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亘古季世》 引言平静的世界与天籁的歌谣 孤独的死去,就连丝毫的胜负之欲也不会在有了。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涂满血污的衰老面容坍缩着,裹挟那悲伤的灵魂沉入无尽黑暗的天方国,把他的故事拖离了帷幕。 而后,有什么,正在歌颂着他的生平: 溷校有同类,百战友情固,生死不可依,挚友尽罹难; 狭阈昆玉藏,千难彼此盼,世间恨绝恋,护我而香消。 痛心疾首不可挽,霡霂欲穿心中寒; 赤心入伍为组长,大谦小让争和谐; 百事丛脞需谨慎,劳苦功高不期樽。 官升背时,上疏远下谄媚;罕逢舛误,起流言惹蜚语; 悦听啁啾,疏情理逸灵心;安言利弊,不可筑团结意。 奈何遭背叛,冷月照疮魂;奸臣予迫害,残疾暗心扉; 放问天地间,何路是大道;日暮碎途穷,初心壮真情。 东山应再起,振奋达向往;脚踏实地行,惕惕防奸贼; 团队贰次成,毋须官可生;终可成名团,旧仇定趑趄; 小人却设计,人心惶惶乱;崩离入深渊,心梦一地散。 几番自尽,各路人士百般阻;云起憎恨,劝徒只为强者佑。 何处寻家,千门万户求自保;雨僽风僝,那堪回首昔日梦。 美人适时相聊,起燃生存火花;几次三番劝慰,为之再起尘希。 抛脸弃面募伙伴,勉强成队风拆散。 蛇蝎再邀请,三次未如愿,谈婚论嫁拉入府,君之父母为何显恶毒; 千嘲接万讽,溺浮世之淤,走街串巷明原因,高官之意奈何鸩如此。 全城唾骂,多有不平膺惩;千疮百孔,夜夜不思曈昽; 恍若隔世,梦回雄姿英发;天地斗转,世界重归于好; 青云直上,万人尊崇敬仰;美人如玉,委身愿筑后宫; 挚友成群,热血澎湃杀敌;百般如愿,丝缕莫名蠹心; 惊慌苏醒,美梦已成过去。 恸哭悲嚎无人愿听,囹圄栅外瘆笑不止; 身份道明乃幻术师,机缘巧合择君为奴。 日夜折磨,死去活来幻不醒;身遭实验,肉体人鬼不可分; 打骂受尽,幻令无权难自尽;状若疯魔,上流只愿见地狱; 仇恨滔天,幻咒奇令屠百姓;罪孽深重,万世天下无容地。 善恶有报,幻师因故诛于世;幻枷锁除,鬼怪归于自由体; 好人喂食,讲述平生于静谧;女孩抚摸,其宠熟悉如他惕。 正人天降,诛杀不顾无辜命;百姓喋血,本能既出灭正义; 浴血逃遁,正义之师永追令; 昼夜不宁,银河千秋何为忌? 强者至此,躯体受击骨碎溢;再困坚牢,身尽缚如木乃伊; 为活标本,靶子清癯不可拒;浴猩之泪,感化丑妇愿助离; 休养生息奇迹烬,浇筑混沌颓天地; 其女相助易容颜,拔除兽肢为常人; 千里逃遁离死地,回归起点再草履; 可叹生平苦无阈,马灯已过千万人; 面僵容硬若痴儿;白驹过隙终焉临; 再遇强者幻师子;识破易容吼数序; 全力出手不顾命,两败俱伤厌无尽; 幻术控人果偷袭,百姓出手狠无情; 尘埃落定死前听,官客至今恨不敬; 值此躯壳剖无心,来生再见逆天命… “这个世界,充满了“可能性”的交集。苍狗白云、得失荣枯,命运的丝带会将每个孤独的灵魂部分地串联,编织成无数泡影般离奇荒诞的故事。人世无常,因巧合与思量错综复杂;未来多舛,寰宇世界为决绝意志变幻莫测。与重生者邂逅的平凡的他是足够幸运的吧,善贾而沽,少年的一切都令某人期待。” 灰白色的世界篇章,将要翻开其最鲜活的一页,向世人吐露真心。 “只是,无人倾听罢了。”? 序章粉碎的人 这是,多么美的夕阳啊。 可我却只能看着它,渐渐往下地坠。 那巨大的金色轮廓,带着碎星般的光点把校园外的万千楼房照亮、将每个陌生路人的影子拉长,霞光万丈、回云飘摇,在近三年高中的学习生活中,没有见过几次呢。它一定会毫无阻碍地落下,直到彻底消失不见,那时,这份美丽就会永远被留在今天的此刻,成为再也回不去的记忆。 一直在想象着,毕业后还能否记得这幅过眼云烟的美景。 …… “终于六点了啊。” 那位,一直靠在有着花儿盆栽的石栏上眺望远方的少年,放下手表后,带着沉重的脚步转身向晦暗天幕下正发散着明光的教学楼方向走去。 他的面容深埋在背对残阳的漆黑阴影中,只能在自己的心里肆无忌惮地编织着属于他的故事: “瞧,我们这些学渣的普通班和学霸的重点班分别是集中在前后两栋楼里,诺,后面灯光通明的那栋就是学霸楼。被誉为次重点班一员,或火箭班高材生的那些家伙们就在那里全力备考着。他们大都神色肃穆、举止稳静、对老师言听计从,且每天的生活作息极其规范,这是我望尘不及的。” 伫立在前往所归属教学楼朝向的拐道上,另一栋建筑的光芒将少年的影子压扁在地。现在,同一条走廊通往的是必然高低分明的道路,被裹挟其中,谁也没办法脱离。 “今天我一天都没听课,一直想着无关的事情。克服浮躁会花上很久,期间的学习效率又会归零了。哎。” 先是,初中毕业时我以足够的成绩来到这所高中,却因为没有那些高材生从小的学习习惯、还遇上了很多崇尚放养教育的新手教师,所以再也没办法站起来。现今,普通班的大家也早已放弃了希望和进步的空间、不会觉得努力有什么用,并以极多的游戏、篮球和泡女友的时间麻痹自己而已。所以啊,踩着我们的枯骨向上前进的“清醒”高分数者们,请不要再横加鄙夷,我们只是被命运选中的倒霉鬼,注定要替其他人做垫脚石、注定在规范可笑的一生中悄然终结。 但待在地狱,“你”也会曳尾涂中的。 不过一旦去埋怨他人就会被辱骂:“无病起浪,和自己不努力还怪别人”。终究也只是不甘心罢了,没必要再无风起浪, 世界让我必须认同这些法度戒律,于是我遵守群体的规则、认同群体的观点,不会拿情绪定夺任何事,如是而已。 …… 残阳已去,天幕冥谧。 现在,这栋三年以来历年的普通班专用教学楼里一定别无他人吧,只有我这个怪物每天不吃晚饭在这里看落日。对放松的事情如此旷日持久,清新脱俗地虚度光阴,只因厌恶把莫名其妙的知识不断塞进脑子里;只因感受着微风和夕阳,心灵才能勉强得到一丝宽恕和解脱。 如果有热爱俗套的人提问:独自在奇怪的地方坚持了这么久,你碰到过什么奇遇吗?那么,我会立刻回答——现实是,从来没有人会往上面瞧哪怕一眼、甚至连闲暇时间在楼里“探险”的人都没有,所以我从未遇见过需要安慰的哭泣孤单女生,没有碰上过心灵猎奇、喜欢穷小子的富婆,更没有武功秘籍或者牛鬼蛇神的庇佑;甚至,推及更宽泛、易做文章的方面,没有姐姐或妹妹,父母还“健”在。细想之下,恐怕稍微有优势的就只情商比常人高一点、有几个挚友、以及父母带来的时刻胆丧魂消的童年吧。 世界的某个时间,我认知到,其实自己只是个普通人,一个世界所希望和威胁的,运转经济的小小齿轮。做该做的事、隐藏一切欲望、并在毕业后乖乖为资本工作、把工资献给娱乐产业,这已是清醒的我的极限和觉悟,也是我稍微认同这个充满桎梏世界的最大证明。三年来,所有老师对我的评价都是“沉默寡言、品德优良的好男孩“,那么我的行为已经很好了,这就足够了。 杀人不要诛心,若竟还要心理上也热爱认同那些清规戒度,不如干脆把我改造成机器人或者僵尸更符合大家的经济需求。 少年的平淡眼神中不经意间闪过一丝非自然的怨怼,但他立刻尽全力隐藏这异样的表现,继续在心中编织言语:所以啊。这样一个可悲的家伙,当然会愿意毫无保留地展示他仅有的一切,或许有些啰嗦和聒噪地向每个愿意倾听悲惨的人献出祝福和热诚。然后,便会作为齿轮老化、破损、死去,不会影响资本家椎肤剥髓、不会影响演讲家高谈阔论、不会为任何人的人生带去幡然醒悟,犹如一根无毛之羽,只是成为撑起大家前路垫脚的一纳米。 …… 能看见,走廊平滑灰实的地面多年未曾翻修;沉浮虫尸的圆灯一直照耀寂寥的旷道;蚊蛾追逐着光在空中摇摆。偶尔的风引得枝叶簌簌,余光中远处街市的明灯交相辉映着,不断闪烁昏暗的眼眸。 “走吧,回教室看看吧。” 这位形单影只的少年会在无人的时候沉浸于自己的想象中,在心里对“观众”说话。像今天这样自我导演的情景剧已经上演了无数次,如果有人能倾听到他的故事,大概会写出一部不错的小品。 嘎吱~ 呼出一口冷气,他踢开门走进无人的教室,再轻轻地把LED灯打开。 白光挤满了这片小小的陌生空间。 “一眼就能够看出,这是个无聊的地方。” 塞满了课桌、物置箱的杂乱教室只是显得无比的空荡,仿佛有着臃肿不堪的虚胖;肮脏的瓷砖地面上有数不清的纸屑、毛发、垢泥附着,从来没人有闲工夫清洁掉;掉灰的墙壁集满七色的涂鸦,贴上着早已毫无意义、写有经年前高考目标分数的便签;后墙钉着一个个没有承载任何美好心酸回忆的皱痕奖状,根本记不起相关的故事;腐朽了似的班级红旗,连挂杆都已黏尽难以祛除的污渍,却也没人拿走,仿佛是垂老骑士枕边的绣盔。 三年如一日。他实在回忆不起教室里蹉跎的日月了,“我根本就没有东西留在这里”。毕业后,定会在第二天就遗忘掉学校模样的。 “算了,没必要浪费电。”,少年平淡地扫视一圈后,默然把开关按了回去。 他在黑暗中低着头,深深地呼吸着、迍邅着,心中好一会才摆脱僵滞的失望和落寞,重新自顾自地说起话来:“还有什么可以展示…唔,是呢,这个也算。” 被不远处那栋光辉明亮的精英教学楼传来的洁白灯光照亮的班门外,有一个小小的公告栏,那上面正贴着这一次浅加市第二次调考的各科成绩。少年缓缓走近它,望着自己那普通班第一的分数,再次如同看到曾几何时的残照般凝固了。 “高三10班 刘佳心 398 胡赛 388 谢浩然 375 郝銮 374 ……” (记得千万不要把目光移至精英班成绩集中的区域,否则郁结的病瘤将会堵塞一切的自信与自尊,带来死一样的沉寂。) “明明是750分的总分…我却只有这点出息。”青年凝固的脸略微抽动。他丝毫不认为普通班第一这样无聊的虚名能带来任何的成就感,甚至现在就想冲过去撕碎践踏那教室外墙上碍眼至极的可笑奖状。 “这样的,写着“恭喜进步”的小纸片究竟有什么意义。根本就是某些人面无表情打印出来、顺便走个流程的廉价产物而已,哪里有人会正眼看我这差生哪怕是一秒钟?假设我成为了老板,第一件事就是给底层员工颁天天进步奖。”,青年颤抖着目光低垂头颅,闭上眼从牙缝出深呲一口气。他反复告诫自己不要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没有成绩就不要看高自己、搞得自己的情绪有多重要一样,便再次压制住心底溢出的一丝“世界不需要的情绪”,重新在心中讲述着:两年半的时间,我们虚度了多少的光阴,可从来没有某个老师言传身教地告诉我们学习的重要性、也没有老师会以身作则警示玩乐所作所为的报应。级长陈陈相因、隔靴搔痒,校长从来都弃置不顾…且恕鄙人愚钝,只有保持着“成绩不高就没有未来的心”才能稍微提起一丝兴趣继续这事业下去。我认为大多数人是这么想的、也都厌恶过严厉的老师,但普通班的大家被那些新手放养和自由教育带来的虚幻美梦环绕,整日沉醉于游戏、篮球、鞋、化妆品、明星专辑,哪里还听得见世人肤浅的劝导…哪里还愿意从“自由”的环境中离开。所以,只要严厉的老师没有性格卑劣,最后那些优等生一定会想去感谢他们的吧。 这也难怪我以前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回母校看望曾经的良师。一直被放养着,也只有这种时候才会理解其中的含义。可惜,堕落后,理解并不能给我带来任何想要“向上攀爬”的欲望,反而因现在所见的那些“没有做错什么”的说书人,我更加需要克服对他们的怨怼,把罪过全部揽在身上,以求什么“群众”、“大众”不要骂离经叛道、师心自任。 这恨并不无端。其一,的确是他们主动放弃了教好我们;其二便是,明明没做什么却要对自己的功绩大吹大擂,就像利欲熏心下蛀虫般惹人讨厌、“恬不知耻”之徒的,高级人类。 我的童年比普通人要悲惨,时刻想象自己被世界抛弃、谩骂、诅咒,没有人愿意接纳也没有人认同。我一直用这种可笑而卑微的方式勉励自己学习,可就是这样通过无数次挣扎和痛苦勉强获得的“第一”,却被校园吞吃掉了其中蕴含的一切——因为大型模考的分数提高了几十分,必然召开的年级大会上我被要求上台演讲“为何进步那么大”。因为之前班主任甚至都没有通知过,被大话筒连续呼喊了三次我才急急忙忙站上了那个本一直就只是为了成绩好的人准备的舞台。 支支吾吾半天,果然说不出一句像样的阿谀奉承,于是我满脸通红、尴尬地站在原地。然后,紧张发麻、急切扫视周围以确认大家有没有议论我丑态的时候,却发现那些前面的高材生几乎都在闷头写题背书;后面坐着的普通班人全部在偷偷玩手机或大声聊天。毫不夸张的说,那个瞬间就像被浇了一盆冰水,全身都被凝冻住… 主持人看我这模样,机敏地把我挤到一边并抢过话筒对着级长和校长吹嘘了他们这些高层人的功绩,言中之意……大概便是我做错了什么、他们没做错什么。 那是十天前了。也许是太偏激,但级长和校长、以及一打授课人,的确从头到尾没给过什么好印象。在他们造就的环境之下,就连因一次期末模考成绩退步较大而被刷下到了我们班的几个次重点学生也逐渐堕落到了才三百分出头而已。那几个高等的人看不起我们,也不和我们这些纯种普通班人交流,却在半年时间不到内有了一百五十多分的退步,其中教书人的分量不言而喻。这算是我微薄无力地自证吧。 少年内心的故事短暂停止。他按照惯例坐上讲台的凳子,抽出口袋里的英语单词本念了几声一直记不住的“sincerely”、而后又背了几个复杂的单词,便把头狠狠撞在了讲台上,“所谓的正反馈离我们真是远啊。没意思,今天很快就会过去、明天依旧重复,成绩也提不高。”。黑暗中,一切陷入了沉寂。不甘的思绪窜扰心头,再次为脑海带来琐碎的言语,他心中的故事要继续了:谁能想到,我居然从一个平均分两百多的废物努力做到了今天的程度,可努力换来的却是更多无法描述的心情,也许确实是我太过苛求。我已经失败了,即使现在拼上性命也不可能成功了,但一旦想到那些精英人在谈笑风生,大聊学习多么快乐与有用,还嗤笑着说“自己不努力还怪谁,庸人自扰”,我都会更加的彷徨和悲伤。 命运,让我注定无法站在他们那样的高度、注定只能跟在别人的后面接受世俗的清规戒律。 “然悲戚自我、哀叹命运又有何用…这还只是在学校里,外面的社会据说更加残酷与血腥,那才是“炼狱”呢。”就像一位作家于专栏结尾所说:“古往今来,多少哲人圣贤抒发过自己的天问,可当代又有谁继承了他们的理想壮志和大道之心。唯有可见掌握最高利益者一直重复着罪恶的欲望,把上层的人捧到更加幸福洋溢的天堂、把落后的弱者彻底踩进地里,分化两者的公共利益、加剧两个集体的矛盾,只为保证自己高枕无忧,而这个时代甚至还垄断了“向上攀爬”的渠道、水平和及格线。哎,事到如今反抗现在的世界已没有任何意义了,一切已经定型、异议者也只会在敌人有意的三人成虎和众口铄金中名誉扫地,被网暴致死。如果我们早些年不顾一切的对抗精致利己主义者的垄断和控制,或许就不会是现在这黑风孽海的丑陋样子。” 趴在桌子上的刘佳心回想起那位作家绝望的结论,心中却没有任何反抗的念头和鱼死网破的勇气。他想着,个人的微薄力量和财阀利益链的紧密相扣是萤火比之皓月,在绝对的实力压迫下,不满者地愤慨和挣扎只是给自己徒增烦恼。 那位作家的言论中还有这一条:“社会上的人的确都活的很辛苦,但碍于八门五花的合同与条约,他们无法发声、只能习惯平凡和庸俗,偶尔在游戏和爽文中寻找一丝慰藉罢了。没有人可以提出自己的真实意见,为了赚钱君必须付出一切,自然也会与上流阶层共站一边,这无可厚非。不过,作为大人还是需要给与孩子“可能性”的,即使是根本没有的东西,但只要能起到与童话相近的作用就好,这是随波逐流的我们,最后的温柔。至于孩子长大并认清世界的本质后会怎样看待自己过去被大人给予的梦想,就不是历尽沧桑的我们该考虑的了,曾子杀彘、谁人不知,只是无可奈何啊。” 那作家已经把刘佳心对社会的感觉完美传达了出来,他以前还总觉得自己和那家伙是兄弟呢。但,即使刘佳心已经从周围编造的美好幻梦中逃出,他却明白,认清现实仅仅只是第一步而已,“我们要做的,还有忘记以前的痛苦、接受舆论的导向、发表正能量的言论、无条件支持上流和压迫者、为了足够生存的工资奋斗一辈子、并把渺茫的希望寄托给下一代。” 生不逢时,雪压霜欺、掴打挝揉,言至于此,似乎这位少年根本就已经失去了生命、没有存活的理由,早已变为了无魂傀儡?不,他的内心足够坚强,他是不会因为这些东西就放弃自我的。 心中的故事还在继续呢。此刻抬起脸,少年的影子便在微弱的光线下超越了门槛之外,心中接续道:就算世界给予了我过去童年的苦痛、现在的一事无成、还给予了未来“注定的一生平凡”,我依然选择活在了这个世界上,因为我想要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想要见证世界的结局,就这样死去有点不甘心。很奇怪吧,的确这期待什么奇迹的思想是无根无萍、滑稽可笑的,但希望我这么去做的却是一直以来我依靠和认同的挚友们,我唯独不想在他们的面前还要躲躲藏藏、用伪装和模棱两可蒙混过关。 “有志同道合的伙伴在身边劝慰、排解忧愤,世界即使到了这样残忍的地步也不至于自寻短见。”他们让我坚持着残破不堪的灵魂、在无情的世界里保持天真和幼稚。无法抛下他们、也不能视昔日一起玩耍胡闹的记忆为无物,所以,我活着了,即使这样都在世界的某种夹缝里活下去了。我可以自信地说:只有他们,是只顾学习的精英班人绝对比不上的。 短暂逃离了悲伤地拖曳,刘佳心终于不在有被审判的感觉。 …… 也不知过了多久。 青年忽然听到了几个熟悉的脚步声和大声的谈笑。他眸中暗光波动,缓缓站起时腰椎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而后走过去把教室的灯打开。 那三个人已经站在了门口,一道震耳欲聋的稚嫩声音同时席卷而来:“小心心,你又学了这么久啊?” “干嘛!”少年对着他们龇牙咧嘴,伸出空空的双手和有着瞌睡印子的手臂挥舞,“没看到我刚睡醒吗?” 那么,来介绍一下吧—— 刚才大声喧哗、站在三人中间的那个矮子“小孩”就是胡赛,他的外号是一米六,只起我的下巴高,可长相绝对是校草级别,那白嫩嫩的皮肤、细腻标准的鹅蛋脸还有浅润的小嘴唇完全是可以用来诱惑小女生的…但很可惜,他其实还是个嘴臭的大喇叭,心直口快嗓门大。因为这“本性”,一米六吓跑了许多来要微信的女生,而我受苦更是颇多…尤其一次高二时候,几个正一起在食堂吃饭,当时随口说了句要单身一辈子,没想到一米六居然用十倍于我的音量大声又嗲里嗲气道“那,小心心你考虑下我呗~”搞得我到吃完前都完全没敢再抬起头。唉,无法想象当时周围的女人会用怎么的目光看我。 站在胡赛右手边的是有着黄色皮肤、眼神死沉、下巴较尖的麟旭,他是个大驼子,一米八的身高生生被他驼成了一米七,这让我们偶尔看到其直背时,感觉眼中的“小山”变成了“高峰”。麟旭的存在感极低,在其他人眼里简直像是隐形了一般——举个简单的例子,在浅加中学近三年的学习时间里,无论任何老师上课提了任何的问题、以及班级课后举办了任何什么的活动,全部,都没有麟旭的名字,包括运动会。这样的待遇让我羡慕了好久。 麟旭是四人团队里成绩最差的,但他才是我们中最冷静严肃的一个,且比我还要沉默寡言。需要额外注意他是个“小说家”,晚自习的时间基本上都用来写中二小说,就是悲惨主角通过努力打败龙傲天那种。不过他虽然会把主角的后宫开的大大的,但其本人因为童年经历极度讨厌女生,所以他的女主基本上纯洁可爱到了世人不可想象的地步…希望他继续加油,要是出名了俺们就可以蹭他一顿大餐了。 站在胡赛左边的是身材壮实、浓眉大眼的谢浩然,虽然是基佬中的王者,但他的心思非常单纯且正直,其实这样的描述就足够概括谢浩然了,但若是认真来讲,谢浩然是个老好人吧——每次路边的老人遇到什么困难时,他都会不计代价地去帮忙;看到周围有小孩闷闷不乐他也会去给他们表演才艺,比如说吹口琴、跳街舞、讲土味笑话。谢浩然还会自学的篮球和舞棍,至于专门的武馆等因为没钱他没去过,其本人也一直强调自己会的是花拳绣腿,但就见那手臂上一对硕大的肌肉,凭学校里的混混那是任谁一看气焰也得消去三分。最后一点,谢浩然微笑时会大幅度提起脸上的笑肌…和颊肌,所以看上去就像是在邪笑,让人毛骨悚然。 …… “你们干嘛来这么早?不会是来学习的吧。”刘佳心警惕地问。 “怎么可能~就是找你玩啊,手机都没电了宿舍哪里呆的下去哦。”胡赛大声喊着,把三个充电宝分别插在了教室电脑的插座上。 “这人吃了我三格电还不满足,不愧是王者呀。”谢浩然笑得很朗俊。 麟旭默默抽出胡赛兜里的一盒小型三国杀,有条不紊道:“学累了放松会吧,我们先打二十分钟牌。”,麟旭把各类牌种整齐地分堆在讲台上,“如果老师来了是一米六抗。” “老师来个屁啊。”胡赛伸手便拿一张身份牌,然后翻手把牌往桌子一拍,斜视着麟旭得意地说:“老子主公!” “强。”麟旭小声应。 …… 拖来椅子围坐讲台,而后,对着牌面勉强思索着浅显的胜负逻辑。 游戏的时候,刘佳心看着他们“古灵精怪”、手舞足蹈的样子;听到他们畅所欲言、互相埋汰的声音,却感觉自己的灵魂和肉体分离了开来。“我的身体在简单地思考牌面、屡次做出出戏的憨傻行为,陪着他们欢笑;而精神却无法抑制地飘向遥远的过去、回忆着曾经心酸却幸运的铭刻记忆,似乎是想要,抓住过去的什么。” 我和麟旭的第一次见面是最早的。在初一的开学,因家庭原因我最后才到教室,那时班上就只有一个位置了,便只好坐在了最后一排的麟旭旁边。一落座我和他立刻就发现,对方的手臂上居然也有好几道白色的刀伤疤痕,我们互相看着对面僵硬而蕴涵愤恨的脸,就这样舒展了身心,开始大笑着比谁的伤口更深更多、吹嘘着谁更惨,而后,无比自然成为了好朋友。这差不多就是,同类之间的心灵相通,遇到同类,是足以让很多人羡慕的吧。 和谢浩然第一次见面,是在高一开学的第一天。那一整天我都在因没有和麟旭分到一个班而苦恼。放学时刻,大家都走了,在角落位置等待和麟旭一起回家的时候我才注意到一个默默打扫教室、摆整齐桌椅、然后拿起篮球自己在教室外拍了许久却没有去球场的肌肉男,好奇之下问他为什么的时候,他的答案让我瞬间决定和他成为好朋友。 “被笑过,不想在去了。我一直都这样,你可别劝我。” 因为发自肺腑的一句话而无比的信任他的品德,是我们能成为挚友的至高原因。 和胡赛第一次见面,是此人主动凑上来的。那时的胡赛完全就是一个杀马特青年,天天和老师犟嘴、最喜欢讲歪大道理,出风头的事就算完全不会也抢着做、还想尽办法不被要求剪头发,简直恶劣到了极点,最开始的一周还是很讨厌他的。可没想到坐在我和谢浩然的前面一周后,似乎因为天天听我们聊天而感觉耐不住寂寞的胡赛就选择回头搭了话,然后,胡赛可以说立刻就改邪归正了,从此他只留寸头、特别爱保养皮肤、也不再和老师作对,加之底子好所以此人居然渐渐成了十大校草之一。可惜他的本质就是个喜欢说脏话而且粗鲁的小孩子,只能说,愿意苏醒的人是会受到积极的影响的,难怪前人有一句“你永远也叫不醒装睡的人”。其他混混一直是玩世不恭、谁也瞧不上的样子,他们从来不听别人的劝告、自己也觉得自己不需要改变什么,只有胡赛为了和我们做好朋友,愿意改变自己多年的恶习而且从善如流。 直到文理分班、四人都在理科普通班齐聚一堂时,他们彻底成为了最好的朋友。这便是他们相遇的故事,那些珍贵的回忆和曾经的美好已经是过去式了。少年感觉什么也没有抓住。 … 刘佳心保持着大笑,陪三个伙伴玩着纸牌游戏,只是,时不时会向窗外的精英班那边看一眼。在他的内心,浮躁的感觉如同在沙尘暴里打开的吸尘器,不断地吸取、不断地哽咽、不断地膨胀。 “等会还要学习,无趣至极的抱怨能不能到此结束呢。明天不要在思考那么沉重的话题了…大概是除了我其他所有人变成美少女吧,不过麟旭肯定不会把这种猎奇故事加进小说里。哎,老是在多愁善感、没必要的,命运早已注定,想再多又有什么用。” …… 时间在悄然流逝。 “好了,先不玩了。”,四人正拿着牌,班上突然走进了一个肥肥的女生。麟旭立刻警觉,抬起头看一眼黑板上的钟,道,“都记下牌。”而后一伙人迅速散开、三人各归座位;麟旭最后把牌收好,过去塞进了胡赛的桌子。 … 趴在桌上斜视辅导书的知识点,不久时间便来到了普通班最愉快的晚自习。今天的六点半时间点班里还只有不到十五个人,而后,一直拖到六点五十五分班里的人才终于到齐;七点之时,首先是值班的那个老师睡眼惺忪地进来。他按照套路在表上签了个字就继续去其他教室继续进行签字任务了;至于我们守晚自习的老师,同样只是来签个名后就回教科室聊天。自此,一个“自习”的普通班十班,才终于获得了它真正的自由: “耶!进球了卧槽!nice shoot!” “我NMD什么鬼盖帽!让我来都能给他盖的死死的,有毒吧!” “看,看这个!真的打折了喔!詹哥哥代言的游戏只要四千欸,你要不要买呀…” “CNM!劳资极限翻盘强不强?终于上王者!” “哇,欧皇啊!单抽SSR。” “海豹,你老婆的纸条。” “嘘,安静!” “嘘个屁嘘,谁听得到……” “这个什么微积分你会吗?” “牛逼!学霸!居然还知道叫微积分!” … 至于为什么他们这么大声叫嚷却不能引来偶尔巡逻的级长,当然是因为窗户被这些小机灵鬼封的死死的、门缝下面也给做了点手脚,况且,本来就没有多少勇敢的老师愿意接触这个班…上的混混。 坐在教室里最右上角的位置,刘佳心不厌其烦地翻阅着资料书,偶尔会看一眼精英班,那个全员都550分以上的班级。就像眺望着距离了亿万光年的星河。 … 背诵知识点。 最后面那个混混打游戏都打到跳起来了… 再次尝试记忆公式。 最左边那个混混起来去掐后面的黄毛了… 因为总是携带郁闷间断着从认真的状态弹出,没过多久刘佳心就无法再正常地学习下去。他又不得不开始用思考人生压制内心的烦躁和怨气。 “指针每一动,意味着我又失去了一秒。在它不停地转动中,我长大了。” 一遍遍阅读和背诵着书本里的知识,可每次回过神来又总是觉得实力寸步未进,更感焦虑和绝望。这样的学习根本没有尽头也毫无成就,就像在爬一座看不到终点的千万台阶大山,即使每一次都拼尽全力却也只能堪堪走上一点点的路程。在如此重复着的枯萎中,那没有奇迹、没有命运、没有大道理、没有希望的世界就在“外面”诡谲地笑着,等待我们进入它的怀抱。我会愈发恐惧、更加觳觫,永世痛苦。 糟糕,一旦思考却又会开始绝望,还能不能好好学习。 “玩了那么久的牌都没有缓过来。”,刘佳心苦笑着掐住自己的心窝,想要逃避胸中刺麻的隐痛,但是他知道,此刻自己的内心已经不愿意再静下来了,“另一个自我”只是不顾一切地掰开压制,把怨恨竭尽在心中咆哮出来:“为何一切要如此循环,如此重复。” 我会被世界一直如此对待,直到碌碌无为死亡的那一天吗。 “我曾经也想做些轰轰烈烈的事。” 而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直到死亡前才能向年轻人道出,他们那时才会相信的、我一生的悲苦吗。究竟是什么让我成为现在的自己,又直直通往虚无缥缈的未来;世界真的需要这种腐烂才能维持所谓的多面性吗?难道无需多虑,把人生交给别人甚至皈依宗教就能不再像现在这样痛苦了吗?神州大地、八荒寰宇、万维空间,又有谁能改变这样浮躁的世界,让一切不在臃肿和虚伪中向金钱的深渊坠落? 果然,只要屈服于社会和上流阶层,把生命、自我、希望、梦想、奇迹统统当做无稽之谈,这些麻烦就会迎刃而解,我就会像正常的成年人一样根本不把这些当做什么问题。 …… 今天的普通班是一如既往的样子,第一节晚自习从头到尾吵闹了过去。然后,趁着短暂的课件时间许多人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偷偷地玩,而角落里的几个混混已经在因为游戏纠纷而大吼大叫了。十分钟很快过去,教室的吵闹丝毫没有停歇;在第二节晚自习,刘佳心笨拙地转着笔、紧紧地捂住左耳、还把另一边的耳朵往墙上贴,但奈何魔音贯耳不可匹敌,导致眼前《知识XX》上那一列又一列的公式和定律也随着嘈杂的旋律渐渐变得像蠕动的蚂蚁一般,不能在被眼睛清楚看见。  刘佳心重重地闭上眼睛,翻腾的脑海里,一串串公式与少年的幻想交织穿插,往复浮现。他真的做不到全神贯注,但无论究竟只学进了多少的知识,他都不会承认自己走神了。 不一会,胳膊传来笔触感。 “小心心,晚上还玩吗?”那人小声地从后边说。 “嗯…”刘佳心僵硬地回复。 “看看人家多努力!”,胡赛在本子上的“井”中画了一个圈,道:“反正我是死~也不会学习的~”;心道这家伙成绩比我高也太过分了,谢浩然便在井字的右上角胡乱画了个叉,无奈地摇了摇头;在谢浩然的左边座位,麟旭正把头磕在摊开的字典上,两只黄皮肤的手交汇在胸前。他端着老版洛基亚,按键的声音噼里啪啦响,估计隔四个座位的距离都能听见,看来他找小说所需的辞藻找烦了。 嘈杂、混乱、无人管束,是这个教室的主旋律。会有精英班的人渴望这样糜烂的“自由”生活吗,会有人承认我们班的人曾经也有拔尖的好成绩,是各自“父母”的骄傲吗。学习,然后胸闷气短的感觉愈发严重,如同可怕的毒素在体内翻腾。 …… 就这样,教室里的吵闹一直持续到了十点半晚自习的结束。至于为什么自始至终没有人写作业,是因为老师们早已不布置这种几乎全班都能得出标准答案的东西了。 叮咚~ 突兀的,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了,同时震醒了恍如隔世的刘佳心。班上,三十几号人已经冲了出去,他们是去抢夜宵的;剩下的人悠游自在地走向对面楼,他们是去弄女朋友的;三个好朋友蹦出座位靠了过来,胡赛还装模作样地指点一番刘佳心在看的知识点,便各拍了下他的肩膀也都闲庭信步地离开。 刘佳心看着三人背影,咧嘴微笑“真是的,三个乐天派,都快高考了好歹装一下认真学习的样子嘛。” 很快,随着最后一个女生端详完粉色镜子离开,刚才还吵得昏天黑地的教室仅在两分钟内,只剩下了他。 “…又是一个人的时候。”刘佳心终于感觉稍微平静了一些、不舒服的身体也松弛下去,沉沉叹了一口气后把视线拉到了前方——摄像头发出着红色的光点;楼上楼下传来繁杂陌生的脚步声;四分五裂的粉笔放在月饼铁盒子里;黑板遗留着最后一节课英语老师写下的单词;一只蚊子在孜孜不倦地围绕耳朵嗡嗡作响。 “都是在平凡不过的事物,且重复了几百天。所以说奇迹什么的可笑无比,认命就好了,根本没必要因为必然的命运安不下心。”刘佳心慢慢地挪动自己,背靠着墙望了一眼仍然满员的精英班。他轻轻拿出兜里的单词本念了几遍“sincerely”,然后用左手把扶它的封面、书脊夹在腿间,右臂撑住桌子再九十度弯曲头颈、保持着让脖子受力最大的姿势轻声诵读本子里的内容。 “shade,shadow。” “denfence。” “这玩意咋念来着,鹅耿你死特,应该是吧…” …… 二十分钟后,就连教室里最后的白色灯光也熄灭了。保安总是很准时的关上电闸。 刘佳心撑起微疼的脖颈,目光从单词本上扬起:果然,这些精英班只有几个学生走出了教室,剩下的大多数都亮起各自的台灯,仍然在学习。 “没有灯,就算勉强学下去也什么都记不住…头都要疼死了,回去吧。今天烦得不行。”他把厚厚的眼镜直接放在资料书上,揉了揉肿痛重影的眼睛;没有收拾杂乱的桌面,默默撑着椅子站起,一个人走出了教室,还对空气解释一句:“绝对没有义务帮今天值日生关教室窗门,嗯。” 踏下一层层模糊冷硬的阶梯,晃过漆黑幽冷的小广场,一路眺望着幽森的校林,最后来到了校园的最边缘。在那墙体上写着三号宿舍楼的矮楼门口,正贴有今天的宿舍分A3纸,只需身体贴近就可以勉强看到他们的512号房间是98分。 “最高分。哼,明明只有今天没认真打扫。”忽略在小房间里大声攀谈着的几个宿管阿姨,刘佳心稍微花了点时间爬上五楼。路上自然是没有碰到认识的学生,一路通畅。 … “回来啦!”刘佳心对着门里大喊。 “快来打牌!”里面叫道。 一进门,冷气便扑面而来。刘佳心赶忙把门关好,下意识扭了下早已坏掉的锁,然后向自己的一号床走去;谢浩然同时道:“旭哥洗澡洗了二十分钟,一米六开不了大,哈哈哈哈。” 胡赛叫道:“佳心你懂吗,铁球在尻里疯狂磨擦的感觉!” 好粗俗啊…刘佳心闷头脱袜,把袜子摆在运动鞋上面,双脚往拖鞋里一捅,然后大声说:“拿辣条来!” “来嘞来嘞。”谢浩然露出宠溺的笑,对着自己床下的纸箱猛一掀,抽出一包大辣条递了过去;胡赛顺手一捏把它接住,大力撕开包装叼走了三根;刘佳心把辣条抢到手,愉快地嚼着,拿起了桌上那早已为自己准备好的牌堆。 “又是三个将打三个将吗。” “那当然呐!一个将也太无聊了吧。” “我无中生有。” “woc!” “再来张无中生有。” “这几张牌是不是粘一起了,我的妈呀。” … 十分钟后,谢浩然小声道“旭哥咋还没出来。” 刘佳心便看一眼快憋绿脸的胡赛,偷笑一声。 “哎,好无聊啊~我们十个将打十个将吧…”胡赛声音颤抖。 谢浩然竖起耳朵:“别别,先收起来,我听到宿管阿姨了。” … 又十分钟后,胡赛深抿苍白的嘴唇,脸肌狂颤,他大叫:“旭某人是不是挂厕所里啦!?” “好惨…” “喂,我在万箭齐发,跟不跟嘛。” “哦!等等啊,我闪!“胡赛把闪拍在桌子上。 … 熄灯时间到后,房间里的灯随即统一关掉了,这时麟旭终于推开阳台的玻璃门,带着庞大的沐浴露和洗衣液的香味走了进来。 “洗完的时候才看到晾的裤子上有臭虫产的卵,超恶心。三个人玩很无聊吧,只能明天四人局了。”他边说着边往上铺爬。麟旭这家伙在外面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只有回到宿舍才会变得随心所欲一些。 “哇,虫爷爷们千万不要在我裤子上拉啊。”胡赛嚎叫着往外面冲刺。 “他怎么了?”麟旭抽出绑在休闲短裤裤带里的手机。 刘佳心侧躺在床上,却回答道:“宿管阿姨来过了。” “嗯”的一声应后,麟旭那边便发出了微弱白光,所有的话题也同时终结。 … 房间静了下去,谢浩然做仰卧起坐的声音和空调呼呼地吹动声徐徐入耳。 刘佳心面对着墙壁,在心里暗暗记忆胡赛刚刚用的三国杀套路,然后又背了几遍“sincerely”。 “背了几十遍了,不可能还记不住吧,哈~…” 最后摸黑着洗完澡,他全身无力地趴在凉席上,很快感到困意上涌。 “睡吧,睡着了之后,无论怎样的痛苦都与我无关了。” …… 平凡青年的一天结束了,时间流失的无影无踪,无论如何现在已不是过去。 “就这样,在虚无中等待明天的到来。”? 第一章改变寂静的觉悟 这颗星球,名为“地球”。 地球的赤道半径是6378.137千米,极半径6356.752千米,赤道周长约为40076千米,是个两极稍扁、赤道略鼓的不规则椭圆球体。它的表面积大约有5.1亿平方公里,其中71%为海洋,29%为陆地,在太空上看呈蓝色;它内部有地核、地幔、地壳结构;外部有水圈、大气圈以及磁场。地球是目前宇宙中人类已知的存在生命的唯一天体,是包括人类在内上百万种生物的家园。