱里抽出一块块的宽厚的木板,铺在了船上,形成了一个水上平桥。这时一千多骑兵到了河边,他们迅速的过河,直扑南城门。 南城门此时凶险万分,从城墙上、从河道边、从县衙的士兵正源源不断的扑向南门,城东的骑兵的马蹄声已经渐渐地近了。几百虎威军在张大兴都尉的带领下,正在反击疯狂扑上来的守城军,张大兴他们不敢离开城门,只要一离开,城门就会闭上,外面的大部队就会被隔在城外,此战会前功尽弃。正是因为要守住南门,所以受到了很大的限制,死伤越来越多,八百多人已经伤亡过半了,河边的二百拦截的士兵早已战死。 张大兴被三个凶悍的守城校尉围攻,几处受伤,仍在坚持,他知道,这里是成败的关键,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到大部队的到来,两校尉左右夹击,张大兴左当右避,挥刀砍向左边的校尉,不料第三个校尉的偷袭而至,左臂被一刀砍断,鲜血不断的喷出,右腿又挨了右边校尉的一刀,周围的四、五个士兵来救,张大兴右臂持刀柱在地上,支撑着身体,大喊:“兄弟们!在坚持一会!我们的大批兄弟就要到了!” 南门于是变成了我方在防守,守城兵反过来在进攻。城东守军的第一批百人队骑兵援军,已经快到南门了,这时,我方的千人骑队也冲到了南城门口,张大兴终于松了一口气,对骑兵都尉说:“留下五百骑协助我,其余的五百骑你带到东面,拦住他们的骑兵,只需坚持半柱香的时间,提司他们的大队人马就到了”,骑兵都尉战刀一挥:“分一半兵力跟我来!”,部分骑兵纵马跟上,张大兴仍然坚持拼杀,伤口都没时间包扎。 近二万的步兵,分成三部,黑压压的向招兵河浮桥冲来,三里多路对士兵来说,不算啥,第一批二千人迅速度过了招兵河,向南城门扑去,紧接着第二批、第三批、第四批............. 南城门终于保住了,大批的骑兵向东,拦截六合城守军的骑兵,张大兴命一司2000人,跟在了骑兵后面,自己却倒在了南门下,流血过多晕死了过去。 戴宇亭都尉带领2000人上了城墙,向东城墙杀去;陆大可都尉带领2000人上了城墙,向西城墙杀去;李立都尉带领2000人直扑县衙;许德武、张兴都尉各带2000人从城内大街直扑北门;余蒙带领2000人直扑东城门;于德利带领2000人直扑西城门。 陈煜带领1000人守护南门,史向南带千人队在护城河外向东展开,防止对方从河中逃脱;潘成龙率两个千人队沿护城河外向西,向北展开,防止对方从河中逃脱。 陈达金留一个千人队及亲兵队留在招兵河以西,做总预备队。 六和城整个晚上都在厮杀中,从城门楼上,到处可见的火把,还有喊杀声,快天亮时,喊杀声终于停了下来,兵士们开始在城内搜索漏网之鱼,清点战果。 天亮了,四个城门大开,沿路都有睡着了的士兵,及值哨的军官,骑兵在城外巡视,陈达金站在南门楼上,随处可见的血迹还没干透。 此战,守城都尉闫金鹤战死,俘获骑兵五百多人、马匹八百多批;俘获敌步兵三千多人,其余要么战死、要么重伤不治身亡,缴获军械若干,粮食若干。 虎威军战死了一千多人,重伤二千多人,可见此战之凶险,虎威军最终却是险胜了。 陈达金命令士兵,在六和城外东南边的灵岩山,建造了一片墓区,将战死的虎威军军人尸体,埋在了山上,并刻立了一块高大的墓碑,上面密密麻麻的刻满了战死军人的名字。 三十几艘船装满了重伤员,包括张大兴都尉在内,他左臂断了,右腿被砍断了筋脉,陈达金安排人帮他止住血后,看他伤重如此,只得运送去后方,跟随张大兴死守南门的三名校尉,全部战死。 在200名士兵的护送下,重伤者乘船,被送往山区老营进行治疗。 