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末世之重建中华》 第一章我是朱浩 八月的北京城吴牛喘月,天热的跟蒸笼似的,整个北京城大街小巷除了汽车还是汽车,人们都躲在家中或是各大商场吸收着空调的凉气,天安门广场附近步行街上只有稀稀拉拉的行人和游客,一个个行色匆匆,躲避着头顶上太阳的威严。 广场的一个角落里,屋檐下仅有的一点阴凉地,三个20岁左右的青年正无精打采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老张,都是你小子,拖着大家玩了俩月的游戏,这下好,完不成作业你得负全责。”其中一个高个青年对一个瘦瘦的青年抱怨道。 “怎么能怪我,你们不愿意我还能绑着你们玩怎么着,你丫说这话就是没良心,老朱你说呢。”瘦青年撇了撇嘴道。三人中一直沉默的青年有气无力的说道:“别问我,这会子吵吵有啥用,快休息会再走吧。” 这三人中高个青年名叫李广,与汉代名将飞将军重名,瘦青年叫张诚,另一个白白净净的名朱浩,三人是北京一所高校的大三学生,正值放暑假,因为痴迷网络游戏,白白耗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想起来系里布置的暑期作业,一篇社会调查。那凶恶的辅导员说了,这篇作业关系到每人的毕业成绩,若是开学谁没有交上作业,等着补考吧。 系里有规定,每三个人组成一个小组,为了防止抄袭,每个小组的题目都不一样,他们抽到的题目是有关北京文化及社会经济,而且要求加入自身体验。本来三人准备从图书馆找点资料糊弄一下便得了,没想到呆在图书馆一个礼拜也没找到有用的东西,乱七八糟的东西倒是学了不少。 眼瞅着离着开学没几天了,没有办法只能顶着大太阳出来碰运气了。三人正聊着,眼尖的张诚道:“哎,快看那儿有个算命的。”另二人顺着他指的方向回头望去,只见十几米开外的一棵小树下,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盘腿坐在一个蒲团上,正眯着眼睛,貌似正在打坐。 三人不觉有些惊诧,平时大街上算命的先生多了去了,手段也很多,不过都是些骗人的把戏。这大热的天,那些大师们也顾不得神仙不神仙的了,一个个都找地方躲清凉去了,这个老者偏偏顶着个大太阳端坐街头不动,而且看他神情甚是安详,脸色平常,与汗流浃背的三人相比,竟是练一丝汗珠也没有,显得有些诡异。 这老者看起来似乎有些本事,三人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走上前去。李广道:“大师,您这算命不知如何算法,多少钱一卦?”只见那老者仍是闭着双眼,淡淡的笑道:“老朽这卦不算将来,不算过去,不问吉凶,不管前程,不涉姻缘。”张诚奇道:“不算这些,那您这命还有啥可算的?” 老者闻言忽然睁开眼睛,一缕精光扫过李张二人,却在朱浩脸上停留了一秒钟,又缓缓闭上眼睛,道:“老朽这卦只算前世。无缘者纵出金百万亦不可知,有缘者身无分文自当相告。” 三人听了这话不禁面面相觑,李广想到不管算前世还是来世,反正不花钱,不如问问,便问道:“大师可以给我们三人看看么?” 那老者却并未答话,而是拿出两张白纸一张黄纸,上面歪歪扭扭的不知写了些什么符号,又听他嘴唇微动,念念有词,突然大喊一声“咄”,那两张白纸竟无火自燃,待白纸烧尽,老者将两团灰烬尽数洒在李广、张诚两人头上。两人顷刻间变得双眼茫然,如同雕塑般呆立不动。只剩下朱浩大吃一惊,叫道:“你对他俩做了什么?” 那老者却是忽然笑道:“不必吃惊,老朽并无害人之意。他二人现正在赶往前世,一会便醒,要知道每个人都有前世来生,而我这三张符纸乃是道门中的遁世符,能使人灵魂跨越时空,回到前世,这张黄符是你的。”朱浩听了这话稍稍心安,又问:“为什么我的是黄色的?” “那是因为你的前世贵不可言,他俩只是白丁,你却不同,欲知详细,亲身试验便是了,可有胆量?”老者盯着他玩味的说道。 朱浩却是一阵脸红,心下犹豫,但又想见识一番这些所谓的鬼神之说,最后还是好奇心战胜了理智,便同意老者施法。 与前面的施法相同,朱浩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强大的吸力灌注头顶,灵魂被不可遏制的吸了出来,朱浩甚至能看见自己的肉体呆立不动。有心喊叫,却发现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自己的灵魂浑浑噩噩的飘向一个黑不见底的空洞,嗖的一声不知所踪。 在时间的空洞里漂流了许久,朱浩终于觉得不再是没有根基一般,而是到了一个温暖紧闭的环境中,虽然睁不开眼睛,凭着感觉,好像,好像在一个娘胎里!对了,就是胎儿的感觉,此刻虽然睁不开眼睛,但周遭的环境确很清晰的印在脑中: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胎儿,而且看样子不久便会出世了。” “难道这就是转世投胎?我要回家啊,这老道究竟对我做了什么!”朱浩心里一阵哀声。 突然听见外面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尖叫,朱浩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这是妇女正在分娩,自己马上就要出世了,不得不放下心思,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迎接新生。突然耳边传来一阵话语,正是那老者的声音:“自即刻起你便失了后世的记忆,二十年后才能再度开启,年轻人,好自为之罢,哈哈。”未等回答,朱浩便觉得一阵眩晕,然后好似被什么给挤出一个软乎乎的通道般,自己也随即晕了过去。? 第二章前世之谜 大明万历末年,这在大明朝两百多年岁月中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时期,辽东山海关外的女真部异军突起,首领努尔哈赤不但统一女真各部,建国称汗,更以七大恨为名,誓师伐明。终日躲在深宫里的万历皇帝龙颜大怒:小小奴酋不但对朝廷教化不思感激,竟然冒犯天颜,是可忍孰不可忍,经过数月准备,翌年三月,下旨以杨镐为经略,调集精锐大军出关东征,不想被努尔哈赤大败,全军几近覆灭,大明边军精锐丧失大半,再也无力对辽东发动大规模征讨。而女真人不退反进,乘势攻取了辽东十余城镇,实力进一步壮大。 关外风起云涌,大明朝廷亦是气急败坏,上下一片喧嚣。不过这还未影响到平常百姓的生活,尤其江南之地一直以来都是国家的赋税重地,远离战乱,依旧是歌舞升平,繁华无比。 扬州城紧靠运河,自古以来便是江南及中原的商贾集散地,比之后世以海洋为主的发展模式,扬州已经沦落到二等城市,不过在这大明朝,扬州可称得上是江北淮左第一重镇了。 万历四十四年,八月中旬,正是金秋时节。扬州府城西的一处大宅子里,一处厢房灯火通明,几个丫鬟摸样的少女不断的进进出出,脸上皆是布满焦急之色,屋外的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一边不停的来回踱步,一边紧张的搓手不已,听着屋里女子发出的惨叫声,脸上紧张焦急更甚。 这男子名叫朱寿镒,本是大明皇室后裔,太祖朱元璋九世孙,鲁王朱檀的后代,论辈分跟万历皇帝同辈,但是鲁王一系一向不受各代皇帝的重视,偏偏朱寿镒这一系又多是庶出,运气真是差到极点,到朱寿镒,仅仅受封一个辅国中尉,虽然还顶着宗室的名头,已是跟寻常人家无异了。 不过俗话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朱寿镒这一系虽说地位越来越低,但上天却赋予了其经商的才能。虽然大明祖制,宗室成员不得从事士农工商,但那是开国之初的制度了,经过二百多年,许多祖制已经名存实亡了,宗室中许多没落的家族都想方设法的寻找生计,甚至不少人参加了科举当了官。 朱寿镒一系到其祖父的时候已经难以维持一大家的富贵生活了,其父不得已,年纪轻轻的便离开山东家族,南下经商,历经两代几十年,涉及丝、铁、盐等诸多行业,仗着自己皇家宗室的名头,倒也无人敢欺,积攒起了不小的家业,拥有良田数百顷,仆役数百人。在扬州、南京、苏州等各地置下了多处田宅。 朱寿镒继承家业十几年来,凭着头脑使得生意稳中有升,过起了富贵闲人的日子,不过在这子嗣上面却颇不如意,想自己年近四十,生了五个女儿,只有一个儿子,而且这个儿子沉溺四书五经,一门心思考科举,致使自己偌大家业几乎无人承继。他年轻时也曾博取功名,但却不是迂腐之人,首次科考失败后便专心做起了生意,在他看来,官场太乱,这世上只有钱财才是硬道理,见大儿子沉迷科举,难以劝阻,恰好今晚其最宠爱的三夫人临产,便将希望寄托在这未出世的孩子身上。 一个时辰过去了,朱寿镒越来越是焦急,突然一道紫气从天际直贯而下,直冲产房,这道彩气毫无征兆,不过眨眼间的功夫便没入产房,周遭瞬间便恢复了宁静。朱寿镒呆了呆,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看了看周围的侍从也是一脸惊诧,明白这不是幻相,但这紫气究竟意味着什么却不得而知。忽听得房中传出一阵惨叫,继而一阵嘹亮的婴儿啼哭声便传进耳中,自己的孩子出世了! 一个丫鬟急匆匆的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喜悦之色,向朱寿镒施礼道:“恭喜老爷,夫人生了个小少爷,母子平安。”巨大的喜悦瞬间冲走了疑惑,朱寿镒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产房,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少妇躺在床上,姿容秀丽,只是脸色因生产脱力而显得苍白虚弱,不过掩盖不住为人母的幸福之色,正是朱寿镒的三夫人。旁边一个小小的襁褓中,一个粉嫩的婴儿正在轻轻的蠕动。 朱寿镒走上前去握住夫人的手,轻轻的道:“夫人,你受苦了。”朱寿镒前两房夫人都因病早逝,对这个小自己不少的三夫人很是宠爱。 “老爷,别这么说,能为您诞下麟儿,是妾身的福气,快看咱们的儿子,多俊啊。” 三夫人闺名张锦玉,也是出自名门大家,其父张付元从南直隶巡抚位上致仕,其母为名将戚继光之女。 本来大明军制,凡军户为世袭,不过嘉靖后,军户制名存实亡,朝廷开始小规模实施募兵制,为了对付农民起义和日渐猖獗的匪患,甚至默许了地方武装团练。 张锦玉乃是张付元小女儿,自小甚得其父兄宠溺,受其母影响,少习琴棋书画,兵法武备,颇有见识,自嫁与朱寿镒后,夫妻恩爱,朱寿镒也对自己这位颇有才学又娇美的少年夫人极为宠爱。只是二人成亲十余年,仅得两女,未免美中不足。今日生下儿子,夫妇二人俱是喜不自禁。 夫妻二人温存了一会,便谈起了为儿子起名,朱寿镒沉吟了片刻,道:“我前日到悟明大师那里占卦,得了一个昊天的昊字,我想这个字不能轻用,不如就用浩然之浩,就叫朱浩吧。”话音刚落,襁褓中的婴儿便突然抽搐了一下。张锦玉忙安抚儿子道:“老爷快看,咱们儿子好像对这个名字也喜欢的紧呢,呵呵。” 这时朱寿镒突然想起刚才的异象,走出屋外,对一众道:“今日三夫人产下公子,尔等都辛苦了,两位稳婆每人赏银五十两,其余每人赏银十两,不过今晚天现异象之事需严谨口风,不得对外透漏,若是泄露半句,家法伺候。”说到最后,语气突然转为严厉。 明代白银的购买力相当大,十两银子已经够一家三口半年之用了。众侍从得了赏银俱是欢天喜地,加之朱家家规一向严厉,哪敢说半个不字,接了赏银便散去了。朱寿镒又叫过管家李福,吩咐了一下宴请客人的事宜便回去陪伴妻儿了。 时光如梭,忽忽二十年过去,朱家的产业越做越大,朱寿镒的大儿子朱源如愿的考取了进士,外放为官。小儿子朱浩马上满二十岁了,自七岁时朱氏夫妇便开始给儿子启蒙,张锦玉虽是大家闺秀,却文武双全,一直都是亲自教授儿子学业,又教儿子自小习武练身,朱浩聪明伶俐,因此学的非常快,令朱氏夫妇很是欣慰。 在这二十年里,大明朝风云际会,发生了一连串震动全国的大事,先是万历皇帝驾崩,即位的泰昌皇帝不到一月便一命呜呼,其子朱由校即位,改元天启,不到一年时间便换了两代皇帝,在整个历史上也算是一个异数。 泰昌帝一死触发了一系列政治势力的斗争,其中影响力最大的莫过于魏忠贤领衔的阉党与杨涟等人为首的东林党之争,最后以阉党大获全胜而终,朝廷大权完全把持在阉党手中,祸乱朝政,惹得民不聊生,匪乱横行。加之关外的后金政权日渐壮大,几乎侵占了整个辽东,并不断攻打宁锦,大明朝内忧外患,整个国家十分混乱。 天启七年,皇帝病死,信王朱由检即位,便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崇祯帝,朱由检即位之初,便流放了魏忠贤,一举粉碎了阉党集团,且重用东林党,颇有些中兴大明的气象,但殊不知大明朝已是积病难返,东林党的儒生集团只知道争斗,空谈误国,间接逼死了大批的名臣骁将,加之天灾横行,北方连年大旱,一场更大的风暴也不可避免的降临了。 崇祯元年,陕西首先爆发了高迎祥等率领的农民暴动,直如一粒火种,瞬间席卷大半个中国,直接将大明王朝拖入了灭亡的深渊。? 第三章记忆苏醒 大明朝整个北方混乱不堪,但丝毫不影响江南等地的安定繁华。崇祯九年八月,扬州城朱府内,一对身着锦衣的中年夫妻正面带笑容的看着院子里一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练拳,这青年一招一式之间颇有进退,俨然一副习武多年的武士,惹得周围一众侍从不住叫好。 那中年美妇看了半晌,好像突然想起什么烦心的事般,看着旁边的男子道:“老爷,一晃二十年了,只是这好好的孩子,怎么就得了这么个怪病。”说着两行清泪不禁的流了下来。那男子深吸了一口气,道:“夫人不必担心,悟明大师不是说了么,浩儿天生福相,有这怪病,是机缘未到而已。”说完也不禁眉头微皱,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话。 原来这对中年夫妻便是朱寿镒夫妇,这青年当然就是朱浩了。弹指一挥间,当年襁褓中的婴孩已成长为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 这朱浩聪明伶俐,学东西也快,颇有些跟年龄不相称的早熟。只是年少顽劣,心思不正,整日在外和一些富家少爷厮混,年纪轻轻的已隐隐带有江南纨绔子弟的歪风了,又不肯到学堂读书,也无人敢来教他,令朱氏夫妇头疼不已。 而且在三年前朱浩得了一个莫名的怪病,每隔几日便会晕倒,最近这段时间晕倒的频率更甚了,几乎是每天一次。朱寿镒请了无数名医会诊,都不得要领,最后大家得出一个结论:小公子不知什么时候碰坏了脑袋,脑中有一块淤肿。但以当时的医学水平,谁也不敢乱治,便不了了之了,本来朱浩已到了成婚的年龄,也有了订下的亲事,可对方也是大家闺秀,一听这朱公子有这怪病,便耽搁下来。 前些日子,朱寿镒到大明寺上香,顺便请主持悟明大师占了一卦,卦象为吉,这才令朱氏夫妇稍稍安心。 这时朱浩已经打完一套五虎拳,额头略见汗水,快步跑上前来,大声说道:“爹,娘,孩儿已经完成了今天的功课,可以出去了吧?”说完偷偷瞅了父亲一眼,朱寿镒虽向来文弱,不会武艺,但执掌全府,一向严峻,朱浩最怕的就是父亲。这时听到他又要出去厮混,把眼一瞪,就要训斥。旁边张锦玉护子心切,连忙拉住丈夫的衣袖,对朱浩道:“好了,你去吧。” 朱寿镒一向对这位爱妻言听计从,朱浩深知这一点,不等做声就一溜烟的跑出院外,不见踪影。朱寿镒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夫人,你老是这么惯着他,如何能够成材啊。”张锦玉悠悠的道:“孩子还小,不要太过急躁,老爷,我心里老是觉得亏欠了浩儿似的,唉!明日便是他二十岁的生日,得好好操办一下啊。” “嗯,你不用操心,我都让李福安排好了。” 突然一个下人连滚带爬的闯进院内,大喊道:“老爷,夫人,不好了,少爷又晕倒了,还,还...”朱寿镒一惊,道:“还怎么了?”“头碰到石阶上,鼻子喷血了。”下人的话甚是惊慌。 朱氏夫妇一听大急,刚要起步,见一个护院背着朱浩快步跑了进来,双眼紧闭,鼻中还挂着两挂血条。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朱浩抬厢房,又是请郎中又是给他擦脸的,好一通忙活。张锦玉望着儿子仍然带有血渍的稚脸,两行清泪早已簌簌而下。 一会郎中便到了,来的是城南最有名的济世堂的孙郎中,便是当初给朱浩会诊又最早下结论脑中有淤血的名医。眼见这孙郎中把了把脉,又翻开朱浩的眼皮看了看,拿起擦血的布,沉吟了半晌,忽然“咦”的一声,道:“真是造化!”张锦玉念子心切,忙道:“先生,可是有了施救之法。” 谁知那孙郎中呵呵一笑,捻了捻胡须道:“老夫在这要恭喜老爷夫人了,公子脉象平稳,并无大碍,至于刚才那一跤,摔的真是巧,正好把公子脑中的淤血给磕碎,喏,鼻子中流出的这些血块便是了。老夫早就说过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呵呵。” 朱氏夫妇一听之下不禁大喜过望,张锦玉更是激动的险些晕倒。朱寿镒也是欣喜不已,问道:“那先生,可是说我儿自此以后便无病痛之忧了么?” “应该是没有大碍了,再过一会就该醒了。我再开几副安神补气的药,给公子调理一下就成了。老夫就不叨扰了,请老爷派人随我抓药吧。”“多谢孙先生,李福,快取一百两银子来,跟孙先生取药。”管家李福忙答应了,跟着孙郎中去了。 夫妻二人对望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喜悦。 没过一会,只听见嗯的一声,床上的朱浩缓缓的睁开眼睛,眼珠却不似以往那般灵动,茫然的转了转,看见床边的朱氏夫妇,瞳孔骤然一缩,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惊奇的事,又打量了一下整个房间,脸上茫然更甚,半晌方道:“我,我这是在什么地方?你们是谁?” 听他这话,朱氏夫妇凛然一惊,对望了一眼,两人同时想到不会是脑子磕坏了吧?张锦玉忙道:“浩儿,你这是怎么了,头还疼么,我是你娘,这是你爹啊。” “爹?娘?”朱浩喃喃了几声,脑中突然一阵混乱,不过顷刻间便恢复了清明,一幕幕深刻的记忆浮现在眼前。过了良久,方才“唉”了一声,开口问道:“爹娘,如今是什么年头。” 朱氏夫妇本听得他叫爹娘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儿子没什么大碍,听他下半句心又悬了起来,张锦玉忙道:“今年是崇祯九年啊,怎么了。” “哦,娘没什么,孩儿只是头有些发晕,一时没反应过来。” “哦,原来这样。”朱氏夫妇顿时一松。眼见朱浩脸现疲惫之色,朱寿镒道:“夫人,浩儿刚刚复原,先让他休息吧,待会再来看他。” 张锦玉尽管爱子心切,也明白儿子此刻应该好好休息,便嘱咐了一顿,恋恋不舍的随朱寿镒走了出去。 等所有人都出去后,躺在床上的朱浩已没了刚才的茫然,转而一副激动的表情:“醒了,终于醒了。” 此时的朱浩当然就是转世而来的那四百年后的大学生朱浩了!尘封了二十年的记忆终于一朝苏醒,好在此刻这幅身躯仍保留着过去的大部分记忆,否则以他四百年后的思维,恐怕会被当做怪物抓起来。 慢慢的搜罗了一下脑中的记忆,朱浩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和地位:一位没落皇室家的小公子,好在刚才那中年人也就是自己的爹家财万贯,倒也能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比起自己后世农村出身的大学生可是强多了。 忽然又想起,刚才自己现在的娘亲说道今年是崇祯九年,妈的,崇祯九年啊!离大明朝灭亡还有不到八年了,若是按历史发展的趋势,用不了多久,关外的满清就会挥师南下,来个扬州十日!想想自己那时还不到三十岁,正是事业高峰期,断不甘心就这么死掉,投降满清更是想都别想,自己可是愤青,接受了十几年的红色教育,自尊心强的很,要给异族当奴才还不如去死! 怎么办呢,想想自己后世的记忆,那时网络小说泛滥,也看过不少穿越架空的历史爽文,不过当时也权当过过眼瘾,乐呵乐呵了,现在轮到自己了,不禁犯起愁来,都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想想自己还年轻,做事情也不敢太过超前,当真是两眼一抹黑,无从下手,不禁长吁短叹起来。? 第四章拜师学艺 思索了好一会也没什么头绪,朱浩不禁长叹了一声:“算了,好在还有十年时间,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提高自己的实力,要不然一切都是空谈。”打定主意后便走了房去。 刚走出来,便有一个丫鬟摸样的少女趋上前来道:“少爷,您起来了,奴婢侍候您用膳吧。”这少女不过十五六岁年纪,长得倒是眉清目秀,肌肤白嫩,一双大眼睛很是灵动,虽然尚未发育成熟,不过已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朱浩知道这是自己的贴身丫鬟叫小宁。 朱浩微微一笑道:“我不饿,小宁,我爹娘可在府中,我去找他们谈些事情。”小宁忙道:“在的,老爷夫人吩咐过要是少爷醒了便去知会他们一声。”“哦,不必了,我自己过去吧。” “咦?少爷怎么变的这么有礼了,真像变了个人似的。”望着朱浩离去的背影,小宁不禁嘀咕道。 朱府乃是扬州城中数得着的大府邸,占地三十余亩,庭院极多,但朱寿镒夫妇心系幼子,便将厢房定在朱浩房不远的地方,方便照顾。因此不费多少工夫,朱浩便来到父母跟前。 “浩儿,你醒了,怎样,头还疼吗,身子还有不适的地方吗?”一见儿子自己来了,张锦玉连忙问道。 看着自己这一世的父母眼中的担忧之色,朱浩不禁有些感动。忙施礼道:“孩儿见过爹娘,前段时间累爹娘担心,是孩儿不孝。” 他说的是自己记忆未开之前做的那些纨绔子弟的荒唐事,朱氏夫妇却当成是为他的病情担心。不禁呆了一呆,张锦玉脸现诧色,问朱寿镒道:“老爷,你看浩儿没事吧,怎么这般说话?”要知道在这之前朱浩可是扬州城颇具名气的顽劣子弟,不想今日突然说出这番谦恭有礼的话,着实让他们吃了一惊。 朱浩见他们这般脸色,知道自己有些突兀,忙道:“孩儿没事,爹娘不用挂怀,只是今日受伤醒来后脑中有些清明,反思这几年做的事,真是伤了父母的心,请爹娘放心,自此之后孩儿自当发愤图强,为二老争脸。” 张锦玉听了这话,呆了片刻,连忙把儿子拥进怀中,喜极而泣:“老爷,你看我们的儿子真是长大了,苍天有眼啊,我们朱家这几年没白做善事啊。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朱寿镒也是激动非常,他平时虽不苟言笑,却是善良之人,平时没少做慈善,在扬州城外的难民圈里有一个朱善人的名号,这次儿子的意外之喜,更加坚定了他做善事的信心。夫妇俩连忙吩咐摆宴,要好好庆祝一番。 酒菜很快摆了上来,张锦玉心细,知道儿子大病初愈,不能吃的太补,便精心准备了几道小菜,虽不是山珍海味,却是精致异常,其中几道还是后世朱浩爱吃的鲁菜!要知道朱寿镒祖上山东人氏,其父搬来扬州虽已几十年,仍保留了不少山东习俗,府中也有个山东厨子,朱浩后世本也是山东人,鲁菜讲究的是咸香爽口,正和此时的胃口,朱浩吃的很是欢快。 朱氏夫妇慈爱的看着儿子,待朱浩放下筷子,张锦玉使了个眼色,朱寿镒点了点头道:“浩儿,你也不小了,整日跟你娘学习也不是长久之计,我与你娘商量了一番,打算聘请几个文武师父教你,由扬州城大儒闵廷经先生教你功课。”“为娘还帮你请了形意拳的刘震山师傅教你武艺”张锦玉接口道。 朱浩听罢沉默了片刻,来之前他已经想好,自己虽说有四百年的智慧,但对这个年代的东西多是电视和网络上了解的,还是一知半解,当然需要有人指导,父母的提议正合自己心意,不过这选老师可是有讲究了。 大明的文化中心便是科举,也即八股取士,都是些毫无用处的东西,好在17世纪资本主义已经萌芽,许多有识之士纷纷提出改革儒学,发展经世致用学说,也不是无人可用。 只是不知道这闵廷经是何许人也,不妨看看再说,便道:“也好,孩儿便先见见两位老师。” “好,明日你过生日,为娘把两位老师也请来,顺便把城东陈家老爷也就是你未来的岳父也请来,一起坐坐。”张锦玉乐呵呵的说道。 “......”未来的岳父大人!朱浩听的直翻白眼。 古代指腹为婚非常普遍,朱浩翻了翻记忆,大体有了这陈家的印象:未来岳父叫陈召文,与朱寿镒是挚交好友,陈召文好功名,本也是松江的富商,后来给其子捐官买了个松江县令。朱浩未来的媳妇儿是陈召文的小女儿,年方十七岁,从未见过,不知美丑。? 第五章我的思想 第二天便是朱浩生日,朱寿镒为人低调,并没有大张旗鼓,只是准备了一桌家宴,请的都是几个常来往的亲戚,儿子的两位老师及几个挚交好友。 开席前朱寿镒将几个朱浩不认识的人介绍了一遍,他偷偷的观察了一下,一个五十来岁年纪,老是手捋胡须的老者便是自己的老师,扬州大儒闵廷经。这老头摇头晃脑神情自得,朱浩一眼便不喜。 老头之下则是一个年近六十一脸短须的老者,眼中精光四射,身躯并不伟岸,却给人一种压迫感,便是形意拳刘震山老爷子了,他已打听过,刘老爷子在江湖中地位颇高,一套形意拳打遍江淮无敌手,虽然气势逼人,给人感觉却是一身正气。朱浩不由得暗暗点头。 坐在主位的是一个胖子,五十多岁,身躯肥大,一双小眼睛笑眯眯的打量着自己,朱浩心里一阵阵打颤,这就是自己未来的岳父大人啊,怎地长这幅德行,老子那未来媳妇儿可千万千万...... “还不快给几位长辈磕头!”正苦着脸的朱浩被父亲的话惊醒,忙不迭的磕头行礼。酒席正式开始。 席间众人推杯换盏倒也热闹,只是那大儒闵廷经摇头晃脑的神情倨傲,令朱浩看的上火。那闵廷经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哼了一声,眼珠一转,道:“听闻小公子已有学业,不知功课如何,老夫倒要考较一番。” 除他之外,席上众人都不是科举出身,虽然对这老头都暗暗不爽,但大明向来重文轻武,对读书人都是尊敬有加,也不好抹他面子。“那就请老师出题吧,浩儿你要努力作答。”朱寿镒也颇为无奈。 朱浩虽是大学生,可不是学国学的,况且年纪轻轻,心思又不在科举上,这文章自然马马虎虎。正惴惴间,忽听得那闽夫子道:“你可知道这茴香豆的茴字有几种写法?” “噗”的一声,正在喝茶掩饰自己的朱浩顿时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尼玛的,这什么情况,难道孔乙己也穿越了? 朱寿镒看到他这副表情,眉头微皱,道:“老师问你话呢,怎地这般无礼。”朱浩连忙定了定神,暗想正愁无法摆脱你这老头呢,眼珠一转,清了清嗓子道:“据我所知,茴字有四种写法,分别是这样、这样......”边说着边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下了四个茴字。 见他这般“博学”,众人不由得纷纷夸赞,便是那闵夫子也有些吃惊。朱浩却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拱了拱手道:“各位老师,各位叔伯,长辈,小子虽然侥幸答对了老师的提问,却高兴不起来。” 众人都感到惊诧,纷纷出声询问。 “那小子就无礼了,敢问老师,这茴字不论有几种写法,这个很重要吗?有必要把这些写法全学会吗?”闵夫子呆了一呆,道:“这个、这个嘛......” “这就好比一个人生了病,明明有个最简单有效的方子可以治好他,偏偏多走弯路,找出几种不同的办法,而且这几种办法除了治这人的病再无其他用处,浪费时间和精力在这些事上,大家觉得有用吗?”朱浩侃侃而言,丝毫不顾及那闵夫子正不停的擦汗。 “如果我所学的功课都是这样的东西,那还有什么意义呢,这不就是花四天的时间只学了一天的东西,人生短短几十年,即使我们学到老,也不过得了十年八年的真才实学,却虚度了大半人生。” 除闵夫子外,其余人都不算真正的读书人,此时被他这新奇理论吸引,都不由得暗暗点头,那形意拳刘震山老爷子更是眼中颇多赞许,一时间都忘记了他小小年纪为何便出此言论了。 闵廷经被他一顿怪言怪语抢白的面红耳赤,又见周围几人不肯相帮,恼羞成怒,嚯的站起身来道:“公子天纵奇才,老夫不敢相教,免得说某误人子弟,告辞。”说完大袖一挥,气咻咻的离去。 众人早就对这酸儒颇为不耐,具都安坐,只有朱寿镒站起身来相送。 回到席上,朱寿镒也不以为忤,似是被儿子的一番话打动一般,道:“既如此,待为父改日再为你推荐一名老师,现下你先拜刘老爷子吧。” 朱浩虽然对后世描述的武术持怀疑态度,不过对德艺双馨的刘老爷子还是很尊敬的,跪倒地上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刘震山笑眯眯的看着朱浩拜师,心里早就对这准弟子欢喜有加,这孩子难得头脑机灵,不墨守成规,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刘震山年少时专心学武,武功上有大成就,还创下了震山镖局这般偌大的家业,只是未能拿出太多精力教导两个儿子,只能靠他们自己的天赋,大儿子刘方海资质平平,已经开始经营镖局,小儿子刘方泽却是练武的好材料,年纪轻轻已经练到形意拳七成火候,另外长孙刘茂宗也是极好的练武胚子,两个亲传弟子也都颇具潜力,都有六成火候。 待朱浩拜完,刘震山肃然道:“你拜我门下,乃是我的关门弟子,我虽是江湖中人,却也懂得忠义之道,门下弟子当以匡世济民为己任,决不可行不义之事。”“是,弟子晓得。”朱浩凛然道。 “另外,你虽然有一定武艺,但已过了筑基的绝佳年龄,我只传你一年武艺,日后有何成就,就看你自身的造化了。我有个小孙子与你一般大,你俩就一起学艺,做个伴吧。” “是,多谢师父。” 拜师礼仪已定,众人又开始推杯换盏,宴席在欢快的气氛中结束,只是朱浩被他未来的岳父那笑眯眯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很不自在。? 第六章悟明大师 第二日朱浩便前往震山镖局,正式跟刘震山学起了形意拳。同在一起的还有刘震山的小儿子刘方泽和他的小孙子刘茂宗,刚满十七,刘方泽也不过二十岁出头,教授两个人功夫,刘震山在旁不时指点。 这样过了几日,朱寿镒把朱浩叫到跟前道:“孩子,明日我带你上大明寺拜会悟明大师。” “爹,悟明大师什么人啊?” “说起悟明大师,与咱们家也算颇有渊源,当年与你爷爷是结义兄弟,不知为何后来到大明寺出家,关于他的事你爷爷讳莫如深,所以为父也所知不多,不过悟明大师学究天人又宅心仁厚,你见了一定不要失了礼数。” 大明寺位于扬州城北的蜀岗上,始建于南朝宋武帝大明年间,自明太祖开国以来,因着“大明”二字的关系,朝廷对这座寺庙也颇为重视,历来香火鼎盛。 入夜后,大明寺后院一处厢房中,一名老僧团腿而坐,花白的须发,约莫七十多岁的年纪,一脸的慈善,只是眼中偶尔掠过一缕精光,显得智慧非凡,正是主持悟明大师。坐在他对面的是一名年约三十的青衫文士,清矍飘逸,端的是一表人才,此人名李乾坤,为悟明大师的弟子。 只听李乾坤道:“不知师父急着招弟子前来有什么要紧事?” “乾坤啊,这几日我夜观天象,发觉一个奇特的景象,帝星貌似有些南移。” “啊,怎么会这样?”李乾坤吃了一惊,他师承悟明大师,于天文星象一学也颇有见地,熟知天象帝星一说最是奥秘,一般说来,帝星之势一旦确定极难改变。 “师父,您老人家在十年前不是已经说了,帝星东移,东方将有新朝诞生么?” “不错,当年老衲以祖传观星决算出,大明气数已尽,龙兴东北,女真人当有天下。