但地球与宇宙比较大小,达到了10的负78次方,这个数字,还会随着宇宙膨胀而变得更加夸张。 “宇宙之大,人类何其渺小。” 此刻,某个病床上的老人正在想着。善者,期待用传承和信念的力量,一代代地把知识和疑问传递下去,希望有一天人类能够超脱宇宙这个载体的限制,达到更高的阶段、掌握自己的主动权和更多真相;以及,在大局观后的个人生活中,希望所有人能够拥有美好幸福的生活 ; 恶者,则阻止上述的全部过程,并试图把所有人变成恶者。至于他们创造的其它副产物,则智者见智、半间不界地谈及即可,不可认真参与其中讨论。发展到现在,敢于发声的恶者已愈发多于善者。网络地狱变相、鼎镬刀锯,只有找到小圈子或干脆视而不见才可暂时脱离残酷战场、远离人肉威胁。多少年前便初见这恶劣的端倪,但一直无人阻止罢了。 如此大背景,怎叫上官不寅忧夕惕、下凡不焦心劳思。 … 地球上,有着七大洲和四大洋,统治大亚洲的是国力强盛、震慑四方的华炎国。或许是上天在眷顾着这个国家,它从黄帝王朝的姬轩辕(公元前2717-前2599年)时期算起到现在已经绵延长存了五千年。近现代初期至中期,经过了两场世界级大战后,它虽然完成了轻松统治整个大亚洲的壮举,但没有贪婪地把势力扩张到整个地球,还与其他众多的国家保持和平、求同存异,因而至少成为了其它大国表面上必须尊敬和低头的庞大势力。而在这之前,华炎国是经过长期的内战和割据,到近现代初期才完成统一的。为了管理整个庞大的亚洲,当时的领导人将华炎国分为了东西南北中五个大省,而原本的东瀛省、俄罗省、棒子省等则收纳编容。之后,人民安居乐业,慢慢步入了信息化时代。 身为华炎国的一份子,以前会无比的感到自豪和骄傲。 …… 螺旋一般的暗淡白光,在无尽的黑暗里转动。 “你…何…选……条…路,……星…没有………量,一切…………预测,何时……归…啊,我………” 无法理解,无法回答。我没有声音,我已经疲倦。 无尽的碎片席卷大地,失落的心灵寻找归宿。就这样,化为粉尘吧。 … 昏暗的世界中,闪过本质相通的共鸣。 有个男孩,捧着树皮和草根、静静把它们咽了下去。他在想:“尽管会拉肚子,但只要现在能苟活,一切都是值得的。再长大些,即使每天都只吃这些东西,那两个赌毒成瘾的恶毒也不可能再阻止我逃到外面的孤儿院!” 我能看到,他那嗜血的目光一直未曾从不远处轻浮着嗤笑的成年男女上移开。痛苦会化做憎恨、焚烧心灵,欲毁灭一切的心愿乃最为纯洁之想法。我从其中感受到了相同的反抗“精神”,久远前,我也是这么想过的。或许,只要期盼、挣扎、全心全意地投入进去,比任何人都为此努力,那么更加残忍的事都会变得轻而易举,幼儿之躯为何不可吞吃成年肉体呢?力量的继承烦以自控,若有谁与我共通身世、感同身受,莫过于此人矣。 “…的…神强度,…既……于彻底……,又………维持……,……………游玩……星…,……” 一股斟满“忘却”,失落和悲伤之樽倾斜着,将本应逃避的低迷毒药倒下,侵蚀着世俗所筑的平淡和庸俗之心。为了听懂“她”所告诫的话,“我”似乎清醒了一些,心有所悟,明白这是在梦里了。这个梦我遇见了许多次,可每次都在一切不可改变时才清醒过来,就像在台下欣赏表演、无法操控舞台灯光里必然话剧结局的观众一样。 那,已一片黑色的空间究竟发生过怎样惊心动魄的故事呢?关乎它的记忆崩溃般流逝着,现在只剩下了一个逐渐远去的白色人形轮廓,随着将要醒来的不适感,甚至连她的存在都要忘却。挣扎着想要去回忆、握紧,自己却已全然懵懂、不可自知。 “…到了最后,还能抓住你吗?”尝试着,向唯剩下洁白的模糊的她伸出手去。 … “啊!”强烈的燥热感骤然将刘佳心的眼皮弹开。他连忙掀开被子,抹下自己头上带来浮躁的汗珠。然,就在醒来以后,那股无根的燥热感便云消雾散,房间里的冷气让他打了个哆嗦。此刻就连梦中那实际存在的“清醒感”也开始变得迷幻和不可捉摸了。 右臂的表上,显示着23:59。宿舍的窗子点缀着斑斓的辉芒,随着细微的汽车轰鸣,它们扩散、绚烂着。 “夜惊了啊,确实有些焦虑。又是这个无聊的、谁都做过的真实梦…睡吧,明天还要早起背书。”   梦,已经不再是谈资。 … 翌日六点半,刘佳心被生物钟惊醒,抱怨:“昨天好久都睡不着,今天果然困得要死。哎,不忘掉昨天背的东西都谢天谢地了。”,他轻飘飘地穿好校服、套脚入鞋、来到阳台并压紧玻璃门、上个小厕、刷牙洗脸,然后颠着脚离开了宿舍。现在这个时间段,只有小部分偷懒的精英班学生在去往教学楼的路上。 但那些超强大的学霸可六点以前就到教室了,他们一天只睡四个小时。少年在心中解说。 天色正暗,能在空气中闻到潮湿的气味,橙色的月牙仍伫立在暗云之中,一切都如平常那般。刘佳心很快就到了教室门前,他把被保安关紧的教室门拉开,在自己的座位上狠狠按了一掌。 “困死啦!”郁闷地拿出单词小本子,刘佳心发了一会呆。正准备开始看时,教室却又无声地走进了一个人,他敏锐警惕地盯了过去。   奇怪…那是我们班长,一个长相平凡、身体瘦弱的闷葫芦。 说起班长,他给人最大的印象就是惨。本身就只是个软弱的竹竿,还被各老师呼来唤去的要求帮忙,甚至还让他去处理班上混混上课捣乱插嘴的事情,惨烈程度让刘佳心对一个不敢管理晚自习的班长都没什么怨言。只不过,逆来顺受、不图自尊的人他是向来不会接近的。 刘佳心眉毛一歪,趁着班长放书包的短暂时机溜了出去,碎碎念:“难道他要开始勤奋学习了?班长的话,基础还行,现在学也不晚吧,毕竟我也没认真学多久。以后不想学习的时候说不定还可以拿他来加油鼓劲呢。”刘佳心靠在老位置的栏杆上,没再多想,杵着下巴开始了单词“朗”读。 “virtual,detective,disabled,visible。“ “嗯…这个又忘了。“ …… 早上,七点十分。 刘佳心扫了一眼自己的劣质手表后,提着单词本走进众人睡眼惺忪的教室。随之早自习便开始了,课代表走上讲台道声翻开多少多少页、读啥啥课文,下面的人连声道是然后一通胡言乱语,整个教室就像把五十多只乌鸦聚拢在一起的奇幻集中营。认真背着,刘佳心同样懒得去拿课本,这是因为他早就把什么岳阳楼记、离骚啊背得滚瓜烂熟了。这也确实多亏了高一的魔鬼语文老师,不然他还真没成绩当这普通班第一。 “亦余心之所善兮,呜呜哇啦乌拉拉!“ 梦游一般的早自习很快就过去,分明仅有五分钟长的课余时间,90%的人却都趴在了课桌上睡觉。他们无一例外都拥有浓浓的黑眼圈,显然没有按正常作息生活。再次感受到那股班级氛围带来的奇妙影响,刘佳欣打了个大哈欠,困意极浓,回身把手杵在正熟睡的谢浩然的桌子上,呆呆看着其偏褐色蓬头。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离我而去,回过神来,几十分钟也已转瞬即逝。这样悠闲的日子马上就会随着高考结束了,那时的我,真的能接受分数如此之低的自己吗…真的能承认自己的失败吗?虽说是这样,也完全提不起劲来。 …… 第一节语文,刘佳心马上掏出自己的语文紫色大宝贝,看了一节课五三里已然能倒读如流的各类小说,至于那个老师她有做了什么?第二节数学,这个年轻的家伙用一节课的时间,只讲了一道让人听着云里雾里的函数大题,这让谁能受得了。 而后,便来到了2015年三月三日,上午十点,数学课后有着二十分钟休息时间的大课间上。此时,数学老师提着崭新的教材飘然而去。 “你听懂了吗。”谢浩然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别说啦,给一百年我都学不会。”刘佳心语气崩溃。 胡赛在后面,嗓音奇大道:“浪费老子时间,还不如自学!” “哎!所以说讲了干嘛,真的是。”刘佳心悱恻不已,蹭着自己的胳膊、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把头颅的重量压上去。他真的很努力想要听懂函数题的解法,奈何老师一个劲唱摇篮曲,怎能叫人不困意滔天。 “嗳,贪吃蛇9700分,破纪录了”麟旭在旁边,手里摇晃着老牌诺基亚。 “好厉害啊…”刘佳心倒在桌子上,心里想着就睡到上课吧。 可,就在他准备一如既往的,平凡的,度过这段无趣的时间时——异变,突生。 嘭! “是不是没长脑,滚远点!”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教室里的平静突然被打破。周围打水、交作业、上厕所、闲逛的一众人带着些许好奇蜂拥而上,把事发地点团团围住;“嘿嘿。”胡赛来劲,也一下子跑到了外面。 谢浩然听着外面的动静,道:“都高三了还能吵架啊。” “那肯定是这些混混喽…不然还有谁这么无聊。”刘佳心困极,声如蚊音。 外面的哜哜嘈嘈,未曾停歇。 …… 过了一会,胡赛挠着头皮走了回来。 谢浩然:“怎么了。” 胡赛点着下巴:“刚才班长在厕所前面摔了一跤,刚好挡住高佬的路了,不是什么大事。“,而后他冷笑一声,“这都能生气…真就黑到底了。高佬这傻子好像每次都是倒数第一吧,我真的是操……” “你管他干嘛啊。”谢浩然急忙打断以免佳心听到做出傻事,结果却来不及了;刘佳心听罢胡赛的话、鼻子立刻嗤了一下,发出巨大的震动着撑住桌子站起,冷声:“他就是这种人。”,便蹬脚出去了。 “哎,聊高佬干什么,佳心不是最讨厌他吗。” “知道…不过小心心又跟班长没什么关系,不用怕他发火啦~我们先睡,等会在跟他道歉嘛。”胡赛揉揉黑眼圈、耷拉下来。 “也是。”谢浩然凝重地看着窗外的人群一角,轻摇头。 … 即使隔着簇拥了一堆学生的走廊,也能看见那个满面通红的高个子——粗麻轻浮的声音、歪七八钮的黄牙,一个月没洗的鸟蓬头、衣衫不整的着装,皮肤黑糙,浑身汗臭,啊…果然像一只跳脚猴。 “是不是以为成绩好很吊,啊?!在吊一下啊?信不信老子打断你狗腿!”此时,因为高佬抬起腿狠狠跺了班长的大腿一脚,群众意识到严重性,急忙劝: “哎呀哎呀,都是同学,别生气…” “别理他啦~“ “不要把级长吵来了。“ “要打能不能快点打,别怂啊,一脚算什么。” “谁去叫个校医过来。“ 见无人愿意真心诚意地帮助班长,刘佳心面色阴冷,一股子扎进袖手旁观的人堆里,没有说诸如借过等礼貌用语,直接用蛮力挤到了班长身边。 情况比胡赛描述的严重太多。他凑近去看——班长正瘫坐在厕所门外的墙壁边,用双手捂着冷汗纵横、摇摆着的额头,眉毛挤作一团,肌肉不停地颤抖,嗓子还干死一般发出一声又一声痛苦的唔呀枯鸣,嘴唇更是牙痕遍布、血肉流淌。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高中生能够演出来的戏码。 “他娘的,就不想道歉喽。你TM还敢装啊!”高佬踩完一脚还不满足,拉住班长的腿把他一路拖到走廊上,狠狠一拳击中班长的脸颊,最后甚至踩着班长的脸钻碾脚尖,在他面容上留下一道肮脏湿润的黑色脚印。 围观群众纷纷翻着白眼咦了一声,远离的却反而是班长;不过高佬倒也有点思维,没有继续践踏班长的尊严、只是默默到一旁的墙角等候他醒来,准备倒时继续拿他出气。 “这人,已经没救了。” 刘佳心作为一同围观的路人之一,瞳孔不断收缩和颤动着,却只是呆呆目睹惨剧发生在眼前。往昔的阴影缠绕在了他的周身;愤怒和怨怼从被压抑和抑制的本我中缓慢释放,侵占那习惯世俗和平淡的虚伪灵魂。这一切令他对班长的同情、世界的反抗、仇人的憎恨愈发强烈。 我,好想弄明白为什么这种人渣总是要欺负别人,是抱着所谓的优越感吗?还是自我满足?可惜最后都会成为普通人或者随便什么人,而后当做自己小时候啥也没做过,甚至穷凶极恶的一些在长大后还会继续对别人指手画脚、诋毁侮辱,把更多善良的人拖入深渊——只因混迹在群众中,他们的一切都可以被稀释、所有的罪恶都能随意丢弃;而我们,却从始至终就只能自认倒霉。高佬啊,你以前打我骂我的事,因为旭哥他们我才懒得计较,但你今天居然敢如此羞辱一个患病的人。我道德谴责你,人渣! 刘佳心呼吸急促、脸肌扭曲,咬紧牙关扫视人群——高佬还在冷笑和自得其乐着,围观的普通班众人也完全没有要帮助班长的意思。 本来是当做一件笑料的。如果在其他任何一个地方碰到这种要跟随大众的事,我都会听从他们的“指令”,熟视无睹并自然地化作冰冷的人丛之一。但今天,只有这件事,必须由我刘佳心认真对待了,因为班长正如昔日的我一般遭受疯狗的撕咬、感受着人性的堕落啊!被同化前,这是最后清醒的时间,因为伙伴,我不会鲁莽到和以前一样想和所有仇人同归于尽,但我需要证明自己的立场…又还会有谁能伸出有用的援手呢。如果逃避这份责任…绝对不能承认自己拥有生命,更没有资格拥有那些悲惨的记忆! 啊,我已经听见世人的嘲讽和鄙夷了、已经感觉到被世人殴打排挤了,因为做了件傻事啊。他们围绕在身边指指点点,露出丑恶的嘴脸,逼迫我必须认为所见的都是虚假,并相信世间无太多坏人;威胁我必须吞咽所有的苦果,只有等到成功时才能扬眉吐气,畅谈过去苦难带来如今的美好以带给其他人正能量。但是,至少现在我还不是俗世的人,也不想看到更多人痛苦,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事,为此死而无悔,你们,就都来看我笑话罢! 对着陌生和概念化的“围观群众”不停解释自己的动机并下定决心后,刘佳心低头,主动上前一步把班长锢在背上,对着一个围观者说声:“我送他去校医。”,就急忙挤出了人群。 “我草尼嘛!谁叫你带他的?滚回来!!“高佬踮着脚鼓着眼大吼,但恼怒的、倒映着记忆里那个悲声哭嚎瘦弱身影的瞳孔里,闪过了一丝讥嘲。 …… 也许我会被群殴吧。“替这个班上混混针对的可怜虫出头”这种事情足以成为混混们放学后群殴出气的理由,他们就是这种人。“那些弱者反抗霸凌者的校园案件中,被逼迫到极致的人会不会比我更加痛恨呢…旭哥他们应该能原谅和理解我的。” 不知走了多少步后,没有再听见高佬的叫骂了。刘佳心的肾上腺素不断衰退,于是思维开始运转。他承认自己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他只是纯粹讨厌高佬这种“东西”,无论用何种方式去对抗。(以前总会想:如果这就是真正的世界,或者,社会居然比这还要残酷,那么他会在毕业后的第一天就化为一摊死水,变成一具尸体,或者瞬间粉碎为尘,那是当年平凡而幼稚的他最后的倔强。而现在刘佳心知道,世界上就是存在着这种“不欺软怕硬就不舒服”的人,他们存在的唯一目标和动力就是为了欺负别人,这很科幻、却是现实。) 我不会后悔刚才的决定。一直以来都在虚伪中勉强苟活,为童年恸哭、为未来呕吐,今天终于做了一件堪称不要命的事,我太棒啦,简直就像是考试的时候当众把试卷撕了一样刺激。班长,不会让你知道是谁帮助你的,因为我最讨厌被别人感谢和感谢别人了,你好好养病,我大概,会没事的吧。 “背人真的好累,手都要脱臼了…电视上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神情自若的,哎。”刘佳心内心解说着,才仅仅步履维艰地走到教学楼大门口,却已满头大汗了。 此刻的校园,灼叶蒸影;此刻的天空,烈阳绚烂。 谁也没有注意到,空气中的微粒正在异常高速地激荡着;一道道漆黑无比的裂缝宛如画卷中的墨线,凭空悬挂,渗透恐怖和绝望的气息。 世界,从此刻开始迎接了她的第一个异变之客。 就在刘佳心稍微放松手腕、准备停下来休息顺便擦擦班长脸上的污渍时,一个宛若劈开了黑暗沉寂世界刀锋的寂寥话语,自背后,带着神秘与郁动钻入了他的大脑最深处。 是班长,异常且沉稳地开口了:“奇迹,竟会在我身上发生…” 刘佳心一听,讶异地偏头,满脸茫然和不解。他随后想通,在内心解说:高佬本身是篮球专业的,摸篮球摸了也有七八年了,力气当然足够对付这里的任何人,能敢从这样一个混混手里把班长背走的也就只有“不要命“的我了吧,但是奇迹那么大词也不用吧,嘿。 “神明,您…为了这一次机会,才给了我无尽的磨难吗…此时此刻,我多么地感谢你,多么想要给予你,最高的尊敬…就算讴歌千曲,又有何妨呢…”,其言语之中,释放着无尽的感慨。 “啊?”,刘佳心便感到莫名其妙了:这是在背散文吗,他没事吧。 班长把搭在刘佳心脖子边的右手抬开,整只手臂像是脱臼般重重坠落、连肩头都矮下了一截。片刻后,其全身的肌肉徒然僵硬如石块,猛劲挣扎着让自己落了地,轻移脖颈后、他的眼珠子如同猎食的猛兽般冷直地滑动与观察四周,最后,才用那一双漆黑深幽的眼睛直直盯向正回头着刘佳心的瞳孔。 那是,蕴藏着实质的眼神;那眼睛里,仿佛时刻在划过一道道扭曲的波纹,就像庞大的黑云在夜空中极速穿梭。 “这…”刘佳心极度骇然,一股冰凉的冷气由大脑直转而下,刹那冻僵了整副躯体。 刘佳心看过各FBI读心术类的图书,知道看一个人的眼睛去分辨他的内心基本是最靠谱的。虽然他记不住那些浩浩荡荡的技巧理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他百分之百肯定,班长这双眼睛绝不可能为一个正常人所能拥有。 (“它仿佛正思考着、绞尽脑汁筹谋策划,黑暗的瞳仁企图吞噬苍生——那是邪恶嗜血的符镌祭殇之所;它仿佛怨恨着,喝血啸哀,血色的丝线勾勒出世界的毁灭——那是悬挂于极天黑幕的墨镀万冢纹。它如同一双怨灵之眼,无比的深远、袭取一切目视之物,却带着无法抑制的自我悲伤。”。这一定是个“死过的人”,否则,无法想象怎样的绝望才能让他这辈子到达这样的地步。 ) 这不可能是原来的那个班长!…以前的班长就连上课叫“安静”都是文文弱弱的,而且还又胆小又谨慎,比我还卑微,根本就是那种弱不禁风的人,而现在完全变了!刘佳心额头出现细密的冰冷汗珠,后退一步,颤栗道:“你…” 对方深吸了一口气,阴翳的眼神仿佛在嘲讽着眼中那惊慌失措少年的胆量,此时他颤颤巍巍地把米奇手表放下,嗓音更加沙哑和冰冷地说:“浪费了太多时间。这种事,毕竟实在很难相信。” “啊?”,刘佳心舔润干涩的嘴唇,勉强开口,“…你还好吗?没事吧。” 听到对方的关心,班长只是鼻子暗嗤了一声,并没有立刻回应。其目光依旧是那么的可怖,看上去犹如在想着将人大卸八块之事,刘佳心仅仅被凝视片刻,心虚和慌张便泉涌而出。 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我是某某天选之子所以上天派使者来接我?还是,这是梦所以其实我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什么情况啊,我是要赶紧逃跑还是留下来接受宝物,亦或表现自己以通过试炼测试,还是什么其他的?无尽的臆想和羞耻几乎冲胀了刘佳心的大脑,他已经迫切地需要知道答案。 窗外的地平线,一道道墨色的线在空中扭曲。 班长抚摸洁白的墙壁,怀念地捏了捏掌心的白尘:“我,终归还是需要几个好同伴,独行的代价承受不起第二次。为自己的幸运高兴一整天吧。”班长的眼睛此刻如黑雾涌动的死潭,他信手挥扬,点指远方的江山楼林,“末世天灾就要降临到这个世界上了,汝辈和平安稳的日子再也不会出现。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愿意帮助你度过末世第一道难关是我和你交谈的原因。如果把我当做疯子,我会感谢你的帮助,立刻离开。“ 然而顺着望去,此刻的门外,树梢在艳阳的照耀下显得无比沉静,一纹又一纹的热气从其中的缝隙攒动而来,强烈的白光让远方建筑的轮廓也能如带着浓线般清晰;天空蓝的纯粹,影子黑的浓厚。 “…呃,我也想相信。但外面根本不像…”偏回脑袋,刘佳心对班长的话感到无奈和泄气,慌忙低下头错开了视线。  两人沉默了五秒钟。 班长再一次把臂上的手表抬至眼前,语气严肃:“看到事实的时候机会也已错过了,还有十三分零二十八秒天灾对接就会开始。想活命,现在就跟我去学校商店,莫要优柔寡断。” “啊?”刘佳心眼睑瞪开、面色微红、后退一大步,手舞足蹈着为自己找借口,“不行啊,乱跑的话我们绝对被这个学校开除了!肯定不行的,就,我们可以等到末世那时候在去,也不晚的!” 班长脸色冷漠,阴翳的眼神闪过一丝厌倦的暗芒:“…我身为班长“,他凝视着刘佳心的眼眸,“要求你必须和我一起躲避即将到来的灾难。你只是不明白末日降临时地震和暴雨会有多严重而已,那和现在是两个极端,不要尝试在错误的地方迎接末世。还有放心,出了任何的事我一个人抗下所有,绝不会牵连你哪怕分毫的责任,我以生命向上苍发誓。“ 责任,都归他?刘佳心顿感心中的混乱扫清许多,于是向妥协的方向思考:如此坚定、奇异,末世难道会是真的吗…或许可以试试吧,到时候把锅推给班长就行…哎关键是,这个眼神值得去相信啊!其实只要不退学锅也可以背一背,谁叫我连这样的话都要信呢… 时间似乎定格在了这一瞬间。每当下一个疯狂的决定时,刘佳心总是要用幻想折磨自己很久。以前是、昨天是、救出班长前,同样是。 …… 最终,因为许多的理由,他暂时克服了对丢脸和羞辱的恐惧,低下头念道:“好吧。” “那就抓紧时间。”话音刚落,班长的右手如同钳子牢牢固定住了刘佳心的手臂,紧接着想拉动他。 “等下,我的朋友可以一起来吗?” 班长闭上眼睛似在深思,用阴沉的口吻道:“朋友,是不会太多的。” “我们是真兄弟。”刘佳心挤出一点笑容,急忙挣脱班长冲向教室所在的方向。 对方没有任何挽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 …… 刘佳心拖着沉重的步伐、攀扶栏杆,向楼上行走。总感觉,那眼神在把他往地下拖拽,就像,恶魔的呼唤,引导着命运轨迹的改变。脑海里,虚假和真实在不断回转着,焚烧彷徨的心灵。 回归楼层后,教室外,高佬在和班主任解释什么。这两人一时半会应该脱不开身,暂时不必费心。 带着担忧以及额头上浸满的汗液回到座位时,刘佳心看到三个朋友正在快乐地玩耍——谢浩然和胡赛用草稿本玩五子棋,两人的出招非常快,一副老手的样子;麟旭翘着二郎腿,握笔的手靠在下巴上,面对着写满了字的本子闭上眼睛思考。 大多数人仍然在熟睡,剩下的其他则为了在班主任面前表现出自己爱学习的模样、秉着课本静默着等待下一节课,几个混混还不怀好意地瞄了他一眼。班上那股慵懒的氛围席卷而来,刘佳心绷紧的神经瞬间被洗刷而过,松弛下去。他开始觉得刚才的自己非常愚蠢,苦笑着向自己的座位踏步而行。 “班长好像记忆力出了问题,哎烦死了。”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他率先开口。 “回来啦!”胡赛马上接话。 “快学习喽。那几个敢来找茬,我就开打。” “嗯。班主任是站我们这边的,应该会不了了之。”,谢浩然和麟旭也分别回应,顺便安慰了下他。 刘佳心又松了一口气,心道估计是不用跟别人打架了。而且,这不是一切照常吗?不要冒这个险了,就算真的有末世,什么陨石啊龙卷风啊一轰过来就算想躲也躲不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 …… “吱~吱~”蝉在卖力地叫着,楼上的人在用镜子和光盘反射阳光取乐。 刘佳心的心跳略微稳定了。他通过在内心不断强调没必要这样冒险,勉强摆脱了班长方才的末世诱惑。用上的还有这套心里说辞:“别抱有希望,你只是因为这两天的事被冲昏了头脑而已,一切将会回归正常的。只要把注意力从自己是废物上移开、不再抱怨任何东西、勉强多认真学习一点,并和朋友开开心心度日,就够好了吧。反正只是个即将失去自我的凡人,不要整天想那么多奇迹奇遇、偶尔做个傻事也就够了,给自己和其它人添麻烦什么的多不好。” 别在给我希望…我已经,无药可救…连勉强活着都付出了自己的全部力量啊! 空调的冷风安抚着他失落的心,随即带来了无可奈何的悲叹。 突兀的,四人很少接触的班上一个其貌不扬的女生靠近了,她开口询问刘佳心:”班长,他还好吗?“ 偏头一看,刘佳心吓地浑身都抖了抖,冒出冷汗紧张回答:“呃,嗯…挺好的。“   “可你刚才不是说他记忆力出了问题吗?” “不是啊,他说什么末世来了,估计把做的梦当成现实了,我也经常这样,你不用担心他。“   女生听完后露出痴痴的表情,眼神复杂,双手捏紧衣角道:“就算是梦,也想要相信啊……哪怕触碰到的是错误,要是有勇气伸出手都不会毫无机会。”她看了一眼位于刘佳心桌椅左边的班长位置,又道声谢谢,喃喃自语着离开了这里。 怎么回事,为什么女生会对我说话。刘佳心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一点上,他茫然地向伙伴们摊手,结果胡赛居然嘲讽:“小心心,她喜欢班长的呀,你太不懂女生啦。” “说得好像你懂一样。”,刘佳心拿出单词本,心不在焉地扫动着眼球。可本想继续和好友侃大山的他,在回过神后,却骤然间感到陷落和抑止了。 为何,你愿意相信梦幻,是在表演以博取好感吗?不,这个人是普通的同学,还用不上社会的那一套。那么,你居然也在悲戚自己的命运。 女生天真幼稚的话,让刘佳心禁不住地去思考。 命运…已经注定了吗。昨天的我哭诉着渴求奇迹,然后理所当然放弃了今天出现的“奇迹”。说到底长大后我真的有过什么醒悟或改变吗?只是按部就班的活着、保持幼年时期的思想、拒绝且厌恶任何影响思维的东西而已…或许自己在其中的懦弱行为,也是生活如一滩死水的置因。 一旦思考到自己的梦和童年,向平静和坦淡追求的内心就会迎来一阵悚动。 为什么,班长作为一个拥有那种恐怖眼神的、很可能是穿越回来的人,即使这样劝我我也不去相信?因为,如果这是虚假的、只是闹剧般的东西,我就会丢脸、会被耻笑、周围的人一定会不断地嘲讽我,一切就会无比的痛苦,人生就会连最基础的平凡也会丧失。 可是、但是,除了朋友们,又有谁能知道有我这个人存在过…自初中醒悟以来、高中认命以来,身为安安分分的普通学生,为了隐藏自己的过去、为了不被人说中二、被耻笑和侮辱,没有去过任何不良场所、没有谈过任何女朋友、没有迟过到、没有顶撞过老师,没有病假也从未去过心理健康室,除了别人主动地找碴,甚至不会和老谢他们以外的任何人主动交流…这样的我,又哪里会被其他陌生人放在眼里;我抹杀了曾经天马行空的想象,断绝了渴望成为英雄的念头,并保持在人类理智的漩涡中逐渐被研磨为一个注重利益与圆滑的人,然后习惯了堕落。那么以后,真的还能用仅剩的对抗心反驳这个注重利益的世界吗;当饿的活不下去的时候,真的不会去服从资本的安排,乖乖做一个运转经济的齿轮吗? 当然会的。意志被自卑压扁在地,我不知不觉就在屈从和跪服中认命了,也愿意为事实上根本不存在的“人群”把自己变成没有童年的无聊之人。虽感到被千刀万剐,虽根本就不喜欢这里的一切,但是分数太过重要、赚钱太过重要。昨天以及今天,正是颓废的我再次需要压制自己本性的时候,因此我无数次地贬低自己、无数次告诉自己没必要、不需要、一切只要照常就行、其它多余的都是不好的,用逃避远离恐慌。 然而,借口和假面再多,都是用来压制本性的,核心终归是自己已经腐朽和堕落,不想做出任何尝试而已。没错,有点想通了,的确我可能会被通报批评,但是没有人能够记住陌生人的名字、这不会让我受什么实质影响;且已经距离高考不过百日,学校不会轻易开除学生,只要态度够好就一定可以挺过去。 “不去主动追求光明,就会像这里长睡不醒的同类般走向必然的命运。” 那样一个值得相信的人出现,除了跟随他还能用什么手段变得更强呢?至少也轮不上天降馅饼和克服对学习的厌恶吧。坚持到现在,差不多已经足够了,就算卑微懦弱到了极点也要为某个东西绽放最后的信念。我可是一个历经磨难才走到现在的人,又有什么是不可以尝试的、又有什么可以比昔日更加痛苦。现在已然不再需要沉沦般的顾虑,根本毋需害怕任何人,只要一往无前,随着决心迈出自己的身体,就能走出最艰难的第一步了! 然而,当他要迈出仅仅一步时,昔日的记忆碎片突然浮现了。黑暗的过去、无尽的颓废试图将他短暂的决心粉碎;可,刘佳心狠狠用拳尖敲击了自己的太阳穴,他利用痛苦立刻让那股失落、怀疑和绝望被压制下去,而后嘴角微微弯曲。 呵,老天爷,当谁都是一辈子不敢冒险的怂包吗、以为我会永远在自卑和“变老”中被压制吗。看吧,这次我会跟随我认为的奇迹走下去了,就算一切只是虚幻也能微笑着嘲讽其他循规蹈矩的家伙:“敢像我一样疯一次吗?没有的话,就请继续缩在乌龟壳里在无限循环日常的平静吧。” 我已经,受够了! 胸口的震鸣,让刘佳心的体内仿佛有股热气涌动。阴郁的眼圈和丧气的四肢在沸腾着,浑身的力量于激昂中把精神的坚定和一往无前的勇气层层推上高峰。此刻,终于从黑暗中找到光明和希望的他捂着心脏一遍遍地呼喊着奇迹,连眼眶都苦涩湿润了起来。唤回名为童年的力量,就算是一千一万个人扭曲着脸冷笑“你就是个愚蠢透顶的中二病”,也不会让他再次跪下来向世人忏悔自己“错误”的思想。 抓住机会、亦或继续普通人的生活,你该如何抉择?偶然事件中的羞耻和本我,你该坚定何物? 昔日的记忆碎片再次洒落在了心灵最深处,刘佳心深深压紧眼睑,最后把一切的情绪都浓缩在了最后的呐喊中:“超越自卑吧!为了世人看得顺眼我付出了太多,此刻,由你们带来的无尽痛苦就是我觉悟和愤慨的理由,就是我和战胜弱点的力量!只要这份热血还在心中,足矣证明我从来没有顺从那些法度戒律,从来没有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我,坚守住了自己的童年和梦想!!” ( 峰回路转,因为仇人的作恶、躯壳的分裂、伙伴的支持、自我的反省、意外的援助,少年终于在几乎绝望的心灵封锁中觉悟了自己的意志,战胜了上流的心理捆绑。他会选择一条正常人嗤之以鼻的道路,带着沸腾的热血,他会这么做的。)? 第二章毁灭铭心 如果是三年前的我,恐怕早就不顾一切先和班长跑了…本来的我,早就会相信有那种眼神的人,哎。时不我待,既然下了决定就不要在迟疑,赶快出发吧!   “喂,世界末日真的要降临了,班长说好像就是几分钟之后。”刘佳心突然抬头、小声对三个伙伴道。 “真哒?这…太给力了吧我擦!”胡赛听后高兴地双手往大腿猛地锤下。他的两排牙齿笑得完整可见,眼睛仿佛闪着光点,而后瞬间丢出口袋里的几摞纸牌:“我们四大天王,末世无敌!耶!“最后还摆了个pose。 “终于等到这一天,哎呀。”谢浩然听完后股起肌肉猛拍一下桌面,对着刘佳心举起拳头、而后伸出大拇指上下抖着,完全一副赢得比赛的运动员样子,“不用每天对着分数提心吊胆了,解放啦。“ 周围的同学几乎都趴在桌子上熟睡,也没有人注意这里。 “既然是末世要来那得快点做好准备。”麟旭来回搓手,迫不及待地抬起了面前乱花花的本子——这便是其一直在写的龙傲天小说,也是他倾注了大量心血、每章都修改了三十多遍的作品。带着跃跃欲试的表情,麟旭在翻开第一页后一目十行,同时小声念:“现在我们快去空间广阔的食堂并拿上小卖部所有物资,吃喝拉撒有保障,僵尸来了还可以打迂回战,更不用被同学情威胁。还有,带上胶布胶带缠手臂当护具…剪刀可以剪开各种人为障碍…“ 谢浩然边听边翻动胡赛的“百宝箱”抽屉:“来来来,这个剪刀拿上,当然是放你口袋呀;这个双面胶应该不行,电胶布都可以的。” “看吧,还笑我喜欢收集垃圾。”胡赛噘嘴。 … 麟旭见谢浩然两人准备完毕,也不继续对着小本子念叨,转而向末世的提出者道:“搞好了?时间不多,看佳心怎么决定吧,听他的。” 三个人,把信任和兴奋的目光集中过来。 谢谢我的好朋友…连这样的我也愿意相信,真是,好久没有像今天一样开心和热血过了。刘佳心觉得自己的躯体有些颤抖,他露出感至肺腑的笑容,在阳光的照射下伸手指向门后,淡笑着的嘴唇光暗易分、清楚可见。 “那,现在先去找班长吧,他叫我们去下面集合。” “快快快!” “冲啊。” “嗯,好。” 三个伙伴一齐出动,没有找借口、没有托辞、没有疑虑、没有犹豫。 刘佳心看着他们,嘴唇一阵蠕动。而后,坚定的目光始终对着前方,不再萦回。(能有几个人疯疯癫癫地共同走过一段路程,这样的事真是不常见。也许人生当中每个如此的故事都会是一副值得记述的美好图画吧。) 不用去在意他人的点评——旁边的纪律委员偷偷听完四人的言论,冷笑一声抽出记录表,看着四人走出教室后,在空格处连画四个大叉。 “一帮傻子,下节就是班主任的课敢翘喔,还什么JB世界末日,笑死。“ ……  上午,时间,10:10,整。 四人正沿着楼梯向下行走,此时,麟旭还在舌灿莲花地讲述对付僵尸的办法,如:“在强调一遍千万不能因为是同学就下不了手、一定要把僵尸完全灭杀,补刀和上厕所必须结伴去、不要把草根树皮当成有效的食物、颜色越鲜艳的东西危险性越大,不要理会资本家和政治家…当我们之中有人牺牲的时候,不要失去理智…“ 众人连连点头,心道真不知道麟旭从哪儿学来的,他简直把一切能够想到的细节都挖掘了个遍,就连心理学上诸如巴纳姆效应、阿伦森效应的词汇和人体的骨骼、肌肉、器官的生理功能以及法医病理学的机械性损伤甚至是古代三魂七魄中的胎光、爽灵、幽精也层出不穷地讲了出来,为了完善逻辑合理性,他真的付出了很多。 路上,没怎么听得进去的刘佳心注意到了许多以前从来没有过发现的细节。原来楼梯缝隙里有一只小蜘蛛、看上去洁白的墙角被用笔写下了无数的告白,原来消防栓每三个月都有人签名检查、楼梯外面的小阳台上有那么多的废纸。 原来,我忽略了那么多的美好。 …… 仓促地转过一二层之间的中庭,一行人纷纷来到了距离教学楼大门口最近的那楼梯平台上,居高临下地望着此时伫立在一楼消防管道以及校地图前的班长;对方似乎早已听到了四人一齐下来时踩踏与聊天的动静,侧着脸向他们看去,幽暗的视线轮流徘徊在每个人的眼睛、嘴角、脸肌和动作姿态上。 三人看到酷酷的班长后,没有避嫌,各自打起了招呼。 “班长好哇。” “老哥。” 麟旭则向班长点了点头。 他们对那样阴沉的眼神视若无睹,就这么长久地直视对方的脸;胡赛这家伙的嘴角甚至莫名地不停勾起、想笑却不敢笑的样子。 刘佳心来回看着双方的面部表情,不知该说些什么。可人总归是自己拉来的、也耽误了那么久的时间,他只好临时思考着说辞,因羞涩和先前的逃避行为而脸色红润。 经过数秒,班长结束扫视,便略微扬起头,又是盯着不远处的“安全通道”四字足足五秒才偏回脑袋看向外面的世界。他一直没有正面回应任何人。 … 沉寂的空气中,众人在等待着所谓“机会”的审判。在无法确定因果、行为却足以改变命运的时刻,每分每秒心脏都跳动得更快。因失落不安和急于想抓住机会的心,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不住颤抖着。 然后,随着一声无奈叹息。 “跟我来。走上这条路,不会让你们失望。“那位少年语气冷漠、声音徐徐飘回空旷的楼梯,龙行虎步地离开了教学楼的大门。 