第二十九章大战滁州四再克两城 沐英的计划是:其一、中军营、狮威军、铁鹰军完全有能力攻克滁州城;其二、虎威军需要休整,并在当地筹集军粮、军饷,为大军下一步计划做先锋;其三、沐英之前与先生判断,拿下滁州后,朱元璋不会让沐英留在淮南一带,很可能会下江南,因为朱元璋非常看重、对江南富庶之地的掌控。如果下江南,六合一带比较适合渡江,那么由虎威军先占领渡口,搜寻船只,作为先锋,率先渡江南下。 狮威军一卫在赵猛的指挥下,经过一天的行军,进入了椒陵,椒陵城是一个南靠翠屏山,西靠陵西湖的小城,全城守军四千人,守城都尉郭林玉,是郭天叙的侄子。 郭林玉最近一段时间心情很不好,自从叔叔郭帅带领大军下江南后,张天佑在滁州城就一手遮天了,总看自己不顺眼,后来找了个理由,将自己提出了滁州城,贬到这个椒陵城来,还只给四千军士。 郭玉林浑身都是怨气,到了椒陵后,发现城墙破烂,急需修整,否则,还不待敌人来攻打,城墙就自己倒了。 郭林玉几次派人向张天佑,催要银子加固城墙,张天佑就是不给,无奈,郭林玉只好向城内的大户筹集资金,通过施加压力,最后城内的几家大户,终于凑了几万辆银子,只有张家一直不理不睬。 郭林玉本就对张天佑一肚子火,于是直接派人将椒陵城张家给抄了,强行搜出了十五万两银子、三万多两黄金、还有珠宝字画等。郭林玉没有赶尽杀绝,只拿了十五万两银子,其它都没动,他告诉张家家主张天明:“十五万两银子是张天佑欠我的军费,你到时候去找要,张天佑会还你的。” 张家家主张天明那个气啊,明明是你在打劫,还说是欠你的军费,马上派人去滁州告状,结果送信的人出去就没了音讯,再派一个,还是没回来,派出去了几个了,一个都没回来,这是什么情况呢? 根据沐英指挥使的命令,滁州境内全部戒严了,不能走漏消息,一旦消息走漏,让郭天叙知道滁州的情况,会影响吴国公的全盘计划,所以,张家家主的信使全都被神机营截获了。 郭林玉还是有点能力的,几个月的时间将椒陵城的城墙,修缮一新,而且还加高加固了。 赵猛率一万狮威军来到了椒陵城,神机营的信使已经在等他了,信使将郭林玉加固城墙的情报,交给了赵猛,赵猛看后眉头紧皱,妈的,早不加固、晚不加固,偏偏老子来攻打之前就加固好了,看来这块骨头有点难啃。 赵猛带领几个军官沿城墙四周,看了一遍,心里有点数了,回到临时指挥点,赵猛做出了如下安排: 其一、在西城外水面布置五百弓箭手、五百步兵,专门射杀漏网之鱼,由邓崇带队; 在南城外布置五百弓箭手、五百步兵,沿南屏山居高临下展开,只要有跑出来的,一概射杀,由林世杰带队; 在北城外布置五百弓箭手,负责射杀出城之敌,在后边暗地里再布置二千精兵,埋伏在庄稼地里,由徐武红带队; 其二、将东门定为主攻,五百士兵伐木,建桥、建造攻城车、云梯、撞击车等,五千精兵聚集在东门,傍晚时分,鼓声一响,攻城就开始了。 徐玉峰负责东门北段的进攻、张拓负责东门南的进攻,赵猛亲率500百敢死队进攻东门。 一声令下,攻城开始,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向东门,两座浮桥上,士兵们扛着云梯争先向前,弓箭手们在盾牌手的掩护下,靠近了城墙,分别向城墙上的守城兵射出羽箭,赵猛的五百精兵推着撞击车,在弓箭手的掩护下,进了门洞。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不断的有云梯靠上城垛,然后被城上的守军推翻而下,城下的士兵个个悍不畏死的继续竖立云梯,一旦靠上城垛,士兵们就像疯了的往上爬。 