所以东方帝星应当日益明亮,不过这几日星象有些变化,东方帝星忽隐忽现,倒是紫薇中枢南方星群有一新星有所起色,其势虽远不及东方帝星,但命脉强力,十年之后不可限量。” “哪师父可能算出新星的具体位置?” “唉,也许是老衲学艺未精罢,这几日的天象是我遇到的最乱的,只能大致算出是在江淮一带,其他确是一片模糊。”悟明大师摇了摇头,皱眉道。 “那弟子呢,该何去何从?”李乾坤急忙问道。悟明大师略有不满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参禅十几年,怎么还是如此急躁。目前形势不明,你就暂不北上了,到时候自有你的用武之地。” “是,弟子知错。”李乾坤有些惭愧的道。 “乾坤啊,为师也有些内疚啊,当年阻你北上也是迫不得已,既不愿看你一身所学付之东流,更加不想看到你沦为异族鹰犬,你我无论如何超脱世外,毕竟都是汉人,北方胡虏历来都是凶残野蛮之辈,若是他们占得江山,不知有多少人会无辜丧命,到时你我都将成为千夫所指,留下千古骂名。”悟明大师一脸肃然道。 李乾坤已是冷汗直冒,他本是一个孤儿,少年时被悟明大师收养,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李乾坤躲在山中十余年,寂寞难耐,空有一身抱负无法施展,便下山游历,眼见大明朝君昏臣庸,气数将尽,而关外女真族政治清明,日渐强大,他未受过传统教育,心中华夷之防本就不深,便萌生了投到辽东去的想法,却遭到了悟明大师的反对,今日听到师傅的教训,不由得深感惶恐。 悟明大师看他有心悔改,也不便深究,道:“明日起你继续在山中修习,不得为师首肯,不要下山,须知厚积而薄发,多修习些东西,总是有好处的。” “是,弟子遵命。” 翌日一早,朱寿镒便带着儿子朱浩出城奔大明寺而去,同行的还有朱家的头号家丁罗云曲,这人三十岁年纪,非常精干,一身武艺在江淮绿林也是数得着的。感念朱寿镒对其有过救命大恩,便卖身朱家,成为朱寿镒的得力助手,统领众家丁。 朱浩自记忆开启以来第一次出城游玩,兴奋异常,一路之上问个不停。扬州虽处江北,民风景物与江南无异,暖风熏熏,风光大好。 没多时便到达大明寺,知客僧禀报之后,朱氏父子被请到住持禅房。见礼之后,朱寿镒道:“打扰大师的清修真是过意不去,今日冒昧,带着犬子前来,还望大师不吝教诲。” “贤侄客气了,我与你父结义,你的孩子便是我的孙辈,孩子,过来让我看看你。” 朱浩走上前,悟明大师慈祥的端详了一阵,突然眼中精光一闪,眉头微皱,似是想到了什么难解的难题,片刻后方微微一笑,双掌合十道:“善哉善哉,贤侄不必担心,万事皆有因果,不必强求,这孩子乃有福之人,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听悟明大师一番话,朱寿镒悬着的心才放下,他素来信服这悟明大师,更是下定决心要好好培养朱浩。 二人又闲谈了几句,父子俩便起身告辞,只留下悟明大师在禅房内一脸深思。? 第七章传统儒学 朱氏夫妇没有合适的人选,朱浩拜师的事就暂且搁下了,只是二人发觉儿子最近有些古怪,除了到震山镖局练功外,也不到处撒野了,有事没事的就泡在藏书室中,孜孜不倦的研读图书。要不然便窝在自己房中捣鼓一些奇怪的小玩意,或者在一些纸上写写画画,乐此不疲。 夫妻二人虽然对儿子的行为觉得古怪,但还是颇为欣慰的,张锦玉又怕儿子蒙学尚浅,读书太过吃力,累着身子,既想着法的给他补充营养,又继续张罗着给儿子找老师的事。 但连续找了几个老师,朱浩总以各种理由推脱,张锦玉也犯愁起来,她却不知道,朱浩这个后来人对当时儒家的这套八股理论和程朱理学嗤之以鼻。 这些东西在后世的教科书中被彻底否定,尤其是程朱理学,禁锢了中国人开拓进取的思想,使得自宋以后七八百年时间中国思想再没有发展高峰期,本来明末资本主义萌芽如果继续发展的话,极有可能打破思想牢笼,但悲哀的是,清廷趁乱入主中原,使得中国人的思想长期停滞不前,最终被西方超越,并沦为鱼肉。 朱浩每每想到这些便扼腕痛惜,对这些无用的学说更是深恶痛绝。偌大的一个大明朝竟没人想打破这种思想上的牢笼,看来自己任重道远啊。 转眼几个月过去了,朱浩虽然凭自学,掌握了不少学识,但由于没有系统的学习蒙学,对一些古籍一知半解,难以贯通,也不禁有些担忧。 将近年关,朱家按照惯例在城外开设米仓,对一些乞丐和无法过年的穷人施舍粥米,本来一直是朱寿镒亲自主持,不过一来自己上了年纪,精力大不如从前,二来也存心历练一下朱浩,今年便命朱浩主持。 朱浩也不推辞,带着几个家丁和管家李福的儿子李东就出城了,这李东与他同龄,平时挺机灵,为朱浩办了许多事,俩人交情很好。 这些穷苦百姓虽然缺衣少食,但也算安分守己,绝大多数人都老老实实的排队领米,偶尔有几个无赖想插队的也被几个家丁打跑。 朱浩正无聊,这时一个三十来岁,一身邋遢的文士手提一个比别人都大得多的大口袋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排队的人一看这人过来纷纷让路,脸上都带有感激和崇敬之情。 朱浩看的奇怪,心想莫非这邋遢男子有什么来头不成,忙问身边的李东。李东颇为古怪的解释了一番。 原来这邋遢男名叫宋经纶,少年时是名闻乡里的神童,本是个秀才,不过性情古怪,自恃才高八斗连考三次科举不中,心下不忿,便一把火将自己的圣贤书烧了,而后遍访名士,不知从哪学了一套古怪理论,回家开坛讲学。初时还有许多人家把孩子送去听讲,没过多久,大部分人家连忙将孩子接回,只有一些穷苦人家念着让孩子多识几个字,不在乎他讲的什么东西,这人不收钱,学费只收一袋粮食便成,因此在城外十里八乡的还有些名气,许多乡民都挺感激他。 听完李东的话,朱浩不禁对这宋经纶起了兴趣,问清他的住址后,第二天让李东准备了一车大米亲自押送到这秀才家中。 宋经纶家在离扬州城十里的一处村落边,两间茅屋为家,三间简陋的草堂为教室。十几个穷人家的孩子正在草堂里朗读。 李东刚要上前敲门,朱浩摆了摆手,站在窗前静听。宋经纶先前并未发现朱浩一行,只是埋头讲课,而这边朱浩却渐渐睁大眼睛,露出震惊之色,继而化为兴奋,大喜不已:这哪里是什么穷酸秀才,人才啊,天大的人才啊!这才是真正的儒家学说啊,已经失传千年的原汁原味的儒学啊! 原来这宋经纶讲的都是儒学,但却不是现下流行的程朱理学,而是先秦时期未经后世删节的传统儒学,朱浩这段时间翻箱倒柜的阅读大量书籍,就是想找出这老古董,没想到在这里听到了,虽然这老儒学离自己的思想要求还差得远,但也是极为不易了。 后世的人们讲起儒学时都嗤之以鼻,认为儒学是中国落后与西方的思想根源,尤其是国民思想被过度仁义化,过分强调表面的东西而忽视实际意义。这其实是误解,虽然儒学有其根源的局限性,但由于其产生于春秋战国时代,各国统治者纷纷要求变法图强。因此,要想在百家争鸣的局面中脱颖而出,除了要从维护统治阶级的意志出发,必须有其实际性的理论,能指导百姓,依靠民来强国。因此先秦时期的儒学还是有着巨大的实际价值的。 然而,秦汉以后的王朝在完成大一统后,往往实行愚民政策,来巩固自己的统治,儒学中强调以人为本,主张发挥每个人的能力的思想,是其中的精华,但这种理论对于统治民众不利,他们需要的是老老实实俯首贴耳的顺民,于是纷纷改革儒学,将这些有用的能强大民众思想的精华去了个七七八八,变成了后世断章取义的所谓儒学。读书人只知道纲常伦理,满口仁义道德,实际与治国强国一点用都没有,若遇到乱世或社会矛盾尖锐需要革新的时期,便成了新的生产关系发展的绊脚石。 举一个例子说明,明清时期的儒生们一贯秉承“以德报怨”,并以此来维护自身形象,显示自己“文化人”的道德观,殊不知这便是断章取义。孔夫子的原话本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当以直报怨,以德报德”。说白了就是孔子赞成以牙还牙的道理,孔子本身就是一个尚武之人,因此不是孔子迂腐,而是徒子徒孙们被小心眼的帝王们给愚弄了。 朱浩在窗外听的是连连嗟叹,如痴如醉,虽然一些之乎者也的听起来费劲,但丝毫不影响他的热情,这一听便是一个时辰,直到听课的孩童都散去,朱浩揉了揉发麻的双腿,突然想到:在大学的时候站军姿可比这艰难多了,怎地站这么一会便腰酸腿疼的了,看来这具躯体要好好锻炼一下了。 宋经纶早就发现了这一行人,不过一直没有点破,只是淡淡的看着这几个陌生人。朱浩走上前去,施了一礼道:“久闻宋先生大名,今日听君一堂课,真是如醍醐灌顶,受益匪浅啊,小子是来拜师的。”对什么人说什么话,朱浩虽然挺烦这些文绉绉的话,但处在这个时代也是没法。 听他这一说宋经纶微微吃了一惊,看这少年气场当出身富贵之家,怎会对我的理论大加赞扬,莫非有什么阴谋?不置可否道:“世人皆称呼我为宋疯子,盖因我之所学不容于正统,我看这位小公子也是大户人家,却为何对我的理论有兴趣?” 朱浩知道他有所怀疑,笑道:“先生不必在意,我自小没有上过正经蒙学,都是由父母在家启蒙,因为我对那些个理学酸儒嗤之以鼻,每天只知吟诗弄月,假装风流,要不然便满口仁义道德,以正统自居,对别人指指点点,仿佛天下人天下事都能管得,手无缚鸡之力,胸无治世之学,却眼高于顶,也敢指点江山,要说这大明江山如今这般糜烂,这帮人要负上很大责任。” 朱浩本是侃侃而谈,后来越说越气,最后咬牙切齿,整个一忧国忧民的爱国人士!不过那宋经纶倒没在意这些,盯着朱浩的眼神越来越热切,待他一番话说完,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激动的道:“好,好,小兄弟一番话真是畅快淋漓,真乃我的知己啊,哈哈!” 宋经纶被人称作疯子,到处遭白眼,即使收了十几个学生也是奔着免费识字来的,今天还是头一次有人同意他的学说,这少年每一句话可都说进他心坎里去了,十年的郁闷一扫而光,心情开朗了,便没大没小,跟要拜师的朱浩称兄道弟起来。 朱浩没想到这宋疯子还真是人来疯,有些哭笑不得道:“先生,我可是来拜师的啊。” “哎,别在提什么拜师不拜师,你不知人生得一知己是多幸运,我今年三十有六,痴长几岁,你便叫我一声大哥得了,兄弟如果今天不急,就到大哥家中,好好探讨一下。”见朱浩欲要推辞,板起脸来气道:“你不肯拜我为大哥,可是瞧不起我穷困吗?” 朱浩无奈,只得拜道:“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心想果然是老派儒学人物,行事不同常人啊。 两人随即携手进到宋经纶家中,朱浩看到屋中破败不堪,除了一摞书籍,别无他物,不禁有些心酸,道:“没想到先...大哥如此清贫,不如到小弟家中居住吧。”宋经纶并不在意,坚决推辞,朱浩无法便将携来的财物放下,宋经纶见他是好意,也就收下了,二人便聊了起来。 朱浩虽小,但两世为人,理论新奇而又切中时事,每每深得宋经纶大叹,而他也从这大哥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获益匪浅,这宋经纶不但精通古儒学,对治理民政也有着深刻的见解,倒是以后自己建立班底的一个人才。 这兄弟二人一谈便是两个时辰,眼见时间不早,二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临行前约定日期,改天继续讨论。? 第八章统领家丁 年关已过,转眼间便是崇祯十年,大明朝的局面一天比一天糜烂,流寇四起,连一向安定繁华的江南等地也多少的受到流民土匪的侵扰。 在这段时间里,朱浩还算老实,只是下人们发现原来赖床的少爷每日清晨天刚亮便起床跑步,不到十里绝不休息,别人看的奇怪,只有朱浩自己知道,在这乱世里立足,必须有一个强健的体魄,更重要的是一只强大的部队,将来练兵武装越野绝对是必不可少的项目,而让士兵服你必须以身作则。 因此我们朱大少每日五公里长跑后还要做两百俯卧撑两百蹲跳才肯吃早饭,这对于后世大学里动不动就赖床到十点的朱浩真可谓难得了。 吃过早饭则带着玩伴李东和几个年轻家丁到处闲逛,下午到震山镖局练功,晚上闷在书房或是读书或是写写画画,偶尔找宋经纶探讨一番,再不然便找以前的狐朋狗友聚聚,倒也自在。 这段时间朱浩非常重视与众家丁的交流,他知道以后练兵必须以这些家丁为骨干,除去在外跑趟护镖的,整个扬州城还有约六百人。 商人靠商业流通牟利,如今战乱频繁,匪患猖獗,路上难保不出现意外。因此许多有眼光的商人都或多或少的招募家丁,建立私人武装。现下的大明官府公信力和控制力大不如前,对这事一般来说都是睁一眼闭一眼,况且许多官员也都暗地收买私兵,因此私人武装已成了半公开的事实,连崇祯皇帝也要靠地主武装维持大明江山,朝廷的军力空虚可见一斑。 朱寿镒素来仁善,平素对待这些手下极好,而且大部分人都是因为欠着他的恩情甘愿到朱家的,因此朱家的家丁忠诚度没有问题,朱寿镒虽是商人出身,却颇有才略,加之夫人张锦玉将门之后,因此选的这些家丁无一不是勇武出众之辈,有几个以前还是名震绿林的高手。朱家家丁在整个江南名门中也算赫赫有名。 只是朱寿镒事务繁多,没有那么多精力管理,张锦玉女流之辈,也不便长期出面,因此这千余名家丁并没有形成统一的管理。朱浩现在琢磨的就是如何把这群莽夫练成训练有素的精兵。 朱浩知道父亲年事渐高,精力大不如前,而且急着要自己接手家业,幸亏自己的三姐朱颖和姐夫张敞夫妻二人都颇有商业才能,一直帮助父亲打理,但碍于封建礼法,最终还得自己接班,所以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他找到父亲,直言不讳的要求统领家丁。朱寿镒觉得奇怪,便问起缘由。朱浩道:“爹,现在正逢乱世,流民四起,谁也不敢保证扬州城什么时候也有流贼作乱,您也看见了,城外就有无数的饥民和乞丐,保不定一颗火星便把他们给点着了。而且西北那边的民乱闹的很凶,朝廷连连吃亏,大有难以招架之势,关外的建奴虽然远在东北,也经常入塞,涂炭生灵,咱们江南花花世界,这两股势力哪个不眼馋?因此我们要未雨绸缪,在这乱世,组建自己的武装势在必行啊!” 一席话说的朱寿镒频频点头,欣然道:“儿子你说的对,看来你真是长大了,就照你说的办吧,有什么需要尽管找爹说,需要钱就去找你三姐要,你去把罗云曲找来我吩咐几句。” 罗云曲对由朱浩来训练他们虽然有点不爽,但也无异议,毕竟朱浩是老爷的儿子,等于自己的少主人,他至多有些看不起这花花公子,却绝不会违抗主人命令。 得了朱寿镒和罗云曲的承诺朱浩大为开心,不过眼见罗云曲对自己有些不屑,也不介意,他知道要镇住这帮野汉子不但要以身作则,还得能拿出实力来。 朱浩当下吩咐罗云曲道:“老罗,你去召集还在扬州的兄弟们,明日一早到武场集合。” 朱府的武场在府中的西北角,约有后世半个足球场的大小,不用时存放部分货物,平时作为家丁们练习武艺的地方,西边有几排二层土楼,供家丁们居住。 吃过早饭,朱浩早早的就来到武场,规定的卯时三刻集合,却看到只有罗云曲等不到一百人准时到来,不禁有些光火,随即走上高台站定。 直到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剩下的人才陆陆续续的来到武场,在这段时间里,朱浩像一尊塑像般一动不动的钉在高台上,冷冷的瞅着下边三三两两说笑的汉子。 看到朱浩纹丝不动的站了半个时辰,罗云曲也不禁有些佩服,眼神中那股不屑也不由得淡了几分。? 第九章武场立威(上) 看到基本无人再来,朱浩突然转过身对旁边的李东道:“都记好了么?”“好了”,朱浩点了点头,大喝一声:“罗云曲!” “属下在!”罗云曲反应也是不慢,赶紧应道,心下直嘀咕:这小少爷发起火来挺有威势,连自己练武多年的人都有些心颤。 “立刻清点人数!”“是,你们几个快快点好人数。”罗云曲不敢怠慢,连忙指挥手下几个人点起了人数,亏得他办事利落,不到半柱香时间便点好了人数,大声报道:“禀公子,留在扬州的一共六百三十二人,到场六百一十五人,另有十七人未曾到场,名字我已记下。” “昨天集合的命令都传达下去了吗?”“是”“很好,待会你传我命令,余下十七人罚薪三个月,取消半年所有福利,有不服者叫来见我。” “嘶,嘶”底下一众家丁本来嘻嘻哈哈的,一听到这惩罚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小少爷好狠的手段!要知道朱寿镒家大业大,对手下人也极为阔绰,虽然他们的月饷不多,但平时的赏赐外快却是不少,朱浩的这个惩罚等于断了他们将近半年的收入,如何不狠!一众人看这位小少爷的眼神都变了。 “我知道刚才的惩罚你们会觉得太苛刻,我不妨告诉你们,今天只是开始,以后有你们哭的时候,有谁不服气的站出来讲!”朱浩知道要慑服这帮人就要立下雷霆之威,越是好言好语他们却是轻视你。 “我不服!张老三昨晚闹了肚子,这才躺床上没出来,凭什么罚他!”人群中一个汉子高声嚷道。 “张老三闹肚子跟我说了还是跟罗云曲说了?你既然知道他闹肚子为何不早报?我的命令是昨天白天传达的,既然你们知道了我的命令,就要服从,张老三虽有疾病,但不向上级说明请假,私自不来,就是目无官长,当然要罚!” “你是少爷,我们都是下人,难道仅凭这个你就可以侮辱我们吗?”另一个汉子也嚷道。 “哈哈,笑话,就你们这样的见识还敢自称好汉?什么是男子汉?男子汉首先的应当知道自己的责任,要有自己的担当,你们的责任是什么?你们既然身为朱家人,就应当听从主人的号令,我以前从来没有看不起你们,不过今天,我还真的有些看不起你们,自己看看,你们一个个吊儿郎当的,充什么好汉!” “我们只是家丁,不是军队,哪来的那么多规矩!”有人喊道。 “错!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军人了,我会以军人的规矩严格要求你们,不要问为什么,我马上会给你答案。下面有李东为你们宣读我制定的军规。”说罢摆了摆手。 李东忙抢上前来,朗声念道:“朱家军军规:第一,欺负百姓者斩;第二,侮辱妇女者斩,第三,私藏战利品者斩;第四,不服上级命令者,初犯杖三十,二犯斩......” 一共二十三条军规,乃朱浩筹划了几天的成果。待李东读完,朱浩接口道:“明日起,我会在这台边立一块牌子,将军规贴在上面,给你们三天时间,你们若是想留在府中接受我的训练的,摁上自己的指印,表示绝不反悔,若是不能接受,三天后卷铺盖走人!” 朱浩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罗云曲,大声道:“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稀稀拉拉的声音响起,朱浩显然很不满意,“没吃饭是怎么着,都他娘的给老子大声点,听明白了吗?”朱浩怒吼道。 “明白了”雄壮的声音响起,六百多人一起高声回答的效果真不错,朱浩满意的点了点头。 “现在我来告诉你们为什么要把你们当做军人,原因有两点,一是保卫家园,你们之中有不少人有家有室,老婆孩子,有的人孤苦无依,家破人亡。现在的局势你们也应该知道,扬州这地方虽然暂时安全,可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陷入战乱,今天训练你们,是想你们能团结起来,保卫自己,保卫自己的家园,给自己的亲人报仇!你们都是好男儿,是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难道你们眼睁睁的看见他们陷入敌人的魔爪吗,难道你们你们情愿放弃父母妻儿的血海深仇不报让他们含冤地狱吗?” 这番煽情的话一出,不少家里惨遭灾祸的外地汉子都不禁抽泣起来,他们有的是被流民毁了家园,有的被入塞的建奴杀害了家人,此时此刻,胸中那股久违的火热又燃烧起来。 “一个人的力量是弱小的,但只要我们团结起来,成为一支训练有素的精兵,就没有人能够欺负我们。” 朱浩趁热打铁道:“二是建功立业,我知道你们中有不少江湖汉子,但也仅仅能称为汉子而已,离好汉差得远呢,空有一身武艺却无处施展,只能混吃等死,你们乐意吗?好男儿当纵横沙场,在战场上杀敌立功,实现自己的抱负,血染疆场才算得上英雄好汉,才算得上豪情万丈,畏惧敌人的只能算是没卵子的太监而已,我就不信你们之中有人愿意做太监,闹个肚子就他妈躺在床上,当自己是娘们吗!” 众人本听的热血沸腾,就连罗云曲也握紧了拳头,眼中异彩连连,不过一听后面的话无不哄然大笑,这些人都是粗人,听着平时斯文的少爷报粗话反而觉得亲切。 “都别笑,现在大声告诉我,你们想不想做好汉!” “想!” “你们能不能做成好汉!” “能!”一声声回答震天响起。 “愿意当太监的人出列!” 众人连忙纷纷挺高胸脯,一动不动,生怕别人看轻了自己。 “很好,你们都是好样的,我向你们承诺,从你们跟着我开始,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们,以后上战场多多杀敌,多领赏银,没媳妇的我给你娶一房媳妇,要俊的,丑的配不上咱!”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要知道有两件事最吸引男人,一便是男人的自尊,第二便是金钱美女,用这两样调动男人的积极性真是无往不利。? 第十章武场立威(下) 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听说少爷拜了形意拳刘老爷子为师,必定身手不凡,咱们都是学武的汉子,不如请少爷赐教一番,放心,咱们点到为止。” 朱浩眯眼一看,说话的人他也认识,名叫张大成,与罗云曲有着过命的交情,并且得罗云曲亲传武艺,在众家丁中可排在前五,为人有些桀骜不驯,但极重义气,在家丁中威望仅在罗云曲之下。若把此人收服,为自己树立威望可助一大力。 若是放在记忆苏醒前的朱浩,肯定不敢接受挑战,因为他虽然也练武,不过为了交父母的差,要论真实本领比张大成可差得远了。 幸亏朱浩跟着母亲学了十几年武艺,这半年来每天练习长跑、俯卧撑,耐力也随之增长,加之随刘震山学形意拳也有几成火候,闲着无事就钻研着形意拳理论,并根据后世一些人体理论和拳法自创了几手格斗术。自信有七成把握至少能立于不败。 罗云曲明知这是张大成在给朱浩找难看,这朱大少虽也练过武,但都是些花把势,哪抵得上张大成这真才实学,既然张大成开了口,他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板着脸呵斥道:“像什么话,哪轮的到你对少爷挑战,还有没有尊卑之分了。” 张大成素来对罗云曲很是信服,不过今天不知吃什么药了,仍然嚷嚷着要跟朱浩切磋,罗云曲当着朱浩的面也很是无奈。 朱浩微微一笑,道:“好,既然张大哥愿意,那就闲话少说,咱们点到为止,上台吧。” “好,痛快!” 呼的一声跳上高台,抱拳道:“请少爷先出招!”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看招。”朱浩知道张大成实际武艺高出自己,若是给他先出手的机会自己实难反击,也不客气,出手便是自己新琢磨出的格斗术。 形意拳属内家拳,打法多直行直进,短打直进用于战阵中最为适合,无花俏之招法,长劲亦是最快。缺点是新手往往力度不够,单打独斗时不易发挥出其真实威力,只有如刘震山等浸淫其中多年的人才能称得上威力无穷。 朱浩初练形意拳,自然难以达到勇猛刚进的境界,不过世间武术一脉相承,一通百通,朱浩学武十几年,虽然不精,但也学到不少门道,因此冥思苦想之下,扣除其中打击无力的招式,代之以后世格斗术的部分精髓,他可是李小龙和甄子丹的影迷,虽然从没练过截拳道,不过记忆中还保留了部分截拳道的常识,因此新创的格斗术讲求直击要害,一招制敌。 只见朱浩呼的一拳打出,直击张大成的左颊,拳势刚猛,全身门户却大开,张大成吓了一跳,虽然对方漏洞百出,自己可以轻松的击中,但势必也要伤在这刚猛的拳下,他自恃武艺高出对方,便不硬接朱浩的拳头,轻松闪过,回身一记谭腿,却也没有踢到朱浩。 朱浩知道一旦让对方发起攻势,自己便处在劣势,不好扳回,便模仿电影中的动作,摆出李小龙的姿势,双脚不住的跳跃,偶尔尖叫上一两声。这一招果然唬人,虽然一众人开始觉得好笑,但很快张大成眉头就皱起,就连一旁观战的罗云曲也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因为这姿势虽然简单,却给人一种没有破绽可寻的感觉,仿佛对方可随时化解自己的进攻,又可以随时起势进攻自己。张大成摇了摇头,摒除杂念,虎吼一声,向朱浩逼来。他走的是外家刚猛的少林拳,拳拳生风,大开大合,瞬时将朱浩裹在拳影之中。 不过朱浩看似危险,有几次还差点被击中,不过却每每靠着奇异的步伐闪了过去,偶尔还上几手,本来朱浩对截拳道并不熟稔,因此实际对战当中,略有生涩,来不及变招便以电视上看到的西洋拳击或泰拳、柔道等武术还击,起初还是他无心之做,只是在危险中自然而然的使出,后来越来越得心应手,被张大成压着打的局势也慢慢缓和过来。 张大成本以为对付这娇生惯养的少爷费不了多少力气,现在却越打越心惊:这小少爷净出些奇拳怪招,什么勾拳、膝盖顶、肘击、背摔,花样层出不穷,有几次逼得自己狼狈不堪,被其膝盖击中。 外家拳一个很大的缺点便是太耗力气,张大成久战不下,又不敢下狠手,心里越发焦躁,腿脚便渐渐加力,但除了逼退对方以外,别无建功,而自己的力气却渐渐耗竭,开始大喘粗气,脸上的汗珠也大颗大颗的掉到地上。 反观朱浩,虽然不停的跳跃,却没耗费多少力气,加之耐力强过张大成,却逐渐占得上风。 “着!”眼瞅着张大成因力气枯竭站立不稳一个踉跄,朱浩一记鞭腿踢出,正中腰间,张大成闷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的摔出,掉落高台! 这一战终于胜了!“呼”朱浩长吐了一口气,揉了揉酸痛的腿臂,一脸的兴奋,头一次出手便大败一名高手,也够咱朱大少激动两天的了。 这边一众家丁也是目瞪口呆!没想到平时养尊处优的小少爷竟有如此本事! 张大成站起身来,摸着被踢中的地方,一脸的羞愧难掩。强自咕哝道:“这是哪门子拳法。” “还不闭嘴,还嫌不够丢人么!”罗云曲看着自己这位挂名弟子还敢嘴硬,气不打一处来,他的眼光自然不同旁人,刚才朱浩所展示的拳法绝对是武术界的一大突破! 他掩饰住自己的激动,恭敬的问道:“不知公子这套拳法师承何派?” 朱浩呵呵笑道:“罗大哥你客气了,这不过是我这几天自己综合了几种拳法琢磨出来的,上不得台面的,刚才若不是张大哥不明就里和有意相让,恐怕早被打下台了,我是以巧取胜,若论真实战力,比不得张大哥十余年的真功夫。” 张大成初时还有些不服,他只是桀骜,却不是蠢人,一听他这话,心下不由得佩服这位少爷的气量!高声道:“少爷不用替咱圆场,输了便是输了,少爷是武学奇才,输给您也不算冤枉,打今天开始,咱便听你的参加训练,就算您赶我走,我也赖着不走!” “好,张大哥是非分明,是条汉子。罗大哥,今天先到这里吧,等我好好整理整理,再跟你聊。”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再说下去非露馅不可,便打了个马虎眼。 罗云曲知道此事不便再问,也只好作罢,心里对朱浩也开始佩服起来。 “今天的事到此为止,还是先前的话,受处罚的人可以来找我,三天后我来看榜,有不同意的发给路费离开朱府,解散!”朱浩强调了一下后便将众人解散。? 第十一章初见火器 第二天,朱浩把李东和罗云曲找来,问道:“老罗哥,咱们府中家丁都用些什么武器?”罗云曲道:“少数人用剑,大多数都是些大刀,长矛什么的。” “哦,有没有火器?”“有,我们有二十杆鸟铳,五杆掣电铳,还有两杆五雷神机。”罗云曲不知他要干什么,便答道。 “额?”朱浩眼前一亮,道:“快去找来我瞧瞧。”李东勤快,连忙跑去取火器了。朱浩对罗云曲道:“咱们队伍里多少人会用这些火器?” “这个,会用的人不多,只有十几个武艺平平的会用,大多数火器一直放在库里没人用。”罗云曲老实的回答,他自己是个武师,平时不用武器,仗着一双拳脚行走江湖,从没想过使用火器。 “哦,这样不行啊老罗,得教会大家习惯使用火器。这火器可是个大杀器啊,只要使用得当,任你有三头六臂,武艺再高也难当一枪。” 说话间,李东领着几个伙计搬来了几杆火器,朱浩拎起一杆鸟铳打量了一番,摇了摇头,又拾起一杆掣电铳,打量一番,眼前一亮,不由得称赞道:“这可是好东西啊!” 掣电铳属于燧发枪一类,在明朝算是先进火器了,百度记载为火器专家赵士祯吸取鲁密铳及佛郎机各自优点发明,铳长约 6尺,重5斤,采用后装子铳的形式,子铳6个。发火装置与鲁密铳不同,是撞击式燧发枪,构造和性能与无大差异,主要是改进了发火装置,将火绳点火法,改进为燧石发火。不但克服了风雨对射击造成的困难,射击精度更为准确,并在各种情况下,随时都可发射。且下面加有护圈。子铳有些类似于后世的子弹,预先装填好,轮流装入枪管发射,可以加快射击速度。 掣电铳有些类似于现代步枪了,差异的是现代步枪是后装子弹,内有线膛,密封性更好。而掣电铳的子铳虽也可当子弹用,但造价高,只能循环利用,一旦随身的子铳发射完,想继续填装便需要耗费时间。朱浩想着如何改进掣电铳,取消子铳结构,改为后装子弹,只是现在的技术和材料达不到要求,只能生产纸壳子弹,以加快供弹速度,等底火发明出来就可以大量生产密封子弹了。 朱浩想了一会,又拿起五雷神机把玩了一会,不禁吃了一惊,这玩意就是连发掣电铳啊,除去供弹速度的劣势,相当于一次性机关枪,五雷神机最大的可有18铳,可作为火力覆盖和突击的好东西,两军阵前摆上这么百八十架,足可以打得敌人晕头转向了。 “老罗啊,咱们府里还有多少 火 药量?” “这个,这个嘛”罗云曲为难的看了看李东,李东忙道:“我问过仓库的李作猛,共有火 药一百斤,铅弹五百发。” “少,太少了啊,老罗不是我说你,虽然你武艺高强,可是你思想有些僵化了,你看着吧,用不了几年,战场上将不在刀兵相见,而会全部被火器取代。” 看罗云曲虽然口头答应,眼神却不有些不屑,朱浩道:“老罗你也别不服,你能躲开弓箭,能躲开这铅弹吗?” “少爷,按说这大明军队装备了不少这样的火器,为什么老被建奴打得溃不成军呢?”李东疑惑的问道。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那是因为没人会用,也就不能发挥火器的真正威力。行了,我看出来了你俩都不服,这样过几天训练的时候我让你们见识一下。李东,你跑趟腿,把扬州城最好的火器工匠给我找来。” “少爷,工匠一般都供职在官府中啊。”“我不管,你用钱买也行,总之十天内给我找来,找不到工匠,找到会做火器的人也行。” “......” “老罗,你回去把这些火器好生放好,再想办法去给我弄回一批来,不要鸟铳,只要掣电铳和五雷神机,越多越好,一个月内办好。” “......” 说完,朱浩撵走二人,留下一杆掣电铳,仔细的琢磨开来。他后世虽不是工科学生,但至少军训时打过枪,同时还是不折不扣的枪战游戏迷,对一些简单的枪械知识还是了解的,只是缺乏相应的技术和高质量的材料,不然他有信心找工匠配合打造一只正儿八经的步枪,只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钢材、火 药、制作机械、人才一样也没有,真是一筹莫展。 打造一只真正的现代步枪,不禁要有合格的钢材和技术,还要有无烟火 药,能制造带底火的金属壳子弹!况且这个年代的人不懂空气动力学,一切都得自己出主意,难啊!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先找到人才,凭着自己的点子改造这批火器应该没有问题。 第十二章基础训练 三天后,朱家武场上。 本来六百三十二人的家丁,经过上次朱浩出台新规后,三天内因被罚不服者和不愿从军者走掉三十人,剩余六百零二人,自罗云曲以下,都在军规牌上摁了手印,表示服从朱浩的管理。 