大家伙终于松了一口气,刘佳心还用手掌做扇吹拂热汗、生生憋回羞耻和“中二”的誓言,拍着胸道:“吓死我了。” “怕什么,他要是不让去我们就偷偷跟着嘛。”胡赛傲然勾起嘴角;谢浩然挠头:“哈哈,这个班长我有点不习惯,太正经了。” 四人跺下了楼梯。看到刘佳心在后面在考虑什么,麟旭笑道:“别去考虑结果了佳心,一起玩,疯一回。最重要的就是过程要开心,要不后悔这段经历。” “好!”,刘佳欣回神,郑重地点了下头。 五人,就这样迈出了教学楼的大门,从阴影之中钻进了阳光之下。一刹那,原本停滞的平凡视界满色了。它??地流动起来、窸窣地律动起来,组成了一副鲜活的校园图画——闪耀的光芒席卷大地,灼灼烈日炙烤下,花草新疲,碧树成桩,薄云轻移,晕影成双。似要融化的群楼里,迈向高考的学生们在走廊上热忱地讨论着美好的未来。在那前方有着耀眼白光的广场上,瘦弱但眼神可怕的青年低着头、手搭下巴,紧皱眉头深思着,走在最前面;紧接着的,是一个矮矮的男生,他正大幅度甩弄着双臂,闭上眼、仰着头、自在又惬意;矮者之后,是一个边走边摆弄肌肉、胡子拉碴的高个子,他连续鼓动肌肉,时不时回头深情地看一眼;最后,在胡子哥的后面是两个凑在一起、畅所欲言的少年。 蓝色的校服随风褶动,树枝与嫩叶歌舞畅想。向着前方炫目而遥不可及的方向,大踏步吧! (故事,由此而正式进入值得被某人记述的篇章。) 2015年3月3日早上十点十六分。 在来的路上,班长复杂但明了地说明了接下来要做的事——强抢小卖部!封锁食堂!等待天灾对接! 他就像机械一样把事件细节都讲的很清楚,比如:“首先,你们四个用蛮力撞碎玻璃进入商店获取水源,最普通的那些就可以,注意货物需要轻便但必须确保五个人一天量的水分,这是为了熬过第一天的屠杀;其次,你们可以自由携带气味平淡且轻便的食物,但不用准备我的一份,如果一天之内在喊饿,无论多严重都不会让你们离开此处庇护地;第三,我会沿着逆时针方向关闭所有的窗户,封闭所有道路,如果二楼物资充沛则亦是此步骤。在完成任务之前,没叫你们停就不要停下该干的事…明白?“ 不过,刘佳心根本记不住太多东西,他听完并点头后,只知道现在要搬水… 五人一路小跑着,很快接近了关闭着的学校小卖部门前。 “开始行动。”班长向着小卖部旁边的食堂,小跑了过去。 四人愣在原地,看着班长踹开挂着杆子的食堂铁门进去了。 “哇!拿了就真要被骂了!”胡赛一路上愉悦的脸色刹那一变,不安地询问。 “怕什么呀,这地儿就是级长让开的,不拿光我都觉得对不起自己糞一样的成绩了。”谢浩然一脸地无所顾忌地劝导。 刘佳心解开小卖部虚挂着的链子锁,看向胡赛:“时光飞逝呀,堂堂一米六居然比我还怂了。”(说起来,小卖部老板白天挂虚锁还是偶尔有一次刘佳心太饿了,一下课就狂奔到这里时发现的。) 胡赛听完刘佳心的话,微红着脸呵呵一声,直接推开了玻璃门;四人陆陆续续走进黑暗的小卖部;麟旭径直去往囤货区抱起一个小宝矿泉水大纸箱,他的钢笔和笔记本都放在了口袋里,蓝色的校服平整匀称,再加上一脸的严肃,像足了正经公司里搬货的员工。 “哎,赶快。”谢浩然也没有任何犹豫,同时抱起两个,跟着麟旭有模有样地出去了。 剩下两人目送他们走出小卖部。? “嘛的,劝退就劝退吧…”胡赛说是这么说,却只在售货架上随手拿了几瓶饮料,然后大眼巴巴看着刘佳心。 结果还不是怕做这些事的后果嘛… 刘佳心摸摸他的小脑瓜,道:“放心,小一米六,以后我打工养你吧。” 胡赛越听脸越震惊,直到刘佳心讲完,他已是气的连续粗重呼吸、整张脸色调如年老的红辣椒。便马上拍开对方的手,着急地解释:“谁要你养啊!关键是,如果本大爷英年早逝了,仙女后宫们都没法享受幸福了好不!” 你就做梦吧…刘佳心无语,默默抬起一箱水走了出去;胡赛气愤之下,便丢掉了手里的东西,哆哆嗦嗦地也抱起纸箱子来。 两人才缓缓到半路,谢浩然和麟旭已经步出大门在往外了,谢浩然还比划了下自己的肌肉。 缓缓慢慢地走进食堂,刘佳心看到班长正在关紧食堂的大窗,仔细检查每一处锁洞、摊好每一拢窗帘、就连往二楼和后厨的铁门也卡上了本来挂着的虚锁——他根本不留后路。整个大食堂逐渐得暗淡下来,已经被饭堂阿姨清理干净的铁桌椅排列的井然有序,放眼望去就像沉寂的工房般。 两人把箱子放在麟旭他们的东西旁边。 “快上课了哟。”刘佳心把手表抬到眼前,故意向胡赛小声提醒。 胡赛抖了抖,小脸凝固:“嘁…别跟我说你不怕。“ 这时,班长的声音伴随着循循回声传来:“还有两分钟,想要什么就马上去拿,之后别给我说忘了。” “哇,紧张,心脏扑通扑通的!”胡赛尖叫着冲出大门;此刻麟旭和谢浩然抱着箱子正向这边走,他们提醒一句:“饮料都拿完了。” “呜哇!”胡赛又抖了抖。 两人快步冲进小卖部,也不知怎么想的,各抱一箱方便面全速前进。 “他们在招手哦。”刘佳心坏笑着故意对胡赛耳语。 那时,艳光在天空中闪耀,丝线般的白云若隐若现。他们互相调侃着,最后咧嘴开心地发笑。 …… 冲回食堂后。班长在胡赛进门后的下一瞬间就把门关好,然后冷着脸让四人拖动铁桌子把门堵住。扶着下巴略微思考后,他又让四人拖来另一个铁桌压在那桌子后面。在众人地抬扶下,两个厚重的阻挡物很快就准备完成。刘佳心在心中保证,就算有一群人对着这门狂踹,没有三分钟也绝对弄不开。 完工后,食堂里满是交错的各个百叶窗的碎片光影。急促地呼吸在空荡荡的大食堂回响,尤其是怕热的麟旭,已经滴了一摊水量的汗,湿答答的汗手在桌子上按出一道水手印。 “到那边去。”班长指着一处附近没有窗的小角落,“我不能一次性告诉你们太多。只能先提醒,天灾对接发生后除非我允许,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都绝对不要开门。” “好。““简单。”纷纷点头并一起来到角落后,四人坐在铁凳子上看着班长陷入沉默。 刘佳心扫视自己的地摊表——短针在十点,长针在二十分,他的手表快一分多钟——那,马上就要上课了。 班长抚着下巴,也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表,平静道:“现在是十点十九分,距离人类末世降临的最后一分钟。”,他的语气格外得平静,“第一天,世界将被血色浸染,人类陷入死亡的绝望。神明,异类也无法拯救。能被干脆利落地干掉反而是一种解脱,能避免被同类陷害背叛反而是一种幸福…想要活下去,必须习惯茹毛饮血的生活,必须抛弃生而为人的信念,必须成为“黑森林”的一部分。” 刘佳心等人嘴角一阵抽搐。 “并且。”班长接着道:“在天空中,会产生第一次天灾对接现象,2015断世纪大爆炸。旧人类时代的全部精尖设备、电子产品,会随着这场灵异突发的高强度全球电磁脉冲完全失去效用,简而言之,你们没有手机玩了。” “等一下,我有一个问…天灾…怎…来的”,麟旭正大力翻动着自己的逃生小说,地面却徒然传来强大的轰鸣和震动,让周围的一切猛烈颤抖起来, 四人被晃得左摇右摆,不断颤动着,连对方的脸都看不清了。 轰隆隆! 紧接着,不锈钢桌子也纷纷嘀哩嘀哩地起着颠、头顶的吊扇开始左摇右摆、天花板的粉尘零零散散地坠落下来;地面与墙壁从脆弱的结构开始噼里啪啦开着微小的裂缝,外面还传来了几个大人惊慌失措地呼喊声。 震感还在不断增加。 “我擦啊,真的来地震…唔唔”胡赛刚张开的嘴被刘佳心胡乱压住,接着他被拖到地上——即使是破烂般简陋的浅加中学地震预防措施也有讲过,地震来时要趴在地下! 视野当中的一切都在不可抗力中大幅度震颤,这感觉像是地板活了,拼命敲打报复天天踩踏它的人类。肋骨,下巴,膝盖被磕得剧痛无比、只能毫无抵抗地随之起伏与跌落。不知何方传来噼里啪啦的倾倒破碎声,锋锐的人类尖叫穿越重重阻碍进入耳朵,又被愈加剧烈的震响覆盖。 “如果不是呆在食堂的角落,也许就真的糟糕了。”,麟旭本是采用抱头蹲下的姿势,此刻却维持不住平衡倒在地上,他尽量侧身、左手撑地,用手臂去承受强烈的冲击,可很快就觉得骨头都要震得碎裂;一旁,胡赛也被晃的头晕目眩,高呼:“这完全跟视频里七级地震一样啊,长见识了我擦!”,而后他才骇然地看见靠在墙边仍然一脸平静、甚至闭上了眼睛的班长。 “哇!” 随着一次极强劲地撞击,四人一齐倒摔升空,再猛得仰身砸在地面上,震得胸骨和脊背断裂一般疼痛。四周的桌椅板凳除了被固定着的,也全部飞到空中足足半米高,然后再乒乒乓乓地砸下,差点把他们压扁。 咯啦……接着,天花板不堪重负地裂开一道道巨大狰狞的伤口、点菜台的玻璃更是支离破碎、还在消毒的盘子几乎都被甩飞出去,撞成了细小的瓷片。 “哎呦我的腰啊。”“嘶…”透骨的剧痛侵蚀着神经,几人浑身绞扭一团,不断哀嚎着。 然而,这样的天灾还不止是地震。 此时,一道耀眼如超新星的白色强光突然渗过窗户,一刹那把整个食堂映刻成了完全的白色,即使刺痛流泪的眼睛立即闭上,整个脑海依然是完全的白。又因肢体疲软,众人根本不能用手去遮挡眼睛,只能竭尽全力地压紧眼皮、翻身垂头于地,可又涨得脸肌酸麻、把下巴的撞伤拉伸得血肉模糊,直至面部完全失去了感觉。这样的暂时性失明,过了十数秒才转为了黑色的残像,但眼睛的被戳穿似的痛苦、即使一直流泪也未能缓解。 还没有结束。最后,伴随启奏的瞬息而过滋雷声,穿云裂石的巨响从天空传了下来。 啩嘭!! 整个耳朵随着这样的巨响,几乎连地震的轰鸣都不再能听见,脑袋里连续不绝地产生幽鬼般尖叫的耳鸣余音;又因这一吓,他们的心脏都一停、忘记了呼吸,而后才剧烈咳嗽着缓气,可咳嗽却又带动全身的肌肉禁脔,一时间竟整个人都不住抽搐和紧缩着。 轰隆!! 嘭! 叮~ “不行,坚持不下去了。”,刘佳心铆足了劲绷紧的神经终是感到倾泻般疲惫。他的大脑最后一阵抽痛,沉入了黑暗和虚无的昏迷中。 …… 许久以后。如同大梦初醒般,睁开眼睛。 刘佳心极慢地用手臂撑起半个身体,感觉眼睛一片模糊、仿佛表面贴了层水膜;耳朵尽是嗡鸣,宛若被无数故障的警鸣包围。转动关节把右手移到眼睛前,他看着手表,轻咦了一声。 电子表屏,空了。 “没电了吗。”,刘佳心抹去额头上浸透汗液的墙漆,揉了揉眼窝,顿时看清了黑暗中稳稳坐着的班长。于是他费力眨着眼,想爬起身,可胸腹下的各个地方却突兀发自体内地产生了扭曲的疼痛,仿佛受了几个猛拳。 “啊…”,他更加无力地躺下,脸部贴紧滑滑的瓷砖,又闭上了眼。 哗嘭…哒哒… 霈雨倾盆,撞击屋顶,洗刷世界的尘埃、掩盖哀嚎和血腥。 黑暗的世界里连一丝光芒都没有。若不是他喜欢吃胡萝卜、日积月累了些维生素A,恐怕什么都看不清;且因为没能从倾盆大雨中听出敲门声、惨叫声和嚼碎骨头的咔吧声,刘佳心恢复身体和精神而睡的这一觉还算安稳。 …… (这次的梦是醒来之后才发觉的。) 我在熟悉的路上想着要上学,向学校走去。然而,突然从我的家里蹿出来了一个僵尸,它嗷呜叫着,一直追逐着我。跑啊跑,我无法自控地跑到了桥边,最后尖叫着把自己摔下了大桥。记忆大概保留到了,在空中,绝望地看向狂笑着在桥边看着我的僵尸… “啊!” 刘佳心惊慌地翻身坐起,第一反应就是扫视周围——三位伙伴已经醒了,他们都满脸的失魂落魄;班长手里握着麟旭的钢笔,正疾笔挥墨;周围的桌椅四仰八叉颠倒倾歪,顶上的墙面漆尽乎碎裂掉落、露出灰色的水泥,而自己身上则尽是墙粉;原本还算规整的大厅如今布满纵横、浸透了雨水的大型裂痕,勾勒出裂痕形状的湿斑,缝隙下面的积水则随着歪斜的地面流窜、哗哗在食堂流淌。 凄厉的冷风时而呼啸、时而带来远方绝望的惨叫… 刘佳心又倒了下去。 已经分不清现实了,感觉一切都不再真实。但地震,光是地震,足以推翻心中的怀疑与否定。 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我的平静,已经消失了吗。”? 第三章心之见证 状若痴儿的刘佳心呆愣了许久才挪动大腿让膝盖受力、双臂同时撑住地面,斜着立起了上半身,然后,他慢慢地摊开肢体、轻轻旋转脖子,才终于让自己坐到了地上。 “痛痛痛…” 暗淡的视野中,唯有班长端正稳坐在铁椅的身姿格外显眼。 刘佳心张开嘴巴、干枯般的嗓子勉强驱动着,欲提出心中的疑问。但就在这时,不远处的灰白色墙壁外突然传进来了让人听着魂飞魄散的高频鸣叫: ”呀!!救……不要过来了!…呜…怎么办……”,那声音渐渐从附近远离着,用那绝望悲哀的哭腔渗透了刘佳心的大脑。 天,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尖叫!还好刘佳心本就是坐着的且全身无力,不然要给生生吓地蹦起来。 “叽!”墙壁之外,再一次的出现了一种类似老鼠鸣叫却更为悲戚的凄厉哀鸣,刺耳的声音在旷大的食堂回响,而且,外面那个“生物”跑动时产生的微微地面震动甚至传导到了刘佳心这儿! “救…呀!”女生又开始尖叫起来,可这一次,声音还未来得及消失在远方便戛然而止。 接着,“噗嘶““咯咔,咯咔……”外面那是,如同小时候听到的,割开鸡脖和剁猪骨般的声音。 到底是…什么东西……刘佳心的手臂颤抖着,死死地捂住心口,想要压低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息。 那个人,居然死了… 哈,哈哈…怎么可能! 刘佳心再也控制不住洪水泛滥般的恐惧,他肌肉急颤,头颅涨紧沸腾;捂住脸庞后,惊恐在每一个细胞中传递、四肢仿佛被幽鬼捏紧一动也不能再动。 … 不仅仅是刚才的怪鸣和惨叫,之后,从周围、从墙外,不知多少的尖叫声源源不断地传递到这片空旷的区域内、甚至还有一次,食堂的大门被某个人拍击了三次。那如身处恐怖电影里的绝望感、生命逝去的失落与共情,化为冰凉地死气拂过他急剧跳动的心脏。 冰冷,恐惧。 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最后,只能恼怨平静破碎,在静谧的空间中独自战栗。 …… 但,毕竟处于“置身事外”的安全之地,无论他再怎样的恐惧,最后还是会稳定下来。 许久后,刘佳心突然从死寂中回过神。他当即用力捶打自己的心脏,还让眼皮深深压紧再猛地睁开,开始自我劝解:“外面真的死人了,而我只是怂在这里,毫无作为…不能吓破了胆啊!就算真是僵尸,也可以对付嘛…不对,打败了这里的僵尸,还有无数的僵尸,怎么办,不可能活下去…” 刘佳心又一次换气过度,他猛敲心脏,强迫自己镇定。心中疯狂大喊:可恶可恶,僵尸嘛,不就是找个全身铠甲就能对付了吗?怕什么,你给我安静,安静! 连续地深呼吸,敲击心脏,最后,终于缓缓镇静下来,而且混沌的大脑勉强得到了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就算这里地震又打雷,而且外面那不知道怎么就出现的东西会不停地杀人,但我们不是还有一个“主角”,班长吗?跟着他,所有的问题就都能解决了啊!我也就能跟着他顺理成章地成为一个强者了,到时候……刘佳心抹去头上的冷汗和墙漆糊糊:到时候再说吧,既然我这么弱小就不能总是担心未来的事,首先把现在这个世界到底怎么样了的问题搞清楚,其他的先放一边。 他撑着地板,就像一个在地上蹲了许久才站立的人一样极其缓慢地立起身体。在过程中,他的脑袋剧烈地疼痛起来、视野也变得无比黑暗。适应了、而后才蹒跚着来到班长的旁边。仔细一看,他手中正持着麟旭的钢笔、纸张也是麟旭不离身的笔记本上撕下来的几页,似乎已经整洁地书写了几个名字和…事迹? 班长的余光看见了凑过来的刘佳心,但没有减缓写字的速度,只小声道:“现在没时间回答你们的问题。“ 为什么啊,至少让我搞明白外面那个东西…!但班长明言拒绝,刘佳心也只是在心里抱怨一句而已。他可怜巴巴地缩了下脖子,回身向朋友们走去。 …刚才他们几个还失魂落魄的,现在却坚强得过了头啊——胡赛正挨在麟旭旁边和其一起在未倒的铁椅上认真地看笔记本;而谢浩然,居然还在地上做仰卧起坐! 为什么不会害怕呢、为什么还能平平淡淡地接受这样的改变呢?外面可是有吃人的怪物、而我们还手无寸铁不是吗。算了,思考这些毫无意义…我的确是最弱的,只有我过了这么久才能冷静下来。刘佳心略微挺身,用力抹掉脸上的异物、刮去衣领的灰尘,缓缓地走到伙伴们的旁边。 “老谢,你还要锻炼啊?”他闷声说。 “必须的呀,要保护好你们才行。”谢浩然抽出一只手竖起大拇指,片刻后继续摆动起来。 刘佳心默默地离开,暗道:“太夸张了…” 胡赛注意到刘佳心醒了,嘴里吐出一口长气:“哎~小心心,手机居然废了。”他当着刘佳心的面把兜里的手机丢出去,在不远处摔的嘣响,“旭哥说外面的有钱人有手枪、冷兵器、保镖,超吊的别墅,我们除了班长一点优势没有…你觉得要怎么办啊。“ “如果只是正常活下去也不用和那些大佬争锋做对。”刘佳心道出自己的想法。 “好像也是。”胡赛赞同地点头。 麟旭在认真地读着自己的小说,没有主动和刘佳心说话。 …… 呆呆地立在原地许久后。刘佳欣忽然觉得,这里平静的可怕,外面世界的未知也令其感到心底如踏在悬崖边满是裂缝的风化岩上一般不踏实。他心道,那我直接去看看外面现在怎么样好了。便带着好奇和紧张独自行走,翻桌山、过乱椅到了大窗前,撩起帘子向外望去。 现在一定是深夜,但以前本来是墨黑、绝无星星的天空现在居然出现了一片片的异色星海。它们和着月光,为沉寂破损的建筑物带去点点光芒;暴雨也已经逐渐平息、惨叫声则至第二次清醒过来都未有响起。 “咦,那片红色的是什么啊。教学楼也有很多模糊的黑影。”刘佳心眯起眼睛、四处寻找合适的角度眺望,但当他意识到自己为什么需要这样做时,心中急道:等一下,对哦,我怎么忘了带眼镜!我是600度的近视啊! 因为刘佳心总认为自己带上眼睛很丑,所以除了上课,他一般不会在其他场合主动戴眼镜。但这是有好处的,他不仅彻底习惯了模糊的世界,而且裸眼视力比那些刚摘下眼镜的同类清晰多了。然而这一次,着急离开教室的他忘了把眼镜带上——这可是,在危险的末世里什么都看不清的情况。 “算了。比起外面死了人这根本就没什么,无所谓吧。 但那到底是啥东西?仔细想想,刚才的怪物会猎杀人类,那难不成,栏杆边上的全都是尸…”,刘佳心狠狠吞了一口唾沫。 …… 式微式微,霡霂消隐。 窝在偌大的食堂里,一旦不去思考,脑海里就会出现一张张哀求的脸以及混沌状的怪物在啃食着人类。为了不陷入无尽的恐慌,就连内心片刻的安宁也不能实现。等待着班长解释来龙去脉,内心对外界变得极其敏感。然而,即使氛围这么的压抑紧张,胡赛却能突然狂笑起来!那嘎嘎嘎嘎的抽气之音,就如同戏水的鸭子般。 “一米六,你怎么还能这么开心?”刘佳心坐在椅子上,大幅度地抖腿,厌烦地问。   “这什么话,不用痛苦上课了当然要大笑出来啦!而且旭哥的计划简直完美,我们都能有后宫的哦!” “…你能不能正常点。”刘佳心的眉头拧成扭曲的八。 麟旭听见刘佳心的语气非常浮躁,便合上了书,一双褐色眼睛直视过去。 “旭哥啊,你不觉得很烦吗?”刘佳心语气冲头。 “不知道。我只是背了一遍末世生存法则…主要靠班长吧,运营和策略如果保持理智甚至完美,统治世界应该没有问题。” “是吗。”刘佳心挠挠头发。 统治世界…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好,又怎么可能做到这么伟大的事情。的确选择了相信班长也信任了其他同学会嗤之以鼻的话,但是却无法直视真正的末世吗。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懦弱了,明明离家出走都能一气呵成做到、明明制造自我的伤痛都能随时随地,却在这件事上无法释怀吗。为什么其他所有人都能无比迅速地承认末世并习惯生命的逝去,而我就只能呆在这里什么也不能做。生命消逝真的是能被习惯的事情吗、经历的太多真的会让心灵都被冰冻吗,外面此刻到底死去了多少人,我究竟该怎么做… 刘佳欣低下头,悲哀地叹息一声,不再抖腿了。 麟旭见话题被成功转移,便又把本子翻开。 …… 在漫长的等待后,众人所期盼的事情终于将要开始了。当墨色的空气迎来远处缝隙的第一抹光束时,班长突然剐蹭笔尖两下,把钢笔的墨囊扭出,摇了摇头。他把从麟旭本子上撕下来的几张、现在已被写满的纸塞进校裤带里,然后从凝固的空气中站起,开口道:“我的事情解决了。那么现在,我要告诉你们这个全新世界最准确的常识,让你们能快速理解和熟悉末世。” 听到这句话,横七竖八倒在长铁凳的刘佳心等人马上端坐,正色,眼神也变得凝重起来。 “首先,你们要知道,这已经不再是一个平凡的世界了。在第一波次怪物攻击潮中存活下来的人类将获得”神明”的祝福,拥有自己的特异能力。” “我,的,天!”四人呆视着班长,嘴角渐渐张大,直到能塞进一个鸡蛋的大小;胡赛更是从下巴无意间滴落出了口水。 人类,居然将拥有超能力!不是只能畏畏缩缩躲着怪物、勉强生存的那种恐怖世界!我们将可以用自己的异能做到普通人遥不可及的事!刘佳心几乎要感动的大哭。 “关于异能的具体分类和等阶还是放到以后再说,因为只有很少一部分异能才绝对强大。而你们真正需要、也是在这个世界最重要的,就是团队的配合。只有团结起来、不要相互猜忌、把他人的生命当做自己的生命才能舒适地生存下去,才能战无不胜。” “那当然。我们现在就很团结。”谢浩然笑着搂住三个朋友的背。 班长似乎没有听见:“当你们有了能力和配合时还必须要有原则及底线,否则必被人情世故所束缚。随便举个例子,不是常常会有同情心发作之下做出坑害同伴行为的蠢人吗,他们总会导致几乎全员丧生,这样的例子我自己都亲身经历过三次,所以劝诸位不要再一直犯这类错误,好歹用脑子思考一下后果。总而言之,你们需要原则,而最好的,便是遇到需要帮助的弱势群体就直接无视;而其余情况下的所有人类,一旦遇见必须马上杀死。” “…我觉得不对。”麟旭立刻皱眉、举手,“我们完全可以联合其他还活着的善良的人,大家一起组成联盟成为一个强大的势力,为什么非要杀人。这个世界大多数人都是善良的老百姓、为了耕作奉献出自己的一生,怎么能把他们归为贪婪和恶一概而论。我们确实需要洁身自好,但连同情和爱都舍弃了那还算是人类吗。” 班长的面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末世时代,没有强大的力量,帮助别人就只会让自己痛苦,因为他们不会满足,还会依赖你的力量。况且,没有让别人对你们心服口服、五体投地的能力,他们最后就一定会因为敌人或自身贪婪而背叛。” “这我知道。可虽然人心是叵测的,但如果只是我们学校的人,大家都是同学;或者认真工作的老百姓,一辈子勤勤恳恳的,都绝对没有那么社会和黑暗,绝对可以全部集结到一起对抗外敌,而且也不需要让他们来服从我们吧?” “呵。”,班长语气似乎更冷漠了,“人心,你会看的比我更透吗,对于中下层的人,以前纯粹为了工资,现在则是为子女以及自己的性命,哪个会更好利用?哪个会更不顾一切?我的结论就是正道、是历经磨难的实践理论,自持正义者辩论上几天也磨灭不了它的必然性。身为普通的正常人,你最好不要浪费时间在显得自己骄傲自持和非常重要上,听话,否则全员准备早死吧。” 麟旭脸色难看,他攥紧拳头、闭上了眼睛,甚至没有服个软什么的。 两人这一番争论,顿时让刘佳心刚刚的好心情凉掉了。糟糕,惹大概率就是重生者的人生气,人家肯定会不爽,如果随便用超强的异能对我们一顿狂轰滥炸…争口舌之利感觉没有什么必要的啊,怎么办。刘佳欣呆呆地看着麟旭,一时间却根本想不到什么解决办法。 班长揉捏自己兜里的纸张,呼吸中仅一次出现了不顺畅的怪音。 然后,没想到的是,班长忽然双手环抱、语气一转:“哎…可爱的孩子们。刚才我说的是——最好的底线,罢了。不想听我的建议就随你们心意吧,大可被外人撞的头破血流再醒悟,我怎会阻止。只是,听我的建议你们就确实已经做出了最佳的选择,从此不会再被条条框框束缚,一路走到世界第一、拯救世界,自然水到渠成。那可是无上的荣耀,将来会被千万人敬仰,权利、美人、金钱、应有尽有。何必走一条慢热易折的老路呢。” 原来是这样。但怎么可能呢,第一这种东西。 因为重心的转移,场面顷刻间轻松了起来。 “那个…”刘佳心抬手,“班长,其实从很早以前就没想过第一这种东西了。那些人从小就一直在努力,除非往死里学不然根本不可能第一的。我们只要做好自己,差不多就行了吧。” “还是想快乐的活着嘛。”胡赛甩手,“滥杀无辜感觉挺没意思,而且很累。” 谢浩然:“为了第一这种虚名滥杀同胞和蚕食同类肯定是不行的,良心首先过不去、而且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没错。”麟旭点头同意伙伴们的观点,没有停止直视班长黑暗的瞳孔。 …… 很容易判断,这是一群习惯了自卑后才变得豁达、觉得名声权利轻如鸿毛的少年。与记忆中的完全不同啊,不知什么时候他们才会是那时的样子…且,就算过去颠沛流离的时候,我也有碾压一众高手,揽权政,泡美妞的第一梦,这是热血少年都会向往的天堂彼方。不过倒也不错吧,既然他们缺少了直面死亡的过程,以后若还能有机会共事,就走个顺水人情帮帮他们,也算是报答。 见班长不说话,刘佳心觉得是时候告诉班长他们的真心了。 “班长。”,刘佳心眼神凝重、面色严肃,“我觉得就算不按你的底线我们也可以一起光明正大、风风光光地活下去的,也许你真的很生气吧,很看不起我们,但是我们会在其他方面做到最好,绝对不会辜负你的期待的。” “无耻之徒和小人就算灭掉也没有心里负担嘛,这一点我很自信。” ,胡赛自嘲一笑。 谢浩然认认真真地点头:“维护正义、坚持正道,让自己能安安稳稳地活着,其他的东西才是我们和敌人竞争的要素,我是这么觉得的。” 麟旭见他们表态,便把拳头放置胸前郑重其辞地说:“请原谅我们的任性。没有底气强制地做一件事,会让没有经历杀戮和战争的普通我们时刻怀疑自我、难以再活下去,但我们绝不是逃避。变强、然后俯视这个末日世界的一切,怎么会不希望达到这样的程度呢。请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做到最好的自己。” (他们的眼神中无疑有着疲惫和惊骇,可那,对生命的向往,对成为强者的一丝希冀,萦绕在了绽放明火的眼睛里,伸展在了应和末日的颤抖身躯中。) “…都说出这种话了,没办法。”,班长伸出了自己的手,严肃道:“那么,既然你们的意志这么坚定,就说定了——我会依靠你们的帮助,提供适当的建议,而你们,只需保证服从我最基本的安排,能否认同。” 刘佳心点了点头:“班长,我们两年半的同学情就继续下去吧。虽然很多东西我们都不懂、也有可能会犯很多的错,但现在,我真心希望能成为你的好朋友。” “没意见吧。”班长扭头问。 三个伙伴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好,那么我完全明白了。”,班长难得地嘴角上扬一丝,“确定原则就是定下我们之间的协议。一起努力活下去吧。” 刘佳心再次点头,紧紧握住班长的手。三位朋友则是在旁边,用力把班长的手团团包了起来。 五人,有力地把手压了下去。 …… 那股仪式感,让还未真正习惯末世的刘佳心心中多了一份纯粹的寄托。 “我们的仪式,让自己沉湎于梦之迷幻、让最后混沌的意识从形成之日跌宕确信,赖此以为生存的信念。”? 第四章启程,迈向末世 “最重要的事就这样说定。刚才你们也听到了外面的叫声,发出这些的生物别名为“小鼠”,它们就是华炎国南省的第一批主要遭遇怪物。”,班长的视线飘向某个很远的地方,“小鼠的大小和家用洗衣机相当、外貌和一般的老鼠相同,它们的爪牙与水果刀一样坚韧锋利、力量也很强,而嗅觉、听觉和视觉至少和一般人类差不多,以旧世纪的普通人角度来看,威胁度等同于饥饿的老虎。但只需熟练掌握异能,就能轻松对付。” 他匀匀嗓子,旋开了脚边饮料的瓶盖,于回忆旧知昔识中目光再次失去焦距。 “因为它们只需要正常出力就能把普通人的手臂连筋带骨直接斩断,故而一定要注意速战速决、捣击要害。即使不得不承受一次攻击也定要注意倾斜身体,别傻乎乎地把全部力道承受下去。嗯?露出这种表情做什么,和它们战斗个几回你们很快就能找到窍门,我纯粹不希望在初次战斗时就全灭而已。小鼠,作为第一批怪物本就是淘汰掉无能之辈的,稍微有点定力的人都能取巧和它正面搏斗,但是其它地区的第一批怪物哪里会有这么温和,小甲虫会飞、小毛虫有剧毒、小蜘蛛漫山遍野,没有胆识的大多数普通人根本活不下去。如果你们面对的是这些怪物,又哪里会有片刻悠闲的时间,早便开始四处逃窜了。” “这么说好像运气不错欸。”胡赛吸拢嘴唇哼哼、中规中矩地对刚才的言论进行判断,但被无视了。 班长抿一口瓶中之水:“这片区域大多数的怪物都会是小鼠,但必须小心,即使是这些小鼠也会通过吃人不断提升战斗力——当它们汲取的能量达到足够的数量时就会迈向精英的进化或异变为功能特异的衍生,因此战斗前要通过观察敌人的体型判断它们独特的能力,综上结论就是叫你们碰到敌人时不要轻举妄动。我猜现在第一波攻击潮已经分为了向南方和北方推进的两波,这里留下来的都只是运动能力偏低的最低级小鼠,因此你们需要在这段宝贵的“新手“时间内磨练团队配合,要习惯大口喝怪物的血、大口吃怪物的肉,这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则。我会监督,之后每次呕吐给予一次严厉惩罚。” “现在说太多了很难抓住重点,点到为止吧。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异能对接在今天中午开始,我会给你们分析异能,然后就出发训练。”,班长面对着四人,最后拿起脚边拧开的饮料美美地喝了半瓶,补充了一句,“自由活动。” 刘佳心醒悟,连忙迈开步子,冲到饮料箱子边畅饮起来。 …… 一番胡闹和饮食后,四人凑到了一起。此时班长正趴在桌子上,也不知是在安睡还是思考。 “小心心,感觉班长什么都知道欸。” “肯定的啦,只有重生、穿越、预言之类能解释这种情况,那样的话当然。” 麟旭正色,接着道:“这个“班长”的阅历和精神状态远超同龄人,是重生者错不了。” “那…我们就发达了吧,跟着这样的人行动就是掌握了未来啊。”,谢浩然这么说。 “也不尽然,像这种重生回来、历经沧桑、什么都懂的人,更应该会去当一个独行侠,自己掌握全世界的资源和机遇才对。他不仅转化矛盾,而且为我们无条件地提供帮助,这一点很奇怪。我觉得有可能是想利用我们的感恩之情,拿我们当对抗上辈子仇家的肉盾。” “没这么严重吧。”,刘佳心否认地摇摇头。 “留个心眼就好。没办法,毕竟真实的信息渠道在别人手里,谁知道他到底是几分真假呢。”,麟旭说。 “那接下来就要打那个什么小鼠了吧。“胡赛的表情有些犹豫。 “嗯,加油吧,你可千万别挂了!“刘佳心道。 “我怎么会挂呢,我肯定会得到一个超级无敌异能,到时候,小心心呐,后宫分你一半!“ “哎,你咋满脑子后宫呀。“谢浩然道出刘佳欣此刻的心声。 胡赛没有接谢浩然的话,忽然转移了注意力:“嗳,你们说,超能力什么时候来啊,会不会有天地异象啊,可不可以毁天灭地啊,使用超能力消耗的末世里的能量叫什么啊,为什么末世会发生啊,其它国家怎么样了,最强的人叫什么啊?” 几人顿时沉默了。 “都不理我!”胡赛大叫。 “…还不如聊下异能呢,我想要永远不死的异能”,刘佳心道。 说到这一点,麟旭兴奋了,“我想要控制时间的能力。” 刘佳心疑惑:“可是,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啊,控制时间了还是打不过啊。” “有叠加效应不就行了,我可以在一个地方轻轻打一百拳,然后解除时间,瞬间把怪物打飞出去。” 刘佳心摇摇头:“那还是吞噬别人能力的能力好一点,别人的都是我的就不会嫉妒了,到时候你的控制时间也归我。” “反正我只想要增强体质。变得像阿林多·德索萨一样。”谢浩然十分认真地说。 “对的,吞那么多异能你咋知道用哪个,不熟练的话没有用的。”麟旭摊手。 刘佳心心道也是,低下头“开发”更多奇怪异能去了。 …… 聊天颇久后,时间很快就过去。 通过百叶窗投下光影的角度,众人已经明白现在是中午了。也就是说,终于到了获得超能力的,人人拍手叫好,“拍案叫绝”的兴奋时间! 然而,之后异能对接的降临看起来却根本没有排面……完全,就只是,突然从天花板上钻进了四个白色、一个有着奇艺光晕的蓝色,共五个闪耀着十字光芒的光球。 在场的五个人都没有看错,获得异能,就是怎么的简陋与平凡。但即便如此,四人全都满怀期待地看着那些小球向自己的头颅飞过来;倒是班长,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 它们婀娜地飘下,缓缓触碰到了众人的额头,然后渗透到了头骨之下消失不见,那一刻麟旭一下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醒着的三人面面相觑,刘佳心去摸麟旭的手腕——他的心跳很平静。 “不错,还有一个稀有的异能”,似乎才刚刚苏醒的班长半咪眼睛、抚着下巴,“你们也不用难过,幸存者当中,有80%左右都是普通的白色异能,也就是朴白级异能,但是团结足以让你们成为佼佼者。这句话可不是安慰,而是不可置否的事实。” “可是班长,我就感觉脑袋一热唉,没觉得会了什么异能啊?”刘佳心着急担忧地说。 “普通异能没有引导者,让自己平静一下,那种感觉会自然出现。” 班长伸手,掌心凭空出现了一把手掌般大的木刀。虽说刚刚似乎听到了木刀出现时的震鸣,但刘佳心根本看不清过程,就是上一个瞬间班长手里空空、下一瞬间他手里就有了把木刀。 这应该不是魔术。 “哇,我要试试!”胡赛尖叫,眼睛瞪地老大,猛往地上一躺;刘佳心也倒吸一口冷气,郑重地盘腿坐下,闭上了眼睛。 …… 焦急需沉淀在无尽的黑暗中。 昏暗底色的脑海里跳跃着粼粼的白色闪光,千变万化之间其似乎有了异样的规律。空洞、寂静,身处无人之地,那是一股很熟悉的感觉,或许曾经已历经了无数岁月。 “已经破碎了,分明消失了,我,早已不在。可是,为了寻找真相,只能选择苟且偷生,骄傲与尊严因此而完全地粉碎毁灭。一直在想着,究竟为何,会让一切变成这样。 “ 白色的箔箔光芒依旧在闪动。 脑海中,自然地出现了一种全新的“概念”和“度量”。 …… “惨了!怎么是治疗术!呜…哎呦啊!”刘佳心捂着胸口嚎叫。 “不错。”班长似乎在“讽刺”一般极其满意地点了点头 。 “额,身体轻量化。这玩意儿有用吗?”胡赛在旁边挠头。 班长回应:“能让你飞檐走壁,现在可以试试。” 胡赛若有所思地深吸一口气,弯曲细腿使劲一蹦,居然真的就这么“飞”了起来,一下子摸到了四米高的食堂吊灯! “哇哈哈!”胡赛兴奋地大叫。 “哇哦!”他又跳了起来,之后跳了个没完。 好嫉妒…亲眼看到朋友跳这么高,刘佳心惊叹之余不甘心地咬紧牙关呜咽;这时,“为什么只有力量增幅,要体质才好,哎。”