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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城轶事》


 第一章突遭传唤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屋里几个人瞬间不敢出声，“应该是警察，”军辉说，果然，外面喊话，警察办案，开门，“跑，大鹏，阿三，小斌，你们跑，这里是我家，我反正跑不了”，军辉继续低吼，“而且，我女朋友在我家”没时间争论，大鹏，阿三，小斌，从后门走了。
“来了，啥事啊，这么晚了”军辉假装不耐烦的样子去开门。进来三个警察，领头的军辉认识，是聂副所，镇派出所所长，因为正职空缺，基本上就是一把手，人称“老虎聂刚”。“行了，你啥也不用说，跟我们走一趟吧，县局来人了，指名要找你，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聂老虎说。军辉和女朋友小玲打了个招呼，我去去就回，然后坐警车走了。
一路呼啸，到了派出所，已经看见县局的人在等了，一个大个警察拿出了拘捕令，“高军辉，请你配合我们”，上了手铐，直接押上了去县局的警车。
县局审讯室，军辉被反铐在椅子上，前面两个大灯泡，两个警察和他对视，刚才那个大个警察姓陈，“高军辉，你三号晚上做什么了，请你如实交代”另外一个是女警察，在做记录，显然没什么可记，因为军辉啥都不愿意说，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啥都没干，警察可能遇到别的案子了，只是想诈他。“没什么可说的，我三号晚上在女朋友家里，不信可以调查”军辉很坦然。这时候，桌子上的手机响了，是军辉的，陈警官拿起来看了看，“小玲，是谁？”“我女朋友啊”军辉斜着眼回了一句。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又一个胖警察过来，推开门，向陈警官招了招手，陈警官走过去，两人耳语一阵，胖警察走了。陈警官对军辉说：“你先考虑考虑，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我们还有别的任务”，说完，叫那个记录警察一起走出了审讯室。
等两人都离开，军辉仔细想了一下，确定三号晚上，没有做过什么，就半靠在椅子上咪着眼，准备睡觉。其实，已经半夜快一点了，不过，军辉并不瞌睡，他在想，是不是有人想动他了，毕竟，名气在这里，一切都不好说。算了，明天再说，军辉自己安慰自己。一夜无话，转眼就天亮，换了个警察进来，给手铐打开，手机也还给了军辉，让他离开，还不忘警告他，“如果想起什么，或者听说什么，及时和110联系”，军辉没吱声，警察也没多说，转身走了。
军辉，高军辉，1986年生，体格偏瘦，但很结实，自小就是运动员，皮肤微黑，做人有原则有底线，办事利落，该狠的时候够狠，深得一帮小兄弟信任，缺点，原则性强，会认死理，花心。父母都是普通人，父亲铁路工人，母亲教师，虽不大富大贵，却也不愁吃喝
军辉刚走出公安局大门，手机就响了，是小斌的电话，“军辉，我在对面”，“我看见你的车了”，军辉答应着。坐在小斌的现代途胜里，小斌递过来一根烟，军辉摸了摸口袋，发现没打火机，当然香烟也没有了，昨天身上的半包，好像在审讯室就抽完了，当然，是和陈警官一起抽的。小斌替军辉点上了烟，问道“这个事，你咋看？不会被华子那帮人举报了吧……”“这个肯定不会”军辉说，“他们也不是孩子，这个事不会干，具体什么情况，我得问问我表哥，他是国安局的一把手，以前是公安局副局长，不过，他不是太待见我”。“拉倒吧，他是兵，你是贼，怎么可能待见你”小斌乐了
小斌，赵小斌，1984年生，隔壁镇上的，中等个，体胖，非常结实非常有力量，常年练器械，现在开流动麻将馆，就是赌场，下面跟着七八个兄弟，负责接送赌客，警戒，维护麻将馆秩序，抽水放水（抽水就是赌场抽头，放水就是放高利贷）
小斌和军辉认识没几年，属于不打不相识，不过两个人关系相当铁，有事一起上，用钱不算帐那种。军辉是做物流的，不过业务不是太好，勉强能养活自己和一帮兄弟，主要收入靠放水，以前在华子的麻将馆放，后来业务需要，派人进驻小斌的麻将馆，曾经有过小摩擦，后来都说开了，所以才有不打不相识这一说。
“这个事情吧，我得问清楚，不过，现在我想睡觉，先送我回家，晚上一起见个面，你约大鹏和阿三”军辉说。“好，去大海酒家吧，我们常去”小斌答应着，“那么你睡觉，我得安排一下下午场”麻将馆一般每天开两场，下午场和夜场，下午场一点开始接人，四点前基本散场，夜场八点接人，十一点半左右散场，如果有大客户，或者外地客户，会安排第三场，叫午夜场，凌晨一点接人，天亮前散场。下午场和夜场，一般玩筒杠，就是二八杠，午夜场，如果人多，玩牛牛，人少，就发五张，影视剧里叫梭哈



 第二章大鹏被打

军辉到家睡了一觉，也没吃东西，约莫着下午三点，去找表哥了。打电话给表哥，他说在家里，军辉直接去了，开着自己的长城H6，手动挡，路上，想起什么，去中平那里拿了两条软中，中平是开烟酒店的，和军辉同学，关系一般般，不过，从小学一直到初中，同学时间长，烟酒都是中平这里拿。见了表哥，军辉也没客气，直接问“哥，昨天县局把我弄一晚上，问我三号晚上干啥事了没有，我哪也没去啊？”表哥姓丁，以前是县局副局长，早两年调任国安做一把手，大腹便便，头顶微谢，喜好喝茶抽烟喝酒，说话不疾不徐，在他眼里，永远没有什么大事，他认为，国家安全是第一位，别的都是小事，天生应该干国安。“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1，三号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肯定不是威胁到国家安全的事，因为我没收到消息”表哥喝了一口茶咂咂嘴，军辉赶紧递过去一根烟，是自己平时抽的软云，表哥看了看，摆摆手，从裤子口袋摸出自己的软中，自己点燃了一根，然后扔给军辉一根，“2，三号晚上你做什么事了，我无法判断，希望你没骗我”，“绝对不会，这个道理我懂”，军辉赶紧举起一只手，好像是发誓，其实他自己知道，只是本能，别人不相信他说的话，他急了就喜欢举起一只手，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效果。“这个我不细问，希望你好自为之，3，三号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现在也不能打电话问他们，虽然都是我的老朋友老部下，这不合规矩，做事，得讲究规矩”表哥依旧慢条斯理，不过军辉明白了，表哥不想多管，不是两年前，当副局的时候，有人主动报告，现在，表哥不管县局的事了。“行，我明白了，那我走了”军辉和表哥告辞。“把烟拿走，我自己够抽”表哥站起来了。“不用了，我平时也不抽这么好的烟，你抽吧”军辉起身准备离开，这时，门铃响了，表哥把烟放进了抽屉里，去开门，进来的是一个穿制服的中年男子，军辉不认识，军辉说，“丁局，那我先走了”然后和来人点点头，出门了。军辉看看手机，已经下午四点半了，和小斌他们约的五点，大海酒家，所以直接过去了。到了大海，看见小斌的车已经到了，没见到人，饭店门口站着一个小伙子，军辉一看，是老板王达海的儿子，94年的，今年2012年，虚岁19了，因为成绩不太好，只读了职高，现在毕业了，算赋闲在家，帮饭店打打下手，叫王海涛，因为老子叫达海，一般人不知道，都叫大海，儿子就叫小海。小海看见军辉挺高兴，小跑两步过来说，“辉哥，他们在楼上202，等你呢”话音未落，只听见一声大喊“小兔崽子，谁让你叫辉哥的，老子和军辉称兄道弟，你是我儿子，得叫辉叔”，原来是王达海，大海酒家老板，五十出头了，祖籍东北，在北镇这里好多年了，老婆就是本地人，大海身材不算高大，嗓门奇大，平时也这样，若是喝多了，全北镇都能听见他的声音，但是因为人特别爽气，菜品口感不错，生意一直不错。“算了算了，大海哥，我和小海各交各的，小海叫我哥，也没啥，我也大不了他几岁”大海叫儿子去拿包烟，“这小兔崽子，就和你有话说，和别人基本不说话”，小海过来，递上一根烟给军辉，给他老子一根，自己想抽，没动，军辉拿了一根自己的软云，给小海，“没事，抽吧，不小了”小海两只手接住，看了看大海，还是点了。“大海哥，我上去了”军辉打了个招呼，上去了
进了包厢，看见小斌，阿三已经到了，互相打着招呼，大鹏还没有到，他不会开车，所以没买车，阿三是一部二手的普桑，隔壁镇一个老板的，因为有事帮他出过头，这车半买半送，2000块钱拿过来的，看着挺新。“军辉，啥问题，把你弄县局”，阿三有点沉不住气，开口问。军辉摆摆手，“我也不知道，好像说，三号晚上有啥案子，问我那天晚上干啥了？反正，不是北镇的案子，应该是其他乡镇的”军辉坐下来，自己倒了一杯饮料，他从来不喝酒，“有点饿了，一天没吃到现在”刚夹一口菜，电话响了，看着不熟悉，军辉还是接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辉哥，我是赖子，大鹏被人打了，在大龙潭，”说着，滴滴滴，就听不见了，“走，别吃了，跟我走”说完，扭头就走，小斌阿三都莫名其妙，跟了出来，“大鹏被人打了，跟我去看看”军辉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楼下，看见大海站门口，“海哥，菜先别上，也不用收桌子，我们出去一下，一会回来吃”，回头对阿三说“你坐我的车，小斌自己开车，大龙潭”



 第三章协查通报

因为只是小镇，三分钟就到了大龙潭，军辉跳下车，车也没熄火，看见大鹏头上有个鼓包，不过没流血，旁边有个山地车，轮子已经花了，倒在地上，赖子过来了，“辉哥，就是他们三个，骑车撞了小女孩，想跑，被大鹏堵住了，大鹏挨了一棍子，现在小女孩家人来了，他们跑不了”，原来是这样，军辉定了心，只要不是主动惹事，就好办。这时候，阿三拿着一特制的棒球棒过来了，为什么说是特制的，因为它看上去像棒球棒，只是上面多了许多刺，网上定做的，其实就是专门打架用的，又叫狼牙棒，平时军辉都放车后座。军辉接过棒，右手握着，朝左手心轻拍，问大鹏，“谁打的你”，大鹏朝一个穿骑行服的努了努嘴，没吱声。军辉斜眼看去，骑行服蹲在那里，手捂着头，手间有血在渗，看上去伤的比大鹏重，边上另外两人站着，除了身上有点脏，看不出受伤，两人都拿着双截棍，不过只是抓紧，没有甩来甩去，军辉往前走，他们两个略退了半步，“认识我吗？”军辉说，“认识，辉哥，我是贾华的外甥，我们只是路过，没想惹事”，一个头发长点的说话了。“哦，华哥的外甥，我知道了，他们两个呢？”长发说“他们两个都是我朋友，一起骑行的朋友”“好，我知道了”军辉知道了，贾华，道上一般叫华哥，隔壁镇上开麻将馆的，军辉一直都在他的场子里面放水，点点头说，“把手里东西扔了，蹲地下”另外一个头发短的还想说什么，长发踢了他一脚，两个都照办了。军辉走到那个流血的骑行服面前，说，“你把手拿开，我看看”骑行服手刚拿开一半，就啊的一声惨叫，原来军辉的狼牙棒已经挥往他的头上，当然，一半在手上，因为军辉速度太快，他的手还没有完全放下来，瞬间，血流满面，一直滴到身上、裤子上、地上。骑行服好像昏过去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叫唤。“阿三，这两个交给你，下手轻点，有华哥的外甥”军辉朝阿三挤了挤眼睛。阿三，小斌，赖子，还有一个刚子，四个人过去一阵拳打脚踢，那两个人躺在地上，缩成一团，手抱紧头，努力保护着自己
“行了，差不多行了，我是看华哥的面子，不然你们不会这么轻松”军辉说完，拉着大鹏准备走。“等一下”有个声音冒出来，军辉一看，是罗明，“罗警官，有事？”罗明瘦高个，是联防队员，他敢对所有人不客气，唯独怕军辉，几年前，欠过军辉的钱，没钱给，被打的不轻，还是隔三差五的打那种，后来爹妈出面还了，再后来，不知怎么混进了联防队。“你打了人，不打个120吗？然后跟我回去一趟，聂所找你有事”罗明原来是真有事找军辉。“好，我处理一下”军辉叫大鹏报急救车，自己去和小女孩的家人说了几句，小女孩没事，家人都是街坊邻居，互相都认识。“你们先去大海，阿三陪我去所里，不用等我，先吃”军辉吩咐着。军辉到了所里，正好看见聂所，手里拿着好像一份传真走过来。“来来来，军辉，你看看这个”聂老虎挺热情，“昨天找你是个误会，你看一下这个就明白了”军辉凑过去一看，协查通报



 第四章处理空炮

协查通报上面写着，2012年9月3号晚十一点半左右，金林镇上一个风尘女子在下班途中，遇害了，死前有过激烈挣扎，没有受到性侵害，手机还在，只是随身小包空空如也，被随手遗弃在尸体附近，而且现场没有任何明显痕迹，居然没有提取到指纹，绝对是老手，而且是惯犯，因为初犯没必要刻意隐藏指纹，警方的指纹库就没有他的数据。只不过找到了一个目击者，是有村民晚上麻将结束，躲附近大号，无意中看到，县局正在请省厅专家下来协助画像，明天就可以签发通缉令。靠，军辉暗骂了一声，害我县局呆一晚上。“没事我先走了，聂所”，“有事有事”聂老虎拉住军辉，“有事请你帮忙，你进来说”军辉跟着进了老虎的办公室。办公室挺大，就是有点乱，而且烟雾缭绕。“是这样，军辉，我也不兜圈子，通报你也看了，明天可能就会发通缉令，所以也不算泄密，估计是个流窜犯，你兄弟多，帮我看看，有没有陌生人新来咱们北镇，同时，约束一下自己的兄弟朋友，毕竟，省厅有人在，面子上需要过得去”，军辉听到这里，赶紧走两步给聂老虎递上烟并点上，他知道，这是老虎在敲打他呢，“明白明白，我和兄弟们现在可是正经商人，我们公司可是每年都有纳税的”，“这个我知道”聂老虎长吸了一口烟，“陌生人的事，你留心点”，“行，没事我先走了，一天没吃饭了，要不，聂所一起？”，“哈哈”，老虎笑了，“你去吧，我这里忙，走不开，还有，刚才大龙潭的事，我就不立案了，你自己把屁股擦干净了，行了，你吃饭去吧”“谢谢聂所，我懂我懂”军辉面子上没变化，心里却是一紧，事情才过去五分钟，老虎就知道了，还以为别人都不敢管闲事吗？做事，得认真思考了…军辉有点自责，最近几年，顺风顺水，有点飘了。和阿三一起来到大海酒家，他们已经落座了，除了小斌，大鹏，赖子，刚子，大中也到了，和大中一起的是赵小勇，跟着大中一起在华子的场子里放水，刚从场子里出来，知道这里都在一起，就过来了。大中是隔壁古桥镇的，早些年在北镇彩印厂上班，因为经常打架，和军辉遇过几次，互相觉得对脾气，就成了朋友，已经有十几年了，身高体胖，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善茬，85年的，军辉叫他大中哥，他还不愿意，说家里他最小，从来没人叫他哥，所以大伙都直接叫大中。赵小勇，北镇的，比军辉小个两三岁，一直在军辉的物流公司上班，平时主要工作就是协助大中在华子的场子里放水，脸上小时候留下一道巨大的疤，据说是摔在镰刀上划的，所以几乎没人叫他的本名，都叫他疤脸或者疤子。这时候大鹏才把经过给说了，确实是意外，没想惹事，因为平时横惯了，一对三也上去就打，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敢还手。“你这逻辑不对啊，你打人，还指望别人不还手？”军辉笑着问，大鹏乐了，“说实话，我就没遇见过敢还手的人，今天还真遇上了”。“行了，在座的都兄弟，该吃吃，该喝喝，自己喝，别管我”军辉招呼着，因为都知道军辉不喝酒，没人找他干杯，大海在下面张罗着上菜。“哎，大中，今天你散场，华子有没有和你说什么？”军辉问，“没啊，让我晚上准时过去，有事？”大中有点迷糊。“算了，没啥大事，就是刚才大鹏的事，我把华子的外甥打了，他可能还不知道吧”军辉弹了弹烟灰，“你和疤子晚上正常进场子，华子问起，你们就说没和我一起吃饭，啥也不知道，看他怎么说。”，“行，就这么办”大中和疤子点头。“那你们慢慢吃，我回家了，有点困，小玲还在我家呢，你们晚上正常上班（就是进场子），散场叫我，一起夜宵，我回家睡一觉”军辉说完，就走了。军辉到家，发现小玲已经走了，洗了个澡，就睡下了。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打电话，接，是小斌的，“有人在我场子里放空炮，你过来一下，老村长家”放空炮，就是赌客没钱赔，赢钱的赌客肯定不愿意，这个是大事。“多大的窟窿”军辉问，“18万，艹”小斌那头已经吼起来了“行了，我马上过来，你把人都扣住，不管是不是有关系，一个都不要放。”军辉一边电话一边穿衣服，“我知道，外岗已经多调了兄弟，场子里没乱”小斌回道，“我马上到，你先统计数字，见面再说”军辉抓着短袖，没穿就走了。十分钟，来到了老村长家，老村长不是真的村长，因为爱管闲事，人送外号老村长。二层小楼，有个院子，院子门半开，八斤站在门口，看见军辉，打了招呼，“辉哥”，军辉摆摆手，示意不用多说，进去了。八斤本名吴九斤，据说生下来九斤，但是因为姓吴，别人都说，没有九斤就叫八斤吧，所以一直都是叫八斤，很多人根本不知道他的本名，以为就是叫八斤，八斤是小斌场子里的内保，负责内部安全，防止赌客出千，防止出内鬼，有人报案一类。八斤把院子门关好，跟着军辉进了正房，赌桌就在客厅，军辉进去，小斌走过来，也没说话，八斤把客厅门关好，站在军辉身旁，也没吭声。“大致情况我已经知道了，具体的，我马上去了解，现在，先把赔付问题解决了”军辉一开口，就抓住了重点，说别的有屁用，赔钱啊，赌客放空炮，是他的事，其他赌客赢了钱拿不到，肯定找负责人拿钱，小斌很明显是拿不出这么多钱，才叫军辉来的“下面，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军辉。在场的，有认识我的，有不认识我的，希望大家给我一个面子，不要激动，事情已经发生，按规矩来，什么事都是有规矩的”不知不觉，军辉已经套用了表哥丁局的话。“来，钱多的先说话”，“是我，我四万六”，是一个胖女人，军辉一看，熟客，开超市的，叫胖嫂，真名没人知道，知道也不会叫，都叫胖嫂，外省来北镇开了一个千余平米的超市，生意火爆，日进斗金，可惜好赌，还十赌九输。“老娘今天手气好，谁知道，重注压了个空炮，呸，钱小事，晦气”胖嫂说话直喘气，不是因为胖，真的是很生气，谁遇到这事不生气，真金白银的拿出去，赢个空炮？“胖嫂，今天，啥也不说，小斌对不起大家”小斌这时候开口说话了，军辉摇了摇头，示意小斌不要开口。“胖嫂，注子你最大，按规矩办，你怎么看？”军辉问胖嫂，“按规矩来，我没意见，不过，啥时候结账”，“好，胖嫂果然够意思，现在就结账，如果不够，明天到我公司拿”遇到放空炮，规矩就是负责人垫钱赔付，不过只赔一半，剩下的，和赌客就没关系了，能要回多少，看炮手有没有油水，看负责人有没有实力。赔了一圈，不差多少，军辉拿出来先付了，省得明天去公司。然后，就等着报复炮手了。“压上来”，小斌对着里屋喊，看见两个小弟压着一个带头套的男子，踉踉跄跄，还撞了一下门。“跪下”，头套男子不肯，在挣扎，八斤上去就是一脚，踢在后膝盖，直接跪了。两个小弟一人控制他一只手，保持他平衡。老规矩，每个人揍他一下，不能用工具，不能打要害，要害指的是眼睛，太阳穴和裤裆，就这样，二三十人下来，也够他受，不死也半条命。一圈完毕，炮手已经开始抽搐了，众人准备离开。“慢着，你，你，你，三个留下，其余的正常散场”军辉发话了，指着三个人，示意留下，三个人想叫，又不敢，因为场子里一直都不准高声喧哗，“凭什么”，一个男子嘀咕着，“凭什么？等一会你就知道了”军辉露出了灿烂的笑脸，熟悉他的人知道，他真的要发火了。



