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醉世墟》 第一章:高手相遇 春节刚过后的北京,天气稍暖亦寒,西郊颐和园里万寿山山顶的雪松的斜枝还在迎风抖动,银针似的枯叶上还挂满着夜间的霜雪,此时就连石壁围堵着的灌木树丛也是一片枯萎黝黑,宽阔的昆明湖面更是一望无垠地大面积泛青结冰。 这天清晨,一大清早,陈平远急忙驱车从离颐和园不远的颐和山庄紧急出发,他是要赶在首都机场——一列航班到达之前接人。 出门的道路还不算堵,汽车沿途所经过的郊区村庄,缕缕炊烟正在袅袅升起,陈平远此时抬头向前边望去,只见天空云朵里有刚出的太阳,它镶有金丝边线的光芒从矗立的楼丛罅隙斜里斜射下来,这时直接映入车内,并掠过了陈平远看起来棱角分明的脸。 他开车时一言不发,而且表情看起来极为严肃,而此时闲坐他身边副驾驶室里的小刘还时不时的向车外东张西望。这时汽车已经过都市商业街道中心,道旁林立的高楼大厦林逶迤高簇,所有一切的城市建筑物都环绕在淡淡的晨曦薄雾中,远远望去此刻竟如同梦幻仙境中的海市蜃楼。 今天与陈平远一起乘车同去的小刘,他看上去约么是二十来岁的样子,今天只见他身穿一套纯黑色流线式的运动服,脚下并配有一双醒目的白色运动鞋,此时看上去显得格外的时尚矫健;他很健谈,一而且路和陈平远很熟的样子,总是跟他问一些无关要紧的事情。 “咋们,——今天到机场接的江女士是美籍华人吗?……” 这时的小刘又开始了追问。 “她长什么的样子?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咋们公司的刘董事长这次是亲自高规格的接待?……” 他看上去仍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对他一些无聊的问题话语,陈平远一路偶尔不屑回答时,他总是抬起头仰起脸紧接着追问,陈平远也很无奈,只好随便嗯啊地胡乱应付…… 这时汽车正沿着首都机场三元桥高速的道路向前行驶,眼前已是一片开阔的风景和清晨太阳灿烂的光辉。话说等他俩及时赶到首都机场时,方知由于天气原因,他们今天所接的航班已出现了晚点。 首都机场上空已是一片艳阳高照,而且晴空万里。陈平远此时无奈,他只好独自伫立在接机厅里信手踱步地焦急等待,而身旁的刘劲对于接机之事好像是不管不问,他此时正自个忙着在候机厅的人群里不断寻找且及时发现美女,而且他此时还对一些陌生的姑娘随便的大呼小叫,而那些被他招惹的姑娘们便躲到了远处一旁,并对他的不礼貌行为指指点点。 陈平远只是躲在远处观望,对于刘劲今天的行为并不怎么的严厉管束,任他今天恣意妄为的胡闹。然而就在他们嬉闹之时,陈平远忽然这时看见眼前得的停机坪有一列航班正在停落,此时它的机翼正极速的划过跑道,接着便见机身的缓慢减速摇晃停落,这时在陈平远的耳边传来“嗤”的一声,飞机的机舱门缓慢的打开了。 随着舱门的打开,只见从机梯的人群里走出一位看上去异常显眼的女子,只见她眼带墨镜,衣饰合体,而且一看上去肌肤是那么的雪白,她上身穿白领衬衫,下身一袭黑裙,身外再加一套圆领外翻的白色羽绒轻薄外套,此时恰有机梯外的一缕阳光透过炫窗斜射在她这婀娜多姿的身上,只见此时的她是长发飘飘,竟犹如飞天神女降临一般。 陈平远这时看着,忽觉自己的精神有点恍惚。然而就在这位女士一声不吭地走下机梯的同时,只见她在不经意间忽然抬起了自己的手臂在轻轻梳理自己额前飘散碎发的同时,这时就见她外衣的衣领就被俏然带开。站着远处的陈平远这时就望见在她的肩颈处竟露出一块异常精致的吊坠美玉,而且那美玉此时正迎着太阳的光芒,从远处望去竟是那么的光彩耀目且奇特异常。 陈平远望着望着顿生心疑,这时他便双目注视着一直跟随她的身影走下机梯,待她穿过了眼前熙攘的人群,渐渐靠近自己身旁时,陈平远这才急忙的紧跟了前去,只靠近她的身边仔细一瞧,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只见这位美女胸前佩戴露出的这块吊坠美玉,它分明就是一块年代久远甚至可以说是上古时代时的一枚柳叶瓣天目玲珑黑曜玉。 陈平远此时一看便知,她——就是他与小刘今天应公司刘董事长所托的所接之人。 第二章:玲珑曜玉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莫有。 原来在堪舆风水行业里,如果有人看见衣物佩饰里暗含有柳叶青、柳叶瓣、柳叶枝等图案标志的神秘人物出现,那他一定是遇到了风水界顶级的堪舆高手。 陈平远心中此时虽有点暗自庆幸,但同时却升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担心与忧郁。因为他自己深知在如今五花八门的风水行业里,象征着堪舆道行深浅的种类还有很多,不仅局限于柳叶瓣这么一类之说,更有所谓的桃红玄、青莲紫这么一说,说白了这也跟佛道俗语里所说的“道有九巾,佛有七帽。”的等级制度大概大致是相同的道理。 陈平远心中也知道,如果现在就说起这些隐藏至深的行业秘密,恐怕就连普通行走江湖的风水师们都不知道而已。陈平远早在幼年时就听他爷爷曾经说过,说这所谓的“桃红玄”,只是指一般行走江湖以赚钱为谋生的风水师们,他们一般身边都常携带有桃木剑、桃木印,这一为驱鬼神,二为护身之用。 说这所谓的“青莲紫”,是指一些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风水算命、医卜星相的道士们。他们一般都是法术高超,技术一流,通常身边常携有莲花坐,莲花台。然而他们的祖天师在当初立教之时,却有明确规定,天师道的道士是不得学习天文星相之类知识的,所以这些人一般都不在江湖行走,说白了就是所谓的难觅其踪。 所谓真正的“黄叶柳”,是指一些暗藏风水秘术的世家和一些得到独特高人真传的堪舆高手们。他们常有独断乾坤、再造天地之能,但平常却常以柳叶等图案来密示自己的身份以切磋技艺。在古代中国他们常以柳叶绦为带,现代社会的人们一般以柳叶扣、柳叶枝的衣饰为标志,他们手中一般无需镇邪之宝,却常以随手折柳沾水便能驱魔化煞。 然而这堪舆风水术是逆天行事,常有泄露天机、短阳折寿之说,所以技艺高超的风水大师常一般悄然隐匿民间韬光养晦。虽然他们能做到指天画地,推风理水,但他们在江湖行走不露名姓,一般不为他人所知而已。 说完了这的柳叶瓣的秘密,再说说今天陈平远看见这位女士胸前配带的这块上古天目玲珑黑曜玉。 关于曜玉,略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并为民间人们广泛佩戴,但这枚天目玲珑黑曜玉虽然看上去和普通人们所戴的曜玉并无两样,但它确实有着与众不同之处,其实这些只有在行业内像陈平远这样大师级的专业人士眼中才知道它的神秘之处。 这里不说这块枚天目玲珑耀玉它源自于上古天池神物,采天地之灵气、受日月之精华形成,且说它还暗含有阴磁阳吸、镇魔驱邪、巧化天功之用,说起这些用处是有其妙不可言的神威。 陈平远早在幼年时,他就在自家的古宅大院里见过这样的一枚,他玩耍时就在自己爷爷的珍宝箱里就见过一枚大致跟这块一模一样的上古天目玲珑黑曜玉,后来只可惜随着破四旧时的抄家随同他家祖传的风水天机罗盘也一并丢失了,而且后来陈平远也曾有心留意市场寻找,可惜至今在世面上也从未见过。 话说陈平远第一眼看到这位暗藏柳叶瓣标志的女士时,他就觉自己有点心神不宁,但接着下来当他看到这枚天目玲珑曜玉时,这就更让他心中更加震惊。这时他忽觉自己的脑袋忽然嗡的一声,许多的疑问就像活蹦乱跳的飞虫一般在他脑海里胡乱盘旋,只是这时眼前情况不容他回忆多想。 陈平远这时略略定神之后,他便深吸一口凉气,接着随手把礼帽摘下拿在手中,并抖了抖身上的长款呢子大衣,接着便用手臂轻轻地碰了一下身边的小刘。只见这时的小刘还傻傻的拿一些早年间寻人的纸质传真照片,他还不停地在停机的人群里寻找,话说这时的他经陈平远这么一敲方才心领神会,便面对着眼前这位气质高雅的女士,并疾步的迎了上去,并毕恭毕敬地叫了声江姐。 三人初次见面,便礼貌性的寒暄,之后便一起上车并开车朝原路返回。只是这次开车司机换作了小刘,陈平远则是闭目养神地闲坐在了前排小刘的一旁,但看上去他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汽车一路向前行驶,此时车窗外又是一片开阔的风景,但小刘与这位美国妞江姐谁也不知道,也都很难以想出,此刻陈平远的脑海里却闪现出一幅至今都让他心动,而且自己至今都觉得莫名其妙且魂牵梦绕的敦煌绝壁美女神画来。 第三章:天珠外露 眼意心期卒未休,暗中终拟约秦楼。光阴负我难相遇,情绪牵人不自由。 话说陈平远在少年时代因远去甘肃敦煌寻亲,先误入戈壁后困于沙海,在这生命濒危之际忽然产生幻觉,于是在光怪陆离的神奇大漠看到了与今天机场相遇十分相似的一幕…… 话说陈平远这时有点忘乎其神,恍惚间竟忘记了与所接之人的搭讪问话,而此时他身旁开车的刘劲,平常也是话唠嘴碎,以往碰见美女往往是不遗余力的使劲搭讪,为此以前常受到陈平远的严厉戒示,而今天他却一改常态,竟然在这关键时刻也是静坐不语,且开车时都一声不吭。 