,谢浩然忽然凑到他旁边大声抱怨。 “不管怎么样,至少比我强吧…”,刘佳心低着头努嘴,“…看来我们要靠旭哥了,他不是蓝色的那个球吗。“ “我也很牛逼的好吧!”胡赛声音渐变着叫。 班长此时若有所思地盯着刘佳心,眼神里的黑暗线条似乎在极速流动着,思考:怎么回事。我记得上一世刘佳心不是这个异能才对…不过,这种事情根本不重要,治疗术反而对我更加有利。 …… 在胡赛蹦哒了许久后,班长放离抚在下巴上的手,突然起身说:“你们的队伍非常完美,把你们培养成一个世界级团队不会很难,相信我。” 谢浩然马上对着班长竖起大拇指,露出大门牙道:“我尽力吧,虽然感觉异能特别弱。” 这种明显是安慰的话让刘佳心更加郁闷,他现在的驼背程度可以说与麟旭相当。“班长,最强的异能有多强?”,刘佳心突然不甘心地问。 “…”,对方犹豫了三秒钟,“是,金色的异能。” “哇,差距太大了吧!谁抢了我的金异能?”胡赛立即接过话,跳着跳着又想出了新的玩法。他对着墙壁一踏,在三米高的空中翻了个空翻,虽说落地时踉踉跄跄跺了一段距离,但还是很帅的;谢浩然快速鼓掌,然后两只手往旁边的铁桌一擒,稍微用力就它把举了起来;胡赛惊讶不已,去拉铁桌结果发现自己连拖都拖不动,于是歪过头邪魅一笑:“老谢头,各有所长哈。” “同喜同喜。”,谢浩然收噘嘴唇、深得其意地点点头,循环着抬桌和放下的动作以试探力道和锻炼身体。 “不要浪费太多原力”班长饶有兴致地提醒。 …… 没过多久,麟旭终于有动作了,他猛地坐起,大吼一声“喝!”,同时,一股褐黄色的浓稠火焰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掌心。 因那火焰,空气中传来好似响尾蛇般嘶嘶的声音。 三人先是看呆,然后惊叹颇久,最后一齐羡慕地鼓掌,喊“强!” “加油吧。”麟旭覆掌,对着班长做了一个刘佳心从未见过的奇怪礼仪——两腿并拢、站姿笔直、手掌相对而杵,鞠躬一次,“班长,我能召唤这个火焰,可以控制它的形状和移动路径,原力的消耗与召唤的数量、操控的距离、控制的大小相关,请指教。” 班长挑眉:“挺有趣的,给我点时间准备,现在还不着急出去。”,便闭上眼睛,嘴中念叨着分析异能的话。 其他伙伴把目光返回麟旭身上后: “干嘛啊旭某人,说话这么文邹邹的。”胡赛问。 “这不是重点好吧…”,刘佳心转向麟旭后舔了舔嘴,“旭哥,能不能变火焰剑?火焰手?陨石可不可以弄出来?” “对!我试试。”麟旭突然不正经地抠了抠脸,笨拙地摆弄起手中的那一小撮火苗。 哔…那火焰变成了一坨稀泥状,然而麟旭在脑海里想的是一只小鸟。 哩…那火焰变成了一撂厕纸状,但麟旭想象的分明是一本书。 “哎,怎么一点都不听话。”此人看上去像个爱抚手里小宠物的好主人。 一旁的谢浩然顿时翻了个大白眼,咧嘴的同时还润了润嘴唇。 “嘎嘎嘎!”胡赛指着麟旭没品位地大笑;刘佳心挠挠鼻头,僵硬的脸上泛起微笑。 之后,想好说辞的班长把自己召唤出来的木刀插进右侧裤腰带,道:“聊一下你们的异能就出发了,到时抓紧时间享受最后的现代午餐。第一个。麟旭的能力属于召唤系,而不是魔术、魔法。因此才能完全控制火焰的行为…对你来说,丰富想象力就是迅速变强的方法。” 麟旭扬眉,眨巴着眼道:“为什么。” 班长嘴角略微抽动,然后:“首先,之所以认为不是其他能力系别,是因为魔术魔法只需要念咒或触媒就能释放,并且出来的能量是固化、死板的。这样的“技能”好处非常大,因为释放它们只需要在心里把咒念完,(或者为了装逼用嘴念完)就能把整个魔法弄出来,不会失误、威力很大,且消耗的原力非常固定。而如果要自己改造甚至创造魔法,至少要对咒语中每个字的功能烂熟于心,或者精通魔法阵每个刻纹的功能,这几乎就是要求你学习一门语言。而你的火焰,听说法似乎是直接与脑子里的想象契合吧。” “是…”麟旭手里的火焰一阵蠕动。 “那么这种火焰必然是召唤系的火焰。它的大小、形状完全由你的想象决定,算是一种随心所欲的魔法。但你没个几年…很难形成真正的魔法那样精密有效的攻击,还很有可能会”玩火自灭”,毕竟胡乱想象一不小心就会就会把自己伤到。” “…那该怎么做呢。”麟旭心理却想着,我不可能伤到自己、更不可能伤到朋友。 “就是最开始告诉你的。想象力越好自然越能灵活的控制火焰,以后如果你的精神和想象力足够强大,召唤陨石当然没问题。甚至,可以做到“复制”任何的火焰魔法,你的火焰可以具有腐蚀性,复制出来的效果大概会比本家更强吧。但,现在原力太低了,这小点火焰存在两分钟就消耗了一成原力,也只有等原力变高后才能开始练习。” “胡赛的异能身体轻量化,是一种能够让身体重量减轻的“重力概念型”异能,本身的质量是没有变化的。你们也知道,身体的各个部位比如骨头、肌肉都有重量,如果它们所受的重力“概念”大幅度降低,那么相对来说肌肉同样的力量就能产生更大的牵拉作用,也就是说,这能力包括了力量、速度、弹跳性能的全面提升;也因为你自己的重量变轻,当坠落、被击退时受到的伤害程度也会显著降低。当然,在和敌人硬碰硬之前你需要解除轻量化,否则太轻了你会把自己打飞。唔,只要尽快找到一把神兵利器,保证在自己轻量化的基础上也能依靠武器的锋利度伤人,就比无数的阿猫阿狗要强。” “哇哦!”胡赛听完,眼睛里冒出激动的光芒。 “谢浩然,你的力量提升其实没那么肤浅,如果只是纯粹的提升力量,骨头会被过强大的肌肉挤碎…其实简单来说你的能力就是体质提升,但要注意,这样的体质提升是直接改变了全身细胞的,所以你会比其他人更容易感到饥饿。” “哇,太好了!”,谢浩然非常之兴奋。他迫不及待地举起一张铁桌,再次心满意足地抛玩了起来。至于副作用什么的,哪里用得着想那么多啊! “治疗术…只要你们不弄掉头耗完血,应该都能治活过来。但治疗术的原力消耗极高且还有很严重的副作用…所以,战斗的时候不要太嚣张,尽可能避免受伤,别让治疗师付出那么多。” 刘佳心一听,无奈地叹了口气。好low的异能啊,而且奶妈不是女性专属的能力吗,怎么我会有,等等…难道因为我的ABO性别是“女性alpha”,不是吧… “异能说完了,吃点东西马上出发历练吧。阳光已经出现了很久,不要一直再呆在黑暗里。” 四人呆愣。 “还等什么。我没有为你们想好什么宏伟的计划,走一步便算一步吧。” “嗳!?”四人齐声惊呼。 不是重生者吗,怎么收取所有好处的计划都不想的!刘佳心在内心里长叹。 …… 外出前,最后的准备时间。门缝中射入的光影,如同时针在地上缓缓转动着。班长静静坐在门口的铁桌上,“眺望”着这光线。 卡吧卡吧!一旁,可以看到刘佳心四人正像啃萝卜的仓鼠般大口嚼着方便面的面饼。 “不行,等下要吃老鼠、啃草根的!都往死里吃!”胡赛打了个饱嗝对朋友道。 “有道理。”,刘佳心舔了舔调料包。 稍微过了一会、那从门隙中犹如时针的光线转动了足有指甲那么长的距离。 班长突然嗤了一声:“现在就给我出发。谢浩然,你把桌子拉开。” “好嘞,easily~” 谢浩然抹了抹嘴唇,两手各抓住一条桌子腿,大喝后哐一声把不锈钢餐桌提到半空,将其抛到了后面;如法炮制,谢浩然把堵住门口的最后防线也扔了开来。 吱呀…这道铁门,缓缓地开了一道缝隙。五人的背后,淡红色的落尘正在蔓延,而后迷烟便埋没了他们的身影。 “出发。”班长打了个手势。 … 五个人,都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他们面向冲天的烟尘,在模糊的视线中,无疑带着慌张、还有对超能力的期待。世界已然改变,走向全新世界的人类究竟会发生怎样的转变。 “迈向未知吧,这充满希望的最初征程。”? 第五章与怪物的战斗 嘭……一阵呼啸而过的风将敞开的大门吹碰在食堂外墙上。 门开后,眼睛没有感觉到光亮的变化,只是所见事物的主色调几乎都变为了暗红色,就连远处的建筑也被映在了一片淡红的背景上。站在原地,轻轻翕动鼻翼就能嗅到类似深夜菜市场里蝇蚊环绕的猪肉发散之味。外界的温度似乎升高了不少,并没有因暴雨骤临而降温;地面依旧有些湿软,但在如今的烈阳烘烤下恐怕不到入夜就能被蒸干。而学校现今,再无外界车辆驶过的尾音和人们聊天的余声、比平常要更加寂静些,且满地都散落着碎布、饰品、肉屑;垃圾桶和树木倾倒,连公告牌都被远远撞飞到了远处。感受到这些,而后心中存在的侥幸消失的一干二净。 空气是红色的吗。刘佳心伸出手在空中舞了舞,一股粉尘螺旋就在指尖飘动了起来,心道看来太阳可能就是被这些空气中漂浮的红色粉尘染红的。他突然听到了旁边传来的声音。 “哕…呕!”原来是当胡赛迫不及待地踏出食堂门时立刻剧烈咳嗽着蹲了下去,其胃酸和唾液让地上红色的湿润尘土染上几抹淡黄。 谢浩然担心地说:“班长,一米六怕血味的…他小时…” “哪有时间等他!”,班长打断,转过身大喊,“都给我看这里!” 谢浩然、刘佳心、麟旭听罢,一同别过身子。 “妈呀!”大脑瞬间如被雷击。 在食堂的拐角,似乎有一只啃食着人型模样东西的黑色怪物。它正抬起沾着血液的头颅,吧唧一声嚼了把血盆大口里的残肢断臂,然后即刻冲刺了过来。那是——和雄狮一样大小的“老鼠“,它通体黝黑、尾巴厚长,面部被绀色的凝块覆盖,全身毛发被还算新鲜的血液粘固;一双细眼闪动着暗红的光,根根泛黑的利爪都有成年人的手指一般长! 老鼠踏着猎豹一样轻快的脚步、歪着人头般巨大的脑袋,嘴里、下巴淌着红色的唾液,每一次四肢落地都让众人能够感受到地面的轻微震动。它在靠近的那一刻,像鳄鱼一样夸张地张开了有着密集细长利齿的上下颚,直接就往位置偏右的刘佳心扑进。 因被这忽然袭击而来的怪物吓得完全无法思考,少年的瞳孔倒映着逐渐放大的鼠口,肌肉颤抖、皮肤传来波浪般推进的刺麻,却一点儿都不能控制身体的移动。 完蛋了…身体……怎么完全不能动啊! 在老鼠于空中,即将对着刘佳心的胸腔咬下去时——谢浩然不知为何克服恐惧打了鸡血似的向右两步用肩狠狠撞倒了呆愣的少年,而后大吼一声,他心中粗略判断了老鼠那对利齿所在的位置,便闭上眼、两只手往老鼠的血口探出,居然就这么把它的上颚和下颚掰住了!但,老鼠庞大身躯残余的冲击力仍然带着谢浩然向后滑动了足足两米,让他的鞋在地上磨出了两道破开血尘的痕迹。 “咕…咕…叽!”一人一鼠一齐停下,老鼠暴躁不已,扭动躯干、疯狂开合颚骨;谢浩然的手随之被利齿割破,鲜血直流,他嘶了一声慌忙松开了血肉模糊的手掌;老鼠便持续跟进、做撕咬动作,不断把冷汗直冒的谢浩然逼得大步后退。 胡赛还在咳嗽,根本没有用处;班长面无表情,是想考验我们吗?就连异能最强的麟旭也只是呆愣地看着地面洒上朵朵血花,没有任何动作。难道,这是要我一个治疗师去和这东西打?不应该吧…至少,不要现在就让我和这东西搏斗…!刘佳心在脑海里疯狂解说,但即使肌肉抖如癫痫发作他也挪不出哪怕一步:这可是真正的怪物,一旦上去绝对会被撕裂躯干或者咬死的,我不行…这么锋利的牙齿,被碰一下就会瞬间死去的! 眼看老鼠靠近了双掌流血的谢浩然两尺之内、张口就咬向他的大腿,班长,终还是忍不住去挽救局面了。 “一群蠢货。”不再放任僵硬呆板的四人,他迈着迅捷的步伐快速移动,用左臂的顶肘击中老鼠的侧脑把它的头击偏到一边,同时也利用老鼠头部重量停下这一击的冲力,随之接着偏身提起了右手;他的木刀在空中划出轻盈的曲线,准确从上方贯穿了老鼠的脖颈,然后猛一个左翻滚躲避了它利爪地挥击;稳定在地面后,班长再次压低身体冲刺两步来到老鼠侧面,双掌交错、掌根后拉猛地拍中木刀尾柄,发出“噔“的厚重劲声。 老鼠底端的脖子没出了更长的刀尖,红色的液体从贯穿处的伤口像按下水枪一样的嗞射而出。 “叽!叽…”老鼠于那一瞬间就没有再表现出进攻欲望,它用两个前爪不停地挠动脖颈上的木刀,让那东西在脖子里起伏与律动,却依然没有死去。 好恶心…看着地上那一滩鲜红的池子,还没来得及赞扬班长帅气战斗的刘佳心脸皮子顿时就抽搐了起来,差点就把刚才吃的面饼全部吐出去。 “你上,麟旭!”班长道,“这样的攻击还远远不够。” 麟旭一个激灵,闭上眼轻微晃晃头、紧咬了白牙。而后,褐黄色的不规则火焰在脑海里的想象与维持中骤然出现在了他手里,接着飞向挣扎中的大老鼠。可以看到其操控火焰的技术非常之烂,那小火焰先撞上了老鼠的脸,像放烟花一样绽开,接着又只是慢慢地覆盖老鼠的大脑袋,给人一种软绵绵的感觉。 但,火焰对老鼠的伤害绝对很大,可以听到:滋滋滋~传来的是煎牛排一样的声音。  “咕噜…嗷!”,老鼠在火焰中卖力地打着滚、哀鸣、四肢不停地挥舞,就像一个被火葬的僵尸。黑烟腾腾升起,蹿上红色的天空,焦臭之味徐徐挥散并覆盖全场。 维持对老鼠的灼烧十分消耗能量,麟旭仅坚持了十几秒满脸就闪着了晶莹的水光;而老鼠的头部逐渐在火焰的蠕动中被蚀烤成了焦炭,直到其剩余的颈部也只剩下一面痂层;那把木刀,最后随着火焰化为了黑粉。老鼠确实已经失去生命了。 “好。”,班长也不过多检查、先对着麟旭称赞其表现,接着偏头看着刘佳心,“还愣着?” “啊对!”刘佳心打了个哆嗦,心道自己实在太丢人了,急忙跑到紧捂着在缓慢出血的手掌的谢浩然旁边;此时谢浩然抿着嘴唇,脸色透着不自然的蜡色,留着冷汗大概忍耐着难以想象的剧痛。忙伸出自己的手,刘佳心按压在了对方的伤口上。这是他内心的解说:驱动这治疗术不需要班长说的什么咒语。只要脑子里想着“使用异能“之类的正确想法就能用出来。这样的异能似乎极其无厘头,但大脑里的记忆的确比以前多了能量的自我概念和使用异能的方法,他也确实利用异界能量做到了旧世纪的人类绝对会瞠目结舌的事——其手掌变得十分洁白、散发着颗颗剔透的光点,把手按在朋友血流不止的伤上,然后,那豁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出了黑色的硬疤,并在不过区区三四秒之内抑制了对方疼痛感——谢浩然感觉双手仿佛塞进了一团冰凉的棉花里,柔柔软软、光滑舒服,而且还麻麻的。 治疗已开始,但这里仍未平静,在众人十点钟方向、与此处还隔着一座图书馆的排球场那儿,传来了另一只老鼠的嘶鸣和奔跑声! “还有一只。”,班长面部沉稳,“麟旭准备好,只有我们两个能作战。”;收到指令的麟旭颤抖着深呼吸,脸上汗珠滚滚。 嘭! 短暂的沉寂后,那只大老鼠撞开血色的防火门,溅起大量粉尘,从图书馆的侧面爬来;班长率先冲过去,对着它张开的血盆大口一记膝踢,击中其嘴阔,落下的瞬间早已左手绕环其黑色脖颈并钳紧对方左脸表皮,就这样悬挂住了整个蜷缩的身体、把对方的鼠头压地垂落,而后更是以此为基础猛点右脚并借力伸展左腿旋转升空,转过一百八十度正对着坐上了老鼠的前背,随即左手紧勒老鼠的脖子,腰筋一并收缩用力着同时还用右肘关节把它的脑袋彻底压制——这是目前没有木刀时的身体力量下最保险的禁锢手段,它的血液循环效率已不足以支撑其长久行动! “叽…吼!”,老鼠发出沙哑尖叫,颠着躯体挣扎起来;“快点解决掉!“,班长现在就像一位压住疯牛的斗牛士,随着怪物的蹦哒而上下起伏。 麟旭死盯着老鼠嘶吼的嘴,抹了一把汗,过了好一会才成功控制出一条浓厚的条形火焰,令其缓慢地飞入老鼠的口腔。 嗙!此次攻击不知麟旭是想象了什么东西,那火焰居然突兀轻微爆炸开来了。随着一声闷响,老鼠的下巴裂出数道狰狞的线痕,受到严重伤害的它开始奋力甩动自己的身体和几乎快要脱落的焦烂下巴;班长的下半身几次被拋到半空中,但他依旧稳稳压制住老鼠的头颅。 “这都没有干掉…”,看到班长深幽的眼神,麟旭慌张之下连续想象出了数个火条,但这几个小东西都只是胡乱飞行,全部都没有命中。好在最后一击时,他脸色通红,刻意升高火条的控制角度,憋紧了脑袋去想火焰的运动轨迹,这才让火条击中老鼠的下巴,再爆炸开来。 嘭! … 火舌在空气中盘旋,消逝。那老鼠已是半个头部消失,很快便僵硬了身躯。战斗结束。 这时,刘佳心拉着面色苍白的胡赛,和已经完全痊愈的谢浩然一起走了过来。 “虽然需要我先压制敌人,但你做的还可以。”班长看着麟旭,从老鼠的背上跃下、拍了拍自己脏兮兮的手,而后似乎看向了胡赛、再用凌厉的眼神扫视四人,鼻子狠狠哧了一道气,“既然是第一次战斗,表现很差的人我不会追究责任,但下次还敢有人不作为,别怪我不客气。提醒一点。与怪物遭遇时,谢浩然你必须首先牵制和压制住怪物,再让其他人加入战斗——因为你的抗击打能力最强,这任务只能交给你。” 谢浩然抠了抠自己已经愈合的伤疤,点头。 “麟旭,你表现不错,但实力发挥太过倚仗个人情绪,一定会被敌人利用,劝你最好军事…”,班长的眼神陡然落寞了许多,他沉默片刻,“…对了,为什么第一次实战就能引发爆炸。“ “呃,我…其实从小就开始想象操控火焰了,现在…熟悉了一点点。爆炸就是让火焰非常快的扩散,看上去就像爆炸了,而且还绝对不可能伤到我和你们…呃,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对于麟旭说的话,刘佳心在内心解说:初一入学第一次遇到麟旭时,我就知道他是个只要在陌生人面前就会用冷冰冰的样子掩饰自己不会交流聊天的害羞男孩。开学的半个小时之内我和他成了要好的朋友,然后麟旭就把自己当时最大的秘密说了出来——只要有空闲,他就会想象自己拥有超能力,化身恶魔打败勇者、毁灭世界!那是,五前的回忆了。) 听完麟旭支支吾吾的羞涩话语,班长扬眉、没有再表态,只是默默地看着老鼠那一地稀碎的烧焦部分。 …… 沉寂的小广场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红色粉尘,这里听不到任何人类的求救和怪物的嚎叫。时不时从远处吹来一阵裹挟红色粉尘的小旋风,为此处带去唯一的动态。 一行人望着不说话的班长,尴尬不安地站立在原地,不敢开口。 忽然。“唔,现在,我给出两个选择吧。你们是想要拯救其他同学,顺便见见昔日同窗的冰冷躯体。”,班长经过思考,便指着教学楼、又移动手指至远处一栋高楼,“还是去那个酒店占据一个好基地。末世里基地的重要性不需要我强调吧?舒适、主动权,都是代名词啊。“ 奇怪。看着满是特殊透明材料、也没有牌匾的那栋建筑物,刘佳心觉得班长的话里有一股违和感,但他并没有多想;而听完后,胡赛勉强把捂住嘴的手拿开,连续摇头说:“这学校里面的人都是一群怂B,肯定打不过这么强的老鼠,绝对都死完了,去了肯定浪费时间,不去。” 班长道:“…总会有幸存者的,你不去救人,他们就会在背地里诟病诅咒谩骂侮辱哦,你能忍受良心的谴责吗,能看的开别人的冷嘲热讽吗。” 嗐…这算什么呀。胡赛露出郁闷的神情,他根本不想冒着风险管那些骄傲自大的讨厌家伙,想骂就骂喽…关键是,直接说自己不想去救人,肯定会被伙伴们讨厌的,毕竟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而且,那些讨厌鬼确实也算是同学校友…… 结果,麟旭合上了不久前打开的笔记本,替他解决了这份尴尬:“班长,我们最好还是不要管这里,因为我们学校的宿舍、教室都比较小,楼顶,阶梯教室还一直被锁着,没有其他可以躲藏的地方,所以,那些学生侥幸存活的几率很低,我们不应该浪费时间。况且末世之中,一切以力量为主。力量强大,外人哪敢说三道四,我们根本没必要为了所谓的良心而断送自己前进的前路。“ 班长顷刻间露出赞许的眼神,三个朋友更是撑大了嘴巴;麟旭突然脸红:“啊呀,这是我小说里写的,呃…” “我记得是在第十五页吧。”,刘佳心回忆了一秒,确认着点了点头。(他在心中解说:听上去很绝情啦,但是麟旭的小说却没有表达这样“冷血”的思想,他的主角最后和几个爱人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了一起、而且时常回忆起过去虽然很傻,却秉持正义的日子,这只不过是现实与幻想的差距罢了。但是我觉得,说不定救几个人,他们将来就会报答(特指女性),我虽不想谈情说爱,但希望他们几个老耿直能找到爱情与依靠啊…这种可以英雄救美的机会真的很少了……哎好吧,其实我就是害怕班长所说的“陌生人的背后侮辱”,我无法忍受那种感觉。做点表面工程,象征性地救几个人,这样就够了吧。) 虽然伙伴有理有据,刘佳心还是提出了自己的观点:“我觉得,还是应该救人…就像班长说的,学校里面的人那么多,总会有还活着的,大家也一起学习了那么久…基地可以不用那么着急的,总不能为了一些利己的理由放弃这么多的生命吧。” 胡赛登时就瞪圆了眼睛,心里大喊:喂小心心,你以前被混混欺负的那么惨怎么现在还要救人啊,再说救混混又有什么用啊?! “佳心说得对…”,谢浩然带着歉意对班长低下头,“至少…去看看吧。” 班长抱胸,鼻子轻嗤了一响,仰头看向天空:这群人…才刚把他们放出来,意见就不合了。接下来是不是又要各种勾心斗角、发脾气、将不满和愤怒发酵,然后背叛、自私自利,哎,真是够无聊。 …… 原本班长还想抱着看戏的心态欣赏一下这种标准的内讧表演,但很可惜,由于这一世的命运轨迹已然改变,原本不该触发的事态,此刻却需要依依面对…突然,教学楼那里传来一声老鼠高亢的鸣叫,那声音如响彻云霄、很快便消失了,可即使仅仅只有一瞬也震的众人耳朵蜂鸣不止。 班长没有管捂住耳朵、面色亦或的众人,稍扬身躯、定睛一看,他发现那个“呼喊同伴的”家伙在五楼——是从栏杆的缝隙看到自己这帮人的! 糟了!这才刚刚出来,怎么会碰上这种事,难道说…太早了? 班长随即转身,大喊一声:“跑,全都给我跑起来!!“ (为什么需要尽快逃跑?按照他的记忆,第一波天灾中,大部分南省的小鼠已经向中部或南海推进,留下来的少之又少。可它们虽然脆弱,却有一个让人防不胜防的致胜技巧:呼叫救兵。能够呼救的小鼠是只有自身吞吃超过十个及以上人脑的特殊种、前世俗称衍生种,所以留下的小鼠其实很少有进化出超高频嗓音的;再加上想要呼救,小鼠必须做一系列如破开脑子和脖子,再重新塑造一些结构的准备,这需要花上近五分钟。所以吃过太多亏的前世人类们,会在第一时间击杀所有可视的特化小鼠。如果不是呼救之后该小鼠会立即死亡,南省的人类根本不可能坚持到他死前的那个鼎盛时期。) 原本这里不可能提前出现进化小鼠的,没想到一番蝴蝶效应后,它拥有了天时地利的机会…祈祷更多巧合不要发生吧,如果强悍的怪物被引到这里,学校里的所有躲藏的人都得被摧枯拉朽的灭除… (在前世,虽然华国南省的第一批遭遇怪物几乎全部是小鼠,但也有数种格外强大,包括鬼鞭蛛、千藤妖、脑隐虫、血肉黏魔、腐肉吞龙在内的收割生命的“机器”,它们都属于一阶的七至十级的高级生物,一只就拥有解决普通百人之师的能力。老鼠呼救的,并不是更多的老鼠,而是方圆十几公里内的全部高级怪物!即使它们行动缓慢,且不一定会听取老鼠的呼救,但只要运气极差地碰上哪怕一只,他们五个人都绝对撑不过两秒。)  “向那个酒店!快!”班长平淡的脸有了明显的变化,他紧咬嘴唇,毫不犹豫地奔向之前所记忆住的地图里标识的最近的出口——即浅加中学的后门,就像拐走钱包的小偷般一溜烟蹿了出去。 “怎么了!”胡赛立刻大叫着跟上。 立在原地的三人本来想问清对方的理由,但班长已是片刻不停的远离了,于是只好跟随上去;刘佳心挠着头发狂奔,心道:怎么突然要离开学校了,难道他有某种不能让我们去教学楼的理由吗…不…现在必须相信班长,因为他不是坏人,也没有必要演出这样的戏。 “我们真的不用去教室看看吗。”,稍微靠近了后,谢浩然在后边大声问。 “想找死你就去!“班长的语气冷了一分,他现在比之前世被围剿时还要紧张,哪里管的上这些小屁孩的怀疑! 谢浩然诧异,闭上了嘴。 …… “什么叫声。”“刚才是不是有人在喊。”“…我也听到了。”“要不…去看看?” 教学楼里,三百个左右簇拥在原本极少开放的五楼学术报告厅的师生中,有几个胆大的家伙从小窗窥视起了外面的情况。 (这个无意之举,却在之后拯救了数百人的生命。)? 第六章共同作战 经过一路全力的狂奔,当班长看到浅加中学后门的景象时,还是长吐一口气、转而走向了附近的铁围栏。 怎么了。刘佳心非常好奇地看了眼后门——那里的地上躺着几十个红白色的东西,而且有股腐烂的臭味。 看不清…难道这些都是尸体么。他使劲眯眼,勉强能看到有些蓝白色的布料在最上方。 总之,由于看不清楚且在奔跑后剧烈喘息、肾上腺素高于平常值,刘佳心没有严重的恐惧感 。倒是胡赛,自靠近这里以后他的两个薄唇紧压在一起、画成一条长线,眼睛、眼角纹皱皱巴巴,整个人好像快崩溃了的样子。 “跟上我。”,班长仍旧没有道清理由,只是警惕地来回观望四周。目光扫过众人时,那黑暗的眸子也让刘佳心觉得他把自己当做了空气——班长绝对把全部的注意力和思考量都放在了他要做的事情上。随后,众人随着他麻利熟练地翻过铁围栏,站立在了在绿化带的小树林里。这儿,没有鲜艳的阳光从浓密的枝影里钻进来;地上数不清的陈旧生活垃圾排列在栏杆的边缘;不能听到鸟儿和昆虫的鸣叫。 “呃,班长,外面这条是凤龙大道,那是华欣商行,最远那个是龙辰公园。”,由于这里地势相对较高,谢浩然用手挨个点指,好心地提醒道;班长对此毫无兴趣,扫视着附近的地势正想开口说话,然在黑色的瞳孔里忽然倒映出了远方一个庞大的生物后,他愣了片刻,才缓缓道:“哪里有地图。” “…广告牌上应该有,或者地铁下面,还有市政厅的前面。” 班长手抚下巴,思考片刻:“算了,你们有人知道这里的路?“ “啊,对。“,谢浩然点头,“旭哥和佳心是外地的,我和一米六应该比较熟这里。“ “那你来带路,就去那个酒店,现在。” 啊?刚刚不是还十万火急吗,怎么现在又要我来带路了,还是先慢慢走吧,免得搞错了… 谢浩然踟躇片刻,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才用比平常稍快一些的速度穿梭树林向着人行道方向前进。 …… 一行人在树林里左弯右拐。不一会,空气中悄然混入了刺鼻的燃油味。即使放慢呼吸脑子里也释放着隐痛的感觉,然而,与众不同的胡赛却叨叨着终于解放了,脸色逐渐变得红润,这人甚至还爽快地喊了声:好香啊。 胡赛的鼻子到底是什么构造,每次都能把这种奇怪臭气闻的很香,偏偏又很讨厌血腥。刘佳心捏着鼻“腹诽”。 踩踏落叶和树枝时,众人的脚底不断地传出嘎吱嘎吱的破碎声,在寂静的树林中清脆的遄响。行走一段时间后。一行人现在已经离人行道不足十米远,领头的谢浩然已经可以透过树荫看到那熟悉的浅红色人行道砖石。当然,视野之中也包括混乱不堪的、宛如连环追尾现场的马路。 谢浩然停下了脚步,回头:“路上都是车,感觉要过去很麻烦。” “绕路。别在街上走。”,班长应。 刚才那个位置其实是谢浩然平时横穿马路的地方,因为没有红绿灯、只要等两三个大人一起走的时候就可以跟着他们去到对面,顺便把整条道上的车都拦截下来。如今这里已经堵满一个个车身落尽红色粉尘的轿车、货车,那些车门尚且完好的,远远的看不清黑色车窗里有什么,而绝大多数车辆却敞开着车门、周围血迹斑斑,显然想逃跑的人已经进了怪物的肚子。 谢浩然没有接近马路也没有追问班长具体该怎么走,他凭借自己微弱的理解力勉强想通了班长所要表达的意思,于是带着众人沿着绿化带平行前进。 又经过五分钟,众人差不多走尽了这片绿化带,才终于从稀疏的树丛后看到了外面偌大的十字路口,而这一次出现在所有人眼前的,无疑是真实的末世之景—— 混浊的天空宛如被赤潮遮蔽、失去知觉的汪洋,不再充满生机与活力;远处无数的大楼藏匿在了血色的尘霾中、显得这视界非常“狭窄”;近处的无数商店大楼外墙破损、部分结构倒塌、墙壁有着飞溅型的血痕。黑色的柏油刮满腥赤的划痕;黄、白色的行道线被尘土掩埋;成为残骸的众多汽车只剩下黑色的合金架模、在街上横七竖八的躺倒;到达闪点爆炸的汽油箱留下了浓墨般的黑色焦土,散发异味;齿痕遍布的人关节、骨片就像观光园地上散落的垃圾,多而纷乱。 一个不屈的大叔在一辆水泥车的车顶倒下,能看到其稀泥似肺叶的上半身,干涸的朱溪涂装车身;一个不过数岁的人,卡在水泥车的车底,只有头部露在外面。车辆的轮胎上还留着残忍的痕迹,如若嘲讽生命的死神镰刀;一个通体漆黑的焦状体,髋骨边还散开着黑臭的花瓣和糨糊似的钱包,那不成形的手伸出、不知抓向着何方。 一天之间,发生的惨剧… 冰冷仿佛化为缠绕全身的蜈蚣,僵化四人的身体;对死亡的恐惧与抗拒从脑袋向每一处细胞扩散,就好像在,内心呐喊着“我不愿这样子死去”。 这就是真正的末世吗…不是臆想,不是幻梦,就这样,摆在了面前。尽收眼底的街道上究竟逝去了多少生命啊,为什么以前会期待末世呢,为什么因为愤怒欺负自己的人就期待末世毁灭一切,让自己也不惜陪葬呢,这样代价太大了,把自己想的太高贵了… 刘佳心脑海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的脸色苍白如霜、嘴唇干紫,游离在踟蹰怔忡之间、心脏如被压裂。 … 班长,除了最开始有些许通感、眼神掠过同情后,脸上便一直没有了任何表情。抬头看了眼远方的那个酒店建筑,他道:“快走,要是现在碰上了致命的高级怪物,你们也会一样惨死。“ 四人一听,勉强从眼前的人间惨剧中收神、各自有些颤抖地把目光移回班长的身上,但却没有迈出步子。 班长观察着这几个家伙,恫吓与无奈的目光不自禁地扫视远处,轻声道:“你们这样也显得自己太无能了,给我振作一点。世间值得同情的人如此之多,不去想着尽可能提升自己、泽被苍生,却甘愿受此羁绊、在底层游离挣扎,这就是这么多年你们领悟到的人生智慧吗。我知道诸位都有着悲伤的过去,但现在连最基础的心理关都过不了,那以前遭受的苦难又算得了什么,又把自己的童年当做了什么?” … “他说得对。” 灰色的记忆,闪过混混们嚣张放肆的哄笑;闪过父母的争吵;闪过浑浊惙惙的觳觫;闪过,裹挟反唇相讥的脸面浪潮。被殴打的苦楚、被排挤的孤独、被嘲笑的哀伤、被质疑的急迫;被世界伤害,无处发泄;被虚幻包裹,无处安息。 “那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眼神。” 我,是不是错了呢。明明世界这样地对我,我却依然要温柔地原谅她…原来,刚才的我在…忏悔。 哼! 刘佳心仅仅像正常人一样恐慌了十秒钟,就突然恢复了过来:别搞错了,这些人和我有什么关系,话说那个大叔不会就是之前多收了我五十块钱的人类吧。去质疑自己的童年、同情这些倒霉且无关的人、还怀疑这么多年所受的屈辱是梦且幻,真低贱呐…怎么能忘记这个世界对我的残忍和诅咒。我刚才已经很丢人了,如果还这么懦弱,就连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现在是以异能为大方向的末世,不能再想当然的觉得成绩不好就是卑微与弱小、不能再觉得非要为别人做些什么才是“善良”,要变得强大起来,不能再被班长这样的重生者讨厌,以及“审判”我的行为和能力。 我不是一个烂好人,这样的悲伤,一秒就足够了,就应该像面对互联网而暴戾乖张、“作威作福”、吮痈舐痔的“部分”凡人一样无法无天才对,他们自己叫嚣着同情、善良,自己却什么辱骂、阴阳怪气、人肉的事都要做一做,形成饭圈、偶像圈,也不把真正无偿付出的英雄当回事。所以烂好人本就是要被消磨殆尽的,无偿的付出并不会被大多数人珍惜,同情也早就成为了大环境下形成枷锁的牺牲品。“烂好人”的事迹总是在很久以后才会被稍微感性的人记起,可除了基本是不愿暴露自己的真正贯彻到底的部分可爱生命,谁又能撑到那个时候,至少,我就不是那种可以把无偿为别人奉献当做自己生命一部分的伟大英雄。而且,大多数人都要“进步”、长大啊;大家都会忘却童年走向“光明”啊,且“如果要为某个陌生人忏悔流泪,那谁会在陌生的角落为我流泪,这不值得,而且也确实引起不了共鸣”,没有人会那么纯粹与天真。 那么,我不应该像个小孩子,带着可笑的共情、同情、想要为别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的思想而被其他人瞧不起和谩骂多事和玻璃心,就应该无比正常地像网络上的人一般根本就不把死亡和人性当回事,尸体也就不算什么。好,保持平常心,一切照常、就这样照常,别让班长看不起,这也就够了、不需要更多的童年了。 刘佳心在心中对自己加油鼓劲着,利用从杂志上认同并领悟的观点回神。他脸上的表情闭缩、冷漠,率先变得平稳;接着,麟旭、谢浩然、胡赛相继苏醒。因为班长对童年的提及,四人仿佛对横七竖八的可怖尸体免疫了一般,各自还带有蕴藉事不关己甚至是讽刺的异样表情。 哦,经过提点就能有所进步,这帮人还是有一定潜力的。嗯,不是“黑暗”导致的堕落,而是正义日复一日地脔割吗,总之,他们会比普通人更对朋友和伙伴珍重,就是说…很好利用。 “认清现实了吧,看那儿。“班长适时伸出手。 四人顺着向手指的方向看去,然后,一股刺麻从脊背向头颅攀升。 那是…一颗头吗?这可是隔了三条街的超远距离啊,居然还能看到一颗小玻璃珠那么大的头,那东西简直是奥特曼里面的怪兽,究竟有多大啊! 刘佳心吞了一口唾沫。根据参照物来判断,那怪物旁边的建筑有八层楼高,而它就起到了足足七层…那么如果一层三米,这玩意儿岂不是有二十一米高!如果在它脚下,仰望都看不到它的头啊;班长解释道:“那就是目前的最强怪物——腐肉吞龙,看体型估计已经进化到一阶的九级了。通俗的说它的力量可以做到一巴掌把后面那个钟楼拍断。” 回头一看:学校的钟楼好歹由钢筋水泥铸成、有一间小卧室那样的长宽,想要瞬间轰破这样结构强度的建筑,至少得有几十吨力量级别的冲击力才能做到,是那个什么肉龙能随便一巴掌就拍断的吗? 班长活动脖颈,接着道:“之所以让你们注意到它。因为,腐肉吞龙是一种孤傲的生物,敌友不分,不会允许其他入侵地球的怪物靠近身边”,他移动手指,食指平移向腐肉吞龙远端的那个被认定为是酒店的高耸建筑,“根据方向,这条蜥蜴会一直向学校前进,这说明刚才的小鼠呼喊到了它,明白?故我们反其向往它那儿走,只要快接触时绕点路不被这条蜥蜴发现,寻找基地的一路就不会再遇到其他的高级怪物了。” “哦~”,胡赛拉长声音;“这样啊…”,谢浩然微微点头。 一行人在树林里交流了将近七分钟,此刻算是安静了下来。班长却一直死死瞪着谢浩然,一对剑眉在等待中愈加抖折;谢浩然看上去愣愣的,丝毫不知道班长的用意。 “走啊!愣着干什么。”,沉默良久、忍无可忍的班长对着谢浩然喝了声。 谢浩然一个激灵,心道:啊,忘了我是带路的。便长吁一声,慢慢俯下身体,然后轻轻从绿化带的灌木丛里踏了出去。 一行人鱼贯而出,脱离头顶的枝繁叶茂而展开了视野,可以看到:在人行道上,下水道口那一片的地面都已塌陷,露出红红白白的大型管道;马路中的横道灯、警示柱、分道体各向躺落;电线杆联连倾倒、电线杂乱的垂在地上,不过无需担忧触电,因为全球的供电所都已瘫痪。 众人跟着谢浩然横穿马路,不免要经过、迈过那些尸骨已寒的人,大家表情各有不同,思绪万千。 …… 一会后,他们终于移动到了大街末端,也就是凤龙大道与其他街道的接壤处。 “看!”谢浩然指向不远处的一家小饭店,那儿一只老鼠背对着他们,脑袋和爪子一齐动作着,用利齿啃咬人的头骨、发出嘎吱嘎吱的咀嚼声。 “杀了它!”班长立即命令道。 谢浩然摆了摆自己伤口初愈的手,长长“嘶…”了一声,深深地合上眼,在想象了数次自己怎样成功预判老鼠攻击的场景以给自己打气后,踮着脚溜了过去;班长的下一个动作便是推了一把愣在原地的麟旭,麟旭反应过来这是团队战,便跟上正位于前方两米处的谢浩然;之后,就连胡赛也在紧紧箍了下自己的手腕和指骨,“悍不畏死”地冲向那只老鼠,这着实让刘佳心吃了一惊。 刘佳心和班长站在原地,这里有些寂静过头了。 (既然只是一个治疗师就没有战斗的必要。即使我的治疗术能够对自己使用,但能量却必须合理规划、不能把它浪费在可控的伤残上,这点自知之明还是得有的…没有得到厉害的异能就必须依赖伙伴,否则就只能饿死在教室里,哎,班长大概就是这么想的…所以先前才对我说那些话。) 有些不甘心呐。但其实把未来的一切都教给经历过重生、经验丰富的班长就行了,该知道的以后也会知道,“秘密”是需要信任才能“解锁”的。只是很想早一点弄明白这一切,而不是在慌张与无知中挣扎。也罢…缺少重要的勇气又怎能当好自我世界中的“主角”呢! 而在班长的视野中,刘佳心面部表情哀伤、嘴唇干涩、眼神显露着无力和孱弱。 给予伙伴正确的引导和劝慰,是作为一个领导者必须去做的事。现在若因本能的厌恶和鄙夷仍范那时的错误,也只能证明我是个不懂变通的懦夫罢了。试试吧。 “治疗术是相对来说非常稀有的异能。”,班长摆出认真观察前方三人战斗的样子,对刘佳心道,“不要因为自己没法战斗就灰心丧气,其实真正有信心培养你们本就是因为有治疗异能的存在,否则我们成天担伤怕死、四处寻药,又有什么可进步的呢?不仅如此,如果能放心的多让你们濒临死亡几次,进步会比一般的幸存者快很多。拯救生命这么重要的能力、意味着你可以得到所有人的尊重和理解,不必觉得自己不能战斗就弱于别人。”   刘佳心嘴巴微张,脸上不自然的肌肉痉挛略微收起,但眼神依旧是哀伤的。 从这里可以把三人的战斗尽收眼底: 不知为何,那老鼠在谢浩然靠近之前就已经察觉到了他,它迅速吐出嘴里的碎骨,转过身躯,尾巴在空中挥划出一条黑色的虚影;谢浩然已经一鼓作气地冲到了大老鼠身前,他急于去擒敌人的头,想直接把它完全控制住,却因为失败地预判老鼠运动轨迹而摸了个空;老鼠同时用爪子回击,结结实实抓在他的腰上,登时就把其校服撕开一道血痕。谢浩然嘶鸣,十几滴血珠洒落而出。 老鼠接着向前扑,张开了血腥大嘴。只听麟旭喊了什么后——谢浩然猛被一旁的胡赛推开,两人一同侧向滚动到旁边的柏油路上,衣服粘满了厚厚的血尘。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会被那一道夺人眼球的明火抓去。随着麟旭手掌中一根火条的前进、飞驰、划过黯淡的空气,老鼠的脸猛烈地击中,接着,一簇盛开的褐黄色火焰覆盖了它的钻子头。 嘭!仿佛,一朵绚烂的花在空中绽开。那扭曲的怪样之火在炸开爆裂后,成为了颗颗黯淡的异色碎点,迅速消失在空中。 保持着向老鼠伸出手掌、自身巍然站立的姿势,趁着伙伴吸引老鼠的注意力,麟旭一击把火焰送上老鼠的头,给予了它重创! 叽!叽… 老鼠惊退了数步,又因为脸上的难忍的剧痛疼得侧倒在地快速抽动着四肢。它挨着地面那一侧的躯体激起尘土飞扬。 看到老鼠像小狗一样挣扎着,觉得“是时候表现一下”的胡赛忽然从地上爬起,带着正义的表情一个大跨步上前,竟然就对着老鼠的背部来了套稀奇古怪的拳法:他平直地伸拳缩拳,像个活塞一样软绵绵地攻击老鼠坚硬的脊、发出嗒嗒的声音,任谁一看一听,都知道没有任何攻击性… 他好丢人啊。幸好我没去战斗,不然会比胡赛更没有用吧。刘佳心搓了搓眼眶,满脸写着嫌弃,心中却有些好笑。 下一刻,沧桑无奈的麟旭对着胡赛急呼了一声,胡赛便带着尴尬的笑便连滚带爬地退到了后面。直到他离开几米距离后,麟旭才放心地在脑海中想象出了爆炸的场景,俄而老鼠脸上未烬的火焰一下子“爆开”,它立刻受到了相当大的冲击,带着稀松余火滚出了数米。 这怪物也是皮厚,大约四分之一个铁瓜的爆炸强度居然还没有炸飞它的头颅;麟旭便一不做二不休,又搓出条火焰,再次把它送到老鼠头上引爆,其便哀鸣着又被炸开一段距离、在地上留下长长的痕迹。 “大概只剩下三成原力了,爆炸的消耗很高,但还可以再试一次。” 麟旭看着被爆风卷起的红色烟尘缓缓坠落,从模糊的视线中观察到了受害者的惨状——那老鼠,正在不远处的地面躺倒,四肢抽搐、脊背怂动,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松了口气,见对方已经没有了威胁性,想着要创造新“技能”的麟旭开始了全新的尝试。他不断地想象一颗逐渐成形的球状物,同时左手猛压住太阳穴以物理疼痛覆盖大脑的刺麻感,为此而脸上汗珠翻滚。(其脑海中呈现的是这样的画面:一颗圆点从黑暗中忽然出现,随后从圆点处开始,火焰沿着球面轨迹向上蔓延形成一颗篮球。) 于是,一颗终于像样,圆滚滚的、不再是条状、“魔法中经常会出现”的火球在他手里凝聚而成! 虽然,如果从更近的地方去看就会发现其实这火球根本华而不实,不仅仅因为空心、更是它仅仅只是一颗火焰色的“足球“而已——组成它的火焰仿佛死了一般,根本不会律动与跳跃、更不要说会经常性越出的火舌火星;即便如此,它也是全凭原力产生的火焰和出色的想象力而形成的一颗实实在在的火球,威力不容小觑。 火球提升士气的效果是十分拔群的,除了班长依然面无表情,其余伙伴皆是瞪大眼、张开嘴、心说我的妈呀,仿佛连内心的末世阴霾也驱散了许多。 … 麟旭经过一段短暂地闭上眼睛提神后,绷紧脸上的肌肉驱使大脑不留余力地想象着,令那颗火球从他手中漂浮而起、接着在空中僵直飞翔着冲向老鼠的身躯! 嗙! 随着一道强烈的亮光和热浪席卷而出,老鼠的半边身体竟直接被炸飞了!属于它的碎肉在空中迅速融化,飞散的骨片如爆炸的面粉,瘫落在地的器官半糊半血。它剩余的躯体都已焦硬,连完整的躯干都没有留下。 那一刻的炫目火光,镀印在众人的瞳孔中,好似倒映在一汪冷泉中的流星,在波光粼粼中沉入深渊。 耶,我们赢了!! 刘佳心激动地向麟旭冲了过去,想问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谢浩然把捏住腹部、已经略微结痂的伤口的手抽离,向麟旭重声鼓掌。 “切,我好像又没起到作用啊。”胡赛看到他的老谢给麟旭鼓掌,脸上颇不甘心的样子,只是缓慢用手背拍着手背。 麟旭无力摇摇头,表示自己想静静。他的原力消耗殆尽了,嘴里反复哼唧“…累死了”什么的,身体战栗般不断摇晃,没撑一会便猛地席地而坐、双手驻膝,垂着头任由额上的汗颗颗滴落。闪光在他盘摞的汗腿上反射着。 “告诉你们,这个真的很废脑,而且原力要消耗适度、伤害面还要全部想象出来,还要够帅,比做数学难多了…怎么会这样啊。” 那极端的疲惫模样,让刘佳心颇为心疼却又无法理解。或许把全部的东西事无巨细的想象出来会带来意料之外的痛苦和难受吧。 …… 在三人战斗期间,刘佳心在班长劝慰过后,依然有着发自内心的一句“精炼”感叹,其向班长表达出诸如羡慕朋友、怀疑自己、嫉妒他人的隐晦思想。便是这一句:“他们好强啊。”;班长怎么会听不出里面的意思呢,他默默看着这个自卑敏感的男孩,只是勉强将不满压了下去、并没有出言训诫。 现在,他独自立在最远的地方,想:“…心软了,对“明明劝说过一次却还是没有任何改变的家伙”都无法狠下心来…若是前世,这种人直接杀了即可。真是的,以前学到的鲜血法则跑哪里去了,是我的思想还没有适应过来吗。”此时,只有班长偏过头去,看向了巨型怪物所在的那个方向。 我在为自己的忍让行为辩解吧。与其在迷茫中困窘,何必不去得到……只是,想走上另外一条道路试试,再次重复的错误毫无疑问就会是独自一人以及傲慢自大。 长长从鼻腔嘶出一口气,班长挼搓太阳穴,脑复杂的想法如同黑暗中扭曲的灰色极光、可怖而充满威胁。 … 总之,战术上没有需要再注意的,毋须警示过多。它依然距离我们有两条街的距离,沿这主线路继续行走需要掩体,那边的高楼多,同样也没问题,如此就算确认第二遍了。至于“那个”东西,在学校里的一个为了保留“秘密”而没能拿到,但现在这个,我必须到手。 啧…还要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班长轻摇着头,趁四人注意力不在这儿,悄然靠近了老鼠的尸体。 另一边: “一米六,打一套王八拳有什么用啊?”谢浩然笑眯眯地问。 胡赛“嗨呀”一声,嘀咕:“就想试试嘛,我还以为能把它打飞,结果还是只有这么点力,嘛的。” “老谢,你刚才失误了吧。“麟旭抬头问道。 “是。想学一下班长,结果老鼠太快了根本抓不住。”,谢浩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多试几次就好了,完美诠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嘿嘿。”刘佳心治疗着他腹部的伤口,斜嘴笑。 “累死了,好饿!好想吃外卖!”胡赛突然叫。 “您好先生,我们只有怪兽肉,请问要吗?吃吐了俺们不负责呦”刘佳心顺口接。 “嘛的 ,我不想吃老鼠啊…”胡赛捂头、声音挤得十分女性化。 “说起来,这只老鼠基本是旭哥了结的啊。”,刘佳心看着筋疲力尽的麟旭。 “哼哼,这一只就让给他了,老子会把剩下的六六六…只全都搞定,嘎嘎嘎!” 麟旭低着头忽然这样说:“我们又打死一只老鼠,保持这样下去,总会有结束的那一天。” “嗯…嗯?!” 看来胡赛没跟上麟旭的思路。 …… 这一次战斗,需要有人给出总结。 不一会,班长从老鼠的焦尸旁走了过来,他看上去更加有精神、面色红润,立刻道出了方才情况的结论:“麟旭,你的火焰控制还完全不熟练,浪费了太多原力。那火球是个什么东西…消耗极大,威力却小到根本配不上、速度还那么慢,换成任何一个正常的幸存者都不会让这种贫弱的东西击中自己,赶快把这招练熟、不要再丢人了。” “对不起,我…那个…继续加油。”麟旭惭愧地低头、抠手心。 班长无所回应,接着看向胡赛:“玩的开心吗?给它挠痒很光荣吧,你很厉害嘛。” “噶…”,胡赛刚才还厚颜无耻,现在却红了脸。他支支吾吾的,也不知叽歪了些啥。 “谢浩然,你就这么害怕受伤吗?队里有一个治疗师,为什么会怕呢。要制约怪物,带着最开始就想逃避的心态是完全不行的,连打游戏也是谁都很讨厌怕死的肉不是吗。想保护伙伴,你就必须有牺牲自己的觉悟,不去磨炼战斗意志,指望谁能放心地依靠你的保护?” “…我知道了。” 谢浩然看着自己被刘佳心治疗完好的创口,低下了头。 班长看着略有羞愧、若有所思的四人,雄浑地喊:“…给我记住,你们现在是在末世里!全部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杀一只杂兵都要错漏百出、耗尽原力,你们还能撑多久!给我总结教训,非得死个人才能醒悟吗!” 四人一凛,然后郑重地摇摇头。 “既然不想死人,大家就一起努力,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在战场上嬉戏打闹,吊儿郎当!休息的时候想怎么胡闹都可以,对待会死人的战斗,别这么让人恶心!我不想看到你们当中有任何一个因为大意而失去生命,明白吗?!” 刘佳心等人看着班长,心中悄然产生了认同感,看待末世的眼神也失去了些许杂乱和虚浮: 我们,“知道了。” 第七章星空下的静谧 迷乱着血尘的空气中吹来一股股的小漩涡,将血色塞进众人的发丝;校服染上了深斓的灰烬,与鲜红的地面同化。 教训完后,班长拍了拍杂乱蓬松的头发,表情依旧是冷漠与平淡,默默地看向谢浩然;谢浩然小愣片刻,很快便意会,于是嘴唇微张:“班,班长,接下来,继续走这条路对吧。” “…嗯” 谢浩然仍是僵硬了片刻,才略微颤抖着向前走。班长紧随其后;麟旭嘿嘿一笑,浑身都脱力颤抖着,汗水直落,撑着地面缓缓站起才跟了上去;胡赛遥望着那远处的巨兽,面色难得的严肃起来,他握紧拳头,轻浮的表情消退了许多;刘佳心看着遍地狼烟,心脏有股被握紧的不适感,他轻锤胸口,深呼吸后走进了队伍里。 五人又一次的,排为一条长队。 …… 随着一段时间的前进,众人跨越到了另外一条大道上,又经过一些时间,他们来到了新道路的中心位置。在行进的过程中,汽油的味道已逐渐地消散,空气中再次漂浮起淡淡的血腥,但四周依旧没有其他活人的气息。详观附近,鳞次栉比的楼房皆已蒙尘破碎,砖石水泥躺倒在废墟之间,地上还散落着勉强能看出是鸡排丸子等的玩意。 “我的小吃街啊,这老鼠还啃石头的嘛!”胡赛悲愤他唯一认证的小吃街。 班长仍在左右扫视,道:“这里可不是普通的小鼠和一点地震就能破坏的,好歹也不是豆腐渣工程…我和你们说过大部分的小鼠为了充足的粮食早已经转移到了其他城市,可留在这里的还有一开始就以杀光人类为目的的高级怪物,也对,是时候给你们介绍一下它们了,高级怪物可不是小鼠这种杂兵能相比的。” 的确,除了刚才遇到的那两只,这里的一片区域都完全看不到有其他老鼠的身影,它们只可能是去往其它地方了…刘佳心环顾四周,想到昨晚长久不绝的鼠鸣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哇哇,高级怪物肯定超级无敌强吧!“胡赛面露惊恐。 “那就说说它们的弱点…”,想着宝贵的赶路时间可不能浪费,班长便张口道,“鬼鞭蛛是一种体型巨大的蜘蛛,它不是依靠那种昆虫的氧气阀门呼吸的,水攻对它无效、而且也不会因为持久运动就失去活力,因为这个关系死了很多自作聪明的家伙,我多提醒一下。它唯一的弱点就是两条长鞭子,懂了吧。千藤妖,有很多条比舌头还灵活的百米树藤,不怕火,弱点是不能移动、树藤很敏感,只要可以砍掉哪怕它一根藤手,就能让它痛的失去行动能力。而…血肉黏魔怕命根子被攻击,就是,它体内的那条黑色的线,只要能攻击到这个命根子,就能降低击杀它的难度系数。至于腐肉吞龙,呃…”  关于高级别怪物的弱点,班长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便让他此刻有些尴尬,因为对于新人来说那两个生物确实没有弱点… 脑隐虫,一旦进入人的脑袋,那个人就会在数十秒内被它完全控制(具体行为,应该是吞吃掉宿主的部分代表“自我”的神经元,并接管其余的神经),即使脑隐虫离开了身体,那人也依旧由于大脑的部分结构缺失而成为吃人的行尸走肉。脑隐虫智慧极高,不仅会在人熟睡时偷袭,更会利用那个人的人际关系把周围的所有倒霉蛋控制。而且,即使你知道那人已经被控制,如果不能放下对他的情感将他完全杀死,脑隐虫也会想方设法地演戏,找机会进入你的脑子。如果不是因为脑隐虫就那么几只,真的有可能会统治南省;至于腐肉吞龙,可以说它是同阶无敌的。它的破坏力尚且不再次提及,但仅仅只是抗击打能力就能让人绝望不已了——前世有个狂傲的家伙以为自己拿了个火箭筒就无敌于世间,然而他却没想到旧式火箭筒的一次攻击居然只能炸掉腐肉吞龙的一层皮。过了很久很久,那个狂傲的家伙已经变成了一位强者,他全力出手把腐肉吞龙轰的只剩下一坨肉泥,可它重新长回来也仅仅只花了不到一分钟,于是那个强者推测,“只有用极强的力量完全破坏它脑袋内的晶块才能让它死去,否则再强的攻击也不过是令其重生的时间增加而已…实在是变态中的变态。” 班长难以说出这两种怪物的弱点,也不想让这些人活在疑神疑鬼的恐惧中。 “啊…突然想不起来了,毕竟都是些一阶的怪物,它们也只能在早期作威作福,不用特别担心。”班长表情冷漠,沉默片刻后闭上眼把环抱着的双手揣进兜里,随后转身留给众人一个散发冷冽的背影,这样回答道。 “原来如此“四人若有所思地点头。 …… 走过这条相对凤龙大道来说狭窄的街道,一行人又来到了一处十字路口,这里与浅加市的地标之一龙辰公园相接,只要步至那条路边树林里的间石路,沿其一路步行一段时间,就能看到里面浮着些垃圾的大湖和旷阔的秃草坪,只是,如今也只能看见一地的骸骨碎片吧… 拉回视线,再向前方看去,能发现去往远处那个高耸大楼方向的街道上有些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没有任何的“杂物”。没错,就连骨头或一点点的碎肉甚至饰品和衣物都没有,仿佛这里的人在世界上留下自己所有的血液后便彻底消失了;又或者,此处像被艺术家涂满血花的无人城市,孤寂而悲哀。 “我们…继续往这个方向走…”谢浩然谨慎忐忑地看一眼身后的班长。 这时,“嗳?那个超市门被堵住了,里面会不会有人啊。”,胡赛突然叫。   一行人顺着望去,果然看到了一个入口写着佳嵘超市的地方。超市的卷帘门只关上了一半,闭着的玻璃门上裂缝遍布。而门前,被一辆看上去颇为厚重的麻辣烫小车整个挡住。 那儿似乎有很多疑点。 班长仅仅瞥一眼,“这地方不会再有其他幸存者了。”,斩钉截铁地说。 “是吗。”,胡赛歪歪脑袋,也没有再多管。毕竟这些老鼠强悍的不行,从别的地方进去也很正常,嗯。 …… 一行人跟着谢浩然在街上大摇大摆地行走,步伐略微有整齐统一的感觉。路上没有再遇到任何老鼠,而后经过长时间安稳的前进,隔着半条街的距离,终是能看清班长所述的叫什么龙的庞大生物了——那是一个外形酷似直立的雷克斯龙的怪物,有着二十多米的身高、臃肿可怖的身躯,它在道路正中间横行、每一次的跨步都带给地面相当大的震动,偶尔碰到一些金属的障碍物时,就会像小孩踩中牛奶盒一般把路上的汽车踏扁;它的尾巴显得相对较短、且呈微上扬状,反而是前肢更加纤长与锋利;其全身皮肤像被淤泥一般蠕动的黑色浓浆包裹,微张的嘴中不停滚动流出至胸口的黑色浊液,巨大鼓凸的眼珠仿佛没有瞳仁般暗沉。 恐龙啊我的天,真的是恐龙啊! 除了麟旭和班长,另外的人都一副快吓呆的表情。胡赛显得尤为出众,他脸色苍白、厚唇外翻、大白牙紧咬,像一匹受惊的马。 “来回的跑,就为了一只小老鼠的呼救,哎。“班长摇头、兀自呢喃,好像还真在可怜一头龙… 刘佳心没有在意班长的弦外之音。带着无辜脸把目光从怪物那收回,他用手碰了一下谢浩然的后臂,心里急道:老谢你怎么不走了,我们可是在路中间嗳!关键是,这不是找死吗,那龙肯定看到我们了! 哄咚! 又一次,且更为强烈的震动。那头黑色巨龙感到迟疑,歪了一下它的大脑袋。 谢浩然终于意识到他们几人距离那条龙甚至不足两百米,他看一眼无所作为的班长,着急地抖了下身子,脑袋连续微颤,然后吞吞吐吐地说:“都,都跟着我,这,这边…”;班长是第一个反应并跟上他的,他挤出一丝莫名的笑,对谢浩然说道:“以后碰到危险可要尽快做出决定,亏你能带着我们所有人在腐肉吞龙的面前站上个十几秒。” 被指责的肌肉壮汉尴尬地下头、抹了一把冷汗,带着一行人在废墟里左弯右拐,最后藏匿在了散发潮气的残垣断壁中。 “这个距离差不多了。除非有傻人主动激怒腐肉吞龙,不然它的首要目的还是觅食尸体。当然,隔一只怪物太近就是对它的挑衅,对于腐肉吞龙,一百米及以内就是它会彻底活跃、对目标穷追不舍的距离了。” 一行人远远看着那头巨大的龙走过街道,闻着烂泥腐肉的恶臭由浅至浓。 只是让那怪物停留在视野中,都会从骨子里感到彻寒无比。让人畏缩、恐惧、绝望,更何况与之对抗。 如果是一些贪生怕死的生物,一定会极尽所能的巴结讨好它们吧。 …… 众人躲藏了尽十分钟才勉强接受了那只移动缓慢的怪兽与他们的距离,各自收拾了下脏乱的衣衫和头发后,一行人准备再次出发。值得一提的是,胡赛在期间就像复读机一般反复抱怨着这句话:“啊啊!臭死了。”,听的大家耳朵生疼。 不过…这种性格的人倒也是让人心生烦躁,忘掉末世重担的宝贝吧。班长当时有这么想过。 之后,谢浩然依靠他那路神的记忆领着一行人沿着原路回到了街区。他们在先前的原位上往那个怪物过来的路望去,一眼到头根本看不到有其他怪物的踪迹。班长说的对,也就是,不用在担心会有新的高级怪物出现了,学校危机此刻结束了吧。 … 沿着原来的方向又行走一段时间后,天空已暗淡了些许。 他们离那栋高楼越来越近。现在看,它从之前的铅笔杆成了现在的食指大小,但天色渐晚,再继续前进可不好。没有照明的这个世界,一旦稍微晚些便会黑暗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即使有未被云雾遮蔽时的月光与星空也依旧杯水舆薪,无济于事。 万物被渐渐昏暗笼罩,星云开始浮现,地上红色的粉尘仿佛被黑泥吞噬般不再能被清楚看见。 谢浩然脚步一顿:“班长,快黑了。” 班长扫视一圈周围,不慌不忙道:“看(是一栋呈U形态的建筑),今晚就在那里休息,谢浩然负责拦住入口。现在基本没有怪物,一晚上很容易撑过去的。开始自由活动。” “呃…”刘佳心想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但他确实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毕竟…总有一个人需要牺牲。于是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老谢。” “哎呀别担心,其实正合我意。”,谢浩然理了理衣襟,拍了拍灰尘,“上个厕所先。” “我早就想去了。”麟旭遂和他一起离开 。 他俩急匆匆地跑到了看不见的地方。 刘佳心收回目光,才发现胡赛“急于聊天”地看着自己许久了。 “小心心,你饿嘛。” “好紧张,完全不饿,就是身体很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觉得…” 班长突然冷声地打断话题:“我劝你们还是快去找棉被吧,难道第一晚想在这样的石碓上睡觉?” “对哦,快快快!佳心找被子,晚上别冷感冒了!“ “喂,这是废墟嗳,去那边好吧…” “哎呀你不早说!” “你就不会认真看一下周围吗,我紧张的要死,一路的景色基本能都背下来了,怎么你就啥都记不住嘞!” “牛逼,记忆大师!”,胡赛拱手。 班长的瞳孔固定在那两个远去的身影上。坐在乱石堆里,他像侦探一样用一上一下的拇指、食指的侧边夹住自己的下巴。 … 那家伙不知是在警戒还是思考,他到底想了些什么呢…不过肯定经历了许多事吧,真不愧是重生的主角。刘佳心回头看了一眼,这么想着,深深吐了一口气。 胡赛和脑海里思绪不停的少年一齐来到一栋未倒的小平房外,看到半掩的房门和黑黢黢的刘佳心瞬间联想到看过的众多影视作品,于是他紧紧贴着房子的门沿,还毫无意义的对胡赛胡乱打了几个手势,然后大喝一声“不准动”,便滚了进去。 结果这栋小平房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地方而已,这里有血迹、无尸体,没什么可以注意的地方。 “哎呀蠢死了,这个有血的被子你睡啊?” “就正面有嘛,反过来不就行啦。” “哇塞,有个陀螺。“ “你看看看!暴击猛虎!我N年前还弄丢了一个。嘛的怎么没有转起来的那个东西,等等…我擦,这是爆丸吧。”胡赛的眼神中出现了些许波动,他夹起一颗代表了火焰的爆丸,轻嘿了一声,把眼神藏在了黑暗的刘海之下。 这家伙居然伤感了…明明是个把一切都隐藏在逗比和粗俗之下的人。刘佳心将主人家的玩具箱挪回原味,把被子重新抱起来,联想到了不久前的记忆。 高二有一次谈天的时候,胡赛在帮忙补充和润色麟旭的小说剧情时,在起劲中暴露了些许他的童年,至今我都记得很清楚。(小学三年级时,胡赛因为考差了两分,周五的晚上所有的玩具都被家长丢进了河里。关键是,这些玩具没有哪怕一个是父母为他买的。爷爷省吃俭用、用攒的钢镚子从摊子上讨回来的,被他视若珍宝、每天裁剪纸张粘贴帅气纸装甲的玩具,居然就因为这种罪恶的理由被全部抛弃,而且“母亲”竟敢说出“你爷爷的钱是我们给的,他自己又没有经济条件,还不是靠我们养。”这种话,胡赛哪里会不气的暴跳如雷。他就是那个时候,趁父母周六加班整整一天逃避了八个补习班。这样任性的举动自然让那凌晨才回家的规行矩步的“父亲母亲”狠狠打了他一顿。早晨,浑身是血、流尽了泪说尽了求饶话的胡赛在极度暴怒和怨恨中选择了离家出走。不久,被虚情假泪的父母利用爷爷和保安找回家后,他没有在过上一天好日子,每天都要承受地狱般的折磨、人生攻击和殴打。然后,爷爷因为愧疚于他,焦虑中重病缠身又不愿告知任何人,没过多久就离世了。十岁的时候,他第二次离家出走,在本早已离职的老管家帮助下于孤儿院中获得了新的身份。 ) 刘佳心在黑暗中微微偏头,轻声说:“要不要拿点玩具。” “你当我是小孩啊”,胡赛话是这么说,却偷偷把陀螺和爆丸左右各塞进兜里,然后抱着大棉被、恢复了他爱唠嗑的本质,一路抱怨加幻想的带着刘佳心离开了。 …… 在废墟中摆放好层层堆叠的棉被后,天已尽是七彩颜色的星空。朦胧的废墟轮廓,就像黑暗中个个排列的怪物,陌生又令人恐惧。 在班长的“不要这么嚣张”要求下,众人没有生火保暖、吸引怪物。这寒冷的一晚只能尽量熬过去了。 “你们是不是今天觉得很没劲。”,忽然,班长开口。 “哪有。”“确实欸。”,谢浩然和胡赛同时说,然后胡赛翻了个白眼。 “也许你们觉得拥有超能力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但世界是公平且残酷的。既然发动异能需要消耗原力,现阶段你们就别想轻轻松松的虐杀杂兵。而且万一什么时候我们所有人的原力用完了,就算是看见杂兵也得赶紧逃跑,更不要说碰上心怀不轨的人类。” 没等众人接他的话,班长就忽然停止了这话题,转而开始说:“你们的身体还没有得到进一步强化,晚上就别着凉了,我不想带着几个病怏怏的咳嗽家。” 俄顷,谢浩然按指令独自蹲坐在了U型地形的入口处;刘佳心等人则是往温暖柔软的大被子里钻;班长却一个人睡在了角落的尖锐碎石上,且是在讲了几句大道理后沾着地便直接睡着了,他的呼吸声极其微弱,从远处看简直像个精美的蜡像。 “老谢,看到老鼠马上叫我们,累了,我可以换班。”麟旭道。 “知道啦。”谢浩然撑着下巴眺望星空,没有回头。 “哈~撑不住,我先睡了…才怪!嘎嘎老谢头是不是吓一跳,没人陪很孤单寂寞吧!我们先聊几个小时先!”胡赛打了个哈欠 。 他们两个凑在一起,叽叽喳喳、互相推搡、小声咯咯的笑。 …… 时间无趣地流逝着。 这样的时间,过得很快,快的刘佳心无法深思任何的细节,只感觉自己稀里糊涂地变成了现在这样。 脑子里空空的。 不知过了多久,刘佳心听着胡赛的标准牛鼾声、眼缝看到麟旭盘坐在地,依旧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一天居然就这么过去…想想还真是经历了许多事啊,那么以后这样的经历会越来越多了吧。就这样来到了末世之中,有班长带着我们其实比其他人幸运多了,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哎,还好昨天选择相信班长,不然我怎么可能活得到现在,仔细一想,没有被尸体和血吓破胆还真是奇迹。 真安静,连虫鸣都听不见。 … 不知不觉,意淫了许多英雄救美的情节。 陌生的环境,带来心灵上的漂浮无依。 最后,想到自己早已离异的父母,刘佳心阴沉地闭上了眼睛。? 第八章战斗,疾驰 一夜过去。似乎有过什么梦,但已没有任何记忆。余下的感觉,只有十分不舒服的嗓子、瘙痒的鼻子以及疼痛的大脑。 “小心心…喂…起来啦,怎么你睡最晚啊!” 勉强拉开眼皮,一睁眼,就看到胡赛那让人非常不舒服的神采飞扬的脸。刘佳心微张着嘴,像痴呆了一般缓慢坐起,骨头同时还发出咯咯嘣嘣的响声。随后刮了刮黑眼圈、接回身体的知觉,他顿觉全身乏力、一股失落感侵占了身体。 “哎,我也没睡好。”麟旭在一旁打了个哈欠。 “你们还好啦,我都着凉了…哎”,还在U型口的谢浩然嗓子像是塞满了粘液,声音极其沙哑无力。 “准备好了?”班长冷着一张脸,突然从废墟的拐角探出头。 “来了来了。”谢浩然勉强发声,跑了出去。 这就出发啊…好困好累啊… 刘佳心连忙撑着旁边的钢筋,带着骨头噼里啪啦的作响,摇晃着站了起来,“我们走吧。”便睡眼惺忪、劳形苦心地跟了上去。 胡赛对着麟旭:“话说,昨晚没有老鼠来吧。” 麟旭理顺嗓子:“好像没有,除了佳心在滚来滚去,没听到其他的声音。” “噶哈哈哈!”胡赛扶着脑袋大笑。 嘁,有什么好笑的… 刘佳心弓腰驼背、不停地搓落着眼屎,时不时就会熟睡般深合眼睑,好似就要累倒在地上。阳光会让朦胧的眼睛十分刺痛,他垂着头,只是偶尔睁开眼睛确认一遍面前的地形,听着伙伴们的脚步声向前漫步罢了。正因如此,就连凑巧在路边的绿化树下看到了一颗破损多半的头颅,刘佳心也懒得做出任何反应,这件事甚至没有在他心中引起太大的波澜。 朝阳初生。没过十几分钟,他的后背就被阳光蒸的十分滚烫,一股燥热感由内而生。 “唔…太阳怎么那么勤快…我都要被烤熟了。 呼…” 就这样,一直迷迷糊糊、毫无戒备,跟着走了很久、许久。 太阳在天空上移动了很长的一段距离。在踏进一处上坡之后,接下来看到的东西便不得不让所有人提起了认真的心——胡赛叫:“有三只老鼠啊我的天!” “三只?”,刘佳心吓了一跳,即刻变得无比清醒,忙聚精会神看向前方。啊,确实很明显,它们分散在前方的街道中,低着头用鼻子四处嗅探着。 众人保持了相当一段时间的沉默。 “班长,还走这条路吗?”谢浩然打破寂静,紧张地转过头来问。 班长仔细观察一遍附近的环境,发现这里不是很开阔、且没有其他明显躲藏着的小鼠后,拾起地上的一根断铁道,“如果你们还对旧世纪抱有留恋,这次的考验后想必会彻底清醒。” “什么意思。”,胡赛挠头。 “所有人,一起上!”,他厉声大喝。 啊? 四人互相看一眼,尽是犹豫之色。喂喂,班长似乎只能对付一只老鼠,那我们岂不是需要分担两只… “你们需要亲历真正的战斗,总是逃避危险的境地,以后也只会不断投机取巧罢了。没什么好怕的,我相信你们的实力。”他没有继续解释,挑起战斗,自己先冲了上去。 三只大老鼠早已因之前的怒喝同时发现了班长,现在正狂奔而来。 哪有这样训练新手的!这才第二天欸! “没办法,打吧!”谢浩然大叫一声,跨进一步从侧面替班长拦下离他最远的一只老鼠。 “快!”麟旭和胡赛拉着心中不停解说的僵硬刘佳心加入战斗。 在左边的战场。 班长横扫铁棒,砸中第一只老鼠的左眼,同时斜移步两下,借余力让锋利的铁棒尖端一直磨蹭到它柔软的鼻子上,班长见这只老鼠之后还有其他老鼠向自己奔来,只好狠狠用力把面前这只老鼠的鼻子刺得凹陷下去,而后抬起手臂、用尖端猛敲在它的小鼻子上,再后撤了两步。这之后,刚才还处于末位置老鼠的爪子接着伸了过来,班长快速蹲下,躲过,然后滚地一次,再一个蝎子舞起身,扭腰用铁棒接住第一个老鼠的撕咬。 铁棒无法拔出,就在班长欲用手肘抵挡二号老鼠的攻击时,一道身影突然出现,用一个不怎么规范的上勾拳把它打退了出去。 哼,还不错。 余光扫一眼那个欲接手一号老鼠的家伙,他手里出现一把小木刀、再次向前一步和二号老鼠对决。 战场之右,麟旭正用自己被火焰包裹的拳头一次一次地打在嘶叫着的,谢浩然刚才还一直在对付的三号老鼠的鼻头上。在敌人身后,胡赛一只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柔弱地用拿到的锈水果刀戳刺老鼠的某个重要部位,血液从那儿成堆流出。刘佳心倒是当了后勤,不停给胡赛递着自己捡到的东西。 这火焰拳是麟旭昨晚突发奇思妙想而创造的一个“技能”,使用时大脑也不会产生刺痛的感觉、消耗更是微乎其微,是一个麟旭非常满意的火焰技巧。如今实战时,即使麟旭的力气很小、攻击看上去也软绵绵的,却每次都能在老鼠的脸上留下凹陷的灼烧焦痕。 “旭哥,这边来一下,我手快不行了。”原来大家缠斗正酣,却苦了单独作战的谢浩然,他只能卖力地用拳头不断轰击第一只老鼠的牙口,一次次将其打退。虽说力道足够大,但几番下来手掌却被割裂的满是创口、皮肤耷裂,于是痛得连手都控制不住。 麟旭对胡赛两人道声先去那边,便迅速离开;胡赛看着他的背影,张大嘴巴愣在原地,顿时停下了攻击。 他们合力攻击的三号老鼠回过神,立刻转身。 “喂,一米六你干嘛!”刘佳心眼看这边要完,心道拼了,遂闭着一只眼、两手包紧刀柄、猛一抬,把刀刺入老鼠的背上。 老鼠放出一声嘶吼。 “旭某人你怎么说走就走啊。”胡赛一脸震惊地嘀咕。 “你吐槽得太慢了!”刘佳心喊。 唔哇,它要咬我! 刘佳心看到老鼠成功转过来,吓得仓皇后蹿,果不其然踩到地上的骨头后,摔倒在地。 “这都踩到了…(本来以为那么小一块,就没有提醒)”胡赛见状,咬牙,抓起地上的一块烂砖头便挥了过去。有一瞬间,他看到自己的手拍向的是老鼠的下巴,便知惯性之下这一击不能对老鼠造成阻碍。他的眼神似乎迸发出了精光,小小的手臂青筋毕露,顺着力道猛地抬升,总还算是把拿着砖头的手捅进老鼠的大嘴。 咔吧! 老鼠猛地闭合利齿,胡赛依然抓着砖头的手臂便瞬间被利齿咬穿了,那上下颚的几颗锯齿就贴紧在了他的尺骨和桡骨之间。嗤嘶着…鲜血迸射,洒满老鼠的大嘴。它的颚再次张开,估计是想要重重咬下去、彻底把胡赛的手截断。 “啊!”刘佳心瞳孔紧缩。胡赛可能,会死! “拼了。”他颤抖着爬起,冲向满头大汗、紧咬牙关想拔出自己被卡住手臂的胡赛身边,然后,用掌根死死地撑住老鼠的嘴肌,不让它咬下去。老鼠愤怒地嘶叫、爪子乱舞起来,在他们身上诸如腰腹、大腿上留下数道口子;胡赛看着刘佳心不停颤抖的肌肉,心一横,全力抬出自己那已经被撕咬变形、如同麻花、发出着噗吱水枪声的手臂。 到嘴的食物没了。老鼠又一次,全力用前爪抓来! 刘佳心来不及思考,胡乱一步近了老鼠,也不知是怎么运气极好的就躲过了它的攻击,便立即用手肘,把它充满腥臭嘴里的血色砖块顶住并卡进喉咙,他甚至没有时间去想想自己的手会不会被咬掉。 好痛啊…… 刘佳心全力拉扯肌肉,从它的牙缝中抽出剧痛难忍、已无法自控而反复横向抖动、流出暗红色液体的手臂,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舍生一击”的付出是值得的。老鼠受到砖块的影响,咽部发出嘶嘶的怨音、可肺部的空气反冲力和喉腔的韧带肌肉都没有足够的力量把砖头弄出咽喉,它的两个爪子向着喉咙舞动、鼠头剧烈摇晃,似乎是想要抠出嘴中的异物,这就让它分散了注意力。 可这个机会某人并没有抓住。