 第五章公司开会

“阿三，八斤，你们带人，把他们四个分开问话，上点手段，别搞太大动静就可以，一定要尽快解决”，军辉吩咐着，“小斌，我们先走，让他们自己处理，等一会，毛胡子烧烤见面”。“军辉，要不你先走，我留下来看着，毕竟，我的场子”小斌想留下来。“不用，阿三，八斤哪个不是独挡一面的人，不用操心，还有，阿三，给你一个底线，这次空炮，放了18万，让他们拿出这个数，再赔一半，就是九万，以后，不准在北镇出现，凡是和我军辉有关系的场子，都不让他们进，别的就不多说了”军辉叮嘱着阿三。“行，军辉，小斌，你们先去吃饭，我知道该怎么办”阿三应着。军辉和小斌各自开着车离开了，到了毛胡子，发现生意不是很好，没几个人，“胡子，开个圆桌，一会陆续有人到”军辉和老板毛胡子打着招呼，“好勒，辉哥斌哥，你们坐，里面还是外面？”“里面吧，今天要谈点事”军辉说着，向里面走去。进了一个包厢，里面空荡荡的，除了一张桌子啥也没有，空调也没开，有点闷热，军辉打开空调，小斌去外面端了一壶茶过来，“军辉，今天这个事你怎么看？”“怎么看？我感觉是意外，不是故意针对，毕竟，在北镇，针对你我的人不多，四个人而已，来北镇踩场子，应该没这个量。算了，别多想，等阿三八斤过来就知道了”军辉点了根烟，丢给小斌一根，还没抽，大鹏和赖子进来了，大鹏平时应该和阿三一起在小斌的场子里放水，因为有点外伤，今天没上班，在家打了一天游戏，知道这个点，应该都在毛胡子，就和赖子一起过来了。“军辉”，“辉哥”，他们和军辉打着招呼，“小斌”，“斌哥”，当然也和小斌打了招呼，“你们先坐，先喝点水，一会应该有人到，”军辉看看手机，发现已经12点了，“大中和疤子怎么还没有到，打个电话问一声，平常应该早散场了”“别打了，我进门的时候刚打，没信号，显示不在服务区”大鹏说，因为场子里为了防止有人点炮，就是报警，都开着信号***，不在服务区，说明还没有散场，人还在场子里。“哦，这样啊，那，把大涛小涛叫过来，今天索性开个会，这几天事多，弟兄们见个面，一起讨论一下”军辉猛吸一口烟，对赖子说。“好，我打电话，公司其他人要不要都叫过来”赖子问，“那就这样，你叫，凡是一个小时能赶过来的，都去公司开会，现在12点一刻，一点半开会，我办公室”军辉掐灭了烟头，靠在椅子背上，揉着太阳穴，好像有点头疼，还是没睡好吧，自己这样想。“胡子，有了吗？弄好的先上”小斌朝外面喊话。几个人吃着，天南地北的聊着，很快，半个小时过去了，居然一个人也没有再来。“这样，我们走，去公司，小斌，你和大鹏留下来，让胡子准备15人的烧烤，带两箱啤酒，不要多，开会，不能多喝，我和赖子先回公司等”，军辉说，“还有，告诉胡子，如果有人来找，一律让他们去公司”“行，你先过去吧”小斌站起来，让开了椅子，包厢有点小，不怎么好走，军辉坐在最里面。军辉和赖子到了公司，看见矮子和周周在门卫等了，矮子叫云红，长得细皮嫩肉，身高只有一米六，自称矮子，周周姓周，也叫云红，为了区别，都叫周周，其实熟人都叫他豆腐周，因为他爹是卖豆腐的，自磨自卖那种。矮子和周周是公司内保，其实就是保安，一个小物流公司要什么保安，主要还是外面办事的，其实公司另外有一个门卫，24小时上班，只管开门关门，车辆进出，是矮子的大伯，60多了，看上去显年轻，公司人都叫他矮大爷，意思是矮子的大爷。因为一个人24小时上班，所以，白天晚上都可以睡觉，只要有车进出开个门就可以，其实是电动门，只需要按一下遥控，工作还是很轻松的。矮子和周周，都是北镇的，矮子和军辉同级，周周小一级，不过三个人同岁。“矮子，你在门卫等等人，周周赖子上去，把办公室整理一下，一会开会，现在一点，一点半开会，不能赶到的，明天再说”说完，军辉示意把门打开，开车进去了。军辉刚把办公室灯打开，听见门卫有说话声，推窗一看，大涛小涛来了。大涛小涛，都是苏北人，跟着军辉四五年了，几乎不离身，都是一米八，200斤的块头，长得还有点像，不知道的以为是亲兄弟，其实屁的关系没有，外人都叫他们哼哈二将，前天出去办事，今天上午刚到家，好像之前打电话说事没办成。债务纠纷，去堵人，结果消息不准确，堵了两天，没见到人，就回家了。“老板，事没办成”大涛上来第一句话就是这，大涛话多，小涛几乎不说话，他们喜欢叫军辉老板，军辉说过很多次，叫辉哥就行，他们好像改不了，也就这样叫下来了。“没事，我知道了，也不是自己公司的事，接的业务，出力就好，结果和我们没关系”军辉安慰着。“去帮忙弄一下，准备吃烧烤，边吃边等”军辉看见小斌的车到了。看了一下时间，一点一刻了，陆续进来了几个人，叫他们都坐下，军辉，小斌，大鹏，矮子，周周，大涛小涛，赖子，刚子，猎狗也来了，猎狗不是公司员工，因为和军辉走的近，今天也通知了，此人有点小偷小摸，其他人不喜欢他，他和别人也不怎么多来往，但和军辉关系很铁。“好，现在十个人，一会大中和疤子到，已经在路上了，阿三和八斤，那边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马上也能到，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先开会”军辉压了压嗓子说，“首先，这个是公司会议，但是，小斌和猎狗不是公司员工，算列席会议吧，我们是物流公司，晚上开会，不讨论物流问题，主要讨论延伸业务，我们现在的延伸业务，其实主要就是放水，当然，还接一些经济纠纷业务，说白了，就是帮人要帐，大头是放水，我们要分清主次，像前天大涛小涛出门两天，公司花费三千，没办成事，客户只付两千劳务费，相当于，这个业务就是亏损的，以后这种业务，要甄别，不能全接，当然，也不能不接，毕竟，我们都是北镇的，北镇的客户找到我，都是有人介绍来的，不接，客户怎么想，介绍人怎么想，都是实际问题”军辉还挺能说，不需要准备，还是能说出来点干货。“军辉，打断一下”小斌开口了，“要不，我也加入公司，场子的收入算公司的，给我点股份就可以”军辉刚想说话，门被推开，大中和疤子进来了，“小斌，这个事情等会再说，我有考虑”军辉眼睛看着小斌，想不到小斌会拿出场子，主动要求加入公司。大中冲小斌走过来，“华子知道他外甥被打了，约你见面”“哦，没问题，迟早的事，我明天下午打电话给他”军辉应着，“好，我给他发个微信”“呦，大中会玩微信拉？”大鹏凑过来打趣，大中回了个笑脸，还挺羞涩。“来来来，坐下，边吃边开会，都饿了吧”军辉招呼着大伙。就在这时，阿三和八斤进来了，“大家都在啊”阿三说着，拿起一个烤串往嘴里塞，还嘟囔着饿死了，喝了口水，抬头对军辉说，“差不多解决了”，“好，干得漂亮，来，给大伙仔细说说”



 第六章军辉赔偿

原来是这样，那四个确实是一伙的，都是港镇的小老板，平时也不赌钱，最近迷上了地下赌球，输了不少，而且都是现金，导致小作坊流动资金出现困难，贷款是批了，不过没拿到款呢，需要等待，动起了歪心思，听说小斌的场子硬，硬就是赢钱能全部带走，所以过来试试运气，还请教了一个懂行的，教他们怎么操作，赢钱就带走，输钱就放空炮，才有了这么一档子事。
“靠，外行害死人啊”军辉有点感慨，一般人敢放空炮吗？何况还是新手，就算小斌场子放过他们，赢钱的赌客也不会放过他们，真是无知，害人害己。“没过分吧”小斌扭脸问，八斤想说话，阿三抢先说“没过分，一根指头，还是小拇指”，不对啊，军辉看着八斤，八斤目光有点躲闪，“你别说话”军辉嗓门提高了，手指着八斤，你说，怎么回事？”八斤抬头看了一眼阿三，还是说了“四个人身上有22万现金，按照你的标准，差五万，扣了他们的车，奥迪A4，七八成新，打了五万的条，三天拿钱提车”，“你知道我在问什么，指头怎么回事？”军辉有点生气，“他们一开始不肯，叫小弟剁了指头，就答应了”八斤声音低了几分，“放屁，钱拿了，还动刀？有这样的事”军辉发火了，把手里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还有没有别的地方瞒着我”“辉哥辉哥，别生气，还有，不是一根指头，是每个人一根指头”八斤有点怕军辉，都说了。“草泥马，这都什么事，闯祸了要，你们两个傻逼”军辉头疼，眼睛发黑，眼看就要倒，大涛上前一步，扶了一把，军辉定了定神，“赶快打电话给他们，让他们来提车，不要钱，说我要和他们谈，谈补偿他们，你们两个，不，阿三，你出去，到隔壁打电话，现在就让他们来，八斤留在这里，还有别的事，这个事情不马上解决，你们两个都要蹲号子，故意伤害，五年起步，两个傻逼，我没办法说你们，你们不仅仅害了自己，会连累公司，连累所有的兄弟，滚出去，阿三，快打电话”军辉嗓子都变声了。阿三默默的走了出去。军辉抽出一根烟，坐了下来，“艹，头大”，小涛过去点上了火，“我们继续开会，刚才小斌说，要加入公司，带着自己的场子，这个事情，我表个态，不同意”军辉喝了一口水，“小斌跟我多年的兄弟，你的场子，大家都知道，这几年周边地区拆迁，老百姓手里都有现金，凭这个场子，你一年能挣一千万出头，刨去要不回来的死账，每年净利润最起码五六百万，我们现在这个公司，二十几个兄弟，去年不过盈利五六十万，还加上延伸业务，光靠物流，都不够发兄弟们工资，你带场子进公司不是打我和兄弟们的脸吗？”小斌开口了，“有钱大家赚，都是兄弟，我也不能看着你们一个个不够开销啊”，“行了，别说了，我心里有数”军辉指了指八斤，“这样，你让八斤进我们公司，八斤还跟着你在场子里干，不过，你不用开他的工资，由公司开，既然是公司的员工，工资就由公司开，当然，你每个月给公司缴劳务费，就按两万算，相当于公司占了你小斌一个便宜，你看怎么样，小斌”。“我这里没问题，八斤愿意就行，还有，每个月两万有点少，我给五万”，小斌很爽气。“不用，凡事都要有规矩，乱了规矩，以后不好处，我们不是今天明天就结束了，还有以后”军辉拒绝了小斌的五万提议，转头问八斤，“你能来公司吗？”“行，我没问题，就是有一点，只要小斌的场子还在，我就会一直帮他干”八斤也不客气，提出了条件。“没问题，八斤，你记住，我们都是兄弟，无论是你还是小斌，在我军辉看来，都是兄弟，其实，我就喜欢你这脾气”军辉拿起了一个串，“有点凉了，你们也吃，继续开会，猎狗，从明天开始，你也进公司，大鹏先带着你，刚子，听说你下面有个叫王伟浩的小弟，明天叫他来公司，以后跟着我，我带他，原因你别问，以后会知道，大伙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注意的”军辉环视四周，询问着。“军辉，我们需要添一台叉车，最近大件有点多，总是租，价格有点贵”周周开口了，“行，明天下午，你去找财务，你负责这个事情，该买的设备，公司要买，没钱，慢慢买，这个是好事，都是公司的固定资产，以后，贷款也方便，还有谁有问题”，军辉继续问。就在这时，门被推开，阿三探了头进来，“军辉，港镇的来了”“好”，军辉站起来，“散会，你们接着吃，吃完回家，有事明天公司说，大中，你记得联系贾华，说我明天下午三点前给他电话，我去看看港镇的人”说完，推门出去了。隔壁房间，阿三坐在桌子边角上，四个港镇的老板分别坐在沙发上，空调没开，开着窗户。四个老板脸色苍白，包扎的指头处，还在往外渗着血。看见军辉过来，其中一个老板站起来，“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赵，叫我老赵就可以，军辉，现在找我们过来，什么意思，钱也给了，车也扣了，手也剁了，做人做事不要太过分，我认识大鹏，和他关系不错”赵老板说话很快，显得非常生气，不过还是有所保留。“赵老板，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坐下，听我说几句，既然认识大鹏，就更好办了”军辉显得非常客气“阿三，泡茶，把大鹏喊进来”。阿三慢腾腾的把屁股从桌子上挪了下来，出去了。不一会，阿三和大鹏进来了，手里还端着茶叶和茶杯。“呦，赵老板也在？”大鹏和赵老板打着招呼，还真认识，前几年，赵老板拿过大鹏的水钱，不过早就连本带利还清了，信誉不错。“哎，这事，你们还有完没完，我明确表态，我们不会报警，明天去医院接手指，后天拿钱提车，军辉，叫我们现在过来，究竟要干嘛？”赵老板显然是四个人的头，一直都是他开口。“赵老板，稍安勿躁，你先耐心听我说完”军辉散了一圈烟，拉了把椅子，坐在赵老板旁边“今天这个事，你们肯定不对，千不该万不该，过来放空炮，这个相当于砸场子，夺人财路，相当于谋财害命啊……”军辉吸了口烟，“当然，后面我们做的过头了，现在，我就来把这个事情处理一下，你看看是否满意，不满意，可以提”军辉扭头向门口喊，“叫八斤把东西拿过来”不一会，八斤提着一个纸手袋进来了，放下后，就出去了。军辉把纸手袋倒在桌子上，东西散了一桌子，还有几扎钱掉地上，军辉蹲下，捡起来，“赵老板，这里是22万现金，一张五万的欠条，你们的车钥匙，你们看我处理”军辉先把欠条拿起来，点着了，火光跳动，随后熄灭，“欠条已经没了，钥匙你拿走，赵老板，你看，我有没有诚意”赵老板有点发愣，接过钥匙，没作声。“你们放空炮18万，这个钱，我必须拿着，我替小斌拿着，不然，就是坏了规矩，多余的四万，还给你们，赵老板，你拿好”军辉把四万递给赵老板，“此话当真？”赵老板有些犹豫。“呵呵，军辉从来都是说到做到”大鹏恰到好处的插了一句。“既然大鹏这样说，我就不客气了”赵老板接过了四万。“事情还没完”，军辉继续说，“如果到此结束，显示不出我军辉的诚意，今天阿三动了你们零件，不管因为什么，我必须做出赔偿，小拇指，去医院接一下，大概需要三千，我每个人赔偿你们两万，代表我的心意”赵老板这时候有点吃惊了，不会吧，传说中的杀神，这么好说话？其他三个老板也听明白了，纷纷站了起来，看出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过，我有两个条件”军辉继续，“1，今天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们回去不要声张，我这里的兄弟也不会多说，如果有官方找麻烦，我和我的兄弟不会认账”“不会不会，我代表我们四个保证不会有任何后遗症”赵老板急忙表态，其他三人也纷纷表示，和赵老板想法一致。“2，从今往后，我军辉和你们交个朋友，如果能做到这两点，你们现在就拿钱走人，做不到，咱们继续谈“军辉满脸诚意，看着赵老板。“行，军辉，你这个朋友我交”赵老板伸出手，向军辉走来，军辉也伸出手，和赵老板的手握在一起。“那就这么说，以后有事，直接找我，也可以找大鹏，你们的事，就是我军辉的事”“好好好，军辉，我年纪比你大，就不叫你辉哥了，军辉，咱们从今往后，就当朋友相处”赵老板脸上已经有了笑容。“赵老板，不，赵哥，以后有需要，尽管开口，我绝对说到做到，那就不留你们了，你们把东西拿好，最好尽快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阿三，送送赵哥他们”阿三带他们下去了，这时候，大中和小斌也过来了，一边走一边拍着手，“漂亮，这事办的漂亮，钱也挣了，屁股也擦干净了，还他妈交了四个老板朋友”大中感慨的说，“还是你行，军辉”小斌也说道“论处理问题，我就相信军辉”“行了行了，别他妈恶心了，我告诉你们，做人做事，可以狠，可以狂，但是，底线不能忘，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剩下十万，小斌，你拿着吧”军辉对小斌说，“我不要那么多，当时赔一半，我拿出七万，两万你垫的，多余的一万也是你挣的，我就拿回自己的七万就心满意足了”小斌摆着手。“行，我们之间也不用客气，你来钱快，我这里人多，开销大，小涛，两万收着，一万明天交财务，还有，都回家吧，大中，千万记得明天提醒我贾华的事，我现在脑子已经不好用了，怕忘记”说完，大伙就散了