陈平远见此心中猜想,这小伙刘劲今天大概一定是让这位刚下飞机就出现在眼前气质独特、五官精致、面容绝美的美国妞吓的不敢作声罢了。 汽车正在高速路上极速向前行驶,在这种互不问候的尴尬情况下,倒是这位小刘见面就称呼江姐的美国女士先开口说了话,只见她对着神情看起来比较抑郁且木讷呆滞的陈平远问道: “请问,——您是……是要跟我同去西安的陈先生吗?” 话说此时正想得出神入化的陈平远突经她这么贸然平静的随口一问,一时间脑袋不知搭错了哪根筋,忽然张口竟不假思索地蹦出一句至今让他自己回想起来都脸红且琢磨不透的话来,现在回想大概是他知道了眼前这位女士的神秘来历而急于亮出自己的身份吧,只听他这时急不择言并脱口而出道: “天门天,地门开,寻龙点穴昆仑山。” 陈平远话还未说完,只见埋头专心开车的刘劲,忽然被他一句如此石破天惊的话语惊的一抖,开车时也慌了神,这时汽车便在高速路上出现了极速的盘旋颤抖,并且剧烈的上下左右开始摇晃。 话说二人此时都在惊慌之际,再瞧瞧这位远道而来的江姐,只见她听完陈平远刚才的话语好像并不怎么震惊,只见她只是略略把自己身体向汽车前排前倾,然后只压低了嗓音并随口悄然应对道: “寻龙作向,消山纳水若何?心口悟天机,理气入地脉。” 接着她便见主动热情地伸出了的手,示意要和陈平远握手问好,然而就此时只见在她的衣袖间,竟无意露出了一串玄天黑白天机混元珠,陈平远瞬间留意在了眼中…… 汽车接着一路向前平稳行驶,话说陈平远由于自己出身家世的原因,早年间他独闯荡江湖间也曾阅人无数,未料今天见到的眼前这位神秘女士,此刻竟让他有点满腹疑虑并心生忐忑,这时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话说这时坐在汽车后座的这位美国女士江静音,她刚才无意无意听到了陈平远刚才吐露的这番行业秘语,此刻她的内心似乎也不怎么平静。只见她这时便悄悄地透过汽车的后窗镜竟也暗暗地打量起了这位她坐在前排而且与自己仅相隔咫尺的陈平远,只见他看上去约么三十来岁的样子,一张略显消瘦疲惫的脸上却有着一种让人琢磨不透的刚毅坚定,而且从他沉默的举止神态里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成熟稳重与老道。 江静音便回忆起了在她临行出发之前,她从父亲与刘象仁董事长的电话里得知,说今天来机场接她的这位陈先生也是国内一位很有成就的风水大师,起初她心想应该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吧,即使不是长者最起码年纪应该在五六十岁上下吧,未料见面的这位先生竟是如此的年轻,不由得她心生感叹。 其实江静音以往也听父亲说过,说这年轻成名的风水大师往往不仅要天生聪慧过人,而且还要自幼博览河图洛书,长大后还要行过名山大川走过大江大河方能眼光独到,才能鹤立鸡群且一鸣惊人。今天她刚才从寻龙点穴这句行业暗语里便能暗自推测,今天坐在她面前的这位可并不是一般普通的风水师,他一定是堪舆行业里的风水高手。 江静音此时心里暗想,但确实由于飞机误点的原因她有些累了,此刻她便故意装作合眼假睡,这样既避免了他们三人初次见面相互的不熟,也避免了她自己作为女性与男性们之间的相互尴尬。 汽车一路向前行驶,当进颐和山庄别墅门口时,只见这位已年过六旬的刘象仁董事长早已站在门口迎风等候,而且陈平远还无意中发现,说这刘董事长今天的穿戴似乎跟以往有些大大的不同…… 第四章:接风晚宴 霁天欲晓未明间,满目奇峰总可观。却有一峰忽然长,方知不动是真山。 醉月楼会所是九十年代初少有的私人神秘会所之一。说它的神秘之处,首先是它隐匿的地点秘而不宣,它就坐落于颐和园与万园之园的圆明园西南夹角废墟地带,那时这块杂草丛生的土地还未开发,在它的周围还围笼着建国初期劳动人民所栽种的防护林,而且深宅大院曲巷神秘。 说它的神秘之二,就是这扇看似普通的大门,却并不是随便的有钱人就能够进入,它内部实行会员制度,关键还得需要有人引荐才能加入进出。 所以每到北京初夜的花灯透亮绽放时,偶经这里的人们常常驻足静息,谁也不会想到,在这扇看似僻静的大门里面都有一些什么样的人物正在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话说这天夜晚,一辆崭新轿车穿梭着马路人影疾驰而来,它锃亮的车身在夜色里熠熠生辉。这时只见车内分别坐着三人,其中一位刘象仁董事长,另一位则是从美国远道而来的江静音小姐,而小伙子刘劲依然作为司机坐在前面开车,在它的车后这时还紧跟着一辆白色的捷达汽车,此时正极速划过夜色,从车窗灯镜里还能看出陈平远一张冷峻刚毅的脸。 话说他们一行四人一路颠簸而来,到了醉月楼门前停下。这时众人抬头一看,只见这只是一座普通相连的民宅,从大门外看上去也很破旧,只是门里不知有什么奇特的地方,而且这里的正门通常不开,进入需要从侧门出示预约。 等预约完他们一行人进入庭院内宅,方知这地方是别有洞天,令人大开眼界,其奢华让人咋舌。只见这里环境很有老北京的特色,院里朱红的房门古色古香,照壁周围环境清静幽雅,贵宾楼显得金碧辉煌、富贵大气,就连院落里的一些花木山石也都十分考究。 大家刚进得侧口,只见门两旁有身材高大魁梧保安人员站立,他们个个都眼戴墨镜,满脸的凶神煞气,望着让人不寒而栗,接着他们再由专们人人引领到固定房间室内,只见房间宽敞明亮,室内还摆放着一些古董。 等他们四人刚刚入座坐齐整,这时山珍海味的佳肴便一集呈了上来,他们便开始吃喝的闲聊了起来,一会儿话题自然不由自主地转移到这暗含着奇闻密事的风水墓地之事上来。 酒过三巡,只见刘象仁董事长一时酒酣兴起,便提起酒杯站立在座前,大声言道: “所谓天有三宝,日、月、辰;地有三宝,风、水、火;人有三宝,精、气、神。” 刘董事长这时的讲话太过突然,陈平远与江静音二人的思想上也毫无准备,一时间竟怔在哪里不知所措,接下来只好洗耳恭听他都讲些什么。 “所谓地上三宝者,风水合之为气,得之昌运也。所谓青龙为水,水化为气,阳宅风水定数为龙脉,前朱雀,后玄武,左青龙,右白虎,堂正中……” 刘董事长接着还侃侃而谈,自豪时他还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又继续的长篇大论: “阴宅风水定数为龙穴,上有仙气,下有兵马,前招阳,后至阴,四方猛兽来潮,堂中土壤有甜水,即是安息圣地也。” 刘董事长一口气那把话说完,这时他再回过头来看看陈平远与江静音的反应,只见他二人都心平静气地看着他,好像对他的话毫无辩驳之意,接着他又开始得意的继续总结道: “个人风水定数为天年,龙脉龙穴合一,即可增人体天年之气,德之涵养,福纳四海,寿与天齐,风水好必家安旺人丁第及状元,封侯拜相尽在气数之中!” 刘董事长刚才的演说像背书一样,虽然这番高谈阔论一听是寻章摘句而来,但它从文化底子薄的刘象仁董事长口中脱口而出,而且中间没有拖沓繁缛,竞然一气呵成,着实让陈平远觉得不可思议,此时竟有些瞠目结舌。 刘董事长这时似乎还意犹未尽,接着还要讲说,陈平远这时听着便有点心烦,他无意间发现这美国妞江静音也只是静坐倾听且默不做声。这时的刘董事长看见也怔了一下,才觉自己刚才的演讲有些唐突冒失,这时他便不好意思地对着对座的陈平远问道: “——陈顾问,您说说看!……刚在我讲的不对吗?……” 陈平远见此隆重的宴会的场合,心想这刘董事长看来对这次宴会是极为看重,他自己还作了精心的准备,而身边的江静音这时又是一言不发,看来他是不得不应付几句了。 第五章:青乌之术 托名山鬼未传人,古桐纫丝丝不断。一闻僵卧窃其音,世间虽得能亦罕。 话说《憾龙井经》《青乌术》为风水堪舆第一奇书,自古以来有多少能人异士走遍名山大川,寻龙憾经,最终遁隐山林未穷其究。像刘象仁董事这种不懂装懂,刚认识几字不久便粗略看几本古书就在公众场合大放厥词,结果刚才的一通大话,反弄得自己也下不台来。 陈平远见此情景轻轻的咳嗽一声,便接上刘董事长刚在的话语,委婉地从风水学科学性的方面给了提示性的解说道: “其实人们所说的风水学吗,说到底也算是一门玄门中的科学?就像刚在刘总所说的那样!——其实从古至今人们都认为风水能改变人的命运,就是说所谓的‘一命二运三风水’。其实这些说白了就是中国古人千百年来对世间物理、水文、地质、气象、环境、人文生态等一系列现象的解释和总结其变化规律的应运而已。” 陈平远说到这里,他还特意悄悄瞄了刘董事长一眼,关键要看他现在是不是乐意听,至于他听得进去听不进去那不管他的事,其实陈平远现在是勉为其难,他所作的一切目的只为了让刘董事长能够体面的下了台,他这时望着刘董事长与小伙子刘劲此刻还在洗耳恭听,便大胆地接着继续说道: “……当然吗,人们往往顺应好的风水,就能接收到天上日月星辰的磁场与地上山川河流汇聚一起的能量形成的有效的物理感应,已达到物感天应,既而直通人脉。用现代人们的话直白的讲,就是说结合有效的自然环境又能更好的融入到物理环境,这也是为人们的生存环境能够起到保护作用,所以这也是科学!……只是我们的古人先祖对要求太高,太讲究阴阳平衡和天人合一的最高境界罢了。” 