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沟渠树下》 第一章 楔子 四岳自始,偃姓宗国; 斯文宗主,宗姓延绵。 绿水青山,乾坤轮回几何。 烈日秋霜,千载家谱曾是。 待东风、草船重开,张弓搭箭去。 好机遇、自学成才,平步青云来。 俱往昔、恩爱无果,青春年华逝。 时今日、四海升平,碌碡东山起。 明朝永乐年间,宗氏作为洪洞大槐树迁民姓氏之一,被分迁于今河南、湖南、湖北、山东、河北等地。宗氏祖先迁居鲁西南,历经数代,明崇祯年间宗氏七世祖立村于鲁西南碌碡屯,嗣下五子,开枝散叶,人丁兴旺;顺承宗祖,延绵子孙,二支传世到20世孙昌庆,四支传世到20世孙昌安。 时年正值*****期间,鲁西南的农村在人民公社的管理下,农民安居乐业、按部就班,挣工分、分口粮,每天听铃下地、天黑回家。天已深秋,傍晚时分一股股炊烟升起,一盏盏油灯开始点亮,夜晚的农村寂静而黢黑。碌碡屯的这一天,唯有昌庆家最忙碌,刚点亮油灯,四子降生,上有两个姐姐,排位第六,取名路磙,不识字的长辈通常都是这样起名,方便而有着好养活的兆头。那一年是1972年10月31日,出生的时候虽然没有祥云普照、没有香气满屋,但后来才知道,明代著名的思想家、文学家、哲学家和军事家,陆王心学之集大成者,精通儒家、道家、佛家的王阳明也是10月31日出生,整整又是500年。恰巧,“路磙”出生的第二天,不知道哪里来的会算命的瞎子,摸索到这个家门口要口饭吃,老实巴交的昌庆从房梁上挂着的竹篮子里拿出不舍得吃的玉米面窝窝,一整个都给了这个瞎子,瞎子在感激昌庆的时候,问到这家刚出生一个男孩,就问了男孩的出生时辰,把窝窝放在破烂的夹袄布袋里,掐指默默的好大一会儿,就说起这个娃娃将来了不得,现在新社会当不了皇上,也是国家栋梁。农村人都相信算命,既然这个瞎子都说了,就算一卦吧,昌庆就问算卦几分钱。瞎子说不要一分钱,好心人都有好报,孩子的命好,今天解卦也是命啊。“路磙”当年就被这个不知哪里的瞎子弄了个将来当大官的卦,当什么官,在哪里当官,当多大的官,好像瞎子也说过,昌庆只是随之笑笑,没当回事,这事就不了了之。这一年,昌安家第五个女儿已满周岁,取名叫玉锦;多年后的一天,小名“路磙”的男孩将与宗玉锦发生很多讲不完的故事。 第二章 第二章 宗新武自小聪明,说话乖巧,父亲母亲更是宠爱有加。父亲白天下地干活、晚上在牲口棚喂牛喂马,大多时间都不回家。母亲为了照看膝下儿女,更是含辛茹苦。大哥在砖窑厂上班,虽然辛苦,总算收入稳定;二哥也有机会继续读书。家里人口多,兄弟姊妹为了吃喝总是争吵不断,父母为了一家子吃饭也总是操不完的心。三哥比新武大三岁,由大姐照看,大姐为了弟弟从那时起就远离了学校,乃至于一提及当年就埋怨父母的不公平。二姐比三哥大四岁,新武出生的时候就已上学,家里的重担实际上都是压在父亲和大姐身上,新武在家最小,除非衣服是穿的哥哥姐姐剩下的,却也没有受到太多的苦。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这世间充满了无数奥秘,许多巧合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似乎冥冥之间有一种世道轮回的天意。1976年9月9日伟大领袖毛**主席逝世,全村老少都要到学校操场共同哀悼。宗新武还不到四周岁,跟着大人参加悼念仪式,那个时候的深刻记忆,终身印在新武的脑海里。回家途中,路过碌碡屯后村,由于跑得快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旁边的老年人把新武扶起来,还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回到家,发现带补丁的裤子露出肉了,在母亲的训斥下老实交代。在母亲去谢谢那位老人的时候,才知道这是一位姓张的干部刚从外村搬过来,这位干部确是几年前给新武起名字“文武”的大师。