 第七章约谈贾华

军辉到家，简单冲洗了一下，反而没有睡意了，索性打开电脑，玩起了斗地主，登陆QQ，发现一个叫在水一方的人，发来了好几条消息，都是在问，在吗？干嘛去了？陪我打牌啊一类，军辉发过去一个笑脸，继续斗着地主，立马，有消息回过来
在水一方；怎么到现在啊，几点了啊
军辉：我上班啊，公司开会
在水一方：什么破公司，半夜开会
军辉：没办法啊，打工都这样
在水一方：明天几点上班呢
军辉：管他呢，睡到自然醒，我出卖劳动力，不能卖命啊
在水一方：哈哈，老板遇到你，算他倒霉
军辉：反正混口饭吃，不早了，你睡吧，我再玩一会
在水一方：好，你也注意休息，我睡了，拜拜
军辉玩着游戏，不知不觉天已经大亮，就睡了。被一阵铃声吵醒，原来是大中来的电话“军辉，下午两点半了，你给贾华去个电话，他刚才还问我了”“好，我知道了”军辉蒙头又躺了几分钟，想了想还是起床了。洗漱完毕，胡乱吃了几口，2:55，军辉拨通了贾华的电话“华哥，我军辉，你有事找我？”军辉装着很无辜。“军辉啊，你马上来我的会所，我在4088等你，咱们好好聊聊”电话那头，贾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好，华哥，我马上到，必须得听听华哥的教诲”军辉态度摆的很正，他知道，无论是年纪，地位，财富，经验，和华哥都差着不少，唯一拿的出手的，可能就是自己年纪轻，胆子大，还有手下一帮过命的兄弟，其实，军辉自己也知道，只不过是年少轻狂而已，根本上不了台面。半个小时后，军辉到了贾华的会所楼下，他一个人来的，没带大涛小涛，既然到了这里，一个人和三个人甚至再多的人，也没啥区别，这里是后镇，是贾华的星光会所，相当于贾华的大本营。军辉把车停好，并没有急着下车，而是点上了一根烟，默默的抽着，仔细观察着这个星光会所。会所四层楼高，一楼是洗浴中心，二楼健身房，三楼一半是歌厅，一半是客房，四楼，除了员工宿舍，就是贾华的办公室，平时，他底下的小弟也会聚集在四楼。会所很豪华，进出客人络绎不绝，称得上日进斗金毫不为过，除了吃大餐，这里可以呆一个星期不厌倦，为什么会所不设餐厅对外营业，军辉好像听说过，贾华嫌餐厅太脏乱吵，而且都是挂帐的多，虽然不会少钱，可是要帐的时候，总有这样那样的麻烦，索性不做，毕竟，中国人的消费习惯，洗澡唱歌不会挂帐，都是现付。抽完一根烟，军辉自己捏了捏太阳穴，又拿出一根烟，顿了顿，还是没点，放下了。军辉走进了会所，朝电梯方向走去，这时有个门童，认出来军辉，“辉哥，来玩啊？一个人吗？”“哦，不是，我和华哥约好的，我们谈点事”军辉淡淡的应着，他知道，这里的门童肯定不会是纯碎的门童，贾华人手不够的时候，会带他们出去办事，不然，绝对不可能认识自己，毕竟，自己不怎么来这里。“那好，我带你去”门童很热情，“不用，你忙，我认识”军辉没有让他带，一个人进了电梯。来到四楼，军辉看到了贾华的办公室，斜对着电梯，大落地玻璃，不过有墙帘，没办法看清楚里面，门是感应门，不用敲门，直接进去了。贾华正做正自己的老板椅上，前后晃悠着，手上夹着一根雪茄，看见军辉，也没起身，只是把腿从桌子上拿了下去“军辉，来了啊，要不要来一根？”贾华晃了晃手里的雪茄。“不用不用，华哥你自己抽，我抽这个”军辉摸出了自己的烟。“这样，军辉，你陪我下去洗个澡，然后，有点话和你说”贾华站了起来，向外走，“好，听华哥的”军辉跟在后面。贾华领着军辉，来到二楼，朝前台要了一把钥匙，进入房间。进来军辉还是吃了一惊，里面是一个百余平方的大通间，装修可以用奢华来形容，看天花板的水晶灯就可以大概理解，还有墙上和地上的各种仿品字画和瓷瓶，军辉愣了一下，仿佛被晃了眼睛，然后装着若无其事，其实心中已经起了波澜，靠，这才是真正的幸福生活啊……房间里有一个五六平方的浴池，绝对容得下两个人一起用，还有两张两米的大床，旁边是两张高靠背沙发，军辉仔细看，不是沙发，是按摩椅，妈的，会享受，军辉心里嘀咕着。“军辉啊，陪我洗个澡，然后我们聊聊，听说啊，只有脱光了聊天，说的才是真心话”贾华这话，不知道是真的如此，还是只是开个玩笑，军辉也无法确定，只能笑笑，没接腔。很快，洗完了，两个人来到了按摩椅上，发出次次拉拉的声音，按摩椅开始工作，别说，还是挺舒服的。“听说，和我外甥有了小矛盾？”贾华开口了，“你说说，具体啥情况”，“是这样，你外甥和两个朋友，打了我一个兄弟，就是大鹏，所以我轻轻教训了一下”军辉语气还是很淡然。“轻轻？军辉你现在说话有艺术性了啊。我可是听说，一个孩子的脸都被你打花了，差两厘米就打到眼睛，如果打到，可能会瞎，我可不是吓唬你，我外甥医院回来告诉我的，医药费到现在为止就已经八千，还没有出院，在医院躺着呢。”贾华点起了雪茄。“不会吧，有这么严重？”军辉侧脸看着贾华。贾华没说话，把脸转过来，看着军辉，有个三四秒，四十出头的贾华，眼神还是很凌厉，收回了目光，“我没骗你的必要”。“华哥，不管谁对谁错，这事，你说，我照办”军辉毫不犹豫，“你是哥，你说了算。”贾华吸着雪茄，没吭声。等了几秒，军辉问：“华哥，不满意？”继续沉默。军辉索性抽起了烟，没再说话。空气突然有些压抑，贾华欠了欠身子，“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我找你，你觉得是让你赔那点医药费？还是让你道歉？我找你，是在你身上看到了我当年的影子，所以，想提点提点你，社会，不是你现在这样混的，你现在有二十个兄弟和你一起闯，可是，明面上，你们只有一个物流公司，两辆卡车，租的院子，够养活你们？你的那点固定资产，银行拿正眼瞧你吗？你看看我的会所，任何一家四大银行，都可以抵押到三千万?，小的地方银行，可以五千万，为啥？地是我的，房子是我的，装修是我的，所有的产业都是我的，万一，我说万一，我哪天需要跑路，我可以带着几千万，到哪里都能过?，你军辉要是跑路，恐怕还得弟兄们凑”贾华说到这里，没继续说，很明显，他是给军辉时间来消化。军辉陷入了沉思，显然，这些都是实情。军辉手里的烟，已经烧没了，他根本无暇顾及，突然抖了一下，原来被烫了。军辉尴尬地朝贾华笑笑，又摸出了一根烟。“我给你讲个故事”贾华明显有聊兴了，“三十年前，后镇，北镇，建镇，当时还叫乡，三个地方，出了三个厉害角色，人称龙奇虎，龙，就是贾龙，我亲大哥，后镇的，奇，牛奇，就是你兄弟大鹏的亲爹，北镇的，虎，姓管名虎，建镇的，当年他们三个在当地呼风唤雨，打架不要命，挥刀不眨眼，随身带猎枪，经常械斗甚至开枪，出去打架都是开着拖拉机，后拖箱挤满了人，那个时候也没法打电话，约人靠骑自行车，就这样，还是闯出了名气。当时流行拜把子，他们三人说惺惺相惜也好，臭味相投也罢，结拜为兄弟，贾龙老大，牛奇老二，管虎老三，三人联手，在县城北部地区说一不二，你知道他们现在的下场吗？我想你还是应该知道的，只不过，没有那么详细而已”贾华说到这，喝了一口水。军辉点点头，“我知道个大概，毕竟，管虎的亲妹妹，嫁给了许会明，而会明的父亲，是我亲舅舅，会明是我表哥，牛奇，我小时候就认识他，我和大鹏是发小。至于你哥贾龙，我只知道他死了，死在建镇的山上”。“没错，你知道我哥怎么死的吗？他是被人近距离射杀的，死前，从背后抠出了一把钢珠，最少三十颗，说明，最少中了两枪，因为钢珠没有发散，所以是近距离开枪，这个事情，目前为止，只有几个人知道，一直对外宣传，是失足跌下悬崖。我哥死后，没几个月，牛奇的脚筋被人挑断，至今没抓到凶手，只有管虎，依然是县城一哥，其实，他们两个都是被管虎害的，我知道。”贾华已经咬牙切齿了，“这个仇，我一定要报，我和管虎，不死不休”。军辉听了是直冒冷汗啊，不可能啊，没人这样说过啊，会明不说很正常，毕竟不是当事人，牛奇也没说过啊，“华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误会？笑话，我大哥临死前几天，亲口对我说，管虎惦记着他的铜矿，恐怕会下黑手，毕竟，铜矿利润大，当时三人合伙，管虎拿最小头，就是现在管虎的巨人矿业，变成他一个人的了”，贾华说到这里，忍不住落泪了“我哥死的残啊，我一定要为他报仇”军辉默不作声，因为，没法开口。“算了，和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们老一辈之间，肯定会有一场龙争虎斗，你最为一个小辈大哥，最好能拿出一个立场，一个态度”。“华哥，道理我懂，可是，我也没办法参与啊？毕竟，我也不是当事人，你们的恩恩怨怨，我是真的没有感觉啊。”军辉有点委屈，妈的，扯上我干嘛，那时候我还穿开裆裤呢。“行了，军辉，我欣赏你，所以叫你一声老弟，以后，咱们再聊，你先走吧，我需要休息一下。“那华哥休息，我先走”军辉起身。“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身后传来贾华的咆哮。



 第八章情挑魔女

军辉回到公司，看见大江的卡车停在院子里，大江是公司的两个专职司机之一，还有一个是袁大头，不是说真的头有多大，只是因为姓袁。赖子和刚子在装货，军辉的物流公司注册叫天天物流，主要业务就是帮附近的企业送货到上海外贸仓库，这里是亚洲最大的钻头和锯片生产基地，其中绝大部分是外贸，所以业务不错，两辆车，需要天天发上海，忙的时候，还要跑两趟。北镇距上海200多公里，卡车跑个来回要六个小时，加上进仓卸货时间，基本上每天八小时能搞定一趟，如果两趟，就是16小时了，所以大江看见军辉就吵吵着让军辉添卡车，说经常跑两趟，人太累了，对车也不好，车和人一样，也需要休息。道理军辉都懂，可是一直没下定决心买，公司账上有钱，可是军辉已经有别的安排，所以，买车的事，还没有排计划。军辉看见赖子刚子，打了个招呼，发了根烟，上去了。看看时间，五点不到，晚饭一般六点到六点半吃，在大海酒家，算公司的食堂外包，物流公司并没有食堂，第一人少，第二嫌麻烦。吃饭既然还早，就打开电脑，找人聊会。军辉的QQ名叫落叶，没事就喜欢网上聊天，因为现实中，谁能陪你很久的聊天呢？所以想聊天，还是得网上。打开对话框，发出了笑脸，这次，找的是一个叫白发魔女的网友。
白发魔女：今天主动找我了？
落叶：在干嘛呢……
白发魔女：无聊中，一个人
落叶：怎么是一个人呢？不是我陪你吗？
白发魔女：你个渣男，多久没找我聊天了
落叶：怎么可能，我一有空就会找你啊
白发魔女：可惜我等的头发都白了
落叶：哪怕你白发苍苍，我也愿意做你的卓一航
白发魔女：说的好听，心里早就嫌弃我了吧，毕竟，我是魔女，而且白发
落叶：我手按着圣经发誓，你永远都是我的练霓裳，哪天见个面吧，我想看看小魔女
白发魔女：不行，我还没有准备好呢
落叶：有什么好准备的，又不是参加化妆舞会，穿个便装就可以
白发魔女：你偷换概念，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落叶：我懂，可是我真的想见你了
白发魔女：我知道拉，我看看，安排一下时间，月底前估计能见面
落叶：不会吧，现在才月初啊，难道你忍心让我等一个月？
白发魔女：我会尽快处理
落叶：OK（表情）
落叶：我有事，先下了，拜拜
白发魔女：好，有空陪我聊天
落叶：明白
军辉收到了一个电话，是座机打来的，不在通讯录上，可是一看就知道是北镇的号码，感觉有事，所以和网友说了再见。“军辉啊，我是云红他爹，云红可能有麻烦了，电话里说不清，你到我家一趟。原来是矮子的爹打来的电话，号码应该就是他家的座机。“叔叔，你别着急，我马上到。”军辉开始关电脑。打了个电话给大鹏，“大鹏，矮子怎么回事？”“不知道啊，打电话，矮子关机了，他爹刚才打电话给我了，我也找不到他，还是我给他爹你的号码，让找你”大鹏那里也不知道具体情况。“这样，我马上去他家，我叫大涛小涛去找你，你们无论如何尽快找到矮子，把他带回家，不肯，绑也给我绑回来”军辉交代好，就出门了。到了矮子家，发现大门敞开，就他爹一个人坐在那里抽闷烟，“叔，啥情况？”军辉上了一根烟，问道。矮子爹没作声，起身，把门关了起来。“军辉，小玉现在就在派出所，哭哭啼啼，啥也没说呢，估计，和矮子有关系，他妈和小玉妈，现在都在派出所。”小玉，全名郭玉，几乎北镇的人都知道她，她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好，皮肤也白，比一般的明星更漂亮，就是天生哑巴，北镇不止这一个哑巴，如果有人谈论说，哑巴干嘛干嘛了，一定说的是小玉，而不会是其他哑巴。“叔，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派出所？”军辉提议道“哎，没用，小玉在派出所啥也不肯说，意思就是要见云红，可是，我打电话给他，这个王八旦关机，我打给大鹏，也找不到他，才找的你，估计我们去也没用，现在就是要找到云红，问问具体情况，才好想办法解决”显然，矮子爹知道，不找到矮子，哑巴不会开口的。“行，我知道了，我再问一下”军辉说完，拨通了大鹏的电话“大鹏，找到人了吗？”，那头传来了声音，“还没有，不过有消息了，好像有人在县城的一个网吧见过他，我和大涛小涛正在路上，一会儿快到了”，“好，见到人，直接带回来，我在矮子家等你们。”随后，军辉扭头对矮子爹说：“叔，别着急，有消息了，我们先等一会，一会问问他。“哎，也只能这样了”矮子爹显得忧心忡忡。军辉陪矮子爹干坐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场面有点沉闷。约莫着有半个小时，有车停在矮子家门口。军辉出门一看，是大涛的荣威，还有矮子的红色雪佛兰，矮子买了个对男人来说很风骚的颜色，终于找到了。荣威门打开，矮子在车上，还不肯下车，被大鹏推了出来，小涛则是从雪佛兰下来的，原来矮子根本不肯回来，无奈，只能大鹏带着他坐了大涛的车，小涛开着矮子车回来。矮子进门，看见军辉，也没打招呼，自顾自坐下来，自己抽着烟，连他爹也没发。“矮子，看你的样子，挺委屈啊，你说说，啥情况”军辉问，矮子喵了他一眼，没说话。“我告诉你，哑巴现在就在派出所，你再不露面，估计就有问题，你先说说，啥情况，快点，别磨磨唧唧”军辉嗓子有点提高。矮子还是说了，“今天上午，我去哑巴家玩，她爸妈不在家，我在她家楼上房间里，没忍住，把她睡了。”“然后呢？哑巴咋想？”军辉问。“哑巴微信和我说，问我喜欢她不，我说喜欢，问我会娶她不，我没回，她说再不回，就告我强奸，我还是没回，就去县城网吧玩了，后来手机没电，我也没带充电器，就扔边上了，再后来，大鹏就把我带回来了”“那你准备咋办？”军辉问。“我不娶她，我怎么能娶一个哑巴，街坊邻居怎么看，弟兄们怎么看？”矮子有点急，吼了起来



 第九章矮子哭了

军辉笑了，“矮子，你怕是还不了解事情的紧迫性。这么说吧，如果小玉在派出所开口，你就是强奸，强奸罪是公诉罪，聂老虎想帮你也不敢，如果能想办法让小玉不开口，最多也就是婚前性行为，没人管这事，我是看出来了，小玉铁心想嫁给你，你自己看着办，不娶她，你现在跑路，也许能躲过牢狱之灾，只是也许，你别不相信我的话”。
听到这里，矮子明显愣在那里，矮子爹也站起来了，问“军辉，这么严重了？”“叔，恐怕比这还严重，不尽快赶在小玉开口之前处理，可能就没机会解决了”。军辉曾经参加过律师资格证考试，虽然没过，相关书籍也看了不少，能分清主次。沉默，继续沉默，没人说话。
这时，军辉接到了电话，聂老虎的，“军辉，哑巴的事你知道吧？一个哑巴，在所里恩恩啊啊的哭，怪瘆人的，你能不能处理好？能，就尽快，不能，我就上报，毕竟我们所里没人懂哑语，我知道大概这事和矮子有关系，所以才打电话给你，妈的，吵死了”“聂所 聂所，您先消消气，我正在矮子家里，准备带他去呢，你先稳住，我们马上到”军辉匆忙应着，也没顾上矮子那哀怨的眼神。
“叔，咱们抓紧时间过去吧，聂老虎催了，小玉呆在派出所，也不是个事，矮子，你怎么说？”军辉眯着眼睛问。矮子磨磨蹭蹭不说话，被他爹来了个重重的脑壳，
“快走，去和小玉说，愿意娶她，不然以后别进这个家门。”听这口气，矮子爹并不是太反对这门亲事，小玉虽说是个哑巴，说句公道话，除了这个，还真挑不出别的毛病。“大涛小涛，你们先去大海酒家加一桌，我们不会太晚，大鹏，跟我一起去所里，还有，如果有兄弟夜场怕来不及，就先吃饭，不用等，给我们留一桌就可以。”军辉吩咐着大涛。
军辉大鹏，矮子父子，四个人坐着军辉的车，一起去派出所。车停在派出所路边，就看见哑巴妈在那里数落着矮子妈，一阵叽里呱啦。哑巴妈可不是哑巴，还嗓门洪亮，吐字清晰，矮子妈平时也是能说会道的主，今天居然一声不吭，还时不时赔上个笑脸，心里其实挺高兴，牛逼个啥，不就是个哑巴女儿，恐怕还得给我做儿媳妇，问题是我儿子还不想要。看见军辉四人过来，哑巴妈也不吵吵了，瞟了一眼矮子爹，没说啥，瞪大眼睛看着矮子“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一把拽住军辉，“你说，怎么办吧”
“阿姨阿姨，这不，都来了吗？包您满意，包小玉满意，如果不满意，我做您女婿”军辉开起了玩笑，都是街坊，互相都熟悉。老虎出来了，“矮子，小玉在我办公室，你去看看，尽快带走，这都啥事啊，管不住自己的裤裆就算了，还搞不定一个哑巴”话音未落，小玉妈急眼了“滚你妈的聂老虎，你才是哑巴，你们全家都是哑巴，现在会说话，以后也是哑巴，哑巴怎么了，招你惹你了”小玉妈可没把什么所长放眼里头，劈口大骂。“嫂子，嫂子，我错了，大姐，我错了，我他妈口不择言，我只是想骂矮子几句。”聂老虎说着，还不轻不重的扇了自己一耳光。
军辉站在了哑巴妈前面，大鹏四处发着烟，矮子进了办公室，没几分钟，就出来了，有点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军辉，小玉让你进去，她说，现在只相信你，我刚才说了要娶她，她不相信，说我只是敷衍她，过几天就忘了”。“这，不好办啊，我也不懂哑语啊？”军辉头有点大，摸着还没有来得及长出胡子的下巴，不知道怎么办。“加微信啊”大鹏说。“靠，糊涂了。”军辉进去了。军辉在办公室和哑巴聊了起来，哑巴要求不算过分，1、三天内订婚2、十天内领证  3、20天内结婚。在北镇，领了证，不办喜宴，没人觉得你已经结婚了。军辉和她聊着，原则上同意，不过得问问矮子，毕竟自己不是当事人。军辉出来了，把哑巴开出的条件和矮子一家说了，他们都觉得没什么问题，不过有一条，就是矮子的大哥，云松，要下个月12号才出狱，所以，婚礼要在12号后面进行。应该没问题，我去沟通，军辉自告奋勇。果然，很简单，哑巴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再说了，云松的事，大家也知道，前几年喝了点酒，骑着自行车回家，撞到了一个停在路边的卡车，卡车司机停车小解，云松找他赔钱，人家也愿意赔两百，云松觉得少，问人家司机有多少钱，人家说就八百，一会还得加油，云松拿下了六百，走了。司机想想窝囊，报警了，报的110，结果因为正好严打车匪路霸，当晚就抓人，过几天就判了三年，这不，马上都刑满了。
沟通完毕，哑巴跟着军辉出来了，脸上似乎还有笑容，她挺中意矮子的，大家都能看出来，平时喜欢给矮子送东西吃。“聂所，有个事，想叫你帮忙”军辉朝聂老虎说。“不忙，我这里也有个事找你”老虎叫一个联防队员去拿了一叠资料，递给了军辉，原来是通缉令，就是上次那个杀人抢劫的，省厅画像专家已经成功画像，结果比对认为，就是一个劳改释放人员干的，通缉令上很详细的介绍了罪犯的身份。“你发动兄弟们多留心，我感觉，嫌疑犯没离开我们县，毕竟，四周的路都封着，所有进出车辆都要检查。行了，就这事，你找我啥事？”“是这样，聂所，你看矮子这事，需要一个大媒人，你方便不方便来做？”军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没问题啊，成人之美的事，我喜欢干啊，就这样定了”老虎挺爽快。矮子一家，哑巴母女，看见聂老虎做媒，也挺乐意。“好，现在咱去吃饭，说好，今天不是订婚宴，是谢媒宴，小玉，怎么样？”哑巴不能说，可是能听懂啊，一个劲的点头。
“聂所，吃饭，方便吗？”军辉问。“这个饭，必须吃，我是主角啊，来，我打电话给老郭，现在就去大海酒家”聂老虎也不客气，拨出了电话，老郭就是哑巴的爹。就军辉一辆车，坐不下，聂老虎开出了一辆警车，“反正是为人民服务，走，上车”大鹏矮子上了军辉的车，哑巴也想上来，被她妈拽着，上了警车。到了大海酒家没一会，老郭也来了，开着自己的皮卡，他是镇上卖润滑油的，生意也可以，小众，但是唯一。进了包厢，大海已经上了凉菜，
“不用菜单了，上最好的”军辉招呼着大海。大伙纷纷落座，矮子三口人，哑巴三口人，军辉，大鹏，老虎，九个人，也算到齐了。家长们倒是挺开心，没一会就开始敬酒，说着不咸不淡的客套话，矮子也开始挨着敬酒，没一会，矮子醉了，趴在军辉身上哭了起来，军辉知道，就算这不是伤心的泪水，但绝对不是幸福的泪水。
当着哑巴还有她家人的面，军辉也不能多说什么，说实在的，除了小时候，军辉已经好多年没见过矮子哭了……