陈平远说完此话,他有意识地看了一下身边的江静音小姐,他此时的言下之意是让这位美国妞也能在这样的场合随便闲聊几句,以应付一下这刘董事长专门的宴请场面。其实说到底他二人此时都心里明白,今天他们这里所说的一切都是闲谈,其实说到真真的风水秘术都是秘而不宣且传里不传外的,哪能在这样的公开场合随便的乱讲的。 只见这时的江静音心领神会,她立马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这回还算是与陈平远达到了相对的默契。她便接上陈平远刚才的话题开口要讲,只是这美国人的说话比较直指了当,只听她直指风水学要害说道: “——其实风水学,也称青乌相地之术,说到底就是为了寻找阳宅阴墓的风水宝地,即专业术语所说的‘寻龙点穴’,所谓‘三年寻龙,十年点穴’,其实说到底就是看谁有能力寻墓找穴才是关键!” 只见她这时刚说完,便立即瞅了一下对面的刘董事长一眼,其目的好像是让刘象仁董事长此刻心里明白,这关乎堪舆风水的学问可不是随便在人前故弄玄虚胡乱吹捧的。接着便见她继续拿起酒杯,轻轻地呷了一口葡萄酒,转而侧身面对着陈平远既而又考验性地说到: “……其实好的风水宝地嘛,它往往藏至于深山,隐于丘林,而且细微莫测,往往是远看则有,近看则无,侧看则露,正看模糊,所以十分的难找,再说现在一些比较高深的风水师也不多见!属于凤毛麟角……” 只见她话语未落,便双目一直凝注视着陈平远,此时刻谁都不知她心里的真实想法?此时已是夜深人静,只见酒店餐厅里的灯光幽暗深沉,陈平远则是一本正经地正襟危坐,看他的面目表情是毫无反应,而这此时的小伙子刘劲则是人微言轻,尤其在这刘象仁董事长的面前,他更不敢言谈或者轻易发变任何看法,这时仍只见他是低头不语。 而他一旁的重要人物刘象仁董事长则是老奸圆猾,此刻依然表现的面不露色,继续秉承他一直说错话或者做错事始终不承认一切的傲慢态度,不过此时倒能看出他慢慢的变得低调了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他们接下来便说一说这古今帝王将相的墓葬的奇特之处,又谈谈近来社会发生邪乎其神的奇闻怪事,其实这些都是天方夜谭,也是寻常百姓茶余饭资的奇谈怪论罢了。 不过此时的刘象仁董事长好像已喝的酩酊大醉,他一个劲儿地直呼着小伙子刘劲送他回家过夜,竟不管这远道而来的美国妞江静音今晚的住所。陈平远此时看着无奈,只好静静地望着这眼前餐桌上的美味佳肴,与江静音在这神秘的醉月楼会里面面相觑…… 第六章:出行计划 天生众禽各有类,威凤文章在仁义。鹰隼仪形蝼蚁心,虽能戾天何足贵。 话说春节刚过后的北京,无论高楼大厦、还是牌楼天桥、街坊胡同、栅栏宅院都显的异常静谧。此时就连普通寻常的大街小巷也几乎看不到人群人影人流,这时空旷的北京恍如一座空城,只剩下了最清冷的繁华。 陈平远与江静音二人深夜从醉月楼会所开车出来,只见外面夜空是乌黑一片,这时的整个城市的夜空除了有高楼大厦的建筑物突兀耸立外,其余一切都如沉睡一般。 他们二人这时便来到明亮的灯火大街,寻找到人流最繁华的就近住所,二人进得房间坐定之后,话题自然是聊起这次西安之行,通过与江静音的聊天陈平远这才得知,原来这刘象仁董事长老家的祖坟原是解放前陕西名噪一时的风水大师王鸿源老先生所勘定。 这里说起这王鸿源先生,他可是民国时期在陕西一带名噪一时的世家名医。相传他家世源远且身怀绝技,而且常以仁爱之心普度众生疾苦,至于相传他有风水师的身份,这只是江湖上传闻,至今也没几个人知道。 话说早些年间,王鸿源老先生一天在陕西铜川县城一带医馆分行巡视行医。他医德高尚且宅心仁厚,平常就对于夙不相识上门求治的老百姓也是恤老怜贫、扶危济困得的一片菩萨心肠。 话说这天在他医馆门前,忽然来了一人穿的破破烂烂,这时衣衫褴褛地蹲坐在医馆门口是既不走也不进来,直至客人们散尽熬到了晚饭时分。王鸿源老先生看着好生气怪,便出门主动上前询问问候。 王鸿源老先生这一打听后才知道,原来这个人就是刘象仁董事长那时活着的父亲!那时他们是佃户人家。而且这天刘象仁董事长的父亲正好为他家财东到集市上变卖家具和一些无用的丝绸杂物时,正好路过王鸿源老先生的医馆分行。这时他见这里人山人海且门庭若市求治者盈门,一番打听方才知道这是陕西名医王鸿源老先生再在巡诊,这可是机会难得,此刻他便想起家里奄奄一息的老娘和病危已久的自己老婆,而且他自己这时又身无分文,便只好坐在这医馆门口哀叹…… 家道殷实而又雍雅大度的王鸿源老先生本是大善之人,此刻他便心生恻隐,当即便安排刘象仁董事长的父亲在医馆住下,第二天他便以医道之诚随他一起到乡下看病。 可是这天当王鸿远老先生进得他家家门一看,才知道这刘董事长父亲的老娘亲早已病入膏肓已是无力回天,不过通过一番诊断之后确定他的老婆只是得了肺炎痨病,王鸿源老先生这时便把他平生得意的医药配方一集用上,临别时见他们家徒四壁,老母不久即将安藏,出门时好不伤心。 话说这天王鸿远老先生正在乡间小路上行走,这时忽听见耳旁边有风吹草动之声,他便抬头一看,只见在他眼前方不远的田埂处竟有一团浓郁的小麦正在起伏波动。他这时便停下脚步仔细观看,只见那团小麦的聚拢之处却是一处平常难以寻觅的骑龙穴风水宝地。 王鸿远老先生看后便很欣慰,这时欣喜之余他瞬间便动了恻隐之心,其实这也是他生平第二次为他人堪舆风水。于是这次临别时他再三嘱咐刘象董事长的父亲说,待他老母去世后一定要在此安藏,并说这坟墓将来有隔代相富之说,只是临末他望着田间尽头有缓缓流过的一条小溪时,见他不动神色地摇了摇头,似乎这里还暗藏着不尽人意的地方,只是当时他并未曾言明。 话说刘象仁父亲的一家还是穷困潦倒,好不容易全家熬到解放之后,到了刘象仁董事长这一代人手里,他的父母双亲老人早已撒手西而去,再也顾不上了这人间的富贵贫贱事。其实按道理来说,像刘象仁董事长这种幼年父母双亡,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长大后应该懂得一切的感恩孝顺。但他却不然,他是天生腿部残疾,而且长大后是又矮又挫又胖,平时也不怎么学好,于是渐渐在村里不受人们待见,所以他年过三十仍是孤寡一身,平时生活依然潦倒落魄。 话说时间终于到了本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改革开放,那时的中国农民都分得了土地,大伙儿们都是起早贪黑地的为自家的农事干的热火朝天。但刘象仁同志仍天是生的不务正业,专爱一天四处游荡。但人有福命终富贵,后来他终于靠着胆大心细首先响应先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国家政策,他是先贷款办砖厂,后开铜矿,逐步成立为经济开发区名副其实首屈一指民营的企业家…… 第七章:骑龙墓地 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话说这刘象仁董事长天生的胆大心细,后来他借住改革开放的步伐终于实现了他梦寐以求的日后兴旺发达,此后回到村里,再也无人敢当面叫他“刘瘸子”,而是见面后都毕恭毕敬地尊称他为刘总或者刘董事长。 待他这光尊耀祖且门庭生辉时,他才想起祖宗流传下来“穷改门,富修坟”这句古话谚语来。为此他常查看群古书并深夜暗自寻思:“莫非……难道……还真是他家的祖坟的风水应验了吗!?” 但他父亲临终前也给他留下口传遗训,说假若他日后发达可千万别动祖坟地风水,这刘象仁董事长后来也谨记老父临终遗语,所以他后来花钱通过几次修葺,只局限于坟墓外围修缮,而且他十分谨慎地就连重新雕刻的父祖墓碑也都立在墓墙之外,生怕影响他家祖坟的山脉风水。 为此当地人多有不解,并暗地里私下对他冷嘲热讽,但他听后总是口中骂到:“你们懂个锤子!——懂个屁?……” 话说陕西铜川这边自民国以来都是多灾多旱,近些年来却一直都是风调雨顺,所以近年的一些雨水就致使刘董事长家的祖墓有些自然坍塌,这就让他心里十分的焦虑,为此他还遍寻当地风水大师们查看,但大意都是让他动坟迁墓,但他就一直固执着不听不理。 为此他去年还专门邀请陈平远顾问到去他家乡祖坟勘察,但他内心始终还只是相信王鸿远老先生,对此是念念不忘,只是多年寻找仍不见老人家踪迹。后来他还经多方打探,方知这王鸿远老先生早年间在风水行业里还有两位师弟,其中一人名叫江毅山,解放前已移居美国,现是美籍华人。 其实这里所说的江毅山便是江静音的父亲,最近刘象仁董事长才与他取得了实质的联系,而且经江静音的父亲江毅山透露说,他最近也刚从一位陕西临潼的古董商贩哪里探得消息,说他的师兄王鸿远老先生是已经流落在了临潼石坪镇一带,于是他这次还派女儿过来专程来寻找。 陈平远听完江静音的这些话,他忽然想起去年初到公司时,这刘董事长曾还亲自陪同他去了趟陕西铜川他老人家的祖坟风水查看。陈平远记得去年他初到他家祖坟墓地时,只见此墓地正地处骑龙窝,而且位置恰当,坟墓顶圆方正,且浑厚有气势,而且周边芳草裀褥,出入有道,正是富贵之穴。只是唯一遗憾的是墓前朝水太近,过于明显,有刺胁刳肠之祸,因为风水骑龙穴有口诀为证: “第七骑龙结正窝,窝中生突气融和,风吹不到人难识,常取儿孙早登科。?