后来了解到,国家从1960年下半年开始,为了克服连续3年自然灾害所造成的暂时经济困难,决定精简下放干部,这位张先生就是其一。张先生的出现让新武的学龄前得到了最好的启蒙,这是后话。但这些渊源,究竟有没有什么其他内在的规律和因素导致,我们不得而知,只有留待将这些谜团逐步破译了。当然,用唯物的观点来审视,在包罗万象的广阔的世界里,出现这些雷同也是一种必然。就是这种巧合,一直出现在新武的成长过程中,也许应验了名字这个重要符号,在人生之初就对命运产生了影响。 第三章 宗氏家谱记载,七世祖立村之时,购地、建房自然是基础,种地、打粮需要很多农具,也必不可少。念旧先祖来自于山西洪洞县大槐树,当年围绕村前村后,地边地头栽种了很多槐树。一辈子人烟,一辈子传承,村庄建设的扩大,很多槐树都未能长久,只有耕地南侧的一棵大槐树幸存,延绵福泽已三百多年。农耕生活,牲口牛马必不可少,犁耙路磙也是必有农具。路磙,也就是碌碡,农耕重要农具之一,当年七世祖立村命名碌碡屯(老辈人读音lu lu tui,后来就写成了‘碌碡屯’现在的名字),也是对农耕生活的一种寄托、一种希望。鲁西南俗称碌碡为路磙,这种农具系石材制作,呈圆柱体,中间略大,两端略小,有配套的木框绕着一个中心旋转。一般用来碾平场地、在场地轧麦子,秋收后闲置的时候,只是把木框带回家中即可。路磙磨损时间长久,木框无法配套,路磙也就随用随弃。时过境迁,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耕作淘汰下的路磙,都放在树底下,那些属于农耕文明的记忆,早已成为昨日云烟,但它记载着亿万农民生活的艰辛。 人民公社成立后,全国兴起了大修水利的**,鲁西南经历了58年7月的黄河洪水,三年饥荒,鲁西南农村饱尝水淹之苦对水利建设更是热火朝天。农村社员肩挑手抬,挖河修堤,建设排灌站,疏挖沟渠,这些画面呈现出当年社员们激情愤昂的生活片段。而位于碌碡屯村前的山阳古槐树,就在那时起,雄踞在沟渠分支交汇处的北侧,树底下横七竖八搁置了十几个路磙,这些几百年以来淘汰下的路磙,与树干上满满当当的祈福红绸,形成了一种“特殊景观”,岁月如歌,这株老槐树在宗氏家族的地位依然如故。 宗氏族人有什么生赖病患,总抱着宁愿信其有的信仰,向沟渠上古槐寄托祈福。人的命运无法揣测,灾难总是不期而遇,新武母亲突然出现在向老古槐树祈福的信仰中。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新武突然发烧昏迷,经常睡不醒。经过医院诊断为肝子大,可能是病毒感染,打针消炎很快就会好的。也可能是父亲的东奔西走寻觅偏方有了成效、也可能是祖先种下老槐树的庇佑,前前后后被病魔折腾了半年之久的新武又恢复了以前调皮活泼的可爱。就是这个至今都没有确定到底是什么病的一次患病,新武父亲昌庆因疼爱孩子求医问药,听说也可能是年龄小训练强度多大造成的身体器官生长过快造成的,母亲也是念叨此中原由,当年那种情形,父母出于这些原因终止新武继续习武,也是唯一选择。宗新武学武,基本功虽小有所成,张先生自行习练的小洪拳、大洪拳、五行拳、八卦手还没有向新武传授。因果轮回,此次新武的病患一场,虽然暂时中断了练习武艺,但多年后的再次习武却荒废了学业。 第四章 第四章 随着年龄的成长,新武和玉锦不仅仅限于从家中到学校,两点一线的牵手相随;每逢农闲时节,公社电影放映队在各大队轮番放电影时,两人摸黑都是一起去电影放映场看电影。碰到天气晴朗月亮高挂之日,看完电影一路回家,说一说月宫里嫦娥仙子,比一比当晚刚看的电影,那时的岁月不仅仅是电影影响的一种精神上的快乐享受,还有一种真实无瑕的感情。斗转星移,那种露天电影一去不复返,唯有怀念乡村岁月,在脑海中勾画哪个难忘时代,在记忆里醇香绵长。 一晃数年,自从新武跟着张先生学武期间生病后,新武父母再也不让新武沾染拳脚。那个时候,小学的主要课堂只有语文、数学,课本中的内容不多,知识量很少,新武总是轻而易举的获得满分。