 第十章小玲出走

散了席，已经九点多了，矮子已经不哭了，不过神情还是恍惚，送走他们，军辉一个人在公司踱步，除了门房矮大爷，看不见别的人影，大涛小涛也没见，估计是下场子了，毕竟，下场子能有工资，场子会按人头开工资。百般无聊，军辉上楼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只开了一个小壁灯，显得有些昏暗，打开电脑，登陆QQ，发现里面有小玲的留言，上午发的。
小玲：军辉，知道你总会看见，也许等你看见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我买的下午三点的火车票，去洛阳了，我姑妈一家都在洛阳。我一直喜欢你，等着你，等着你娶我，可是，你从来都没有要和我结婚的打算，我不怪你，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们同岁，都26了，男人无所谓，女人，有点偏大了，我认识你十八年了，从小学一年级开始，我们就是同学，三年级，还是同桌，你承认我是你的女朋友也已经三年了，从你还是一个小混混，整天就知道打架斗殴的时候，我就天天跟你屁股后面，你有了自己的小公司，我还跟着你，你对我也许好，可是好不过对你的兄弟，你也许爱我，可是你也爱网络上那些不知道真实姓名的莺莺燕燕，我受不了这些，我不想我的人生留下遗憾，别了，我的军辉，别了，我的挚爱，我从未后悔爱你，只是，现在我必须离开了，不要找我………
军辉呆住了，从没有想过，小玲会离开自己，他开始疯狂的拨打小玲的电话，可是提示用户关机，他用QQ呼叫小玲，一直没有回应。军辉这才意识到，小玲真的走了，她不是去旅游，她是准备一去不复返了。军辉默默的抽着烟，给小玲的QQ上留言，小玲QQ号是天外飞仙。
落叶：天儿，你真的不理我了吗？你说，你的人生不想留下遗憾，可是，谁无憾？我没说过要娶你吗？我多次表示，一定会娶你，哪个兄弟不是叫你嫂子，哪个兄弟不知道你是唯一的嫂子？网络上的莺莺燕燕，我都不认识，只是撩妹而已，你怎么就分不清现实和虚拟呢？还记得我们去栖霞山赏秋，望着火红的枫叶，你惊艳叶子的美，可是却感叹，在叶子最美的时候，意味它就要凋零了。我是怎么说的吗？我对你说，你称呼我叶子，你可知，叶子春天为你萌发新芽，夏天为你蔽日遮荫，秋天为你热情燃烧，冬天，看似凋零，其实只是积蓄能量，蓄势待发，为了来年给你展示最美好的它。你感动了，扑在我怀里落泪，我拥着你，对你说，永不负你。一幕幕，恍如隔日。回来吧，我需要你，回来吧，我爱你，今生，我定娶你，如有来世，我还陪你，快回来吧，好吗？知道你早晚能看见，天儿，我会等你，一直等下去……
军辉写到这，已经泪眼模糊，看着黑白的天外飞仙头像，默默发呆，他趴在桌上，不知不觉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好像有电话，大中的，“军辉，我们都在毛胡子，你快点过来啊”。“哦，你们吃吧，我有点不舒服，不想吃。吃完，都早点休息吧，和兄弟们说一声，我不去了。”军辉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大中以为他真的不舒服，“你在哪里，我吃完找你，还有点事和你说一下，要不要给你买点药”。“不用了，我趴一会就行，你一会来办公室吧，我在”军辉说完，就挂了电话，继续趴着。没多久，一阵脚步声，大中，疤子，大涛小涛，四个人进来了。“老板，咋回事？”还是大涛心细，看出军辉脸色不对劲。“没啥，浑身没劲，行了，说说，有啥事？”军辉挺了挺腰，大中扔过去一根烟，军辉拿在手里盘着，没点，小涛上前一步，军辉摆摆手，示意不用点。“和尚跟我借人，想和管虎手下一个叫二军的人，搞一场大的，我跟和尚关系不错，你知道，我没好意思拒绝，不过和他说了，要看你的意思。”大中也没什么花花肠子，把来龙去脉说了“和尚看中了七峰山水库，想承包，二军说在他们矿范围内，不给外人承包，没谈拢，就照我们地方的规矩，双方约人，各出三十人，来一场三不大战，谁赢归谁。”所谓的“三不”大战，是北镇后镇这一带，地下黑道发明的专利，三不，不能死人，不能报警，不要赔偿，双方定好时间人数，谁干赢，谁说了算。这也算开创了黑道火拼的文明史，黑道也是人，也不想死，虽说口头上都不怕死，可谁也不想死，日子越来越好过了，谁他妈和命过不去呢。“哦，没问题啊，那你去帮他吧，我也没意见，自己注意点就可以，不要出全力，悠着点”军辉没当回事，心里还想，这事，你根本用不着和我说啊。“不是这么简单，和尚想借公司的人。”大中继续说。“借公司的人？有没有搞错？我军辉的人，借给和尚？和尚不过是贾华的手下，要借，也得贾华开口和我借啊，和尚有什么资格借。再说了，我们和贾华关系是不错，可是，你别忘了，管虎的妹妹是我表嫂，我把公司的人，借给外人，干我自己的亲戚？”军辉突然觉得，很好笑。



 第十一章贾华送礼

“这个事情吧，被你这么一说，好像真不是滋味。”大中习惯性挠挠头，“那我去回了和尚，说你不同意。”“不着急，第一，这个事，你还不能一口拒绝，你跟和尚关系不错，不可能拒绝，最多，公司不出人，你肯定会帮和尚，不要跟我说你不会，我们这么多年，我了解你”军辉掏出了烟，自己抽出一根，剩下的扔在桌子上，示意自己抽自己拿，小涛不抽烟，大涛和大中是烟鬼，大中没吭声，笑得有点勉强。“第二，这事贾华肯定知道，而且会积极参与，他和管虎的矛盾基本上是公开化的，想从我们公司借人，他不出面，不合规矩。”军辉继续说，“第三，二军是谁？他不过是巨人矿业的保安部长，还是副的，他能代表矿上？肯定有管虎在后面推波助澜，所以，这事啊，先放一放，我抽空去问问会明哥，侧面打听打听。你先拖着，就说现在这几天忙，你看，矮子后天不是要订婚吗，这样吧，你这几天索性不要去场子，让疤脸带个别人去，带猎狗去吧，正好带带他，和尚或者贾华问起，就说你在帮矮子的忙，挺好的一个借口”军辉的脑子转的不慢，谈话间，就拿出来一个对策，虽说不是长久之计，拖个三五天没问题。“行，那我明天就不去场子了，我去矮子家看看，我先回家了。”大中离开了。军辉对疤子说，“你也回吧，明天带上猎狗进场子，大鹏伤还没有好利索，等他能上班了，以后就你，猎狗，大鹏，三个人进贾华的场子，大中暂时抽出来，做别的业务，回吧，都回吧，大涛小涛也回吧，我一个人静一静。”几个人转身走了，军辉打开了QQ，发现天外飞仙依然不在线，军辉敲打着键盘：天儿，我知道你能看见我说的话，我想你了，矮子马上就订婚了，若你在，你一定会去帮忙的，你最喜欢张罗这些，回来吧，你在洛阳，还好吗？
好久，依然没有回应，军辉下了，他知道，小玲暂时不会理他。往椅子上一靠，瞪着眼睛，貌似在想事情，其实，脑子一片混乱。过了有个十几分钟，“回家了”军辉自言自语。
平时睡到中午的军辉，今天居然醒挺早，十点半，想继续睡，扭来扭去没睡着，索性起床，洗漱一番，去会明公司了，知道这个点，会明一般会在公司。许会明，军辉舅舅的儿子，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在北镇开着煤气公司，就是家用罐装煤气填充，活不多，但是挺来钱，北镇没有通管道煤气，家家户户都需要用到这个，没啥技术含量，据说资质很难搞，当年花了不少心思，就是现在，还时不时搞突击检查，基本都是安全生产方面的。进了会明的办公室，他果然在，“哥”，军辉上了一根烟，自己随手点上了，“慢点，你抬头看看”，会明接过烟，没点，冒出一句“这里是煤气公司。”军辉没理他，老套路了，墙上挂着禁止吸烟，可是会明自己都吸。“哥，管虎最近来过吗？”军辉开口问。“你叫什么？管虎？我都得叫他哥，你直呼其名？你有什么资格？”会明淡淡的说。会明平时话不多，在军辉面前却有点啰嗦，太熟悉了，军辉记忆中，小时候就经常跟着会明玩，爬树，游泳，陀螺，玻璃球，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会明教他的，当然也包括长大后的打架斗殴，会明比军辉大十几岁，不仅仅是哥，更像半个长辈。“管虎怎么会到我这里来，你这个话问的太没有水平了，人家是县里的明星企业家，底下员工四五千，我就一冲煤气的，员工七八个，还没你多”会明没好气的回答。军辉乐了，虽然是实情，可是公司性质不一样，自己的物流公司能和会明的煤气公司比吗？恐怕零头都达不到。“哥，他管虎再牛逼，不还是你舅子？”军辉见过管虎几次，没啥好印象，永远西装领带，永远大背头，还油光锃亮，军辉也不是看不惯，只是不习惯。就在这时，聂老虎推门进来了，“聂所，又来检查工作？”军辉招呼着聂老虎。老虎和会明是战友，同时他还兼着北镇安全生产委员会的职务，无论公私，和会明都经常有来往。“你这小子，我只是路过，不过还真有事，提醒一下，会明，明年的安全资质，开始审查了，早点弄好早省心”老虎说着，自己动手泡起了茶。“那你们忙，我先走了”军辉打个招呼离开了，他知道，会明恐怕真的和管虎来往并不是特别密切，打听消息，想都别想。军辉到了公司门口，看见地上有不少鞭炮屑子，周周正在一辆崭新的叉车上前后左右的练习着，原来，新买的叉车到货了。“辉哥，你看我这技术咋样？”周周眉飞色舞，油门轰鸣。“技术？你他妈开过几分钟叉车，跟我谈技术？”军辉没理他，上楼了。“靠，看不起谁呢？”身后是周周不满意的喊叫。一切按部就班，转眼就到了九号，九月九号，矮子订婚，寓意不错，长长久久，就在大海酒家，摆了八桌。男方亲友两桌，女方两桌，剩下四桌，公司员工和几个不在公司的兄弟就三桌半了，聂老虎也来了，因为有媒人的身份，会明也来了，因为有军辉的关系，这算给足了面子，毕竟只是订婚。矮子和哑巴在门口迎着客人，矮子着短袖，已经没有什么愁容，哑巴化着淡妆，十分的美丽动人。看着人基本上到齐，那边大中带着人开始放鞭炮，军辉嫌耳朵难受，往里走了走。这时，又来了一辆车，军辉不熟悉车牌，下来两个人，军辉认识，和尚，小平子。他们两个走到新人面前，说着祝福的话，递上了红包，矮子客气的和他们打招呼，哑巴不能开口，发着烟。这时，和尚朝军辉招手，示意他过去一下，和尚把军辉矮子拉到了一个小包厢，哑巴也跟进来了，和尚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矮子，“华哥听说你订婚，嘱咐我带过来的”和尚说着，还拿出一张折叠好的红纸，打开放桌上。矮子看看信封，看看军辉，没接。和尚把信封放在桌上，军辉凑过去，纸上写着：云红兄弟订婚，哥哥有事不能亲来，特献上薄礼，请笑纳，贾华。军辉拿起了信封，摸着厚度，不小的红包。“一万六千八，华哥说了，都是自己兄弟，必须最高规格”和尚解释着。确实，贾华这个礼，不可谓不大，毕竟只是订婚，矮子还不是军辉，地位略低，这个数目，已经是当地礼金的最高规格了。事到如今，也只能收了，不收，反而是矮子和军辉做事不到位了，军辉把信封递给了矮子，示意收下，矮子转手给了哑巴，这一份礼金，已经够今天所有的开销了，包含酒水。军辉知道，这份人情，矮子恐怕已经还不上了，只有自己来还了。哎，头疼。“开席吧”军辉说着走出了包厢。这一顿，都喝了不少，除了女眷，男人清醒的不多，军辉不喝酒，今天也喝了一杯，会明喝酒从来不会多，除了他们两个，能走直线的几乎没有。矮子也多了，又哭了，这次，他搂着的是大鹏。



 第十二章伟浩换车

矮子终于来上班了，显得兴致没以前高了，以前见谁都先掏烟，现在速度明显慢多了，毕竟都是兄弟，没人说他，一次赖子跟他开玩笑，问哑巴晚上咋哼哼的，矮子拿了个一米多长的木板，追着赖子绕着大江的卡车跑了十几圈，最后还是大涛小涛正好外面回家，把矮子强行拉开了，以后，再也没人拿哑巴开玩笑了，也算好事。
伟浩开着他的宝马X6来公司了，自从矮子订婚以后，他就天天来公司，也不下场子了，原来一直在小斌的场子里做外岗，就是拿着对讲机，在离场子一公里处和内场保持联络，后来军辉叫他来公司上班，他就不去了。伟浩和大伙玩了靠近一年了，只知道他家里条件非常好，二十出头开X6，穿的是大家叫不出来的牌子，一看就不便宜，大家一开始叫他伟哥，他不乐意，后来改叫浩子，再后来，不知道谁提议，都乡下人，叫什么耗子，索性叫老鼠，好，流传至今。老鼠刚下车，小涛过来了，“老板找你，你现在去一下办公室”，“好勒，小涛哥”，老鼠嘴巴特别甜，整个公司，包括整个北镇，没人称呼大涛小涛为哥，他算是独一份，其实，根本不是老鼠嘴巴甜，是真的教养特别好。大家一直不明白，他这个家庭条件，为什么会来混社会，有人问过，老鼠只是笑笑，说喜欢和兄弟们在一起的感觉，大家就不再多问，谁还没有一点秘密呢？老鼠进了办公室，“辉哥，你找我？”“伟浩啊，你小子，瞒得好紧啊”军辉点上了烟，示意大涛小涛出去，“你们看看下面有什么事，我和伟浩单独聊聊。”“辉哥，你还是叫我老鼠吧，都习惯了，你叫我伟浩，我刚才一愣，还以为你叫别人呢？”老鼠不抽烟，喝点小酒，偶尔喝，不过一喝就多，因为谁朝他举杯，他都会喝。“要不是会明上次在公司看见你，知道你跟我混，吩咐我一定要照顾好你，我都不知道，你是老板的小儿子”军辉继续说，听着像责怪，其实语气没什么不快。老鼠坐了下来，倒了一杯水，“辉哥，我也不是故意瞒你，瞒兄弟们，我是我，我爹是我爹，是我愿意和兄弟们在一起玩，和我爹没啥关系”老鼠说的很诚恳，他是真这么想。老鼠的爹，是王天耀，旗下天耀集团，资产上千亿，年产值五六百亿，中国民营企业500强，江苏50强，县城综合实力排前三，实打实的大老板，主营农机产品，收割机，拖拉机，挖掘机，割草机等等，其中割草机在新加坡上市，市值几百亿，军辉没开物流公司以前，曾经在天耀集团短暂做过销售，所以尊称老板，而不是王老板。在北镇，王是大姓，姓王的有钱人也不少，可是别人都不敢自称王老板，因为王老板，只属于王天耀，最起码，在北镇是公认的。“辉哥，你找我，不是为了确认我是谁儿子吧？”老鼠显然没把身份看得太重。“是这样，有个事，想跟你沟通一下，当然，你可以拒绝，绝对不会影响什么，这个事情呢，我开始也没在意，可是有人跟我说了，还不止一个人，我认真想了想，跟你商量一下。你看啊，老鼠，你知道你现在做什么吗？”军辉问的有点啰嗦，不是他的风格，老板的儿子，和其他人的儿子，还是有区别的，不管你嘴巴承认不承认。“我一直跟着辉哥混啊，平时在小斌哥场子里，刚子哥带着我，公司发工资，工资也不低，比我爹集团那些累死累活的工人强多了”老鼠有点疑惑，“辉哥，莫非我哪里做的不到位？”军辉有点头大，“简单说吧，我是你大哥，小斌也是你哥，我开的十万的长城，小斌开二十万的现代，你开六十万的X6，别人有看法了，能明白吗？”老鼠站起来了，“辉哥，你早说啊，我明白，我明天，不，我现在就回家换车，我爹前几天还跟我说，出来玩，不要开这个车，太张扬，我还骂他小气鬼，想不到，辉哥也是这个意思，那我走了，回家换车”说完，转身走了。军辉抬了抬手，想招呼他，想想又放下，哎，啥破事，老板的儿子在这里一年了，自己居然一直蒙在鼓里。这时，大涛把电话递了过来，“老板，贾华的”，大涛只要在军辉身边，都是他抓电话。“华哥，有何指示？”军辉无论接谁的电话，都客客气气。“唉哟，军辉，你这个破公司，庙小妖风大啊，我现在就在你大门口，门卫不开门，那个老头说不认识我，不让进，我贾华混到今天，还没一个公司说不让我进门的，难道说，奔驰400没资格进你的物流公司？”电话那头，军辉已经感觉到了贾华的哭笑不得。“大涛，快下去”没等军辉说完，大涛已经跑下去了，显然，他听见了对话。听见门口的脚步声，军辉迎了出去，“华哥，军辉的记忆中，你可是第一次登门啊，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军辉笑得很灿烂，贾华今天没带人，一个人来的，指着大涛说，“你这个兄弟会办事，刚才就叫门卫记下来我的车牌号，说以后这个车，24小时，公司大门随到随开，要不，这小兄弟借我用用？”“没问题啊，大涛，今天开始，你跟着华哥吧。”知道是玩笑话，军辉答应的很爽快。贾华明显有兴趣，“大涛，跟着我，工资翻倍，怎么样？”“华哥开玩笑了，”大涛让了烟，“我这个人吧，眼神不好，脑子不好，就认识老板，别人，不怎么认识，经常搞错。”哈哈哈，三个人大笑，话题就过去了。“华哥，有事？大涛，泡大红袍，华哥喜欢这口”贾华虽然接过了大涛递的烟，不过没点，自己摸出了雪茄，大涛上前一步给点着了。“军辉，这不，还是和尚的事，想跟你借人”贾华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后镇的一哥，跑来北镇借人，有点掉价。“我下面人也多，可是，说句实话，办事还行，战斗力差了点，哥给你交个底，不会让你吃亏”军辉坐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华哥，你想搞多大？借多少人？”“规模你应该知道，双方各出30人，已经定好，我想问你借十人，每人出场费两万，事后医药费我全包，我贾华再欠你一个人情”贾华开出了条件，确实有诚意，类似的借人，一万就不低了，直接翻倍，看来，贾华很看重这次火拼。“华哥，既然你开口，军辉给你三个字，没问题，人情的事，就免谈，你是我哥，我若找你帮忙，你也不会不出手，咱们兄弟，不谈人情债，不过，有几个人，不能借，你听我分析给你听”



 第十三章公司挂牌

军辉说到这里，朝贾华伸出三个指头，“除了我自己，这次火拼，有三个人我不能借给你。大涛小涛大鹏，这三个人不行。华哥你先听我说完”。看着贾华想开口，军辉提前说了，“大涛小涛，一直跟着我，他们无论是做什么，都只会代表我军辉的态度，你知道管虎跟我哥会明的关系，所以不用多说什么，大鹏，他爹牛奇和管虎是结拜兄弟，不管他们之间有没有矛盾，最起码，表面上还是兄弟，大鹏也不能出面，其他人，你随便挑。”
军辉说完，看着贾华，“华哥，你想借谁，我的兄弟就是你的菜，随便点。”贾华在烟灰缸边上刮了刮自己雪茄的烟灰，“军辉，大鹏我能理解，大涛小涛，可以借吧，其实，我最看重他们两个人的战斗力，那都是以一当十的将才啊”。大涛小涛这几年，在北镇算是有了很大的名气，两个人都学过武术，跟着军辉干过几次硬仗，从没有落败过，还几乎不受伤，所以他们两个的战斗力传到贾华耳朵里，并不稀奇。“华哥，你也太小看我们北镇的兄弟了吧，哪个不是一等一的汉子，哪个不是提着刀枪棍棒就往前冲，你以为，拼的是绝对实力吗？我的兄弟，拼的是绝对胆量”军辉对自己的兄弟还是有信心的，“这样吧，我给你挑好十个人，保证你稳操胜券。”军辉打了包票。“跟你说实话，这次的火拼，绝对不是为了什么七峰山水库的承包权，也不仅仅是和尚和二军的事，这算我和管虎的矛盾公开化了，这一仗，我贾华必须胜，要完胜，要胜的漂亮“。贾华说着，手握拳敲了一下桌子。军辉本来想随便从公司弄十个兄弟过去，看贾华这态度，恐怕这人选还得仔细琢磨，唉，头疼。军辉又柔起了太阳穴，最近，他经常有这个动作。“好，华哥，我知道了，你把心放肚子里，这事，我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送走了贾华，军辉陷入了沉思，名单的事先放一放，得找兄弟们讨论一下，有个事，得赶紧去办了，镇工商所已经催好几次了，军辉的物流公司已经注册一年了，到现在还没有牌子，军辉其实已经定好了一个木匾，北镇天天物流，只不过，没去拿回来，所以也没挂上。军辉叫大涛去把订好的牌子拿回来，顺路买点鞭炮，怎么着，也得响几声。小涛则负责把上次聂老虎给的通缉令多复印几份，发给兄弟们看看，说不定有意外收获。没一会，大门口传来了一阵劈劈啪啪的鞭炮声，牌子算有了，公司虽然早就营业，今天才算正式挂牌了。一阵欢快的爬楼梯声，老鼠来了，“辉哥，我换了个福特，你看。”顺着老鼠指的方向，一辆崭新的白色福特停在公司院子里，“有钱真好啊，换车和换衣服差不多速度”军辉唏嘘不已。“行，挺好，等你离开公司，离开兄弟们，再开你的豪车吧！”老鼠不乐意了，“辉哥的意思，我一辈子开不上豪车了？”“哈哈哈哈，你个小老鼠，越来越会说话了”军辉当然明白老鼠想表明的态度。老鼠凑到了军辉面前，低声说：“辉哥，我刚才看见我爸了，和他说起了你，他居然对你还有点印象，我想让他关照关照你，没想到，他同意了，过几天，我带你去见我爸，辉哥，我有预感，你可能要发达了”老鼠说的很神秘，军辉听的很随意，那么大的老板，也许只是随口应付着儿子，别想太多。“替我谢谢老板，我自知能力有限，不是做大事的料”老鼠还想说什么，军辉摆摆手，示意不要说了。
“老鼠，听说你电脑水平高超，有个事，你帮我看看，小玲，你知道吧，就是你嫂子，现在QQ头像天天都是黑白的，你能不能确定，她是没上线呢？还是隐身？”“辉哥，你太看得起我了，这个问题，你除非问马化腾，没人能回答，我要能知道这个，还跟你混？我早去国家安全部门上班了。”说完，一溜烟跑了。这个兔崽子，军辉牙痒痒。军辉又给小玲留言了。
落叶：天儿，洛阳呆的习惯吗？吃的习惯吗？如果不习惯，回来吧，我想你了。
没事，现在军辉就给天儿说几句，他坚信，天儿一定会看见。中平打电话了，“辉哥，现在方便吗？我是中平，你能到我店里来一下吗？我可能被人下套了。”那头的语气有点着急，“好，我马上到”军辉挂了电话，喊小涛，“小涛，走，跟我一起去中平的烟酒店，叫上老鼠。”老鼠就在门口，“辉哥，小涛哥，坐我的新车吧，我正好熟悉熟悉车。”福特载着三人来到了中平那里，原来是这么个事，因为快十一了，中平想多屯点好烟，可是烟草公司给的份额就那么多，也就巧了，正好有烟贩子过来推销软中，中平就先拿了两条，比烟草公司便宜个十块钱，说先看看好不好卖，结果正好有人买走了这两条，前天的事，昨天那个买烟的又来了，说烟不错，还想要五条，中平就让他今天上午来拿，昨天晚上，中平就联系了那个烟贩子，让再送十条，人家立马就送来了，中平上午等那个买烟的人，一直没等到，琢磨着哪里不对劲，到下午，中平把那个烟拆封了，抽了一口，靠，妥妥的假烟，中平才确定，被人下套了……