第八骑龙窝突连,突下微窝贴脊扦,时人不识堂倾跌,下后令人早产贤。” 而陈平远当时还暗暗惊奇,像此等上佳风水是为何人所定呢?因为陕西铜川地处关中平原腹部,但它的地貌结构比较复杂,像山原梁峁沟谷河川均有分布。然而这刘董事长的家乡又处在平原一带,所以它又既不靠山,又不露水,而在风水玄机俗语里有一句“山管人丁,水管财。”之说,所以像在这种平原地带,在风水学里是最不能发挥他们峦山派“地势寻龙,查水寻龙”优势的。 于是陈平远当时心里就大胆推测像此等墓地必为理气派风水大师所定,因为在风水学里理气派风水师们常以数理定论为基础,他们善于推算,常能在平原地带也能推演查脉,而且他们的理论是以八卦、十二支、天星、五行作为四纲;以阴阳、五行、河图、洛书、八卦、星宿、神煞、纳音、奇门等为根据,所以他们能以理气推演,常能做到“草色寻龙”,而这些恰恰是他们峦山派风水师所不能的。 陈平远后来也曾翻遍古书查看,说这骑龙穴不仅在峦头山上难找,在理气查脉上要求也是甚严。其中《地理五决》中“骑龙决”给出骑龙立立向和左右出水之法。但这骑龙穴的要求都非常严格,而且前要有官星,左右青龙白虎山要环抱,忌见周围空缺,还莫使风吹。再说这骑龙穴的水法也很特殊,两水随龙走,龙背上的要穴要完全消左右两水,两边出水口合法才是吉地。 所以同上所述,这骑龙穴的立向出水都是异常的麻烦。这里说陈平远此去年查看了这刘董事长家的墓地风水后,所以他对这次西安之行是很有抵触的,而且后来听江静音说其实她来中国的目的只是为寻找他父亲多年失踪的师兄长王鸿源老先生,而对于刘董事长家祖墓塌陷一事,她好像也并不怎么关心。 陈平远听后心想,看来这美国人做事还是比较务实果断的,看来关于刘董事长家祖墓一事以后只能靠自己多留神费心了,为此他心中多有不快,二人此时聊完这些,陈平远坐了一会便独自返回自己住所。 第八章:西安之行 风烟历史,长安古道。 ——西安,长安自古帝王都。 汽车一路向西,话说这陈平远与江静音二人一路自行驾车在穿越中原之后逐渐的靠近西部繁华之地西安。由于江静音出发前从她父亲哪儿探知的消息说,熟悉王鸿源老先生近况的古董商贩近来一直在陕西西安临潼的一小镇上活动。于是他二人到达西安之后便调转车头开始向着骊山的方向行驶。 说实话陈平远从北京启程出发时,在他的心中却有许多怨言与不快,但汽车一经上路行驶,中原风物在他眼前一晃而过而又尽收眼底时,这时他顿觉心胸开阔且神清气爽,再说这驾车远游也算是一种乐趣,何况今天又有美女相伴呢! 二人顺利到达西安之后,陈平远这时的心情便自然放松,他放眼向车外望去,只见关中平原八百里秦川的大地上,冬去春来的阳光异常温暖,而汽车这时绕过了眼前的这片苍茫群岭之后,便能望见骊山北麓外延的余脉。 面对此情此景,陈平远心中是一阵莫名的喜悦,而欣喜之余的他还感到了一种莫名的亲切。陈平远永远记得在他少年时,自己常伴随师傅来到这里游览游玩,其中还有一次途经陕西秦岭渭水一带,那时他还听师傅语重心长地给他从风水学上讲说: “昆仑山是中华民族的第一龙脉,有万山之祖、龙脉之祖、中华第一神山之称。而且华夏祖龙山是从昆仑山发脉,分北、中、南三龙,其中的中龙便是以秦岭作为主山脉,其中秦岭不算最老也不算最大,但她居中位置居中龙脉这点是十分的重要。” 而且师傅要让他要永远铭记,其实在风水学上还有一句最重要的话说:“寻龙不认宗,到头一场空。” 对于他老人家的谆谆教导,陈平远至今是言犹在耳,后来他还曾听师傅说过: “……西安乃是华夏中龙大结之地,一到西安之后,龙脉便开始往东北方向的长白山一带行龙上升,中间地带的位置就使得秦这地西安就像一个聚宝盆,其间钟灵毓秀,物宝天华。并且龙脉在西北与东北一降一升的间,也就造就了西安的龙兴之地、十三朝古都……” 陈平远后来读史时才知道,原来这陕西秦岭山脉不但是华夏文明的主龙脉,而且南北分界孕育出了中国十三个封建王朝。所谓史帝文商、儒释道法、田河峪林、关隘要塞。可以说,一座秦岭山,半部中国史。不说秦朝在这里横扫六国,一统天下;刘邦在这里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盛唐在这里扫荡宇内,万邦来朝;老子在这著成五千言《道德经》,五绝曾在此华山论剑......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陈平远此时却想起自己的出身和家世,以及他后来跟随自己师傅到这里游历的点点滴滴,不由得使他一股心酸涌上心头……陈平远此时思绪万千,他不由得回头再看了看身边熟睡的江静音,话说这美国妞也是一路辗转远道而来,而这两天又经过如此艰辛的长途跋涉,只见此时的她早已疲惫入睡。 这时车窗外阳光明媚,陈平远只轻轻靠近她身边时,只见她双眉微蹙,秀发罩肩,尤其她眼睛上的睫毛细长,鼻梁力挺,这时恰有一丝阳光从车窗照进,此时洒落在她五官精致的脸颊上,看着确实有点让人心动,陈平远此时不忍回头再看。 汽车这时沿途所经秦皇陵,早已靠近临潼县的东麓,陈平远向车外望去,只见这一段的山脉海拔度较高,山势起伏,而且都是层峦叠幛,老远看近似一张巨大的屏风屹立于秦始皇的皇帝陵后。秦皇陵这时恰恰位于这骊山的峰峦环抱之中,它此时正与整个山体形势形成浑然一体,这时看着大有龙腾万里、君临天下之威。 汽车继续一路向前行驶,陈平远这时仍回忆起他随自己师傅这里的游玩,可如今已是师傅去世故人离去,眼前已是物是人非令人不胜感慨。但陈平远此刻心中却想,其实这说起来他与这美国妞江静音也算是一种偶然相遇的缘分,话说他们前日里才萍水相逢,今天又一路艰辛的相伴这里,此时何不让她美国妞也见识一下这天下难得一见的千古一帝秦始皇的风水大墓,何况她从美国远道而来的国际友人呢! 这时夕阳西下,陈平远便用自己的胳膊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手臂,只见警惕异常的江静音这时很快便就醒了过来,而这时的陈平远早已等的有点急不可耐,只见他此时便伸手并指向车外远处的一大土堆山体直接对她说道: “咾,你看,——这就是千古一帝秦始皇的陵墓,哎!可惜是离得太远了一些……” 第九章:骊山皇陵 门前古碣卧斜阳,阅世如流事可伤。长有游人悲晋惠,强修遗庙学秦皇。 前文提到陈平远与江静音二人一路风尘仆仆,自京驾车一路西行途径陕西骊山脚下,这时便一览无余地看见了眼前秦始皇皇陵的封土堆。 江静音此刻便睡目忪惺着朝车外望去,只见在骊山余支绵延的谷峰与山峦环抱之中,还有一巨大的土堆呈现苍黛厚重的山体,看见了这种熟悉的山体,只见她一时间竟情不自禁地开口悠悠吟哦道: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刑徒七十万,起土骊山隈。” 说完江静音回过头来,一双美目正凝视着陈平远,并很友善地对陈平远说道: “谢谢您了,陈顾问!以前也随父亲来过这里,只不过当初都在这秦陵山下仰望其巍峨……今天能够远地相望,果真是雄伟壮观呀!” 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陈平远听后顿时是一脸尴尬,心想原来这美国妞也是见多识广的人物,看来是自己今天不识趣倒成班门弄斧多此一举了。不过他从江静音刚才吟读的这首唐代大诗人李白的诗中,可以听出说这营造秦始皇皇陵时的场面是有多么的恢弘壮观! 话说这三秦大地,秦皇一统,大唐盛世,汉武称雄,唯有眼前这九曲黄河水,见证了这历史的厚重沧桑风烟。 陈平远边行边叹,此时见江静音竟对着这秦陵的封土堆愣愣发呆,于是在他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一个困惑他多年的问题。 说这秦皇陵虽是天下难得的风水宝地,但它的存在却又在风水学史上一直有着强大的争议,而且至今已形成千古疑惑。陈平远在自己的印象中,他年少时就还曾此事问过自己的师傅,可惜师傅当时也未对他曾言明,后来他还专门细心留意甚至博览群书,可惜至今也未找到答案,看来今天是有机会请教了。 陈平远以前听刘象仁董事长说过,说这江静音的父亲江毅山是美国鼎鼎有名的地质科学家。他平生不但博学多才,还懂得中国风水秘术,今天又见他女儿是如此的广博多识,此事何不就问,万一她真知道这其中的奥秘,说不定今天就能为他排忧解惑,如说连她都一问三不知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今天何不给取笑一下,也出出刚在憋在自己胸口的闷气。 陈平远一想到这儿,便张口就问: “唉,你说……这千古一帝的始皇帝呀,他当时能汇聚天下之才,听说他的墓地为他的司官赵康所选,听说这赵康也是秦前朝老臣。他不但上懂天文还下知地理,后听说他还是以八十岁高龄往返于大秦各州县,专门为始皇嬴政挑选墓臧之地,为何他选这块墓地在风水学上北临渭水,为坎宫水,南砂为壬水,其实这些至今说来可都是风水大忌呀!……” 陈平远望着这江静音还在耐心细听,接着就自己的疑惑而道: “……还有一句话在风水学上说“壬水没儿郎,先绝二房,坎宫有水,后代难存。”