朱浩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很好,今天的集合除了离开的人外全部准时到场,下面我给大家说一下接下来一个月内的新兵训练。” 新兵训练是朱浩仿照后世的新兵连训练制定,不过加了一些奖惩,大致是每天早上十公里武装越野,上午进行队列训练,站军姿,走正步,下午练习俯卧撑、蛙跳等四肢力量训练。 训练内容一出,底下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接着便是议论纷纷,朱浩冷哼了一声道:“队列中不许喧哗,从今天开始你们要严格遵守纪律,没有长官的命令不许搞小动作,有问题等我讲完话以后举手报告,等我批准后再问,一个一个的来。谁有问题?” “报告,我有。” “讲!” “我认为少爷搞的这些什么训练都是小孩子的玩意,让咱这些大老爷们站着跟木头似的,不是耍人么?” “胡扯,我的这些训练是花了很多心思制定的,对你们以后的从军作战绝对有着莫大的好处,你们以为我会闲着无聊弄些没用的东西耍你们吗?这是你们自己对自己的侮辱!我可以给你们解释一下这些东西的作用,不过我只说一遍,再有想不通或不服气的就滚出队伍,我再重申一遍,队伍里我的命令或官长的命令不容置疑。”朱浩冷冷的看了一眼发言的人道。 “武装长跑是锻炼你们的耐力,日后行军这是必修科目,这个不难理解,俯卧撑和蹲跳是锻炼你们的四肢耐力,这些都是当兵打仗的必要技能,不要跟我提那些朝廷的兵油子,这些人只会耍花腔、逛青楼,欺负欺负老百姓还行,打仗?哼!” “站军姿,队列是训练你们的毅力和纪律性、整体性,现在你们不理解,只要照着做就行了,反正我绝对不会害你们。” “我再强调一点,从现在开始,所有人之间都是兄弟关系,队伍里只有上下级之分,没有尊卑,任何人犯了军规都要惩罚,只要你有能力,能服众我就让你当军官。今天是开始,我让你们自己推选军官,一共六百人为一个大队,每一百人为一个中队,选一名中队长,一名副队长,每二十人为一个小队,选一名小队长和副队长,每五人为一个组,选一名组长。” 很快每个中队、小队、小组的队长组长就选出来了,都是一些平时颇有威望的家丁,一旁的李东忙着记录名册。朱浩又道:“现在各级官长已经选出来了,不过当选的不要高兴的太早,没选上的也不用气馁,军事长官最重要的便是军事素质和指挥才能,以后我将会不定期的进行考核,如果不能胜任,我会毫不留情的免职,清楚了吗?” “清楚了!”一些开始没选上队长的人也不由得看到希望,纷纷大声回答。 “好,下面我任命罗云曲为大队长,张大成为副大队长,负责平时的管理,李东为书记官,李作猛为军需官,直接受命于我,张本端为一中队队长,苏炳瑞为二中队长,邰定方为三中队长,胡建业为四中队长,李通武为五中队长,萧茂策为六中队长......” 宣读完认命,朱浩大喝一声:“都有了,原地不动,跟着我的姿势做,不许出声,不许有小动作,站军姿一个时辰!” 原本以为要解散的众人哗的一声炸开了锅,这就开始了啊!但看见朱浩一动不动的站在高台上如泥塑一般,也都纷纷打起精神,仿照朱浩的样子站起军姿来。 相信不少人在学校军训时都站过军姿,别看不用活动,一般人还真不定能受得了,即便是身体素质很好的人一开始站也难免腰酸腿痛。 刚过一炷香时间,已经有不少人腿开始哆嗦了,过了半个时辰,连罗云曲这等武艺高强的人也有些吃不消了,汗珠涔涔而下,反观朱浩仍然面不改色的直立着,顿时激发了这些汉子的血性:你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都能站下来,我如何不能!一个个忍着酸痛强行坚持着。 一个时辰过去,虽然有些人累晕,但始终没有一个人说话或者退出,朱浩也暗暗点头:谁说中国人柔弱?只要训练得当,激发起他们的潜力,这些人必将成为铁血劲旅! 随着朱浩一声“军姿结束”,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很多人累的瘫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只听朱浩大声道:“不许坐下,现在坐下会导致气血不畅,原地活动一下身体和手脚。今天是第一天,训练到此为止,明日卯时三刻在此集合,十公里武装越野,解散。”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众人早早的便集合完毕,朱浩笑眯眯的道:“今日武装越野,每人背负一个二十斤的粮袋和一柄武器。我给大家一个彩头,以一刻钟为限,最早跑完的五十名可以享受到一顿丰盛的早餐,有鱼有肉,还有热水沐浴,中间的人全部是馒头稀饭,最后一百名每人只有一碗稀饭,如果全部都在一刻钟跑完,全部都有早餐和热水。我先把话说在前头,我事先并不知道你们的成绩,一切都靠自己的努力,想要吃到好东西就要给我拿出力气来,为了防止有些人说我光说不做,打今天开始,我每天陪你们一起跑,我如果落后,也取消早饭!” 众人看他这么说了,也就不好再说什么,纷纷领取了自己的物资,排好了队伍,朱浩和罗云曲等几个人在前面领跑,按照规划好的路线向扬州城外的蜀岗跑去。 一路之上,朱浩不但没有落后,反而在队伍中不断鼓励着众人,丝毫不漏疲态,要知道长跑这类运动,一开始都是很难,只要时间久了突破自己的体能极限,便如同上了发条的机械,不觉得累了。 朱浩讲的都是后世的人体科学理论,手下的一众家丁一时间难以理解,不过看见小少爷跑了这许久还能鼓励自己,都心下佩服:人家公子爷身娇肉贵的都亲自陪自己跑了,还有什么可抱怨的,一个个的也激发了斗志,跑不动的都咬着牙拖拉着坚持。 过了二十多分钟,头一批十几个人终于跑回武场,这批人都是刚加入朱府不久的庄稼汉,平时的耐力都保持的不错。 武场边早摆满了餐桌,最诱人的莫过于头五桌饭菜,有鱼有肉,白米馒头,油条包子应有尽有,显然是给头五十名准备的,其余的桌子都是一些普通的馒头咸菜稀饭。 陆陆续续的有人跑了回来,李东并未参加,见差不多回来一多半了,连忙吩咐开饭,头五十名自然坐在上桌上开怀大吃,一边吃还一边得意洋洋的看着晚回来的人。鱼肉的香味使得坐在其他桌上的人馋的直流口水,看着手里的馒头稀饭,无不暗下决心,下次一定要跑进前五十名。 最后回来的一百人吸拉着碗里的稀饭,无不的坐在地上唉声叹气。 朱浩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对这些刚入门的新兵蛋子,跟他们讲什么思想政治都是白费,只有严明的奖惩才能使他们信服。 饭后休息了半个时辰,马上开始了一天的训练,俯卧撑、蹲跳、站军姿、队列训练,一直到下午太阳偏西,才结束了所有人看来魔鬼般的训练,许多人一进寝室累的倒头便睡。 张大成担忧的看了看罗云曲道:“大哥,你说少爷这般练法,到底有没有用啊。我也见过当兵的,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练兵办法。”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倒觉得这办法有些意思,你没发现以前一些吊儿郎当的家伙变得积极性都很高,所以现在说有没有用言之过早,过段时间再说吧。”罗云摇了摇头道。 第十三章商业会议 自组建队伍以来一连十几天过去了,众家丁也都慢慢习惯了朱浩制定的训练规则,抱怨的声音也越来越少了,各人的体能和耐力也渐渐的加强了。 朱浩又让父亲将城外的一个朱家名下的庄园单独空出来,作为日后练兵的新据点。这个庄园背靠蜀岗,占地数百亩,环境僻静,很适合练兵,朱浩对这个地方也是非常满意,又从朱家的佃户中精选了部分精壮,扩大队伍,凑够千人之数。 这些日子朱浩一直忙着训练新兵,跟家人相聚的时间也少了,张锦玉看着儿子晒得发黑的脸非常心疼,好歹说和着朱浩抽出一天时间参加家里的家宴。朱浩本想推辞,但看着母亲担心,心下不忍,又见队伍的训练基本步入正轨,也就跟众人告了假回家。 到了家里才发现,一直在苏杭地区打理生意的三姐朱颖和姐夫张敞也回来了,很是高兴。朱颖和朱浩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性格随张锦玉,有些巾帼气概,与张敞成婚八年来,凭着天分,夫妻二人将家里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 姐夫张敞是个孤儿,自小在朱家店铺里学徒,跟朱颖一起长大,两人感情很好,等于朱家的半个上门女婿。朱寿镒厚道,不忍心张家断后,便收了张敞做义子,并许诺二人的孩子继承张家香火,所以张敞算是朱寿镒的儿子加女婿,关系自然不用说。 张敞能从朱家几百学徒中脱颖而出,得到朱家人的认可,自有其过人之处,其人颇有商业眼光,这几年使朱家的家业扩大了不少。 姐弟见面少不得寒暄一番,家宴便开始了。朱家是大户,规矩森严,朱寿镒的两个侍妾都没资格坐在席上,其他的儿女在外做官的出嫁的都不在身边,席上只有张锦玉、朱颖夫妇、朱浩以及张锦玉生的小女儿朱蔷,也就是朱浩的小妹,才十五岁,尚未出阁。 聊着聊着便说到生意上,朱浩仔细听着父亲与姐姐姐夫说些在外经商的事,禁不住道:“爹,咱们家现在到底在做些什么生意啊,很赚钱吗?”朱寿镒哼了一声道:“平时教你多关心家里的事,你都二十岁了连家里什么生意都不清楚,真不知道整天的干些什么,让你姐姐说罢。” 朱浩撇了撇嘴,颇不以为然。朱颖笑道:“爹你就不要管了,我听说小弟最近一段时间变了不少,也懂事了,还正在训练新兵,看来以后必是做大事的人,我家说不定会出一个大将军呢。” “是啊是啊,还是姐你有眼光。”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是做大事的人,朱浩不禁有些得意。 “弟啊,姐就这么一说,你可不能骄傲啊。” “哪能呢,姐你快跟我说说生意的事吧。” “嗯,也是时候把一些事情跟你说了,咱们家现在明面上共有良田一千顷,钱庄六处,宅院五座,布庄十座,铁矿一处,货仓三处,各类私人工匠八十多人,小工六百余人,佃户一千多户,不算土地,每年的盈利折合白银至少能达二百万两以上,产粮20万石。” “嘶”朱浩不禁吸了一口冷气,原本他以为明朝末年社会黑暗,加之古代重农抑商,即便朱家经商也不会有多少利润,现在听了才明白,怪不得朱家可以养着成千的家丁,原来如此,看来虽然朝廷腐败,民间的财富却不容小觑。 “哦,对了,我那未来岳父陈家的情况怎样?”朱浩突然想起来便问道。 “呵呵,你还没娶人过门便打起老丈人的主意了啊。”朱颖笑话他道。“陈家跟我家有不少生意上的往来,不过他家的重心不在地上,而是在海上,陈家养了三百多条货船,专门出海做生意。” 原来陈召文也就是朱浩的岳父祖上是江浙一带的渔民。嘉靖年间,沿海倭寇作乱,陈召文的祖父被掳到日本,见日本民间有着强大的购买力却物资匮乏,后来找机会逃了回来,眼见浙江一带毁于战火,便在松江安了家,买了一条船做起了对日贸易。他原本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因此胆子大,别人不敢做的生意不敢跑的航线他都跑,凭着过人的胆识,慢慢的将生意扩大,后来发展到南洋地区。 朱浩听得心潮澎湃,海外贸易可是一本万利的,还可以打造海军,看来这门亲事真找对人了,即便是那未来媳妇肥如母猪也要娶过门了! 突然想起一事,便问道:“姐,咱们家现在产的东西可是机户出资机工出力吗?” “什么机户出资机工出力?”朱颖不解。 “哦,那什么,我是问咱么的商品是自己生产的还是收购的?”朱浩知道说漏了嘴连忙圆话道。 “只有一小部分布匹和铁器是雇工生产的,大部分都是收购的成品,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有个想法,既然咱们家有富余的土地,何不大量生产农品,雇工生产?” “可是这样,我们不得付给工人工钱么?”朱颖提出疑问。 “我们可以雇佣那些破产的农民或是无家可归的难民,这样会有大量的廉价劳力,我们自己生产农品,再不济大量收购,这样可以省去二次收购的成本,而且规模化生产还可以缩短工期,使我们的产品提前上市,不知道苏杭那边有没有这么做的。”朱浩解释道,这是最早期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一定具有先进性。 “不错,苏杭一带有很多商户现在都雇工生产,只不过我只跟他们有生意接触,没有深入探究。”朱颖如实回答。 “这就是了,如果我们继续把商业当做商业,不成形成产销一路的话,那我们的货源有可能会被人人为掐断,太容易依赖别人,容易被别人控制。” “有道理啊,我也觉得小弟的说法是对的,咱家的生意的确太过依赖别人了,应该自主才对。”一直未说话的张敞不禁赞同道。 “爹,你说呢?”朱颖看了看朱寿镒,大事还得父亲做主。 “浩儿说的对,就这么办吧,你跟张敞两人商量一下具体的事宜,尽快的打造我们自己的实业。”沉默了一会,朱寿镒下定决心道。 “没想到小弟还有这等眼光,姐姐还是小看你了。”朱颖笑着道。 “姐你过奖了,我也就是有几个小点子,论真实水平,跟你和姐夫差得远呢。对了姐,你见没见过西洋钟表?”朱浩问道。 “西洋钟表?见过啊,你姐夫这里就有一块怀表,是一个西洋教士送的。” “西洋教士?他在哪?”朱浩心头一颤,这传教士可是宝贝啊,不能让他们溜了。 “送我怀表的教士汉名叫李德,现在南京。怎么你需要钟表吗,我那里还有一块,这块就送给你吧。”张敞倒是爽快。 “好好,谢谢姐夫。”朱浩大喜,也不推辞便收下了,他现在正缺一块表,总是靠着时辰计时不习惯也不精确,有了钟表就好了,等过些时候去南京找那洋人,看看能不能挖过来。朱浩暗暗盘算。 “对了,浩儿你也不小了,陈家的小姐也到了出嫁的年龄,找个时间把婚事办了吧。”张锦玉一直关心着儿子的婚事。 “知道了娘,等忙过这段时间吧。”朱浩有些无奈,他也想见见这位未婚妻,不过先前被未来岳父的尊容吓到了,转而一想,父母极力促成这门婚事,保不定这陈小姐丑不到哪去,也就先应下了。 第十四章火器匠人 这一日,朱浩正带领着众家丁在武场训练,李东喜滋滋的跑来道:“少爷少爷,你要的火器工匠我给你找来了!” 朱浩回头一看吓了一跳,这李东十几日不见,竟然胡子拉茬的一脸沧桑,风尘仆仆,看来这段日子跑了不少地方。朱浩有些歉意的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今晚我请你们喝花酒,老罗,大成作陪。” “为少爷办事,苦点累点也是应该的,应该的。”李东见少主人这么说,感动的道。 “嗯,老罗,大成,还有李东,虽然咱们训练不能落下,但平时也要保重身体,以后还要干大事呢,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你带来的匠人呢?” “是,多谢少爷关心。”罗云曲、张大成听了这话心里也不禁升起一股暖流,自少爷晕倒以来,整个人都变了样,没有以前那般娇气了,也没有以前那股跋扈,变得极为平易近人,而且从最近他的所作所为来看,似乎胸有大志,二人渐渐坚定了跟随之心。 李东连忙将身后的两个人引了过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两人连忙施礼。朱浩将他们搀起道:“两位师傅不必多礼,冒昧的把二位请来,若我手下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敢问大叔和这位大哥高姓大名?” 他文绉绉的几句话倒把眼前二人惊个半死,封建社会尊卑森严,平时想见像朱浩这种富家公子又是皇室子弟的人都很难,这位少爷不但极为和善还能对他们说出这样的话,怎能不令二人诚惶诚恐。 那中年人倒懂得礼数,恭敬的道:“小人毕忠林,这位老人叫徐三多,是小人的朋友。不知公子找我们来何事?” “许三多?”朱浩闻言浑身一抖,这也能穿越? “是这样,我有些火器上的问题一直难以解决,听说两位是这方面的专家,于是把二位请来,想请教一番。” “那公子你算找对人了,这位徐师傅打造火器三十年了,经验极为丰富,小人对这火器也略知一二。”得知朱浩的用意,中年人放下心来,傲然道。 看来这毕忠林好像有些本事的样子,朱浩突然想起一事问道:“毕先生,不知除您外家里可有人懂得火器?” “有,家叔懋康公便精通火器之学,小人少年便从叔学习。” “莫非是孟侯先生?” “正是家叔。” “啊,原来先生是孟侯先生的传人,失敬!” 有研究明史的人都知道,这毕懋康可是牛人,与赵士祯并称明朝两大火器专家,发明了多种火器,有的甚至流传数百年,还是中国燧发枪的发明者!只可惜后来时代的局限性大大降低了这两位火器专家的影响力,朱浩学的文史,虽然不是历史专业,毕赵两位牛人也是如雷贯耳,真是捡到宝了。 朱浩掩饰住内心的激动,客客气气将这两位大神请到书房,摆上香茗。徐三多和毕忠林见这位少爷浑身没有丝毫狂悖之气,反而对他们这样地位低下的匠人礼敬有加,再加上朱浩嘴甜,一口一个师傅、先生的叫着,他们平时都是被人呼来喝去的没半点地位,今天可是头一遭享受这种待遇,早已浑身飘飘然,对这位少爷极具好感,当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通过与两人的交谈得知,毕忠林不愿意做匠户,想博取个一官半职,奈何其叔毕懋康虽是大发明家,却是待罪之人,又没钱行贿,只能闲赋在家,整日研究器械,日子甚是拮据。 这徐三多虽是匠户,年轻时也曾得毕懋康指点,在南京军器坊做了几十年工匠,年老之后也是闲赋在家,住在南京郊外。李东在扬州遍寻工匠不得,便跑到南京去,多方打听后,软磨硬泡之下便把老头请了回来,所谓拔出萝卜带出泥,知道毕忠林无事可干,徐三多干脆将自己的好友也顺便拉到了扬州来,让朱浩捡了个大便宜。 徐毕二人一个是有多年经验的老人,一个是名家之后,对火器研究可谓是头头是道,鞭辟入里,毕忠林不但得其叔真传,清楚的知道现下各类火器的优缺点,并还能提出各种改进意见,有几点还非常接近于后世的枪械理论,不但提出了现行火 药威力不够,需多加改进,甚至连空气动力学也有所涉猎,提倡提高火器的密封性,让朱浩惊喜连连。 朱浩对别的火器并不热心,让李东拿来一杆掣电铳请教二人。见他虚心学习,徐毕二人也格外卖力,有一技之长的人大多有这种脾气,要是别人跟他扯一些专业的东西,会觉得这人是知己,会格外热情,毕忠林就是这样的人,受叔叔影响,平时钻研火器成痴,难得朱浩这般好学,便将自己的见识见解统统的倒了出来。 燧发枪在中国本来就是毕懋康发明的,所以毕忠林最有发言权,从原理到构造再到制作无不精心讲解,朱浩听得连连点头。 燧发枪与后世的拉栓步枪本质区别便是发射方式不同,其他构造基本差不多。燧发枪依靠火石打火引燃发 射药,而拉栓步枪靠拉栓击针撞击子弹底火引燃发 射药。所以这个年代在带有底火的子弹发明以前,燧发枪便是最先进的步枪了,发射速度快,熟练的士兵第一轮发射时如果不出现打不着火等意外的话,可在一分钟内将六个子铳发射出去,排枪发射可对敌人造成重大伤亡。 “不知两位先生可听说过子弹和膛线?” 徐毕二人闻言一呆,毕忠林道:“膛线这玩意小人以前无意中曾听过一个西洋和尚说起过,但并不了解,貌似是在铳上刻线,不知是何作用,至于您说的子弹嘛,我猜应该是铅弹之类的东西吧。” “差不多,二位想,我们现在的火器最快的不过是掣电铳,而掣电铳靠子铳发射,一旦子铳发射完,想再填装发射势必耗费时间,若是大量打造子铳又过于昂贵,我想不如将火 药和弹丸装在一个紧闭的纸壳中,就像爆竹,然后用时刺破底壳,直接塞入膛中,点燃发射。这样虽然发射速度慢了一点,因为这种纸壳弹造价低廉,可以多多携带,形成连续火力,二位先生看可否使得?” 听了这番话,徐三多和毕忠林不禁低下头思索起来,片刻后,毕忠林忽的抬起头来,眼中带着狂喜,连声道:“使得,绝对使得,公子你这想法太妙了,太妙了,只要把好关,小心不使火 药泄漏,绝对可行!”看向朱浩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这朱少爷到底是什么脑子,这样的构思都能想出来,我怎么就没想到? 徐三多也是激动的浑身颤抖,道:“公子真是奇才啊,不知这膛线又是何物?” 听见朱浩对子弹的构思,徐三多禁不住想听听这位奇才说说膛线的情况。 “膛线是这样的,二位先生看这杆火枪......” “咦,公子你为什么叫做火枪?”徐三多奇道。 “额,这个嘛,你看这铳形状似枪,又是火器,所以我起名叫火枪,这样形象嘛。”朱浩说漏嘴,连忙补充道。 “火枪,火枪,嘿,这名字真贴切,公子真是大才。” “嘿嘿,小意思,小意思,我们来说这膛线,我曾经看过一些翻译过来的西洋人著作,其中便提到了这枪膛线,后来我仔细想了一下,有了一个想法......” “报!少爷,老爷有急事要您立刻过去一趟。”朱浩刚要解释膛线的时候,突然一个下人急匆匆的进来报信。 “嗯?不知有什么事。这样吧,两位先生如不嫌弃,便在府中安居,帮在下打造火器如何,以二位大才,终会有用武之地,需要什么钱、人只管说。”朱浩赤 裸裸的勾引道。 徐毕二人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下拜道:“蒙公子看重,我二人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这两位又不是什么清流,早被朱浩的礼贤下士打动了,又见这位青年公子奇思妙想颇多,都是见猎心喜,立刻生出投靠之心。 “好好,太好了,李东你马上安顿好两位先生,待我去见了家父,再与二位先生畅聊。” 第十五章军事会议 来到议事厅,朱浩见朱寿镒一脸阴沉吃了一惊,一边一个受伤的汉子,朱浩认得叫孙德奇,功夫一般,但为人比较精明,连忙问起缘由。 原来,朱家派往凤阳的一批货物在经过定远二龙山的时候被当地匪贼打劫了。 那孙德奇道:“少爷,因为买主要的急,因此我等三十几个弟兄押着货队没走以前的大路,改走小道,路过定远二龙山的时候,被山上的匪首王伯达领五百土匪伏击,弟兄们寡不敌众,战死十五个,重伤七个,剩下十三人也人人带伤。” 朱浩问道:“那货物呢,你们又是怎么逃回来的?” 孙德奇有些脸红,道:“弟兄们不敌匪贼,除去战死的全被俘虏,货物也全被缴获。因为弟兄们死战,匪贼也伤亡了近百人,我等以为落到他们手里必死,谁知那王伯达想招我们入伙,弟兄们想被俘虏已经是莫大的耻辱,再被拉入贼窝更是愧对老爷的恩情,誓死不从,那王伯达不知怎么想的,说了一堆什么敬重好汉的话,还给了我们几匹马,放我们回来了。” 损失一些货物和人员虽然也颇为心痛,但朱浩对这王伯达的好奇心却占了上风。正思索间,听朱寿镒说道:“咱家的货物虽然以前押运的时候也损失过几次,但这么大数量的被劫还是头一遭,现在来看,浩儿你的想法无疑是很必要的,必须尽快的提升咱们的武力。二龙山的土匪我也有所耳闻,实力不小,官军都不敢征剿,至于这次就先认栽吧。” “不,爹,虽然现在拿他们没办法,儿子却不想放过他们,给我两个月时间,等我把部队练好了,就去把他们灭了!”朱浩淡淡的道,只要火器到位,他很有信心拿下区区一伙土匪。 “孙德奇,二龙山的详细情况你可了解?” “回少爷,属下被放回的时候留了个心眼,找到附近乡民将二龙山的地势和大致的实力询问了一番,得到不少消息。”孙德奇连忙回到。 “很好,你先下去养伤,过段时间到府外的部队报到。”朱浩问话也存着试探他的意思,见这孙德奇心思灵活,心思颇为缜密,不禁有些意动,便顺手安排到部队中。 朱寿镒一听朱浩要征剿二龙山不禁有些担心,朱浩道:“爹您不要担心,不过暂时不要跟娘说,对了,您要是认得附近的地方官军将领,不妨先打好招呼,免得到时部队行军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这个没问题,外面的事有我搭理,你专心练兵吧。”朱寿镒看儿子胸有成竹,安排的头头是道也不禁老怀安慰。 转眼十几天过去了,朱浩忙的是晕头转向,每天只呆在训练场半天时间,其余时间便是忙着跑关系,购买打造火器的设备。朝廷规定是不允许私人制造兵器的,不过正逢乱世,一切有银子开路,朱寿镒动用自己的关系,从扬州军器监那里购买了两套破旧的模具和一套简单的钻床,朱浩虽不满意,但在徐三多和毕忠林眼里已经是难得了,朱浩也没过多计较,大不了日后照着再造便是了。 而罗云曲也没闲着,除了基本训练外,到处托人购置火器,花了近几千两银子,一个月时间终于凑出三十杆掣电铳和五架五雷神机以及五百斤火 药,五千弹丸,累的不轻。朱浩知道没有军方正式的批文,火器很不好弄,虽然不能全部装备部队,也算满意了,这样自己可以打造一个火枪队,打个二龙山应该没有问题。 期间张锦玉多次派人来催促他尽快上陈家下聘礼都被他推脱了。开玩笑,首战在即,弟兄们都拼命训练,自己怎能洞房花烛? 终于熬过了新兵训练,众家丁松了一口,朱浩也想检验一下成果,便召集部队在操场集合。 随着集合哨响,一名名家丁快步跑着奔出宿舍到操场站队,很快的一列列队伍便整齐的排列好,一千人的队伍整齐划一,没有一人发出声音,朱浩极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很好,弟兄们,经过这一个月的训练你们已经有了军人的样子,相信经过战火的洗礼你们都将成为合格的战士,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我将对你们开展正式的军事技能训练,在这之前,你们都应该知道了,我们的货物被二龙山的土匪打劫了,战死十几个弟兄,这些弟兄都是跟我们朝夕相处的好兄弟,现在却死在土匪的刀下,你们说怎么办?”朱浩吼道。 “报仇!”“血债血偿!”“剿灭土匪!” 一声声怒吼道出了大家心中的怒火,家丁们相处的都很好,平时还不觉得,现在突然与身边的兄弟朋友阴阳相隔,大家都是悲愤异常,加之朱寿镒平素待他们极好,也存着报效主人之意,因此一个个战意昂然。 “好,都是有血性的汉子,不过光靠吼叫是不能报仇的,需要拿出我们的真本事,那就是把自己的军事技能练好了。征剿二龙山已经不是简单的打群仗了,是标准的军事行动,如果我们还是凭着以前的血气之勇那么即使胜了土匪,伤亡也会很大,因此我希望你们能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内刻苦训练,提高自己的能力。请大家记住我的一句话,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明白了吗?” “明白了!” “好,鉴于咱们的队伍前些日子招募了不少人手,需要对原来的编制稍作处理,配合着这段时间对各级队长的考察,我决定将原来的六个中队编为五个步兵中队,每队二百人,中队以下不变,人数相应增加,另外从各中队中抽调会用火器的人员成立一百二十人的火枪中队,由萧茂策任队长,孙德奇暂任随军参谋。一会队列解散后,中队长以上军官到会议室开会,解散。”总结了一番后朱浩宣布解散。 众人手里兵员增多,都是有说有笑的来到会议室,只有新任火枪队长萧茂策一脸不乐意,其余几个中队长也都打趣他。大家舞刀弄剑的习惯了,都不重视火器,领着一百来人玩火器让这帮土包子暂时想不通。朱浩瞧在眼里觉得好笑也没点破。 都坐定后,朱浩肃然道:“以后要有召开军事会议的习惯,不管战前还是战后,我希望在会议上让大家发言的时候都能踊跃点,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群策群力。下面我宣布一下这一个月内对你们几个中队长的考核成绩。”朱浩故意停顿了一下,见众人都竖起耳朵紧张的注视着自己。 顿了顿道:“通过对武装越野、队列训练、体能训练三项综合考核,排在第二到第六的分别是张本端、邰定方、李通武、苏炳瑞、胡建业,第一名,萧茂策!” 听完名次,几个中队长包括萧茂策本人都有些发呆,其他五人还可以接受,虽然萧茂策带队也很优秀,但是依照朱浩对萧茂策的安排,恐怕是要垫底的,没想到竟然是他夺得头筹!只有罗云曲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张大成和李东则大咧咧的没有任何吃惊,他俩已经对朱浩非常信服,他这样安排肯定有道理。 看着几人不解的眼神,朱浩笑道:“这是对你们五个人的惩罚,萧茂策有两项成绩一般,但是队列训练却是最优秀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要把他列为第一名,不要急我给你们解释一下。” “相信大家对火器也就是我所称的火枪并不陌生,但是却没有人重视,因为在你们的印象里靠着火器的大明军队还打不过拿着长矛大刀的八旗和流贼,你们本身又喜欢舞刀弄剑,所以对火器不屑一顾,那我郑重的告诉你们,要尽快抛弃这种思想。因为未来战场将由火器主导,一只拥有先进的火器和完善的火器战术的军队将是将来最强大的部队,而队列的好坏关系到火枪队的战力。我知道你们不信,接下来的训练我将让你们看到我的结论。而且我已经命人尽力打造火枪,争取在一年内让部队全部换装,呵呵,你们要知道,咱们家这只火枪队可是我的宝贝,以后部队扩招,物资、人员要供着火枪队优先取用。萧茂策,你作为第一支火枪队的队长,任重而道远啊,你可明白?” “是,属下明白,多谢少爷信任!”萧茂策有些激动的道。他虽然思想有些局限性,却不是蠢人,从朱浩的话里能看出,不久后全部家丁都将换成火枪队,而自己作为老资格的火枪队军官,只要把握好火器战术,未来不可限量! 其他的几个人也都不是笨人,都明白了其中的利害,不禁有些后悔,也有些羡慕这小子运气也忒好咧。 其实明代对火器还是很重视的,只是到了后期,以火器为主的明军在战场上对阵长矛大刀的冷兵器军队屡屡吃瘪,因此官方对除红衣大炮外的火器重视度也直线下降,正好给了他空子,作为后来人,朱浩清楚的知道火器的时代性,加之官府腐败,才使得他能用钱买到火器和制造设备。 “对了,你们回去下达一项命令,小队长级别以上的军官以后每晚要进行一个时辰的文化学习,作为指挥者必须能读书识字,不许叫苦,这是强制命令,谁敢违抗,军法从事。” “......” 第十六章技能比武(上) 第二天,朱浩便公布了新一轮的军事训练计划,这套训练计划除了武装越野、体能训练外,将队列训练时间大大压缩,设计了一项新的也是最重要的训练,便是方阵训练,这是他根据戚继光的《纪效新书》等兵家名著结合着后世战争经验总结的,不过现在的火枪队人数太少,大部分人还只能靠大刀长矛作战,所以真正的火枪方阵只能以后慢慢的适应了。 新的方阵训练其实并不复杂,只是将队列训练改进,以实战为目标,强调队列协调性,发挥整体的最大战斗力,仿照火枪阵,大致与队伍编制划分相同,同一个小队、小组协同作战,成队出击,改变过去单打独斗的局面,战时还可以增加阵型,肉搏时最小的阵型以三人为一组,保证不留进攻死角。 这是他根据后世抗战时期中日军刺刀战总结的,其实抗战时期,日军的单兵拼刺刀技能是很厉害的,三个士兵背靠背成品字形,凭着过硬的拼刺技术可挡得住八路军一个班的进攻,非常厉害。 朱浩还将格斗技巧简单化,以长矛阵为攻击主力,只使用简单的几招突、挑、刺,毫无花哨,注重角度和力量,以求一击制敌。 罗云曲虽然同意朱浩这份训练计划,却并不信服,他是个武术高手,出手对敌从来没有跟别人配合过,因此崇尚个人武力。 朱浩知道罗云曲的特点,也知道他一直对自己并不彻底服气,便有心打击打击他,出言道:“老罗,你似乎对我的计划有所怀疑,不要紧,有什么意见就直说,我喜欢爽快的汉子。” “那我就不客气了,少爷,您的计划虽然很好,只是我有点疑问,若是一般人,武艺平平,凭着队列的威力也能取得效果,可像我们这样的武师,如果也参加队列难以发挥个人的手段,那样不就直接降低了战斗力?” “你说的我都考虑到了,对于那些武艺较高的人,只要击溃敌人,在保证队伍大的阵型前提下,可以发挥这部分人的机动能力,剿杀漏网之敌。记住,一切以大局为重,一支散乱的只靠个人力量单打独斗的军队是成不了大事的。