 第十四章敲定人选

“基本是这样了，这个套路不算新啊，你怎么也中了？”军辉有点迷惑。“唉，不说了，五六千块钱呢，辉哥，我这里有监控，我调出来，你让兄弟们帮忙找找？我出点辛苦费。”中平有点沮丧,钱不是太多，可也不少了，关键是，传出去还丢人，别人只会说你贪小便宜吃大亏。“有监控？”老鼠兴奋了，“来，我来看看”老鼠根据中平说的时间段，很快锁定了三个人，两个是来推销烟的，一个是托，就是来买烟的。军辉和中平商量了一下，认为还是应该报警，金额也达到立案标准了，一致认为，这伙人一定还会在北镇继续推销，因为北镇有大大小小二三十家经营烟酒的，如果都靠军辉和兄弟们去一个个查，显然力不从心，应该借助警方的力量，毕竟，人家才是专业的，而且也是本职工作。
军辉拨通了聂老虎的电话，把来龙去脉和他说了，老虎很重视，说自己在县城办事，马上就安排警员到场。不超过十分钟，开来了一辆警用摩托车，下来两个人，一个是老熟人，联防队罗明，一个也认识，不过交道打的不多，警官王小平，警官学校毕业的，分配到北镇不到半年，和大涛小涛同一个地级市，因为语言相差不大，反而和大涛小涛走的挺近。“辉哥”，“高老板”，他们都认识军辉，分别打着招呼，军辉和罗明点点头，朝王小平说“王警官，别叫我高老板，在北镇，比我大的叫军辉，比我小的叫辉哥，没人叫我高老板，都知道我不是当老板的料”。王小平笑笑，“这样吧，我托个大，叫你军辉吧，虽然我年纪没你大，我是警察，叫你辉哥不合适。”到底是警官学校出来的，思维方式就是不一样，换成一般人，早就顺口叫辉哥了，如今的北镇，见到军辉不想叫哥的，还真不多。“好啊，我本来就叫军辉，应该这样叫啊，我回头叫他们都不准叫辉哥，统一叫军辉”军辉打了个浑。
中平把情况仔细介绍了一下，做了笔录，摩托车离开了。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和中平说了声，军辉三人也离开了。路上，叫小涛通知大鹏，大中，小斌，一起商量一下出借人手的事。办公室里，大鹏到了，大中和疤子也到了，小斌还没有到，应该是没散场，几个人闲聊着。没一会，小斌到了，一起来的还有阿三和八斤，论战斗力，除了大涛小涛，这几个人是军辉公司里面最强的了。“事情大概你们都知道了，我们这里需要出十个人，我先排一排，你们再补充。”军辉拿着笔，走到白板处，“1，大中2，疤子3，阿三4八斤5，周周，你们五个，必须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拿着自己最趁手的家伙，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周周呢，周周怎么没到，没通知吗？”军辉问小涛，“他爹痔疮发了，跟着去医院了”小涛一如既往的简单明了，只要不必要，决不多说，哪怕一个字。 
“军辉，怎么没算我？”小斌有点好奇，以前公司有事，小斌都出场。“这次不一样，你毕竟是港镇的，这次是后镇和建镇的纠纷，你掺和进来不合适，还有，你的场子，巨人矿业很多中高层都经常去玩，你不要出面了。”军辉做事，考虑的比较周到。
现在已经五个人，军辉告诉大伙，他还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就是猎狗，别人都表示怀疑，大中第一个，“就他那小身板，我一个人搞他三个，不能用，不能用”军辉把烟掐了，“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大概三年前吧，我还在老板那里打工，在山东一个小城市负责销售，一个用户买了台收割机，过了两天打电话说机器打不着火，我就派了一个技术员过去，结果发现是电瓶漏水，没电，仔细检查，电瓶好像摔过了，从上到下有一个贯穿裂缝，就判定是人为，不肯免费换，用户是当地人，比较横，把技术员给扣了，让我带上电瓶去换人，我就去了，正好猎狗那几天在我这里玩，就一起跟着去了。到用户家，看不见主家人影，技术员被关在那个牛棚里，牛棚没有关门，可是有一头大牛堵在门口，有人靠近，牛就过来挑衅，军辉进不去，技术员也出不来，打电话给用户，电话通，可没人接，正没招呢，猎狗出现了，他去主家拿了两把菜刀，冲着牛脑袋就砍，牛可能被砍懵了，跑也不会跑了，就会在原地转圈圈，没几分钟，倒在地上了，死了。没错，牛，死了，猎狗满身满脸的血，挺吓人的，不过都是牛血，主家这会出现了，啥话也不说，当场找人把牛抬走，还硬拉着我们吃饭，绝口不谈赔牛的事，我问猎狗吃饭不，猎狗说他挺喜欢吃牛肉的，就这样，我们吃了一顿猎狗亲手宰的牛肉，当然，事后我也免费给用户换了新电瓶”说到这里，军辉问：“你们说，猎狗有没有资格出场？”大伙乐了，这才是真正的牛人啊，杀牛的人。加上猎狗，六个了，大鹏建议赖子和刚子也可以上，这两个也是不退缩的主，就是力量上差了点，胆量和经验没问题。八个，还差两个，要是黑子在就好了。军辉不由的想起了黑子。黑子和军辉也是发小，现在劳改农场，因为包庇罪，就是他给云松通风报信，前脚刚到云松家，后脚警察就到了，一起带走的，云松一个人的案子，结果两个兄弟被抓，说起来是悲剧，仔细想想又是笑话。本来应该比云松先出来，因为在劳改农场把号友打成重伤，加刑一年，要到过年的时候才能回来，主犯比包庇犯先出狱，也是监狱史上不常见的事。大鹏还有一个人选，阿杰，也是一起玩的，北镇的，为什么不在公司，因为阿杰有收入，还不低，就是电线杆上的小广告，治性病的，人家是真会，祖传的，他爷爷他爹都是干这个的，方圆几十里，名气真不小，不说别的，哪个兄弟没帮他贴过小广告。还差一个，八斤介绍了一个战友，原来在天耀集团干保安，因为脾气不好，爆打了保安小头目，现在下放到一线，叫小国，都认识，北镇，就这么大，身手了得，和八斤一个连队的战友，都是侦察兵。“八斤，你去问问，正常给出场费。”军辉说，“这次干仗，一定要狠，快，干出我们北镇的气势，就算我不出面，管虎也不是傻子，肯定看出我的影子，所以，只求速胜，不求伤人，保护好自己还是首要任务。”
这时候，军辉电话响了，老鼠的，“辉哥，有话和你说”，“有话你不能来办公室说啊，打电话干嘛？”军辉没好气的说。“我不在公司，我在我爸办公室呢，你现在方便说话吗？”老鼠压低了声音。军辉走了出去，来到隔壁房间，“啥事，你说”“好事，绝对是好事，我爸明天下午要见你，下午两点，我陪你一起去”老鼠声音有点抖，明显是想压低，又因为兴奋，控制不住。“知道了”军辉挂了电话，声音很平静，内心起了波澜，点上烟，陷入沉思。



 第十五章天降富贵

老板要见自己，军辉琢磨着，肯定是好事，不用老鼠说，自己也明白。多大的好事，自己能不能接住，那得打一个问号，军辉肯定不知道，老鼠知道吗？显然也不知。老板的层次在那里摆着，他的思维，一般人跟不上，别说漫无目的的猜了。不管它，顺其自然就好，军辉平复了一下心情，拿出纸和笔，他有记录的习惯，把最近几天重要的事情都整理一下，记在本子上。9月12，下午两点，老板召见。9月16，“三不”大战，下午五点。9月26，接云松出狱。10月1日，矮子大婚。这些事，都要安排妥当，除了16号，别的都需要自己出面，真有点忙。
天大的事，来了再说，何必自寻烦恼，军辉点上烟，打开了QQ，天外飞仙依然没有反应，在水一方有消息弹出来。
在水一方：问你个问题，为什么有些男人是渣男，有些男人是暖男，作为女人，如何才能遇见暖男，避免渣男
落叶：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也不是情感专家
在水一方：没有啦，我只是希望你站在男人的角度考虑，暖男是如何面对女人的，渣男又是如何面对的
落叶：在我看来，暖和渣，表面上，很难分辨，不过却有质的不同
在水一方：哦，说来听听
落叶：暖男和渣男，对女人都很好，只不过，暖男是对一个女人好，渣男是对所有女人好
在水一方：有点道理，继续
落叶：他们对事物都有很准确的认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对方想要什么，暖男是真心想给，渣男是装成想给
落叶：暖男和渣男的表达能力都很强，会逗女人开心，暖男逗完了会去想方设法做到，渣男逗完了，就没有了下文
在水一方：好像真是这样
落叶：看见喜欢的女人，他们都会去努力追，不过，暖男和渣男的恋爱观不一样，暖男认为既然喜欢，就应该在一起，所以努力追，渣男认为，喜欢是喜欢，在一起是在一起，没有必然联系，所以付出总有保留
在水一方：哈哈，我明白了，说了半天，你很清楚，你就是渣男
落叶：（尴尬）
这都啥事啊，不是你问我的吗？军辉有点郁闷，看见对方没有继续回复，军辉也没有了聊下去的欲望，看看天色快暗，就准备去大海酒家吃饭。大海酒家，人基本上都在，除了小涛老家有一个远亲过世，回去奔丧外，别人都到齐了。阿杰和小国今天也在，大鹏的意思，先熟悉熟悉，讨论一下简单的站位和阵型，不要打无准备的仗。
看着弟兄们热情高涨，军辉也高兴，让大海多加几个硬菜，上几瓶白酒，平时的惯例，晚饭不喝酒，最多来点啤的，因为吃过饭还要工作。今天矮子居然把哑巴带出来吃饭了，看来，他已经没有阴影了，哑巴不能说，酒量却不小，大中想给矮子来个下马威，朝矮子举起了杯，矮子想拒绝，哑巴抢过了酒杯，和大中碰了，一饮而尽，靠，二两半的酒杯，两秒钟，干完，朝大中竖起了大拇指，随后整个手倒过来，大中犹豫了，兄弟们起哄了，大中看了看军辉，军辉故意没看他，大中也举杯了，干，大中喝前吼了一声，好像是为自己壮胆，一口气也喝干了，大中没说话，大伙都喊好，大中想说两句，刚准备开口，不知道是“我”还是“哦”，嘴里往外喷了，场面瞬间变得很滑稽，鸦雀无声，停了一会，大中缓过来了，“重新来”，大中面子有点挂不住，军辉示意大涛把他拉出去，从此以后，有哑巴的地方，没人敢和矮子喝酒。矮子依然坐着，嘴角微微上扬，军辉看见了，心里挺高兴，这么多天了，第一次看见矮子没有愁眉苦脸……
军辉和大家说，自己今天夜宵就不吃了，回家有点事，说完就直接回家了。回家干嘛呢，准备功课，明天见老板，他去网上搜了天耀集团的发展历程，做到心中有个大概，免得明天见到老板，想拍马屁都不知道哪里下手。
第二天，军辉是被老鼠叫醒的，老鼠打电话给军辉，居然关机，原来昨天忘记充电了，老鼠直接来家里把军辉拽起来了，“辉哥，12点了，赶快起床，你以为我爸叫你两点就是两点吗？你得提前到，他事情多，错过今天，下次可能就变化了。”军辉不敢怠慢，急忙起床，胡乱吃几口，就准备出门发动车子。“辉哥，你别开车了，坐我的车吧，你那车，估计集团大门都进不去，就是人走进去也要登记，我带着你，直接停到办公大楼门口”靠，还有这操作，军辉知道，老鼠说的没错，可是嘴里还是嘀咕了一句。
到了董事长办公室，老板还没到，办公室有秘书，安排两人在候客厅坐了一会。老鼠不抽烟，军辉想抽，摸出来了，想想还是没点，他依稀记得，老板不抽烟，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又收起来了。一阵脚步声，老板到了，后面跟着有七八个，都是集团员工，老板六十不到，白白净净，由于保养得当，看上去，最起码年轻十岁。老鼠迎上去，“爸，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天天物流的高老板，你说今天下午两点安排他见面的。”老板明显一顿，转身对后面人说：“你们先到小会议室等我，我过一会到，你们先讨论一下，等我到，拿个初稿。”老板没看军辉，直接进了办公室，军辉也没办法打招呼，老鼠过来拍了拍军辉，示意跟他进去。“这个就是高军辉？”老板嗓音不高，却很有穿透力，“长得还是很儒雅的吗？不像是街头拼命的人啊？”老板评论着军辉，军辉根本没办法接，“爸——，”老鼠声音拖着很长，“有事说事，那边还有人等你开会呢。”老板停了一下，显然有点意外，反驳他的人，好久没遇到了，“这样，高军辉，你等一会带着你公司的公章，去找小潘签个合同，具体内容他会和你细谈。”老板说完，转身走了，军辉还没来得及开口，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昨天晚上准备的功课，一个字都没用上，靠，气场强大，军辉心里还是服气的。
老板说的小潘，是天耀集团法务部的经理，潘中华，50出头了，被人唤小潘，恐怕只有老板才有资格这样，军辉认识，但知道潘中华绝不会认识自己。老鼠载着军辉回公司，拿了公章和营业执照，带上窦会计，去天耀集团签合同了。窦会计是公司从劳务市场招来的，财务专业毕业的大学生，叫窦丽华，女，三十出头了，是天天物流唯一的女性，平时基本不出自己的办公室，按时上下班那种。老鼠领着，合同很快签好，军辉甚至没仔细看，回到公司，才认真看了一下，一惯镇定的他，也有些激动，合同约定，天耀集团每年会安排一到两万台收割机，从天天物流公司发往全国各地，还给军辉限定了利润，1000公里以内，不能超过100元，1000公里以上，不能超过200元，听上去利润低，架不住量大啊，而且不用投资，只需要网上发布信息，过路车太多了，军辉明白，这是老鼠不知道磨了多少嘴皮子，老板才可能答应的，这是老板，或者说天耀集团送给自己的一个大富贵。按照合同约定，天天物流几乎是躺赚200万每年，而且是按最少的算。军辉拍着老鼠的肩膀，没说话，任何语言，都不能完全表达自己的心情。
就在这时，大涛进来了，“老板，疤子打电话，后镇场子被抢，大中受伤了。”



 第十六章探望大中

“艹，场子被抢？贾华的场子，和尚坐镇，居然被抢？怎么会伤到大中？”军辉急了，爆了粗口。“老板，疤子没说，我已经叫他尽快回公司，现在应该快到了。”大涛办事还是比较靠谱，有条不紊。“大中呢？送医院了吗？记住，先别通知小雅。”小雅是大中的老婆，军辉拨通了贾华的电话，“华哥，究竟啥情况？”军辉嗓子有点高，明显是急了。电话那头，贾华支支吾吾也没说明白，贾华最近忙着选举后镇****，一般不怎么进场子，倒是说出了一个让军辉感到宽心的话，虽然是枪伤，绝对是皮外伤，大中一直清醒，好像骨头都没事，因为自己能走，还不用人扶。刚撂下电话，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不少兄弟已经过来了，“军辉，查，谁干的，这次要玩大点，居然动我们的兄弟，不找回来，还怎么在大丹县混，还怎么在后镇北镇混？”大鹏和大中关系最好，很是迫不及待。小斌，阿三，八斤，都过来了，也是出了场子就听说了，立马过来汇合。阿三脾气燥，“军辉，发家伙，现在就去找人。”一些冷兵器都在公司的仓库里，可能已经好久不用了，不过都保留着，也没处理掉。“老板，现在我们怎么办？”大涛也开口询问。军辉压了压手，示意稍安勿躁，“情况还不明朗，都不要乱，这事，肯定没完，谁做的，我不管，一定会找出来，冲谁去的，要搞清楚，是毛头小子临时起意，还是冲贾华，还是冲我军辉，只有这三种可能，查，发动所有的兄弟，翻遍整个大丹县，也要给我查出来。”军辉语速很慢，却说的掷地有声。疤子进来了，把经过说了，三个二十出头的孩子，拿两把枪，都是***，另外一个拿着砍刀，进来就要钱，大中就问了一句，想要多少，开个价，我们凑，就被喷了一枪，不到两分钟，抢了钱就走，不过，只跑了两个拿枪的，另外一个被留下了，现在和尚手里，因为***只能上一发子弹，而且开了一枪，只剩下一发，所以，威慑力没那么大，要是54，64，估计三个人都能全身而退。“好，很好”军辉居然笑了，“你打和尚电话，叫和尚把人送过来”“不用打了，和尚已经到了。”大涛看见了和尚的车。分头行动，阿三，八斤去提人，军辉，大鹏，小斌，大涛去医院。剩下的，随时等待，只要阿三这里出来消息，立马出发。四人到了医院，发现大中居然站在医院大门口，“哈哈哈，我就一直等在这呢，看看你们多久才来看我，不错，半个小时。”大中气色不错啊，看不出什么不对劲。“大涛过去围着他转了一圈，“打的哪？”大中指了指左腿，“就这，没事了”“靠，我以为打的脑子，打傻了”“滚，煞笔。”军辉彻底安了心，是真没事。一行人进了病房，发现是双人间，但另外一张床显然没人，乡镇医院，住院的本来就不多。大涛叫来了主治医生，刚进门，就扣着医生的领子，硬生生提了起来，“我们老板和你说点事，你听好了。”“大涛，客气点，认识”军辉制止了大涛，真认识，医生是军辉村上的女婿，医生有点愣，不过没开口问。“医生，是这样，我这个兄弟受了伤，你想办法，让他住单间，这个房间也行，不过不能安排别人进来了，我们出床位费，还有就是，你想办法让他的伤势看上去严重一点，他要再这里呆十天，最起码一个星期。”要求不复杂，医生也爽快的答应，送走医生，大中就问军辉，到底想干嘛，军辉告诉他，啥意思没有，就是多躺几天，这么大的事，中枪了，看看，究竟有谁来探望，这不仅仅是大中的面子，还关系到大家的面子，16号的事，你就别参与了，叫小涛顶上，为什么不叫大涛，是因为怕大涛下手太重。这时，公司来消息了，说问出来了，三个外地人，租住在建镇。“行了，大中，你把小雅叫过来吧，我们走了，记住，最少在医院一个星期，谁来过，怎么送的礼，你登记好了，以后，都是要还的。”一行人转身离开。到了公司，数了一下，不算那个外地人，还有十二个兄弟，分乘三车，军辉一辆，小斌一辆，再开个公司的面包车，朝建镇出发。快到出租屋，三车拉开了距离，面包车打前，因为外地人在车上，熟悉路。军辉最后一辆车，准备沿小路开进去的时候，面包车已经回头了，很顺利，那两个煞笔跟没事人一样，在出租屋内打游戏呢，看见一帮人进来，直接抱头蹲地下了，他们以为是警察，钱还在包里，根本没动，大鹏把包拿走了。“不用回公司，直接拉到医院。”军辉给面包车上的大涛说。到了医院，找了个空病房，一阵爆揍，大中也过来扇了几耳光，“妈的，劳资多少年没吃过亏了，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几分钟后，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嘴巴鼻子都往外冒血，军辉示意停手，“去叫医生抢救吧，再晚，怕搞大了”。这事，也就是个意外，三个外地人没钱花了，想搞点大的，凑钱买了两把枪，三个人，为啥没买三把，因为钱不够，正好有个老乡，在和尚那里玩过几次，他们就偷偷摸去了，也怪和尚大意，最近风平浪静，好几天场子都没换地方，才有了这次意外。抢了十几万，一分钱都没花，也算悲催。
大中继续在医院躺着，因为不是有人故意搞事，探望的人不少，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营养品，花篮摆满了病房，红包也没少收，贾华来过，会明来过，老虎来过，管虎也派人来过，港镇的赵老板四人也来过，结果算是皆大欢喜，大中根本没事，当天就只是止了血，连药都没上。三个外地人，其中一个病危，转县人民医院了，军辉叫疤子跟了去，垫付了医药费，根本不怕他们报案，持枪抢劫，数额巨大，那可是十年打底，当然，这个医药费最后肯定是贾华来认，毕竟他的场子，说句玩笑话，大中这个能评工伤。既然不是什么故意针对，大中就提前出院了，总共躺了两天半。转眼15号了，军辉正在吃饭，老虎打电话来了，“军辉啊，你到所里来一趟，好事。”“聂所，马上到！”军辉匆忙吃了几口，向派出所驶去。