——哎,可惜这些呀后来都得到历史验证,说这秦皇死后,他儿子胡亥即位后立即就杀了他的哥哥扶苏……那么对于这些因风水不佳而引起的历史定论,在风水学上又作何解释呢?” “——请问……一代奇人赵康就不明白这些道理吗?难道堂堂一秦国国师竟是如此不堪吗?……那么这些在风水学上可都是遗笑千古的事呀!” 陈平远今天皆因满腹疑惑而直抒胸臆且全盘托出,只见这时的江静音仔细听完了他接二连三提出反问后,便立即毫不思索且脱口而出地答道: ”秦皇陵……依山傍水而建,当时司官赵康选址时只注重了山川形势的分布而忽略了地理方位的风水,这只能说明什么呀,只能说明中国古代的堪舆风水术在上秦时代还不怎么成熟罢了……” 江静音这时说完后,接着又补充性地给陈平远说道: “……现有不断发现且出土的秦代古墓,而且它们一致都有风水相对不成熟的问题,所以也是对秦皇陵遗留的风水遗案作了很好的例证!” 半生疑惑,一语中的;果然是真人不露相,一山更比一山高。 陈平远听后瞬间沉思不语,且心中是五味杂陈,但他接下来又暗自思忖:说中国堪舆风水术也许在江静音的父亲江毅山这种地质科学家眼里只属旁门左道而已,平时他也许就是略加研习而已。但即便如此的研习探究,就不经意间对自己女儿的言传身教都是如此的高瞻远瞩、高屋建瓴!那么这次出行他们将要寻找的王鸿源老先生呢?莫非他在风水学上的造诣更是鬼斧神工、神鬼莫测吗?…… 陈平远此时一路想着,顿觉周身有些不寒而栗,而且此后他再也不与江静音讨论墓地风水,只是一路专心开车,目标朝着骊山余脉临潼的方向驶去。 第十章:深谷幽梦 “日暮夕阳红似火,疑似烽火自西来。”这是西周周幽王娶褒姒,烽火戏诸侯的历史故事,它就发生在陕西的临潼。临潼,自周秦到汉唐京畿之地。 汽车沿着落日余晖一路向前行驶,当抵达骊山靠近临潼西绣岭烽火台时,只见幽长的潼河正朝着苍茫的群山蜿蜒延伸,这时夕阳最后一抹红霞正映照着关中大地辽阔景色。 汽车行驶过了西绣岭,西部景色在眼底逐渐收窄。陈平远这时凝望车外,只见眼前景色多变,一会儿是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一会儿又是突兀险峻的峡谷石林,望着让人生畏、令人心惊。而这时的江静音也是静坐不语,只见她是楞楞出神地望着车外这片奇峰怪石、深谷幽涧,面露恐惧之色。 这时只听车下“嘎”的一声声响,汽车忽然在一峡谷石涧转弯处戛然而止。陈平远被惊得一跳,他急忙下车查看,这时却见汽车发动机的油管已咕咕漏油,油渍滴滴嗒嗒流了一地…… 陈平远这时向远处望去,只见眼前是一片人迹罕至的荒山坟地,冬末初春的寒风依然浸袭入骨,而这时脚下枯黄的蒿草也被山风刮得哗哗直响。 这时残阳渐落,陈平远忽觉身边一股阴风席卷而来,顿时令他混身发冷寒彻,然而就在他低头掩面挥涕之时,那股阴风已盘旋至他的膝下,接着卷起眼前的黄沙直接绕过他身后的狭窄山坳,冲向了对面的崇山峻岭的深沟大壑之间。转瞬间在他耳边便听见了峡谷幽涧里有飞沙走石和狂风怒吼的声音,并且横冲直撞的撞击着山石沙砾如电闪雷鸣一般。 陈平远很是惊奇,只听峡谷石林里的狂风怒吼之后,眼前全是一片是烟雾缭绕,待那霁雾流霰的团团迷雾消除散去之后,这时深谷幽巷里竟出现一列古代浩大的丧葬队伍,只见他们高举白灵飘幡,队伍身穿铠甲明亮,而且这时在他们头顶的悬空里竟有抛洒不尽的白冥纸钱在漫天飞舞…… 陈平远在慌忙之中揉了揉眼睛,只见他身边幽谷巷道顿时立马变得拥挤了起来,而且成群结队的队伍是若隐若现且人影憧憧。陈平远这时唯有凝神屏息地仔细观看这浩荡队伍在眼前的峡谷幽涧里通过……只见队伍前面的甲胄士兵全是黑衣缟素,后面紧跟的车兵步骑是成千上万,而且一看军车兵卒均配备弓矛弩盾斧钺剑戟等古代兵器,而且尤其是他们排列整齐步伐的铿锵之声这时正震越山川…… ……而且在行进的队伍中,陈平远还远远的望见有数人拱卫着镶金鎏铜的奢华大棺椁,而那墓棺上盖此时看上去是是色彩漆红,并且上面盖有彩色布幔,布幔饰有花结,看着是华丽无比…… “陈——顾问,陈平远——陈……” 陈平远此时正看的出神入化,忽听耳边有人在呼喊,待他回头看见的却是江静音那娇小的身影远在天边,而那声嘶力竭的呼喊仿佛也是从远古的世界中传来。 陈平远此时早已身心疲惫,再也无力无心看江静音的身影,他此刻的全部记忆正沉浸在那让人热血沸腾得的场面当中,可就是一会儿的功夫,当他回转身子再看这令人震撼的场面时,只见眼前的所有一切包括峡谷幽涧里成群结队的队伍都已不见,同时耳边再也没有了那队伍步伐的铿锵之声。陈平远顿时站在哪儿里怅然若失,而此时身边的深山老林里只有一片残阳斜照,幽谷道旁已是空无一物。 也许因为江静音刚才的从中打扰,陈平远这神痴飘渺的思绪才回到了现实当中,这时的他低头一看,只见身边周围依然是一片荒山野岭,而汽车油管的油渍依然还在咕咕流淌。 苍山如海,残阳西照,这时低头修车的陈平远还在回想,自己能在这种荒山野岭见到这种荒缪不可思议的场面,也许是他平时看书或者看电视剧太多罢了。要么还有一种解释就是这荒山狭窄封闭,午后氤氲空气流通不畅,各种闭塞的雾霾气流混一起杂致使自己出现了神经错乱而已。要么还有一种解释就是真有书中记载的那样出现了所谓传说中的阴兵借道…… 这时面对江静音的不断询问,陈平远只有口中嘟囔着说没事,因为美国人是绝对不相信封建迷信的,陈平远此时不敢再往下回想,他是碍于面子生怕说出去反而让人家笑话。 深谷寂静,陈平远此时抬头望去,只见在遥远前边夕阳的洪荒处,还有一处断壁残垣村庄,远望那村庄周围野树遍布,杂草丛生,而且仅有一户人家还冒着炊烟。 第十一章:荒山夜宿 家依溪口破残村,身伴渡头零落云。更向空山拾黄叶,姓名那有世人闻。 荒村杂乱,柴门虚掩,陈平远这时已不得已走近这户人家,并鼓起了勇气上去敲门,这时只听“吱”呀的一声,大门忽然开了,只见从门里走出了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 陈平远此时一片慌乱,但他还是细看了眼前的这位姑娘,只见她面容十分清秀,身材苗条,尤其是漂亮脸蛋上还有一双盈盈闪光的漆黑眸子,一望澄澈见底,这时的陈平远还注意到她的腰间还系一碎布围裙,而且长长发辫一直垂到后背腰膝。 出门的姑娘好像并不羞涩,只见她笔直地站立门口,并用惊奇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二位陌生来客,只听她开口问道: “你……你们——找谁呀?” 陈平远便急忙抢前一步上去搭话,可还未等这小姑娘回答说话,便听见她身后的院子里传来一老年人喉咙沙哑的声音: “哎!——还是……让进来吧!” 接着便听到了院子里传来老人连续咳嗽的哮喘声。 陈平远与江静音便犹豫着走进了院子,二人抬头一看,只见院落前空地还摆放着几个石凳,石凳上闲坐着一老人,这老人看上去也是十分的清瘦,七十多岁的样子,只是看起来他的颧骨异常的高凸,眼戴花镜,而且弯腰驼背的已是耄耋之年。 陈平远进门刚要询问,只见这时的老人一见他二人走进了院子,便独自的手扶起石凳旁的拐杖,然后吃力地起身并步履蹒跚着朝正屋走去。他走时一言不发,且头也不回,陈平远看着好生奇怪。 陈平远刚要回头询问刚才门口问话的那小姑娘,只见她也不知何时悄悄溜进了厨房。陈平远只有站在院子里不停的仔细打量,不一会儿功夫,便见那小姑娘又从厨房走了出来,这时在她的手中端一精致的木质托盘,并且托盘里装有几个黑碗,看样子黑碗里面还盛有玉米和野菜的晚饭,接着她从厨房出门直接的向正屋送去。 院子里的陈平远兀自站立,此时也无人搭理,江静音看着只好把随身携带的一些方便面和零碎食品逐一的打开,并放在了院子的石凳上,一看又无开水冲泡,这时她只好眼巴巴地望着厨房的炊烟袅袅升起,说实话他俩这时又冷又饿。 二人好不容易等到那少女从正屋走了出来的时候,见他俩还站在院子里呆呆发愣,她便微笑着开口问到: “需要开水吗,——你们……?” 陈平远这时望着她含蓄地点了点头。 “那我——我来烧吧!” 这时的小姑娘忽然嘴角上翘,一双漂亮的眸子玲珑剔透,接着腰肢一扭便走进了厨房。 陈平远立即被她调皮的举动逗的一跳,但他这时也察言观色,便立即也紧跟在小姑娘身后也走进了厨房。陈平远进得厨房一看,只见厨房屋内是漆黑一片,那少女正灶台下捡拾柴火,而她眼前的一窝灶火烧的通红透亮,正照着她那妩媚迷人的脸。 那少女见陈平远也紧跟着进来,便毫不客气地指着灶下不多的柴火说道: “去,——你到门口……再给我再弄些柴火吧!” 陈平远听后立马言听计从,这时他便走出厨房,见厨屋廊下横七竖八地堆放着一些未劈的柴木,廊沿墙上还挂着一把手锯,地上还搁放着一把半生锈的斧子。陈平远一看就知道这些都是山里人们砍柴所用的工具,此时只见他拿起这把半生锈的斧头,手脚麻利地开始拾掇起来,只不一会儿的功夫,只见在他的眼前堆起一堆柴木碎屑。 等那少女走出厨房的时候,只见她的嘴角立马露出一抹微笑,而此时的江静音仍是不知趣地闲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手里还不停地地翻弄着地图,等那小姑娘走近她身旁一瞧,立即一脸不屑的样子。 陈平远这时便轻轻咳嗽一声,江静音这才有眼色地起身也跟随那小姑娘走进了厨房。话说这美国妞江静音自幼生活在美国长大,她哪里见过中国农村乡下人做饭的方式样子,只见她是笨手笨脚并忙里添乱地帮着小姑娘开始烧水。 