你的疑问我可以理解,这样不如我们来赌一次,其他人暂时按照我的方法训练,你我各随机抽一百人,按照各自的方法训练,以一个月时间为限,咱们来一场比武,我输了便取消这份训练计划,如何?” “好,一言为定。”但凡男人大都喜好赌博,尤其是有关尊严的事,罗云曲虽敬重朱浩,也被这话激起了好胜心,咬了咬牙答应道。 一众家丁见这两位大佬打起了赌,也都来了兴致,纷纷暗自下注。事后统计,还是罗云曲的赔率低些,大家还是看好这位老大哥。 朱浩也不计较这些,跟罗云曲随便点了各自的队员,这些人都是随机点选,综合能力基本持平,李东将场地分作四方,一方作为火枪队的训练场,火枪队还没有进行实弹训练,只是训练新的火枪手和填弹速度,一块最大的地方作为未参战人员的训练场,由张大成按朱浩的计划训练,两外两块同样大小的地方作为二人的练兵场,各自将队员带到各自的场地。 这边罗云曲马上投入了训练,他亲自教授队员刀兵拳脚和简单的战斗经验,想着短期内教会一批武师。 朱浩那边却忙着搭建什么东西,只见朱浩指挥人员抬进来一些木杆,石灰粉,渔网之类的东西,引起众人的好奇心,纷纷朝这边看来,只有罗云曲虽然好奇却忍着不看,继续训练自己的人。 没用了半个时辰,朱浩这边便搭起了几个木门,他比划着看了看,还算满意,这是他根据后世的样子改造的一个足球场,只有标准球场多半个的大小,朱浩拿出一个皮球,向着队员道:“大家训练都辛苦了,今天我来教大家一个新鲜玩意,你们见过这个球,它叫什么?” “嗨,少爷,这不就是蹴鞠吗?”有玩过蹴鞠的人高声道。 “不错,原来是叫蹴鞠,从今天开始叫足球,跟蹴鞠一样都用脚踢,不过我设计了新的场地和新的规则,现在跟你们解释一下,相信你们很快就会喜欢上这个运动。” 朱浩趁热打铁,将后世的足球基本理论和规则细细的讲了一遍,又从中挑出十几个会蹴鞠的队员组成两队,开始试探性的足球比赛。 蹴鞠跟足球本质是一样的,只是规则有些变动,三个球门变成一个大球门。队伍里原来就有一些蹴鞠高手,因此,半天时间里,朱浩这边便热火朝天的开始了足球比赛,朱浩一边在场内指导,一边充当裁判,忙的不亦乐乎。 其余的人,包括李东、张本端等人都不知道朱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赶快训练队员怎么玩起了蹴鞠了?都不禁的为他担起了心。 朱浩却不这么想,在他看来,足球是门团队运动,是最佳的锻炼合作意识的方法,足球赛虽然不能直接的提高他们的作战技能,却能有效的磨合队员之间的关系,比之用军事训练的方法更能自然的增加相互之间的默契,不过这也是他的一次大胆的尝试,毕竟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他没想到的是,就是他的这个本来单纯的想法促成了足球运动在军中乃至整个中国的火爆,比之后世的现代足球足足提前了近三个世纪! 队列的技能训练比之单个人的训练本来就省力,因此朱浩规定在规定的训练做完后,每天拿出一个时辰的时间进行足球比赛,所有人轮流参加,一个时辰的时间对于训练并不能起到决定性作用,却能起到磨合队伍的作用,这可能是几天甚至几个月都达不到的。 这样没过几天,在朱浩默许下,那些没有选中的家丁也都多多少少的参与到足球运动中来,不过大家还是很自觉的,每天踢球绝不超过一个时辰。就连张大成、张本端这样的队长也都参与进来,还成为其中的高手。 除了基本队列拼刺训练外,朱浩还隔几天或不定期的进行对抗训练,开始的时候,两队人还放不开手脚,经常出现手忙脚乱的现象,这时踢过球赛与没有参与的的队员差距就体现出来了,踢球的一方组成的队伍经常轻松的赢得对抗训练,这也激发了其他人的热情,纷纷投入到踢球大军里。? 第十七章技能比武(下) 一个月时间很快过去了,朱浩自己命名的军械室在徐三多的领衔努力下成功的打造出了第一批20只掣电铳,毕忠林还在研究纸壳子弹的事,听说已经到了试验阶段,迈出了关键一步。一只掣电铳和相配的子铳的造价虽然高达三十两白银,不过以朱家的财力完全撑得起,而且以后随着工匠技术的熟练程度越高,成本会逐渐降低,虽然对制造数量不太满意,但至少能够自己制造,也是不小的成绩。 终于到了比试的时间,大家早早的便来到操场,一个个神情兴奋的期待着接下来的对抗赛。 双方的队员都已列好队伍,看起来都精神饱满,眼神里充满着对胜利的渴望,朱浩满意的点了点头,军人嘛就是要有渴望胜利的心。 李东宣布了对抗规则,双方使用木制刀枪,身穿黑色护甲,武器尖部以麻布裹住,包入石灰粉,以击中身体后的白点计分,四肢被击中两点,头部和躯干击中一点便退出战斗,双方各设“营地”,立一旗杆,哪方以最少的时间、最少的伤亡夺下对方的旗杆便胜出。 虽然是朱浩定的规矩,但公平合理,罗云曲也没有异议,接下来双方忙着布置阵势,只待锣响。 朱浩跟身边的一个青年使了个眼色,那青年便拿过令旗站到阵中,他叫赵元升,本是个小队的副队长,在足球赛中朱浩偶然发现这小子点子多,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快,不拘泥于常理,还是队伍中为数不多的识字之人,算个可造之材,有心锤炼一番,便让他指挥这场比试。 罗云曲并未刻意的摆出什么阵型,只是留下三十人守在旗杆处,其余人作为进攻方,准备夺旗,反观朱浩这边,只有两个组的兵力守卫旗杆,其他的人全部列开阵势,小到以各组为单位,每个小队组与组之间相隔不远,组成一个大的方阵。 随着一声锣响,比试开始,罗云曲特意安排了队伍中十个武艺出众的人担任尖兵,打算拼着牺牲这十人破开朱浩的阵型,其余人乘势而上,一举歼灭敌人,他对己方的单兵作战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罗云曲一声令下,担任尖刀的十个人呼的一声挥舞着手中的木刀木枪便向朱浩军阵中间的两个组冲去,以十人对十人,企图一举消灭对方的两个组。 担任指挥官的赵元升起初并不知道罗云曲的意图,他按照朱浩所授,将部队分成前左中右后五个个方阵,每个方阵为一个小队。以前阵作为第一道防御,打击敌人的锐气,所以这一个小队近半也都是精选出来的,不同的是他们虽然单兵能力比敌方的十人弱,但结成军阵,凭着彼此间默契的配合,四个组进退有度,硬生生的挡住了对方尖刀队的两番攻击,牺牲了一个组的兵力将这十人的尖刀队包围了起来。 罗云曲也看出一些端倪,本指望这十人撕开对方防线,没想到却陷入包围,立刻命令剩下的六十人集体冲击对方的左右方阵,企图以十人为代价,拖住敌方中间的精锐方阵,让大部队以优势兵力冲垮敌左右方阵。 赵元升察觉到敌人的意图,也挥舞令旗变阵,以左阵拖住敌人右翼的三十人,同时调动中阵的四个组绕到敌后,夹击敌右翼军。 双方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不时有身染白点的队员唉声叹气的退了出来。战斗日趋白热化。 操场上尘土飞扬,刀枪翻飞,各人都拿出看家本领,本来对自己人还留有余地的人也被这气氛感染,纷纷连下狠手,到最后甚至红着眼招招往要害上招呼,幸亏之前朱浩料到了这一点,下了死命令,若是身中白点耍赖不退出的罚掉一年薪俸,才使得这帮打红了眼的汉子保持着仅有的理智。 不过虽然混乱,明眼人还是能看得出来,罗云曲这边的人是全乱了套,各自为战,有的人陷入敌人一个组的包围却看不见己方的队员,有的却好几个人挤在一处,完全发挥不出战斗力。 而朱浩这边虽然也有些乱,但都保持着基本的队形,偶尔有的组被冲乱,几个队员并不与敌缠斗,而是迅速汇合,背靠背组成三角,逼得敌人无从下手。 战斗仅仅开始几分钟,罗云曲的十人尖刀队便全部被歼,战绩仅仅是歼灭敌人六个人。右翼军在敌人左中两个方队的夹击下溃不成军,“伤亡”很大,左翼军虽取得场面上的优势,却无法大量的歼灭敌人有生力量。 赵元升的战术本来就是以静制动,以右翼拖住敌左翼,集中优势兵力先消灭敌右翼,然后绕过中线,从后方包围敌左翼。 二十分钟后,罗云曲的右翼全军覆灭,赵元升立刻变阵,将左翼的生力军调入右翼,将敌之左翼包围了起来。 眼看局面不妙,罗云曲红了眼,咬了咬牙讲护卫旗杆的部队又分了二十人妄图里应外合,歼灭赵元升的增援部队。 此时赵元升的队员前阵已经空出,立刻接过右翼的防御,仍然以组为单位,迅速缠住了敌方的增援部队。 眼瞅着自己左翼的主力被渐渐的消灭殆尽,罗云曲欲哭无泪,知道大势已去,索性不再指挥。 又过了十多分钟,罗云曲的外围部队全军覆灭,仅剩下的十个看守旗杆的队员看着敌人慢慢压了上来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在罗云曲的示意下纷纷扔下手中的武器,缴械投降! 随着结束的锣声响起,激战了不到半个时辰,这场对抗赛以朱浩方的完胜告终。赛后统计,罗云曲除了十人投降外,全军覆灭,而朱浩方“战死”二十二人,受伤二十八人,正好是罗的一半。扣除受伤的一般都是轻伤,还有相当的战斗力,朱浩方实际损失人数比例更小。 朱浩笑道:“怎么样老罗?” “属下心服口服,自此后誓死追随少爷!”罗云曲心服口服,单膝跪地道。本来他一直对朱浩并不很服气,不过这位年纪轻轻的少爷给自己带来了太多震撼,经此一役是彻底的服气了。 “属下等誓死追随少爷!”其他人也都很有眼色,张大成、李东、萧茂策等人都单膝跪地表忠心。开玩笑,咱这位少爷文武全才,高深莫测,将来必是干大事的人,现在不表示效忠还待何时? “各位大哥请起,今次我之所以取胜,并不是罗大队长太弱,而是仅有的弱点被我抓住了,但就是这个弱点非常致命,那就是各自为战!我再次强调,一只不能团结讲求整体协作的部队根本就是乌合之众,我希望你们牢记这一点,对待身边的战友如兄弟,相信他,在战场上可以毫无顾忌的将自己的后背托付给他,将这种互助友爱的精神发扬下去!”朱浩诚恳的道。 各人身上不自觉的升起一股股暖流,相互看了一眼,是啊,兄弟之情可贵,将来到了战场上除了自己的战友、兄弟又有谁可以信赖呢? “少爷,你说的太好了,我都要哭了。”李东红着眼嘿嘿笑道。 “去你的,一个大老爷们恶心我!”朱浩笑骂。 “差点忘了,我再宣布一项规定,从今天开始,军中一律取消跪拜拱手礼,改为统一的军礼,无论见到上级还是下级或是军外的人,统统敬军礼,下面我先示范一下。” 朱浩说完“啪”的一声,立正站好,模仿后世的军礼,手掌平直举到眉梢,平时前方,示范完毕又上前几步,向着大部队也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哇,少爷,好帅啊,这个军礼真是漂亮极了。”李东赞美道。他整天跟着朱浩,也学会了不少诸如“帅”、“酷”、“靠”等后世流行词。 现代军礼极具美感,简洁明了,能充分彰显了军人的硬朗风范和如山岳般的气概。其他人也看的眼热,纷纷模仿起来,不一会便都学会了。 “这个军礼不仅仅是简单的礼仪,更代表一种思想,一种队伍里官兵平等的思想,我说过除了指挥与被指挥,在地位上人格上,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官不能把兵视为蝼蚁,兵不能将官看做虎狼,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的亲如兄弟,才能真正的团结成为一个整体。明白了吗?” “明白!” “很好,赵元升即日起担任我的作战参谋。现在小队长以上的指挥员留下开会,其他人解散,准备其他的训练。”? 第十八章三段射击 朱浩与罗云曲的军事对抗结束后,除火枪队外,全体人都按照朱浩的训练计划参与到了忙碌的日常训练中。赵元升在这次对抗中表现惹眼,大家对这个新进参谋的小兄弟也都颇为信服,朱浩便将训练的事宜全部交给罗云曲与赵元升负责,自己抽出时间在军械室和火枪队之间来回忙活。 军械室已经搬到了训练基地。刚到军械室,就见到毕忠林正皱着眉头苦苦思索,朱浩上前问道:“老毕,什么问题想不通,咱俩聊聊。” 毕忠林一见他来,眼前一亮,连忙请他坐下,拿出一枚纸壳道:“公子请看,您说的纸壳弹我已经做出来了,用三层麻纸为壳,外用油纸包裹,不易破裂。” 朱浩拿过一枚如同爆竹一般的纸壳弹捏了捏,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既然纸壳弹做出来了还有什么好愁的?” “回公子,是这样的,我在想子弹虽做出来了,可是如何放入掣电铳发射却有些问题,这掣电铳的里面跟子弹并不匹配,而且用时刺破底壳太过费事啊。” 朱浩闻言思索了一会,展眉笑道:“这有什么难的,你不是正在制造掣电铳吗,把里面的构造稍稍改变,能正好放入子弹就成了,我再教你一招,刺破子弹不用那么费事,只要在枪身上安装一个拉栓,头部为铁尖,将子弹放入枪膛,拉动枪栓,刺破底壳,再将枪栓拉回原位,然后打火不就行了?” 毕忠林闻言一边思索着一边比划着,继而一拍大腿,大叫:“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哈哈,公子您真是奇才啊!” 枪栓在后世很平常,但在这个年代绝对能产生轰动的效果,与后世相比,装上拉栓后的掣电铳操作速度虽仍然相去甚远,却大大简化了早期燧发枪的发射程序:打开枪膛,将纸壳弹填入,拉动枪栓刺破底壳,再将枪栓拉回原位,点火射击,清理枪膛,周而复之,与传统掣电铳相比,射速相对稍慢,但却能有效保证射击连续性。 朱浩又问道:“我前期跟你说的膛线你研究的怎样了?” “惭愧,虽然我们打造了一只带有螺旋膛线的火枪,而且试射证明射程更远,威力更大,但还没找到更好的工艺,这只新型火枪光刻制膛线便整整花费了军械室十天时间,所以暂时还不能大规模装备。”毕忠林有些惭愧的道。 “唔,是我太急躁了,膛线的事你们慢慢研究,现在当务之急是改进掣电铳,打造纸壳弹。另外,你去找些龙王炮来,这玩意是好东西,如果找不到就自己造。你先弄几颗我看看吧。”朱浩有些失望,不过现在的冶铁和铸造工艺也就这样了。 “好的公子,龙王炮不用去买,我们军械室就能造。” 龙王炮就是后世手榴 弹的原型,虽然制作简单,不过现在的龙王炮爆炸威力小,而且需用明火点燃,难以控制爆炸时间,说白了就是一颗大号爆竹,因此军方极少使用,只有朱浩这样的后世人才知道手榴 弹的重要性。 安排好了军械室的一些事情,朱浩又马不停蹄的来到操场训练火枪队。 这段时间火枪队一直在操练队列齐射和拼刺技术,因为军械室还没有给火枪定型,所以朱浩还没打算生产刺刀,只能靠冷兵器步兵作为辅助兵种。但提前练好拼刺技术显然是必须的。军械室也将所有鸟铳统统淘汰,换上了刚生产的掣电铳。 除了不发射实弹外,正个火枪队上上下下包括队长萧茂策都在按照朱浩的指示拼命的联系填弹、射姿等基本技能,朱浩在一边看的挺满意,拍了拍手喊道:“火枪队集合!” 很快一百二十人集合完毕,萧茂策敬了个军礼道:“报告首长,火枪队集合完毕,所有人员全部到齐,请指示!” 朱浩心里暗笑,这是他根据后世人民子弟兵的一些规矩而设立的,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立正!兄弟们,打今天开始,我们开始队列实弹射击,不要怕浪费弹药,火 药没了咱们再去买,弹丸打光了再捡回来,你们之中以前有人打过火器,现在让他出来演示一下。” 萧茂策连忙点了一个人出列,这人是老资格的火器队员,以前当过明军,用过火器,后来因朝廷欠饷,家中饿死了人,一横心便当了逃兵,火枪队中有好几人都是这般情况,因此对火器熟门熟路。 只见他单膝跪地,取子铳,压入枪膛,平端瞄准,点火发射,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轰的一声一阵白烟,立在百米外的一个靶子应声而倒,早有报靶员将靶子拿了过来。 其他的步兵队见这边开始实弹演练也都不约而同的过来围观,这也都是朱浩事先批准了的,就是要让这批人见识一下火枪的威力。 当众人看着半寸厚的木靶上一个杯口大的洞后,无不倒吸了一口冷气,张大成道:“我滴个乖乖,这玩意要是打到人身上,这还能有全尸吗?”就连一向崇拜冷兵器的罗云曲也是一脸吃惊道:“我才明白少爷的话,任你武功再高,挡住弓箭已算不易,但在这火枪之下,有九条命也没了。不过这玩意发射太费事了,而且我发觉每人统共也发射不来几下。” “不错,老罗挺有眼光,火器最大的缺点便是发射速度比弓箭慢,若是遇上骑兵,一般指挥员便会手忙脚乱,往往发射不了几枪便被人冲垮,但在我这却不会。你们知道为何满虏的骑兵不怕明军的火器吗?” 看着众人求证的眼神朱浩道:“那是因为明军的火器管理不善,士兵训练太差,而且都是自由散射,根本形不成密集的火力压制,稀稀拉拉的火器当然顶不住密集的骑兵冲锋,要对付大队的骑兵就要击中火力,实行排射,我给你们做个试验。”朱浩一挥手,李东连忙下去安排。 “前面八十步处我事前设立了三百个草人,共十队,每队三十个,由两根绳子穿起来,两边各有一名骑士抓紧,然后模仿骑兵向前冲锋,这里的火枪队分为三队,每队三十三人,按照我所说的平时三段射击,每一队的草人被击中后,两边的骑士便抛下草人退出,以此类推,看看这三百名骑兵对阵这一百名火枪手的战果,都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轰然应诺。 “听我命令,预备,开始!” 随着朱浩的一声令下,百米外的十队“骑兵”呐喊着开始冲锋,这边的火枪队也列好阵势,头一队三十三人做好了射击准备。 “第一队,预备,射击!”萧茂策看着对方开始冲锋,拔出战刀一挥,下达了开火命令。 轰的一身枪声,第一排冲锋的草人被全部撂倒,两名骑士迅速的调转马头离开队列,露出了第二列草人。 “第二队,预备,射击!”“第三队,预备,射击!” 随着萧茂策一声声令下,三排火枪手按照平时的射姿训练,一排排的跪地、上弹、瞄准、射击,再站起退后清理枪膛,第二队上前重复前面的动作。 这些火枪手都经过了无休无止的射姿训练,几乎成了条件反射,在朱浩不要注意战果的理论作用下,这些人发射完毕便不再抬头看敌人是否倒下,只是机械式的听候命令,完成一系列的射击动作。 没用了几分钟时间,冲锋的三百“骑兵”被全部撂倒,而最后的草人仅仅往前推进了一半距离,自然双方的“伤亡”比例也是三百比零! 罗云曲等人瞪大了眼珠半天没缓过神来,就连萧茂策这火枪队长也没想到自己指挥的火枪队会有如此威力,只有朱浩知道结果,不过也有些吃惊,他本以为三段式射击有些托大,不如五段保险,现在看来,还是三段式有杀伤力。 “我滴个乖乖,这要是有这么一万火枪队,足可以横扫天下了,大哥,我们这些人没用了啊!”张大成又拿出了他的口头禅。 罗云曲也深以为然,他被刚才的场面深深的震撼了,不但对自己学了十几年的武艺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也明白了朱浩的苦心,对朱浩的神秘莫测更加敬畏,这少爷的脑袋是怎么长的! 朱浩见了众人的表情就知道火器理论已经成功占领了他们的思想,便见好就收,肃然道:“诸位,你们都看到了,我之前说过,火器运用得当将主宰以后的战场。那么火器是否就无敌了呢?不然,今天的演练是死的,因为对方是草人,如果对上真正的骑兵呢,人家会主动送上门让你杀么,或许第一次被打个出其不意,但第二次呢,还能那么傻么?况且真正的骑兵冲锋起来后声势惊人,还能放箭,未经战火的人是很难不受影响的,可能还会有新兵吓尿裤子,更不用说开枪杀敌了,况且我们会用火枪,别人看到好处也会学着用,会抵消我们的优势。所以在以后的时间里,大家除了要继续摸索火器战术以外,更要注重对火枪手的心理训练,在这方面,我会想办法完善训练课程。你们回去后,一是不能放松基本训练,因为没有全面装备火枪前,你们仍是作战的主力,二是开始训练火枪的队列射姿,没有枪就拿木棍代替,三是各人发挥才智,想想怎样完善火枪战术。都明白了吗?” “明白!”? 第十九章二龙山匪 转眼间两个月的技能训练便结束了,朱浩让部队休息了三天,准备出征二龙山。军械室也制造了几千发纸壳弹,只是拉栓式掣电铳还在最后攻关阶段,龙王炮在徐三多的监督下也造出了百余颗,朱浩试了试威力,石制的龙王炮一般,再者龙王炮也算是秘密武器,朱浩不打算带走出征,只是命令军械室加紧研究铁壳龙王炮。 朱浩本想购买几门火炮,但是多方搜罗都不得路,官方对火炮的控制格外严格。朱浩想只能以后做了武将再说了。 张锦玉念儿心切,便托人把朱浩叫回府中,见儿子长高了一些,也更有男儿的气概了,只是白净的脸晒得发黑,又是欣慰又是心疼的,连忙安排饭菜。 朱浩这一个多月忙的也没正儿八经的吃顿饭,这时吃的狼吞虎咽,把一旁的小妹朱蔷惹的咯咯直笑。 “爹娘,儿子打算后天出征二龙山。”朱浩吃完饭擦了擦嘴道。 “儿子,娘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不过战事凶险,你一定得小心啊,不要随意充好汉。”张锦玉对第一次打仗的朱浩很是担心。 “别的事就不说了,官府那边爹已经打过交道了,这些天你很少去震山镖局,你师父听说你要去二龙山,派人来说让方泽和茂宗跟你一起去,有个照应。”朱寿镒温言道。 “正好,我好些日子没见他俩了,有他们在,您二老不用担心,要是这么点事都办不成,那还谈什么出人头地。” 吃完饭朱浩便匆匆的赶往基地,召开出征前的最后一次军事会议。讨论用什么战术剿灭匪贼。 孙德奇是当事人,朱浩便叫他首先发言。孙德奇将打听来的二龙山一些情况说明了一下,众人便纷纷思索起来。 张本端先道:“照孙参谋所说,这二龙山虽然不高,但山势较陡,上下山寨只有一条正经山道,土匪主力有千余人,与我军相当,如果强攻必会有较大伤亡。” “我建议另辟他径,我们找附近山民,最好是经常进山的山民,一定能找到别的路。”张大成心思有些简单。 “不妥,谁敢保证这山民不是土匪的眼线?若是我们自己找又太费时间,我认为最好能把土匪引下山来。”邰定方建议道。 “老邰说的对,最好是想办法把土匪引下山,在平地上用火枪队正面对敌,步兵包围,从而全歼。”罗云曲沉声道。 朱浩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罗云曲,看来这老罗并不是一个有勇无谋的人嘛,看着众人的讨论,心想是时候找些兵书教教大家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谈了一些建议,综合起来还算全面。朱浩满意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所有人都停下议论看着他,朱浩清了清嗓子,道:“诸位的想法都不错,都能积极的献计献策,这一点我很满意,综合大家的发言,我有了一个计划。” “我们不熟悉二龙山的地理,如果土匪集中防御上山之路,强攻容易引起较大伤亡,所以要把敌人引下山。这方面我已经让李东准备了一队丰盛的货物,多派人手,仍沿小路走,将这批土匪引出来,三个步兵队事先埋伏在土匪必经之路,截断其后路,以火枪队打头阵,其他人截杀漏网之鱼,但务必放几个回去报信。另外两个步兵队埋伏在山下,敌人的援兵若是下山便乘虚攻上山。具体作战计划由赵元升宣布。” 二龙山匪寨大堂中。 匪首王伯达坐在大堂正中的一把椅子上,他绰号坐地龙,年约三十,相貌威武,这人曾经当过明军的一个小头目,不堪忍受上司的欺凌,便领着部分手下的兵上山当了土匪,颇有些谋略,为人重义气,占领二龙山后劫富济贫,附近穷苦乡民纷纷来投,没几年时间便拉起了千人的队伍,是凤阳府三大匪患之一,凤阳的官军三次征剿都无功而返,见这人不惹大事也就放任了。 堂下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座位,左边的是二当家吴才,四十多岁,体形瘦削,一双眼睛看起来颇为精明,他仰慕梁山好汉智多星吴用,便自称吴才,是匪寨中的狗头军师。 右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面容姣好,身穿绣着一朵大莲花的束腰劲装,身材惹火的女子,约二十多岁,名叫尚彩莲,出身镖局,其夫三年前被官军诬杀,一怒之下杀了仇人投了二龙山,因性格刚烈,武艺高强,王伯达对她也敬重三分,很快便坐了第三把交椅,武力仅次于王伯达。 王伯达道:“军师,三妹,昨日得了线报,从扬州那边来了一笔买卖,听说很有分量,都是贪官奸商的东西,老规矩,劫了它。” “大当家的,我总觉的不妥,上次我们刚劫了一批扬州的货,没过多少日子,还敢有人走咱们的道,当中恐怕有问题。”吴才开口道,他是军师,考虑的比较周全。 “是啊老大,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猫腻?”尚彩莲虽然刚烈,却也不是莽撞之人。 “我打听了,这次的货是凤阳那边急着要的,想来对方也是冒险来的,要不然就不会派两百号人护镖了。” “两百多人的队伍不小了,我们要慎之又慎啊。”吴才仍是有些担心。 “你们知道这次的货值多少吗,至少十几万两啊,比以往的货可强太多了,干了这一票,够我们几年的花销了。”王伯达充满憧憬。 “嗯,那这样,大当家带部分兄弟下山,为防意外,三妹带一队兄弟屯于山路之下,若有不妥,就及时赶去照应。”吴才也有些心动,建议道。 “好,我带六百弟兄下山,三妹带三百弟兄接应,军师坐镇寨中,对付区区两百人足够了。”王伯达有些不以为然,但还是听从了吴才的建议。这些年他顺风顺水,三败官军,无人敢惹,也越发骄傲起来。 正是五月时节,百草丰茂,二龙山下的一片树林里密密麻麻的埋伏着数百人,为首的一人相貌威武,正探头探脑的望着外面百米远的山路上,正是王伯达。 “报,大当家的,肥羊来了,离咱们这还有三里路,小的还发现其中有个打扮不同的人,应该是个富家公子。”一名探路的喽啰来报。 “哦?这可是一条大鱼啊,小的们,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把这条大鱼抓住喽,记住,别伤着他,要不然老子宰了他。”王伯达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众土匪轰然应诺,纷纷摩拳擦掌。只是他们没注意的是,趁说话的功夫,一片黑影悄悄的行进到他们背后几百米处。? 第二十章火器威力 不远处一队汉子押着数十辆大车慢慢走来,领头的是一名骑着高头大马的锦衣公子,身边两骑,各载一名青年,似乎是这公子的护卫,有说有笑的沿着大路走来,仿佛是在游山玩水,浑然不知危机正悄悄来临。 眼见车队进入自己的伏击范围,王伯达眼中精光一闪,锵的一声拔出腰刀,大喝一声:“小的们,给我冲!”率先爬起身来向着车队冲去。 其余的众匪也纷纷跳起身来,乱哄哄的跟着老大向前冲锋,乌压压的一大片土匪呼喊着冲来,声势倒也不小。 护卫车队的一队汉子见路边突然冲出一队人马,认出是土匪劫道,发一声喊,呼啦啦的扔下马车仓皇向前逃去,连带那锦衣公子也被挟裹着退了开去。 王伯达等一众土匪见状一呆,这帮护镖的怎地这么小胆,这还没怎么着的便落荒而逃,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管他呢,只要货物还在就成,纷纷跳到马车上,开箱子的开箱子,挑麻袋的挑麻袋,忙的不亦乐乎,王伯达百忙中眼观四路,发觉逃走的护镖队伍并未逃远,而是在不远处列起队来,似乎反应过来要夺回货物。 王伯达并未把这几百名汉子放在心上,这些有钱人家的所谓保镖都是些养尊处优的大爷,没什么战斗力,自己的人好歹打败过官军,人数又是对方的三倍,所以他只是瞥了一眼就忙着检点货物了。 “咦?妈的,怎么老子翻的这一车全都是粮食?银子呢,他妈的银子呢?”一名土匪砍破一口木箱,发觉里面全是大米,气急败坏的喊道。 “哎呀,我这也是啊,都是粮食,没有银子!”一些土匪也纷纷叫嚷起来。 王伯达一惊,连忙打开一口箱子,白花花的大米撒了一地。顿时也有些气急败坏,同时有些纳闷,这队货物什么来路?头一次听说还有用木箱装粮食的,这不是害人么?不禁把目光转向了那队护镖汉子。 那锦衣公子这时分开人群,上前拱了拱手,微笑道:“久闻坐地龙王大当家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风采,果然名不虚传,在下扬州朱浩,这次奉家父之命押送货物路过宝地,要是大当家的喜欢,这些粮食便送给大当家的了如何?” 锦衣公子自然就是朱浩了,为了引王伯达上当,他力排众议,亲自出马充当诱饵,果然王伯达见猎心喜,迫不及待的全军压上。 王伯达不知对方的来头,但他仗着人多有恃无恐,冷冷的还了一礼道:“这位公子既知我王伯达的名号,也该知道兄弟做的什么买卖,这般戏耍与我,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 “哈哈,大当家的好差的记性,前些日子你夺了我的货物,打死打伤我的家丁,竟然说本公子欺人太甚?都说坐地龙是条响当当的汉子,依我看不过如此。”朱浩讽刺他道。 “竟敢讽刺某家,真是找死,老子的刀不杀无辜,快快下马投降,老子绕你等一条性命。”王伯达有些恼怒,挥舞着腰刀威胁道。 “行啊,就让本公子见识一下二龙山好汉们的本事吧,兄弟们列阵!大当家的尽管放马过来吧!”朱浩本就想激他出手,更加刺激他。 “是你逼老子大开杀戒的,小的们给老子冲,砍翻这群不知好歹的肥羊!”王伯达龇牙咧嘴的吼道。 众土匪早就对朱浩的冷嘲热讽按耐不住,听了老大的命令,几百人举着砍刀拿着长矛嗷嗷叫着,一窝蜂的向朱浩冲来,他们可不是王伯达,大都是些亡命徒,视人命为草芥。 朱浩冷冷的瞥了一眼冲锋的土匪,心道,你们自己找死怨不得我了,举手一挥,萧茂策拔出战刀喝道:“都有了,火枪队听我号令,第一队,预备,开火!” 第一队火枪手早已装好弹丸,听到命令迅速摆好射姿向对方开火,“啪啪啪”,随着一阵炒豆般的密集枪声,硝烟呛人,冲在最前头的二十多名土匪顿时被撂倒在地,百米的距离上,掣电铳威力巨大,每一名被击中的土匪轻则残肢断臂,重则内脏横飞,惨不忍睹。 不过是短短的几秒钟时间,众土匪虽然听见声音,也见到同伙被打倒在地,但他们大多数都没见识过火枪,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巨大的冲锋惯性使得后面的人推前面的人,一群人仍旧呼啦啦的向前冲锋。 听到火器的声音,王伯达脑子嗡的一声,这声音他太熟悉了,以前当明军的时候便见识过火器的威力,看到一地的残肢断臂,有心命令手下退回,却发觉脑子一片空白。 朱浩等人也是头一次见识火枪的真正威力,看着被打的残缺不全的土匪尸体脸色都有些发白,一边的刘茂宗受不了这血腥的场面,跑到一边大吐起来。部分火枪手也是脸色发白,举着火枪的手都有些颤抖,有的人还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射击。 这样三轮过后受到场面血腥的影响,火枪队的效率大大降低,射击也不再密集,应该说王伯达还是有些头脑的,很快回过神来,他是老兵,一见对方的火枪队枪声不再密集便知道了其中缘由,立刻大吼一声:“快冲,对方的火器没有弹丸了,只要冲过去就可以把他们全宰了。” 这时地上已经倒下了百余尸体,已经反应过来被吓破胆的土匪不禁不敢冲锋,不少人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更有甚者被这同伴的尸体吓得晕了过去,哪敢再冲? “他妈的给老子快冲,他们的火器没用了,还不快冲,再不上老子现在就砍了你!”王伯达一脚踹在一个喽啰屁股上,举着腰刀吼道。 众土匪对王伯达的武力素来相当畏惧,几十名王伯达的死党看了看对方的火枪手,也发现了一些端倪,咬了咬牙,发一声喊,挟裹着吓破胆的土匪呼啦啦的又向前冲去。 朱浩虽有些心悸,但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眼见对方又重整旗鼓开始冲锋,知道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若是被这帮红了眼的土匪冲上来,非同小可。 “所有人听了,深吸一口气,想想我平时说的话,不要关心敌人死活,只管开火,开火!”朱浩吼道。 他的喊声到底起到了作用,许多分心的火枪手如梦方醒,眼见敌人又冲了上来,连忙清理枪膛、上弹、列队。 “第一队,上前,预备开火!”萧茂策战刀一挥,整好队伍的火枪队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排射。 这一耽搁,敌人又冲近了三十米,双方的距离已不足五十步! “轰轰轰”一阵阵密集的枪声,刚刚经历了杀人过程的火枪手绝大多数都稳定住了心态,发挥出了训练时的状态,持续不断的上弹射击。 几分钟时间里,地上堆满了残缺不全的死尸和到处呻 吟的伤者,三百多的伤亡连个敌人的毛都没摸着,土匪们再也受不了这单方面的屠杀,纷纷哭爹喊娘的往回跑,路上的粮食看也不敢看一眼。 王伯达长叹一声,知道再不逃便是全军覆没,跺了跺脚,转身便跑,谁知未跑出多远,前面几十名土匪又折了回来,大叫道:“大当家的不好了,我们的后路被抄了!” 王伯达吓了一跳,顾不得验证手下的话便喊道:“大伙快退回树林。” “不好,大当家的,林里也有敌人的埋伏!”有眼尖的喽啰喊道。 只见刚才自己埋伏的地方密密麻麻的钻出来一群手持刀枪的汉子,足有四百余众,正在三三两两的截杀着逃入树林的土匪,而自己身后的路上,也有一大队人冲了过来,二话不说,逢人便砍,看两只队伍的服饰明显跟那火枪手一伙的。 “张三,你功夫好,带着几个人冲出去,找三当家的求援,快!”王伯达眼见己方陷入对方包围,红着眼对身边的一个身手不错的土匪说道。 “大哥,趁他们没注意到我们,我掩护你冲出去,二龙山可以没我张三,不能没有大哥。”张三也是条有情有义的汉子,拒不执行王伯达的命令。 “不行,三儿,哥知道你是好兄弟,但我不能走,要是我走了这几百弟兄怎么办?我王伯达不是贪生怕死的人,要死大家死在一起,你快走,要是不走做鬼我也不认你这个兄弟!”王伯达一脸决然的道。 “大哥!你这是何苦?”张三见王伯达意决,便不再相劝,擦了擦眼泪,转身招呼了几名身手不错的土匪向前突围而去。 朱浩冷静的看着场面,应该说自己这几个月的军事训练还是很有成效的,负责截杀的步兵队展现出了平时的训练成果,他们或三五成群,或排队冲击,阵势丝毫不乱,在一些杀过人的老兵带领下不断将一个个的土匪砍翻在地。 不到一会,王伯达身边便剩下了仅仅百余土匪,被团团包围起来。朱浩下过严令要活捉匪首,因此对阵的步兵队有些缩手缩脚,王伯达虽打红了眼,但也发现了这一点,毫无顾忌的将一柄腰刀耍的滴水不漏,围攻他的两个小组被他势如疯虎的攻势下被砍倒了数人。? 第二十一章大获全胜 张大成本正领着人截杀众匪,杀来杀去觉得不过瘾,一瞥间见王伯达是个好手,起了好胜之心,喝退众人,提刀而上,两人一交手平分秋色。王伯达见来了高手也是打起十分的精神,俩人走的都是刚猛的路子,两柄战刀都是大开大合,斗到紧处,只见两团白光上下飞舞。 本来两人的功夫相当,但张大成存着活捉他的心思,下手便稍有分寸,王伯达却是毫无顾忌,拆了几十招,张大成不敢下重手便渐渐不支。朱浩身边的刘方泽行走江湖时间尚短,还没碰到过像样的高手,见张大成节节败退,不禁有些手痒,征求的目光看向朱浩,朱浩则是暗暗好笑,点了点头,一边的罗云曲却露出不屑的神色。 刘方泽一下场,局面立时改观,他形意拳出神入化,虽然仅仅一双肉掌,但王伯达经过连番苦战,体力已经难以维持,本来他的武艺也低于刘方泽,没几个回合,便被逼得连连后退。 朱浩自付论真实功夫对阵刘方泽最好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胜面极小,对阵罗云曲则必败无疑,这王伯达连战几场,兀自丝毫不惧,不禁有些欣赏。 王伯达有苦难言,眼前的人虽然年轻,却是个高手,他自付即使自己全盛也不是对手,眼瞅着自己人越来越少,越发焦急。 正缠斗间,忽听的不远处响起阵阵喊杀声,一名极为惹眼的妙龄女子领着一队人马向自己靠拢,正是三当家尚彩莲,顿时有些惊喜,看了看朱浩,见他神色平静,似乎是成竹在胸,不禁又有些忧虑,对方这么大的阵势,恐怕这队人来了也是于事无补。 果然不出所料,奔到近里,王伯达吓了一跳,只见尚彩莲身上衣衫有好几处破碎,头发也有些散乱,所带的土匪也是慌乱如落荒之狗,他们后面紧跟着数百劲装汉子,不用说都是朱浩的人。 王伯达看了看周围的土匪,一个个身上带伤,目露惊恐,长叹一声,将手中的刀抛在地上,闭目等死。 原来赵元升奉朱浩之命带领张本端、李通武两个中队埋伏在山脚,待尚彩莲的援军过后,立刻从后面发动袭击,尚彩莲措手不及,一触即溃,她自己也在与张本端和李通武的交手中吃了亏,若不是二人看他是个娇滴滴的女子,怜香惜玉,早就大卸八块了。 尚彩莲自知不敌,又挂念王伯达,不敢缠斗,一路溃败,终于赶到,手下也仅剩了百十号人。尚彩莲知道今天难以幸免,看到王伯达扔下兵器,厉声娇喝:“大当家的,唯死而已,咱们二龙山的汉子从来不惧官贼!” 见尚彩莲如此刚烈,王伯达有些脸红,但他是首领,要对手下的性命负责,不能凭着一时的意气枉自害了别人性命,便道:“三妹,算了吧,人家是有备而来,因我一个人的失误,兄弟们损失的够数了,别再枉送无辜的性命了,你们也都放下武器把。” 朱浩这时的注意力转到尚彩莲身上,见她不听王伯达的劝告兀自死战,对这女子的刚烈也是很佩服,一瞥间见罗云曲眼中有些异样,便笑道:“老罗,去把这小娘子拿下。” 罗云曲闻言一呆,看着朱浩似笑非笑的样子突然有些脸红,心事莫非被看穿了?打这女子一出现,他便有些心跳加速,这女子的脾性神态太像他的亡妻了! “还愣着干嘛,你不去我叫别人去了昂。”朱浩调笑他道。一边的张大成等人也多少看出了端倪,纷纷叫嚷着要上场。 “都给老子滚一边去!”罗云曲回过神来,一边笑骂,一边几个起落便窜到尚彩莲跟前。 尚彩莲正在跟几个兵拼战,眼前突然多了一个人,吓了一跳,连忙跳开一步,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气度沉稳,面目如水,一见面便生出无力之感,高手! “姑娘,我不愿跟你敌对,放下刀吧,我会跟公子求情,保证你和你手下人的安全。”罗云曲诚恳的道。 尚彩莲见对方的神色颇为诚恳,知道大势已去,心里的烈火被浇灭大半,不过仍不肯服软,娇喝道:“只要你能夺了姑奶奶手中的双刀,我就服你!” 这时战事已经结束,所有幸存的土匪也都被下了武器集中看管起来,众人给这二人空出一个场子,见她一脸傲然的站在当场,罗云曲轻叹一声,道:“既如此,请先发招。” 尚彩莲也不客气,挥舞着一双柳叶刀向罗云曲攻来,她使得双刀长二尺,轻盈灵便,施展出来,带动衣袂飘飞,加之她身材惹火,形体优美,惹得一众人不住的叫好。 罗云曲并不托大,仔细的破解着对方的一招一式,这是他的习惯,对敌之时无论对手强弱,都会全神贯注,这也是他出道以来少有败仗的原因。 尚彩莲屡攻不下,见对方都是轻描淡写的化解自己的进攻,知道双方差距太大,加上旁边的人叫好起哄,顿时粉脸通红,甚是羞恼。又拆了几招,突然将双刀仍在地上,愤愤道:“不打了不打了,你这么好的武功就会欺负女人!” 罗云曲所料不及,见她露出小女儿的娇憨,顿时也有些不知所措,随即住手,听着众人的哄笑有些尴尬,狠狠的剜了一眼笑的最大声的张大成。 见大势已定,朱浩命令打扫战场,战果很快统计出来,共歼灭土匪五百三十人,俘虏二百七十人,少数人趁乱逃跑不知所踪,己方战死十五人,伤四十余人,火枪队无一伤亡,可谓是战果辉煌。连王伯达也被这数字惊的目瞪口呆,想自己跟官军交战多次,守卫战甚至野战也打过,头一次败得如此惨,不由得他不服气。 朱浩则对这样的成绩反响一般,相反还有些气恼,在占尽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仍然出现了不少伤亡。牺牲的多是死在一些亡命徒的拼死反扑之下,这些战士都是自己的心血,不由得一阵心疼。 整理了一下情绪,朱浩走到王伯达面前,笑道:“大当家的,现在有何话说?” “没什么可说的,我王伯达认栽,劫了您的货是我的主张,随公子处置,只求公子能网开一面,绕过这些弟兄,他们落草也是逼不得已!”王伯达倒是洒脱,败了就败了,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不,大当家的误会了,我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想法,说实话我不是官府的人,大当家的也是爽快人,我就不绕弯子了,不知若我放了大当家的,你以后会怎样?”朱浩问道。 王伯达没想到他这么说,隐约的猜到了他的意图,故意说道:“唉,经此一败,我也没了什么想法,能活命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哈哈,大当家的真是聪明人,明人不说暗话,我看大当家的是个人才,并不甘心做一辈子草寇,不如到我军中来如何?当着所有人的面,在下起誓,若二龙山的人投到我的队伍,我一定视为自己的兄弟,绝不会另眼相看,日后共富贵同生死!”朱浩郑重的道。 “今天败在公子手上,在下对公子的手段也非常服气,既然公子相招,若我不答应就太不识抬举了,只是我等身为草寇,为官府所不容......”王伯达犹豫了少顷道。 “这个不是问题,一切有我,保证给大伙洗清身世!”朱浩拍着胸脯道。 王伯达心想这位朱公子看来背后势力不小,所言必不虚,说话诚恳,不像是赚我等去邀功之人,况且自己现在身为鱼肉,也没有拒绝的资本。 “好,承蒙公子错爱,王伯达在此起誓,二龙山自今日起便跟了公子,誓死相随,忠心不二!”王伯达向朱浩下拜道。其他的土匪也都有样学样,纷纷拜倒。 这些人中绝大多数本来都是老实本分的百姓,都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才上的二龙山,这几年干了不少跟官府作对的勾当,本来要灰头土脸的过一辈子,后代都抬不起头来,如今有此机会当上良民,谁不愿意把自己洗白? 尚彩莲看着跪着一地的人,站也不是拜也不是,抿着嘴快要哭出来了,她虽然性子烈,到底是女儿家,平时跟着王伯达和吴才,自己基本不用拿主意,现在瞅见大当家的都降了,却不知如何是好了。 “三当家的,你看我这位哥哥武艺如何?如果有兴趣,日后你俩多多切磋,他可是高手,一般人都不屑与之动手,方才偏偏对三当家的称赞有加呢?呵呵。”朱浩看出她已经动摇,只是女儿家脸皮薄,便拐着弯的劝道。 尚彩莲有了台阶也就不再固执,使劲一跺脚,恨声道:“一群大老爷们就知道欺负我一介若女流!” “这可冤枉啊,三当家的在我眼里可是巾帼不让须眉啊,你看你把我手下这些个兵揍的屁滚尿流的!”朱浩苦着脸道。 “扑哧”尚彩莲听他说得好笑,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本就长得俊,又常年习武,有一分男儿的飒爽,这一笑当真别具韵味,看的罗云曲等一众爷们狠狠的一呆。 尚彩莲见众人这幅样子,白了一眼罗云曲,让他刚刚回位的魂魄差点又飞了出去。 这边的事结束,朱浩留下两个中队驻扎山口,王伯达领着朱浩等人信步上山。他早已派人提前上山知会吴才,让他收拾一下,准备迎接新主人。 吴才听得报告,叹了一声,便放弃了抵抗,将山路上的据点打开,他也想瞧瞧这位大败二龙山的是何等人物。? 第二十二章初见总督 朱浩一路上山,但见路上藏有不少堡垒,相互之间攻守相应,颇有法度,其中一些暗堡还配有弓箭手,也不禁有些佩服王伯达,到底是当过正规军的人。心下暗自庆幸没有强攻,负责就算有火枪之利也必定损失不小。 来到山寨,王伯达引荐了吴才,少不了又是一阵客套。朱浩问起山寨的基本情况,吴才不愧是总管级的人物,大事小情无不了然于胸,就连王伯达这位大当家的也有些汗颜。 算上折损的人,二龙山现下共有近三千人口,其中青壮千余人,其余的都是家眷,都是些老弱妇孺,山寨中共有现银十万两,黄金五千两,粮食五万石,其他物资折合白银近十万两,都是这些年来的积蓄。现在大家投靠了朱浩,这些家底自然也归他支配。 朱浩考虑了片刻后道:“说实话我不缺钱,不过这些钱财也不能轻易乱分,运回扬州再做打算,放心,我保证不会亏待弟兄们。伯达、吴才和三姑娘你们利用这几天的时间做下统计,有不愿意跟我们回扬州的兄弟发给盘缠遣散,愿意跟我的要接受我的整编和训练,到时候仍归你们统领。” 王伯达等人对这个安排没有异议,毕竟作为战败方这样已经是非常仁慈了。 “公子,寨中的家眷怎么安排?”吴才问道,这也是很多人关心的问题。 “嗯,家眷按照标准,与青壮同样安排,到时候到我的庄园营生,但我事先声明,我的队伍里不养闲人,除了因为身子原因不能劳作的人外,其他人都必须参加劳动,否则赶出庄园。” “另外,伯达、吴才你们安排一些机灵可靠的最好是本地的人留下,负责打听这一带的消息,说不定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 “是,公子!”王伯达和吴才应道,虽然不知道朱浩什么想法,但还是服从了命令。 当夜众人便宿在寨中,一夜无事。 翌日一早,朱浩召集众人吩咐了一阵便带着刘家叔侄、张大成、李东等少数人下山,他还有别的事要办,王伯达等人将他送到山下,二人并排走在路上。 “伯达,知道我为什么不对二龙山斩尽杀绝么?”朱浩突然问道。 “属下不知,请公子示下!”王伯达也一直很疑惑,按说朱浩虽不是正式的官军却也和官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却选择了招安自己。 “可还记得当初你劫了我的货并没有将我手下的人杀掉反而给他们马匹,送他们回扬州的事吗?因此我知道你王伯达虽是土匪,却是一个盗亦有道,有情有义敢作敢当的好汉子,你这样的人,值得交!”说完朱浩拍了拍王伯达的肩膀,不等他开口,转身上马,疾驰而去。 王伯达望着一众人的背影,心里感慨万千,越来越觉得朱浩的气度见识非常人所及,所谓少年英豪,说得就是他吧! 朱浩一行人赶了一天的路,次日一早终于到了这次的目的地,凤阳府。作为太祖朱元璋的龙兴之地,大明朝的中都,凤阳虽不如南北两京的繁华,却也不是等闲府城所比。 望着高大坚固的城墙,朱浩有些感慨,对身边的赵元升等人道:“这凤阳府的城墙可比扬州城强不少,你们多多观察一下,回去后好好研究一下攻城战。”众人连忙应诺。 没有费什么心思,一行人便进了城,城门卫见朱浩锦衣华服,身边还有一群劲装大汉,担心惹出是非,不敢阻拦。朱浩心下不满:难怪大明江河日下,城门卫作为城池的第一道保障却畏惧强权,那么敌人的细作想混进城里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众人先到驿馆取了早先安排的礼物,便步行着来到总督府前,朱浩道:“李东,消息都放出去了?” “公子放心,昨天就放出去了,估计已经传进总督府了。” 朱浩点了点头,李东忙上前递上名帖。两名门卫看了名帖,不敢怠慢,忙将一行人迎进府中。安排好其他人,有管家摸样的人便引着朱浩和李东进了内堂。 “贤侄久等了,老夫有失远迎,哈哈!”随着一个洪亮的声音,正在观赏堂内摆设的朱浩顺着话音看去。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大步走了出来,身材中等,满脸短须,身穿便服,正是上任不久的凤阳总督马士英! 朱浩有些失望,怎么传闻中的南明第一重臣,大名鼎鼎的马士英相貌如此平凡?根本就是那种扔进人堆找不出来的类型。 “总督大人公务繁忙,怎敢有劳亲自出迎,晚生朱浩拜见大人。”想归想,朱浩还是依足礼数道。 “哎,贤侄客气了,想当初我曾得张老大人提携,又与张大人颇有私交,就托大叫你一声贤侄了!”马士英哈哈笑道。 马士英口中的张老大人就是朱浩的外公,前任南直巡抚张付元,张大人则是张付元的长子,朱浩的大舅父张庭春,现为南直隶布政使。 “那小侄就不客气了,家中长辈常提起大人之名,特地嘱咐小侄有机会一定拜会,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朱浩一挥手,李东连忙招呼外边将一担担的礼品抬了进来。 马士英看着礼物脸上喜悦更甚,笑道:“真是太客气了,请贤侄向家中尊长问好。来人,看茶。” 二人分宾主落座,马士英开门见山的道:“我已经接到线报,贤侄带领家中护卫一举将为祸多年的二龙山匪剿灭,为凤阳的老百姓除了一大害,真是少年出英雄啊。想当初老夫三征二龙山都无功而返,唉,老喽!不堪重任矣。” “大人何必妄自菲薄?恕小侄直言,征剿无功非大人之过,乃是朝廷之失,官军积弊多年,往往贪生畏死,败于土匪有何奇怪?小侄侥幸打得一场胜仗,不过是仗着手下兄弟感念家父仁厚,拼死效命而已,若是让小侄带领官军,也是必败无疑。大人乃是当世大才,国之柱石,何必计较于这般小事?” “说得好!贤侄的一番话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唉,老夫为官二十载,有鉴于朝廷日渐糜烂,军备日益废弛,真是痛心疾首,贤侄一针见血,倒是让我宽怀不少。” 马士英虽然不明白为何朱浩这么看重自己,不过见这青年谦恭有礼,谈吐颇有见识,甚是喜爱。不过受时代局限,自己又没有匡世之才,空有一番报国之志却对局势无能为力。 朱浩却知道,这马士英虽然现在当个不痛不痒的凤阳总督,几年后待北京陷落,便是一飞冲天之时,所以极力巴结,为日后的发展铺路。 “马叔,这次小侄前来还有个不请之请。”朱浩小心翼翼的道。 “哦,什么事尽管说,老夫必定尽力而为。”一声马叔叫的马士英心花怒放,他虽然看重朱浩,却更看重他背后的势力,所以这二人颇有些“狼狈为奸”的意思,朱浩称其为叔,显然拉近了双方的距离。 “是这样的,小侄自幼习文练武,还曾对先外祖戚大将军的兵书研究过一二,自付有些心得,不过空有一腔报国志,却感到有路无门,因此这次借着剿匪的事交个投名状,看看马叔能否指点一二。”朱浩对马士英并不厌恶,也就直接了当的说出了来意。 “我当是什么难事呢,贤侄心怀朝廷,腹有才学,是国之幸事啊,这事包在我身上了,我稍后便拟写奏折,将这次剿匪的事奏明朝廷,保举贤侄一个武职。”马士英并非嫉贤妒能之人,拍着胸脯答应下来。 “好,那小侄先谢谢马叔了。”朱浩大喜,连忙起身一揖到地。 “这是一万两银票,请马叔收好,您保举小侄,也不能让您破费不是,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朱浩拿出一摞银票递了过去。 马士英也不客气,施施然的拿了过去,这是官场潜规则,他并没有觉得不妥。 “哦,对了,那匪首王伯达小侄调查过了,此人有些武艺,也没有什么大的劣迹,我想目下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我便自作主张将他们收归麾下,僭越之处,还望马叔海涵。”朱浩打了个马虎眼。 “小事一桩,二龙山的匪首这些年确实也没什么大的恶行,就交给你了。”马士英不以为然。 “既如此,大人公务繁忙,小侄就不打扰了,奏折之事小侄就拜托叔叔了,在大人的调度之下取得这场胜利,小侄脸上也有光啊。”朱浩似笑非笑的说道。 “好说好说,来回京师,最少也得两个月,贤侄放心在家等候消息吧,我就不留你了,我送送你。”对朱浩的暗示,马士英心领神会,他是官场老油条,当然明白这是朱浩将一场头功让给了自己,心里越发的欣赏这个年轻人了。? 第二十三章产业构思 回到扬州后,朱浩回到朱府露了个面,又马不停蹄的赶往基地。罗云曲早已将王伯达等人安排妥当。 愿意跟随朱浩的土匪共留下约四百人,家眷千余人,罗云曲将这些家眷都安排到附近的田庄里,便开始训练青壮。 朱浩从四百人中抽出一部分编到其他老中队,又从别的队里抽调部分老兵过来,编成两个中队,由王伯达和尚彩莲各领两个中队,吴才为随军参谋,众人对这样的安排没有异议。他又安排李东对阵亡的兵士家属进行抚恤,每人一百两,受伤的每人三十到五十两不等,其余的每人二十两,连投降过来的土匪也每人领到十两银子,众人皆大欢喜,更提高了朱浩的威信。虽然战死了十几人,气氛稍有些悲哀,但很快被喜庆的气氛冲淡了,因为我们的朱大少要成婚了! 张锦玉对朱浩的婚事可谓操碎了心,见儿子忙着练兵也就不忍心打扰他,现在得胜而归,总没话说了吧,第二天便派人把朱浩“抓”了回府。 “儿子,你的婚事不能再拖了,陈家那边也几次派人催促,我们和陈家老爷已经订好,下个月初八是吉日,给你们成婚。”张锦玉不容置疑的说道。 “不是吧娘,还有十几天啊,不是儿子不想,这么短时间来得及么?”朱浩有些挠头。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和你爹早就开始准备了,你就等着当你的新郎官吧,唉,你爹眼瞅着快六十了,娘也五十多的人了,为了抱孙子快把我急出病来了,你要体谅我们啊。”张锦玉软硬兼施,假装抹着眼泪道。 “好了,好了娘,一切你们安排吧,我还要趁着这段日子多办些事情,我先走了。”说完逃也似的奔出去了。 震山镖局内堂。 “爹,您老为何让我们投靠朱家?”刘方泽有些不解,今天他和刘茂宗刚回来,刘震山便叫他俩来谈话,让他们以后跟着朱浩。 “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当初爹刚建起这镖局,因为一趟重要的镖出了问题,得罪了一个大人物,被逼的几乎家破人亡,亏着朱家老爷替我作保才渡过难关,这些年我一直想着报恩,总是没有机会,现在朱家少爷年轻有为,不久的将来必会有大作为,我看人不会错的,他身边缺人,你俩武艺刚成,过去帮他,一来替父报恩,二来以后奔个前程,你们三人平时相处的也倒不错,爹就不担心了,家里的事你们不用操心,一切有爹和你大哥操持。” 刘震山一番话絮絮叨叨的说明了原委,刘方泽和刘茂宗叔侄也都没有异议,本来他们都跟朱浩亲如兄弟,现在多了一层关系,二人觉得跟着朱浩也没什么不妥的。 离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朱府上下忙的晕头转向,朱浩却像个没事人似的,丝毫不关心自己的婚事,带着李东和刘家叔侄到处蹿腾。 部队正在加紧训练,军械室的各项扩大工作也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朱浩从先前得自山寨中的部分钱财大部分都拨到军械室,徐三多和毕忠林分工明确,一个管生产,一个主管研究,反正资金充裕,俩人还将一些相识的却生活紧迫的工匠拉了进来,又招募了一批学徒工,达到了一百余人,暂时解决了人手不足的问题,徐三多还仿照以前的设备,仿制改进了几台设备,使得火枪制作效率提高不少。截止到目前,一共生产改进掣电铳两百条,纸壳弹两万发,点燃式龙王炮两千多颗。火枪和子弹是高度机密,都是由最信任的工匠主持,所以产量并不大。 毕忠林研制拉栓式掣电铳成功后,朱浩叫他将心思放到火炮上,看看能不能造出佛郎机,日后大规模的战役,大炮是必备之物。 军训由罗、张负责,军械室有毕、徐操持,朱浩暂时没什么烦心事,便把脑子放到如何赚钱上,朱家的财力支撑少量军队没有问题,但以后军队要扩招,还有一大堆需要用钱的地方,就有些勉为其难了。靠朝廷拨下粮饷更不靠谱,宫里那位皇上穷的都快当裤子了,再说要保证军队的控制力就不能太过依赖别人,只能自己想办法。 上次听了朱浩的建议后,在朱颖、张敞夫妇主持下,朱家的生意开始紧锣密鼓的转型,购买并自造了数百台织机,开始大量收购生丝,雇工生产。 朱浩考虑目前雇工过多,难以拉低成本,看来对纺织机器的改进迫在眉睫了,他建议朱颖挑选部分熟练的和心思活络的工人,又高薪请了几个匠户组成一个织机研究小组专门研究新式织机,纺织机械并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对材料的要求也不高,朱浩根据判断,用不了多长时间,新式织机便会问世,到时候产量会大大提高,成本也会相应的大大降低。 不过朱浩并未把眼光局限到纺织这块产业上,纺织作为传统产业,国内市场基本饱和,现在拓展国外市场又不现实,因此需要开发新的产业新的产品。朱浩思来想去,根据自己的能力,目前有两块产业可以一试,一是女性用品,主要是内衣系列,另一种是火柴,这都是相对容易生产的商品。不过他也不能亲力亲为,只能出主意,另外找人打理。 火柴的制作比起其他后世的化学产品相对容易,主要是对磷和硫的合理使用,我国自南北朝时就发明了原始火柴,不过不方便不安全,所以没有延续下来,朱浩让毕忠林找了几个火 药匠,把基本原理教给了他们,剩下的就靠他们自己摸索了。 至于女性内衣就更简单了,主要是考验裁缝的功力,难处是如何将产品打出去,要知道封建社会的礼法和风气决定着人们的行为,内衣这玩意只能先找个突破口,慢慢的引起社会反响,这样一来,必须由女子打理这块生意。 思来想去也没想到合适的人选,手下统共就一个女人尚彩莲,还是个女汉子,不可能找她。三姐朱颖整天忙活正统生意,难以分身,无人可用啊! 朱浩有些无奈,什么事都要去想,真是费脑子啊。 一晚上没睡着,第二天朱浩带着李东和刘家叔侄到街上散心,剿灭土匪的事早就悄悄的传开了,许多百姓对这位本来臭名昭著的二世祖刮目相看,一路上有认得他的好事者纷纷跟他打招呼,朱浩微笑着一一回礼,态度谦和,众人看着这位昔日不学无术嚣张跋扈的公子爷仿佛变了一个人,纷纷给他喝彩。 朱浩有些感慨,这个时代的老百姓真是爱憎分明,自己不过是小露了一小手便在百姓心中留下了好印象。只要真心为百姓谋福,何愁人心不定呢。 正想着,耳边传来了李东猥琐的声音:“少爷,这里有喝花酒的地方,您看......” “嗯?”朱浩抬起头来扫了一眼,突然瞪大了眼睛:“丽春院?这不是韦爵爷的地盘么,还真有这么个地方?”不禁哑然失笑,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见证了不少的巧合。 “有了,妓院!”朱浩突然想到,内衣产业就从妓院打开!这里的姑娘为了留住嫖客是无所不用其极,内衣在这些地方一定能打开市场,现在就差找一个可靠的代理人出面了。? 第二十四章偶遇洋人 “哦上帝啊,你竟然出一两银子!这是强盗的行径!”几个人正逛游着,突然听见一个不伦不类的声音。 外国人!这是朱浩的第一反应,哦,也就是西洋人或者红毛人。能在扬州城碰到西洋人这对朱浩来说是个不小的惊喜,传教士在他眼里就是科学的代名词啊! 前面几个人正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朱浩急忙挤了进去,只见当中站着一个高鼻深目的洋人,一脸络腮胡子,挺年轻的样子,穿的有些破烂,手里拿着一个木筒。 “我说你这红毛不识好歹,你这破东西还敢要五十两银子?我给你一两就不错了,痛快点到底卖不卖?”一个围观的人道。 那洋人看着又围过来不少人,有些害怕,不敢说话,只是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见他这样执拗,围观的人也都失去了兴趣,各自走开。 “这位先生,请问你是英国人吗?”朱浩尽量和气的问道,他说的正宗的英语。 李东等人显然被他吓到了,怎么少爷还会说鸟语?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李东瞪大了眼睛。 “哦,买糕的!我竟然碰见一个懂西方语言的人!买糕的,我不是在做梦吧。”洋人激动的在胸前划着十字道。 其实英语并不是十七世纪西方的主流语言,因为英国还不算强大,西班牙语才算是大宗语言,不过拉丁语都差不多,传教士一般都会多国语言,开玩笑,连汉语这么难的语言都会说,英语当然不在话下,朱浩只会英语一门外国语和少量的日语,他吃不准这洋人来自哪国,就拿出来显摆。 “这位先生,我叫希曼,来自普鲁士,您听说过吗?”自称希曼的洋人自我介绍着。 果然不是英国人,不过希曼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当然,普鲁士王国是一个伟大的国家,还有奥地利。”朱浩恭维着希曼。 “买糕的,您真是一位智者,您连奥地利也知道?”希曼见有人知道自己的国家顿时来了兴趣。 “哦,知道一点,额,那个希曼先生,刚才您和那些人发生了什么事?好像是您有东西要出卖?”朱浩赶紧岔开话题,他知道自己的斤两,再说下去非露馅不可。 两人说的都是英语,一顿叽里咕噜,把李东等人听得一脸痴呆:少爷真是神人啊,竟然懂洋人的语言! “是这个望远镜,这些人太不识货,我只出价五十两白银,这简直跟白送没有区别。”洋鬼子希曼看样子在中国呆了不少时间了,竟然学着中国商人的范儿给自己贴金。 “咦?望远镜?这可是好东西啊,五十两不贵。”朱浩接过希曼手里的望远镜,惊喜的道。 “上帝啊!终于有识货的人了,先生,您今天给了我太多的惊喜了,我已经认定您是我在中国的第一位朋友了,你们国家有句话叫知音难寻,这架望远镜我便宜点卖给你,就四十两吧。”希曼见有识货之人,唯恐对方不买,滔滔不绝的推销着自己的东西。 朱浩眼珠一转,肃然道:“既然我们是朋友,怎么能让朋友损失呢,希曼先生,你这望远镜我出六十两,请您不要推辞了,否则我转身就走!” “哦,这怎么可以,您真是太够朋友了,既然这样,我就不推辞了,这架望远镜就归您了,为了表达我对朋友的敬意,我请您喝酒!”希曼超额做成了生意,兴奋的不得了,提出要请朱浩吃饭。 朱浩也不推辞,掏出钱来数给他,转手将望远镜交给李东,嘱咐他一定小心保管,望远镜可是宝贝,在军事上有着莫大的用处。朱浩早就想造了,却苦于没有合适的玻璃,一直没成功,这次得了这架如获至宝。 几个人一路走走说说的来到一间繁华的酒馆,见希曼的脸色有些紧张,朱浩告诉他已经在这里订好位子了,钱都付了。希曼松了一口气,不禁又是一顿感激。 几杯酒下肚,气氛热切起来,朱浩虽然会说英语,但勉强应付基本对话,有些不太会说的便夹杂着汉语,再不然便打着手势,俩人叽里咕噜的聊的热火朝天,一旁的李东等人看的直翻白眼。 通过聊天,朱浩得知了希曼的一些事情,这希曼出身普鲁士一个没落的贵族家庭,一心想干出一番事业,两年前跟随几个传教士翻山越海的来到中国,后来传教士们见他心思不放在传教上,便撇下了他。几个月前已经穷困潦倒的他来到南京投靠南京的传教士组织,那边的负责人因为人手不够便把他派到扬州来,谁知途中遭遇变故,到扬州时已经身无分文,只剩下一架望远镜,便在街边叫卖起来。 这时西方的自然科学已经开展的如火如荼,希曼虽不是专业的科学家,好歹也接受过正规教育,水平比不上利玛窦、汤若望这样的大教士,在朱浩眼里也算是高端人才了。 朱浩想起自己马上就要制造火柴和改进火器,这洋人或许能帮上大忙,连蒙带骗的把希曼弄的晕乎乎的,稀里糊涂的答应了跟朱浩签订聘请合同,他帮助朱浩做科研工作,朱浩付给薪水,暂定期限为两年。 德国人给朱浩的印象一向是忠诚严谨,所以朱浩并不担心这洋鬼子吃里扒外。平白的得了一个人才,朱大少心情好的不得了,放开肚皮跟希曼拼起了酒量,结果加上李东俩人才把希曼灌倒,自己也被喝得趴在地上,累得刘家叔侄连拉带背的把这三人弄下酒楼,找了辆大车运回府里。 来了洋人,在府里也引起了轰动,整个朱府除了朱寿镒、朱颖夫妇因为长年经商的原因见过西洋人,其他人都没见过,纷纷来看热闹,见这大块头的洋人为人憨厚,又是少爷的客人,都纷纷的表达善意。 朱浩把自己厢房的隔壁辟了出来给希曼居住,房子有两间,还可以当实验室。希曼别的事不懂,他的汉语水平跟其他人也说不上话,便遵照合同专心的搞起了研究,这令朱浩非常满意,德国人就是严谨啊。他又挑了几个颇为聪明又忠诚可靠的的年轻工匠给他当助手,实际上是跟他学东西。而自己一有空便跟希曼一起讨论科学,当然都是在后世看来最简单的自然知识,什么望远镜、火柴、玻璃等等,希曼也每每惊叹于这位年轻老板的才华。 投入到科研的希曼并没有想到,这一纸合同竟让他把此后的全部人生都奉献给了中国,做出了大量的成果,后来人对朱浩的慧眼识珠和两人的跨国友谊也颇为津津乐道。? 