徐玉峰将上衣撕开,扔在了地上,光着膀子,手提大刀,大喊:“不怕死的跟我冲!冲上去有重赏!”后面一群士兵都脱下了衣服,光着膀子,手拿兵器,不要命的往上冲。 张拓一看,妈的,老子还能比你徐玉峰差,于是也奋不顾身的带兵往城墙上爬去。 张拓前面的第一个士兵从梯子上滚了下来,身上全是血,三根羽箭分别插在他的左臂、右背、右小腿,张拓将他往下面的盾牌上推过去,让他掉下去时不至于摔死。 第二个士兵滚落在张拓身上时,已经死了,他被长枪桶的浑身是血,好几个血洞往外冒血,张拓乘机将他抗在身上,心里说:“兄弟,对不起了。” 当张拓扛着尸体爬上城墙时,那个兄弟的身上射了十几根羽箭,他把尸体往梯子下一扔,抽出大刀,大喊一声:“杀啊!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后续上来的士兵们,一起呐喊:“报仇!报仇!” 轰!轰!轰!在重型撞击车的撞击下,城门一点点的被撞开,在最后轰隆的声音中,一扇城门终于不堪撞击,倒在了地下,几百精兵大喊,杀啊!向城门内的士兵杀去。 爬上城墙的士兵们,开始追杀城墙上的守城军,在越来越多的士兵攀上城墙后,城墙上的守军终于顶不住了,开始向后逃跑了。 城门口的士兵入潮水般的向前涌进城内,分别追赶着溃兵,赵猛带领二百多亲卫,停留在东门口,防止敌人反扑。 郭林玉早就知道椒陵城守不住,攻城一开始,他就带领一千多精骑来到了北门内,倾听着来自东门的喊杀声,当城破了的声音传来时,郭林玉命令打开北门,带领一千多精骑从北门内杀出,他的计划是,滁州城就在北边二十几里路,一千多骑兵对付五百弓箭手,冲出去是毫无悬念的。 当他率一千精骑纵马冲出时,五百弓箭手分别退向了两边,手中的羽箭纷纷射向了这队精骑,中箭的骑兵纷纷倒下马背,剩余的骑兵继续向前冲,这时,道路两边的庄稼地里,一条条的绊马索拉直,前面的骑兵,连人带马纷纷被绊倒,徐武红率二千步兵喊杀而至。 徐洪武早就憋了一口气,几次打仗都没轮到自己,看着别人立功受奖、或提拔,自己毫无建树。这次逮住机会了,还能放过?他手持大刀,左劈右砍,以步兵对上骑兵,毫不畏惧,接连砍翻了几骑。周边的士兵看见主官如此凶猛,备受鼓舞,大家争先恐后,相互配合杀敌。 徐洪武见一骑从前面冲过,眼看着要突出重围了,徐洪武大喝一声,飞身而起,抢上了对方的马背,将骑手脖子掐住,扔在了马下,士兵们上前将他擒拿、活捉了,边上一被俘骑兵指着他说:“他就是守城都尉郭林玉。”徐洪武说:“捆了,看守好他,”继续追杀余下的四散的骑兵。 经过一个时辰的厮杀后,郭林玉被擒,一千精骑被全歼,个别逃出去的,也被神机营给射杀了。 赵猛命令尽快打扫战场,归拢队伍,查抄张家,查抄那些支持、援助过郭林玉的城内大户。 第二天,赵猛留下二千士兵在徐武红的带领下,留守椒陵城,大队人马随赵猛返回滁州城东。 狮威军二卫在顾德强的指挥下,围住了江浦城,同样以优势的兵力,在早上发起攻击,经过一天的厮杀,终于在黄昏结束了战斗,全歼江浦守军四千多人。留下郝一霖都尉和2000军士和伤员,清点完战利品,将所有物资进行了封存,顾德强自己亲率七千多人回师,按照命令,在滁州南城外驻扎下来。 拿下椒陵、江浦二城后,至此,郭天叙在江北的老巢,除滁州外,全部丢失一尽,沐英开始最后攻打滁州城了。 郭天叙远在江南的丹徒城,并不知道自己的老巢滁州,已经危在旦夕了。 在围住丹徒城三天后,郭天叙下令开始了猛攻,他的攻击从四个城门同时开始的。要不吴国公说郭天叙是:无勇无谋呢。 