体育课也就是做做广播体操,根本无法满足平常好动的新武。有一次,新武与玉锦去邻村看电影,看的电影是彩色宽银幕功夫片“少林寺”。向来热衷武术的新武,深深地被电影里的中国少**术而痴迷,无论是拳术,还是刀、枪、棍、棒等“十八般武艺”,都是真功夫,绝妙高超。电影里男主角“小虎”亡命嵩山,垂危时为少**僧昙宗所救并纳之为徒,苦练少**功,邂逅少女白无瑕。这些电影片段,新武在兴致勃勃地欣赏电影里真功夫中,精神得到振奋和鼓舞,心中萌想继续学武的念头。说到底,世界在变化,人们的内在也需要不断成长,让主动的态度指导方向,不管做什么事,都要靠自己的不断精进和努力。 经过多方打听,张先生近几年一直在老家丰县居住,找张先生学武已经不现实。新武放学后只有自己练习,基本功自然不能间断,对于自己的行动,玉锦还在一边叫好,可惜父母看后总是摇头。俗话说“穷文富武”,想要练就真功夫,必须吃大苦,耐大劳,伤筋动骨在所难免,不单独指的是交学费,体力补充、医药、器械都需要钱。新武父母不同意,最主要的就是家中境况没有能力支付高额的学费和可能产生的医药费。父母还说,拜师学艺不是那么简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三百六十行,行行都如此,想学真本事,只有靠自己,师傅基本不管你,顶多只领你进门,有的连入门也不管,只让你端茶倒水,作为一个徒弟当然要时刻看着师傅是咋做的,然后自己回去苦练,任何技能本领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也许父母的说法确实有道理,民间也有句谚语“学艺不如偷艺”,不拜师傅,自己偷学。多年以后,当看到清朝袁枚所著《黄生借书说》中的“书非借而不能读也”,才知道自己当年的做法完全是正确的。特别是以后自学法律的收获,更感觉不管学什么,是珍惜的程度不同,学艺者不够珍惜,偷艺者十分珍惜,自然是学艺者不如偷艺者。唯有主动发现这个世界的美妙,主动创造自己的人生,方能把握人生的航向。 第五章 又是一个暑假,还是一个80年代快乐的暑假生活。 那个时候大队已经名存实亡,农村包干到户按照人口分配土地,大人们为了自己的承包地,在农田里是起早贪黑,即使到了夏天,炎热的天气依旧忙碌在庄稼地里。 宗新武作为一个在农村成长的70后,而且马上就升初中了,父母并没有要求新武下地干活。 新武经常和几个伙伴们邀约在一起去河边树上捉爬叉(实名金蝉,是蝉科昆虫的代表种,成虫又称黑蚱蝉,俗称知了龟、知了猴等),当然宗玉锦也和伙伴们在一起。 当时沟渠南面的河堤上有很多杨树,还有河二滩上附近村里种植的桑树,杨树底下的爬叉特别多,每天晚上能抓好几百,特别的好玩。只要是调皮捣蛋的,爬树、戳马蜂窝、打弹弓,下河沟游泳,去沟渠里或河里摸鱼,偷偷摘点瓜农们的瓜果解馋,这些也是新武的家常便饭。有时候玉锦不敢玩、不喜欢玩的,那也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回家。 不知什么时候,新武好像与玉锦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新武后来上重点中学,玉锦一年后也升入初中,上的只是普通初中,两个人没有了形影相随的陪伴,也许那个时候的距离,最终经历了更多的路途。 暑假期间,新武接到了碌碡屯所在县第四中学的录取通知书,父母当然对新武赞誉有加,家中的哥哥姐姐都也跟着高兴,虽然只是个重点初中,整个碌碡屯前村后村乃至整个大队,新武是第一个考入。 大队里的学校实际上是两个大队合办的,还招收另外一个大队的学生,一般每一个班大约近三十名学生,扩及三个大队。 这次重点初中,县第四中学从学校录取了三个,一个大队一个比较平均。 开学报到后,特别巧的是,考试前与新武打架的同学也考上了,全县重点只有两个班,共计100名。