刘佳心看在眼里,心里纯粹只是一慌,忙后退几步,没想到却又踩中了那一根碎骨,摔了个倒栽葱,后脑和血尘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不是吧…” 那一刻,只感觉脑子一阵嗡鸣,失去了知觉,但是,下个瞬间,可能会死亡的阴影缠绕在了心头,刘佳心大口吞气,克服大脑极致的眩晕和失重感,侧着麻疼的身体使劲向后滚动。 视野天翻地覆之时,只听见老鼠又是一声的嘶叫,刘佳心一吓,急的手驻地面,强制停下,然后撑着地板蹲起。他那不停旋转的视野中展现的是——胡赛仅用一只手去握住老鼠的一只爪子、闷哼咬齿,限制着老鼠向他们的巨力挥舞。 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嘛。刘佳心捂着头,有些感动的想。 左方远处。 “旭哥,那边危险了!”谢浩然举起自己沟壑纵横的双手喊。 “知道,再帮你挡一下。”,麟旭全力扬起包裹着火焰的拳头,把面前那脸已烤蚀的不成形的老鼠打退一步,然后刀着手狂奔向刘佳心俩人那儿。 “旭哥啊,快点救命啊!”胡赛憋红脸大喊着。他的力量根本撼动不了这么大的老鼠,最多勉强支撑到手酸而已。且看着自己的另一只手臂皮开肉绽、血流滚滚、就连被筋脉牵连的白骨也在吃力地颤抖——还是很害怕的! “来了,别动。” 麟旭吼着,后扬臂肌,极速的拳头带着空中燃烧为一条直线的火焰,一拳,击中正略歪着脖子欲向后看的老鼠的脖颈,随着火焰一阵急促抖动、带着炫光爆炸,麟旭居然一下便轰进了老鼠的半边脖子,接着爆开了里面的石头与肉块!! “哇!” 胡赛和刘佳心感受到身体被一些秽物溅满,震惊地呆住。 那鼠头,带着撕裂皮肉的声音滚落到了地上,它的身躯也失去力量倒下,很快毙了命。 “我去老谢那边!”麟旭抹了一把汗,轻松解决他俩的麻烦后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气喘吁吁地跑了回去。 “这,旭某人…已经这么吊了吗…我怎么突然就是个拖后腿的了,嘎嘎。”,胡赛狂笑着低下头,慢慢仰躺,倒在地上无力地呼吸。 他手臂上东一块、西一块的皮肉耷拉着,渗出血液,为地上的尘土增添着一抹抹的新鲜亮光。 刘佳心叹了一口气,举起手,对着胡赛满是血洞的伤口释放治疗术。 …… 最后的战场。 如同羚羊般优雅地跃进与挪步。 班长与体型最大的那一只周旋了颇久,最终找到机会,借用这次落地的劲势把刚刚召唤出来的刀子贯进了二号老鼠的脑子。那老鼠嘶唔几声,直接平倒下去、没了生机。 在旁边,谢浩然用锁骨肱骨前挡,带着冲击力撞上第二只先前被麟旭糊了脸的老鼠的肩颈,让它在地上连滚了几圈,麟旭正巧赶来,便张开手掌射出一颗褐黄色火球。 嘭! 火球威力甚大。准确命中老鼠的背部,便爆裂开来,炸掉了它整个背上的血肉,以至于露出了白色的肩胛骨和部分脊椎。 “吱嘶!”那老鼠力啸一声,全身抖栗,可怜巴巴地缩在了原地,看来是已经痛的无法行动了。 班长面无表情地走近了它,旋扬手臂,拳中那刚才还待在其它脑子里过的木刀在空气中划过一道虚影,准确且狠辣地贯穿了这只老鼠的头颅。 赤红的液体流淌纵横着,凃满刀柄。 这一次,木刀没有被拔出。 一阵腥风拂过,吹动着未扣的衣襟;纷乱的发丝起舞,未凝的鲜血滴落着胜利的喜悦。 战斗结束,在末世的第三战,终于落下了帷幕。 没有人不在如从高原反应中堪堪回复的人一般拼尽力道撑开胸膛地剧烈呼吸,就连这混浊的空气也无所谓了。 …… 缓神时,只是等待身体从沸腾中冷静下来。 不一会,班长看着面前的焦尸,凑近来平淡道:“如果配合得够好,你们解决这场战斗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继续练习。” 麟旭勉强点头,汗水又是一阵坠地:“嗯。” “是啊…”谢浩然看着自己流血不止、白骨可见的手,心中想:我竟然能做到这样的程度。 “我来啦老谢!”“喂喂!” 不远处的刘佳心和正极力摇摆自己完好的手的胡赛,均招着手臂,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治疗时,四人凑在了一起。经历这样“可能会死亡”的战斗,他们自然急于发泄心中的所想,瞬间遗忘了班长的存在。 此时,班长正背对着他们,悄然靠近了老鼠们的尸体。 …… “好想吃肯打鸡!”胡赛叫。 “刚才差点就死翘翘了,我吓的动都不敢动!还好有旭哥。”刘佳心心有余悸地摆手。 “你不是应该感谢我的吗…”,胡赛撅着嘴念叨。 “哇,你好厉害哦~”,刘佳心轻飘飘地回。 这时,刘佳心手上的光芒也黯淡了下来,治疗两个人的创口就让他的原力基本快要用完了。一股虚弱的感觉由内而生,刘佳心略微感到奇怪,但他只认为是刚才的高强度战斗导致的而已。 “嘿嘿,我的手又好了,爽。”谢浩然露出大白牙,拍着胸脯大笑。 “还好有佳心,如果我们只能零容错率战斗,就惨了…”麟旭眼神疲惫,但是迅速地翻着自己的逃生笔记,似乎想找到什么。 “这,估计我只能白给喽。”胡赛举起自己手、扭了扭肌肉,“对了旭某人,你怎么控制火焰的,什么感觉啊。” 麟旭放下手上的本子,眼神一动,一团火焰便出现在了肩上。 “不知道,反正就是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吧,而且只要想象它的移动和样子,就能让它动起来。” “那超方便啊!”胡赛又伸了个懒腰。 “那,火焰剑能想象出来吗?火墙呢,陨石呢,火龙也可以吗?”刘佳心突然抬起头。谈及这个话题他也是一脸兴奋,但皮肤却不自然地透漏着苍白和疲软。 “嗯…”,麟旭抠脸,“我的能量基数好像不够,就算脑海里想一些复杂的东西,火焰也不会执行动作…” “好吧~等以后啦。”刘佳心顿时无力地躺在了泥地上。 这时,远方似乎传来了轻微的爆鸣,那声音是什么巨大物品的引爆无疑。 众人本来打算好好休息一会,班长却突然表情凝重地走了过来,道:“这片区域有武警基地或者行政机关吗。” 谢浩然:“有的有的,就在那边。”他指向远处的一栋正极缓慢冒着黑色浓烟的彩色大楼、方才的动静好像也是出自那里,“师贸百货旁边的那一大片地方是浅加市的武警总队。” 班长眉头紧皱,抚着下巴,原地跺步,“糟了,竟然连这都没有考虑到…” “班长,他们挡不住老鼠吧。”胡赛一脸好笑。 “你太小看军人了,何况他们本身就更加团结。”班长脸色愈发难看,“快走,千万不要碰到…” 班长说完就小跑了出去,四人呆愣刹那,连忙爬起来跟上。 只是,刘佳心本来就没怎么休息好,现在直感觉腿里灌了铅,每一步都会让肺与肾胃撕裂般疼痛,连视野都逐渐暗了下去。“该死,都快失去知觉了。不过,我绝对不能昏过去!死也不昏!”,他拖着躯体,算是在死要面子中突破了人体的极限。 … “话说条子打不过吧,这老鼠这么强。”胡赛边跑边对伙伴们说。 “万一人家有狙击的,有加特林,火箭筒,打死一点老鼠不是很简单?。”谢浩然直接反驳道。 “是吗?”胡赛再次发问。 “应该吧。”,麟旭累得嘴唇发白,“我不了解武警局。” 胡赛问:“那他们真的比我们强?“ “嗯。“,谢浩然摊手。 胡赛不满地哼了哼。 …… 经过一段时间的奔跑,一行人来到了一座宏伟的大桥前。 合生大桥,可以说是连接了浅加市南北的枢纽。自从十余年前它建成、通行,便几乎凭一己之力便利了被江水分割成两地的市区的交流与交通。且作为五百米跨度、横跨答水江的南省最长斜拉桥,在夜间它会投射出五颜六色的霓虹,照的夜晚中的黑幕奇异生辉。 以前,刘佳心晚自习无聊时,总会眺望着它。 “班长,过了合生大桥,很快就到你要去的地方了。”谢浩然远远望着那不远处的高楼,带着疲倦的喘息道。 班长点了点头,“不要左右看,如果要吐,必须吐到桥外。现在开始跟着我,走我走的路。” 他来到最前面,望着桥上奇形怪状,横七竖八的黑骸车体与钢铁断片,再望了一眼已不在视线里的那栋彩色建筑,长叹了一口气。 先让他们休息休息,那个刘佳心一停下来就去最后面偷偷咯血,再让他跑还是不行的…希望能顺利。班长沿着障碍物来来回回转了几圈,他假装把每一寸面积都仔细观察几遍,直到余光看见刘佳心带着恍惚神情重新站了起来,才回到一开始就已经找到的突破口处。 他立即跳跃到了一辆汽车的车顶,然后环握住头顶上方的黑色铁横架,连续摇摆腰肢依靠惯性荡到了四人看不清的位置。 哇,引体向上耶! “走,走。”脸色皂白、嘴唇干瘪的刘佳心震惊地看着,为了不让伙伴发现自己的异常,率先晃晃悠悠地,也爬到了那辆车的上面,然后长看头上的横杆,好一会才轻跳而起,有惊无险地过了去。 “看我!” 胡赛目睹完刘佳心笨拙的表演,刮了自己的鼻子一下。嘴角大翘、异能运转、猛地一跃,他像一只轻盈的飞鸟般直接飞过了第一道车墙。 哇,有点帅呀… 谢浩然和麟旭对视一眼,选择跟上还没走多远的刘佳心。 众人在桥上的艰难攀爬正式开始。 足有五百米跨度的大桥上,塞满了各式各样倾倒着的货车、汽车、水泥车、吊车,它们有的层层堆叠,有的支离破碎,但无一例外的已报废了,个个散发出铁锈与汽油的混杂臭味;地面满是混着黑色斑点的尘泥画,烂泥般的果蔬类似物揉碎了血块;来自远方寂静的风一路壮大、呼啸着至此,吹疼了耳。行走一段距离后,更能嗅到桥下腐烂的恶臭,如此这般,倒不难想象江上究竟是怎样恶心的场景。 呃啊,呛死我了,为什么要受这种酷刑啊!连学校里的血味都比这舒畅多了!胡某人如是在心中抱怨。 …… 行走途中,刘佳心能从自己模糊的视野中看到路上数不清的肉屑与断骨,但是也正因为看的不清晰,他压根就不会觉得这些东西对视觉会带来多么刺痛的冲击;胡赛果然相反,这时他已经被“尸山血海”的景象吓的眼睛瞪圆,动作一愣一愣的,连轻功都不用了,只苍白着脸乖乖巧巧地跟着刘佳心。 中途有一次像迟暮老人般慢慢爬过侧翻着的车骨时,刘佳心“一不小心”看到了江面——但下面也不过是像糊了一层有黑白色斑点苔藓的过期豆浆色彩罢了。 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就算是尸体,不应该是红色的吗? …… 攀爬了许久,众人终于无惊无险地来到了下桥坡。他们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了与下桥坡连接的街道上。此时视线里的高大玻璃建筑已经相当庞大。保险估计,他们只隔它不到两条街的距离。 面前有两条路,直行的那条非常宽阔、但路上零零散散分布了许多鲜血淋漓的机车;右转的那一条要狭窄很多,但路上看不到任何血迹…事实上,右边那条街道的建筑普遍要低矮脏乱一些,想必这里是将要改建的新区,原本的旧屋早已人去楼空… 话说,为什么那上面有一个闪耀着的白点?刘佳心看着远处那巨大的、被作为目的地的、以及被称为酒店的那个建筑的某一层,在心中想。 一行人正向右方的匝道拐弯,突然,一路的平静被打破了。 “趴下!”,看到了什么的班长一下子大声嘶喊;他们便没有废话,身体麻惫却迅速地俯在了地面上。 首先是,入耳的风哮,然后,奇异的嗡鸣与黑色的楔影从头上一闪而过。 磅! 嘭!哐当…身后传来一连串的金属碰撞声,可以看到连整个大桥都随那个东西的撞击而微微抖动起来。 “有人!”,班长大吼,“都跟我来!”,他拍地而起,迅速冲了出去。 “哇,什么情况?”胡赛叫。 “你快点啊。”麟旭都已经迈开步子了。 果断听话,他们开始跟着班长疯狂奔跑。 … 风在耳边呼啸着。 刘佳心细咪着眼睛,隐隐约约看到远处的街道上有一个带着鸭舌帽的模糊黑色小人影,他没有多想,继续冲刺到班长所在的地方。 … 众人大体是向右拐,一直来到了一栋低矮的泛黄建筑前。 班长看着喘不上气的众人,正色道:“既然遇上了活人,就说明白吧。你们也知道我之前说的话有很多矛盾和隐瞒,但那是为了让你们能更快适应这个新世纪…知道太多的确是有害的…呐,首先,能完全只靠自己的力量从第一波冲击中生存下来的,都是运气和实力非常强的人,尤其刚才那种会占据主动权的家伙更是内心强大。你们被我过滤掉了许多历练,无论是心境还是经验都远远不及别人,所以考虑到之前的约定,千万不要轻易接触他们、能逃就逃。” 可这不才一天嘛,历练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差太多吧。“呃…哎。”胡赛郁闷地嘟囔。 “哼,人类的敌人可不仅是外敌和内患。”,班长这次居然回应了胡赛的抱怨,他指指自己的心口,“牺牲了重要的人或事,谁都会思考一次自己存在的意义,那个时候,不要把自己变成一个无情的怪物,否则活着也就没什么意思了…而最擅长利用人的这种心理去制造复仇“自爆”兵的,就是资本家和政客。自诩正义的人互相攻击,他们当然最是开心…所以我始终希望你们不要接触外人。这不是逃避,纯粹是想让你们“能为了自己真正的理想战斗”,故,不要埋怨我的隐瞒和装神弄鬼,至少我会尽量保持住你们内心强大的源泉。我们走上的道路,和那些独行侠是完全不同的。” 四人微微地点头。刘佳心的眼眸几乎有星星般的明亮光点——班长的观点简直太符合他的价值观了。 “走吧,既然没听到什么动静,那么他发现自己看错了。”班长抬起侧压在地面上听取动静的脑袋,径直站起、活动手臂,然后看向谢浩然。 谢浩然身体轻震,忙看一眼在这栋建筑里露出一截的高建筑,然后立刻带头向前迈步。 …… 那是一段,漫长的直路。 刘佳心耷拉着眼皮,走啊走、挪啊挪,终是感受到了滔天的倦意。他已经,实在坚持不住了。 伤与累,点燃了昔日的记忆,内心的想法迸发而出,渐渐淹没了意识… ( 今天真是一路奔波啊,都不知道走过了多少条街、跨过了多少残骸。稍微放松的现在,才看到了如此美丽的夕阳,它就像一颗熠熠生辉的金丹,将相信奇迹和孤注一掷的勇气赐予众生。 …记得三天前,我还在下午课结束后,倚着教室外的栏杆看着夕阳逐渐沉下。而这里是哪里呢?我没有来过,唯独感到陌生和浮沉。可事到如今,前进是唯一的选择。对于过去,宿舍是温暖的家。而现在,居无定所的我们是为了“最好的据点”这一目标奋进… 那么就不断变强,超越一切困难吧!我们肯定比那些喜欢独行、性格孤僻的同龄人要团结无数倍;我们一定比那些荣华富贵、娇生惯养的富人有血性有毅力无数倍;我们绝对比还不相信末世已经到来的普通人强大无数倍! …呜…夕阳啊,你知道我的心愿吗?曾经是多想“复仇”啊。而现在,我只想和同伴一起同甘共苦,说尽心中的苦闷… 小学初一的时候,无数次的执刃自脔只为证明自己很牛逼、不怕痛;在高一的时候,无数次的游嘻作乐,只为麻痹自己不愿堕入凡尘的心。一直,找不到生命的意义、找不到活着的理由,只是憎恨着讨厌的人,想象着复仇的的那一刻,然后无数次的瘫倒在用睡眠麻醉神经的软床上。已经落后太多,谁都对我那么冷漠、谁都希望我过得更惨、谁都期盼我拼了命去挣扎着实施复仇然后进监狱、被他们在新闻上看到后拿来做谈资。每个人用嘲讽的眼神凝视着狼狈弱小的“我”,期待我能更多的出丑,好似这样他们就能在世俗以外找到一些笑料。 我知道它们为什么这么说;我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是一副世俗的模样。可接受这样的一切、承认我童年时期收获的憎恨和恶习是错误的、然后用抹除我过去存在的方式改掉它们…就是在害怕这样,所以才无数次的站立在夕阳中,任凭悲伤占据大脑啊。我真恨自己比这些冷血动物要成绩差,但毕竟他们从小就形成了学习的习惯;我恨自己没有富裕的背景、远古的血脉、拿到秘籍的好运,但毕竟拥有它们的人不会像我一样卑微怯懦的思考。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可没有任何的方法去改变,直到,末世降临的那一天,我却又恐惧平静被打破,仿佛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然后,我应该理解,因为过去的清规戒律已经不存在,我不能再那么愤世嫉俗了,我要做一个正义、自由的人,要堂堂正正的把所有人踩在脚下。大家,也终于可以认真地对待这个世界了。 不应该再嗟叹过去的苦难,因为现在,我们就会拿着最差的异能,将那些所谓的“成绩”好学历好甚至异能也好的万好人踩在脚下,我会用这份至善的团结,把一切阴暗的黑幕撕成碎片,这次,我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 刘佳心…时至今日,你已经吐了那么多的血、挨了那么多的辱骂殴打、也闻过了这么多的尸气。承认自己的身份吧!要为了这些可爱的、实质的挚友的生命付出一切,承担这无与伦比的重责!不会再逃避了,这个世界,正是我所一直祈盼的幸福。 我也不会让你们从这个世界上逝去,就算死,也要保护好珍惜的伙伴! )  因为脱力昏倒,被麟旭背在身上的稚嫩青年在昏暗的梦境中终于流下了从愤世嫉俗中解脱的泪,愿意卸下心中无尽仇恨部分的枷锁。 “…”,麟旭看到那个笑容,也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微笑了一会。随后他冷着脸看向夕阳、让那温暖的阳光短暂的映在瞳孔中,长长舒了一口气。 五人参差不齐的影子被赤橙色的的阳光拉长,延伸到了远处的红色粉尘上。就像童话中的五个在异度寻找希望的巨人。 … 不很久,天空暗淡,星空再现。 一行人来到了浅加市偏北方的,路牌写着聚喜街的地方。这里的街区建筑相对完整,少有破损的建筑,红色的灯笼在电线杆上沙沙作响。今天一路前行却依然不能到达,一行人在班长的带领下,一路平安地潜入了靠山林的一栋普通的小平房。当然,那个唯一有尸体的房间只有班长去查看——最开始胡赛看到里面时,吓得发出了鬼叫呢。 现在,已经苏醒的刘佳心和三个伙伴正挤在客厅的沙发上谈天说地。 … 这是在一旁的小房间里的,一段黑暗中的故事。 床上躺着一具只剩胸部以上部位的遗体。她原本是自杀,但有几只饥饿的小鼠仍然没有放过这具寒冷的尸体。 鲜红,染上原本米色的可爱床铺。 “继续安睡吧,愿你能在另一个世界获得幸福。” 在床头,有一张字迹工整的遗书:“爸爸妈妈,对不起,小洁不想的。谢谢你们那么多年的陪伴,我真的好幸福好幸福,我好感激你们,好想让你们也永远幸福,对不起,我真的不想的。” 男生拂去她头颅上冰冷的泪珠,“受了很多苦吧。可惜连日记也不写,我又如何找到凶手为你报仇。” “你可能还不知道,现在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让你恐惧的那个世界了,虽然更加残酷,但你已经可以拥有反抗命运的权利。遭遇了很多事、被很多人欺负,一定,很想反抗吧,只要在坚持一个月,你就能够跨越障碍,利用仇恨成为强者的啊。” “我没有时间埋葬你,但是…我同样很想反抗这个世界,请相信我。” … “那个人跟踪我颇久,是时候会会了。”,房间中的那道黑影把床头洒落的农药拧紧、拋远,语气平淡。 小平房的客厅里。暖色调下,贴挂一家人合照还有奖状的墙壁散发温馨的余韵。 胡赛果不其然地抱怨:“我好饿啊,我好渴啊。” “我们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吧。”刘佳心后脑靠在软垫上,无奈地叹气。 “而且连老鼠都没有,想喝点血都喝不了。”谢浩然甚至都不比划自己的肌肉了。 不一会,班长从那个黑暗的房间里出现,道:“只有一只小女孩,服毒没多久,你们要趁饥饿吃掉吗?” 四人沉默。 班长一笑,“有你们在我是不会去吃的。但怎么弄到水和食物,帮忙想想。” “对了!”麟旭猛地站起,去到厨房,片刻后,颤颤巍巍地提着一个脏兮兮的、装满废水的塑料桶走了出来,“可以把这玩意儿煮熟。” “快快快!渴死啦!我要喝水!”胡赛扯着嗓子叫。 他应该连脏水都喝。刘佳心这样想着,不由得脑补出了胡赛像河马一样把墨水往自己嘴里灌的场景,便顿时笑出了声。 胡赛看着坏笑着的刘佳心,翻了个白眼,用右臂狠狠环住刘佳心的脖颈,压了压。 “哈哈,你这个动作不规范。”,谢浩然咧嘴笑。 “嘁~略略略~” 另一边,麟旭蹲下,把双手伸进桶里,很快,脏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气泡翻滚,白色的烟气娉娉袅袅地升起。 班长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其他四人则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桶逐渐清澈的水。 “话说旭哥你的火焰不是有腐蚀性吗。”胡赛撑着下巴,突然问。 “其实可以让它变成普通的火,而且能量消耗更少。”麟旭道。 “但是火不是有氧气才能燃烧吗。”刘佳心问了一个化学问题,谢浩然和胡赛顿时肃然起敬,头向后仰。 “不清楚,反正…火确实在燃烧水也确实在加热…也许我想象出来的火就是“火”这个东西本身吧。”麟旭语气也带着疑惑。 不一会,一桶冒着泡的洁白透明的水出现了。 麟旭伸出手,两手并拢,舀了些水,导进嘴里。“好喝!”他惊喜地喊道。 “冲啊!”胡赛和谢浩然叫着,扑到水桶前。 “手要消毒啊!给你们烤烤先啊!” … 夜色已晚。 在之后,改变一切的巧合,将会为故事带来怎样的转折呢。? 第九章流水不腐,户枢不蠹 “哈?!” 正当大家喝到一半时,原本寂静的门外传来一声疯狗似的吼叫。 四人惊觉,匆匆忙忙地挤到屋子之外。 黑夜正行着它的职责,笼罩天地,散弥神秘。月光如深海中挣扎的萤火之辉,映照着一个不远处的魁梧汉子,勾勒出他汗衫光头下的身体轮廓,散发不详的气息。 汉子面对着班长,紧握拳头、青筋鼓胀,“就为了这种叼事?NM啊!”,他猛甩拳,“我告诉你,不可能!!” “劝你听话。”班长注意到闻风而来的四人组、脸色阴沉地说。 汉子气急,一跺脚震的四周地面都略微颤动了起来,“小B崽子管的着老子吗!” 他竟然挥着拳头向班长打去! 这可是刘佳心等人第二次在末世中看见其他活人,没想到又会这样。而且,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麟旭稍微呆滞片刻后,认定对方是敌人,操控微薄的火焰向他的胸口袭去,可惜汉子一个转身便躲过了。谢浩然见状,立刻冲上去挡在班长身前,盘找汉子的手欲擒住他。那汉子再次弓腰旋身直接躲了过去。 轻松来到目标前,汉子大喝一声,硕大的拳头轰向班长的脸。 “他的战斗经验…打过群架,安稳了几年的程度吗。” 班长幽冷的眼神寸步不离汉子的身影,见对方如此嚣张大胆的正面进攻,于是微侧着身体、隐藏右臂和手里的木刀,直到拳头临近不过半米之际,猛地扬起肱肌、向前勾送拳中刃。 汉子显然没想到一个奶油小生的反应速度会如此的快速,他来不及收劲,眼睁睁看着那木刀沿着拳缝捅了进去、而后向上勾刺剟穿了他的手掌,其脸顿时因疼痛而扭曲了;班长的脚向右方突进一步,一个扫腿轰在汉子的膝盖背面的腘窝上,把汉子踢跪在地。趁此良机,班长举起从汉子手掌中蛮力拔出的鲜红木刀,朝着敌人的脖颈直刺而去。 你完了,居然敢惹班长。 刘佳心倒觉得班长只会把刀停在汉子的脖颈边威慑一下,轻松地想。 就在众人以为战斗结束之时,意料之外的事情顷刻之间发生。 本来还以为空手就能撂倒这小子的。好,既然想取我的命,就别怪我无情! 汉子本是扭曲痛苦的脸刹那间变成讥讽的冷笑,他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冷哼一声,挥手之间,面前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见的、足有一米长的白色光刃,令其刮向了班长的胸膛! 嗖! 光刃发出刺耳的鸣叫,瞬息之间就加速到了班长身前。这是第一次,刘佳心看到班长面部出现惊悚的表情。 尽管,班长扣着嘴唇全力挪动自己的身体去躲避,但,右手仍然被刀刃砍中了。 嗤啦! … 一霎那,鲜血飞溅。夜幕下的血滴犹如一个个黑色的小精灵,调皮的飞向看不见的地方。那紧握着木刀的断臂被余力震飞了出去,到了众人看不见的地方。 “这…!” 刘佳心等人瞪着眼睛,凝固了。 怎么会这样! … “刘佳心已没有原力,不能立刻接好…而治疗师至少要拥有三阶的原力时才能感悟到修复截瘫伤的技巧,哪里有时间等到那个时候…”知晓既定的事实后,班长的表情很快收敛、又成了那副波澜不惊的面庞,他的左独臂拉向右肩,再死死捏住暴血着的右侧断肢、让那皮肉紧紧包裹动脉,才开始了对众人的指挥。 “浩然,锁住他。” 谢浩然神色惊慌,却比之前更来劲,他一步跨到倒下的汉子身边,拳头绷紧如石块,攻势同样往汉子的脖颈而去。然而,谢浩然未经训练的粗糙攻击在汉子眼中完全是弱点百出。他奋力用腿踹击谢浩然的膝盖穴,让它发出咯啦的声响,谢浩然顿时疼的脚步一虚,接着由于收不住拳头的力而侧倒在地。 “麟旭,放火…” 麟旭点头,沉重着脸、轻吸嘴唇,稳稳对准汉子的头,射出一排条状火焰! “啊!” 汉子眼睑瞪大一分,冷汗浮面,大吼一声后挣扎着向旁边跃出;麟旭绷紧神经用意念控制着,让那些火条加速拐弯,因而对方仍被数次爆炸的火焰击中小腿,在空中惨嚎一声后倒飞出去,狠狠摔在地上。 “胡赛去,昏迷就够了…”班长于双齿之间变出一把木刀咬着,晃荡脑袋甩向被命令者。  胡赛在空中接住木刀,全速移动,很快追上正狼狈爬动、想要站起来的汉子身边。他举起刀,全力向汉子的大腿捅下。 “呃…啊!”,汉子惊恐地看着木刀渐近,终于了发出绝望的哀嚎——先人所言极是,这就是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胡赛被这巨大的动静吓地手软,汉子瞅着时机抓住机会,立即扬起手臂顶了胡赛肚子一肘,让他疼倒在地。 哼,自大的蠢人,还妄图改变我的想法,老子都活得这么累了,宁愿没脑子也不要听你在这花言巧语、逼逼赖赖。我说对的,才是对的,几个小屁孩懂个屁的世道…!给我等着哈。汉子稳定住身体,他带着粗野的呼吸最后回头,用反射着幽幽月光的眼睛憎恨地看了一眼班长,钻进黑暗的阴影里迅速消失了。 班长看着那片谜地,脸色越来越苍白、握住断臂的手在疯狂地打颤。 刘佳心在这七八秒内,一直都怔在原地。他始终微张着嘴巴,盯着身前班长的断臂,一动也不能动。回荡在脑海中的,是切割整齐的血色校服、白骨、肌肉、血管、皮肤。近距离之下,如此的清晰,如此的……他却不敢为这样的恶心感而呕吐,因为班长比区区这样的程度一定要更加的痛苦,只是…真的没有能量了啊!不行,好好想想还能做什么,怎么能因没能量就坐以待毙,我绝对不会你死去的,班长! 刘佳心即刻想好了对策,急道:“老谢、一米六!快点撕衣服给班长包扎。旭哥快去找外面老鼠,搞点肉给班长补充营养。我现在想办法弄点能量!” 麟旭毫不犹豫的执行,一边向外边跑一边喊:“只要静下心打坐修炼吸收白色小点,这样补充原力就行…” 班长听完刘佳心和麟旭的最后的声音后,晕倒了。他侧着,像是失去支柱轰然倒塌的建筑,无力地坠落在地面上。刘佳心屏住呼吸用双手按住班长因松手而暴血着的断臂。紧密接触之时,那液体流动的感觉萦绕指掌,于是内心的恶心感滔天不绝。 必须要极大的力量才能按紧…这血怎么就止不住啊!刘佳心干呕着,浑身冰冷地目睹地上逐渐扩大的血潭,小声喊:“谢浩然快来按住!我和胡赛撕衣服…” “快点,我已经剪掉了。”,胡赛拿着班长断臂手里的木刀和谢浩然本揣在兜里的剪刀,嘴里叼着刚刚脱下、从衣角开始环形切割的条状劣质衬衫布条,匆忙来到班长身旁;同时,谢浩然接过了刘佳心的工作,他的力量比刘佳心大了太多,由其紧紧压迫之后,班长呲血的速度显著变慢。 “快快!”,见朋友这么可靠,刘佳心心中烧起烈火,他稳稳接过简易绷带,和胡赛相挨而坐,同时对谢浩然喊;“往上面按,开始包了!” 我记得手臂离断伤,需要包扎、输液、输血,可具体是怎么个包扎法呀,不管了就先缠个严实! 刘佳心一圈一圈,快速把班长的手臂缠好,胡赛同时也在不断分割衬衫剩余的部分,两人一起配合,很快把班长的断肢裹成了一个球,之后,还用最开始就准备的电胶布层层包裹。 做完这些,刘佳心已是满头大汗,他道:“一米六、老谢,你们轮流压住班长的伤口,我快点修炼,等会就把班长医好!” “嗯!”“好的。”胡赛和谢浩然凝重的点头。 刘佳心报以信任的笑,走到一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 昨晚麟旭在躺了许久都没有睡着后,没有再浪费时间入睡,而是直接照记忆中那个老头所说,盘坐在地打坐修炼了;刘佳心当时看到了麟旭的举动,因为觉得奇怪所以留意了几秒钟,而现在这段短暂的记忆立刻被刘佳心拿了出来。 我记得是,这样坐下,手放在膝盖上…好,好…然后冷静、麟旭没有交待太多,应该就是这姿势没错。 … 稍微有点感觉了,这份平静在把我的精神引导到一个奇怪的地方,看来是跟着这感觉走。 最后的沉沦前,刘佳心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些画面,这些画面几乎囊括了刘佳心珍重的那些回忆。走马灯一般的…梦吗…我的回忆,满是痛苦,却不该透露给别人,因为,不会有人同情,反而只会收到嘲讽和谩骂。 那些灰色的东西,就这样忽略吧。 彻底沉浸于黑暗中后,刘佳心果然“看”到了所谓的能量,即原力:那些密密麻麻,包围着躯体却又时刻排斥进入人体的白色颗粒,就是我们使用异能的根源和必须物啊…(说起来,我的体内就只有一颗相对“外界”更大的白色有纹路球状物,想来它就是最开始赋予我异能的那颗了。虽然还是搞不懂原理,但现在哪有时间想那么多,试着把一颗原力,纳入身体当中。然后,去治愈班长的伤吧!) … 人生几何。时而热血万丈、时而跌落深渊。 旧的思想制度被否定、新的接班人传承接力的火炬。而现在,上一代已不愿在把自己领悟的东西传授给子女以外的人。为了钱财而侵占别人的思想,让全民一起陷入无意义的狂欢,逐渐连老祖宗的本分都要忘却。 碰了太多这样思想浅薄的人。为了一己私欲,他们愿意做出禽兽之事、连人的本分都要丢弃,让末世都沾染上了一层肤浅的气息,为了这些无聊又掌控大局的人蒙上阴影。 又一次,栽倒在了这种人上面。 冰冷,我早已习惯,可这一次重来的机会,为什么还会再次失败。这个世界,难道连一丝的机会都不愿给予底层的人儿吗。 神、老天爷,为什么这样对我…重生,难道只是你再次折磨我的消遣?你可有真有闲情逸致,我啊,可不想在陪你进行这无聊的闹剧了。生命,无趣、短暂,从没有片刻的快乐,挣扎也毫无意义,这种白色异能,就算更换,寿命也不会超过一年。哎,不想在怎么样了,他们也救不活我,赶快停止思考吧。 班长急遽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沙发上。四个成员面向着他,脸色都不是很好。 他沉默了良久,开始摆玩自己只剩一个椭球的右臂。 “对不起,班长。”刘佳心声音低沉。 “真的对不起。” “怪我没反应过来,要是早点冲上去…就不会…” “是我错了,我以为他只是开玩笑…”,其他三人接着道。 班长什么也没有说,他不协调地挣扎起身,打开紧闭的大门来到房门外,就那么静静凝视着黑雾翻滚的天空。 刘佳心长叹了一口气,对着伙伴道:“我安慰他,你们先睡吧,现在很晚了…”,语罢,他悄悄挪到班长的右边,同样仰望着黑暗的天空。 今晚的空气依旧很冰冷,寂静的风扫过他们的脸庞。 也许连只是这样,也算交流吧。 …… 大约凝视着天空,很久了。 “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班长打破沉寂道。 刘佳心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费尽心思,去欺骗,去谋略,却败给了犬狗的狂妄。如今重获新生,然出师未捷身先死,奈何天意…” 刘佳心还是无法对此加以评判。 “获得了神明的帮助,却因为骄傲而失去一切;再次拾取希望,却因为大意而万事凋零。” 班长的语气愈发平静,“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没有意义,吗… 刘佳心突然意识到,很久以前,也有人向他说过同样的话,而且那个家伙还是非常非常,让他在意的人。 正因曾经向那个可怜的小孩袒露过,所以刘佳心知道为什么。她的自杀我来不及阻止,但是班长,我绝对不会再让你陷入其中,失去生命的意义。 “因为,要看到一个结果。”他轻轻说道,明白了自己必须要靠“过去”的力量才能挽回这个已经准备自尽的男人。 班长扬起眉毛,用余光看着刘佳心。 “很久以前,有个家境贫寒、父母极其恶毒的自我主义小孩,他所有的同学都觉得他不配活着,所以每天几十个人,用看垃圾的眼神暗中盯着他,然后讥讽他、诅咒他、刻意刁难他。但,即使无数次的有过自杀的念头,这个小孩依旧想活下去,不为别的,就是想看看自己还能够惨到什么地步,很悲哀吧。 后来他长大了,一直等待着自己被彻底激怒,好用包里的美工刀与所有人同归于尽,可是、身边的所有人都告诉他“你不行”、你不可能下得了手,还嘲讽他“有本事你就当个杀手啊”,“有本事你就炸掉学校杀掉老师啊”…那个天真的孩子果然当真了,他不断地学习心理术、战略布局、阴谋论,可正当他打算继续深入的学习化学和计算机以配置和操控真正的犯罪能力时,因为一些原因,他放弃了。 您知道他为什么甘愿隐藏自己的无尽仇恨,安安心心地活下去吗?因为在醒悟之前的那一天,已经有两个人都告诉了他应该做的事,无论是几年前珍重的女孩、还是现在志同道合的朋友,都说着:生命是脆弱的,一旦下定决心,也许再胆小的人也会把欺压自己的人灭掉,但终究也是为了这一件事而一了百了罢了。这些事、这苦难、其实都毫无意义,“善恶有报”也只是安慰自己以活下去的方式。那么该怎么办呢,不如,隐藏自己的一切,变为一个“空壳”,变为绝对不会被在意的“东西”,这样就可以旁观万象之变而身不着片缕… 然后,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现在发现即使这样做也是绝对错误的,如果变为了冰冷的人丛之一,不仅寸无所得,甚至还不如去殊死一搏,绽放最后的火焰…我的存在,需要的正是这些作呕的过去,它们让我始终保持着自己、让我一直思考着寰宇天地,这已经是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的了。