这时夕阳渐落,小姑娘在正屋收拾完了碗筷,出门看见陈平远与江静音在石凳上还摆放着一些诱人的零碎食品,便立即走到廊下也凑了过来。陈平远连忙捡一些自认为好吃的食品慌忙着递到了她的手中,这时三人便围在院子石凳旁好不容易地胡乱吃完了晚饭…… 这时天色已晚,陈平远与江静音见那小姑娘又开始忙碌了起来,只见她是一会儿忙着在厨房洗刷碗筷,一会儿又忙着给每间住人的房间放火烧炕,最后见她手脚麻利地收拾完被褥铺盖,并随手给陈平远与江静音的屋子扔下了半截蜡烛,然后独自回西厢侧屋睡觉去了…… 第十二章:古屋惊魂 千林风雨莺求友,万里云天雁断行。别夜不眠听鼠啮,非关春茗搅枯肠。 前文提到陈平远与江静音二人自京一路驾车西行,眼看快要赶到陕西临潼之时,却因半路车坏受阻无奈滞留荒山,今夜幸得孤村老人收留借宿,陈平远自是心怀感恩。 话说这天夜晚,江静音与那小姑娘各自回屋睡觉,院子里就只剩下了陈平远一人独自徘徊,这时他便心里琢磨自己要不要去正屋拜访一下主人老翁,毕竟他与江静音作为不速之客今夜打扰了老人家的清静。 只见院子正屋房门一扇紧闭,一扇半开,门口还挂着半打粗布布帘,里面全是漆黑一片,看着就让人觉得十分的神秘。 陈平远刚要迈步进去,就听见院子西厢侧屋的小姑娘应声而道: “我爷爷耳聋眼花,外人从不打扰,——你……你回去睡吧!” 小姑娘话音未落,忽见正屋门帘掀起,这正屋的老人便步履蹒跚着走了出来,也不理会一旁的陈平远,只见他仍一声不响地走到了院子尽头门口,接着便把院子大门紧扣上锁,然后手提一串钥匙叮当地响着,转身又朝正屋走去,此时仍头也不回。 陈平远站着有些无奈,他只好一低头猫腰便进了屋檐低小的东侧小屋,其实说实在的东侧厢房说白了就是一堆放杂物的小储藏间。陈平远这刚一迈腿进屋,就觉屋内空间狭小的让人有点窒息,满屋除了码放粮食布袋之外,还在墙角摆立着农村人所用的杂乱农具…… 陈平远此刻心想,看来今晚无论如何也只能与江静独处一室凑合着歇息了,情急之下他总有些无奈,而此时的江静音看着倒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话说陈平远进屋之后,只见这江静音已斜躺火炕朝里的墙角,而狭窄拥挤的小屋此时连个放脚的地方也没有,陈平远便在炕沿边独自折腾,而且睡觉前他净量把自己头枕靠里,腿脚朝外,这样在他看来才能与江静音的身体保持了最大的距离。然而等他斜着躺下之后,这时才发现自己还是左右不适,不一会儿他便又独自起来在炕沿边胡乱的折腾,江静音见此只是用被角捂嘴,并且心里偷笑。 此时荒村夜深,二人就这样一直平躺,眼看地上搁下的那半截蜡烛即将燃尽,陈平远心里顿时有点莫名的发慌,按理来说他自幼生活在中国农村长大,也很习惯这种农村的火炕生活,面对此情景他也并不陌生,但今夜与江静音共处一室,他心里有千万个说不出的别扭。 话说这江静音她也是头次来到中国西部的穷乡僻壤,今天又无意间闯进了这慌乱的山村即将在这杂乱的小屋歇脚过夜,此时她心里便感到了某种莫名的恐惧与胆怯,但好在陈平远这一进屋躺下,此刻她的心里反而倒有点踏实起来,仿佛自己来到了一个既陌生神奇的世界当中,此时她竟有点乐此不疲。 这时恰恰室外有月光从他俩头顶的窗户照进,正一览无余地照着他俩难以入睡彼此尴尬的脸,这时加之小屋温暖,火炕热脚,所以江静音在一切疲劳舒适之后,只见她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窗外月光静谧,山夜此时寂静安详,到了夜半时分,只听土屋里有老鼠出来活动,而且窸窸窣窣地不停地啃着粮食,陈平远这时便寻声望去,只见小屋墙角粮食码放的拥挤处搁有一木架,木架之上码放着粮食用来隔潮,而木架下面的空间还塞满着一粗布麻袋,那粗布麻袋的口角已被绳子扎紧,上面还搭一帘子作为掩饰。也许因为那麻袋放得太久,看起来周身纤维已经腐化,又被老鼠来回不停啃咬,这时借着窗外的月光,隐约见布袋裸露处竟藏有坟墓出土的古物名器,而且一看是带有泥巴的青铜古镜之物。 陈平远顿时深感惊奇,这时他还见麻袋裸露的一面古镜,借着窗外月光反光,而且还看见有一绘画美女的古瓷瓷瓶正对着自己,而那瓶身也半裸在布袋之外,竟与古镜在这光洁的月光之下发出幽暗银蓝之色。 陈平远这时下意识回想自己与江静音进屋时,大概因为屋内的空间太过于狭小黯晦,他俩当时都未曾注意察觉到什么。这时的陈平远刚要下去查看,忽觉头顶窗口有夜风吹进,并掠过炕上他们所盖的花布被子,这时直接吹到那搁在地上麻袋里的瓶口时,忽然听见一声轻微“嗤”一声,像火柴嚓着的声音,接着便见瓶口闪出一丝磷火冒烟…… 说时迟那时快,那瓶口此时就冒出一貌美女子,瞬间直扑陈平远自己的面部而来。话说这时情急之下的陈平远刚要闪躲,忽见那美貌女子的幻影蹁跹的又越至他头顶,接着又是一闪,并直跳到了他头顶的墙上,而且魅影不断变幻,并摇曳而舞…… 第十三章:秦墓恶梦 孙帝陵傍水最悲,蒋侯庙下月下迟。夜深客子心惊恐,猿挂南朝枫树枝。 前文提到,陈平远因车坏荒山暂住孤村一宿,未料在半夜不眠之际竟发现老屋古瓶里冒出一女子,这时直扑自己而来,他顿时吓的直身而起,并在情急之中大喊一声。 “嗨!你……怎么回事?” 这时一边熟睡的江静音也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喝,唬的坐了起来,并惊问他是怎回事。 “哦,——我……我作恶梦!?” 陈平远此时浑身战栗,他生怕江静音再继续往下追问,只好嘴里嘟囔着说没事。但他早已吓得浑身贴紧被窝这时连大气都不敢出,好在一旁熟睡的江静音一听他说没事,这时又迷糊着进入了梦乡。 此时夜深人静,陈平远等江静音入睡的鼾声均匀细微,而地上再无任何声响动静时,他这才放下心来环视屋内一周,只见泥砌的老屋土墙上除了贴着几张被撕碎的油画之外,再也未曾发现到什么可疑的地方。 “——这荒郊野岭的,到底是一户什么样的人家呢?……” 陈平远正满腹疑惑地想着…… “啊,——救……快救我……!” 话说一日几惊惊破胆,三更无梦梦销魂。陈平远又被江静音叫喊吓声惊起,他此时再回头一看,只见火炕上被窝里江静音平躺的身体开始了慢慢的扭动抽搐,接着还见她的喉咙咕噜鼓动,而且这时面目五官也开始变的古怪狰狞,最后还哽咽着胡言乱语,并不时的大哭大喊且久叫不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陈平远这回彻底吓得不轻,他只有惊鄂地坐起看着身边半睡半醒的江静音,而此时的江静音尚在梦中,她自己也不知身在何处,只觉是一人在月下独行,这时穿过一片荒凉山村,便走进一座深不见底的峡谷墓道…… 只见这浩大空旷的墓室除了有古代的兵器殿外,眼前的护城河里还堆积叠压着许多人的尸体。这时她穿过享殿、石刻圣兽、无头陪葬墓等,便看见这地下的寝宫装饰华丽,随葬各种奇珍异宝是应有尽有……只见大墓宫殿除了宏伟之外还很恐怖,里边全是魑魅魍魉的人影鬼魂,即使眼前的情景这样恐怖,但江静音总觉眼前有一股极强的诱惑吸引力使他她鬼使神差地继续往前走。 接着她绕过拱门还看见陈放棺椁的大殿,而且其中最吸引人的是大殿神灯之下还斜躺着一男一女的尸体。那男子看上去是四十多岁的样子,身材颀长,一身道士打扮。而此时在他的弯臂里还斜躺沉睡着一女子,那女子看上去分不清年龄多大,只见她明眸皓齿的却有一头白发,而此时俩人相依相偎像一对夫妻,又像一对恋人…… 这时借着神灯光芒,她还看清了那中年男人的脸,此时看他的神态安详入睡,并且面胧亲切像自己的亲人。江静音便想靠近他并扶起他,这时忽见墓门口巨龙石下压着的死人都已复活,弓弩箭簇下的死尸起立,一切都超朝自己走来…… “汪——汪汪……?喵喵……!?” 这时陈平远忽听院外墙角好像有什么动物的叫声,难道是山鹰野猫的嘶咬……? 陈平远细听几遍才听得明白,原来是院外有人故意模仿猫狗的叫声,而此时屋内情绪失控的江静音早已被陈平远的劝说叫醒,只见她一旦神志清醒过来这时便有所机警,于是他俩目光一致朝窗外望去,只见院子西厢侧屋的油灯瞬间亮起。 接着西厢侧屋房门开了,只见那西厢小姑娘此时小心翼翼地把头探出了门缝,细心观察院子的动静,一看院子周围四下无人,她这才胆怯地露出半截单薄的身子,同时目光疑神疑鬼朝着这东侧厢房这边看来。 这时的陈平远与江静音赶紧吓的在屋内低头回避,那小姑娘连续往这边瞄了几眼,见这边暂无动静,只见她一扭腰肢果断出屋,并屏声敛气的走到了院子尽头的墙角,畏首畏尾搬来一把长长的梯子,然后蹑手蹑脚地把梯子斜搭在露天厕所的墙角。 只见在猫叫方位的露天厕所墙顶,这时就平白无故的露出一个头来,并且一看他贼眉鼠眼地朝院子里边张望,只是背对着月光之夜他似乎看不清什么,陈平远看得惊心动魄,江静音看着也是心惊肉跳,此时正值月满之时,借着窗外清晰月光望去。 只见那翻墙男子二十多岁的样子,精瘦的身体穿着一身黑褐色的拉链服,外加一张鬼怪精灵的脸。此时看他全部身体轮廓已上升至墙顶,并开始双腿盘坐已准备骑越跨过墙顶,接着他再看四顾无人,便机智地起身一跃,便顺着这搭好的梯子一哧溜地落地。 