他们两位同学是一班,新武是二班,也就不至于尴尬别扭。 新武也许是性格原因,整个初中阶段就没有与这位小学同学说过话,好像是陌生人,在记忆里已经不存在了。 后来的经历中,新武遇到的类似情况,特别是产生冲突的同学、同事、朋友,都很快从新武的视野里消失的无影无踪,留给新武的虽然坎坷,但前途总是光明的。 第六章 第六章 新武所在的重点中学,初一阶段管理很严格,在各种规定的约束下,所有同学都是信心满满,成绩斐然。 初二的时候,更换了班主任,交代数的戴老师担任二班班主任。 戴老师的出现,恰逢学校对住校生也放松了管理,很多学生的学习一落千丈。 新武每个星期都能回家住两天,星期五下午放学回家,星期天晚上去上自习。 时间的调整,新武也有机会去徐师傅哪里观摩一下,也能在沟渠树下施展一下拳脚。 玉锦也已升入初中,不在一个学校,上课时间有些区别,新武练武的时候也是独自一人,练武的劲头总是那么心有若无。 虽然男女有别的氛围越来越大,促使内心不能主动邀请女孩子的念头也左右着新武,但难免产生一些失落。 各种原因的交错,新武的学习成绩除语文、历史之外,其他各科均挂科。 新武依旧按照学校五天、家里两天,学校上课打盹、家里学武消极,浑浑噩噩的混过去了整个初二年级。 命运本事就充满矛盾,天地有阴阳,世间无常、有得有失。 新武所在的二班,在班主任戴老师重女轻男的教导下,有四个调皮捣蛋的男同学,逐步凸显在学校中。 上课打盹、下课欢奔、自习乱蹿,虽然对小部分学习专致的同学影响不大,却对本身学习不稳的同学带来了感染效应,慢慢的拉跨了二班总成绩,四个同学也有了专门绰号“***”,新武就是其中之一。 ***发展到初二下学期,班主任戴老师也不愿意管。学校院墙之外的麦地成了这些学生的天堂。 碰到自己喜欢的课程就老老实实去学,只要是代数课,基本在课堂上看不到***。 ***只是调皮捣蛋,并没有做违反治安管理的行为,绰号的流行以及放任自流都与班主任多少有些关系。 特别是想学,却又对代数这门课不擅长的同学,不懂的地方都想问老师。 戴老师总对女同学关爱有加,对问题是悉心教导、不厌其烦;对男同学的问题,解释起来简单粗暴,应付了事。 后来每逢回忆起初二时光,很多同学不免抱怨被自己的班主任的糊弄。 “命苦不能怨父母”,新武总是反思自己,学习也是一种责任,学生不完成自己的学业,不能抱怨父母,更无权抱怨自己老师。 俗话说得好,“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若干年后,新武从事很多行业默默自学,都与年少时偷学武艺有相应的关联,也是经历过各种品行的老师,而自行所悟。 第七章 第七章 又到了毕业班,不同于五年级毕业班,邻村的教习武艺的徐师傅也已经回到丰县老家,没有了偷学武艺的条件,更多的是父母的期盼。 当年的初中毕业生考上中专就是实现了一步定格为国家干部,生在贫下中农的家庭,新武又有二哥做榜样,加强突击学习势在必行。 初三阶段不同于初中一年级的新生全部住校,也不同于初二学生的周末回家,学校与家庭是双向选择。新武父母考虑到新武没有了偷学武艺的机会,也许是住宿费的原因,也许是便于监督学习,初三阶段变更为走读生。 新武也是暗地里喜欢不再住校,天天上学可能碰到玉锦,最好结伴而行,就像上小学的时候。事情发展不像新武想象的那样,新武每天早上在家里吃过早饭就去上学,午饭和晚饭均在学校里。由于第四中学的课程安排晚上有两节自习课,9点才放学。联中晚上没有自习课,还是无法与玉锦见面,一块结伴上学的想法一直无法实现。 当时农村还没有用上电,初秋时节的晚上,9点后就是黑暗的世界。晴天的时候还好,满天的繁星、皎洁的月光。阴天的时候是伸手不见五指,特别是路过一段沟崖时,周围的田地里有很多坟堆,很多学生宁愿绕着多走些,也不愿意遇见鬼。 碌碡屯东边的村子也有一个同学,也是初二阶段“***”其中之一,看到新武不再住校,这位同学就要求结伴相行。 1986年的9月初,开学还没有几天,天气将近白露节气,距离中秋节还有半个多月。