丹徒城内有元军二万精兵守城,且城墙坚固,郭天叙五万精兵全放在这里进攻丹徒城,都尚且不足,何况他还分了二万去攻江州和曲阿。 这种攻坚战,应该集其优势兵力猛攻一处,还有可能拿下这座城,所以当郭天叙率部攻击了一整天后,终因士兵死伤过多,攻击暂停了下来,于是郭天叙派出了传令兵,将攻击江州和曲阿的二万精兵召回。 堂弟郭伟明清点这次攻城的损失,死亡五千多人,伤三千多,由于受伤的士兵长时间得不到救治,流血过多而亡,说直接点,就是战斗中指挥官的组织疏忽,没人救治伤员,导致死亡人数过多,因此中、基层军官多有怨言,却不敢说。 赵德兴怒气冲冲的率部,回到了丹徒城。自己帅兵赶到江州城,部队刚开始展开,辎重物资、攻城器具已经组装完成,正准备攻城,就接到命令回师。他实在是没法忍受这个平庸的主帅了,二万人往返,近三百里的奔波,战斗还没展开,士兵们就都疲劳不堪了,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郭天叙也知道赵德兴的怨气,他下令部队休整两天,两天后继续攻城,这次采纳赵德兴的建议,围三攻一,找到突破口,锲入丹徒城。 第三十章大战滁州五鏖战滁州城 正当郭天叙召集赵德兴率部返回丹徒时,离丹徒城不远的一户农家小院里,神机营孟达都尉带领三名铁血卫,还有张千千及另一名叫顾盼的女子,神机营的坐探正在给他们介绍,郭天叙攻城失利的情况,他们得到的任务是,在郭天叙攻破丹徒城时,击杀郭天叙,这也是朱元璋给沐英下的密令。 此次行动由孟达全权负责,张千千等人执行,大家仔细的分析丹徒的情况,然后琢磨如何能接近郭天叙身边,将他刺杀,然后还得考虑全身而退。 沐英接到六合、椒陵、永阳的捷报,得知狮威军已经回师滁州城外,专程召集了军官们的军事议事。 制定了围城计划:狮威军赵猛负责东门;狮威军顾德强负责南门;中军营一卫陈平负责北门;中军营二卫张向英负责收集船只,在城西湖边待命;金大锅率铁鹰军一卫,负责协助北门进攻;蒋忠宁率铁鹰军二卫,负责协助南门的进攻;王顺与易科各带500精骑,在南、北两面展开警戒。 滁州城是一座重要的军事重镇,城墙高、且坚固,在琅琊山的东北面,滁州城西面是个很大的城西湖,城西湖南至琅琊山深处,东面是清流河,清流河自北向南,流入滁河。 滁州城的护城河很宽、很深,宽约近二十丈。共有四个城门,东、南、北门护城河外是陆地,唯有西门外是城西湖。 滁州城内,张天佑与众守城将军在将军府,共商守城大计。 在座的将军们脸色都很忧郁,他们刚从四面城墙查看后下来,滁州城被于己方三倍的兵力,包围个水泄不通,就连城西都有大量的船只,在湖面上巡弋。 自郭帅的大军南下后,情况就发生了变化,张家、郭家在各地的坐探全部哑火了,消息的来源掐断了,滁州城现在就像个聋子、瞎子,对外面的情况一概不知了,就连郭帅如今在哪里都不清楚,这一切,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操纵,张天佑等人感到很窒息,被压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定远城张家不知道如何了,郭天佑心里很惊慌,那可是自己的家啊,父亲、母亲、弟弟、妹妹、儿女都在那里,那可是自己的根基啊。大叶镇从高级救援到现在,过去了几天,估计是完了,边上的张成申脸色发白,他只能祈求老天保佑了。 太平镇张家张福生的大儿子张富贵,也在一边,他还不知道他的家早就破了。