 第十七章老虎深谈

进了老虎的办公室，老虎示意军辉关上门，“聂所，有啥好事。”军辉递过烟，自己也点上了。“假烟案，破了，案值几百万，听上头的意思，要给我们派出所请功。”老虎美滋滋的抽了一口，手指了指天花板。“当然了，你那个同学的赃款，需要等几天，还没有最后结案，就这几天的事了。”老虎从办公桌绕过来，挨着军辉坐下了，“你和一个大佛还有关系，要不是我昨天晚上无意中从会明嘴里听到，你可能还不会告诉我吧。”军辉明白了，“聂所，你是说丁局吧，我堂哥，我伯伯的儿子，为啥我姓高，他姓丁？小时候家里穷，我伯伯入赘的，他跟我伯母姓，关系很近。有事找他？我随时随地带你去他家”军辉没有隐瞒，这关系，瞒不住，很多人知道。原来是这样，聂老虎一直是副所，虽然没有一把手在，也正常主持工作，可总有点名不正言不顺，想把这副去了，除了自身硬，还需要贵人拉一把。“聂所，你对我好，照顾我和兄弟们，我们都明白，你和我会明哥的关系，我也了解，会明哥把你当兄弟，你就是我哥，丁局这里，你咋说，我咋办”军辉眼神真诚，他是真这么想。“军辉，你有这个态度，我非常高兴，具体咋办，我再琢磨琢磨，这事，肯定需要你引路”聂老虎很客气，帮军辉续了茶。“聂所，有个事，跟你打个招呼，”军辉犹豫了一下，“明天下午，你是不是离开北镇半天，可能有点小问题，需要处理一下。”军辉知道老虎能听懂，说的很隐晦。“咋滴，要搞事情？”老虎有点不满意，抽了半截的烟给掐了。“也不是，有人问我借了几个人，明天下午要办事，不过，不在北镇的地面上办，只是觉得既然咱们真心处，就告诉你一声，我可以保证，纯道上的事，不扰民，不报官，自产自销。”军辉耐心的解释着。“军辉，现在的社会行情，我真心希望你能好好把握，不是那种扛着刀闯天下的年代了，你我关系再好，我和会明关心再铁，你若犯法，我一定抓你，毕竟，我是人民警察，有些事，我可以装着不知道，可是我守护一方百姓的职责，永远不会忘。”老虎语气有点重，他盯着军辉，军辉站起来了，“聂所，你也别小看我，我军辉的为人，你应该清楚，不该做的，绝不会去做。”哈哈，老虎笑了，“所以，我才会找你来聊天，我在北镇派出所十几年了，你上小学我就认识你，你若没有底线，我早动你了。这样吧，明天星期天，我正好休息，你陪我，带我闺女去南京看看，给她买点衣服，尽尽做父亲的责任。”“好，就这样说定了，我去安排一下，明天下午陪你去南京，看不出来，聂所还是中国好父亲啊”军辉离开后，聂老虎站在窗口，盯着军辉背影看，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回到公司，看见八斤和小国在，“有事，你不是应该下场子了吗？”接过八斤的烟，随口问道。“辉哥，小国想跟你聊聊”，八斤看了身旁的小国一眼，“辉哥”，小国打着招呼。“好啊，八斤的兄弟，就是我军辉的兄弟，走，楼上请”说完，朝办公室走去。小涛已经从老家回来了，大涛不在，不知道干啥去了，工作时间，军辉也没有什么约束，只有一点要求，电话随时可以打通，如果临时进场子，需要和场外的人招呼一下。小涛泡了茶，军辉仔细打量着小国，白白净净，脸上永远挂着笑容，这种人，看上去人畜无害啊，怎么会在公司暴打领导呢？“小国，你也不像是不服从安排的人啊，怎么就在大庭广众把你领导给打了呢？”军辉是真有点好奇，喜欢打架的人，面相上一般能看出来，比如大中，阿三，大涛，一般人不会和他们对视，因为他们这种人看上去就不友善，满脸横肉，目露凶光。小国说出了原因，小国，姓车，车振国，本来挺正常的一个名字，可那个保安小头目每次都叫他车震，车震的意思就完全变了，小国提醒他多次，他还这样叫，正好一天，大领导来视察，保安列队点名，还是车震，小国没忍住，其实就没想忍，上去一个抱摔，踢了一脚，就一脚，鼻梁骨折，当场昏迷，虽然事出有因，可是造成了伤害，就被下到一线，已经快两个月了，天天搬铁块，小国的身体绝对能搬，可也不想搬，就叫八斤带着来找军辉，想进公司。军辉听完后是哈哈大笑，“那个煞笔，叫我得再补上两脚，可以欺负人，但不能侮辱人，没规矩的家伙。”小涛更好，直接问，“小国，还想不想出气，一会带我去，你指出来就行，不用出面，我再叫他鼻梁折一次”小国急忙摆手，“我也不是那样的人啊，但凡给我留一点面子，我他妈还是保安啊”小国说完，大家又是一阵笑。“啥也别说，从今天开始，小国，你就在咱公司干，公司不是我军辉的，公司是兄弟们的，一起喝酒，一起搬砖，当然，我基本不喝酒”。军辉开起了玩笑，心情不错，小国，又得一大将啊。“谢谢辉哥”小国站起来了。“错”，军辉继续发挥，“你可以叫我辉哥，但你不能说谢谢，因为，”军辉顿了一下，上去握着小国的手，“我们是兄弟。”“是，辉哥”小国来了个标准的敬礼。当过兵的，习惯就是不一样，军辉就没这习惯，敬礼也不会啊。军辉和他们几个详细的讨论了一下明天的细节，保证不受伤的情况下，速战速决，也不用伤对手太重，毕竟，不是自己的事，只是借人，而且，也没有深仇大恨，只是立场不同，只能用道上的方式解决。最后，吩咐明天所有出借的人，今天晚上，明天下午，都不用下场子，好好休息，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明天中午吃完饭，直接去贾华的星光会所，统一部署。大战，马上就要来临。



 第十八章南京购物

人都散了，军辉打开了QQ。天外飞仙依然黑白，看来，还是没法沟通，只能留言。
落叶：天儿，一个星期了，没有你的丁点消息，你可知，有一个人，他在天天思你…
闭上了双眼，想起了过往。曾经的美丽，被现实撕碎。
微睁，看见屏幕抖动，以为是天儿，细看，却是在水一方。
方：好几天了，你都不上线吗？
叶：谁天天守着电脑吗？不用搬砖吗？
方：我就想和你聊聊天，觉得你懂的蛮多的
叶：别说那么好听，直接说，有什么问题要问
方：别这么聪明好吗，我都不好意思问了
叶：不说我下了，准备吃饭
方：别啊，为什么我只是想和网友聊聊天，分享一下我的心情，可是他们总想要和我见面呢？只聊天，不见面，不好吗？
叶：浮躁的社会，自私的人心，谁有空和你去谈一场柏拉图式的恋爱呢……
方：好像有道理哦
叶：把像去掉
方：讨厌
叶：你想要的是灵魂的共鸣，却拒绝现实的接触，这很难
方：继续
叶：付出总有回报，如果付出没有回报，谁还继续付出呢？
方：你怎么知道永远没有回报呢？
叶：好比你上班，不拿工资，而且还不确定什么时候可以拿工资，你还会继续上班吗？
方：这个比喻，太贴切了
叶：行了，我知道你懂，自己慢慢品，我有事了
方：好，拜拜
看看时间不早，军辉下去吃饭了。大海酒家，大鹏还在，其他人基本吃完走了，看上去，大鹏是在特意等他。“有事”，接过大鹏的烟，“来，边吃边聊。”大鹏叫军辉吃，自己吃过了。“没啥大事，我爹叫你，有空去聊聊，啥事他也没说。”“哦，老牛啊，好，明天不行，后天，我有空就去找他”。因为太熟悉，一直称呼牛奇为老牛，当面也这样叫，牛奇不生气，一来是性格，二来是习惯了，三呢，更简单，大鹏也这样叫。吃完，各自离开，军辉睡了个早觉。
16号，上午十点，军辉就到了老虎家，看见佳佳居然也在。佳佳是会明的女儿，许佳，初二了，原来，和老虎的女儿是同学，因为父辈关系好，两人从小就认识，而且经常一起玩，算好闺蜜吧。老虎的女儿叫聂小彤，个子在同龄人中算比较高的，很明显有了发育的痕迹，胸前两个小山峰，已经颇具规模，留着马尾，看起来青春靓丽，佳佳明显看上去更像初中生，个子也不低，可是稚气未脱，走路还会蹦蹦跳跳。“叔，听小彤说，你也一起去南京，所以我就来了”。军辉笑笑，“好，想要啥，叔来买”。“才不要你买呢，我爸给我钱了，我爸说了，你根本挣不了几个钱。”佳佳满脸的鄙视。“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老虎有点听不下去了，打断了佳佳。“没事，聂所，我知道，他们家啊，家教不好，家教不好，诶”军辉没说完，叫了一声，原来佳佳掐了他一下，小彤在旁边咯咯笑着，胸前居然乱颤。
佳佳依旧穿着校服，因为高挑，也不难看，小彤就是一身休闲装扮了，如果画点妆，绝看不出是初中生。开着老虎的大众去的南京，嫌弃军辉的车耗油太大，还是手动，开着累。“辉哥，听说你以前在学校里是风云人物，啥都行。”小彤对军辉表示有兴趣，希望能说说他自己的故事。“小彤，你怎么叫他哥，他是我叔叔啊。”佳佳不乐意了，两个女孩一路欢歌笑语，吵吵闹闹，异常开心，军辉没理她们，一个人坐副驾闭目养神，想抽烟，看了看，还是没点，居然睡着了。身体猛的一震，原来被小彤拍了一下肩膀，很重的那种，哦，到了。他们先中华门逛了一下，来南京，中华门的老门东肯定是要来的，这里的小吃很不错，一行人街两边不停买着小吃，也没什么午饭时间，反正吃个不停，根本不可能饿。随后去新街口，进了几家门店，发现里面东西好贵，几人合计，算了，还是去湖南路吧，这里的东西是好，可是基本都快五位数了，不是现在的他们消费的起的。湖南路上人更多，佳佳很自然的挽着军辉的胳膊，小彤也马上挽另外一只，军辉根本没理由拒绝，只能把她们当成孩子。老虎本来在后面跟着，看到这一幕，有点哭笑不得，索性加快脚步，走到了他们前面，所谓的眼不见心不烦，说的应该就是这吧……
湖南路上的东西也不便宜，千元左右的只能算中低档，佳佳和小彤也觉得贵，随便挑了几件，还是那种看上去普通，牌子也不大的。“诶，这是啥？”佳佳提着一个有两根带子的小衣服问小彤，小彤慌忙把东西往包里面塞了塞，满脸通红，也没回话，拉着佳佳往前走，佳佳还是满脸疑惑，不过也没追问。军辉想笑，忍住了，原来是文胸。老虎走在前面，没看见这场景，看见了估计也只能装没看见。同样是初中生，差距咋这么大呢？一个已经在使用，一个居然不认识。又买了几样东西，会明给佳佳的钱已经不够了，军辉当仁不让的付款。也想替小彤付，老虎制止了，说不合适，军辉也没坚持。小彤看中了一款口红，外国一线品牌，近一千，老虎都囊了一下，小彤气的不要了，转身离开，军辉前去买了下来，快走几步，追上了小彤，把东西塞她包里，小彤居然亲了军辉一口，“谢谢辉哥”，这下有点尴尬了，边上的老虎脸都黑了，军辉只能装成无所谓，默默的掏出烟，发烟给老虎，他居然不抽，看来，真有心结，军辉自己点上了，落后她们两步，这样，最起码就不用手挽着自己的胳膊了。此时，军辉接到了八斤的电话，“辉哥，大获全胜。”那头的声音有点兴奋。“没意外吧？”军辉问了一句。“一切OK，完全可控。”文化并不高的八斤居然说起了英文，看来，结果令人满意。“华子在他的星光会所给我们庆功，问你来不来。”军辉抬头看了一眼老虎，老虎显然有点数，知道说的啥，摇摇手，“我在南京，回不去，你们少喝点，记住，离开的时候不要分开，尽量一起走。”军辉叮嘱着。那头已经挂了电话，看来，已经在酒桌上了。军辉提议，去夫子庙附近吃晚饭，然后看夜景，回家，大伙肯定没意见，老虎小声问军辉，事情不大吧，军辉回答，兄弟都好，伤情可控。看来，今天是美好的一天，军辉心情无比的舒畅。



 第十九章猎狗威武

星光会所，今天晚上不对外营业，贴的告示说，老板的女儿18岁成人典礼，停止营业12小时，其实，华子的女儿贾文娟已经19了，不过，谁会纠结这个呢？12人的大圆桌，摆了十桌，会所不做餐饮，叫外面做的，不是做好了送过来，而是把厨子请到会所，现场制作，这样可以保证原汁原味。只有两桌是贾文娟的亲友，贾华这边的兄弟四桌，军辉和小斌加起来四桌，主要目的，还是庆功。这种规模的械斗，丹北这一片，好久不见了，真正的当事人可能还不知道，外面的小道消息已经传遍整个丹北。据说，二军，也就是管虎那边，清一色的黑衣黑裤，个个提着片刀，正方形站位，气势很盛，有港台大片的感觉。和尚和军辉这边呢，杂牌军，衣服是各穿各的，没有统一，不过，他们统一套着黑色头套，给对方的压迫感相当强大，三角形站位，打头的是猎狗和小涛。军辉这边除了服装，别的方面准备更充分，他们已经模拟了好几次。兵器方面，更是让整个大丹县道上的人，在未来的几年内，都津津乐道。猎狗拿着两把菜刀，没错，就是厨房用的那种，小涛持的是两把开山斧，比影视剧中李逵的略小，但柄长，杀伤面积大。猎狗挥舞着菜刀，就像一个大风车，他可以把菜刀舞得呼呼作响，小涛的斧头，后面的兄弟说，一斧头下去，能倒下两个。其余的人拿的都是甘蔗刀，就是砍刀前面带弯勾，什么角度碰到对方，都可以见骨头，流血还不多，因为太锋利，而且薄。这阵势，对面的人显然没见过，未战已生退意，赖子和刚子力量不行，可经验丰富，见这场面，大呼，别跑，追，对面一听，以为同伴已经逃跑，更加无心恋战，瞬间溃败，这边的人追上去砍了几十米，也就收手了，毕竟，对方阵营，还有平时一起喝酒赌钱的酒肉朋友。最快的战斗，最彻底的胜利，最小的伤亡，事后，赖子是这么总结的，还补充了一句，我都没举刀，只是喊了一句，妈的，人就跑光了。此战过后，丹北，乃至整个大丹县，没人再和军辉说要开战，有摩擦，最多是个把人的斗殴，没人敢来约战，彻底奠定了军辉在丹北武力值第一的江湖地位。
贾华端起酒杯，“借女儿成人典礼，敬大伙一杯，个中原因，想必都知道，今天的胜利，来得太他妈容易了，不过，其中的风险，相信久经沙场的兄弟们都明白，来，话不多说，干！”贾华喝酒是真利索，嘴巴微张，脖子都没仰，酒，没了。“下面，论功行赏”贾华话音刚落，居然有音乐响起，十个妙龄旗袍女子，手托银盘，其实就是不锈钢盘，缓缓出场，列成一排，如果都穿上晚礼服，可能会有奥斯卡颁奖的味道，可惜下面一帮光膀大汉，还个个目露淫光。都推猎狗首功，不知谁喊了一声“猎狗威武”，这下，气氛起来了，百来个大汉一起站起来，“猎狗威武，猎狗威武”声势浩荡。细观猎狗，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心里作用，居然有一点脸红，不过脑子还是清醒的，朝大伙挥手，意思是说，看吧，我就是猎狗。“首功猎狗，从今往后，大风刀这个名词属于你”贾华挺会形容啊，明明就是菜刀，舞得快而已。“次功小涛，砍出六斧，伤八人，不愧是军辉左膀右臂”贾华说这话时，心里还是有点羡慕军辉的。再后面，就没办法评了，反正都差不多，所有参战兄弟，都一视同仁。每个人都收到一个褐色信封，事后透露，猎狗一万，小涛五千，其余都是三千，贾华是真不在乎这十来万，只要让管虎不高兴，就一定能让贾华高兴。贾华再次举杯，想劝大家喝酒，小涛开口了，“华哥，我老板刚才嘱咐，让我们少喝点酒，多吃菜，多吃菜。”贾华笑容有一个短暂的停滞，不过瞬间恢复，“好，你们随意，吃好喝好。”和尚那边的兄弟绝对是敞开了喝，这次取得的不仅是战斗的胜利，后续还有很多利益，七峰山水库的承办权，可以养鱼，夏天还可以水上娱乐项目，十个八个兄弟，绝对可以养得很滋润。军辉和小斌这边，明显要克制很多，只有两个人有点多，一个是猎狗，有点兴奋，有点膨胀，还有一个是老鼠，好像，每次喝酒他都多，赖子每次都说，老鼠这个人啊，能喝半斤喝八两，这只老鼠要培养。酒过三巡，贾文娟端着杯子来敬酒，不过杯子里是饮料，“各位叔叔哥哥，感谢捧场，我干了，你们随意。”贾文娟是贾华独女，见惯了大场面，说话细声细语，却又让每人能听见，众人都举杯，有人喝一大口，有人抿一小口，唯有老鼠，居然又干了，他就见不得人举杯，逢举必干，大鹏给了他一后脑勺，老鼠嘿嘿笑着，还偷窥了一眼贾文娟，谁知被文娟看见，宛然一笑，转身离去，老鼠还盯着背影看，又被吃了一后脑勺，这次是小斌。众人吃饱喝足，各自回家，也没人去公司了。军辉南京回头，一个人来到公司，和矮大爷聊了一会，知道兄弟们不会来了，就去办公室打开了电脑。还是留言，
叶：天儿，你何时才能出现，我们青梅竹马?，一直两小无猜，豆蔻年华，经常花前月下，如今，我还想和你步入神圣殿堂，和你共享花样年华，待你两鬓斑白，让我照顾你，好吗？
白发魔女发来了笑脸，
叶：今天很闲吗？
白：也不是，忙里偷闲而已，我的时间，基本上都是碎片。
叶：谁的时间不是由碎片拼凑出来的，就你一个人吗？
白：哎，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人，聊着聊着就没有话题了，离去的人，还会说我，就是一块石头，怎么捂，也不热…
叶：谁说你是石头的？我去找他去
白：有人这么说过
叶：那是他不懂你，你怎么可能是石头呢？你明明就是恐龙蛋啊，那是亿年的石头啊，纵是暖你一万年，你也孵不出东西来啊【偷笑】
白：你这个人真是的，我和你说正经的呢
叶：好吧，其实你是一道菜
白：什么菜
叶：叫花鸡，外表有壳，还挺硬，如果不敲碎你的壳，不可能品尝到里面的美味……练霓裳，我想你了
白：其实，我们就是平行线，也许永远不会有交点
叶：你可知，就算是平行线，最起码，永远不会远离啊……
白：好吧，你赢了，我不知道怎么回你了，我开始忙了，有空聊
叶：好，回聊
夜，不知不觉就深了，想起明天还要见老牛，军辉关了电脑，回家睡觉。