晚自习放学后,新武和同学一起回家,周围的村庄与田地连成黢黑一片。本来十几分钟的脚程,却突然电闪雷鸣,转眼间竟然下起了磅礴大雨,两个人是连滚带爬回到家,身上也已经是面目全非。 这次的雨,晚上下完,第二天又断断续续下了一天,平常走的大路,地面上全是淤泥,刚走上几步,鞋子就没有了“鼻子”和“眼睛”,面目全非了。 平常很少有人走的沟崖,经过大雨的冲刷,路面比较硬,一点淤泥都没有。有了同伴,胆子也大,再说世上本没有鬼,新武也不相信有鬼。 在路过沟崖时,同伴竟然看到附近的一个坟头前有东西在动,说的新武总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后来这位同学依旧选择住校,据说就是因为看到了鬼,吓得几天都做噩梦。 不管是遇见鬼还是鬼天气,农村孩子上学却是件痛苦的事,即没有任性的资本,还要铭记光宗耀祖的目标,总是要历经一段艰难的过程。 第八章 1987年的初中毕业考试、高考都是实行的是预考制,第四中学校园内沿用老传统已经挂出“一颗红心,两种准备”的条幅。不管是高三毕业班、还是初三毕业班,毕业考试的斗志在班主任的谆谆教诲下激情高昂,毕业生的梦想在模拟考试的字里行间逐渐兑现,日复一日的寒窗苦读预见分晓。 新武虽然经常逃学,到了毕业季,临近考试也是抱着“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的说法,充分利用美好的时光,用幻想的活力尽情发泄几个月无所事事的压抑。 当时是全国范围内实行夏令时作息时间的第二年,全国人民为节约能源而早睡早起,备考学生更是废寝忘食,很多同学在笔记本上写上“各自誓言”,以鼓励自己,新武也不例外。 那个年代的高中、初中中专录取名额非常有限,高考在7月份举行,5月份开始预选考试,一个班30%-40%的学生会落选——没有资格参加高中、初中中专考试,要么毕业回家,要么复读。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初中中专的录取分数线远远高于高中录取分数线,国家当时对中专生包分配,只要考上中专,对于农村孩子就是“鲤鱼跳龙门”,不仅自己衣食无忧,整个家庭、甚至家族都名利双收。作为农村出来的学生,内心的目标都是“中专”,只有学校中少数的“高干子弟”和“教师子弟”类的,向往的是更远大的目标。 预选考试结束后,张榜名单张贴在第四中学大门口,新武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父母催促了几次,也不愿意去学校丢脸。最终是新武二哥通过在第四中学教学的老同学了解到,新武不但没有入选,而且分数低的可怜。 父母这一次并没有生气,也未曾对新武进行任何训斥,却是着急和新武二哥商量如何安排新武复读的问题。新武也知道二班有三分之一多的同学都在预选中落马,心里也就多少找到了一些平衡,谁也不笑话谁,大家依旧参加毕业典礼,互相在笔记本签字、共同去照相馆合影,不负青春,至少也是为初中毕业顺利圆梦。 特别是安老师在毕业仪式上讲过,通过预选的学子,愿你乘风破浪,志在星辰大海;未能通过预选的学生,更要鼓起奋力逐梦的勇气和决心,点燃自己理想,世界那么大,有志者事竟成。 新武和没有入选的同学,照样还是高高兴兴地背书包回家,因为不用再为考中专、考高中加把紧复习,完全放松下来,要么准备托熟人找工作,要么回家准备暑假后再复读。 当年的四中生涯,是延续小学五年的全日制学习的最重要的一环,记忆里仅仅是学习的过程,封闭的家族传统仍然占居主导地位,新武没有留下任何值得抒写的青春萌动。 若干年后的自学途径,没有了那个年代、那种同学滋味,脑海里的毕业季,就如早晨的露珠消失在初夏的朝霞里,宗新武的青春定格,仅有的是封闭、保守、单纯,或多或少有了些懵懂、朦胧、幻想。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