第二十五章初到南京 南京背靠长江,虎踞龙盘,作为朱元璋的立国之地,有明二百多年对南京都非常重视,不但城建规模超过北京,繁华犹有过之。明朝在此仿照北京也设立了六部等中央部门,形成了一国两京的局面,不过南京的衙门都没有什么实权,常作为官员养老的地方。 朱浩的大舅父张庭春便在南京任南直隶布政使,算是少有的实权官员之一了。朱浩恢复记忆后早就想到南京正式考察一番,一直没有机会,趁着婚前家里的事不用自己操心,便跟父母告了假,带着李东、刘家叔侄和张大成等人轻装而来。 “东子啊,你上次来南京,都去了哪些好玩的地方?”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个华服公子对身边的一个青年说道,正是朱浩主仆。他几年前来过几次南京,不过恢复记忆后以前的记忆便有些模糊,只保留一些大概。 “少爷,要说这南京城好玩的地方也不少,不过上次我来的匆忙,只去过秦淮河一趟,当真是好看的紧。”李东乐滋滋的道。 “嗯,秦淮河是咱们这次的必到之地,那里的秦淮八艳个个才艺双绝,倒是应该见识一下。”朱浩充满憧憬,一想起什么陈圆圆、柳如是、董小宛这些如雷贯耳的名字就心里发痒。 “少爷,老爷吩咐过,到南京后要先去拜访张家太爷啊。”李东提醒道。 “知道了,明日一早咱们便过去。” 张庭春的府邸朱浩来过多次,并不难找。次日一早,朱浩等人没费什么力气便到了张府门前。递上名帖后,门卫一看是朱家小少爷,不敢怠慢,忙把他们迎进府中。 没一会便有一老者快步走了出来,约莫六十岁,精神矍铄,带有上位者的气度,跟张锦玉有几分相像,朱浩一见便知是自己的大舅父。 “外甥朱浩拜见大舅父,许久不见,您老人家一向还好?”朱浩恭敬的行礼。 “好、好,真是好孩子,快来让舅父好好看看。”都说外甥见舅泪双流,张庭春见眼前眉眼酷似妹妹的外甥,禁不住有些激动,双眼泛红。 朱浩也有些动情,他的思想虽不是以前的朱浩,但这份实实在在的亲情却是割不断的。 又客气了一番,张庭春仔细询问了朱寿镒夫妇的近况,两人便落座。张庭春欣慰的看着朱浩道:“你的事迹我听说了一些,练兵有方,降服山匪,做了一些利国利民的好事,舅父脸上也有光彩啊!” 张庭春喜爱朱浩,本来不过是出于血缘关系,对朱浩以前的所作所为颇为不满,自打听说了他这一年来的种种事迹,不禁又惊又喜,觉得他将来必定能光大朱张两家的门楣。 听了舅父的称赞,朱浩免不了又是一番客套,更令张庭春对他的谦虚大加欢喜,觉得这个外甥处处顺眼,暗下决心在有生之年要大加栽培。 “唉,我老了,身边也没个可心的人,你大表哥虽然稳重,但过于迂腐,二表哥在外为官,极少回来,三表哥,唉,抽空你好好规劝一下他。”张庭春提起自己的儿子有些愁闷。 朱浩的三表哥张振安才二十多岁,是典型的花花公子,跟南京刑部尚书的公子王佐、宁南伯府上的公子朱辰格及南京守备太监的义子韩经沆瀣一气并称南京四少,朱浩前些年当花花公子的时候来南京长住过,跟他们也打得火热,因此张庭春让他劝劝。 不过朱浩凭着记忆知道,所谓的南京四少不过是些出身贵族的叛逆子弟凑在一起胡闹,风花雪月而已,他们出身名门,家规严格,并没有什么祸害百姓的恶行,因此也不放在心上。 甥舅二人天南海北的一通闲聊,从家长里短到国家大事,张庭春对这久未谋面的外甥的见识眼光越来越是惊讶,更认定他是个可造之材。 朱浩问起南京的制造局,想搜寻一批火器的制作设备,张庭春问清楚他的意图后,立刻应诺,很快拨给他五套机器和两座最新研制的水钻床,这让朱浩喜出望外,有了这些设备,火枪的制造便会大大加快。张庭春怕他手下人不够用,还特意批了五十名经验丰富的工匠给他,乐的朱浩都合不拢嘴,暗叹您老人家真是我的亲舅啊! 当晚朱浩一行人便在张府住下,张振安回府后听说表弟来访也是大喜,又拖着朱浩聊到半夜。 第二天天气不错,张庭春刚外出办公,张振安便按捺不住将朱浩等人拖了出来,叫上另外的两少直奔秦淮河而去。 彼此都是熟人,虽说朱浩几年没来过南京了,但跟众人还是非常热情,男人嘛,要及时行乐,这是京城四少的思想。 十里秦淮河运载了多少风花雪月,悠荡在河面上的一艘艘画舫仿佛一朵朵鲜花争奇斗艳。无数佳人公子在上面吟诗作对,附庸风雅,岸上游人如织,诉说着江南的繁华。 朱浩等人来到一处比较大的青楼,张振安告诉他这里便是秦淮八艳中柳如是、李香君、董小宛的住处。 几人进到大厅,里面熙熙攘攘的已经坐满了人,坐在头桌的是几个年轻的书生,张振安低声介绍着,左边的是陈子龙,右边的是方以智,中间的是侯方域,其中以陈子龙稍微年长,约三十岁左右。 朱浩看着这几位明末的风流人物有些意外,几人的外表在他以后世的眼光看来一般,不过一身的书生气给他们加了不少分,才子佳人历来是人们所追求的佳话,那陈子龙眼里闪着热切的光芒,侯方域则是一脸傲气,方以智却是有些忠厚的样子,朱浩对他们暗暗留了点心。 这时陈子龙等人也发现了张振安一行,侯方域冷哼了一声,一脸的不屑,他对这些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没有一点好感,只有方以智发觉了朱浩正打量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朱辰格见这几人对他们的态度很不友好,不由得大怒,便想发作,朱浩拦住他笑道:“三少稍安勿躁,咱么是来听曲的,犯不着跟他们一般见识,免得待会坏了佳人的情绪。”朱辰格也是皇室之后,比朱浩小一辈,见他这么说,不便发作,悻悻的坐了下来。 没一会,曲艺表演便开始了,众人都知道,现在的这些表演都是些开胃小菜,也不在意,都耐下心等着最后三位名妓的压轴表演。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一名娇俏的婢女走上台说道:“各位老爷、公子,我家大小姐和三小姐身体稍有不适,不能出来见客,但请大家按照老规矩行事。” 众人闻言顿时一阵轰然,朱浩不明白便问旁边的张振安,得知这是秦淮河妓院的老规矩,名妓们借身体不适的缘由抬高身价,然后由客人叫价或赋诗,价高者或谁的诗文被看重者便被请入内堂与名妓们单独见面,方才说的大小姐和三小姐分别是李香君和董小宛,看来今天只有柳如是一人出台了。 朱浩还得知这些名妓一般都是卖艺不卖身的,除非找到如意郎君才甘心侍奉,倒令他对这些女子有些高看。? 第二十六章美女如是 很多人都明白里面的名堂,有钱的便忙不迭的叫起了价,没钱的文人便拿出看家本领绞尽脑汁的写诗,以图博得美人青睐,最后一位出价五千两的浙江富商买得了与李香君的见面权,一名苏州才子则以一首词得到董小宛的青睐,两人趾高气扬的走进了内堂。 朱浩看的有些咋舌,五千两可不是小数目,放到后世足有几百万了!心想就算最红的明星也不值十分之一,古人追星的程度比之后世犹有过之!看来要考虑是否培养一批青楼明星赚钱了。 叫价完毕,那婢女道:“感谢众位的慷慨,现在有请我家二小姐。” 看着众人都屏住呼吸一脸的期待,朱浩也有些好奇,他恢复记忆以来,见了这个时代的不少所谓美女,按他的标准都算不上出众,便想见识一下大名鼎鼎的秦淮八艳! 没一会,从后面走出一个女童怀抱一柄古筝,一名宫装丽人缓缓的走了出来,年约二十,体态轻盈,眉目如烟,淡淡的看着台下的众人。 朱浩一见之下,觉得这柳如是算是个美女,不过由于他不习惯这个时代化妆打扮的缘故,并没有那种惊艳的感觉。但细细看来,柳如是的身材匀称,脸型很好,五官也很漂亮,尤其是一双眼睛黑白分明,黛眉微蹙,有一种让人怜爱的冲动。如果按照后世的化妆效果,绝对可以比得上那些爆红的明星,但如今只是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看着包括四少在内的其他人表情有些如痴如醉,那陈子龙眼里更是发射着如野兽般的光芒有些好笑,不由得摇了摇头。 他的动作虽不大,但在厅内众人一致的神态下便显得有些突兀,立刻引起了柳如是的注意,她自付自己的容貌虽稍逊好姐妹陈圆圆,但也算是人中之凤了,见到她的男人无不心驰神醉,还是第一次有一个青年男子对她摇头。 眼前这青年公子虽与南京四少坐在一起,却丝毫没有那些人的狂傲放荡之气,眼神明亮纯净,淡淡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又有一种乖张邪魅的感觉。眉宇中带有掩饰不住的英气,倒像是习武多年的人或是带过兵上过战场的武将,她出身风月,阅人无数,但眼前之人年纪不大,却像是颇多经历,让人琢磨不透。 毕竟是柳如是,很快便从短暂的失神中清醒了过来,觉得脸有些发烧:我今天是怎么了?忙对着身边的婢女耳语了几句,那婢女看了朱浩一眼便匆匆下台了。 那边的陈子龙也发现了端倪,看向朱浩的眼神不禁妒火中烧,他追求柳如是已经有段时间了,难得女神已经渐渐开始欣赏自己了,突然杀出的这个纨绔子弟却抢了自己的风头! 朱浩也有些无奈,他本来只是想跟着表哥等人来凑凑热闹,没想到自己竟成了别人眼神的攻击对象,他对柳如是只是存有好感而已,远谈不上爱慕,本想溜走,但再一想这样走有些窝囊,便淡然的坐在原位。 柳如是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开始弹奏古筝继而又唱起了小曲,不过这筝音听在朱浩耳中却是索然无味,连个恭维美女的机会都没有,听惯了后世流行歌曲的他有些无奈,只不过柳如是的声音确实好听,比之王菲也不遑多让。 柳如是一直在有一眼没一眼的瞧他,见无论是自己的容貌还是歌声琴声都打动不了这人,不禁有些气恼,难道这人是木头吗?心一乱意则乱,格调便有些不对味,厅内的众人也都听出来了,今天的柳大家不对劲啊。 一曲终了,柳如是有些疲惫的道:“各位公子,奴家有些不适,今日便先弹奏一曲吧,下面还是按规矩来。” 陈子龙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满含深情的念了一首自己新作的词,此时的他还没经历亡国的伤痛,诗词大多围绕柳如是而作,情意绵绵,直听的一边的朱浩浑身发冷。 柳如是颇为赞赏的点了点头,装作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朱浩,想看看这位青年公子文采如何,见朱浩面无表情不禁有些失望。陈子龙看着朱浩,心想终于有机会了,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来道:“这位公子面生的紧,不知来自何地?师承何人?” “咦?你在跟我说话么?你问我就得告诉你吗?”朱浩见这人自来熟,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这个动作让柳如是眼里一亮,不禁对这青年更加感兴趣了。 众人大多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见朱浩调侃陈子龙无不轰然,陈子龙咬牙道:“莫非兄台的大名难以启齿么?” “我跟你素不相识,今天既然大家都是奔着柳大家来的,自以她为主,她问我可答。”朱浩笑道。见无意中得罪了这些文人,朱浩索性装下去。 “敢问这位公子高姓大名?”柳如是看着陈子龙出丑,抿嘴一笑道。 “我叫朱浩,来自扬州。” “莫非是剿灭二龙山匪的扬州朱公子?”柳如是有些惊讶。 “咦,柳姑娘听说过我?”朱浩也有些惊讶。 “如是一向对时局颇为关心,偶然听闻朱公子以极少的代价全歼千余山匪,如是好奇,官府三次出兵皆无功而返,公子又是如何做到的呢?”柳如是有些急切的问道。 “原来如是小姐虽在风尘却忧念国事,此等节操让人肃然起敬。不过此事一言难尽,以后有机会再与小姐详谈吧。”朱浩施礼道,原来柳如是喜欢的是英雄豪杰,难怪对带过兵的人另眼相看了,同时对柳如是的节操也非常佩服。 “不过是一个赳赳莽夫而已,也敢自命清流,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陈子龙有些被妒火烧红了眼。这话听的柳如是秀眉微皱,对陈子龙的印象大减。 “不知陈兄的所谓清流是什么意思?”朱浩并未生气,淡淡的道。 “你学过孔孟之道么,你读过四书五经么,你会吟诗作词么?”陈子龙见此人是带兵之人,便在文章上找刺。 “你读过兵法么,你学过武备么,你关心过国事么,你有外服胡虏内安流贼的办法么?你知道怎样才能富国强兵让百姓丰衣足食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做一些毫无用处的文章诗词,你满腹经纶难道就是为了泡妞么?你大好年华、壮年之躯只知道流连风月醉生梦死么?”朱浩如连珠炮般的一通义正言辞质问,不给陈子龙丝毫反驳的余地,他对这些之乎者也的所谓才子早就看不顺眼了,逮着机会就是一通教训。 眼见陈子龙面红耳赤,侯方域无话可说,方以智若有所思,张振安几人面色尴尬,柳如是美眸异彩连连,朱浩也觉得发挥的有些过了,看来想低调也不成了。 “说得好,兄台一番话振聋发聩,一言惊醒梦中人啊!”忽听得一人拍掌道。朱浩见此人长身玉立,十八九岁的年纪,满脸激动的叫好。 “在下有感而发,叫这位兄弟笑话了。”朱浩有些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刚才兄台的一番话真是叫小弟汗颜,本想掩面而逃,又恐错过了与兄台请教的机会,着实矛盾啊。”那青年笑道。 “这位兄弟既然对我的话感兴趣,此间事了后再详谈如何?” “好,在下王夫之,衡州人氏。”青年拱手道。 “王夫之?莫非是王而农?”朱浩有些激动。 “正是在下,朱兄听说过小弟?”王夫之有些奇怪,他虽少有才名,还没到人尽皆知的程度,不知这位朱公子如何得知。 “哦,我有个衡州做生意的朋友曾提起过,而农之才名闻乡里。”朱浩见说漏了嘴,连忙胡诌道。 原来是这样,两人又一番客套,定下了下次见面的地点。朱浩平白无故的捡了个宝贝,心里畅快,觉得不虚此行啊。 陈子龙见两人说完话,连忙说道:“朱公子,你的话虽然有点道理,但你又做了多少事?今天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放松一下,既然朱兄自持才高,不如露一手如何?” 他抓住朱浩的软肋,狠狠的讽刺了一番。? 第二十七章神女倾心 见柳如是期待的目光,朱浩有些挠头,诗词歌赋什么的他是很不屑的,剽窃别人的太难了,明朝以后的诗词他能记住的统共不过十首,大多是后世太祖的,不过太祖的诗词都气势豪迈、博大磅礴,不适合今天这场合,想起了柳如是的歌声突然灵机一动,道:“我曾偶得一曲,柳姑娘若有兴趣,可试演一二。” “哦?公子还会作曲?”柳如是有些意外。 “这首曲子以苏轼的明月几时有为词,只是我不会曲谱,就唱给大家听,相信以姑娘之才,谱曲不在话下。” 朱浩见柳如是期待的眼神,便将后世王菲的一首《明月几时有》轻轻的唱了出来。 这首歌放在后世算不得什么,不过音调兼顾古今,拿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了,朱浩以前没少进过练歌房,一边打着节拍将这首歌原汁原味的唱了出来。 现代歌曲放在穿越者身上效果非同一般,朱浩这也不例外,一曲完毕,柳如是已是激动的双目泛红。 “没想到公子如此大才,这一曲明月几时有一出,无人再敢作曲了。” “哪里,朱某一介武夫,偶得此曲已是黔驴技穷了,柳姑娘可否献唱一下?”朱浩也有些期待。 柳如是不愧是大家,虽然只听了一遍,已经大体把握了这首歌的曲调,轻轻拨动琴弦,唱了起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抵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偏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曲终了,众人如痴如醉,寂静无声。不能不说朱浩跟柳如是的歌声没法比,人家才是专业中的专业水准,在朱浩听来比原唱王菲还要优美。 柳如是轻轻叹了一声,道:“如是要告退了,不知朱公子可否赏脸,到内堂一叙?”闻言众人轰然,张振安等人是羡慕无比,陈子龙则是浑身发抖。 朱浩有些拿不定主意,美女青睐本是好事,但自己此行非是为了泡妞,况且自己有多少斤两自己有数,论诗词歌赋,十个自己捆起来也比不了陈子龙。犹豫了一下,道:“能得姑娘看重,在下深感荣幸,只是此行南京还有要事要办,恐怕不能多待,还请姑娘见谅。” 众人又是一阵大哗,这小子莫不是脑残,能得柳如是的垂青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他却拒绝了,连张振安都顿足捶胸,这表弟太不靠谱了。 “难道公子嫌弃如是风月之身,不肯垂怜么?”柳如是有些哀怨的道。 “这个,好吧,那恭敬不如从命了。”朱浩道,见美人可怜的眼神,再拒绝就真是脑残了。 柳如是大喜,忙让人将朱浩引到内堂。朱浩头也不回的走去,不敢直视那些杀人的目光。 “柳姑娘,你不要考较在下的诗词了,实不相瞒,在下虽读书十几年,并没有在这方面下功夫。”朱浩唯恐柳如是考他诗词,先堵住了她的嘴。 柳如是见他这般说,暗自好笑,道:“公子不必担心,如是不是那种倾慕诗词的人,只是对公子好奇,听公子言语,似乎对时局有深刻的见解,如是想公子指教一二。” 见不是考较诗词,朱浩放下心来,若说对时局的把握和见解,在这个世界上朱浩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当下把自己的对两世为人的见解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柳如是虽算是半个女中豪杰,但终归对时局的看法有局限性,此刻听朱浩侃侃而谈,对整个天下的形势分析的鞭辟入里,头头是道,还带有许多从未听过的见解,不禁对朱浩的见识气度大为心折,一颗芳心咚咚乱跳,这才是自己苦苦寻觅的英雄豪杰,陈子龙与之相比,燕雀鸿鹄之别啊。 而朱浩也对柳如是的见识有些惊讶,她虽女流之辈,对国事的关心,时局的见解犹在许多所谓名士才子之上,当真巾帼不让须眉,让朱浩也甚为动心。 两人热火朝天的谈了近两个时辰,彼此惺惺相惜,柳如是问起朱浩的家事,得知马上就要成婚,不禁有些黯然。朱浩也看出了她的心事,不知说什么才好,相对无言。 “公子,若是公子不嫌弃如是出身风尘,如是愿以身相许,侍奉公子终老。”过了一会,柳如是抬起头决然的说道。 听她如此直白,朱浩也有些感动,道:“如是,你既知我马上将要成婚,给不了你正妻的名分,何苦如此?” “如是不在乎名分,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如是对此看的很淡,只要能跟相宜的人在一起,又有什么抱怨的呢?”话音很轻却很坚定。 朱浩无奈,见美人这么说,便不再矫情,肃然道:“如是,虽然咱们相见恨晚,但我在此起誓,此生绝不负卿,现下还不是时候,你先委屈一段时间,我必会风风光光将你娶进朱家。” “公子!”柳如是一声娇呼,扑入了朱浩的怀抱。 眼见日落西山,柳如是想留朱浩过夜,不想被他拒绝了,柳如是不便强求,反而觉得他仁义过人,对心上人更加看重。 只不过朱浩自见了王夫之后便没心情跟美人调情,连夜赶到王夫之的落脚之处。王夫之见他夜晚来访,有些惊讶,也有些感动。 王夫之作为明末三大思想家之一,对学过历史的人自是如雷贯耳,他是典型的实用主义者,不过现在的王夫之还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还未出名。见朱浩对自己礼敬有加,虽然感动,却有些不解。 朱浩不知道自己脑子一热做的有些过分了,拉着王夫之问东问西,好不亲热,弄的王夫之有些头皮发麻。不过这位朱公子的见识的确不凡,对一些国家政策、目下形势分析的精辟入里,见解独特新颖,令初出茅庐的自己大开眼界,又细细的问了他剿匪的事迹,对他心折不已。 俩人越说越是投机,最后朱浩提议结拜为兄弟,王夫之也是爽快人,当场答应,两人对天盟誓,结为兄弟,王夫之较朱浩小三岁为弟。 朱浩非常满意,道:“二弟,为兄不久会正式参加军旅,建立班底,若你暂时没有去处,可过来帮我。” “大哥,非是小弟不愿跟你,只是现在小弟学业未成,家里还有些琐事尚待处理,等过了这段时间吧。”王夫之有些犹豫道,他是很想跟着朱浩干一番事业的。 “好吧,那你保重,有什么困难随时来找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朱浩有些遗憾。 “大哥放心,等我的事了了,小弟一定去找你。” 从王夫之处出来,朱浩马不停蹄的回到张府,免不了张庭春又是一阵唠叨,见张振安像个乖乖仔一般在老爹的监督下拿着本书摇头晃脑就禁不住想笑,惹来一顿白眼。 深夜,南京城一处别院中。 两个青年坐在一张桌子前,另一名青年在走来走去,正是陈子龙三人。 “朝宗、密之你们说这朱浩是不是欺人太甚,以为剿灭了一股土匪便目中无人了,还抢了我的如是,真是可恶。”陈子龙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骂骂咧咧的道。 “海士兄,小弟说句公道话,今天这位朱公子说的未尝没有道理,你我一身所学,不应浪费在这方面。”方以智是个老实人,实话实说道。 “密之你,你怎么帮那小子说话,真是气死我了,你若是还有这样的想法别怪我不把你当朋友。”见好友反驳,陈子龙有些气急败坏。 “我说的是实话,海士兄,天涯何处无芳草,你真不应该把精力浪费在柳如是身上。”方以智有些倔强,他见两个好友忘返于青楼之间有些恨铁不成钢。 “方以智,你竟然这样说我的如是,你走,我不再认你这个朋友,你滚!”陈子龙是彻底被激怒了,咆哮着叫方以智离开。 “唉,你俩这是干什么呢,都好好说话,密之你也是的,怎能这么说海士兄呢。”侯方域连忙打圆场,不过他对不大合群的方以智也有些厌烦。 “哼,走就走,不识好人心。”方以智也是一脸愤慨,气咻咻的佛袖而去。留下陈子龙被愤怒扭曲的脸和一双闪着凶光的眼神。? 第二十八章婚前相见 接下来的两天,在张庭春的引荐下,朱浩又连续拜访了南京的一些重要人物,其中重点拜访了镇守太监韩赞周,见此人目光短浅,喜好钱财,又从其手下抠出了五百杆鸟铳和十门佛郎机。 离大婚的日子没有几天了,朱浩顾不得遍游南京,与李东等人带着收获的东西急匆匆的赶回扬州。 应该说此次南京之行收获不小,得了不少装备物资,都是眼下急需的,收了一个大美女和一个大才子,朱浩对此甚是满意,本想挖几个传教士,奈何时间不够便先搁下了。 回到朱府,得知陈家人已经到了扬州,一大家人住在城里的陈家别馆里,各项婚礼工作都基本准备完毕。 后天初八便是成亲的日子,婚事不用他操心,朱浩无事可做,先是到基地视察了一番,晨跑的习惯他一直没落下,众兵丁见少爷大婚在即还出来跑操也都很佩服。朱浩宣布后天全体休假一天,每人一个红包,又引来一阵欢呼。 接着到军械室和洋鬼子希曼处转了转,见各项工作都开展的不错,希曼的望远镜制作和火柴的研制也有了关键突破。 他趁着陈家小姐未过门,专门找人打听了一下情况,陈家小姐闺名夕瑶,自小长在海商家庭,接触西洋人较多,因此性格兼具中西方女子的特点,不禁来了兴趣,计划着上街上去买点小礼物,准备送给将要到来的未婚妻,哄她开心。 和李东俩人逛了几条街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朱浩有些失望,忽听得前面一阵争吵声,夹杂着一些西方语言,朱浩精神一振,莫非又有传教士? 俩人快步走上前,只见一群混混摸样的青年围着几个乞丐和两个西式装扮的女子,还有一个中式打扮的女子貌似是个丫鬟。 朱浩眼前一亮,那两名女子穿着西方长裙,一个金发碧眼,身材高挑,典型的西方美女,另一个则是中原女子,眉目如画,配上西洋装扮,有后世美女的潜质,非常养眼。朱浩看的一呆:这女子的气质和眼神怎么这么像后世里自己大学的女朋友? 随着一阵争吵,朱浩大体弄清了缘由,那两名女子见街边的几个小乞丐可怜便施舍了些钱财,却被一群混混看见,上前啰唣。 乞丐中一个年长的青年怒道:“这两位姑娘都是好心人,你们这些人怎么如此嚣张,还有没有王法了。” “哟呵,就你这样的叫花子还想英雄救美呢,这是我们扬州三虎的地盘,赶紧给老子滚开,否则揍的你满地找牙。”一个混混讽刺道。 “欺人太甚,兄弟们,保护好两位姑娘,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会有人来帮我们的。”青年乞丐正气凛然的道。 “你们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可是朱府的少奶奶,你们这些渣子敢来阻拦,当心我家姑爷叫你们好看。”丫鬟摸样的女孩挥舞着小拳头怒道。 “叽里咕噜,叽里咕噜。”那西洋女子一阵鸟语,显得很紧张。 “叽里咕噜,叽里咕噜。”那中原美女也是一阵鸟语,仿佛是在安慰同伴,并有意无意的瞥了朱浩一眼。 朱浩一呆:朱府的少奶奶?扬州城除了自己哪里还有大户人家姓朱?莫非这酷似自己女友的美女就是自己的未婚妻陈夕瑶?宁可信其有啊,朱浩对李东使了个眼色。 李东会意,上前大声道:“王二麻子,竟敢当街逞凶,没看见老子吗?”语言比那混混还要嚣张。 “谁他妈活的不耐烦...哎哟,是东哥啊,您老人家什么时候来的,小的眼拙没看见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那混混王二转眼一看是李东,吓了一跳,立马换了一副嘴脸,谄媚之极。 “你小子找死啊,没看见我家少爷在后面么,这俩妞可都是他的,明白了么?”李东拽过王二的衣领小声的威胁道。 混混王二往后一看,朱浩正冷冷的盯着自己,大吃一惊:妈呀,竟然得罪了这位老大,听说这朱公子带兵剿匪,亲手宰了一百多土匪,杀人不眨眼!连忙跪在地上求饶,其他混混见老大给这人下跪,也知道惹了煞星,纷纷跪在地上求饶。 要是朱浩知道自己被别人描述成杀人魔王,估计吐血的心都有。 “每人扇自己十个嘴巴,再向这几位姑娘求情,她们答应我就放了你们。”朱浩淡淡的道,他对这些地痞流氓也是深恶痛绝,非好好惩治一番。 王二等人不敢犹豫一面扇着嘴巴一边说着我该死我不是人之类的话,“几位姑娘,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各位姑娘把我等当个屁放了吧。” “扑哧”那丫鬟摸样的女孩忍不住笑了一声,中原美人颇为仰慕的看了一眼朱浩,福了一福,道:“这位公子,既然他们知道错了,就算了吧,反正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朱浩挥了挥手,李东骂道:“还不快滚,别让我再看见你们几个。”几人如大赦般仓皇而逃。 这一小插曲没有打搅朱浩的兴致,反而对这不确定的未婚妻有点感兴趣,看这女子的打扮和语言不像是传统的大家闺秀,他还注意到那女子没有裹脚,果然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叽里咕噜,叽里咕噜。”刚要发话,那洋妞对他一阵鸟语,看起来非常激动,朱浩挠了挠头,不知所云。 中原美女抿嘴一笑道:“这位西洋姑娘叫茱莉亚,来自干系蜡国。”朱浩恍然,原来是西班牙人,难怪听不懂。 见洋妞茱莉亚伸过小手,朱浩忙按照希曼所授的西方礼节吻了一下她的手背,惹得茱莉亚又是一阵兴奋的叽里咕噜。只有李东在一边纳闷,这洋妞也太那啥了吧...... “敢问小姐芳名?”朱浩试探的问道。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我们后会有期了朱公子。”那中原美女并未答话而是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温柔一笑,转身带着洋妞和丫鬟扬长而去。 “是个有意思的女人。”朱浩想,咦,她怎么知道我姓朱?莫非真是陈夕瑶? 朱浩摇了摇头,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青年乞丐,问道:“兄台高姓大名?” “不敢不敢,在下王克仁,丐帮扬州分舵的副堂主。”青年乞丐有些受宠若惊。 “王兄不畏强势,真是好汉子,正好今天有空,咱们找地方坐坐如何?”朱浩突然想起了一事,见这王克仁谈吐有些不凡,拉拢道。 “不敢不敢,小人却之不恭。”王克仁对朱浩也很有好感,并不推辞。 王克仁遣散了众乞丐,随二人走进一家酒楼。 闲聊得知,王克仁家在山东,本也读过几年书,无奈兵荒马乱的,亲人都死于非命,自己也差点葬身战乱,幸得丐帮一位长老相救,便入了丐帮,他读过书,经历过战乱,很会办事,很得帮众的信任,年纪轻轻便做到了扬州分舵的副堂主之位,手下千余号人。 朱浩心中一动,道:“克仁,你们丐帮以什么宗旨立帮?” “当然是匡扶百姓,救国救民,只有国家安定了,鬼才想做乞丐呢。”王克仁不知他想说什么,实话实说。 “那你们丐帮这么多年做成了多少事?” “这个......”王克仁一呆,这许多年丐帮确实没做成什么像样的大事,他无言以对。 “我直说吧,我有一事想请克仁你帮忙,这事如果成了功德无量。”朱浩肃然道。 “公子请讲,只要是利国利民的事我王克仁万死不辞。”王克仁也郑重的说道。 “实不相瞒,我准备入仕朝廷,编练新军,内服流贼,外抵满虏,现在正缺克仁这样的人帮忙。”朱浩谆谆善诱。 “公子就直说吧,要我干什么?” “以后我起兵抗敌需要一些打听消息的门路,你们丐帮遍布天下,你可愿做我的千里眼顺风耳?”朱浩正缺一个情报机构,丐帮的人虽然打听不到机密,但胜在人多,对探听敌人的行踪还是有帮助的。 “请公子放心,别的不敢说,我丐帮弟子千万,打听消息区区小事。”王克仁一听,拍着胸脯保证。 “好,爽快,日后我有了成绩,必不辜负克仁和贵帮。以后的事我会让李东和你联系,在此我先借这杯酒敬你。”朱浩大喜道。 散场后,朱浩和李东踱步往回走,问起李东关于王二的事,李东嘿嘿笑着把原委倒了出来,原来王二等人是扬州城的地痞,朱浩练兵以来,严肃军纪,李东便拉着张大成等人找到王二,一群混混哪里是张大成这等高手的对手,连着几次把他们好一顿收拾。前些日子朱浩大胜而归,李东便到处吹嘘,越传越离谱,最后朱浩在众混混眼里变成杀人狂魔,提起朱浩大名,扬州城大小混混无不胆战心惊。 朱浩哭笑不得,狠狠的给了李东一个脑瓜崩。? 第二十九章喜迎大婚 六月初八,正是朱浩成亲的日子,一大早的一百多人的迎亲队伍抬着一顶豪华的大花轿浩浩荡荡便出了朱府向陈家别馆走去。 朱浩身穿大红喜袍,座下高头大马,他本就帅气,今天又格外装扮了一番,看起来更加玉树临风,加上长期的军事训练,更是英气勃勃,惹得满大街的大姑娘小媳妇的一阵阵尖叫。迎亲队伍中的罗云曲、李东、刘氏叔侄等人也都喜气洋洋的骑在马上,团团护卫着朱浩。 朱浩笑道:“东子,茂宗,你俩看看,哪家姑娘顺眼,我去给你们提亲。”李东、刘茂宗比他小,虽到了成婚年纪,都还没有婚配。 李东嘿嘿奸笑,刘茂宗却道:“小叔,我不打算现在成婚,等将来有了功业再说吧。”论辈分刘茂宗低了朱浩一辈,便称他小叔。朱浩颇为赞赏的看了他一眼:“有志气,将来茂宗做了大将军,会有多少好姑娘送上门,东子,你跟着学着点,呵呵。” “老罗,你跟三姑娘的事咋样了,什么时候让我们改口叫大嫂啊。”朱浩打趣罗云曲。 “快了,快了,已经基本攻下来了。”罗云曲跟朱浩时间长了,也变得不再那么严肃。 众人一路说说笑笑,不多时便来到陈家别院,顿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一阵乱七八糟的仪式,终于进了院门。 “小姐,你说那天我们在街上碰到的那位公子真是姑爷?”丫鬟道。 “一定是他,虽然我没见过他,但我第一眼就感觉是他,后来说话更证实了我的猜测。”陈夕瑶温柔而又坚定的道。 “真是姑爷?小姐终于找到如意郎君了,姑爷真是一表人才呢。”