在坐的军官们,大多是张家的子弟,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们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保住滁州城,滁州城没有了,张家也就完了。 只有骑兵都尉涂永心里很烦,他是外姓人,没有必要留在滁州城为张家去送命。手下的五千精骑,从一开始,他就损失了1700精骑,现在只剩下三千来骑了,守城对于骑兵来说,不占优势优势,只能当步兵使唤了,他心里在滴血啊,自己的五千精骑,在这个蠢货的指挥下,一下就少了五分之二啊。 张天佑分配了守城方案:张成申率四千精兵守北城墙和北门;张富贵率四千精兵守南城门;张天佑的侄子张达率四千精兵守东门;张维金率三千精兵守西门;张天佑居中指挥,涂永的三千多骑兵为预备队,随时准备支援。张天佑不放心,又在城内强行召集了二千精壮男人,发放武器,分到四城的守卫中,协助滁州军守城。 沐英的议事内容,是确定攻城方案,根据二墩送过来的消息,东、南、被三城的守城比较强,而西门的守卫相对弱一点,城内还有三千多精骑,作为预备队,随时增援。也就是说,即便是拼死拼命攻破了城门,还得面对三千精骑的击杀,这个情况就不容乐观了,这个张天佑何时变得这么聪明了? 沐英面站在北门护城河外一百来米远的地方,看着又深又宽的护城河,和两丈多高的城墙,深深的吸了口冷气。城门前的木桥已经被毁掉了,城门紧闭着,看来张天佑要作困兽之斗了。 沐英下令,东、南、北三支攻城大军,迅速安排士兵到琅琊山砍伐木料,准备制作浮桥和云梯,做好攻城的准备。 回到临时议事厅,沐英说:此战只可智取,不可强攻,强攻的话,恐怕至少需要两万士兵的性命,去填护城河,沐英不会拿自己士兵的命,换这座孤城。如今城内,二墩的人手才二三十人,虽说还有5个铁血卫,但人数还是太少,面对几千人的守城军,连自保都困难,哪有时间去开城门。 如何智取?沐英想,能不能说服某个守城军官,在城内一同占领一处城门,保证大军进入城内。 于是,沐英给城内的二墩发去了消息,在等二墩消息的同时,士兵们运回了大量的木料,木料被迅速的修整好,四、五根一组,拼装好,运往护城河边,士兵们五人一组,三人手持盾牌,掩护两个士兵作业,一人手抱木桩,另一人举起大铁锤,用力将木桩敲击下去,与水面平,然后再将木料横放在两根木桩上,用铁钉固定,其余士兵将排放好的木排抬到河面,放在横木上,第一节浮桥装好了,开始敲打第二节木桩。 城墙上的滁州兵士开始射箭,一批批的箭雨射向架桥的兵士,被手持盾牌的士兵挡住,不时有身子露出防护外的士兵被射中臂膀,中箭的士兵立马被人带回后方医治,身后的士兵立刻补上,我方护城河外的弓箭手,在盾牌手的掩护下,逼近城墙,与城上的守城军对射,双方皆有士兵不断负伤。 浮桥终于搭好,开始拓宽,于是,又一批士兵抬着木排从桥上走过,加宽着桥面。 下午三点左右,东、南、北三个方向的木桥全部搭设完成,攻城车、重型撞击车,攻城云梯等,全部推到了护城河边,城上的士兵们开始骚动起来,他们知道,对方开始攻城了,揪心的时间就要到了。 沐英没等来二墩的回信,决定黄昏时开始攻城,为何选在黄昏攻城,因为天黑后,弓箭手的视力受到了影响,射出的箭就会影响准头,这样可以减少士兵受伤。 黄昏时分,沐英一声令下,东、南、北三处同时发起了攻城。北城外沐英与郭兴武站立高处,远远地观看着北门的进攻。 护城河上喊杀声震天,一辆辆攻城车,在十几个士兵的推动下,从浮桥上向前移动,撞击车在二十多个士兵的口号声中,将浮桥压得直往下沉,还有士兵干脆下水,用绳子往前拽。 