话说这黑衣精瘦男子双脚刚一下着地,他便要转身猴急猴急地要搂抱那姑娘,只见那姑娘在情急之下慌忙躲开,并连忙伸手过去堵住那黑衣男子亲昵的嘴,并对他嘘了一声,接着便悄悄凑到那黑衣人耳边轻声说道: “家里哎!——客人……屋里有人?” 第十四章:古镇奇遇 黄昏吹角闻呼鬼,清晓持竿看牧鹅。蚕上楼时桑叶少,水鸣车处稻苗多。 竖日天亮,陈平远与江静音早起见窗外明朗朗,昨夜之事早已模糊不见,而且眼前又是一处世外桃源。从石瓮村到古董商贩所在地石平镇虽虽只有二十多里路程,但由于荒山僻野的交通不便,陈平远与江静音二人一路颇费周折才得以到达。 这天响午,他们二人到达之后先寻得一家宾馆暂且住下,简单洗漱完毕后便动身去古镇寻找这位古董老板。 石平镇本是骊山旅游地带周边的小镇,这时只见大街上五花八门的店面鳞次栉比,他们一路寻找终于在商业街头的尽头,望见了门口悬挂“璇玑斋”这三字匾额的古董商店,只见门框两边还悬挂着熠熠生辉的流金宋体楹联: “玉润年华经世年轮转过几度春秋磨打成霜,石刻三生奈何桥畔等待千年寒冬只等君临。” 二人这时进店一看,这可并不像平常人们所见古董玉石翡翠琳琅满目的店面,只见柜台上只摆放着一些老年人所用的老花镜和玛瑙烟嘴而已,大概还因久无人光顾的原因,老板此时还躺在柜台后的沙发里闭目养神。 二人一进得店内,店面老板立即从他俩的穿戴上里一眼看出他们非本地之人,便直接邀请他们二人上了二楼,原来这二楼才是老板正真办公的地方,只见各种储藏珍贵东西的柜子整齐摆列,室内并配有茶几办公座椅。 待二人坐定之后,老板极力殷勤献茶,陈平远也不此事冒昧问起,他先从要购买一些玉器说起,老板这时一看来了主顾,便打开了二楼所有的秘密藏柜。陈平远这时定睛一看,只见摆放的全是一些出土的古物明器,陈平远看后顿时心生厌烦,但他最终紧皱眉头的目光停留在柜子搁着几块天然翡翠的挂件上,只见这几块油青色翡翠的料子虽不好,但至少不是古墓出土之物。 陈平远这时便随手的从中拿出一件,并用手摸了摸,直接问古董老板道: “老板……这块翡翠怎么样!——多少钱?” 古董老板听到陈平远询问,他这时便理直气壮地伸出五个粗壮的手指,并底气十足地说道: “五千——五千!一个子儿……也不能再少?” 陈平远这时只是看了看古董老板伸出的手,他并不急着表态,只是用手继续抚摸着这翡翠挂件,但他略略沉默一会儿之后,还是爽快答应道: “……就它了——成交!” 只见古董老板立即怔在哪里,他便心生疑虑道: “二位……二位不专为这翡翠……远道而来吧!” 这古董老板一看也是明理明辨是非之人,陈平远此时也就不再对他作忌讳隐瞒,便直言说道: “其实……我们还想从您这儿打听一人?” “打听人!——打听什么人?” “王鸿源,您肯定以前听说过的……陕西药王王鸿源老先生!” “打听他——干什么?你们是……?” 古董老板这时突然面露为难之色,并把收拾翡翠挂件盒子的手立即收了回去。陈平远见此情景,只好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这时的古董老板听完便哀叹了一声,接着便与陈平远聊起了这位“悬壶济世,杏林高手的”王鸿源老先生的以前往事: “你们说……这王鸿源老先生嘛!想必二位都知道,听说他以前不光医术高明,其实暗地里他还懂精通风水,解放前他还为国民党军阀特务搞过封建迷信,哎!……” “那么后来呢!……后来……?!” 江静音这时心里有点着急,她与古董老板接着追问。 “后来嘛……后来听说解放后他自然被派到了秦岭一带的一家部队养马场专为马匹看病,这样一来全家还算过得安稳,哎!……可惜后来随着马场的不幸转移,无处落脚的他便又自愿申请到了这荒无人烟的石瓮林场,他们全家专为公家看护林木……” 古董老板说到这时儿有些口干舌燥,他便呷了一口浓茶,接着又听他说道: “……就这么好不容易熬到改革开放,这样一家人的生活也有了好转,哎……可惜后来秦岭这边挖坟盗墓猖獗,也不知谁传出的消息说他老人家的儿子也懂得一些风水学问,便约出来一起盗墓,……后来墓地不幸发生坍塌,他儿子被埋在了其中,如今只留下了孙女儿无人看管……” 古董老板说到这儿突然有些唏嘘,江静音听后也更是心中悲伤不已,而这时的古董老板忽然又指着二楼窗外惊讶地说道: “——你们可真没白来呀,说曹操……曹操就到嘛!瞧,这不就是王鸿源的孙女琳子吗?哎,这孩子也不学好,我与她爸生前也作文物买卖打过一些交道……” 陈平远这时顺着他的手指朝楼下望去,只见楼外大街的对过马路上,有一男一女正在哪儿一辆摩托车上下车,此时虽隔一条马路,但陈平远一眼就辨认出那少女正是自己昨晚荒山所见的那小姑娘,而那年青男子似乎就是昨夜越墙的黄毛精瘦男子。 第十五章:歌厅之遇 春云如兽复如禽,日照风吹浅又深。谁道无心便容与,亦同翻覆小人心。 话说这江静音刚一到了石坪小镇,竟与古董老板在无意谈话间指认出了自己的师侄女琳子,这真可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此时的江静音真是喜出望外,只见她即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神情激动着就起身朝楼下的马路飞奔而去。 “给……给!——给你钱……? 陈平远也是一手交钱给古董老板,一手拿了自己喜欢的翡翠,也紧跟江静音身后追了下来。可事不凑巧的是等他俩气喘吁吁的跑到马路上时,刚才那摩托车上的少女和那黄毛精瘦男子早已经不见踪影。 石坪小镇午后的商业街道热闹,一些马路商贩也在人来人往的繁华中尽情地吆呼。而陈平远与江静音此时正好站这马路边一家娱乐歌厅门口,这时耳边还有一些飘渺的现代流行音乐,陈平远便当即断定,他二人下车之后一定是顺便拐进了这家歌厅。 话说再相聚招牌的歌厅楼道幽暗,陈平远与江静音只好一路摸索着向年轻人喜欢热闹的歌声地方寻找进去,这时只见二楼歌舞厅里霓虹灯下正是一片灯红酒绿,一群社会待业青年正和一批浓妆艳抹的女子正在勾肩搂抱的沉醉其中…… 陈平远此时寻遍了整个歌厅,但也未发现到什么,江静音一时间竟急出了眼泪。话说二人正在失望之际,却无意发现了三楼入口,他二人又一路寻找上去,只见眼前的三楼是一排极其隐蔽且脏乱的旅馆客房,陈平远心中顿有一种不良的预感。 “砰……当……当当当!” 二人正在三楼旅馆徘徊逗留之际,只听见砰的一声,接着就从眼前房间里撒腿跑出一小姑娘,而且是衣衫不整且披头散发地从房间里跑出,这时只见她竟不顾一切地哭喊着向楼下跑去…… 陈平远看着确实有些惊讶,但意料之外的是三楼楼道狭窄昏暗,二人在情急之下一根本辨认不出那姑娘的容貌,二人此时刚要紧追下去,这时忽听身后又是砰的一声,待二人再回头看时,却见同一房间又疯跑出一位年少的姑娘,而且同样是惊慌失措的样子…… 话说这回陈平远就看的明白,这不就是他与江静音一直要找的琳子姑娘吗?此时江静音一见到琳子心情难免有所激动,她刚要迎上去询问,可谁知这时的琳子一见到他们二人竟像见到救命稻草一般不顾一切的直扑过来,并直接扑倒在陈平远的怀里。 这时的陈平远眼疾手快,见琳子的身后还紧跟着三位男子,而且他们是一起疾步的紧追了过来。话说这三位男子当中其中一位身材矮胖短小,一看就是五大三粗且肥头大耳的老板模样。而另一位是看上去比较斯文是戴眼镜发顶稀疏的中年男子,但一脸的猥琐奸邪。剩下的那位就是昨夜荒村翻墙而过的精瘦黄毛。 陈平远久在江湖行走,一看场面就知道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见他站原地不动,只顺手一推就把怀中瑟瑟发抖的琳子推到江静音的一边。然后抢前一步一伸腿,就出其不意撩倒了跑在最前的那肥硕老板。接着见他飞身起脚,转瞬间的一脚就踹飞了那弱不禁风的斯文男子。话说这时的黄毛一见情势不妙就朝里屋跑去,而陈平远早已怒不可遏,便直接紧跟着追了进去。 “砰砰……哐哐哐……!” 话说此时他们在走廊的打斗声,瞬间便惊动了隔壁麻将室的几位社会青年男子,他们都一齐挤出门来观看。江静音借着楼道昏暗的灯光一看,他们个个赤臂纹身,一看全是社会混混流氓的样子,他们还即有可能是一伙,即使不是同伙最起码他们相熟,因为常在这里鬼混的那有什么好人。 江静音此刻还在脑中分析,只见这些家伙们早已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朝着打斗的屋子一涌而去,江静音一看情况不妙,她便抛开了怀中哭泣的琳子,这时也紧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冲进了房间。江静音一进屋,只见这时的屋内已混乱不堪,房间里除了茶几座椅东倒西歪之外,而且地上还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位社会青年男子。 江静音此时一看他们人多势众,而屋内只有陈平远一人靠墙正和他们对峙,情急之下的她便抄起门口的酒瓶,并冲过来横在他们中间喊道: “你们要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欺负的可是我亲侄女!光天化日……跟你们拼命……” 话说这几名社会男子立即被江静音的叫喊声震住,他们一听是被欺负姑娘的家人现在寻上门来,这此时谁也就不愿再惹是生非,于是这场热闹的打斗场面顿时冷清下来。