丫鬟有些痴迷。 “你这妮子,莫非也看上了姑爷?”陈夕瑶打趣她。 “啊,小姐你说什么呢,小盈怎敢....” “好了,逗你玩呢,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出去吧。” 又是一番仪式,才将身穿凤冠霞帔的新娘子迎进花轿。在这期间,朱浩没有见到新娘的容貌,不过凭着身形,他几乎能够断定,这陈夕瑶就是街上碰到的女子。 队伍随即启程回朱府,朱浩冷不丁的在送亲队伍中发现了穿着中国服装的洋妞茱莉亚,见她调皮的对自己使了个媚眼,啼笑皆非的摇了摇头。李东等人也发现了茱莉亚,顿时议论纷纷,一行人嘻嘻哈哈的回到朱府。 婚礼仪式跟朱浩后世电视上见到的差不多,主要是拜堂,朱寿镒夫妇坐在上位,乐呵呵的看着一对新人给自己见礼,张锦玉更是不住的抹着眼泪。 直到将新娘子送入洞房才算结束正式婚礼,接下来便是喜宴。朱浩强忍着掀开新娘盖头的冲动,到大厅招呼客人。 朱家在扬州是名门大户,亲戚朋友甚多,张锦玉娘家更是势力庞大,除二表哥张振宗外,张庭春,大表哥张振宁,三表哥张振安等南京四少也都前来捧场。朱浩甚至偶然见到了张氏族人中的翘楚,后世南明的抗清名臣张煌言!又是好一顿激动。此时的张煌言十七八岁,一脸朝气,因年少才高为张庭春所看重,由张振宁收为义子,朱浩暗暗盘算着怎么把他骗到手。 陈家也是松江府的大户,老丈人陈召文三个儿子,四个孙子,七大姑八大姨的也是人多势众。 王夫之、马士英、朱浩的大哥朱源因为事务缠身无法回来,也都派人送来礼物,宋经纶则带来一本自己的著作,甚至连南京镇守太监韩赞周也特别送了贺礼,朱浩暗暗好笑,当收到柳如是托人捎来的一件武士服时,心情顿时有些沉重。 府内大厅摆不开,酒席一直摆到府外大街上,朱寿镒待人仁厚,扬州城许多百姓都受过他的恩惠,听说他的小公子大婚,也都纷纷拿着礼物登门,看着百姓们拿着鸡蛋、水果、自酿的酒等平凡物品,朱浩感动的有些眼圈发红,多朴实的百姓啊! 朱浩吩咐,凡是前来贺喜的老百姓都不得阻拦,认真记录,每人都要喝一杯喜酒才能走。大街上嘻嘻闹闹,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按规矩,朱浩得一桌桌的敬酒,亲友这几桌都还好说,大家都是有面子的人物,都客客气气的让他喝了一杯算完,当来到罗云曲这一桌时看着众人坏笑的眼神头皮有些发麻。 “罗云曲,张大成,张本端,邰定方,李通武,胡建业,赵元升,王伯达,萧茂策,吴才,嗯,整好十个人,我都记下了。”朱浩不等他们发话,先发制人道。 “咦?少爷你干嘛念我们的名字?”张大成有些发懵,只有吴才等少数人吐了吐舌头。 “给我老实点,你们那点花花肠子我还看不出?这个大海碗里装的什么东西?老吴,通武都是老实人,我相信你们是被逼的,只要你们供出主谋,便是大功一件。”朱浩妄图分化敌营。 “这个,这个嘛......”李通武支支吾吾。 “哎,老李不善言辞就别说话了,少爷,您看咱么都是带兵的人,武将嘛,喝酒自然要用大碗才畅快嘛,这样,咱们也不难为你,就一碗,大家伙都陪你咋样?兄弟们你们说好不好?”张大成唯恐天下不乱。 底下顿时传来阵阵叫好声,朱浩知道这帮人平时训练被自己折腾的够呛,便趁着今天的机会报仇,想了想便认了,端起面前的大海碗,看着里面黄呼呼的液体还泛着油光有些发毛,故意对身边的陪酒李东道:“东子,先尝尝有没有毒。” 李东没经历过这场合,也不在意,接过碗便是一大口。“扑哧”一声,酒刚入嘴便被喷了出来,一边咳嗽一边叫道:“这里面都什么呀,有酒,好像还有醋,还有酱油,鸡汤,还有菜?不对,是茶叶,哎哟,恶心死我了。” 饶是有了心理准备,朱浩还是被这碗酒的配料吓了一跳,犹豫着要不要喝,突然见几个桌子的大小队长都看着自己,连混在人群中的茱莉亚也满脸期待的看着自己,有些难堪,顿时把心一横: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们。端起海碗一饮而尽。又端起一碗茶喝了个精光才算把这碗液体压了下去。 “刚才我点到名字的人,明天给我跑二十公里越野,一个月内禁止出营。”朱浩报复性的下达了命令。 “嗷!”张大成一阵惨叫,一桌人也都愁眉苦脸。朱浩则心里大爽。 好不容易过五关斩六将的敬完了酒,朱浩已经头昏眼花,饶是古代的粮食酒度数不高,也架不住这么多人的围攻,估计着自己差不多喝了二斤多!好在晚上宾客大部分都散了,众人见新郎官狼狈的样子也没有继续围攻他。 天色已晚,朱浩休息了两个时辰,精神稍有恢复,喝了一碗提神茶,轻步来到新房。 屋内烛光朦胧,红色的基调下让人容易亢奋,看着床上坐着的新娘子,朱浩有些激动,微微颤抖的手揭开了盖头,露出一张温柔甜美的容颜,肌肤如玉,眉目如画,略带羞涩的眼神,正是那天的女子。 “娘子,我们又见面了。”对视良久,朱浩笑道。 “是啊,相公,看来咱们真是有缘呢。”陈夕瑶有些羞赧。 “夜深了,娘子,接下来我们该干什么呢?”朱浩挑逗她。 “妾身,妾身服侍相公安歇。”陈夕瑶头更低了,声音几不可闻。 朱浩感觉有一股邪火蹭蹭往上冒,忙稳了稳心神,将眼前的女子揽入怀中,轻轻的褪下了喜袍,陈夕瑶仿佛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连忙吹灭蜡烛,放下帷帐。 “来吧,宝贝儿!”朱浩低吼一声,合身扑了上去。 帷帐中顿时传来了阵阵喘息声和压抑的呻 吟声,构成了天地间最美妙的仙音。 正是:一夜尽享春宵福,来日陪君到白头。? 第三十章夫妻情深 翌日上午,日上三竿,朱浩醒过来,发觉身边的佳人还没睡醒,看着陈夕瑶惹火的胴体,如绸缎般光滑的肌肤,不禁欲 火又燃。狼爪刚动,陈夕瑶嘤咛一声睁开了眼,见朱浩的样子吓得脖子一缩。昨晚真是太疯狂了,两人不知疲倦的战到半夜才沉沉睡去,刚经历人事的身体仍然酸软无力,隐隐作痛。 看着美人哀怜的眼神,朱浩连忙将其揽入怀中,大加安抚。两人聊了一会便起身,早有丫鬟进来伺候洗漱打扮。 两人来到大厅,见朱寿镒夫妇早已等候多时,连忙上前敬茶。张锦玉见儿子儿媳虽有些疲倦,但神情甜蜜,也是心怀安慰。 “媳妇啊,男人在外面打拼,咱们女人一定要支持他们,做好他们的贤内助啊。”张锦玉开始给新媳妇上课。 “是,妾身知晓,请公公婆婆放心。”陈夕瑶也很乖巧。朱浩则撇了撇嘴,有些不耐烦。 “好了好了,吃饭吧,我们老头老婆子的就不打扰你们了。” 吃过饭,朱浩急匆匆的带着陈夕瑶往仓库走去,李东和李作猛正在忙碌着清点礼品。朱浩问道:“怎么样,清点出来没?” “大体已经出来了,除老百姓的礼物外,昨天一天共收到三百八十余份礼品,值钱的约有三百二十多份,按市价估算,总共约合五十万两银子。”李东照着账本说道。 “这么少啊,看来结个婚也挣不了多少钱嘛。”朱浩有些不满,一副认钱不认人的嘴脸。 “相公,你这是怎么了,缺钱花么?”陈夕瑶见丈夫的样子略有些介意。 “那倒不是,我自己虽然不缺钱,可以后编练新军到处是钱啊,武器钱粮,战士饷银,饥民安抚等等,哪个不用钱啊,我再家大业大,也撑不起啊。”朱浩见陈夕瑶误会,连忙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夕瑶误会了,相公,你怎么不问问我啊,人家带着嫁妆来的嘛!”见误会了丈夫,陈夕瑶有些不好意思。 “对呀,好媳妇快说说,你都带什么好东西来了?”朱浩闻言大喜。 “银子嘛我倒是没带多少,不过爹爹倒是拨给咱们三个布庄,两座铁厂还有五十艘商船,怎么也值百八十万两银子吧。”陈夕瑶一本正经的扳着指头算着。 “万岁!”朱浩一把抱起陈夕瑶转了好几个圈,惹得李东之翻白眼。 “哎呀,相公别急嘛,我还没说完呢,另外你带去的大部分聘礼我都带回来了,怎么也能省下个十几万两吧?” 朱浩已经兴奋的不知东西南北了,也不管有外人在场,抱着陈夕瑶就是一顿猛亲,吓得李东俩人忙转过身捂住眼睛,陈夕瑶则是满脸通红,她虽接触西洋人很多,但也没敢开放到这程度。 朱浩又吩咐李东俩人把用不着的东西卖了,换成现银,便带着陈夕瑶到处闲逛。 俩人不经意间来到洋鬼子希曼的住处,突然听见一阵叽里咕噜,听出来是茱莉亚的声音,便走了进去,见这对西洋男女正在热切的讨论着什么。 “哦,老板你来了,这位是夫人吧,上帝啊,真是像天使一样的人啊!”洋鬼子希曼见了朱浩两人便是一通恭维。 “不用客气,希曼,你跟茱莉亚小姐聊什么呢?”朱浩用英语问道。 “天哪,你会不列颠语?上帝啊,这可是西方语言,你真是个神奇的人。”洋妞茱莉亚吃惊的道,也用的英语。陈夕瑶也是一脸惊讶,她的西班牙语说的不错,但英语不怎么会说。 跟他们客气了一番,朱浩又问起两人的事,原来希曼正在做实验,茱莉亚知道府里有个普鲁士人便过来搭讪,看见希曼的实验,俩人便探讨起来。她出身西班牙的大商人家,见多识广,给希曼提出很多意见,俩人便聊的不亦乐乎。希曼拍着胸脯保证在十天内便会造出安全火柴。 朱浩想起了一事,便问茱莉亚能不能搞到一批西洋钟表,茱莉亚连声说小意思。见两人聊的兴起就不再打扰,牵着陈夕瑶走了出去。 小夫妻俩东逛西逛的来到城外的基地,跟守门的岗哨打了声招呼,便悄悄的来到后山,找了一块干净的草地坐下。 “夕瑶。” “嗯,相公。” “我朱浩能娶到你,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看着后世的女友,今世的妻子朱浩由衷的感叹。 “相公说什么话呢,能嫁给你才是夕瑶的福分,我总觉得咱们俩好像上辈子就认识了。”陈夕瑶依偎在他怀里,甜蜜的说道。 “这大概就是书上说的缘分吧,你我的姻缘自有天定。” “嗯,一定是这样。夫君别动,这种感觉真好。”陈夕瑶懒洋洋的躺在朱浩怀里,见他要站起身,撒娇道。 朱浩看着下方不远处的军营,一帮大兵正在光着膀子练习队列,有些感慨道:“夕瑶你看,下面的那些人都是我的好兄弟,他们以前曾跟着我打败山匪,以后也会跟着我出生入死。人生在世就要干一番大事业,救百姓与水火之中,为国家,为民族贡献光和热。” “夫君说的真好,这才是夕瑶心中的大英雄。”陈夕瑶看着心上人坚定的目光,由衷的赞叹。 “但是眼下我们的力量还很小,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条路上会布满荆棘,可能还有吃人的野兽,危险重重,但我会坚定不移的走下去,永远不会回头!你呢夕瑶,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我愿意,无论你到天涯海角,无论前方是刀山火海,我都会跟你去,一生一世,不离不弃。”陈夕瑶双目含泪的点头道。 “一生一世,不离不弃!”朱浩喃喃的念着这句话,将怀中的人抱的更紧了。 直到夕阳西下,俩人才依依不舍的牵着手回到府中。? 第三十一章赚钱方法 第二天,朱寿镒召集府里的上下家人,召开会议,宣布将家主的位子传给朱浩,其中早先得到朱源的同意,见大家都没有异议便定了下来,朱浩在府中时一切由他做主,外出时则由朱寿镒代理亲自主持。 没过几天,洋鬼子希曼处传来消息,火柴研究成功,并制作出了第一批十盒火柴。当朱浩当着众人的面划亮一根火柴的时候,众人都被这新奇的产品引起了兴趣。火柴虽然早已发明几百年,不过真正意义上的安全火柴现在才算是发明成功。 朱浩嘱咐过众人后,与陈夕瑶单独说道:“夕瑶,你觉得这火柴怎么样,有没有市场?” “何止啊,相公,只要在生产上把好关,这东西可以大赚特赚。”陈夕瑶也有些激动。朱浩通过这些天对妻子的了解,知道这位娇妻老早就跟父兄学做买卖,在做生意上很有些天分,便想将自家的产业交给妻子打理。告知朱寿镒后,朱浩将产业分成两块,原来朱家的产业由朱颖夫妇继续打理,陈夕瑶带来的产业和新型产业及商船的管理则由她自己打理。 趁着有空,朱浩找裁缝做了一套精致的棉布内衣给陈夕瑶,又让她惊讶不已。陈夕瑶不愧是出身大商之家,说干就干,很快画出图纸,招募了大量裁缝,开起了内衣店。凭着新颖实用的产品和宣传办法,“丽人牌”内衣很快在扬州城火了起来。 在希曼的主持下,部分工匠转而造起了火柴,这种造价低廉,制作简单,方便快捷的点火工具一经上市便供不应求,由于采取了配方保密措施,“光明牌”火柴只有朱浩一家生产,别无分店。 内衣的制作相对简单,丽人牌内衣在火爆了一个多月后很快便被别的商人仿造出来,虽说朱家的内衣采用新式营销办法,成本低廉,毕竟利润空间有限,朱浩又挖空心思好说歹说劝动陈夕瑶制出了情趣内衣,并花钱雇请丽春院的姑娘们为他的内衣做广告。虽然遭到许多儒学人士的强烈批判,但却同样勾起了女人的强烈好奇心,这个新奇的营销方法和新产品的出现又是大火特火了一把。 洋鬼子希曼发明火柴后,又马不停蹄的进行了玻璃研究。朱浩也没让茱莉亚这洋妞闲着,连哄带骗的让她弄了批香料,又找了一批洋人,双方合作盈利,很快又制作出了早期香水,仍然沿用丽人的牌子。 朱浩深知后世的品牌效应,见丽人商标已经走红,又给陈夕瑶出主意,让她把与女人有关的产品全部打上丽人的商标,因为古代没有专利保护法律,朱浩又打出宣传,仅仅指定的商店可以出售丽人商品,其余未经授权的一概算假货。 本来朱浩还想将后世一些简单的小商品诸如香烟、铅笔等等统统拿出来,但怕贪多嚼不烂,另外光眼前的东西都忙得全家焦头烂额,就没了这些心思。 夏天的夜晚,城市的人们往往难以入睡。某一天晚上,朱浩和妻子正在院子纳凉,觉得有点饿,突然想起了后世的烧烤,立刻来了兴致,花了一天时间制作了烧烤炉子,搜集食材,第二天晚上跟陈夕瑶美美的吃了一顿正宗卫生的烧烤。自此朱氏烧烤摊也成了他赚钱的工具。而烧烤这种新鲜的饮食也很快传遍了江南各地。 在如何营销这方面,他也是绞尽脑汁,将后世常见的那套搬来,什么饥饿销售法、有奖销售、请名人才子代言广告等等,为了赚钱可谓无所不用其极。看的陈夕瑶等人是眼花缭乱,对他的敬仰更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咱这位少爷要是去经商,不出几年绝对会富可敌国,估计开国初的大富翁沈万三也不是对手。 在产品的生产上,朱浩也提出了不少开拓性的意见,尤其是他提出的流水线生产法,不仅生产效率大大提高,成本也比同类商家低了不少,朱家的商品始终保持着无与伦比的竞争力,逐渐在扬州乃至整个江北形成一家独大的局面,甚至几年后朱浩位高权重之时,朱家的实力在整个南方都是首屈一指,与陈夕瑶的家族合起来在民间经济中占了极大的比重,说是富可敌国绝不为过。 过了一段时间,朱浩觉得家里的生意虽然有很大发展,却显得比较乱,就琢磨着仿照后世开公司。把茱莉亚找来商量了一下,知道此事荷兰已经建立了世界上第一家商业公司,即东印度公司,便在构思了几天后,宣布成立朱氏集团公司,朱寿镒任名誉总裁,自己担任总经理,朱颖、张敞、陈夕瑶分别担任副总经理,各自分管一部分产业。本来他还计划发行股票,不过自己的名声还不算显赫,时机不成熟就搁下了。 至于老丈人陪送的五十条商船,朱浩越想越是喜欢,都是些优良的大船,可载人载货,每艘船还装有两门火炮,另外配了二十名水手。看来陈召文对这个女婿可是下了血本,朱浩一直没弄明白仅见过一次面的老丈人怎么就这么看重自己。 朱浩寻思有了现成的船,可以培养一批海军了,正好手下的队长胡建业是海盗出身,便将其调离步兵队,又从队中选拔和招募穷苦渔民,凑出来三百名水兵,登船训练。当然这三百人还不能算是水兵,只能算水手,商船也不能当战舰用,还是以运货为主,陈夕瑶利用父亲的便利,将新开发的产品通过商船大批的运往朝鲜、日本,换取白银。 陈昭文还给朱浩推荐了几个海上贸易的人才,其中一个叫陈威的青年引起了朱浩的注意。经打听得知这陈威是陈昭文近几年来收的义子,为人忠诚,精明能干,颇有头脑。朱浩顿感兴趣,跟陈威一通长谈,发觉这人的很多理念都与后世的海洋经济理论不谋而合。这下可捡到了宝,朱浩每每以海上张骞之名赞誉陈威。算是他慧眼识珠,陈威日后在海上贸易方面表现出了杰出的才能,甚至与郑芝龙并称南郑北陈。而且在朱浩授意下,陈威利用贸易之利将许多特工安插到了日本、朝鲜、台湾等海外之地,这些人对以后中国的海外扩张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第三十二章徐州参将 忙碌了两个多月,已过中秋,兵部来了文书,大意是朱浩练兵有方,剿匪有功,特授予徐州参将,克日赴任。虽然要离开扬州有些不舍,但朱浩还是很兴奋,毕竟总算有了正式的官职,相当于有了正式的官方权利和影响力,又命人写了一封信准备了一万两银子给马士英送去,表示感激。马士英投桃报李,调拨了五百匹战马给他,让他有了组建骑兵的想法。 又准备了十多天,朱浩带着扩充的两千部队,沿陆路北上,军械室大部分工匠和设备,洋鬼子希曼等后勤人员及大批银两沿运河走。孙德奇和吴才留镇扬州,继续扩大基地。 陈夕瑶等家眷因忙着处理生意,暂未北上。官军运河水师指挥刘泽斌奉马士英之命率三十艘战船沿河护送。 刘泽斌乃山东总兵刘泽清的族弟,朱浩见此人虽然水战才能欠缺,却是耿直之人,便刻意接纳。 徐州离扬州有七百里,若急行军五日可到,大队人马赶路甚慢,朱浩便带了刘家叔侄及一百护卫骑马先行,走了三天便来到徐州地界。 忽听得一阵马蹄声,李东眼尖,道:“少爷,那边来了一匹马。”只见百余米外一个黑衣骑士伏在一匹马上正往这边疾驰,在他身后不远处另有十余骑呐喊着追来。 没过片刻,那黑衣骑士便奔到朱浩眼前,扑通一声掉下马来,嘶叫了一声:“好汉救我!”便不省人事。 朱浩见这人面色苍白,背后插着一支利箭,已经透胸而入,伤势非常严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在后面追赶的十余骑便驰到跟前,为首一人身穿飞鱼服,趾高气扬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收留罪犯。” 是锦衣卫!朱浩认出这些人的装扮,说实话他对锦衣卫没什么好印象,这帮人仗着是皇帝亲军无恶不作。 “本将新任徐州参将朱浩,你们是什么人,敢当街逞凶?”朱浩毫不客气的反问。 “原来是朱将军,实不相瞒,这人犯了人命,我等奉长官之命抓其归案。”那领头的人见朱浩是个军官,也不敢太放肆。如今战乱频繁,皇帝都自顾不暇了,哪还有心情去管锦衣卫?况且自东厂建立以来,锦衣卫的地位江河日下,很多人连吃饭都成问题,毫无威势可言了。 朱浩知道凡是锦衣卫定的罪十有八九是欲加之罪,见那受伤汉子眉间有股正气,便起了救人之心,摸出三百两银子递过去道:“本将与这人本无瓜葛,不过见其可怜又是将死之人,便容我做做好事吧,这些钱兄弟们拿去喝酒。” 这乱世什么都不比银子的作用,那带队的人见了银子果然两眼放光,和身后的几个人对望了几眼,把银子收起,一本正经的道:“既然朱将军替我们追凶,那就在此谢过了,卑职等告辞。”说完一帮人再也不看地上的人,呼啦啦的很快离去。 朱浩吩咐将那受伤汉子抬到马上,自有队中的郎中进行施救,一行人慢慢的向徐州城走去。 过了一个多时辰,徐州城墙已远远的出现在眼前,高大雄伟,仅比南京差一点。 徐州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战略位置十分重要,运河连接南北,是连接山东、河南、南北直隶四省的咽喉,地势较为平坦,相对于自然资源相对匮乏的江南来说,徐州煤铁资源丰富,这也是朱浩看中这里的一个重要原因。 进得城里,朱浩将大部分人安顿好,只带了李东等几个人轻装简从的往知府衙门走去。 徐州虽是淮北重镇,并没有设立总兵,由知府兼任镇守使统管政军,来前朱浩打听过这知府叫王寅祖,六十出头,为人和善,好女色,没什么能力,朱浩这个参将便是徐州城实际上的最高将领。 两人见了面,分宾主落座,朱浩免不了奉上一份厚厚的红包,王寅祖本就胖胖的老脸上更是乐开了花,心想这个年轻人真会办事。加上凤阳总督马士英的照顾,看他更是顺眼。朱浩则私下感叹,官员如此贪财,大明岂能不亡? “大人,小将来徐州镇守,旨在外剿流贼,内安百姓,所以有关军务上的事还望大人多多支持。”朱浩免不了一阵官场话。 “好说好说,小将军年纪轻轻已有战功在身,又得总督大人看重,将来前程不可限量,徐州正需要小将军这样的青年俊才啊,军备方面的事尽管放手去做,不必向我请示,谁敢阻拦,由本官出面治他。” 知府虽然管军事,可近几年朝廷军费几乎全部拨给了前线剿匪的官军,地方驻军的粮饷缺了好几年,吃不到空饷捞不到油水,还得自己想办法筹集饷银,王寅祖早就想把军队这个烂摊子推出去了,正好朱浩接手,听说这青年将军家底厚实,就由着他折腾去吧,只要不问我要粮饷就成,老子懒得管,反正要是以后打了胜仗,功劳也少不了我的,这是王寅祖的想法。 “大人,现在的徐州共有多少兵马,武备如何?”朱浩先要探清家底。 “唉,这个嘛,小将军你也知道,咱们大明朝的军队早就不是开国之初了,这里也没有外人,有些话我就实说把,近些年不大太平,朝廷财力日渐捉襟见肘,养不起那么多人,很多地方军兵都开了小差,一开始老夫还能控制,后来成批的逃亡,咱们徐州一共三卫,本来约有一万六千的兵额,现在不过四五千人,大部分还是些老弱。”王寅祖摇着头,一脸惭愧。 看来这王寅祖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还算有些见识。其实朱浩来之前已经预料到了,只是没想到缺额如此严重,估计越往北越厉害吧。 “这好办,咱们徐州暂时还是安全的,没有兵我去招兵,没有钱我来想办法,希望大人给予支持就行。” “没问题,小将军尽管放开手去做,我绝不过问,有了麻烦再来找我。”王寅祖很是客气。 两人絮叨了片刻,王寅祖留朱浩吃饭给他洗尘,朱浩提出将三卫的将官叫上认识一下,王寅祖倒也痛快,马上去安排宴会。 卫所体系到明朝后期已经名存实亡,加上军户逃亡严重,原来的卫所指挥早已不撤自消,徐州三卫其实就是三个营,分别由一个游击两个守备统辖,皆受制于知府。 晚宴就在知府衙门进行,除了朱浩、罗云曲外,另有三卫的长官。王寅祖好享受,特叫了几个歌姬作陪,气氛算是过得去。? 第三十三章整顿三卫 朱浩特地注意了一下三卫的长官,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于四纯是徐州左卫的游击,手下有两千号人,算是最大的卫,另一个黑脸汉子周达是徐州右卫的守备,手下一千余人,最后一个贼眉鼠眼的中年人王春是中卫守备,手下仅有七八百号人,吃空饷最厉害。 其实到现在这个地步,各地卫所也没有什么空饷可吃了,仅东北的边军和西边征剿流贼的官军就已经耗尽了大明国力,朝廷哪还有余额管其他的地方,有本事的将领比如刘泽清、左良玉等人都拉起队伍单干了,剩下的人基本都是安于现状,混吃等死。 众人一阵觥筹交错,期间朱浩基本上已经把几个人的脾性摸的清楚,于四纯年老怕事,为人懦弱,没什么坏心眼,所以手下的人对他还算尊敬,言谈中表露出早就不想干的意思,周达虽然颇有些军事才能,但性格比较耿直,这样的人也好对付,只有王春总是眯着一副笑脸,给人感觉有些摸不准。 饭后,朱浩找了个机会把于四纯单独留下来谈话。 “不知于老将军今后有何打算?”朱浩试探他。 “唉,不瞒将军,我老了,精力大不如前,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守着儿孙和家里的几亩薄地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辈子。”于四纯有些感慨。 “是啊,现在的形势不比以前,我也不忍心老将军继续操劳,当兵应该是年轻人干的营生。”见于四纯没什么表情,朱浩继续说道:“不瞒老将军,我想尽快整顿徐州军备,找您单独谈话就是想听听您的意见。” “嗨,我一个老头子又没读什么书,哪有什么意见,将军看着办便是了,老头子无所不从。” “好,那我就直说了,大明的局面日益糜烂,若想重振国威,必先重振军威,那就要改革军制,挑选精壮严格训练,重现武毅公当年的辉煌,所以”朱浩顿了顿道,“我欲裁汰军中老弱,选精壮而练,至于您老,若是不愿再留军中,我从军中划出部分田产相赠,可保老将军半生无忧,其他军士也是如此,或留或走悉听尊便。” “其实老夫曾向知府大人告过老,不过一直没有批下来,今有将军做主,随了老夫的心愿了,将军放心,明日我便召集大伙,说明将军的好意。”于四纯也不犹豫,答应下来。 朱浩大喜,当场给了他五百两银子,两人皆大欢喜。 至于周达和王春如何安排,让朱浩着实费了一番脑筋,周达正值壮年,不太容易交出职位,也不能随便撤职,毕竟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军官,只能晓之以情拉拢过来。王春则叫人更加头疼,说不得,只得先从于四纯处下手了。 次日一早,于四纯传朱浩的命令,将三卫的军士都集中到中卫训话,他名义上的职位高于其他两人,所以另两卫的军士也不敢公然顶撞,大部分都按时过来集合。 朱浩看着穿着破破烂烂,东倒西歪,面黄肌瘦如同叫花子一般的军户,里面竟还有须发皆白的老翁,眉头微皱。 待于四纯说完,朱浩大声道:“本将是新任徐州参将,得知府王大人授意,由我全权主持徐州三卫的军备,现在我宣布几项命令,第一,从今天开始,有不愿当兵的发给一年的饷银遣散回家,每家从军田中划拨十亩田地让其养家,各级官长除拨给田地外按级别给予俸银,第二,有自愿当兵的留下接受我的考核,我先声明,凡我朱浩的兵,吃穿管够,饷银不拖欠,但必须无条件遵守我的将令,经过严格考核,我不要孬兵,谁有异议?” “大人,按朝廷制,军户是不能擅自离开军伍的。”王春在一边道。 “非常时期用非常之法,王守备也知道,如今我大明军备糜烂,如果仍沿用旧法,将来不能御敌,吃了败仗,由谁负责?一切以打胜仗为主,明白吗?” “属下明白。”王春虽不愿意改变现状,也知道朱浩说的有理,况且人家是上官,不敢当面顶撞。 结果朱浩宣布军令后,不到两天时间内,中卫二千余官兵只留下不到五百人愿意当兵,这里面大部分都是家中已无旁人,还有小部分人抱着投机的心理,反正现在兵荒马乱的也没个安定的去处,就先留在军营。 朱浩没有食言,将大部分人遣散回家,仅仅饷银就花去了两万两银子,其他两卫的军士一看真有银子拿,也纷纷学样,这样不到五天时间,徐州三卫的四千多人只剩下千人左右。周达和王春干瞪眼没办法,总不能打断手下的腿吧? 接下来经过三天的考核,又淘汰了不少人,只留下六百名精壮。朱浩趁机将三卫合而为一,任命手下的罗云曲等人为军官,周达和王春虽然还顶着守备的名头,手下已无人可带。王春捞不到油水,几次找到王寅祖告状,都吃了软钉子。朱浩见这人实在用不得,便给王寅祖出了主意,又给马士英去了一封信,将王春调到外地了。 至于周达此人,敢上阵杀敌,在军中还算有些威信,朱浩打算磨磨他的锐气,然后再用。 十天时间,新编制的徐州军总算完成,共有兵员两千六百名,都是青壮年。接下来照例是两个月的新兵训练,连哄带逼之下,总算是让这几百名新兵走上正轨。 不过部队的规模仍然太小,徐州战略要冲,这点兵力有些弱的可怜,朱浩让李东安排,在徐州城外贴出了招兵告示,又让罗云曲、王伯达等人分头进山东、河南招募流民,选年轻力壮的连哄带骗的弄回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张罗,朱浩差不多招到了三千多人,加上手中的力量,两个月内,朱浩的兵力已增加到约六千人,这么多人的各项花费也将朱浩带来的十万两银子花了一多半。 第三十四章情报机关 朱浩将全部精力放到招兵买马,训练新兵上,每日忙的焦头烂额。 “少爷,您还记得咱们刚到徐州时救的那个汉子么?他想见您。”这日他正在忙着处理公务,李东冒出来道。 “哦?他的伤势好些了么?让他过来吧。”朱浩想起来道。 不过一会,李东便带着那名汉子来到他身前。 朱浩见这人眉目英挺,身材魁梧,倒是一条好汉,只是眼神中不自然的流出一股阴鸷,他知道这是长期干锦衣卫的后遗症,并不说明这人的人品不好。 “壮士,身上的伤可好些了么?”见对方也在打量他,朱浩问道。 “有劳将军挂怀,我的伤已无大碍,今天就是专程来道谢救命之恩。恩公在上,授我一拜。”说完便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头。 朱浩连忙将他扶起,见这汉子为人爽快豪迈,不禁起了爱才之心,便问起了一些事情。原来这汉子名叫杜启山,是锦衣卫的一个百户,为人比较正直,看不惯上司的所作所为,悄悄的放走了一批被冤枉的犯人,惹恼了上官,便落了个钦犯的名头,遭到追杀,若不是朱浩相救,早已死在自己人手中。 朱浩不免一阵唏嘘,问道:“杜百户,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小人无家可归。” “那你可愿留下来帮我?” “小人这条命是将军救的,以后便是将军的了。愿在将军帐下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杜启山肃然道。 “好,启山,你以后便加入到我军中来,不过你不像他们一样,我给你一个更重要的任务,你敢不敢领?”朱浩有了个好的想法。 “便是刀山火海,属下眉头不会皱一下!”杜启山决然道。 “没那么严重,是这样,我军中现在正缺少一个情报组织,你做过锦衣卫,应该熟悉锦衣卫的侦查,所以由你出任情报处是最合适的,你觉得怎么样?”朱浩老早就想建立一个情报处,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和人选,现在凭白的捡了一个人才,便又有了想法。 明代锦衣卫作为最大的特务组织,遍布全国,专搞地下工作,什么暗杀,侦查、逮捕、审讯无所不能,虽然后来被东厂打压了下去,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锦衣卫那套特殊手段还是有些价值的。 “没问题,属下曾经受到过这方面的严格训练,情报工作是属下最擅长的。另外属下还有些志同道合的兄弟因为受不了上官欺压退出锦衣卫,我去召集一些人,帮将军建好情报机构。”杜启山对自己的情报手段还是蛮自信的。 “那更好,这事由你全权处理,用钱用物只管找李东要,等你初步打起框架,我再来看,不过有一点你要注意,情报处跟锦衣卫不同,那些劣迹斑斑的人绝对不要!”朱浩提醒他道。 “属下明白。” 不能不说杜启山还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不到半个月功夫,便召集到了二十多号人,其中不禁有以前是锦衣卫的人,更有部分东厂中的正义之士。这些人大多都不能忍受厂卫的行事或是被上官欺压,纷纷辞职归隐,不过他们大都壮年,不堪寂寞,便跟着杜启山投靠朱浩。 看着这些龙精虎猛的汉子,朱浩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简单的开场白后,朱浩开始训话:“各位兄弟,你们有的人做过锦衣卫,有的人出身东厂,说实话,都不是什么好地方,听听老百姓的心声,恨不得把厂卫都砸了。 我知道诸位都是好汉子,都有一颗正义之心,否则就不会离开这些阴暗的地方。看得出你们渴望有个好名声,渴望建功立业,我会给你们这个机会,我朱浩练军就是要外御强敌,内安百姓,欺负老百姓的事我绝不会做,我的属下也绝对不允许做,这是死命令。 今天我成立这个情报处,功能你们也都知道,目的是要在以后的战斗中取得胜利,只有不断的胜利才能保家卫国,才能取得百姓的信任,因此,情报处跟部队是一样的,都是以保国安民为己任。 情报工作跟部队不同,需要暗地操作,有时候需要你们打入敌人内部,还有可能遭到同伴的攻击,甚至牺牲了也不能得到正名,所以我希望你们想清楚,情报工作将是我们日后最艰难也将是最危险的。现在有人退出还来得及!” 听着朱浩的话,以杜启山为首的一帮人个个抬头挺胸,每人脸上都是傲然之色,都是爷们,谁也不愿意被别人看扁。 朱浩很满意道:“很好,都是好汉子,你们都是我朱浩的好兄弟,将来我会跟你们共同进退,你们先下去休息吧,启山你留下我有事跟你说。” 