城门楼上,守城军乱箭飞射,一块块的石头从城墙上扔下来,不断的有士兵被乱箭射中,或被石块砸中,惨叫着在地上翻滚着。浮桥边的河里,水面上漂浮着几辆被砸坏了的攻城车。 一辆撞击车终于被推进了北门洞里,幸存的士兵们开始推动撞击车,使劲向城门撞去,轰的一声,大木门只是晃动了一下,于是士兵们将撞击车拽回,离开木门一定距离后,再次在十几个士兵的推动下,撞向城门,轰的又是一下,城门被撞开了一条缝,迅速又弹回关闭。士兵们不胜其烦的,又一次开始拉开距离,发起再次的撞击。 城门上的守城军急了,开始向城门洞倾泼热油,烧的滚烫的热油浇下来,门洞内的几个士兵躲闪不及,身上被热油烫的惨叫着,在地上滚来滚去。 已经冲锋至城墙下的士兵们,在盾牌手的掩护下,立起了一座座的攻击车,一架架的云梯被竖起来,向城墙垛靠过去,被城墙上的守城兵推到下来,士兵们不愿其烦的再次立起来,继续往城垛靠过去。终于,一架云梯竖立起来,城下的兵士一个个拼命的往上爬去,又一个个的中箭掉落下来。 中军营的弓箭手们在盾牌手的掩护下,接近城门,拼命拉动着弓弦,射出了一支支的羽箭,掩护着城门下的伤员撤退,又一批批士兵冲进了城门洞内和城墙下,开始了新的一波撞击和攀登。 城墙上的守城军们疯狂了,弓箭手拼命的射出羽箭,士兵们的石头不断的往下扔,烧的滚烫的热油,一瓢瓢的浇下,城墙上还不断有中箭的士兵尸体砸下来。一时,守城军的喊叫、攻城军的呐喊、伤病的惨叫声,连成了一片。 中军营涂仁峰都尉,是从新兵中提拔的,赵思飞校尉与他是一起被送到山里的,训练时,能力、表现与涂仁峰不相上下,涂仁峰被提拔为都尉,而赵思飞却只是校尉,受涂仁峰节制。 赵思飞一直在找机会表现自己,证明自己不弱于涂仁峰都尉,这次的北门攻击中,赵思飞率部2000余人,于第三批运动到了北门城墙下。 赵思飞一声大喊:“分开竖立云梯,盾牌手掩护,拼死登城!不成功!就成仁!”,冒死带领士兵,顺着向城墙上爬去,前面的士兵不断的中箭,滚落下来,赵思飞悍不畏死,边喊边迅速往上爬。城墙上的士兵的长枪捅下,他挥刀挡过,几步迅速登上了墙垛,十几个守城军围住他厮杀,赵思飞大喊:“后面的快跟上,成败就在一此,”后面的士兵却被乱箭阻住,只有三名士兵登上了城墙。 第三十一章大战滁州六神机营建功 城上的守城军疯狂的反扑,三名士兵战死,赵思飞寡不敌众被逼到了城垛边,几个弓箭手拉弓就射,身中两箭后,他滚落而下,云梯将他滚落的身子档了下来,下面的盾牌手迅速上前接住,以盾牌掩护他退回。 沐英、张兴武等军官,看到他冲上了城墙,又被逼下来,心里感到实在太遗憾了,后续士兵的跟不上,功亏一篑,沐英回头对张兴武说:“这次只要他活着,给他奖赏,提拔他。” 王顺都尉带领铁鹰卫的精骑们,全副披挂骑在马上,在护城河外待命,等待着城门被撞开后,发起冲锋。 东门、南门的攻击也是如此,士兵们一批一批的发起攻击,伤兵们一批批的被抬下来,历经三个时辰的鏖战,城门仍然没有被攻破,再也没有人登上城墙。 沐英终于下达了停止攻击的命令,收兵的铜锣声在敲响,士兵们扶着伤病在往回撤,云梯、攻城车、撞击车扔在了原地,盾牌手与弓箭手仍在拉动弓弦,射出一支支的羽箭,掩护着士兵们的撤退。 最后一批盾牌手与弓箭手撤回来后,各部军官们开始清点人数,统计着伤亡情况,汇总后逐级上报,后勤辎重的军队,开始准备夜餐和伤员的救治,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沐英看着送来的战损明细,心情很沉重,妈的,这才攻击了这么会儿,三处攻击共战死了二千多人,重伤三千多人,轻伤者也不少。