我想,无论发生了什么糟心的事情,既然它不顺心,我们就只需要看到它最后是什么结果就可以,天地之大、万事丛脞,与其困于患得患失以至于悲痛欲绝,不如想象一切在宇宙中的渺小…如此,谋略与资本与小人者,这些诸般满足自身金钱与骄傲的渴求欲望体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的墨点,何况,至少现在这个末世里他们一定在为失去保值的货币而痛心疾首、他们一定在为失去安逸的环境而哭天喊地,这就是我得到的结果,就连几天前还雄姿英发的人,现在也要悲痛欲绝… 我很弱,而且只是个治疗师,但是我很相信朋友,我一直做到善始善终,我想看看这个世界究竟有什么幕后黑手,想知道您到底有什么故事,还想明白,我自己究竟是什么,我想要一个结果,一个满意的结果,无论现在,我多么的渺小。” 刘佳心说了这么多的话,算是把积压已久的“怨气”倒了个空,他的语言能力的确不行,啰啰嗦嗦叫人听的是云里雾里,根本抓不住重点。但这不是工作性质的谈话,这只是朋友之间的,聊天。班长确实的感受到了刘佳心身上那股常人难以企及的浩然之气,想来两世为人接触到了那么多的“例子”,恐怕是偏偏只有至善和至恶的童年才会培养出这种利益至上的人难以理解的“正义者”了。 前世的他们,强过我太多,所以从未透漏自己脆弱和不堪的一面;如今,为了让我这个残废重拾信心活下去,他甚至愿意自曝曾经。 班长又在盯着天空看了。这世界,真喜欢把你这样的人变成我这样的人,也好,就看看你的结果吧,你最后,会不会变得和我一样呢,刘佳心?呵呵呵,稍微有些期待了。 波浪般的黑云撺动为卷曲的漩涡,在空中扭曲、搅碎,一缕清冷的月光将班长的脸庞照亮。 “还相信我?” “我一直都相信,一路从未怀疑过。”刘佳心道。 冷风骤变,栗啸回旋,黑云滚滚而去。 “一群笨蛋,你们一直都是这样。”班长摇头,“对你们这么残忍,是我的错。” 他关上门,把阴冷的风挡在屋外,低语:“或许真的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了,只是…” 房间温暖了起来。   刘佳心一脸复杂地看着班长。三位伙伴正坐在沙发上,紧张兮兮地向这里张望。 班长走到沙发边,对着所有人说:“…其实我们此行去的那栋建筑并不是一个作为基地的五星级酒店,之所以借豪华舒适及重要性引导你们来这,是因为前世这栋建筑里将会出现浅加的第一只精英化老鼠,如果我能借利用你们给予的机会吞掉它的晶块,就可以在末世中站稳脚跟。抱歉,之前那些小老鼠的晶块都被我独占了。” 四人听出班长没有责怪的意思,都是松了口气。 “班长,那吃晶块是不是可以升级进化啊。”麟旭拿着笔记本道。 “嗯。”班长认真的说,“一开始没和你们介绍晶块,是因为你们初入末世,没什么心情听我说教也不想知道这些无聊的知识,其次,我也是现在才确定你们是非常罕见的一群人。” 四人尴尬地摇头。 “晶块出产自天外怪物,一般嵌在它们的额头,吃下去之后会为你们持续提供几乎人体所需的所有营养,以及原力。然后是能量的问题,前世众多强大幸存者为这个世界的能量定下了统一的名字:原力,意为最原始的力量,它可以全面提高你们的身体素质,打坐的时候你们就能看到它,大概是一颗颗的小光点模样;原力的大小和消耗,你们自己能感受到,我便不赘述;原力的量级决定了异能的“等级”,但目前我们所有人都还在一阶的一级而已,这里说一下相应等级所需要的原力光点数:一阶一级只需要一个原力内核、即初始晶块、也就是获得异能时的那颗光球,要注意内核与原力是不同的,原力只是一种储存定量“异界能量”容器和载体,而内核不仅可以储存“能量”,更是赋予你异能记忆和基础的东西,一个人的精神力通常只能容纳一个内核。 一阶二级需要十六个原力,即光点。一阶三级:四十个光点;一阶四级:八十个光点。 五级:一百三十个光点;六级:两百个光点。七级三百个光点;八级五百个光点;九级一千个光点。但这也只是一种描述手段而已,真正的强大主要依靠作战意识和能力的熟练度。如果有敌人对你们说:呀,我的等级比你高,你是不可能打败我的,你们就最先杀了他,因为这些人绝对是同级中最弱的。” “嗯。”四人回应。 “增强原力的方式主要靠吞吃晶块,这样效率最高,但是闲暇之余或者睡觉时间都可以通过打坐吸收白洞里溢出的原力。” “班长,白洞是?”麟旭问。 “天灾对接时出现在天空中的白色圆环,它会为这个世界传递庞大的原力,你们当时就被顺带的一点小震动摇晕了。白洞在每月的十五日会再次出现在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可能的角落,为那里补充海量的原力。” 四人连连点头。 “还有什么概念要解释的…?”班长抚着下巴,“你们问吧。” 麟旭立即提问:“这些怪物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空间裂缝里。它们的数量、出现时间、持续时间都没有规律,并且能在地球上的任何位置出现。一旦空间裂缝打开,怪物就会从里面源源不断的爬出来,直到裂缝闭合。” “它们为什么会变强。” “刚才所说的原力,对这些怪物也是有增强作用的,倒不如说:“就是为了抢夺这种力量所以这些怪物才会源源不断地来到地球吧”,因为原力而进化,它们甚至还会激发出自己的异能。至于先前我提到的“精英怪物”,如老鼠这种,是吃掉了三百个一阶一级人类才称得上的,当然也有其他搭配吃法,但只要原力变成一阶七级及以上,这一种生物就算进化到了精英层次的别名,至于其他种类的怪物,可能需要更多的原力才称得上精英。” “…那,班长,你是穿越回来的吗?”麟旭提出敏感问题。 还好,班长的表情没怎么变化:“我是重生者,已经死过一次了。” “为什么不当独行侠呢?”麟旭又问出更过分的问题。 “为什么呢?”,班长看了刘佳心一眼,“当然是因为我的异能太弱了,末世里又没有什么仙法秘籍,当独行侠只会死的很惨。” “这样啊。”麟旭闭嘴了。 “班长,你们那个世界,有能力渣的人靠努力打败能力强的人吗?”这回轮到胡赛问。 “多如牛毛。”,班长一笑,“太多自大的蠢才仗着自己能力强为非作歹,结果随便碰上一个刻苦修练的人就被干净利落地杀掉。” 胡赛拍了拍自己胸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那就好!” “不仅如此哦。前世里,记得传闻有一个能秒杀所有华国顶级能力者的老人,他只是拥有提高精神灵敏度的异能,却是无敌的。”班长左手做出握剑的动作,挥舞两下。 胡赛听完后,看上去比之前精神了许多,一直傻呵呵地笑。 “班长,能力有极限吗,最强能达到什么高度?”谢浩然问。 “我只知道当时等级最高的人是来自巴比伦的一个四阶五级的男人,这就是当时的极限。” “哦。” 刘佳心挠挠耳朵,探出头道:“班长,你的前世,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最开始我们都被困在教室里,楼下就是密密麻麻的老鼠,当时是你们先把楼梯的消防门堵上的,所以那一层没有很快遭到老鼠攻击,可惜教室里的同学,已经准备自相残杀了。” “呃。”刘佳心缩头。 … 班长突然打开了话匣子,聊了许多东西,当然包括: 学校里其实还隐藏着大量幸存者,虽然这一世有进化老鼠和腐肉吞龙这一变数…不过也不想再管更多人了;况且校领导本来就“机灵“的很,早就组成了热血青年敢死救援队,他们就有概率不会全军覆没。我们班就是被这个热血救援队救出去的,那时候我还把校领导当成救命恩人咧;晚上不用怕偷袭是因为这片区域的敌人当中一定没有夜视能力者;老鼠吃人虽然可以进化,但是吃一次就得消化一会,大概有三分钟的冷却期;之后的怪物会拥有智慧,甚至会有怪物的“将军”出现,而包括丧尸、骷颅怪、巨人、龙,等种族的怪物也会层出不穷地降临到世界并屠杀人类。 阶级目前分为一二三四,四个等阶,第一阶也就是他们现在的阶别,而等级则有一到十级。 “真随便。”,胡赛嘟囔;但班长却解释道其实这种划分方式就是来自顶级能力者们的引导者的,所以世人就跟着他们默认了。以及,异能品质的真正叫法是朴白、曜蓝、阙紫、晷金。 引导者的问题则是麟旭来解释,他说,会出现一个逗比老人,那个老人会说:“啊!你是我选中的人。”然后演示一会火焰乱窜,再噼里啪啦讲一堆道理,就没了。 班长回一句差不多是这样,只不过高级能力的引导者不需要口述,它们直接为你的大脑注入记忆。 一行人聊的很晚,大家放开了部分心结,同时对未来也多了一份犹豫的期待。 隐瞒者,为了自己利益的留存,不愿透露、或故意散播虚假消息;现在,他不再隐瞒,把自己的知识无保留地传授给了“接班人”。流水不腐,户枢不蠹,长期保持着静态和死气,也许未来就没有人可以拯救了。但新的生机,会经由“现在之人”过去的失去和悲伤而再起。希望,一直把握在每一个清醒的人手中。 走向新的一天,已经踏过的成长之路,就在未来的时候再怀念吧!? 第十章到达 清晨。 没有鸟啼,没有虫鸣。空气中的烟尘似乎清澈了一些。 刘佳心从房屋角落的地板上苏醒,第一个动作便是把抱着自己小腿睡觉的胡赛轻轻踹开,随后才迷迷瞪瞪的,看向正在缓缓做早操的班长——他的神情格外疲惫,左手独臂上似乎粘着许多久经磨蹭的血色尘土、而且还掉皮流血了。 这么早就刻苦训练呀。还好昨天劝了他,虽然那故事只是我人生的一小片段,但看来引起了班长的共鸣呢。不管怎么样,断了一条手都会让一个人变得脆弱和崩溃,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有怎样的过去,但是作为同伴,尽自己所能安慰他、理解他,不要让他失去生存的意义——这是连旭哥老谢和一米六都一直在对我做的事,我知道这样的行为或许会被当事人不对症的心态鄙夷,因为我有时候也会厌烦这种东西,但是,郁闷和感伤过后,会知道能依靠的,也只有还能愿意去帮助自己的他们了。 我是这样想的,也用尽了自己的全力,能看到班长愿意留下来,真的好高兴啊。这是我,第一次成功帮助了别人呢。 “哈啊~早啊。”,刘佳心搓弄眼角,在光滑的瓷砖上半坐而起,眯着眼睛道。 班长在墙角挥动左臂,轻轻地,有节奏地压腿,听到刘佳心第一个醒来,道: “今天就是和真正强大的对手较量的时候了,提前商量好把精英晶块给谁比较好吧?” 刘佳心想也没想,道:“给你啊。” “…如果我还想要,昨天就不会聊那么多了。现在是关键时期,这样任性妄为、我们绝对挺不过进化老鼠那一关。”班长继续做他的早操了。 “啊?好吧。”刘佳心挠挠头发,想着:既然如此,那肯定要给旭哥啊,就打开门来到了外面。 这栋小平房,算是大城市里比较落后的建筑,周围还有主人家开的几块种菜地,不过菜地里居然有一个特别惹眼的椭球型的大凸起。 “之前怎么没看见,还挺明显的。” 菜地再往旁边十几米,就是现代化的平整柏油路,而院子前还有昨晚留下的战斗痕迹和几大摊褐红色的干血。原本在空气中处处充斥着的血腥味已经被昨晚的大风冲散了许多,此时娇艳的太阳挂在天空之上,为这里传递丝丝温暖。 刘佳心闭上眼睛,深呼吸了数次。再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的视野好似清晰了许多,有点儿能看见近处绿叶的轮廓了。 “是错觉吗?”,我记得班长说原力能提高身体素质,难道这还能把我六百度的近视治好?昨天那么急,也没有认真地体会修炼的感觉,今天还早,不如再试一次吧。 “赶快,万一真的能治好近视呢。”他满怀期许,靠在烂石灰墙壁上,用昨晚麟旭偷偷教他的打坐方式盘腿而下,开始了第二次末世里的修炼。 闭上眼睛,把双手平放在两个膝盖上。不断地深呼吸,放下困扰的情绪。 随着视野的黑暗,灵识内部便只余下边缘的白光,那道白光粼粼波动着,渐渐淡去,带离拥有“精神肉体”的感觉,拂去最后跌宕的思绪。然后,被什么东西包围的感觉突然出现。 在以自我为中心,向远处渐变着愈加深邃的黑暗中,扭动歪曲着一个个或成小点状,或成长线状的奇异微光物质,这些东西的密度与显微镜下簇在一起的细菌相差无多。而此时的“自我”,则只是一个全身几乎透明的人形体,且仅仅拥有五颗发光点。 “这就是所谓的原力。”意识这样简单思考着,试着把人形体外无色的小光点吸收到了透明的灵识体内。 这些小点虽然感受起来十分微小,但牵引时如有万钧之重,每一寸距离都需要控制精神、全力拉拽才能挪动成功,因而每一个小点都至少需要五分钟的时间才能吸入体内,更何况不断的拉拽会让内心有种疲乏和闷气儿的感受,这会让牵引一颗光点所需的时间倍增。刘佳心颇觉乏味无趣,便只是牵引了六颗,但仅仅这六颗原力,仍然带动着“身体”逐渐暖了起来。似乎,这些小小的光点能提供无尽的能量。 然后,加上这几颗,如今体内的光点数,已经有十一个之多。 拥有了更多原力后,刘佳心才发觉,“自己的身体”之外的广袤空间里,除了有被称为原力的小光点,还有一种更为细小的微光物质,它们的大小是原力的百分之一左右,就像无数的粒子、充斥着整个空间,且更容易吸收到体内。但如果不把它们弄到原力的光点里,它们就会自由出入,肆意的无规则移动,视身体的“膜”为无物。 如果记的没错,修炼前有些光点是黯淡的,而补充了这些微光小点后就重新亮了起来,难道黯淡代表着这颗原力失去了“能量”? 这么想来…修炼可以把其他的原力光点、或是更为微小且易于吸收入体的能量发光粒子纳入体内,然后可以提高原力上限、或把体内的黯淡原力重新充能、明亮,这就是通过打坐修炼提高,恢复原力吧。 所以,与其称这些大光点为原力,不如说它是进入人体后就不会再出去的能量载体,而更为细小的能量才是我们使用异能消耗掉的物质,怪不得班长昨天那么说呢。 …… 成功吸收了最后一颗原力后,刘佳心睁开了眼睛,顿时发现自己被谢浩然背着、随着他的行走颠簸不已。前面是带路的麟旭和班长,身后是眼神猥琐,鬼鬼祟祟的胡赛——他们正在街道上行走。 刘佳心慌忙推开谢浩然,尴尬道,“过了多久啊。" “不知道,反正没走多远,我没事。”谢浩然噼噼啪啪的扭扭腰,小跑到了前面,与班长齐并肩。 “你是怎么做到躺着修炼的。”胡赛笑嘻嘻地凑过来。 “你管我啊,老夫啊,现在原力可比你强多了!” 没错,刘佳心已经能从自己身体传来的原力感受,知悉自己的原力等级了! 拥有第十颗光点时,他的脑海里被“塞进”了一个距离一阶二级还有“五”颗的概念。看来,原力等级大概就是靠体内的光点数量进行评判的,班长说的一点没错。但是,身体没有再反馈一阶三级所需要的光点量,估计是只有“接近升级”时才能自我了解吧。 他也对自己的实力大概有了一个底——耗尽原力,也就是让十一颗光点以最快速度尽数溢散出发光粒子,应该能在三分钟内,把一个伙伴的重伤治好——包括骨粉碎和重要器官破损。 … “咦惹~”胡赛甩动食指,“班长大大说的厚颜无耻之人就是你吧。” “我会打坐,你行吗?”刘佳心仰头、白眼。 “敢得意?大不了晚上不睡觉就打坐了喔!”胡赛瞪眼。 “我还真就不信了,胡大少爷什么时候有的毅力呀?” “这跟毅力无关,学习我就是不喜欢,根本不会进步的!修炼就最多无聊一点,但是我能看到自己每时每刻的成长,绝对比学习好坚持~你也太小看我了。” “你说是,那就是。今晚比比?” “行啊,某个每天保持优质睡眠的懒鬼。” 吵了一路。 …… 太阳从初生,一直来到了接近头顶上方的位置。路上的景象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也记不住那些建筑和路标。 当一行人爬上一座废墟之山、在墟顶上站立着后,狭窄的视线顿时敞大放晴,犹如豁然开朗。 那栋高耸入云的玻璃建筑就在眼底,平行直线距离不超过两百米。它的体型比较正规,总体就是标准的柱体状,仅在入口处和两端出口有凹槽模样的内陷空间。而外观,则是铺满靛蓝色的玻璃、衔接线有黑色的涂层的整体模样。也能看见更多老鼠,它们大约有二十只就围在建筑旁边,时不时对空中发出嘶鸣。 “里面有很多幸存者,但小鼠不能突破钢化玻璃门,奇怪…”,班长内心这么想着,左手抚起了下巴。 四人都静静的看着班长,等待着他的决定。 … 不久后。 “现在我能想到的可能是,一,里面已经有小鼠了,并且它靠自己的运气和实力成功吃了三百个人类,二,不久之后,有几只附近的大老鼠被呼唤来,突破了防御,三,里面有叛徒。” “那就肯定是有作死的人啦。”,胡赛嗤了一声,“想拉上别人陪葬,很明显的。” “大概吧。”班长看着下面的老鼠,眼神严肃,“那样去考虑,不难想到里面有上流阶级的人啊。没办法,这里的机缘放弃掉,我们去北边的颅森堡。” “啊?!” “怎么。”,班长指向远方,“那里虽然路途遥远、怪物很强,但血肉黏魔不会成群行动,是个找机缘的好地方。” 胡赛叉着腰抱怨:“班长,我们都快走死了~不能放弃吧!” “胡同学真厉害,那你快去吧,一定要把二十只全部杀光,我会好好给你加油的。” “我真的要饿死了,班长救命啊!” “那么多戏。”刘佳心无语,余光突然看见麟旭和谢浩然正凑在一起看着笔记本。谢浩然还在时不时小声惊叹。 他好奇着过去一看:嘿!麟旭居然在小说里写了一套有模有样的利用地形打怪的方法——利用肉盾挡在狭窄的入口处,这样的话大量的怪物就会被堵在外面,肉盾受到的伤害也会降低到最低。 “你来了。这是我看网游小说总结出来的,看,那拐角里面的地形和这个图完全一致,可以试试运气。” “真的嗳。那如果老鼠…叠罗汉怎么办。”,刘佳心质疑。 “只要杀的够快,它们没机会叠罗汉的。” “那尸体怎么处理呢,后面的老鼠可以把尸体当做垫脚石啊。” 麟旭略加思考:“老谢力气大,直接丢出去就完事了。” 这边热火朝天的大声聊了起来。 而班长,一人伫立原地,看着那栋建筑的第二十三层。窗户那里,跳动着光芒。 “我记得应该叫什么,摩斯电码…”班长的嘴角勾起。 … 过了一会。 “你们很饿吗。”班长把下巴上的左手放下,对胡赛道。 “饿!要死了…”胡赛倒吸脸颊,夸张地弓起身子。 班长转头,对着收起了笔记本的麟旭说: “麟旭,你的战术表面上没有问题,但是有个很大的不足,你们看那个拐角,消防通道就在后面,如果里面躲着怪物呢?即使没有怪物,也可能有人类在那,无论是偷袭还是观测实力,总归对我们是不利的。” “是。”麟旭轻轻点头,“但我觉得里面的人都被困住好久了,也没有像我们一样最开始得到过营养补充,应该是不会想着自相残杀了。” “究竟怎样现在就去试试,我只是指出不足,说不定没有那么复杂呢。强大的力量足够打破这样的不确定,上吧,就用你的战术。” 班长不知为何态度大转变,选择了带领众人进入这栋五星级酒店。他召唤出木刀,递给胡赛,然后沿着破败的钢筋水泥,压低身体爬动前进,四人立即跟上班长。一行人缓慢但安全的向下前进。 … 黑色的柏油路,白色的行道线,红色的血斑。 这里是更加科技化的的地方,倒折的路标上写着郝湉五星级酒店。 地铁的入口已经坍塌,破损的列车轨道被红尘覆盖,公交站台伏骸骨十数。 之前一定有什么体型巨大的东西在这里狂欢过。 … 随着一段时间的爬行,一行人终于脚踏平地。 “哇终于到了。”胡赛擦掉脸上的汗。 “哈哈,刚刚差点踩空挂掉。”谢浩然道。 班长回身:“计划就是全力跑到那个拐角,然后对敌,先喘口气,我带你们冲过去。” 又来了…呼,我不怕,不怕… 刘佳心深呼吸,绷紧肌肉,心中念着千万别踩到地上的骨头。 “冲!”班长吼得极大声,所有的老鼠同时竖起耳朵,向这里看来。 刘佳心卯足劲,使劲驱动肌肉,带着风啸跟着班长跑动! 一行人一溜烟便冲刺进了狭窄的通道,谢浩然在最后挡住入口,麟旭从他的身后张望,时刻准备放火。 “我去消防通道上面守着。”胡赛向班长和刘佳心眨了下眼睛,爬梯子、到了二楼窗户的掩体上。 “旭哥,午饭靠你了!”胡赛喊。 “加油。”刘佳心喊。 这时,众人听到了大量老鼠同时奔跑传来的震动,所有人绷紧身体,静待时机到来。 第一只老鼠出现在了狭路的拐角! 谢浩然眼神坚定,大手往老鼠的撑开的大嘴一递,把它的牙齿牢牢钳住,然后压低下盘,把它按在了原地。 那只老鼠开始疯狂挣扎。在它身体后面的大量老鼠不停地嘶叫,向前扑进,却被第一只老鼠阻挡在后面,无法进入通道。 一只聪明的家伙在下一刻,接连抓握同伴的背皮,站立在了它的背上,想要从上面突破谢浩然的防线。 麟旭意料之中的一笑,并没有管那只机灵的老鼠。弄手成爪,掌心涌火,他按原方向把火球推了出去,其瞬间飞进被谢浩然撑开的鼠嘴里,“嘭”一声炸开,于是第一只老鼠浑身一僵,便不再动了;谢浩然大喝了一声,把这只后背被其他老鼠抓的皮开肉绽的可怜家伙连带着它背上的那只一起丢出了两米开外。 第三只老鼠填上了谢浩然身前的这个空位。麟旭的眼珠子快速扫动每一只老鼠的位置,谨慎的安排自己的攻击角度,便长呼一声,再次召唤出火球,又一次准确控制它在谢浩然撑开的鼠嘴里爆炸。 在他们两个后面观望着,刘佳心在心中喊六六;班长的一只左手不耐烦的在大腿上打点,面无表情。 … 按照机械化的步骤有条不紊地击杀老鼠,谢浩然的手掌始终没有挂彩,麟旭也未出错过,他俩始终完美漂亮的配合简直让划水的刘佳心羞愧难当。 很快,麟旭和谢浩然就打得这些老鼠只剩下最后三只了。 因为熟悉了老鼠的攻击模式、加之横扫众鼠带来了信心,麟旭热血澎湃的做了一个中二的摸天动作,让手掌上被液体般的褐黄色火焰彻底包裹;他从谢浩然让出的缝隙钻出去,锁定一只眼神怯懦的老鼠,然后用火焰拳头,一下下轰击在它脑袋上,三次重力轰击便让它的头开了焦花。 见此一幕,谢浩然也霸气地大吼一声,冲出去抱起一只老鼠,半举着它的身体离开狭路,接着猛地令其头朝下方砸在地上。 嘭!这只可怜老鼠的颈椎发出骨头崩碎的声音,硕大的头颅歪了九十度,轻飘飘的挂在肩颈上 场地上,只剩下了最后一只老鼠,它见证了同胞的惨死,畏缩不前,凶性与理智相互挣扎着,鼠眼中闪耀着复杂的光艳。 班长微微有些讶异的瞥了这只老鼠一眼:“谢浩然,只需守住道口,不要让其他任何人通过;麟旭,你去开门,这门大概率是被锁住的;胡赛,去把所有晶块都取了,晶块在老鼠的额头、有个明显的突起,抠出来就行了。” 谢浩然点头,于是死死盯着那最后一只不再嗜血和疯狂的老鼠的嘴齿。 见五人没有攻击自己,那老鼠瞪着水汪汪的赤色眼珠,把黑色的尾巴耷拉在地面上,缩着身躯悄悄地离开了。 这时,胡赛嘟囔着来到了前面,“怎么是让我拿晶块啊…班长昨天说这些的时候,明明就我睡着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对着一个个焦黑的鼠脑,花了很长的时间克服心理阴影,然后才把手戳上它们的头骨胡乱的左摸右探,然后抠挤出一个个透明色的小弹球放进兜里。 “这晶块还挺滑挺硬的,有点像弹珠,好玩耶。” … “希望这道门的材质不抗腐蚀,我的原力只剩下四成,要顺利啊。” 麟旭向消防通道门奔跑的途中,一时兴起,闭上了一只眼睛、对着刘佳心,向并拢的食指中指头吹了一口气。他行至上面写着“EXIT”的绿色标牌的米色大门前,伸出手——让想象的火焰将卡死的大锁完全包裹。 经过大约一分钟后,整个锁体完全化为一摊银色的液体,从米色门被烧出的洞上缓缓流下。 麟旭收起手,满头大汗地回头说:“感觉挺累的…” “嗯。”,班长点头,转身喊,“你们两个,该回来了!” 谢浩然抬头,听罢后小跑而归;胡赛则晃着兜里的一团珠子,哼着小曲、闲庭信步地跺着。 “把门拉开。”班长对着奔跑中的谢浩然道。 谢浩然于是一路来到门前,舔舐嘴唇深吸了一口气,捏住门缘,使劲一拉。 嘎吱…哐! 随着一阵阵沉重的回音,这道消防门,打开了。? 第十一章一傅众咻 映入众人眼帘的,是昏暗、狼藉的走廊。其地面装潢了精致光滑但现已落了些许白色粉尘的棱形大理石、走廊的墙壁上则贴满了细腻的烧瓷墙纸、古典的吊灯在顶上间隔均匀的排列,整体青色的色调不由得让人的心情悠然放松。 一行人迅速涌入米色大门之后,掰开、踹飞了十几个桌椅阻挡物。谢浩然立即把门关好,再使劲拉了拉空空的锁洞、把大门压实在门槛上。 班长看向麟旭。 麟旭一愣,敲了敲脑袋又放出一小撮火苗、在大门边的门缘上燃烧,可那些合成材料还没有开始融化,火焰就已经熄灭。他叹了口气:“没原力了。” “…你的异能耗费的确远大于其他人,接下来的晶块便主要用来培养你,不过能者多劳,以后就需要做出更大的贡献才行。”,班长靠在墙上说着、一只独臂揽着大门边角,把耳朵贴在门上、等待着门外的动静。未几,听刻意放过的老鼠没有追来,便接着道:“大家做的很好,现在暂时安全了。这些晶块当糖吃下去就行,最好先嚼嚼。干什么?我不用,没意义。” 几人摇头,迟迟没有动作,显然不满意这样独吞的方案。于是在刘佳心的主持下,每个人都分到了四颗晶块,唯麟旭比其他人多两颗。 班长不满地闭紧眼睛:“这种时候的公平不是在为团队的存亡考虑…平均分配这种方式大体还是为了收买人心所用的,并不适合多灾多难的末世。但随你们高兴吧,我都接受。”,班长看着手里四个冰凉的透明珠子,他的眼睛忽地投射着怀念的光泽,心里想:把资源留给残废的我,总有一天你们是会后悔和心疼的,但既然现在都满怀热血,那么我会在被抛弃之前,顺从你们的心意。 他把四颗珠子抛进了喉咙,让那些东西为自己带来短暂的窒息感。然后,不再去想前世无数的黑暗结论,只是作为一个想去夏雨雨人的长者,回归到了“原来的”位置。 在旁边,谢浩然看到麟旭小心翼翼地用内衣褶子包裹晶块不断抹擦,说:“啊,我忘了擦干净了,这玩意儿好像挺恶心的…”,苦着脸把嘴巴里的碎晶咽了下去;而刘佳心把晶块吃下去后,为了满足好奇,便在焦急和紧张下盘腿而坐进入了修炼状态,过了十几秒才内视到自己的灵识之身。 他看到,停留在胃部的四颗晶块显示为了四个极其闪耀的光团,它们已经开始不断地向外扩散微光粒子,而共计八颗原力光点也隐隐可见、自四个光团中由内向外慢慢挪动。 “看来还要些时间这些光点才会真正成为助升原力等级的一部分,并不是吃下去便会一蹴而就的。等到光团彻底散开的时候,我也就提升到一阶二级了吧。” 最后是,胡赛张口、把他的四个晶块丢进嘴里,再像嚼海苔一般大口咀嚼着,接着一脸茫然地看向班长。 “还要消化的,小鼠的八颗一阶低级晶块能在半小时内提供大约从一阶一级升到一阶二级量的原力。而升到三级则需要十二颗。”班长解释。 胡赛却没有在这一点上回复班长,而是手舞足蹈,突然振臂高呼:“我擦!竟然不饿了嗳!”。 原来是一行人吞完晶块后,不到半分钟之内一股热流便由体内——似乎是胃部区域产生,那些热气不断传导着覆盖全身,就连饥饿和口渴的感觉也被完全屏蔽。麟旭等人纷纷用双手捂住肚子,满脸的惊讶。 “…这只是暂时的。晶块本身就具有营养,持续提供的原力也会强化身体素质,但千万别想靠这点晶块就躲过吃肉这关哦,怪物的血肉你迟早得吃的,只靠一点晶体就活下去还算人类吗。“ “啊。“胡赛张着大嘴狂笑的脸一僵。 升到二阶后,需要的晶块肯定是几千几万往上走的,而且既然晶块能持续补充原力,或许可以当做一种战略性物资,甚至是以后的货币。麟旭这么想着,连忙抽出自己的笔记本想要记录下来——但是校服领口袋里的那只钢笔早已没有墨水了,他不甘心地划了几下,格外沮丧之余,把塞了好久、之前总是害怕会掉落的钢笔丢到了脚下。 胡赛一看,嘟囔了几声“那我也丢吧”,抚摸了下自己鼓胀的兜袋,把兜里的陀螺扔了出去。 正好从修炼中醒来的刘佳心也把自己的手表拆了下来,和他们的丢弃物放置在了一起。 … “我们继续出发吧。”谢浩然见班长低头不语,主动带头向走廊黑暗的深处行走。 大约走到一半,班长突然微声道:“不该贪图这点阅历和原力把小鼠都杀了,恐怕其他人…” “啊?”旁边的刘佳心没有听清,有些疑惑地小声问。 “没有。”班长把抚着下巴的手放下。 一行人穿过阴暗的走廊,又看到了一扇黑色的、虚掩着的防火门。谢浩然踮起脚尖凑到门缝那儿,从缝隙中向门后看去。盯了了一会后,他回头看一眼面无表情的班长,“这里面绝对没人。”,小声说着把门轻轻扒开。 吱呀~ “哇塞!”胡赛惊叹。 梦幻的光晕投射着,在绒毛墙壁上绘成了一副白盘墨画。 这是一个精美的客厅,奢华的香水味首先扑面而来,然后,能感觉到里面的整体气温比之外面要低许多。在天花板、摆饰、瓷缝上,布置了反射着箔箔淡金光的饰品;庞大的接待厅里,那些红木器具的优雅美丽与合理的摆放相得益彰;大门前还有一个整齐对称的喷泉玻璃走道,显得这儿更加的豪华。只是现在,那有着隐蔽安检仪和感应器的大门被人匆匆挂上了一把歪七八扭的合金大锁。 班长匆匆赶往柜台边,观察起桌子抽屉里的那几堆客户资料文件、还有周边的引导手册。 “是有钱人来的地方喔,这画还写了个收藏价五十万,太牛了!”谢浩然对着墙上的山水画称奇。 “这桌子很高端。”麟旭往带着香气的木椅上一坠,翘起二郎腿打了个哈欠,摆弄起桌上的机关和毛抬酒。 而胡赛和刘佳心则透过光滑的外墙玻璃,眺望着那惹人遐想的刺目白阳。 出乎意料,脑子里什么想法也没有。只是感觉着,阳光。 “旭某人和老谢好强啊,有点不爽啊。”胡赛喃喃。 刘佳心看一眼这个小个子,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此刻的天空,是值得仰望的天空。 …… 一会后。 班长把视线从柜台上移开,大声道:“这里一共62层,第一楼。”,班长向下指,“有前台、vip接待厅、业务办理处、人事部和机房,二楼一直到58楼都是住宿的,59楼是管理阶层,最后三层分别是食堂,后勤安保宿舍和观景区,楼顶有儿童乐园、游泳池,地下室有囤货区,高低压室,停车场。” “目前可以推断,在二楼至二十三楼之间,不存在精英怪物。”班长没有谈到更多,也不去解释他为何做出此等判断。 “这里这么大、设备高端。”,麟旭从桌子边缘的小抽屉拿出烟拋了出去,又提出一盒便利水和茶叶,“里面的人不可能打不过老鼠,我怀疑有什么内情。” “没错,如果以之前的第三点为思路基础,再结合现在有几个vip客户是高官身份,可以推断出这里应该是上级阶级的鸿门宴之地,我们尽量在不要碰到那些人的前提下击败精英老鼠就是。”班长在墙上摸索一阵,按出一个小柜子,抽出里面的两根尖锐的电击棒,丢给胡赛和刘佳心。二人一脸好奇,像拿到新玩具的小孩般反复把玩起手里的东西来。 班长观察片刻天色,拿起桌子上的宣传手册放进校裤兜里。“没时间等消化晶块了,现在就出发。今天早点攻克精英老鼠,我也好早点放心。”班长对着电梯旁的螺旋状楼梯,摊出左手。 谢浩然稍稍一愣,小跑来到了最前面。班长跟着他,刘佳心三人则紧随其后。 五人沉默着,沿偌大的盘旋楼梯向上走去。 二楼距离一楼的高度远远超过三米,众人盘旋数次才看见了一道金色的门。它与二楼粗糙的砾石地面相接,门上没有锁。 谢浩然在门前停下,把手搭在了拉把上面;班长便嗯了一声。 于是,他上前一步,将这道门轻轻地拉开了道小缝—— 楼梯的连接处十分黑暗,踏入其中,一股扑面而来的血液腥味彻底笼盖了众人。相继进入后,大门哐一声地盖合,让这里成为了封闭之地、变得极为寂静。旁边的电梯没有灯光、必然已经停运了,因而想继续向上爬就得沿着旁边这结构简单的楼梯行走,但是站在这里往上面看,似乎在十几楼高的地方,道路被杂乱的电视毛巾等物品完全堵住。 “现在开始必须小心。敌人可以从任何地方出现。”班长轻轻道。 刘佳心等人点头示应;麟旭则感到背后阴深深的,默默退到队伍最后、侧着身体走路,防备后面可能出现的敌人。 一行人拉着脸色苍白的胡赛,蹑手蹑脚地跟着谢浩然蜗行牛步着向前。 这里是二楼的大厅。透过楼上夹层的灰光可以看到地面上的红色液体糊了厚厚的一层,且仍未彻底凝固,其中甚至还混杂着半颗眼球、骨头、毛发等等带来恐惧感的人体零部件,和晨礼服、西服等等服装的碎布——整体的观感就像堆满垃圾的黑暗沼泽。它们散发大量的刺鼻味道,叫人欲吐出五脏六腑。不过还好,稍远处的走廊就没有这样的血滩了。 在大厅至二楼走廊的通道上有一道未关闭的消防门,显然这里的可怜住客没有时间去把它关上。 进入走廊区域后,班长看了一眼最后面的麟旭所在位置,侧身伸手把背后的金色消防门关上并锁住,平淡道:“死了很多人啊。” 四人表情复杂,互相对视。 “…记得自己还有同伴可以依靠,不要在这里吓破了胆。”,班长对向谢浩然,“开始探索二楼。” 谢浩然听罢,便向前迈步。 踏上精美的光滑地面时,随着走动,每一次下脚都会传来噗吱的挤压声。 血腥味,极其浓厚。 这里,寂静、死寂,让人的嗡嗡耳鸣迭起;行走,然后,便偶尔会听见液体滴落在地的嘀嗒响 。就像是鬼魂在悄悄地靠近。 黑暗,带来了恐惧;冷汗,附满了身躯。 …… 五人行至第一个房间,201。 房门开着,在里面,天花板、瓷砖、墙壁、涂满了密集的血花。而距离感应门更近的洗手间看上去则相对干净,一尘不染。 没有人啊。四人抹了一把汗。 班长走出刘佳心等人的包围圈,孤身进入了房间内,边观察边低声评论:“很普通的现场,被害人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他把放在沙发上的血色公文包拿起来,然后打开——里面有着台顶尖的笔记本电脑,以及数据线、手机、鼠标、USB等已经在末世里失效的东西,再看了衣帽架上挂着的一套完整西装,失望地摇摇头,不再检查其他的东西,只最后凝视一眼四人盲区中的小块头骨,道声:“可惜。”最后步履平稳,淡然走进四人的队伍。 众人都用余光向班长的方位看了一眼;谢浩然确认班长无异,便接着向前缓慢行走。 201对面间隔排列的才是202。其门是关上的,但它的下面被什么东西撞击出了一个大洞,洞延上粘着一圈血轮和些许毛发。门屑有由内向外的痕迹,意味着那只东西,已经享用完一顿美餐后出去了。 班长来到门前,蹲下、向洞里张望。他钻进了洞里,却始终没有从里面把锁打开,而是在过了一会后又面无表情地从洞中爬出。 “里面没什么重要的东西。”班长道。 谢浩然便接着向前走。 203也是,门下被开了一个洞。班长探下头,只看一眼洞口便僵住片刻。他缓缓立起,道:“继续往前走。” 谢浩然咽下一口唾沫,接着向前挪动。 随着缓慢的前进,耳朵里似乎能听到咀嚼的声音。 …… 不知是适应了黑暗,还是接近正午的阳光大盛,走廊的道路清晰了不少,幽深的走廊不再充斥着阻塞与恐怖,204的房间,整道门只剩下了边框。隐隐约约的咀嚼声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班长靠近带头的谢浩然,还在他身边回首,小声对所有人说:“都准备战斗,敌人仅一只。谢浩然打先锋,上。” 吞下一口唾沫,谢浩然捏紧拳头、把双手横移胸前,悄悄地向里面挪动。就在众人把目光集中在其背影之上,等着他的率先进攻时。“吱!”,里面藏在视野盲区的老鼠突然鸣叫了! 四人心脏一提,被吓的冷汗兀生。谢浩然立刻清醒过来,骨碌碌转动着眼珠子欲率先找到敌人、主动向里跨步,当他的视角中出现了高速运动中的大型生物后,便闪电出击,顷刻间抓住了向外冲刺,嘴里叼着一截断手的老鼠脑袋,再每间隔时间把自己的十根手指从敌人嘴齿稍微向其上下颚磨蹭,最后终于把它的血盆大口给控住了;谢浩然接着踮起脚尖,猛地向下压,小鼠两个前肢便只能用来稳定身体。这才算彻底压制住了敌人。 