 第二十章陈年旧事

老牛好酒，军辉打小就知道，一天两顿，对菜的要求不高，一盘花生米足矣，酒只要老白干，超过40度就可以，太低度的不怎么喝，说喝了容易上头，其实喝的也不多，一斤酒，喝两天，四顿，也就每顿二两多，高脚杯，一杯，还不能倒太满。爷不是喜欢喝酒，喜欢的是酒后的感觉，晕乎乎，飘飘然。这是老牛的口头禅，军辉耳朵能听出茧子。
军辉从中平店里拿了一箱52度的老白干，不值钱，六瓶只要七十，可老牛就爱这个，军辉也劝老牛喝好点的，可老牛不为所动，依旧天天老白干。军辉来到大鹏家的时候，爷俩已经开喝了，大鹏平时不喝白的，来点啤酒，老牛除了白的，啥也不喝，军辉只喝饮料，桌上两个菜，一盘油炸花生米，不拌糖，不拌盐，没错，就是淡的，老牛说这才是正宗的油炸花生米，还有一个皮蛋豆腐，就两个，一样喝。大鹏妈在厨房准备着，她会把所有的菜都洗净切好，但不掌勺，老牛厨艺极好，普通食材能做出上等美味，他自己说没人教，也没学过，纯属天份，军辉是真信，同样的菜，老牛炒出来就是不一样，颜色一样，口感不一样。
老牛话多，喜欢讲故事，军辉记忆中，西游记，水浒传，都是从老牛这里开始知道的。老牛讲故事还喜欢情景再现，讲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的时候，真的把自己家门口的一株月季花给连根拔起，后来自己又拿个小铲给种好了。
老牛今天给军辉和大鹏讲的是二十年前的北镇。大家都知道龙奇虎，贾龙，牛奇，管虎，以为他们曾经雄霸一方，其实，他们还有一个大哥，叫许军，就是会明的亲哥，军辉的表哥，不过，他已经不在了，被枪毙了。这事军辉知道，不过具体情况就不了解了，那个时候军辉还小，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大人都闭口不谈。许军是因为绑架勒索，结果对方报警，没付赎金，许军脑子一抽，杀人跑路，没多久，被外地警方抓获，押回大丹后，还开了公判大会，会后，直接执行了。这个事情压得军辉的舅舅舅妈好几年抬不起头，会明也不再混社会，做起了正经生意。军辉唏嘘，其实他对许军没什么印象，只依稀记得，他家里吊着一个沙袋，许军天天打。老牛咪了一口，继续说，许军走后，我们龙奇虎才开始有点小名气，受许军事件的冲击太大，我们也准备做点正经事情。贾龙有点路子，谈下了一个矿，就是现在的巨人矿业前身，不过当时的矿，只是开采石头，虽然也赚钱，油水没那么多，我们三个都有股份，贾龙四成，我和管虎各三成，贾龙后来想转行，提出股份转让，我拿不出钱，管虎凑齐了四十万，收购了贾龙的股份，贾龙准备拿这个钱去做会所，结果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贾龙死了，被枪杀，官方的说法是意外坠崖，可是我们都知道是枪杀，所以到现在贾华都认为是管虎弄死的他哥，其实我知道，他是进了死胡同了，当时的四成股份，四十万已经相当可以了，所以管虎不可能给了钱再买凶，因为没这个必要，我知道细节，贾龙当时只肯收一半的钱，管虎算半买半送，非要他全部收下。至于为什么现在巨人矿业能做这么大，是因为管虎运气好，开着石头矿，居然发现了铜矿，这已经是贾龙死后两三年的事了，所以，贾龙这事吧，我觉得应该不会是管虎干的。我的脚被弄瘸，更和管虎没关系，我是搞大了一个姑娘的肚子，她叫我娶她，我没同意，她哥把我给弄的，只不过，她哥是管虎矿上的人，所以贾华一直认为还是管虎指使的，其实，他就是认死理了。说到这里，老牛还说，我其实早把我的股份转让给了管虎，巨人矿业和我早就没一点关系，可管虎到现在还会每年给我分红，我实在想不通，管虎既然这么做，怎么可能找人来弄我？我今天给你们说这些事，就是想告诉你们，不能只听贾华的一面之词，要有自己的判断，不要被他带了节奏。军辉和大鹏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其实，龙奇虎还是有感情的，貌似，感情还不错。“还有“，老牛用手指敲打着桌子，“现在的星光会所，管虎当时投了五百万，没要一点股份，可以说，没有管虎，就没有贾华的星光会所，而且到现在，这五百万也没还清，你说管虎这样办事，还遭贾华的猜忌，有点怨。”我只是想告诉你们，老一辈的恩恩怨怨，你们没必要掺和，你们真不了解内情，老牛说出了他的目的。我们明白了，军辉和大鹏应着，继续和老牛胡扯着。
老牛去厨房掌勺，炒了几个菜，军辉吃了两大碗饭，嗯，是真香。离开了大鹏家，军辉把矮子叫了过去，让他把手上的事情放一放，准备迎接云松回家，需要买的东西，尽快买回来，出狱嘛，从头到尾都要换新的，包括内裤和袜子。看看没什么事，军辉又点开了QQ，天外飞仙依旧不在线，倒是白发魔女发来了好几个表情包。不管她，先和天儿聊一会，哪怕自言自语。
叶：天儿，都说思念苦，可是再苦，也比不上你的不回复。
都说思念是一种痛，可你忍心让我一直痛下去吗？
艳阳高照的时候，我想你，你就是我心中的整个宇宙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想你，你就是我心中的那轮明月
回来吧，我需要你………
军辉没抽烟，已经泪眼模糊



 第二十一章欢迎回家

26号上午，公司凑出了八辆小车，加上袁大头的货车，浩浩荡荡的奔赴监狱。矮子带着爹妈打头，哑巴也想来，矮子没让，说不合适，哑巴挺好，听话，最起码听矮子的话。后面依次跟着兄弟们的车，除了小斌，基本上都来了，小斌并不是有事，也想来，军辉说没必要，因为小斌和云松根本就不认识，小斌和北镇的兄弟开始接触，是最近两三年的事，云松已经进去了，两个人根本没见过面，再说，家里总需要留人，简单张罗一下，想想也对，小斌留在了北镇。最后面压阵的是袁大头，大头也不认识云松，毕竟物流公司才成立一年，不过卡车没人会开，只能他来，一百多公里的路程，没有谁愿意坐卡车，都知道没有小车舒服，只有小涛，看大头一个人，主动陪着他，坐的卡车。
离监狱大概一公里的地方，头车停了下来，矮子示意军辉过去，军辉停了车，小跑了过去。原来矮子爹妈觉得这样有点不合适，希望只是自己家人过去接云松，道理也对，军辉就在微信群，发了消息，让大家原地等待，找个能掉头的地方，先掉头，小车没这个烦恼，大车需要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只有矮子一辆车，载着爹妈，还有军辉，四个人去了监狱。办手续很快，半个小时不到，云松已经站在了高墙外，见到爹妈，云松并没有像影视剧中那样抱头痛哭，其实，每个月的接见日，爹妈都会来，今天来接，也是早就说好的。云松走到矮子面前，“快结婚了？不错，小玉不错。”云松拍打着矮子的肩膀，云松和矮子虽说是亲兄弟，可并不是非常像，身高就两样，云松快一米八，最起码七八，七九，矮子才一米六，还得穿上鞋量，当然只是普通鞋，据矮子自己的说法，穿上内增高，也能量到六二六三。“松哥，走，回家”军辉和云松打招呼，握了个手，简单拥抱了一下。“等一下，先换衣服”矮子把衣服塞给云松，叫云松去车里。换好下车，还是显得挺精神，一身都是品牌货，不是什么大牌，也有模有样。云松军辉矮子，三个人合了影，背景不是高墙，是后面的青山，现在的季节，还是那么郁郁葱葱，效果不错，笑容都很灿烂。其实云松结过婚，只不过离了，没有孩子，和进监狱没关系，之前就离了，也是北镇人，郑红华，也算同学，去南方打工了，偶尔回家，据说，混的还不错，有一家自己的制衣厂。其实北镇就只有一所小学，一所中学，只要是同龄人，不是同学，也是校友。坐上车返程，到车队跟前，军辉下车，上了自己的车。进入大丹县界，车队停了下来，有几个兄弟把卡车上面准备好的旗帜分发到每辆车，之前网上订的旗，彩旗，每面旗帜上都写着欢迎回家。云松看见这一幕，有点意外，指着军辉说，“你这个家伙，还是这么喜欢装逼。”引起一阵哄笑。都知道军辉喜欢装逼，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打架结束，军辉都会问对方，认识我吗？如果说不认识，军辉会给他一巴掌，我叫军辉，下次记住，如果说认识，军辉还是会给他一巴掌，麻痹的，认识我还敢跟我玩，下次记住。所以，但凡有点认识军辉，都知道他会装逼，还装的不错。这下就有点气势了，每个小车两面旗帜，大头的卡车后拖箱是挂满了，足足十面，欢迎回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什么海外侨胞回乡祭祖呢。
到了北镇地界，车队又停下了，前面一阵嘈杂声。原来，小斌在这里等，而且不是一个人，他带来了镇文化所的老年腰鼓队，每个人都有腰鼓，还有一面圆桌大小的锣鼓，东西和人都上了卡车，还真是锣鼓喧天，引的不少路人驻足观望。没走一会，快到家了，最多500米，车队再次停下，好像还有吵闹声，原来是聂老虎把车队拦下了，矮子妈就在那叫唤，凭什么不让走，违法了吗？违法了吗？矮子爹没说话，本来就话少，云松就根本没下车，坐车上抽着烟。矮子和小斌围着老虎，解释着什么。军辉过来了，老虎对他说，“军辉，你们兄弟感情好，我能理解，多安排点车去接，我也不说啥，毕竟现在生活水平提高了，可这敲锣打鼓的，真的合适吗？”军辉没吭声，有点不以为然，不过还是递过去一根烟。老虎接过烟，继续说，“你就说云松，他不是退伍回来吧，如果是，你们随意，不是哪里立功回来吧，如果是，我来安排，说难听点，就一劳改释放人员，你们搞这么大阵势干嘛？显摆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劳改犯？”军辉挠挠头，笑了，想想也是，有点过了。“这样吧，我们把腰鼓队撤了，旗帜可以挂吧？你看咋样，聂所”老虎没说话，转身就走了。小斌去叫腰鼓队离开，几个老人还不愿意，原来说好的两个小时，每人一百，现在才半个小时，小斌给了每人五十，老人们知道也不少了，所以没继续要钱，只是磨磨蹭蹭不愿意离开，小斌又拿了一条烟，这才散了。到家后，只是象征性的喝了一点茶，就去了大海酒家，第一，时间不早了，第二，人多，家里都站不下。大海酒家，早就准备好了，六桌。有来往的兄弟朋友亲人都来了。车上的旗帜都撤下来，插在大门两侧，鞭炮也点上了，大家就坐。云松先举杯，“不多说，感谢，干。”纷纷干杯。接着，军辉站起来了，高举酒杯，“欢迎云松回家！”“欢迎回家，欢迎回家”，居然，震耳欲聋。



 第二十二章大话星座

酒喝得很嗨，军辉也喝了两杯，有点晕，看着大家都兴致很高，军辉走出了酒家，出来透透气，点上了一根烟，小海这时候送了一罐饮料过来，他知道军辉喜欢这个。“辉哥，来这个，你喜欢。”军辉接过饮料，递给小海一根烟，“小海，你就天天在这里帮忙端菜，不难过吗？”，小海抽了一口，“要不，辉哥，我跟着你混？”，军辉白了一眼小海，“跟我混？你是这块料吗？你看看你这身板，打得过谁？打不赢就算了，估计你跑都跑不赢。像你这种人，如果出来混，电视剧里，你最多能活一集。”小海不吱声了，“你不是学的烹饪专业吗？怎么对炒菜没兴趣？”军辉问。“我不是对炒菜没兴趣，我是对我爸这个饭店没兴趣，我想开个火锅店，北镇不行，想去县城开。”小海听军辉问，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可以啊，你爸知道吗？”军辉有点兴趣。“哎，别说了，他呀，跟不上这个时代了，他说火锅有啥好吃的，不管啥东西都放一个锅里煮，都一个味。”小海有些无奈。“行，这事啊，我改天和你爸聊聊，你还小，过几年，哥的日子也好过点，哥支持你。”小海有点兴奋了，“真的？”，“这什么话，辉哥说的，就是真的。”疤子正好走出来，接了一句，“辉哥，里面找你呢，你手机也没带，还在大涛手里，我出来看看。”“那我去端菜了，辉哥，你们继续吃喝。”小海走了。军辉和疤子进门，继续和大伙喝酒。
军辉是不会再喝了，反正没人劝酒，云松说他也头昏，不想喝了，其他人基本都有点多，嗓子都明显高了，最多的是老鼠，已经吐了好几次，不过还没倒，大鹏已经趴桌上睡着了。看着都差不多了，准备散，云松拉住军辉，“走，一起泡个热水澡，好久没和你一起泡澡了。”矮子也想去，云松制止了，说想和军辉单独聊聊。泡了一会，蒸了几分钟，酒劲几乎没有了，军辉搓了个澡，云松先进包厢了。等军辉进来的时候，云松已经发出了轻鼾，军辉摇摇头，看着云松略显苍白的面庞，军辉想，三年，多少有点虚脱。军辉点燃了一根烟，想扔一根给云松，看了看，还是没有。军辉没有睡意，摸出手机，登陆了QQ。天外飞仙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军辉无奈，只能留言。
叶：梦里寻你千百度，暮然回首，你依然不知在何处……天儿，何时回来呢？我知道你任性，可是，也应该有个时间限制啊，不可能永远不理我吧。
白发魔女头像闪烁，有消息发来。
白：今天有点累，早早躺下了，你在干嘛呢？
叶：我？上班啊，几点了，就睡觉？
白：我这里已经晚上八点了
军辉想起来了，她在新西兰，是一名旅游体验师，听着名字就很高大上
叶：你的职业，注定了你的风光无限
白：世人只看见我的繁华，可谁知道我繁华背后的心酸
叶：人不都这样吗？人前显贵，人后受罪
白：谈了六年的男朋友，昨天发来了分手函，我以为我能拥有从校服到婚纱的爱情，谁知道，只是一厢情愿
叶：你应该挽回啊，爱情，永远需要两个人的努力
白：没用了，他已经有了新女友，他说他想要的是身边的陪伴，而不是无尽的思念，昨天只是告知时间，而不是分手时间
叶：打败爱情的，永远是距离和时间，而你两样都沾，想不分手都难……
白：谁说不是呢？对了，你什么星座
叶：狮子，你呢？你对这个还有研究？
白：也不是，随便问问，我射手座
军辉赶紧恶补一下星座知识，搜索百度，发现狮子和射手默契程度非常高
叶：哇，想不到，我们居然这么合拍
白：是啊，不可思议，我也正在浏览
叶：我为什么喜欢和你聊天，大概一年前吧，我说我烦，你问为什么，我说男人的事，女人不懂，你叫我打开视频，我发现对面的你，戴着墨镜，还画了假胡子，对我说，兄弟，有什么事，你说，我当时就乐了，瞬间心情好许多
白：想不到一时的恶作剧，换来了长久的默契
叶：善因终结善果，努力总有回报
白：谢谢你，我只是想和你发发牢骚，谁知道却打开了心结，谢谢，卓一航
叶：永远不需要说谢谢，有距离感，可爱的小魔女，……接个电话。
白：你忙，我睡觉了
叶：好
电话是贾华的，约他晚上一起吃个饭，有点事要谈，看看时间，快五点了，军辉答应六点左右到。挂了电话，发现云松已经坐起来了，“松哥，吵醒你了？”“没有，本来也不想睡，谁知道却睡着了，想和你聊聊，明天吧，今天有点晚，我得回家，刚才看见你还有事，你去忙，我再躺一会。”云松又躺了下去，睡没睡着不知道，反正眼睛闭着。军辉打电话叫小涛过来接他，准备去后镇，贾华现在打电话，肯定有事，还不会小。



 第二十三章贾华转向

军辉和小涛一起走进星光会所，贾华已经在等着了，一个小圆桌，贾华还有和尚，俩人喝着茶，看见军辉进来，和尚站起来打招呼，“辉哥”，贾华没动身，他有这个资格，“华哥，今天怎么有空叫我过来？”小涛拉开椅子，军辉坐下。其实，平时军辉也不需要别人拉椅子，这个是在外面，多少需要摆一下谱，其实就是装一下逼，显得地位高。
“先喝茶，边喝边聊。”贾华把茶壶递给了和尚，和尚接过去，替二人倒上水。原来，贾华最近准备竞选后镇****，得高人指点，准备放弃灰色产业，首当其冲，得把赌场撇开。这个场子和尚一直在打理，贾华问过和尚的意思，能不能独自维持下去，和尚虽然有信心，可少了贾华的站台，总感觉没那么妥当，希望和军辉合作，共同经营这个场子。贾华觉得有道理，所以把军辉叫过来，才有了今天这个饭局。
星光会所不做餐饮，可每次贾华吃饭，都不喜欢去饭店，他就喜欢在会所里吃，让饭店把菜做好端过来，他说这样吃的舒服。“华哥，这么说吧，你选择转向，我很佩服你的眼光，你今天的路，迟早有一天，也是我军辉要走的路，只不过，你先行了一步。”军辉不大不小的拍了一下贾华的马屁。“场子的事，小事，华哥怎么说，我怎么办，不过我建议，让大中出面，跟和尚一起操作场子，他们两个关系本来就好，而且合作时间长，已经有了默契，你看呢？”贾华没开口，点点头，看向和尚，和尚当然没意见，一直都是搭档，等于和从前一样。然后就是讨论分成的问题，军辉又提出了方案，两边各出一半人手，负责场子的内保外保，和尚那边拿四成，大中这边拿四成，还有两成算贾华的干股，而且不用贾华承担责任，如此条件，算皆大欢喜。贾华拍了拍军辉的肩膀，“军辉，我看好你，不怕吃亏，做事讲究。你们继续聊，我出去一下。”贾华走了，和尚和军辉小涛又吹了一会，各自散去。
军辉坐到车上，没有立刻离开，他在琢磨，这个场子利润应该很不错，为什么贾华能放手，肯定不是他说的那样，只是受了什么高人指点，他贾华一定有更好的来钱路子，而且，是正大光明的那种。他贾华抽身转向，自己也应该考虑考虑未来，不可能带着兄弟们一直弄场子吧，法律也不允许啊。头大，回吧，招呼着小涛。
回到公司，卡车已经快装满，准备明天早上发。最近业务不太忙，每天都是晚上装车，早上发车，看着弟兄们光着膀子干得热火朝天，军辉挺高兴，看来，只要能吃饱饭，吃好饭，兄弟们一样能干，苦点累点无所谓，第一要开心，第二要有前途。为了兄弟们，自己也得努力转向，给大伙谋取一个光明的未来，军辉暗暗发誓。
电话响了，聂老虎的，“军辉，有空吗？到会明家来一趟，我在这里。”嘟嘟嘟。妈的，说得好听，问我有空吗？直接叫我过去就得了，我有空没空，你在意吗？牢骚归牢骚，军辉还是驱车前往。
到了会明家，一进门，乌烟瘴气，烟屁股堆成了小山。分别和他们打了招呼，军辉坐下来，想抽烟，看看空气中弥漫的味道，没感觉了，不抽也有烟，还抽它干嘛。“哥，啥事找我。”会明看了一眼聂老虎，还是你说吧。军辉大概明白了，老虎现在还是副所，有机会转正，但候选名单有三个，老虎只是其一，想通过军辉，拜拜丁局的码头。这都啥破事，“哥，你是不是误导聂所了，丁局，他能给我面子？他啥时候拿正眼瞧过我？”军辉满脸疑惑，“如果仅仅是认门，你也认识啊，你带着去就可以啊。”会明喝了点水，“你不懂，如果我带去，丁局嫌弃，那么，不仅老虎得罪了他，我也得罪了他，你带就没有这个问题，你们有血缘关系，你根本不怕得罪他。”军辉有点明白了，这两个家伙，不敢去，需要找一个顶雷的，想来想去，自己最合适。