撞击车毁坏了十几辆,攻城车毁坏了三十多架,云梯坏了一百多架。 城外攻城的喊声震天,城内的人心惶惶,二墩一直在张天佑将军府附近游动,几个铁血卫也在他的周围,他一直在寻找机会,接近将军府,要么直接斩首,将张天佑和涂永杀掉,然后在城内制造恐慌,群龙无首后,城外再乘机攻城,这样攻城的损失恐怕也很大。 其次就是策反骑兵都尉涂永,二墩的确眼红这三千多精骑,能策反涂永,再与涂永一道,拿下北门,以最小的代价破城,这才是上策。 然而,张天佑一直都跟骑兵都尉涂永在一起,这两天都没离开将军府,这让二墩心里恨恨的,几次想冲进将军府将这两人干掉,可面对强大的府内守卫,二墩心里也没把握。 随着城外猛烈的攻城厮杀声,二墩心里在滴血,得死掉多少将士,不行,得赶紧想办法,避免损失过大,可张天佑、涂永一直就在府内没动窝。 随着夜色越来越晚了,城外攻城声慢慢的平静下来,城内出现了许多的欢快的声音,他们知道,今天已经没事了,今天这一关终于顶住了,许多老百姓松了一口气,开始出门相互走动,聊聊今天的凶险,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张天佑带领一批护卫走出了将军府,他要到城上走走,查看今天的伤亡情况,将军府内暂由涂永都尉居中执掌。 二墩与两名铁血卫潜入了将军府,打昏了几名护卫后,三人换上护卫的衣服,大摇大摆的进入了将军府的议事大厅。 涂永都尉正靠在太师椅上打盹,这几天一直都很紧张,加上今夜攻城,提心吊胆了半夜,张天佑带兵离开后,他开始放松下来,于是的在椅子上睡着了,睡着睡着感觉边上有人,他立马警觉起来:“谁?” 二墩两指并拢“嘘”了一声,然后坐在了他的对面,两名铁血卫,一名站在二墩的背后,一名站在涂永的背后。 涂永道:“你到底是谁?” 二墩说:“我是城外派来救你的。” 涂永说:“笑话,现在需要救的人是你,在我们将军府,只要我大呼一声,你们谁也走不了。” 二墩说:“你可以试试,我保证你会先死在我的面前。涂永都尉,你是不是认为我们攻不下这座城?” 涂永说:“能攻下来那你们等什么啊,为何不攻?” 二墩说:“第一,我们今天只是在试探进攻,明天就不这样了。我们随时都可以拿下这座城,无非就是代价大小的问题,你说是吗?” 涂永:“...........” “其次,我想杀你,现在你就没命了,我们只是想给你个机会,让你加入我们,你与郭、张两家不是一条心,我们只是想消灭郭、张两家,其他与郭、张两家无关的将领,我们一概都可以接受,”二墩看着涂永,慢慢的说。 “其三,郭天叙过江后,已经落入了吴国公的掌握中,随时都可以吃掉他,他必死无疑”。 涂永问:“我想知道攻城的是谁的军队?” 二墩回答说:“吴国公的义子、沐英将军的军队,六合、椒陵、江浦已经全部被我们拿下了,就剩滁州这座孤城了。” 涂永听到这里,闭上了双眼,想了一会:“需要我怎么做?” “明天晚上我们会继续攻城,你只要将队伍带至北门,我拿下北门,你帮我挡住守城军片刻,我开了城门后,大军进城后,就没你们的事了。” 涂永不放心的问“你们会怎么安排我?” 二墩笑着说:“铁鹰军骑兵第三卫都尉,所缺的军士、马匹都将给你补充齐全。” 涂永站起身,说:“好的,就这样定了。” 张天佑走在城墙上,心情很沉重,这才打了一夜都不到,损失太大了,北门整整损失了一千人,南门、东门也好不到哪里去。羽箭、石块、热油、石灰等耗费了储存的一多半,再来一次进攻,可就麻烦了,派出去收拢椒陵、江浦、六合的信使,无一回来的,看来情况很不妙啊。 