而陈平远又趁着众人不备回头又是一拳,只见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黄毛又应声倒地,这时也无人帮忙理睬。 江静音见此情景,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便急忙拉了陈平远一把,他们三人便一起退出了房间…… 第十六章:重返荒村 贫居依谷口,乔木带荒村。石路枉回驾,山家谁候门。 话说陈平远带着王琳自石坪镇归来,一路王琳总是嘤嘤啜啜哭个不停,而一旁的江静音此时少不了对她苦口婆心的安慰相劝。 三人这时乘坐着修车师傅的汽车一回到荒山峡谷,修车师傅便下去查看他们昨日丢弃的汽车,只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修车师傅便把车修理妥当并给汽车加足了油,然后见他转身开车离去。 一来到这荒山深谷面前,陈平远此刻心有余悸,但他还鼓起勇气来到这山涧边,观望着细心查看起这里的山行地脉来。话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陈平远一看这山脉的寻龙走向,此地果真应验《撼龙经》所写:“空亡龙上莫寻穴,纵然有穴易歇灭。或为关峡似龙停,正龙潜在峡中行”。 “藏龙之骨,潜龙之渊,帝胄公侯龙翔胎宗之地也……!” 陈平远看后一片惊喜,而身边的江静音也似乎心有所动,此刻只见她正聚精会神地望着这幽谷之上的三座品字山峰,忽然听她开口说道: “此龙尊贵最难寻,五吉要随华盖觅。此等真龙不易逢,华盖三峰品字立”。 陈平远听后也赞叹不已,因为他刚通过峦山派风水学解析此地乃元武星宫停龙之地,而陈平远也暗中猜想,这江静音此时一定用她们理学风水定论推算,推测此地乃巨门钟釜辅弼随龙之地也……! “……英雄所见略同呀!” 二人此刻彼此相视一笑,但他们风轻云淡的笑容背后却隐藏着莫名的苦楚,他们二人此时都投鼠忌器且心存忌讳,谁也不敢说出心低实话,尤其是这江静音一来到与昨夜恐怖梦境十分相似的地方,她此刻心里总隐隐约约觉得此地将来还会发什么事情…… 其实陈平远此刻也是一样,昨日迷糊之事至今让他耿耿于怀,虽说他并不相信什么封建迷信,但他自己心知肚明在这种古怪的地方遇到这样神奇的事一定还暗藏着什么…… 话说二人此时看法是不谋而合,但这里的一切古怪现象却在他们二人心头蒙上一层神秘阴影,而只有身边的王琳此时却不知他们刚才所云,她也无心顾及。 既然汽车已修好,他们三人便乘车一起返回荒村。陈平远一回到石翁村,便看见的却是另一番景象,只见这里杂木丛生的屋前是山环水绕,石筑土垒的房屋后是白云相间,竟昨夜他和江静音来时充满恐怖气息的荒村是大相径庭、判若两样。 三人刚进得大门,便见王鸿源老人仍是一人孤零零地呆坐在院子里,只不过唯一的变化就是他这次看见了眼前的陈江二人,这时的目光有些诧异,但他仍像是天生的孤傲冷僻,而且永远一副爱不搭理人的样子,接着见他起身又朝正屋走去。 院子里的气氛又有点尴尬,而江静音一见到阔别已久的亲人师傅伯,此时情绪难免有所激动,只见她一进院子便要亲自搀扶着老人进屋,谁知老人此时仍不理会她,而江静音这时再回头看看身边的琳子,只见这琳子一走进院子只是装作了强颜欢笑,然后便独自一人走进了厨房。 陈平远此时站在院子看着王琳的背影,不由心生感叹,其实说到底这孤苦伶仃的王琳也是一位农家懂事的姑娘,至于她近来所做的荒唐之事,大概皆因她年少无知,也无人教育看管罢了,陈平远瞬间便对她更多了几分怜惜之情。 话说这天午后大家都相安无事,王鸿源老先生也从来不问他二人又来家中所谓何事。只是快到傍晚时分,只见这王鸿源老人又从正屋里走了出来,接着朝院子的大门走去,这次与以往不同的是他走到院子尽头还出了门,而且转眼就不见了他的身影,这时正在院子里砍柴的陈平远顿觉着不对,而这时帮着琳子收拾院子杂物的江静音也深感意外,这时他俩只好放下手中的活呆呆地望着,这时忽听王琳哭泣地说道: “你们……也别太担心!——爷爷……这是要去看望我爸!” 陈平远听后大为惊骇,江静音听后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二人后来才从王琳哭泣的诉说中得知,原来这王琳的父亲自从盗墓被埋之后,这王鸿源老人就每隔几天便坚持着上山,这一来二去的就是六七年的时间,而且中间一直是风雨无阻。 这时又听王琳接着说,她爷爷每日上山之后,总是凝望着她父亲被埋的方向一直沉思不语,像魔怔一般……” 陈平远听后唏嘘不已,并暗此思忖:难道千百年流传下来的堪舆风水术,果真如平常人们所说有损阴折寿这一说法吗?…… 第十七章:雪山遗恨 翻手覆手不可期,一死一生交道绝。湖水无端浸白云,故人书断孤鸿没。 陕西冬末初春的天气多变,昨天还是一片艳阳高照,今天就开始变得阴沉,而且午后竟稀稀疏疏落起了小雪,这时的王鸿源老人仍坚持着一人独自上山,院子里的江静音便有点放心不下,只好安慰王琳看家,自己则与陈平远出门尾随着老人上山。 这时前边春雷滚滚,响彻山谷,陈平远望见峰林之上彤云密布,眼前也是一片飞舞的雪花,只见老人仍然瑀瑀独行着向屋后的山峰上走去,而且还一人站在这荒芜的山巅之上独自伫立凝望…… 这时荒山里朔风刺骨,老人也许因为久站站累了,便见他蹒跚着坐下,而他膝下那块石头因为久坐原因也有开始发白的印迹,见此情景的江静音这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便扑通一声地跪倒在老人面前,声泪俱下的哭诉道: “大师伯!——我……我您师弟毅山女儿江静音呀,这次专程来看您……” 老人听后先是一怔,接着嘴角便开始了颤抖,这时的身体也出现了慢慢的抽搐,一旁的陈平远从未见过如此情景,一时竟不知怎么才好,而且转眼间就见老人面色突然青紫,然后身子倾斜,最后全身强直着一头载到在地上…… 荒山崎岖,下雪路滑,陈平远好不容易背着老人艰难下山,回到屋里时老人的已完全身体痉挛,而且口吐白沫。这时的王琳已完全吓哭,陈平远看着也是束手无策,好在这时江静音是极为冷静地为老人号脉,而且经她诊断脉搏之后,方断定是因天气骤冷,寒邪入侵,再加长期的情志抑郁所致的中风症状。 家中一片慌乱,这时琳子哭泣着把家中残存的中药材都搜了出来,只见有白芍、玄参、龟板、天冬、茵陈、川楝子、生麦芽、甘草等一些中材药。只听江静音哀叹地说,缺少了怀牛膝、代赭石、龙骨、牡蛎等一些药物……接下来当即熬好便给老人服下,夜半时分终见好转,江静音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几日,便是江静音与王琳二人轮流的悉心照料,只见老人身体竟有所恢复。眼看快到二月阳春时节,这时天气逐渐变暖,江静音私下商议着要去石平镇为老人购买了一些药物补品,陈平远自然是无话可说。 可这天他们俩出门一同回来的时候,院子里的情景又让人大吃一惊。只见在夕阳西下的院落里,王鸿源老人正身披着棉衣大袄端坐在石凳上,此刻他正用手杖一边比划一边指挥着琳子,而院子中间是一团团大火,升腾的烈焰正焚烧一堆堆古籍书刊。 陈平远从燃烧未尽的书页残片上看去,那是一本本《葬书》《疑龙经》《撼龙经》《五姓墓图》《冢书》《黄帝葬山图》等一些关于堪舆风水方面的书籍。尤其是里面的《滴天髓》《卜筮正宗》等古籍都是阴阳五行难得的奇书。像《五音相墓书》《科墓葬不传》这些无名撰写者之书,更是当今当世难找。 江静音这时便要上前阻止,陈平远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见王鸿源老人看着院子里所有书刊古籍都一页一页化为灰烬时,他这才肯心满意足地回屋睡觉。接下便是一睡不醒,午夜时分又高烧不退,而且看上去有些神志疲散,好在江静音从石平镇刚买来了一些退烧的西药试剂,当即给他注射,只见效果也太不明显。 竖日天明时分,这老人忽然神志又清醒了过来,而且一看神色竟与好人无疑,江静音看着好生奇怪。而且到了下午时分,老人还把江静音叫到了他的身边,亲自询问起了她父亲的一些近况来。只见老人一提起师弟江毅山的事情,他不仅来了热情并期间不断的江静音的谈话。陈平远在一旁侧听,这时他脑袋里忽然闪现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莫非这就是人死……弥留之际的回光返照吗?……” 接着便听老人回忆起了当年他与师兄弟们一起学艺的事情来,说着说着他忽然又把话题转移到他失踪多年的三师弟身上,这时只听他哀叹道: “你三师伯自幼跟我长大,我与他是十分的亲近,——他可是风水学方面的旷世奇才呀,可惜……他一生孤傲未婚,后来却跑进古墓再也没有出来……” 这时老人忽然用眼角余光环顾周围,并不停回头在屋内寻找,接着他的神情忽然开始有些慌乱,这时竟张开了自己的双臂在胸前乱摸乱抓,他好像已看不清什么,临终前只喊出了一句: “姜汤水,你在哪里呀?——我的小师弟呀……!”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