 第二十四章大海之死

军辉算是明白了，聂老虎和会明已经合计好了，叫他来，就是给他挖了个坑，咋整，只能带老虎去丁局家。老虎已经准备好一个纸箱，相当于一箱酒的大小，不过外表很干净，看不到任何字迹。军辉也不会蠢到要去问箱子里究竟是啥，开着自己的车，载着老虎向丁局家驶去。
丁局在家，晚上丁局一般都在家，他很少赴宴，不是他清高，而是真的三高，他还想留着好身体慢慢享受人生呢，除非推不掉的。门虚掩着，军辉直接进去了，老虎跟着进去，把纸箱放在门边墙角，还没等军辉开口，老虎啪一个立正，“北镇派出所副所长聂刚，向老领导报告！”靠，戏精，军辉心里有点鄙视，丁局本来坐着没动，这下站起身来，“免了免了，这是家里，也不是单位。”听上去有些责怪，口气并不严厉。“哥，这是北镇的所长，也是会明的战友。”军辉还是点了一下丁局。“有事？”丁局没接军辉的话，看着老虎问。“有点工作，向老领导汇报。”老虎的声音依旧响亮。丁局顿了一下，“军辉，帮我打一会，你跟我进书房。”一看是斗地主，军辉挺喜欢，美滋滋地坐下来，老虎则进了书房。没打几把，或者是打游戏时间过的快，老虎很快出来，用眼神示意军辉离开。
启动了车子，军辉问老虎结果咋样，老虎有点眉飞色舞，“应该还行，丁局结束前，让我好好干，准备迎接新的挑战，如果没戏，他会说，好好干，不要有太多包袱。”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军辉是唏嘘不已，说话的人有学问，听话的人还得玲珑，外行，那就是对牛弹琴。一路上老虎谈兴很浓，说了以后的打算，所里的人员配备，以后的工作重心，镇上的风气习惯，包括镇容镇貌，甚至还说重点会打黑扫恶。军辉撇了他一眼，没吭声，这是要卸磨杀驴吗？
辞别了老虎，军辉一个人先回到了家，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但又没头绪，打了几个电话出去，大鹏，大中，小斌，都说没什么意外，想想还是睡吧，还是不踏实，打了一会游戏，沉沉入睡。
早上八点，传来了了敲门声，声音很大且急，军辉被惊醒，开门一看，是小海。
“辉哥，我爸被人打了，当场昏迷，现在送县人民医院，我妈跟过去了，进了重症监护，还是没醒。”小海语气很平静，但军辉从眼睛里看到了怒火，**裸的怒火，军辉明白，不到急眼，不会有这种眼神。
原来，小海的外公家有一片山地，种了不少果树，现在那个地方要通高速公路，提前进行征地，到小海外公家谈补偿的时候，工作组说这片土地没有手续，所以不能正常补偿，最多只能补贴一点辛苦费，价值五千块钱，小海外公当然不答应，每年卖的水果也不止这个数，虽然没有合法手续，但都是自己早年一锹一锹挖出来的地，村里人都认可，谁开的荒，就算谁的地，而且，这种地，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谈了几次，没谈拢，今天有人过来强制砍树，正好大海在，当然要制止，结果后脑勺被挨了一锄头，当场昏迷，送去了县人民医院。
“啥时候的事？”军辉问。“昨天晚上，大概六七点。”小海说，知道出事后，当时还有别的村民在场，没让那些人离开，就报了警，现在都在北镇派出所呢，小海也不知道咋办，就来找军辉。
军辉二话不说，和小海来到了派出所，路上打电话叫大鹏和矮子先到派出所看看情况，他们的家离派出所近，步行只要几分钟。
军辉赶到派出所，大鹏和矮子已经到了，说对方都不肯承认谁打的，只是承认可能误伤，军辉笑了，“这个不是承认不承认的事，他们只是提供口供而已，定责需要派出所，走，进去看看。”说完，进了滞留室，看见罗明一个人站门口，里面三四个明显民工打扮的人，靠近墙角蹲着，军辉朝矮子使了个眼色，矮子心领神会，拉着罗明走了出去，在略微远一点的地方说话，军辉和大鹏进去，狠踹了几个人，都是运动鞋，都往头上招呼，立刻传出了呼叫声，罗明听见小跑着过来，隔着门就喊，“辉哥辉哥。”罗明推开门，两个人已经住手，准确的说，已经住脚，几个民工向罗明喊，“他们打我。”“不要吵，老实蹲着”罗明大声喝止了他们，幽怨的看着军辉，军辉和大鹏出门了。
就在这时，老虎到了，脸色沉重，把军辉叫到了边上，低沉着嗓子说，“就在刚才，医院打电话给我，说大海已经宣布医学死亡，放弃抢救了，这事小海还不知道。”军辉脑子一个激灵，眼睛都是小星星，头疼的厉害。



 第二十五章大中谈判

军辉揉了揉太阳穴，闷声问老虎，“没变化了？”，“应该没有，家属已经签字，无可挽回，哎，好好的一个人………”老虎也不知道说啥好，“家里小海的外公外婆已经知道了，正在自责呢，说哪怕不要赔偿款，也不至于出这个事。”
世界，本就如此。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军辉拉着小海走了，小海向老虎好像询问着什么，老虎没停留，军辉有点耳朵不好还是心不在焉，根本没听清。带着小海进了公司，好多人已经到了，没人和军辉打招呼，因为如果打招呼，就会和小海有交流，显然，大家已经知道结果，唯一不知道的，除了门房矮大爷，就是小海了。
进了办公室，军辉邀请小海来自己的公司上班，小海爽快的答应了，军辉还想说点什么，小海制止了，“辉哥，别说了，我感觉到了，我看见所有人的眼神，都在躲着我，肯定是，我爹没醒过来。”小海没哭，甚至没流泪，可越是这样，军辉越心疼，偏偏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有些事，没法安慰，也许不开口，就是最好的安慰。
大中带着疤子进来了，他们想去高速公路项目部了解一下，军辉没说什么，让小涛也跟过去，给个下马威，不过叮嘱不能伤人，碰一下都不行。小海站起来，想跟着他们一起去，大涛搂住了他。
高速公路项目部在古桥镇，大中很熟悉地方，大中就是古桥人。一行五人，两辆车。大中，疤子，小国，猎狗一车，小涛一个人开车。除了小涛，别人都戴着墨镜，小涛提了一个类似装网球拍的狭长黑包，熟悉他的人知道，里面肯定是他的大斧，外人很少能猜到。
江苏路桥集团大丹项目部，有个牌子，里面有两排简易建筑，停着两辆车，看不见什么人，几人下车后，直接进了项目经理办公室。有一个女人在，四十出头，戴着眼镜，正在操作着电脑，看见几人，手没停留，也没起身，淡淡的问一句，有事？找谁？小涛走过去，拔掉了电脑线，把电脑塞到女人手里，没等她反应过来，拿出大斧，“咣”，砸在办公桌上，“哗啦”，桌子裂成两半，桌面形成了“V”型，居然没完全倒，不知什么原因顽强的立在那里。小涛摸出五百块钱，扔在凌乱的桌子上，“赔偿费”，说完，转身离开。
女人吓得不轻，抱着电脑在原地跳，嘴里却没发出声音。“介绍一下，我们是王达海的朋友，过来咨询赔偿款的事。”大中摘下了墨镜。这时，过来了两个保安模样的人，提着橡胶棍，看见大中，一愣，“于哥，你怎么来了？”大中姓于，古桥人基本都认识。女人有点缓过神来，朝保安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对大中说，“我只是项目部副经理，我们经理和公司负责解决这个事情的人已经在路上，一会就到。”大中手撑在遭劈的桌子上，“最好快点，我兄弟们脾气都不太好。”哗啦，桌子彻底趴窝。“老王，你们到哪里了？快点来”，女人打着电话，声音带着哭腔，“办公室来了几个不明身份的歹…歹…社会青年，你快点。”那个歹徒的徒，她终究没有说出口。
把大中四个人让进了隔壁办公室，还有人过来泡了茶，看到了墙上的禁烟标志，几个人还是点着了，四杆枪同时冒烟，瞬间，整个办公室都是呛人的烟味。吸烟这个东西很奇怪，吸的人没感觉，不吸的人就感觉很难闻。女人干咳了一声，捂着鼻子出去了。
两根烟的功夫，一辆黑色奥迪进来了，下来三个半人，两个西装革履，一个美少妇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娃，司机没下车。项目部副经理迎了上去，趴在其中一个男人怀里哭了起来，看来是夫妻。男人拍拍她后背，示意停下。三个人走了进来，抱孩子的少妇留在外面。“我是集团副总，我姓王，他是项目部经理，汤经理，我是专门来处理王达海赔偿问题的。”男人简洁明了，从公文包拿出来一叠文件，“这个是我们集团的意见，当然只是初稿，细节可以商量。”王副总把文件递给大中，大中明显没有接过来的意思，继续抽着烟，男人有点尴尬，手停在半空中。小国从边上接了过来，放在茶几上。
“什么文件我就不看了，我也看不懂，你直接告诉我，赔多少钱吧，什么时候钱到账。”大中慢条斯理，别人听着更像阴阳怪气。王副总明显不适应这种谈话方式，愣住了，没接话。汤经理开口了，“文件上有，集团的意见，80万人身赔偿，20万的果树赔偿，精神赔偿和丧葬费另外计算。你们只需要家属签字，签不起诉保证书，和同意调解书，以及谅解备忘录。”大中腾的站起来，嗓子拔高了：“笑话，五十岁的人，酒店老板，两年就挣出了这个钱，你们打发叫花子呢？我们走，明天这个时候再来。”说完，迈步走向门口。路过少妇处，摸着孩子的脸蛋，“多可爱的孩子，多漂亮的脸蛋，若是哪天被别人脸上留下疤，多可惜，像他一样。”大中指着疤子，继续逗孩子“你说是不是，哦，你说是不是。”少妇脸色已经苍白，孩子却不懂，朝大中咯咯的笑。



 第二十六章矮子完婚

高速公路项目部的处理结果最终还是基本满足了小海家人的要求，虽然人死不能复生，可该做的事，还得继续做。大海酒家停业了，厨子和服务员放假，不过他们都没有离开酒家，知道现在需要人帮忙，平时大海对他们也不错，是回报的时候了，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大致如此。
小海家里办着丧事，矮子家却在筹备婚礼，一帮兄弟，真的不知道是该乐，还是该哭。兄弟们可以兵分两路，只帮一头的忙，军辉必须两头跑，绝对的冰火两重天，不是演员，逼成了演员。
国庆，矮子婚礼正常举行，没有特别花哨的节目，司仪也没有过分卖弄，毕竟，新娘是一哑巴，你能咋发挥？哑巴归哑巴，身材、气质俱佳，比一些二线明星强太多，穿上婚纱走红毯的时候，兄弟们一阵口哨声，哑巴没啥反应，矮子居然脸红了，又是一阵大笑。
看着洋溢着幸福的一对新人，军辉也挺高兴，这么多发小，矮子是第一个结婚的，看来以后，得让矮子干点哑巴愿意接受的工作，不能天天下场子了，矮子有自己的小家了。
军辉今天也喝酒了，白酒，三小杯，第一杯，全场同干，第二杯，新人敬酒，第三杯，军辉带着大伙回敬。气氛还是有的，不过大家都没喝多，还是有所节制。三个人喝多了，云松，亲弟弟结婚，喝多在所难免，老鼠，次次喝多，今天这个场合，老鼠不喝多，倒是奇迹，小海，小海喝的烂醉如泥，不过，人人都理解，好几天了，没听他说过什么话，今天说了不少，都是一个字的话，来，喝，干………兄弟们心知肚明，没人劝他少喝，默默的陪着他喝，有时候，干脆就是看着他喝，因为他喝酒，根本不需要谁陪，自己倒满，自己干，直到趴桌上，一动不动。
婚礼结束了，事情远没有结束，明天是大海火化的日子。五十岁的男人，家里的顶梁柱，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场天大的悲剧。大海没来得及交待一句话，走得太突然，突然到什么地步，军辉路过大海酒家门口，都会看看，大海在干嘛呢……
葬礼出动了25辆车，殡仪馆的火化车打头，两个卡车随后，上面坐着吹手，就是奏哀乐的人，后面依次跟着亲朋好友的车，北镇的习俗，葬礼的车，必须单数。遗体告别式上，小海妈哭的撕心裂肺，瘫倒在地上，两个人夹着才勉强能走路，小海依旧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如果硬要说他有表情，就是冷漠，冷得让人害怕，冷得让人心疼。
葬礼结束，主家已经不招待了，各自回家。军辉来到了办公室，今天下雨，有点凉意，军辉没有开窗户，关上门，打开了电脑，趁电脑启动的时间，点燃了香烟。他，抽的很猛，大口吞吐，不知道是烟抽的太快，还是电脑启动太慢，两根烟了，还没能正常登录，屋里已经烟雾缭绕。
QQ上，四处闪烁，都是未读消息，只有天外飞仙，依然沉静。对着天儿，默默打出了几个字：哎，苦…意料中的没回应，军辉想继续打，想想又放弃了。这几天，军辉真的很苦恼，想找人倾诉，找谁呢？周围的兄弟，找他们办事还行，聊天，诉苦，显然不合适，在他们看来，军辉永远是不需要别人帮助的，自小到大，都是他们找军辉寻求帮助，军辉从来不会找他们，找了也没用。
键盘上敲出了几个字：苦，难，没人可倾诉。发给谁好呢？军辉脑子一抽，群发。很快，有回应。
在水一方：咋滴啦
叶：一言难尽，兄弟大婚，本应高兴，奈何，高兴不起来，因为同时，一个朋友的父亲意外去世，你说，我应该以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
在水一方：确实难为你了，慢慢熬，就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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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魔女：随遇而安，调整心态，时间，能冲淡一切
随遇而安，随遇而安，军辉嘴里念叨着，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啊……不想了，反正，终究会过去。
大鹏有电话进来：“军辉，这几天，还接业务吗？”原来，有人通过港镇的老赵，找到大鹏，想催一批货款，人家已经跑了三四次，对方始终在拖，对那些小微企业老板来说，就很难了，去要，花时间精力，还不一定能成功，不要，不合情理，主要还心有不甘。军辉的理念一直都是，不管谁欠的，不管欠谁的，总是要还的，不还，就是不合规矩，不合规矩的人，就要用不合规矩的方式来解决。“接，有生意为什么不做，既然是公事，带到办公室谈。”挂了电话，军辉觉得，是应该让兄弟们都正常上班了，这几天，除了场子，别的业务基本停顿，因为黄金周。
业务不大不小，四十万的货款，拖欠了近一年，去过四次，次次都能见到人，招待吃喝，就是不给钱，没别的原因，就说没钱，有钱马上给付，明显的拖字诀。军辉和来客谈了收费标准，对方说都知道行情，可以接受。一般情况，需要30%，老赵介绍的，军辉让了五个点，25%，这样，大家都有面子，老赵看军辉的时候，笑容更灿烂了。



 第二十八章姑娘小芳

日子总是平静的多，精彩的少。现实生活没有那么多美好，所以，好多人通过网络来寻找。军辉也不例外，和在水一方聊了一共有半年，终于确定了见面的日子。约好星期六见面，也就是六号，今天已经四号，也就是说后天，军辉将迎来人生中的第一次与网友见面。
手离开鼠标，军辉点上了一根烟。兴奋，也许谈不上吧，忐忑，倒也不至于，啥心情，平淡无奇？也不能接受，还是有一点小小的成就感，毕竟，网络聊天，和现实中见面，还是有天囊之别的。
军辉平时不怎么哼哼哈哈的，今天居然唱了起来：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这时，大中推门进来了，“哟，有什么喜事，居然唱歌？”大中有点意外，虽说军辉也唱歌，且唱的不错，但仅限于KTV，日常生活，好像没怎么唱过。军辉老脸一红，当然，只是微红，因为肤色的原因?，除了自己，别人不可能看出来。“哪里有那么多喜事，你倒是给我来点喜事。”军辉扔了一根烟，自己也点上了，随口答道。
喜事还真有，大中此刻来，就是来找军辉商量的。原来，昨天通过朋友介绍，一个南京的人，专门做老虎机的，愿意免费送100台机器给大中，前提就是要尽快把这些机器全部在北镇投入使用，当然，电费是大中的，收益一人一半，南京人负责维修。“怎么样，算不算喜事？”大中有点得意洋洋，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军辉沉默了，确实，老虎机市面上有很多，但都是零散的，放在私人店铺内，尽管都知道它只能用于赌博，可是危害没那么大，派出所一般不怎么管，偶尔风口上，会打击一下，没收几台，过几天，又死灰复燃。每台老虎机零售价八百，就算按照批发价，100台也最起码价值五六万，有人白送，理论上是好事。“我找几个兄弟，保证两三天内把机器投放完成，当然，不会算我个人的，按公司的统一算。”大中看来已经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了。军辉没有接话，站了起来。大中继续说，“我也考察过了，一台老虎机，每天除了电费，可以净赚五六十，一人一半，就是二三十，100台，两三千，一个月十万，不是大问题，而且，如果被没收，南京人会继续免费送，保证100台的量。”大中没觉察到军辉已经沉下了脸，继续打着算盘。
军辉给大中倒了杯茶，又去把门关上，坐到了大中面前，“大中，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对方是啥人，我们都心知肚明，论年纪，你比我大，我应该叫你哥，可是这次，你得听我说说。”军辉又给大中分了根烟，大中有点迷糊，没想到，军辉居然对这种好事还不爽快的答应。“我自小在北镇长大，下面这帮兄弟，基本上都是北镇人，除了你和小斌，还有大涛小涛，别人的兄弟姐妹，亲朋好友都在北镇，而且，不出意外，我们将会长期生活在这里。”军辉喝了点水，让大中消化消化自己的意思，“老虎机是啥东西，你我都知道，不就是一赌博机吗？虽然北镇一直都存在，可是，我们没干，别人干，只是一台两台，不成气候，我们这次一下投放一百台，这就意味着，它将会影响到北镇的很多人，特别是孩子，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大中收起了笑容，“军辉，你的意思我懂，可是，我们弄场子，不是一个道理吗？”军辉笑了，他拍了拍大中的胳膊，因为大中高，拍肩膀有点够不着，“完全不一样，场子，是针对特定的人群，他们赌客有这个需要，老虎机，特别是数量众多的老虎机，影响的就是每一个正常的北镇人，而且，有相当一部分会是学生，是孩子，这种事，我军辉不会干，最起码，不会主动去干。”大中有点挠头，“你的意思我懂，可这钱，不去挣，也太可惜了吧？”还是有点不甘心。“我们缺钱，需要赚更多的钱，可是，有些东西，我们不去碰，这么多年，你应该了解我。而且，王老板的业务马上就会启动，我们也不缺这个钱。”军辉很认真，也很自信。大中起身想走，“我知道了，我去回了他，只是有点可惜。”军辉伸出手，和大中握在一起，“我们是兄弟”，大中笑了“当然，永远是兄弟。”
和在水一方见面的地方，选择的是大丹县城一家叫星期九的西餐厅，说是西餐厅，其实中西合璧，西式快餐有，中式炒菜也有。军辉穿了一件白色T恤，显得精神不错，压着时间点，在水一方到了，因为之前有过视频，能一眼认出。礼貌的起身迎接，没握手，面对面坐下。“落叶”，“在水一方”，公式化的自我介绍，然后，两人都笑了。“我姓高，叫军辉。”“刘，叫我小芳就可以。”依旧没有那么放开。“和网络上的侃侃而谈相比，你今天有点腼腆啊。”小芳打趣的说军辉，军辉只能呵呵，“网络是网络，现实是现实，还是有区别的。”军辉说完，打量着小芳，身材不错，脸蛋中等，谈不上多美，也不能算丑，鼻子挺精致，小巧且肉薄，像猫。
星期九的菜品还是不错，口感色泽俱佳，价格还亲民。边吃边聊，原来小芳居然是篮球迷，还喜欢看NBA，这让天生体育迷的军辉顿生好感，两人的话题就简单多了，不需要刻意去寻找，以前在网络上，好像并不知道这些。
饭后，小芳提议散步，看看议散步，看看大丹的街景。这有啥好看的，军辉不以为然，当然也不会拒绝。虽然早就立秋，太阳晒着，还是很热，小芳撑起了小花伞，示意军辉合用，军辉摆摆手，不需要，和她并排走一起，画面，居然很温馨。
时间仿佛过得很快，仿佛谈了好多，仿佛什么都没说，反正，到了要离开的时间。军辉送小芳去高铁站，检票大厅门口，军辉站住了，和小芳挥手告别，“军辉，谢谢你，愉快的半天，有缘再见。”军辉又耍起了贫，“不是再见，是再次相见。”“嗯，一定。”小芳笑了，花枝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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