郭帅那边从过江就没消息了,按照今天这个情况,肯定是守不了多久,怎么办?弃城?城外围的水泄不通,能冲出去吗?冲出去了,张家的基业怎么办? 张天佑走完四面的城墙,除了安慰一下军官、兵士们,其它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回到了帅府,涂永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问:“城上如何?”,张天佑心情沉重的说:“不太乐观,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商量事情”,涂永走出了将军府,回到了自己的军营,叫来几个心腹,说是饿了、乏了,喝几口提提神。 二墩将消息传了出去后,将自己的二三十人叫在了一起,商量着明天的事情。 沐英快天亮时接到了二墩的信息,看完计划后,沐英心里轻松多了,不愧是自己一起长大的兄弟,总能在关键时候,给自己一个惊喜,这样一来,损失就会减少到最低,还能落下一支精骑队伍。 上午召集军官们议事,沐英安排今天傍晚开始攻城,东、南门佯攻,由北门主攻,攻破城门后,中军营一卫由北门攻上城墙厚,再转向东攻杀,到了东门后,打开东门放狮威军一卫进城,然后再向南门攻击; 狮威军一卫留下一千人守住城门,其余的协助骑兵在城内清剿残余; 中军营二卫进城后沿城墙向西门攻击前进; 铁鹰军一卫进城后直奔将军府,拿下将军府后,分兵向城南攻击前进; 铁鹰军二卫负责北门的警戒。 任务分配完成,沐英并没有谈城内骑兵策反一事,沐英也在防止对方出尔反尔,总之,今晚必须拿下滁州城,无论多大的代价。 傍晚,三座城门口战鼓雷响,喊杀声开始整天动地,涂永坐在将军府里,对张天佑说:“将军,今天可能是场硬仗,我去收拢骑兵,随时准备增援各门,”张天佑并不怀疑有它,说:“你去吧,小心点。” 涂永出了将军府,带着几个亲兵上马朝骑兵军营而去,这时张天佑感觉有点问题,却又想不出来什么问题。 涂永回到军营,大喊了一声:“上马,奔北门”,校尉们带着自己的马队,紧跟涂永身后,纵马奔北门而去。 二墩和几个铁血卫、神机营的二十多人,换上守城军服,向北门走来,守在北门内的校尉大声喝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二墩说:“我们是将军府的亲兵,奉将军命令,前来协助你们守住北门。” 守城校尉说:“谢谢你们了。” 话还没说完,一名铁血卫举手一刀将他砍死,城门口的二百军士大喊:“有奸细啊”,边喊边杀来。 五名铁血卫大开杀戒,二十几名神机卫也上前厮杀起来,城门上的张成申见状,带领部分守城士兵要杀将下来,这时涂永率骑兵到了北门,涂永抽出战刀,对城墙上的张成申说:“你们负责守城,这里交给我们了。”张成申想想也是,城墙上也很吃紧,三千骑兵还对付不了小股奸细。 涂永对骑兵们大喝一声:“给我杀!”骑兵们杀向守城门的兵士们,可怜这些士兵还以为骑兵来增援他们的,并没想到来杀自己人的,就糊里糊涂的做了冤死鬼。这时,有的士兵才回过神来,大喊:“骑兵反水啦!骑兵反水啦!” 二墩对神机卫们说:“快开城门!”十几个神机营的人,跑上前,抽出门栓,将顶住大门的门杠一个一个的抬开,然后大门啪的一声被撞开了,差点将神机营的人也撞飞了。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