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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墙外的人》


 楔子

“没有颜色的世界是因为没有光，你能帮我打开桌子上的灯吗？”
铢俊伸了伸手，拨开了面前的台灯。昏暗的灯光隐隐罩着两人的面孔，他望着眼前的这个老头——在铢俊眼中，他是个瞎子，但是他有着疯子一般的审慎与狡黠。
“说吧，我爹的那笔遗产什么时候给我？”铢俊从胸口掏出一盒细烤烟，抽出一只，轻蔑地用嘴叼着点燃了它。
“我认为你的父亲可能更希望你现在坐在学校里，而不是坐在这儿。”老头顿了顿语气，“但既然是你父亲把这份信任给了我，我也就照他的意思把东西给你。”
老头说着，便缓缓从身旁的文件袋里摸索出一沓子信件，顺着长桌交给了铢俊。
铢俊匆匆瞥了几眼信件，便忙不迭地把那几封法律生效的文书塞进公文包里，脸上浮出了久违的倦怠的微笑。
“你父亲他一生都很忙，甚至在最后的时间里都没有多少心思去处理他所为之忙碌的遗产。我跟了他这么久，他的心思我最了解…”
“陈叔，我想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再会。”老人说着说着便被铢俊打断了。
铢俊提起公文包，径直向门外走去，只剩一个空旷的客厅里的轮椅上的陈叔独自面对黑暗…
偌大的客厅静的可怕，渐渐的，时间仿佛不再流逝…
一声闷响，陈叔倒在了地上，他似乎能看见东西了，眼前似乎是一堵灰色的墙，他试着伸手去摸，却是什么也摸不到。
陈叔要窒息了，但是在他生命的最后三秒里，脑海中的往事有如过山车般匆匆上映。他已经给李家做了几十年的管家了。对他而言，这栋豪宅已经成了承载他的记忆的主体。他也许喜欢这儿，也许不喜欢。他自己也说不清。他觉得自己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在他迈入李家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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