麟旭猛摇头,从全身酥轻的感觉中挣脱,他的手中徐徐出现一小条火焰,将它扔了过去;谢浩然禁锢着老鼠的头部,将其大脑袋向前递送,火条直直飞了过去就准确在老鼠脸上爆裂开。 嘭! “叽噫!”,遭受一次重击,老鼠已是眼睛剧痛,它尖叫着挣脱谢浩然的双手而倒下,笨拙地用爪子刮磨着糊脸,失去了进攻能力。 胡赛趁机上前,用电击棍的尾柄狠狠敲中它的眼睛。 “吼!叽叽!”它显然被激怒了,像一只在玩耍的猫般急促地舞动锋利的爪子; 谢浩然再次看准时机,双手迅猛擒住老鼠的两个前肢,再把左手握住的鼠肢一并交于右手握紧,然后用左手钳紧它肚皮的肉,大喝一声把它举到半空中,身体向左后方牵拉,全力丢了出去——老鼠至少滞空了半秒种,背部才重重地撞在了玻璃窗上,把硬化窗户的框架都撞得松动了不少。它掉落在地后,不再动作、全身瘫软,似乎被砸昏了。 在这时,麟旭突然发出一声痛呼,众人纷纷看去——原来他的手腕被另一只突然冲进走廊,扑过来的老鼠咬住了! 怎么还有老鼠啊! 刘佳心距离麟旭最近。他看到老鼠愈加绷紧肌肉、就要咬碎麟旭的腕骨,心中焦急战胜了恐慌。想到自己还有一个电击棒,他不假思索地按下开关——然而,这玩意没有任何反应。 “忘了这些东西都没用了!”他看着用另一只手奋力挣扎的麟旭、无所作为的班长和急忙赶来的谢浩然与胡赛,心里一着急,便抬起手里的尖棒子,直接捅进了老鼠的小眼睛。 吧唧…哧嘶… 从它眼珠子那儿迸溅出了液体,还溅射了一两滴到颤抖的刘佳心的唇边。 “嗷!吱!” 老鼠嘶鸣,松开麟旭的手。胡赛已经赶来,用自己的电击棒猛击这老鼠的另一只眼,让它极力嘶吼,疼得在地板上连续翻滚。谢浩然这时也跳扑过来,直接把它压紧在了地板上。 看到正欲发力把老鼠提起来的谢浩然,班长无奈地提醒:“把它的头压扁就可以了,不用抬起来再丢出去。” 谢浩然听完,带着一副豁然开朗的表情,全力爆发,用巨力的双手把老鼠的头咔嚓一声按扁了——就像压烂一颗腐烂的西瓜。 “杀敌最好一击毙敌、追求效率最高,把别人抓起来再丢地上有什么用处呢?想把好不容易掌握的主动权和控制权再还给别人?心真大啊。还有一点,虽然是在锻炼你们的团队配合,但不用次次都把补刀的任务交给麟旭。同伴无法补刀时,自己必须承担补刀的责任,不能让敌人有任何带着仇恨和愤怒反抗的机会。”,班长严肃而认真,“虽然你们初入茅庐,至少不要做无谓的动作吧。浪费自己的体力和原力就是在给整个团队带来失败的可能。现在是末世,又不是资本家在利用前辈先烈的结论控制人心,认真地为自己负责、为团队负责,不要再让任何人获得死亡的可能性好吗,我们是命运紧密相连的团队,请大家严肃、求事务实一些。” 谢浩然低下头,爽快道:“对不起。” “多注意点。当然,保持天真和幻想还是很重要的,只是希望你们至少在战场的时候一定要全力以赴。” …… 班长反复强调的东西,似乎有点理解了,死亡以后,也就看不到任何的结果了吧。 刘佳心看着他这次苦口婆心的样子,心中的宁静愈发沉淀于这个残酷冷血的世界。 沉默后,班长仔细聆听了附近的声响——在更高的楼层里有着咀嚼、撕咬、跑动声,它们活跃了起来,开始移动了。 “这一楼没有其他的小鼠。”,班长看了一眼自己已锁的消防门,小声说着,“快去拿晶块。” “哦。”谢浩然咧嘴一笑,借来刘佳心的尖电棍,蹲下,用它戳刺老鼠的头骨,顿时,一个破碎的,仿佛是一坨无色碎玻璃的东西流了出来。 这就是……碎掉的晶块了。话说,以后还是让胡赛来取吧… 四人盯着它看了一会。 刘佳心推了一下麟旭,但他摇着头没有行动——明明之前都心安理得地多拿了两颗晶块;谢浩然摇了摇头,看起来也不需要;班长更是压根都没往这儿看。 于是刘佳心做了个扭曲的鬼脸,对脸色苍白的胡赛道:“某胆小鬼,赶快变强吧,都在让你呢!” “呵呵,我不知道是谁胆小了。”,胡赛怪里怪气地应着,用拳头顶了下刘佳心的手臂。 刘佳心笑着摇摇头。 胡赛便不再废话,微微抿嘴、蹲下,用双手舀起谢浩然倾倒的晶块,痛快地倒进嘴里。 班长听完他咕噜地吞咽,对所有人说:“我们闹的动静比较大,现在的大门外面很可能爬满了饥渴难耐的小鼠。虽然方便了扫楼,但是我们的原力不多,恐怕打不了持久战。” 胡赛这一次有限的脑容量终于拿来认真思考问题了,他心中同时解说道:但我们现在不是无敌的。这个观点倒与班长不谋而合。 班长沉思片刻,突然抬头道:“你们别忘了还有一个晶块。”;三人意味深长地看向胡赛。 “我知道啦!”,胡赛露出感动的尬笑,提着黑棒子一个人进了204房间。 …… “我们时间不多了,先探索完这里再说。剩下的房间每个人单独去搜寻,觉得用的上的东西随便拿,清理完了到这里集合,懂了吧。”,说完,班长钻进了205房间——那第二只老鼠刚刚爬出来的门洞。 刘佳心三人在寂静中互相对视。 “呃…反正没有老鼠了,我们单独行动吧,就当练练胆子。”刘佳心主动提出;麟旭却不放心的扣扣脸;谢浩然担心的揉拳。 “那,我去206看看了。”刘佳心说完,向前走去,他心道:这两个家伙肯定觉得我很弱,怕我被偷袭…毕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治疗嘛… “其实我就怕蟑螂,不用担心。”刘佳心又回头接了一句。 …… 206号的黑色大门已经没有了下半边,门延上布满裂痕。木屑散落了一地。刘佳心悄悄扒住墙纸,向门里探头——呃,居然没有血耶,运气真好! 刘佳心跪爬进门,然后缓缓站起。 这样的一个空间,是这个五星级酒店标准的房间配置——鎏金色的古雅灯饰,高挂的几何造型空调;随处可见的馨香盆栽,覆盖平整的高摩擦抽象画地板皮,有光滑曲面还附带VR的电脑、电视;奇大的暖色调双人床,以及功能复杂的床头控制机,甚至在合适的位置摆放了包装精致的果蔬与茶叶。最后,镶着碎晶的落地窗帘,将房间外的阳光完全笼罩。 话说,既然里面没有血,就说明没人喽,为什么老鼠还要把门破坏掉呢。等等啊,衣帽架上撑着衬衫、牛仔裤、墨镜。床头的柜子上还有个数据线,地上也有部起了裂痕的粉色手机,那说明还是有人啊! 刘佳心想象:曾经有一个人在这里,当发生天灾对接后,他拿起手机,却发现完全打不开,他愤怒地把手机摔碎…不对,感觉很奇怪,但算啦,还是不要想这些没有用的,他可能就是逃掉了。 刘佳心不愿再多想,他从房间的柜子里抽出湿纸巾,擦拭掉手上头上的污垢、衣服上的渍迹,然后理顺了自己蓬乱的头发。 … 房间里时刻的黑暗让人感到非常的压抑,阴冷的空气中,每次呼吸仿佛都能让自己的耳朵震颤不已,犹如幽鬼在身边时刻环绕,发出惊悚地恐吓。 “快走吧…”刘佳心越来越心紧,便急迫地打开门跳了出去,然后发现走廊上只有对着203房间发愣的胡赛,于是向他小跑。 还没等到刘佳心靠近,胡赛语气异常正经道:“佳心,我明白了。” “明白啥啦?”,刘佳心用调侃的语气说。 “我不能再怕血了。” “你怎么…突然说这个?”,刘佳心蹲下,好奇地向洞里望去——虽然很模糊,但临近房门的地上,一定是一个正值芳龄的女孩子。她虽然身材瘦小,却和一只脖子插入了水果刀的老鼠扭缠在一起,将那恐怖的庞然大物死死锁住。她的身体,还有地上满是血液。生命,已静止在了那个空间。 刘佳心又扭头看着胡赛。他的眼神似乎变了?如果胡赛能适应他的缺陷就挺好了,至于其他的,因为我只是个旁观者,大约也没什么感觉吧。 他没有被里面的血腥场景吓到,相反,觉得心中有股淡淡的火气。也许是因为,连一个女孩子都比不过吧。 “先去确认班长说的话,尽可能节省时间…”胡赛喃喃着往楼梯门那里走去。刘佳心默默看着他,一时间,身体无法动作。 …… 班长轻轻打开205的门,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楼梯消防门前向锁芯张望的胡赛,但没有说什么。 随后,麟旭打开了207的门,谢浩然爬出208的门洞。谢浩然还抱怨了一句:“啥都没有。” 经过汇合,以及一番交流,他们各自表示没有什么发现,但是仪容仪表都更为整洁了一些。 这时,胡赛带着风声跑向班长,道:“班长,外面共计应该32只老鼠吧,都在撞消防门,我预计二十分钟它们就能破坏掉。” “嗯。”班长微微低下头直视着胡赛的眼睛,有些期待地问,“二楼还有七个房间,你觉得现在该怎么办。” “这里,估计没有什么精英老鼠,尽快解决门外的问题最妥当,我们可以打迂回战。” 班长轻摇头:“你说的没错,但还有一点欠缺考虑,我们的上面其实还…”;胡赛大惊失色地低下了头,他已经领悟了自己犯的错误。 班长看着大受打击、脸色无奈的矮个子,再扫视一圈面前的四人,正张开的嘴突然闭上。他眼珠子僵硬一划:“…嘛,其实也不一定,也许和麟旭说的一样都饿的差不多了呢,人性…还是勉强经得起考验的……再说,我们不能忽略任何细节是吧?不要漏下没有探索的房间,就算现在是紧急时刻也一样…说不定就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对!可能有隐藏道具的!”胡赛面色悄然浮起一抹焕光。 “既然还有时间,你们就快去吧。不用担心这边。”班长说完后,面向着传来吱吱嘎嘎响的消防门,将一个孤单的背影留给四人。 刘佳心似乎感受到了空气里原来不存在的浓稠。“我去209……”他小声说着,眼神无奈,向深处走去;胡赛带着尴尬的微笑跟上;麟旭眼神古怪地在后面看着胡赛;而谢浩然对一切不明所以,傻笑着。 结果刘佳心发现209的大门根本就没有破碎,他哐啷哐啷地晃了几次门锁,心里估摸着里面还没有住人吧,便接着向前走。 “后面的房间好像都没有人住,门都好好的…”胡赛积极地说话,他还特地晃晃212房间的门锁,发现确实被锁上了。即使没有了供电也被锁上的房间,而且老鼠也不会去破坏,显然是:还没有人入住。 几人徘徊不停,数次掰动和轰击锁头,浪费了很多时间,然后。“喂,那里应该…”胡赛瞳孔紧缩,指向角落,”是逃生通道吧!” “蛤?”刘佳心急忙奔过去,昏暗的视野中,还真是出现了一个拐角! 刘佳心再次加速,九十度向拐角方向探头——没错,拐角里也有一道门!它的顶上有一个写有“安全通道”的绿色无光标牌。 “班长!快过来!”胡赛随后喊。 空荡荡的走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 “嗯…还有条路啊。”班长闻讯而来后,看着大门抚动下巴,“…现在的关键,是我们可以把这些老鼠都杀死,但究竟有没有这个必要。”班长看向胡赛。 “要杀吧…杀了它们旭哥就可以马上升到一阶三级了嗳。”谢浩然挑眉。 胡赛得意道:“哎呀老谢!班长现在是带我们去杀精英化老鼠,但前世的他这时候还在教室啊!” 谢浩然略微思考,呼道:“对哦,上面有人啊!否则不可能,三个推论都不可能。哦,所以才会问到底要不要杀,这样啊。“谢浩然挠头,他想到的是:上面的人,在另一个时空肯定杀了精英老鼠,否则班长不会知道这个消息,既然如此,那些强人就不得不提防。这样就必须考虑到人品的问题。 胡赛得意地点头,开心了好几秒才收敛表情,轻咳一声,道:“我们还不知道上面的人怎么样呢,到时候先上去看看吧。“ 就在这时,对面尽头的消防门被打破了、传来了沉重的碰撞声,锁头脱落、坠地和老鼠鸣叫的尖锐回音更是格外清晰。 “这么快?有没有二十分钟啊…”胡赛先是小脸一红,接着脸色紧张起来。 班长哧了一声鼻息,那幽暗的眸子并没有太多赞赏之光,反倒是不满显的更加浓郁。他看着露出认真和有着些许自信的胡赛,嘴唇微张,却又很快闭上。 “我们快点走吧。”刘佳心首先冲向安全通道门。 “叽叽!” 拐角的另一边,老鼠咆哮的响声越来越大,震的耳朵犹如听到千军万马冲锋一般。 扯掉固定栓、撕掉封条,刘佳心慌忙推开了大门,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里面居然也传来了老鼠的鸣叫! “不会吧!!” 刘佳心看到里面的走廊,石灰石的地面、墙壁,都沾上了大滩大滩的血迹,有两只老鼠,其中一只还含着颗人头,看到自己的同时就向这里扑来!它们的体型比之前遇到老鼠都大的多,每头都足有河马的大小! “完了完了!”惊慌之下,他完全失去了恐惧感,反倒是胸膛像着火了般烧的他浑身颤抖。急忙关上门,由于门是外推的,老鼠只撞击在了门上发出咚一声的巨响,正应和着刘佳心心脏的轰鸣。 “…刘佳心把门管好,其他人,准备战斗!”班长面无急色地喊。 五人就位,由于这里的走廊十分宽阔,先前的战术无法奏效,所以谢浩然、麟旭、班长、胡赛各管一线,让堵住后门的刘佳心不受影响。 黑压压一片的老鼠们在拐角出现了,杂乱的声音笼罩了所有人!那巨大的压迫力,让他们不由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第一只,奔向的是中间的麟旭。 麟旭由于有晶块源源不断地补充原力,不再限制自己的异能、手上的火焰比先前浓郁燥热了许多,足有一颗柚子的大小的火焰拳套缓缓凹陷倒钩,包裹了他的拳头;麟旭对着老鼠的鼻头,狠狠地,一拳轰在上面,这次,攻击的威力大大加强,老鼠的鼻子登时便消失,连带着鼻下的肌肉,骨骼全部焦化。 那老鼠倒下后被之后的几十只一拥而上的部分老鼠踩踏和撕裂,血腥迸射。有几只立即就停了下来,啃起了同伴的头颅。 谢浩然看着如此之多的老鼠,心知区区四个人一定拦不住它们。计上心头后,他对班长道:“班长,交给我!我先到对面去啦!” “你…”,班长嘴角一动,眼神一顿,“去吧,别死了。” 谢浩然随后露出兴奋和无所顾虑的大笑,喝着,伸展双臂,冲了出去! 叽!老鼠们一个个如饥饿的猛虎,跃起,咆哮,爪子挥舞,利齿破空,在谢浩然的全身留下一个个或浅或深的血痕。更有一只,叼走了他手臂下面的一整块皮肉。 谢浩然带着血花,一往无前地从鼠群里穿行而过,老鼠见了血,个个都急促地尖叫起来,有相当一部分都掉头,追着谢浩然而去,剩下了此地大约二十只老鼠。 “嘿…真莽啊…做得好!”麟旭咧嘴,竖起右手,一把短小的火焰剑在手中形成。他的脸庞顷刻间被汗水附满。 麟旭向前几步,把灼剑刺进一只冲来的老鼠的脑子里,瞬间就毙了它,再使劲一提手劲,横斩摇剑,把另一只扑过来老鼠的下巴斩掉下来。想象出这把轻松斩杀怪物的火焰剑,麟旭反而占据主动,追着仓皇远离的老鼠砍击;旁边,班长表情严肃,眼珠时刻运动着捕捉老鼠的动作和运动轨迹、左手持着木刀与十二只老鼠游斗,他仿佛是在老鼠的包围圈中翩翩起舞,利用它们自己的体型阻挡其移动,又趁外圈老鼠寻找缝隙去攻击的时机不断转移阵地,无论老鼠是抓、扑还是咬都总是差一线击中,他却能抓住每一个时机对老鼠的大脑发动致命攻击,让自己的压力越来越小;胡赛是最逊的,他一会帮帮麟旭分散火力,戳老鼠的尾巴让它怒鸣一声追过来;一会帮班长,把更多向班长冲来的老鼠引开至一边,可追他本人的老鼠一直仅保持在两只左右而已。 黏糊糊的地面,走动便会在上面留下脏乱的血色脚印,现在,人与鼠的印子已经混乱不堪、杂为一团。 时间飞速流逝着,除了刘佳心和班长,其他人的校服都染上了大片的血斑。 “班长,我去帮老谢了!”,终于,当麟旭斩死了最后一只停留在他附近的老鼠后,大吼一声拔腿冲刺,向空落落的走廊冲去。 班长余光仅扫麟旭一眼,注意力重归眼前。他以华丽的步伐晃动退步,向一旁的墙壁移动。老鼠又一次向他抓来,班长猛步撤脱、转身、脚劲瞪地、稳踏墙体,在墙上连走数步,于空中又翻转了一百八十度,落下时便把木刀扎进老鼠的脖颈。 “呼…”班长稳定冲击力,轻微喘息着把左手里的半截刀柄丢到一边,再一挥手,又变出把新木刀。 “吱!“ 一只已经被他斩断后腿,贯穿脑壳的老鼠此刻却在旁边,突然摇晃身躯,鼠头张合间,又一次地咆哮。 班长抬腿,一脚踹开它,心道:竟连一只小鼠都不能准确攻击其弱点…退步也太大了。一只手,哎… 看到附近的大多数老鼠丧失了行动力,胡赛终于放松下来、大力地靠在了墙上捂住胸膛疯狂地呼吸着久违的空气。 但是,一切还没有结束。 嘭…嘭!那两只大老鼠还未停止撞击。 刘佳心用半身抵住大门,脚跟几乎都要升起。他勉强还能坚持到现在,可这只是一道比较薄的消防门而已,究竟还能挡住多久啊。 嘭!! 完了,刚说完门轴就松了!刘佳心眼看着门轴缓缓的蹦啊蹦,升啊升,就要飞出去了。 哇啊! 他急喊:“大家快跑!” 班长毫不犹豫,没有回头,直接撒腿,向着走廊一溜烟就没了影;胡赛却一脸宠溺地回头,闭着眼微笑,缓缓道:“小心心,我们一起走…”,但他睁大眼睛时,笑眯眯的面孔顿时一凝:刘佳心已经跟着班长跑远了! “为什么!”胡赛惊呆。 嘭!! 半扇门扉旋转着在空中飞远。 那两只大老鼠把门撞开了,胡赛只离它们不过三十米远! “噫呀!我的妈呀!” 胡赛吓的一个激灵,连忙高抬腿式的跑动起来,嗖一声就消失在了这个拐角。? 第十二章火焰的舞蹈 206号房间。 麟旭跪倒在磨砂地面上,双手捂膛急促地呼吸着。就在刚刚,为了击退十几只老鼠以争取给谢浩然进房间的时间,他把全身的原力一次性地迸发了出去,然而却收效甚微、仅仅只是轰退了正面的五只,导致谢浩然还没来得及进门,侧面的两只老鼠就牵制住了他。 现在,谢浩然正在门前巍然屹立,利用咬穿自己臂骨的那两只和自己的上半身挡住门外其他跳跃和扑进的老鼠。随着它们两颚骨地轻微开合与扭动,鲜血成股地从谢浩然臂上的血洞流出。体质强化时他不至于被咬碎骨头,但神经系统为了掌握额外的力量却变得更为敏感,便低低的呜咽着,不知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糟了。”班长奔跑之时看见不远处的这幅场景,表情出现了丝丝波动,他回头一看,长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叽叽叽!”门外那些老鼠发现了奔来的班长,除了咬住谢浩然的,共十二只被拒之门外的那些都向着班长驱动四肢而来。 两者即将交接之时,班长距离鼠群不过三米。 他俶然睁开双眼、倾斜自己的身体,猛一踏地面后,跃起,在墙上连踩两脚,腿肌用力,在空中优雅的前空翻,滚落在地上。连续滚动五圈后,班长迅速用左手撑起身体,冲向破损的大消防门。 有八只老鼠愤怒咆哮着继续追他而去,而还有四只,却反向,向后面一脸震惊而僵硬无比的刘佳心冲来。 “你干嘛!”胡赛恼怒地从后面推压刘佳心。两人同时倒下,躲过飞扑而来的小型老鼠。胡赛靠紧墙壁,拼了命的使出自己拥有的全部力量摇晃站起,拿出电击棒,想用它来挡住接连而来的老鼠。但最终还是演变成了——两手颤抖着,把电击棒勉强卡在第一个发动攻势的老鼠腥臭的嘴巴里,腿腹还被挤占周围、从间隙中伸出的其他鼠爪撕下一块块的血肉。 老鼠见了血,彻底无视唾手可得的刘佳心,只向着胡赛扑挤。 “快想想办法!”,胡赛连连后退,勉强挤出一句话。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们就死定了。刘佳心急迫地扫视周围,心道:吃晶块的话,可以提供原力,老谢肯定在保护麟旭,没有看到麟旭出来就说明他现在没有原力、是在修炼,那么唯一可以帮助我们战胜困境的办法,就只有… “决定了。”刘佳心说着,心一狠,伸手够到此地那些已经被麟旭炸死的小老鼠头颅上,从发出吧吱吧吱声音的焦肉骨下面抠出透明珠子。 背后的那只小老鼠又扑了回来,他看准时机趴紧地面,让老鼠从头上堪堪飞过、骨碌碌滚到了胡赛挡住的鼠群里,急喊:“胡赛抗住啊!” 胡赛咯吱咯吱响地紧咬牙关、肌肉紧绷,尽全力阻止面前的老鼠向前扑进,还要时刻抖动身躯防止侧面的老鼠轻而易举撕下自己身上的肉,也就没有功夫回答。 背后,两只巨大的老鼠行动缓慢,距离他们仍有七十余米远。刘佳心心跳如打腰鼓,感觉连视野都昏暗了一分,他慌忙的站起,四处去寻焦尸。 …… 随着地面的震动加剧,两只大老鼠,终是近了,但刘佳心才堪堪收集了四个晶块。 他担忧地回看一眼胡赛,蹲下,从唇色苍白、紧闭着眼睛、还让了位置的谢浩然身边的缝隙挤了过去。 房间内,果然是汗如雨下,一只手撑着地板瘫坐在地,喘息着的麟旭。 “旭哥这些给你!”刘佳心急喊。 麟旭恍惚着抬脸,舔舔嘴唇、突然露出喜悦地笑容。接下四个晶块后,他一只手把它们灌进喉咙,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刘佳心扶起他,道:“快去外面,胡赛撑不住了!” “嗯。”麟旭一瘸一拐步行至门前。他操控着两个火条,让它们分别在咬住谢浩然的两只老鼠头上炸开。 遭受重击,啃咬着臂肉的两个老鼠嘶叫着后退,倒地昏迷前最后还扯下谢浩然的一大块皮肉。谢浩然的手臂顿时血流如注,身体一阵哆嗦。但刘佳心已经来到他的旁边,用发出柔和光芒的手按住他的伤口。 两人的目光,倒映着缓缓走出去的麟旭。 …… 门外,胡赛握紧电击棒的手急剧抖动。由于一只老鼠忽然拍开了他的右腿,受力不均的他惨叫一声被面前的那只老鼠撞飞出去,滚落到了那两只大型老鼠的脚下;大型老鼠巨声咆哮,抬爪、下压。胡赛满头大汗,拼命驱动自己在地上连续滚动了数圈,才出了它们的攻击范围。 接着向前移动,它们不急不缓地发动攻势。那刀子似的猩红利爪,估计只要被碰到哪怕一下,半条命都会消失掉。 胡赛心知再这样滚下去,不可能逃到它们的有效攻击距离之外,情急之下,他两手往地上一拍,身体一瞬之间轻量化,以躺着的姿势飞向空中划出了七八米,头着地轻轻摔在地上昏了过去。 “够拼啊,胡赛!我也得加油,了结这些敌人!”目睹这场景的麟旭,缓缓来到道路的中央,守在胡赛身前、直面鼠群。 近十只小老鼠。两个大老鼠。它们气势汹汹,从正前方向轰隆隆地踏来,有着饥渴的咆哮、流涎的巨嘴、庞大的身躯。 麟旭松开咬紧后鲜血淋漓的嘴唇,露出豪放的笑容。抬起手臂,他圈握的手中缓缓形成了一个火焰剑柄,其成一根光滑铁棒状,表无雕饰,紧接着,一把散发着灼灼气息的剑,从剑柄开始被火焰塑造而成。剑镡朴实无华,剑身未经雕琢,可,略显昏暗的走廊现在如暴露在烈阳之中般光芒溢满,驱散了绝望的暗淡。 “叽!”,最前方的大老鼠裂开滴落着红色唾液的血盆大嘴,向他咬去。 “呀啊!”麟旭后退一步,执剑的双手斜劈而下。火焰剑在空中划过一道模糊又光亮的半圆,砍在最前面那个大老鼠的脑门上,灼伤没入了其额头大约一尺的深度。 褐黄色的火焰陡然灭明。剑身好似遭受混浊的冲击变成了破碎的乱形,完全不再是把剑的样子。此时看麟旭,脸上布满交汇的汗液;在眼睛渗汗后,细咪之时可见其表面的红血丝像蛛网一样密集。 仅是维持剑体也对他的精神伤害极大,让他的脑海里几乎只剩下了进攻的意愿,以及燃烧的火焰。 一号大老鼠受创的悲鸣声就像远古尖啸的巨兽,让众小老鼠战栗着停下,让谢浩然和刘佳心的身体发颤。麟旭的第一击没有造成可观的致命伤,另一只大老鼠此刻却又袭来,麟旭咳嗽着,手里的剑迟缓成型。他看准爪子的挥击方向,将火焰剑捅进挥来的爪心里、直至剑身没入其中一半,接着大吼一声,用劲戳穿了它。 这一次,剑身再次急剧变化,火焰暗淡许多,甚至连体型也缩水了一半;二号大老鼠痛苦地放下爪子,垂落的力道顺势扯碎了麟旭的火焰剑。 … 那些小老鼠看见火光的黯淡,几乎人性化地喜悦尖叫,再次集体前扑;刘佳心看的心急如焚,但是却没有办法行动,这时候,谢浩然说话了:“佳心,你快找晶块给旭哥吧,我没事…” “什么啊,浑身都是血还没事。”刘佳心急言。 “佳心…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谢浩然长嘶一声,挣脱对方洁白光芒的手,踉跄两步坐到了地上。 他苦笑一声。是啊,这可是生死的关键,怎么能不顾大局、肆意按照内心的想法行动呢。我们的普通异能,都没有力挽狂澜的能力啊… 他驾住躺在门前胡赛的双腿把他拖进门内,在关上门,之后迅速开始捡拾地上老鼠脑壳里的晶块。 …… 麟旭连移五步,躲过三只小老鼠地齐扑,左手轻挥射出一道火焰,又击中第二批扑来的、为首老鼠的眼睛,把它们尽数拦在远处。 “叽!”第一只大老鼠鸣叫,顶着正燃蚀着的额头,爪子与大嘴同时攻击而来。麟旭用火焰小剑抵挡抓击,接着张口就吐出一小条火焰、射进大老鼠极力撑开的口腔,其在老鼠的喉管中爆炸。 嘭!那只大老鼠又一次哀鸣,退后了好几步。 最后一批的三只小老鼠从两侧奔跑过来,麟旭眼睑一沉,左手冒出包裹流动的火焰,直线横挥,溅射的液态模样火焰将这三只的脸全部粘紧烧糊。 二号大老鼠走动不稳,瘫着半边身子,用大嘴做撕咬状攻来。麟旭急于抵挡可时间却不够用,他只来得及将火焰小剑捅进老鼠的嘴里,以求最大化击伤目标。随之,大老鼠的利齿已经磕啃到了麟旭的前臂,蹭出一轮血花、连白骨都看得见;麟旭扭曲着脸,怒吼着操控火焰小剑在老鼠嘴中完全爆开,刹那间,炽热的冲击把老鼠震得倒移出三米,把他也震飞到了空中。 不行,就算现在普通的火可以被我操控、减少灼伤程度,但这样子爆炸还是太… “呃呜…嘶…” 坠落在地上、连续滚动几圈后,麟旭正好撞上了蹲下捡拾晶块的刘佳心的背部,他哇的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黄色苦水,捂住肚子,不停地纠缠着双腿,嘴里发出难以忍受的抽噎声。 刘佳心马上回头,黑色的眼珠之中倒映着,咆哮、不停把嘴里的焦肉血块甩开的大老鼠。他目光呆呆的,把手里握紧的三颗珠子塞进麟旭的嘴里。 咳…咳… 果然及时啊佳心…这样的痛苦不算什么,对你也是啊。谨记昔日的我们的冤屈,让愤怒和仇恨的力量大于一切,就算五脏六腑都殂坏又如何! “上!” 麟旭嚼破晶块,把碎液与血丝一同吞咽,闷哼一声、忍着剧痛怒吼而起,他抹掉额头上大雨一样坠落的汗,手里的剑再次熊熊燃烧,舞剑前冲,一剑便斩向第二只大老鼠的脸颊;麟旭没有练过剑、只是拼尽自己的力量挥砍,剑体就卡在了老鼠的眼窝子上。 他先于老鼠发出怒啸,绷紧身体的青筋肌肉,自身后撤两米,在脑海中引爆了火焰剑。剑身刹那便爆开,老鼠的整张脸带牙齿顿时于爆炸声中化为糊黑的一片。它一时间沉重地倒在了地上。 要让这两大的都不能行动! 麟旭眼珠子轻微一转,看向一号大老鼠,手里又出现了一颗火焰小刀。他捏着刀尖,猛地丢了出去,其在空中划过一道并不遵守物理规则的弧线,扎进老鼠的后腿上的皮毛,然后爆炸开来。 “叽!”第一只大老鼠哀嚎一声,侧倒在了地上,对着墙壁舞动仅剩的三个肢体。 “原力消耗太大…绝对不能昏过去,给我醒着!”感到自己的大脑仿佛被木槌砸中,他身体急颤、狠狠咬着嘴唇、接连后退了两步、左手成鸡爪状死死掐住太阳穴,只为让肉体的痛苦大过那精神的疲乏。于是,依靠压榨脑海里的想象力,他的右手上又缓缓出现了一把火焰小匕首。 然后,另一只喉咙焦黑、呼吸带着粗重噪杂复音的二号大老鼠蹒跚着,用它最后的力量再次冲向麟旭。 “去死!”麟旭大吼着,双手持握着匕首,带着它径直捅进老鼠抓击而来的腕骨里,然后,把匕首留在了骨缝的中央。 “吼!”大老鼠疯狂抖动着自己的身体、甩动两个前臂,想要挣脱高温的匕首。 因为心中的疲惫和大脑的剧痛,麟旭的肱肌在预判老鼠的攻势失败后被利爪撕裂了。鲜红的液体喷涌而出,他耷拉着肩,哆嗦着后退了数步。那恍惚的视线中,对面的怪物仿佛变成了张牙舞爪、囚首垢面的父亲形象。无尽的不甘涌上心头,愤怒的血液沸腾心灵。 呜…咳! 不能再面对困难而无力了,即使是千夫所指、心脏就算再痛,我,也一定不能让伙伴失望。佳心一直没有放弃、他们也都在等待胜利,所以,在流尽最后一滴血之前,我不会倒下、也不能倒下。 过去的仇恨和黑暗,激昂吧、宣泄吧,向这个世界证明,你们不是需要被排除和唾弃的东西啊! 麟旭眉头拧紧、额上绷出了个川字。 “呃啊!!” 他后仰着、手绷紧为爪状,面向天空的方向释放出不甘心的咆哮,心中的火焰最后澎湃。这一次的爆炸,是他把内心的仇恨与身体的疼痛所结合的产物,是他对过去的一次,发泄。 嘭!! 随着一声巨大轰响,二号老鼠的整个右前爪全部消失,那些断裂的骨头、筋肌、血管都垂落在了混浊的空气中。它蔼蔼地惨叫,倒在原地再也无法站起来。 两只大老鼠,终于都落败了。 “叽叽叽…”,十几只小老鼠本一直缩在后头准备偷袭,中途自以为抓住机会的三四只也都被麟旭弄瞎了眼。如今眼看着自己的老大渐渐失去生命,它们似乎连战意都下降了,只是微弱地叫着、缩成一圈,再不敢上前。 “现在,是谁站到了最后?”,麟旭的理智已然在愤怒中殆尽,“自己的生命毫不重要、想要和口吐污言秽语的死敌同归于尽”的想法笼罩了他,爆动和溅落的血液快要把他染成一个血人。 “这点痛算什么,接着来啊!怎么不敢了?!“,麟旭的面庞此刻完全的狰狞和扭曲,他大力地敲打着太阳穴,然而却一丝火也唤不出,就像个坠落凡间无助和骄傲的魔鬼,“你们这些畜生,全都,全都要…!” “今天得陪你一块在手上“画画”了啊。”刘佳心来到了麟旭后面,把手上,刚刚抠出的两颗晶块塞进了他嘴里,打断了他的疯狂。 … 那一刻,所有的混乱皱纹都消散在了潋滟的水光中,所有的痛苦都弥灭在了本是纯黑的世界碎片里。刘佳心再次离开,匆匆去寻晶块。 脚步声远去了。 麟旭嘴角平复、泪腺皱缩着把那咸冷的少量液体塞回身体,抖着筛糠,便渐渐把紧握的血红拳头松开了。 他知道,自己已把这些没有思想的老鼠当做了曾经的一个个大人,这样的报复是不对的、是错误的,是让自己“堕入黑暗的”。 经历过很多,但从来不敢反抗。现在,一旦拥有了力量,就会根本无法控制地沉醉在复仇的快感中。但是,目标不对,我正在变得扭曲,变得失去感情。 “你就是个SB中二病,叫NM呢?” “垃圾东西,这么差的成绩,我用脚都能考出来~” “整天就知道挂着童年哦,你几岁?” “等你到社会,就知道现在有多JB蠢了好吧。” “又没多厉害,装什么逼呀,活着干嘛~辣我的眼睛。” … “还尿床,我打死你了!再这样?敢再这样?!” “个败家子!我养你干嘛的?能不能像别人家小孩一样听话啊!” “你是我带过的学生里,最让人恶心的。真的,这种学生就不要浪费教育资源了,反正也是社会蛆虫。” …… 真的要去接受他们的评价,不再反抗吗?真的要放弃一切,去追求世界的毁灭吗。 “旭旭啊,这道题我来教你…嗳我擦!怎么和刚才那道不一样啊!” “旭哥,跟我去跑步呗,你都瘦成啥样了。” “这个剧情,我觉得女主角不能在这个场景喜欢你的男主角啊,因为他还没爆发自己的人格魅力,反正不好。” 过去的阴影,挥之不去、不可触碰,也犹记得当年,四个人谈天说地。 我的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 …那么,在包容和阴毒中,我想向安静、美好的一方靠近;我想和理解我的人共同变强、到达世界的顶端,而不是在自怨自艾的无涯之戚中叹息髀肉,甚至成为一个本身与俗世方圆枘凿的双边者。 理解,但是不会原谅仇人,这是原则;不被世人理解,横眉冷对千夫所指,这是无可奈何。我的童年,不能这样怨怼的消耗掉。它不该被我用来诋毁这个世界,而是保持初心唯一可靠的记忆。明白了,长大或许就是,“知道了自己的黑暗过去,并不是用来毁灭自己本身和世界的。” “最后,就让两个晶块的原力,成为这一战的谢幕曲吧。”麟旭沉默着,布纵血纹的右手上扬。 心中,光明的风暴洗涤着幽暗的怨怼; 心中,无匹的火焰在无限的空间闪耀。 然后,右手向下挥动。 从来没有想要和全世界作对,但是奸佞的小人和可憎的愚者总是把我往绝望的深渊推搡。不要再亦步亦趋地跟随他们的脚步追逐名利了,我要凭借自己的力量战胜一切的阴谋,就算全世界的阴谋家千方百计地磨灭意志也绝不屈服,我一定要成为至高至强的人!此刻黑暗的记忆就是最好的力量来源,踏着末日的辉光,起舞吧、歌唱吧,永远也不熄灭的希望! 一阵如低矮龙卷风形状、风眼围绕周身、风体巨大的火焰凭空刮起,在他的四周急促旋转。每一个线条都是那么的清晰,每一个形状都是那么的规律,旋风之态犹如自然之景,成就了生命的奇迹。呜呜声之间,所有接触的老鼠的前半身都被强劲的冲击力和爆裂的火焰烧蚀为焦粉,在扭转的劲气中飘飞四散。随后,强大的风压让众人的衣襟飞扬飘荡;那绚烂的火焰让周围昏暗的世界充满亮色。 这是,只在那短短时间内发生的奇迹。除了他,没有人目睹。埋没在灰烬中的过去,终究是个人的记忆。如果忘却和浪费自己的曾经,那么就连一丝的心之力量都无法唤醒。铭记我的过去,是为了警示现在的堕落,也为了心中那份仅存的名为“希望与向往”的奇迹。要把痛苦的记忆,施加在正确的敌人身上。 火焰迅速消失,正如奇迹发生的那一刻、在跌宕人生中的短暂现世。一颗颗晶块在那片刻的绝强攻击中,滚落在地上。 … “结束了。”,麟旭酸痛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他直直地平倒在地发出嘭的一声,右臂遮挡住眼睛,长长地呼吸着,就连刚才被咬穿的手臂也完全没有令其在意的样子。片刻后,麟旭看着不远处的朋友,眼眸平静的开合间、精神飘飞,终于昏睡了过去。 “啊,我就知道拥有这异能的麟旭是战无不胜的。”,刘佳心已回过头,刚才的动静很大,但他只看到了一只只化为粉尘的老鼠和那张平静安宁的脸庞。 终于可以放心去治疗他们了。刘佳心用袖子擦掉汗水,偷偷吞掉刚挖的一颗晶块,手掌再次发出柔光,迅速上前。这是一具千疮百孔的躯体。骨伤也耗费了比平常更多的原力,大概消耗了刘佳心总体原力量的四成。 治愈好麟旭的刘佳心长吁一口气,又来到胡赛旁边:他身上的大部分伤口只是缓缓地流出血液,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使用治疗术,很快便把昏迷胡赛的全身伤口都补完了。 好动的胡赛在受的伤痊愈后,当即醒了过来,扫了一圈,喊:“我擦?怎么做到的!刚才跑的时候,那大老鼠一脚下去耳朵都要瞎了,怎么赢的?” “你看看旭哥衣服上有多少血。”刘佳心本想和胡赛唠嗑唠嗑,但心中一股极其疲乏的感觉笼盖了清醒的意识,他的手指和腿脚也开始刺麻,全身上下的骨头更是个个紧痛,于是没有再说话。 房间里,谢浩然躺倒在血泊之中,微微睁开眼睛,俏皮地眨了眨。 刘佳心勉强一笑。 胡赛郁闷地叫嚷充斥着走廊,治疗持续进行中。 … 不久后。 走廊里,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那人的鞋总是不慌不忙地抬起,但落地的回声却响彻整个走廊。 哒、哒,哒… 班长瘦弱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浮现。 其靠近之后,可以看见他的眼睛瞪的格外的大。他左手握住的是一根——消防斧。那是一个通体亮黑色的带有孔洞的斧子,前端斧面光滑锐利、闪动着反光,后端是一个尖锐的椎刺。它的两面,都可以伤人。 一直没有说话,他在距离麟旭和胡赛大约三米的地方站住,观望着。 气氛冰冷。?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