众人都散去后,朱浩对杜启山道:“启山,情报处今天就正式成立,你担任处长,职位与张本端他们一样,直接受命于我。” “是,将军。” “情报处跟锦衣卫除了有些工作大同小异外,性质完全不同,锦衣卫的那套祸害百姓的手段绝对不能出现,否则一经发现,军法处置。”朱浩有些担心道。 “将军放心,属下必定会严格约束他们,否则属下甘愿领罚。”杜启山保证道。 “嗯,我这些日子琢磨了一些情报处的工作细则,你拿回去看看,照着自身所学,好好研究一下,拿出一套完善的方案。”朱浩拿出了几张纸。 “将军,您的这些建议真是高瞻远瞩啊,我看绝对可行!”杜启山浏览了一下,有些吃惊的道,没想到这将军除了练兵外还有这样的本事。 朱浩的意见也没什么稀奇,都是仿照后世天朝革命时地下工作的那一套,重点是如何在敌后工作和传递信息,他正琢磨着把阿拉伯数字引入情报工作,作为情报密码。 “启山,情报处人手太少,你尽快去招揽一批没有后顾之忧的,特别是孤儿,或是跟关外和流贼有仇的人等特殊人,再从部队中选拔一批人,小队长以下的任你选,严格训练,先期派往北京、河南、湖广、南京等地,以后人手增多后,抽调优秀力量到辽东去,明白了吗?” “是,将军,我这就去办。” “好,以后的事慢慢再说,先去召集人手把,我把李东调给你,需要钱粮让他给你办。” 第三十五章有美远来 李东跟杜启山去操持情报处,朱浩身边少了一个跑腿的人,非常不方便,几乎所有事都要亲力亲为,处理公文、练兵、给官兵上文化课,调查徐州商业情况、筹划建立军校等事忙得他是废寝忘食,不禁感叹身边能帮上手的人太少了。 “小叔,门外有贵客求见。”这天朱浩正埋头规划军校的事,刘茂宗跑来禀告。自李东去后,朱浩便把刘茂宗调到身边来充当秘书。本来刘茂宗跟着刘方泽训练朱浩警卫队,正乐不思蜀,朱浩忽然把他调回来是一千个不愿意。这家伙干秘书很不称职,经常开小差,朱浩也颇为无奈。 “谁啊,就说我忙着,让他回吧!”朱浩头也没抬的道。 “叔啊,这位贵客我可不好意思赶人家走,要不你自己说吧。”刘茂宗在门外叫道。 “既然公子忙于正事,那奴家只好暂且回避了。” “你这小子......咦?”朱浩刚要训他,忽听得一个柔美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连忙抬起头。 门厅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位娉婷婀娜的绝色女子,正巧笑嫣然的看着他,不是柳如是还有谁! “如是!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朱浩惊喜的问道。 他虽与柳如是私定终身,不免事情繁多无心挂念,如今突然见到佳人,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你不愿意奴家来么?”柳如是假装生气道。 “怎么会呢,我只是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呢。”朱浩老脸一红。 “扑哧”柳如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转而哀怨的道:“你真是个狠心人儿,丢下我小半年也没个口信,人家气不过,只好自己来找你了。” “唉,你看我这忙的跟什么似的,竟然怠慢了佳人,罪过啊!”见美人哀婉的眼神,朱浩连忙上前抚慰,轻轻拥住柳如是道。 柳如是娇躯轻轻一颤,便顺势倒入他怀中。 “你真是我上辈子的冤家,自你走了之后,奴家是夜夜难寐,心里都是某个没良心的坏蛋。”柳如是脸上泛红,吐气如兰道。 “如是,真是苦了你了,我不会再让你走了,留下吧!”朱浩听着动人的情话,坏中揽着动人的娇躯,心里怦怦直跳,一股邪火突然升起,低下头狠狠的吻在美人的樱唇上! “好人,别在这里......” 朱浩一把抱起柳如是,大步走入后厅寝室,手忙脚乱的扯掉两人的衣衫...... 一夜无眠,将军府的厢房中传来阵阵令人心颤的喘息声和低低的呻 吟声,仿佛是在泣诉这动人的夜晚。 朱浩新婚之身,与娇妻相别月余,早已憋了许久,此刻爆发出来,把柳如是折腾的差点昏了过去,直到三更才精疲力竭的相拥着睡了过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朱浩才懒洋洋的睁开眼,却见柳如是已经醒了过来,正托着香腮看着自己,摸了摸脸,嘿嘿笑道:“看什么呢,我是不是很英俊?” “切!没看出来。”柳如是打趣他,“夫君,你瘦了!”柳如是看着朱浩连日操劳略显消瘦的脸庞心疼的道。 一声夫君叫的朱浩差点丢了魂,连忙定了定神,装作满怀心事的样子道:“唉,国家糜烂,百姓身在水深火热之中,不知何时才能重整乾坤,你说我能不愁吗?” “少来了,我看你是思念刚成亲的娇妻吧。”柳如是有些吃醋的道。 “哪里啊,那个如是啊,你看我身边正好缺少一个军机秘书,我知道你巾帼不让须眉,过来帮我如何?”朱浩赶紧岔开话题。 “军机秘书?那是什么?”柳如是不解。 “你听说过皇帝身边的秉笔太监没,差不多就是那个玩意。” “呸,你才是太......”柳如是刚要骂他,突然想起不妥,下面那个“监”字便收了回去。 “算你识相,知道本姑娘的本事,不过要我过去帮你,得看你的表现。”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你夫人说咱俩的事?”柳如是没上他的当,很快把话题转了回来。 “额,这个嘛,她很快就来了,到时候再说吧。”见柳如是逼宫,朱浩很是头疼,这感觉怎么像后世的正室与小三啊? “看你那傻样,逗你玩的,只要你心里有我,有没有名分我也不在乎,反正能在你身边就行。”柳如是悠悠的叹道。 “那怎么行,我朱浩可不是始乱终弃的人,等夕瑶一到,我就跟她说。放心,她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女人,不过现在是你履行为人 妻子的义务了,嘿嘿!”正是上午,朝气蓬勃的时辰,朱浩某个地方又开始蠢蠢欲动。 “夫君,饶命啊......” 柳如是在朱浩身边做起了机要秘书,很快便传遍军营,除了李东等人,众军汉是羡慕嫉妒恨,纷纷寻思着什么时候也去找个美人暖被窝。 尚彩莲知道后,把罗云曲找来好一通警告,弄得罗云曲一见朱浩就是哀怨的眼神,把他恶心了好一段日子。 不过柳如是的确是个才女,把朱浩的各项文书、事项打理的井井有条,这也让朱浩省下不少精力,操持军校的建设和下一步的战略重点。 建立军校的计划朱浩早在扬州的时候已经开始制定了,到现在基本上已经成型,除了师资力量不够外,其他的都具备可操作性。 他选中了军营南面的一块废弃的营地,这里环境不错,离城又比较近便。各项材料齐备后,便开始大兴土木,他现在手头的兵不多,所以军校也不宜建的过大,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整个军校占地一百亩,主要是操场占了不少地方。 第一批选拔出来的是朱浩在军中先期选好的一百名学员,包括各队的副队长等人,这些人砍掉了一半的训练时间作为学习时间,罗云曲、张本端等人则是既当学生又当老师,朱浩将《孙子兵法》和自己改编的《纪效新书》等兵书作为基本军事教材,又结合自己脑子装的东西,编制了一本《步兵操典》和《战役分析》,又联合众人尤其是以前当过明军的将领编订了一本《军事工程》,把这五本书作为必修课程。 目前自己的部队正在或即将进入火器时代,因此朱浩制定教材的理念基本上是超前的,按照后世现代化军队的理念,加入这个时代的一部分情况。他还窃取后人的发明,制作了一个简单的沙盘,这玩意一出来便受到了各级将领的追捧。 第三十六章战略中心 崇祯十年到十一年,西北流贼李自成军遭到明廷洪承畴、孙传庭两部围剿,损失惨重,李自成带着残兵败将躲入深山。流窜湖广的张献忠军也被左良玉击败,张献忠接受招安,农民军运动转入低谷。 不过朱浩知道,这种形势只是暂时的,在明年也就是崇祯十一年秋,随着清军的再次入关,会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李自成和张献忠也会趁机再次起事,到时候整个大明局势会重新遭遇危机,局面一发不可收拾,直到大明朝的毁灭。 所以必须趁着这不到一年的安定时间里,尽快打造一支能征善战的部队,并奠定自己的基础,打出一片根据地。至于和清军,朱浩知道早晚必有一战,因此明年清军入关,无论能不能打到徐州,朱浩也会找个恰当的时机,会一会所谓的八旗劲旅。 转眼已到十月,马上就要入冬。 朱浩召集各级将领开会,主要议题便是如何在明天秋天之前练成一支劲旅,主要假想敌便是八旗铁骑。 朱浩看着坐在末下的周达,道:“周将军,你有什么想到法?” 周达这些日子也对朱浩展现的各人魅力和他的治军之法所折服,坚定了跟随的信念,跟着罗云曲等人做了一段时间的乖学生,磨掉了许多锐气,也学到了不少东西,见朱浩发问,他不是蠢人,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便整理的一下思路,首先发言。 “将军,各位同僚,我认为对付满洲骑兵,无非有两种办法,一是火器,二是以骑兵对骑兵,不过我方骑兵力量太过弱小,战斗力比之满兵无法对敌,所以还是以火器为主,骑兵做辅助。” “老周说的不错,要说对付骑兵还得咱火枪队,只要训练好阵型,对付骑兵可有全胜的把握。”萧茂策迫不及待的肯定道。自上次剿匪战以来,萧茂策深深的“爱上”了火枪队,不遗余力的替朱浩宣传火枪队的威力。 “萧茂策的说法虽然有道理,但并不是一点毛病也没有。主要是火枪队的机动能力太差,如果对方被击溃,而我方又没有骑兵的话,可就难以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了。”张本端补充道。 “是呀,火枪队的威力固然大,且不说骑兵逃跑我们追不上,而且一旦对方以优势兵力不计死伤的猛冲,火枪队没有掩护就有被冲垮的危险,近战火枪队比步兵都差不少,更不用说骑兵了,所以骑兵发展是必须的。”王伯达也发言。 “骑兵是必须的,但无论作战经验还是战斗力,我们的骑兵短时间内甚至很长时间内都比不上满洲骑兵,如何提高骑兵的战斗力也是急需解决的。”赵元升补充道。 “老罗,你说呢?”朱浩看了看一直没说话的罗云曲问道。 “少爷,大伙说的都有道理,目前我们的练兵重心仍然是火枪队的训练,同时不遗余力的打造一只能战斗的骑兵给火枪队以保护和配合,大家还漏了一点,那就是我们的火枪队在对付骑兵冲锋上应该怎样下功夫,如何才能让火枪兵不惧敌人冲锋?”说到这里罗云曲也有些皱眉。 朱浩颇为赞赏的看了看罗云曲,这昔日的单打高手军事思想越来越成熟了。 “大家说的都不错,不过只有老罗道出了重点中的重点,那就是我们如何训练火枪队面对骑兵冲锋能稳住阵脚,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了,我们将成为无敌之师。你们想想看有什么办法?”朱浩笑眯眯的道。 “少爷,看来您已经成竹在胸了,就别打哑谜了,急死我了。”李东挠了挠头道。 “去你的,所有主意都是我出还要你们这些将领有什么用?”朱浩有些不满。 “将军,不如我们自己组成骑兵和火枪队演练,多搞几次,这样即使真正的敌人来攻也不至于手忙脚乱。”周达灵光一闪,见赵元升也要发言便抢着道。 看着赵元升抱怨的眼神,朱浩心里窃喜,还是有几个能人嘛! “老周说的正合我意,其实步兵对骑兵虽然有些天然的劣势,但最大的劣势便是步兵的心理,”朱浩顿了顿,见众人都有些不解续道:“举个例子说吧,一个十岁的孩童和一个二十岁的青年打架,一般说来大人肯定完胜小孩子,不过大家想过没有如果两人都拿着致命的武器呢,其实战斗力已经差不多了,只是小孩子一见大人会自然而然的害怕,所以本来就弱的战斗力会更加弱了,但如果这个孩子客服了恐惧,敢以命搏命,那么胜率会大大提高,这就是心理素质的强弱,会极大的影响一个人的战斗力,明白了吧?” 看着众人恍然的表情,朱浩趁热打铁:“所以我们接下来对火枪队的训练重点便是心理素质的训练,你们要知道即便是对方的骑兵也只是冲到眼前才能形成致命的攻击力,在这方面无论敌我都可以利用,所以就用周达的建议,组建骑兵对自己人冲锋,直到将火枪队的人训练到麻木为止,另外火枪队也要马上扩充,争取在半年内达到三分之二的人成为火枪手。” 众人闻言不禁竖起了耳朵,心里都在盘算着如何争取到这扩充的火枪队。 “骑兵必须组建,骑兵作为火枪队强有力的助手在今后相当长的时期内会起到重要的作用,很多战术如突围、包抄、截击等都是骑兵的工作,我们手下现在已经有了六百多匹战马,争取在明年达到一千以上的规模。你们当中谁做过骑兵?” “将军,我以前就是骑兵!”周达忙不迭的应道。其他人没有骑兵的经历只能眼馋。 “好,我认命你为骑兵营统领,组建骑兵,另外,我要组建炮兵,谁懂这个?”朱浩想起来问道。 大炮是战争之神,拿破仑的经典名言,历来便是现代战争的主导力量之一。 “将军,我们旧营中有些兄弟操作过红衣炮。”周达今天是出尽了风头。 “好,你立刻把他们找来我亲自考察。”朱浩也惊喜异常。 朱浩还当场宣布了军队的改编和认命:设立统帅部,由于兵员增加,以前的中队改为大队,罗云曲兼任第一大队的队长,李通武练兵有方,改任训练处处长,尚彩莲改任内务处处长,柳如是任机要秘书,杜启山任情报处长,张本端、王伯达的队伍改编为火枪队,周达为骑兵营统领,刘方泽叔侄暂任警卫队正副队长,其余人不变。? 第三十七章夫妻团聚 徐州的城防一直以来还是很坚固的,有红夷大炮四门,大型佛郎机炮十六门,中小型佛郎机若干,不过长期未经战阵,很多火炮都成为摆设,加上一些军官卖军火发财,红夷大炮只有一门完好,大型佛郎机剩下不到一半,其他的火炮也损毁严重。不过徐州三卫的火炮保存的倒还算可以,朱浩搜集了各类佛郎机炮五十余门,炮弹千余发,其中竟有不少开花 弹,这让他惊喜不已。 军械室在毕忠林和徐三多的主持下,攻坚克难,在接近年关的时候终于打造出了三千只火枪,这些新式火枪加装了刺刀点,每名军士配一尺三寸刺刀一把,近战时可装在枪口。 加上徐州原来能用的二千只鸟铳,勉强凑出五千火枪手。纸壳弹弹头根据他的建议全部换成锥形,以增强杀伤力,已经开始实弹训练,手榴 弹已经生产了近一万颗,朱浩叫了停,点燃式手榴 弹限制太多,不可大用。火柴发明后,他准备研制拉弦式手榴 弹。 洋鬼子希曼最近的玻璃制作已经小有成绩,不过透明无暇的现代玻璃产量太低,朱浩只能先用在望远镜的制作上。朱浩把拉弦手榴 弹的思路说给了希曼和毕忠林,俩人连忙放下手头工作,一起研究起来。 另外军械室已经打造出百余支新式线膛枪,在朱浩提点下,工匠们将一批望远镜改造成狙击镜,装在枪上,成为世界上第一批狙击步枪。朱浩试了几枪,线膛枪果然不是盖的,在使用纸壳弹的情况下,竟然打出了三百步的距离!只不过由于狙击镜和枪身没有得到很好的校正,准度不是很好,只有慢慢调整了。 他从火枪队里挑选了一百名枪法好的枪手,严格训练,以期将他们练成狙击手。至于改进火器后淘汰下来的子铳,朱浩也没丢弃,而是用在了改进的手铳上,改进后的手铳可一次性装两只子铳,朱浩准备让骑兵营和各级军官全部装备手铳,增强近身战斗力。 离年关只有十几天了,朱浩忙里忙外的没空顾及过年,一切由柳如是和李东、刘茂宗俩小子操持,只是大明官制,官员不得擅自回老家,好在陈夕瑶来信,扬州那边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这几日便动身来徐州。 朱浩得了书信,又喜又忧,不知妻子见了柳如是作何反应,不过木已成舟,再担心也没用。 腊月二十五,朱浩得到消息,扬州的队伍已经到了徐州城外,朱浩连忙整理了一下,带着手下人出城迎接。 “看来夫君大人在徐州很是享福嘛,妾身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啊。”见陈夕瑶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和身边的柳如是,朱浩有些发毛。 “奴家拜见夫人。”还是柳如是有眼色,连忙恭敬的施礼。 “妹妹免礼,我知道你也是受害者呢。”陈夕瑶狠狠的瞪了朱浩一眼,连忙将柳如是扶起来,她虽然恼恨朱浩,不过对出身风尘的柳如是并不排斥,相反还很赞赏。 “多谢夫人。” “哎,别叫的这么生分,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我进门早,咱们就以姐妹相称如何,如是妹妹?”陈夕瑶还是很会拉拢人的,她知道柳如是不可能对她的地位构成威胁。 “那妹妹就多谢姐姐了。”柳如是本年长陈夕瑶一岁,但先入门为大,自己心里又有些发虚,柳如是这声姐姐叫的毫无负担。 “好,以后咱们姐妹一条心,不过妹妹你可得帮姐姐把某人看好了,免得给咱带回来一些河东狮。”说完又狠狠的剜了一眼正在讪讪笑着的某人。 “是姐姐,妹妹以后自当以姐姐马首是瞻。”柳如是聪慧过人,看出来这正房并不讨厌自己,也很是喜悦。 “夫君,你什么时候迎娶妹妹过门啊,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啊。” “啊,这个,这个......” “姐姐,相公一直忙于公务,妹妹的事以后再说吧。”柳如是替某人开脱。 “再忙也得先办大事,这样吧,一切有我安排,过年就娶你过门。”陈夕瑶拍了板。 朱浩晚上在将军府安排了一顿家宴,除了几个高级将领外,陈夕瑶把洋妞茱莉亚也带了来,两个人加上柳如是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把朱浩晾在一边,朱浩只好跟洋鬼子希曼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得知茱莉亚和希曼早在扬州就勾搭上了也觉得有意思。 茱莉亚身边坐着一个高大英俊的西方青年,朱浩得知这是茱莉亚的胞弟拖雷亚,刚从西班牙来到中国,见姐姐来扬州便跟着来想见见未来姐夫希曼。女人那边聊的火热,这边拖雷亚耐不住寂寞也加入到朱浩和希曼中。 希曼会说西班牙语,给两人充当翻译,一通闲聊,朱浩惊讶的发现这拖雷亚刚刚毕业于西班牙皇家军事学院,他身上有当时西方人普遍具有的探险精神,因此不愿意留在国内,便来中国投奔姐姐。 这可是个人才啊,朱浩乐呵呵的看着他,琢磨着怎么把他招进麾下。 “拖雷亚,你觉得中国怎么样?” “尊敬的将军阁下,中国是个神奇的国度,这里的人们勤劳智慧,我非常喜欢这个地方。” “是啊,中国是个伟大的国家,不过现在这个国家正在遭受苦难,你知道吗?” “是的,我听说过,也见到过很多贫苦的百姓,听说北方还有异教徒正在侵略,真是令人担忧。” “是啊,现在的中国内有土匪作乱,外有异教徒的侵略,尤其是北方的人民生活的很苦,我要立志打败这些异教徒,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要建立军队的原因,拖雷亚你对我的军队有什么看法?” “将军阁下,虽然我来中国不久,不过听我姐姐所言,您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将军,我本人对您也很是好奇,但我不熟悉情况,所以暂时不能评价。”拖雷亚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实话实说道。 “是这样,为了国家的强盛和统一,我要建立一支伟大的军队,并带领这支军队不断征战,直到国家的伟大复兴,我的军队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你愿意帮我吗,愿意和我一起打造一支伟大的军队吗?愿意成为一个新兴帝国的救世主吗?”朱浩极尽溢美之词勾引着这位涉世不深的小伙子。 “哦,上帝啊,这是一个多么宏伟的计划啊,我可以参加这个伟大的计划吗?”拖雷亚明显的被忽悠的够呛,满脸的激动。 “当然,我正需要你这样有才华的人,你学的什么兵种?” “我在学校里学的炮兵。” “太好了,我正好缺一名炮兵指挥官,你来做怎样?”朱浩大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需要先到军营里看一看再做决定。”拖雷亚想了想道,并没有直接上当。 “没问题,明天我就安排你参观军营。”朱浩喜滋滋的答应道。? 第三十八章炮兵指挥 当晚,柳如是很识趣的把朱浩推进了陈夕瑶的房间,朱浩好久没与陈夕瑶亲热也是憋的不行,遂提枪上马,极尽各种挑逗之能事,使出各种后世岛国动作片的手段,直把陈夕瑶杀的求饶不止,仅有的一点不快也随之烟消云散。 第二天一早,朱浩顾不得其他,领着拖雷亚跑到军营里参观。看着操场上整齐的队列,士兵们饱满的精神,孔武有力的身体,精良的装备,拖雷亚大为惊叹,这些士兵丝毫不亚于西班牙王国最精锐的王室卫队。 看到一门门的各类火炮,拖雷亚便没有那么多惊讶了,毕竟这些火炮西班牙都有,而且有些比这些还先进,再看了几轮炮手的演练,直翻白眼。 “恕我直言,将军阁下,您的步兵的确非常精锐,但炮兵太差了,这些炮手只能算是会操作而已,离优秀的炮手还差得远呢。”拖雷亚毫不客气的批评了朱浩手下的炮兵。 “是的,我手下正缺少优秀的炮手,所以拖雷亚,这正是体现你的才华的机会,如果在你的带领下,我的军队能成立一支所向无敌的炮队,那么在时机成熟后,我会授予你中国的炮兵之父的荣誉。”朱浩知道西方人很重视荣誉,便夸下海口,反正又不要钱。 果然拖雷亚被这大大的画饼砸的晕头转向,一脸的激动:“哦,上帝啊,这是真的吗?我承认我被您说服了,将军阁下,是的,我将服从你的命令,训练这支炮兵。” “太好了,李东,马上召集所有将领集合。”见这小子入伙,朱浩也是兴奋异常。 “弟兄们,我身边的这位是拖雷亚,来自干系蜡国,是彼国皇家军事学院的高材生,他热爱我们中国,愿意加入我们。让我们对他的加入表示欢迎和感谢。” 众人连忙热烈的欢呼和鼓掌。 “拖雷亚是一位优秀的炮兵人才,有着极高的才华,所以我决定任命他为炮兵营统领兼总教官,负责训练和指挥炮兵部队,即时生效。”说完朱浩带头鼓掌,众人也连忙热烈的鼓掌。 接下来拖雷亚在朱浩的授意下,找了一门佛郎机演练了一番,不能不说西班牙人的炮兵技术领先中国很多,操作非常专业,校准距离,瞄准、填充丹药、发射等,拖雷亚熟练的操作着,一共五炮,全部命中目标,当场把所有人镇住了,大家也对这位洋统领深感佩服,一众炮兵更是把他当神来看。 拖雷亚还给朱浩提了不少建议,比如在炮身上安装瞄准器具,改变填充方式等。其实朱浩早就着手这方面的事,先是研制新式佛郎机,仿照新式火枪的原理,利用纸壳炮弹填充,达到加快填装速度的目的,并加大生产开花 弹。 空气力学在西方已经开始萌芽,朱浩的许多想法都以其为基础,这些拖雷亚也懂一些,只不过炮身的制作材料和火 药的成分是限制火器的两个关键的点,目前这两方面暂时都难以解决,所以只能在火器本身的构造上下功夫了。 他和拖雷亚商量了以后,逐渐淘汰太过沉重的红夷大炮,野战中以中小型火炮为主,增强部队机动性。中小型火炮重不过数百斤,最重的佛郎机也不到千斤,完全适应部队行进的需要。 茱莉亚对弟弟参加朱浩军的选择没有意见,这也让朱浩放下心来,西方人的冒险精神和尊重他人的风气实在太应该学习了。 军工生产在军械室和科研室的配合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军事训练有罗云曲、李通武等人主持也没有落下。 此次陈夕瑶带来了大部分的新型产业,光工人就有一千多人,各类机器设备等等把扬州的家底搬来了大半,幸好扬州的产业已经由朱颖夫妇全权打理,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朱浩通过王寅祖找到好几块地皮,准备年后便建立工厂。 爆竹声声辞旧岁,崇祯十年便在嘈杂的新年鞭炮声中度过,大年初五,将军府便传出参将大人和手下的将领成亲的消息。陈夕瑶全面安排,让朱浩娶柳如是过门,同时给罗云曲和尚彩莲、希曼和茱莉亚举行婚礼,朱寿镒夫妇也马不停蹄的赶来主持大局,二老对很有才华又温润乖巧的柳如是也很是喜爱。 朱浩跟柳如是的婚礼虽然没有与陈夕瑶的那般隆重,但三台婚礼同时举行,胜在热闹。徐州城的大家富户听说参将大人成婚也都纷纷送来礼品。 婚礼中敬酒自然是最精彩的项目,结果也是不言而喻,朱浩、罗云曲、希曼哥仨在轮番轰炸之下被灌得不成人样,就连陪酒的李东、刘茂宗、拖雷亚三个小伙子也是东倒西歪。 整个新年便是在这样热闹的气氛中落下帷幕,朱浩又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去。 生意方面有陈夕瑶打理,加上在徐州将军府实力巨大,朱浩并不担心,乱世中手中有军队便是强者。 朱浩放心不下胡建业的水师,便托茱莉亚姐弟捎信给他们家族,代为帮扶,茱莉亚满口答应,她正在蜜月期,心情好的不得了。 正月十五,徐州军校正式开学,朱浩自己兼任校长和总教官。第一批一百零八名学员已全部到位,他们大多是原来部队的各级队长、副队长,另外还有一些从平时的训练和演习中选拔出来的优秀人才,这些人都是朱浩长时间观察后亲自选出来的,脑子活泛,意志坚定,读过书,有着强烈的军人荣誉感。 时间紧任务重,朱浩本来把准备一年的课程缩短为八个月,所以第一期学员每天的学习和训练时间包括晚上在内要达到十个小时以上。在他把西方钟表引入军队后,大部分人都习惯了24小时制度,军营中也竖起了一座高大的自鸣钟,这是茱莉亚送给希曼的嫁妆,被朱浩“借”了来用,另外军中高级队长人手一块怀表和一架单筒望远镜,又花了高价给每人配备了一柄唐刀和一支新式手铳,朱浩对这样的装备十分满意。? 第三十九章特种部队 自朱浩颁布征兵公告后已经半年了,刚开始很多人都抱有观望态度,生怕朱浩也是朝廷的那帮老爷官,光知道祸害百姓,逼得罗云曲等人到处跑着招人。后来人们发现这位朱小将军手下的兵不错,个个健壮有力,没事便呆在军营里,遇到放假出来买东西也都是客客气气的,照价付钱,从不仗势欺人,甚至还有的大兵在街上抓过强盗和小偷,帮孤寡老人挑水劈柴。 这些事一传十十传百,渐渐的在徐州朱浩的士兵口碑越来越好,跟原来的那些兵痞简直就是天上地下,徐州的治安也好了不少,老百姓也对这支部队充满了尊敬和好奇,真有岳家军和戚家军的风范,加上朱浩的家世被有心人翻了出来,原来正是戚大将军的重外孙!因此朱浩虽然很少露面,在百姓眼里也成了戚继光一类的青天式人物。招兵处每天来应征的人络绎不绝,快把门槛都踢平了。 听到这些事,朱浩心下暗笑:开玩笑,在后世的天朝就是凭着这些思想工作取得四万万百姓的民心,轻而易举的干掉反对派的八百万大军,坐稳江山的。 所以他从来没有放弃官兵们的思想政治工作,专门挑选了一批嘴皮子利索的人,长年累月的给士兵灌输军民一家的思想,注重实效,总的来看还是很有效果的。 年后三个月内,周围几个府北到兖州,南到扬州,西到洛阳来应征的人总数超过十万!不过朱浩并没有来者不拒,而是选出精壮两万人,又从这其中精挑细选出五千人加入作为正规军,剩下的人他专门成立了预备役部队,分给军田,预备役平时种地训练两不误,经过准军事训练后,必要时可以直接参战。 离清军入关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除了督促尽快训练新兵外,这些日子朱浩常到军械室,找毕忠林商量,全力以赴的加快武器弹药的生产。 朱浩突然想起商业上的流水线作业便向毕忠林建议,能不能在火器生产上使用流水线作业法,将工匠分成几个小组,每个小组固定的生产某个零件,最后再由一个小组专门负责组装,这样每个小组的工匠长期从事这个零件的生产,会越来越娴熟,生产效率会大大提高,保密程度也会大大增加。 毕忠林虽然对他各项神奇的想法见怪不怪了,也不禁对这个办法赞叹不已。回去后立即召集工匠,按朱浩的想法重新安排生产,这一改革,果然使生产效率大大提高,原本以现有的规模,每月只能生产一千支火枪,现在采用流水作业后,可提高到三千支以上,朱浩估计以这样的速度在赶在清军入关前,将主力部队全部换成新式火枪不是没有可能。 除了新式火枪、手榴 弹、手铳、火炮外,老式五雷神机也得到改进,由五管改为十管,这样的五雷神机也生产了数百架。除此之外,在多种火器中,朱浩挑选了地 雷和一款多管火箭,这款火器载有数十枚火箭,射程远,内填火油等易燃物,爆炸力不强,可作为燃 烧 弹使用,其他的火器一概废除。 朱浩还计划在军中选拔一批精锐,组建特种部队。 “老罗,你去安排一下,让各大队选拔一批军事技能过硬,身手敏捷,头脑灵活,意志坚定能识字的士兵给我,记住,一定要最优秀的士兵。” “是,少爷。”罗云曲并没有问原因,他现在对朱浩的命令已经是近乎盲目的执行。 没过几天,各个大队选拔出来的数百名士兵集中到了朱浩跟前。 看着这些面无表情的大兵,朱浩满意的点点头。 “前些天,我跟你们罗大队长说让他给我挑选一批最精锐的士兵来见我,所以他把你们找来了,那我问问,你们是最优秀的军人吗?”朱浩大声道。 “是!”所有人都怒吼道,他们都是各个队伍的精锐,当然不会示弱。 “很好,我告诉你们,今天我要成立特种部队,也就是特殊的最强大的部队,特种部队的士兵都是兵王,什么是兵王,兵王就是兵中之王!特种兵将代表着这个世上最强的战斗力和军人的最高荣誉!你们明白了吗?” “明白!”底下的士兵虽然对特种部队一知半解,但对最强和兵王两个词并不陌生,各个跟打了鸡血似的红着眼怒吼着。 “特种部队将担负大部队无法完成的任务,诸如深入敌后、刺杀敌首、搜集情报、营救人员、破坏等等,所以需要最精锐的士兵才能完成这个任务。因此,我要对你们进行严格的考核,只有通过考核的人才能正式成为特种部队的一员,而且成为特种兵后,还将面临更加严酷的训练,我事先声明,那种强度和危险度将是你们目前训练的五倍甚至十倍,你们中间很可能有人熬不住而被折磨死,怎么样?怕了吧,怕的人就赶紧滚蛋!”朱浩故意用轻蔑的语气刺激着底下的人。 “好,既然你们都想见识一下我折磨人的手段,我就成全你们,明天开始考核,解散!”见所有人都昂首挺胸一脸的傲气,朱浩故意敲打他们道。 后世的朱浩没当过兵,不过电视剧、纪录片、小说什么的看了不少,对特种部队也有所了解,训练特种兵没什么太多的花哨,简单一句话,特种兵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 因此他分了四个方面对这些大兵们进行考核:二十公里武装越野和蛙跳等基本耐力考核、单兵搏击对抗、包括射击等基本军事技能、分组丛林对抗。 经过三天的考核,三百多名大兵有一百二十多人通过了考核,正式成为预备特种兵,不过按照朱浩的说法,还不算是合格的特种兵,更谈不上优秀的特种兵,在以后的时间里,需要训练训练再训练。 朱浩订了三个月的地狱式训练,内容五花八门,什么抗巨木、过泥潭、在暴雨中一动不动、在粪池中蹲伏三个小时、三天挨饿训练、生吃蛇鼠等等看起来匪夷所思的训练,甚至还把这些人拉到几百里外的海边接受狂风巨浪的击打,看的罗云曲等人胆战心惊、寒毛直竖,生怕这发狂的朱大将军给自己也来上这么一手。 不过在朱浩眼里这都是小儿科,他还有很多新奇的手法还没使出来,要是被罗云曲他们知道只怕得吓得吐血。 三个月的地狱式训练结束后,坚持到底的大兵只剩了不到一半,一共五十四人,正好一副扑克牌,朱浩给这支特种部队起了一个在后世看起来俗气在这个时代却威风无比的绰号:狼牙!还让每个人也都取了自己的代号,大队长一职授予表现最为出色的吕杨,这家伙给自己取绰号为阎王,手下的人也纷纷起了些什么判官、小鬼、牛头马面之类的非主流名,跟狼一点都不沾边,把朱浩气的不轻,枉费了他一片心意,后来朱浩筹建第二支特种部队时吕杨才把狼字绰号改过来。 经过魔鬼般的训练,整个特种部队的成员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势,就连罗云曲这样的高手见了也稍有胆怯,其他人更不用说了,对狼牙这个威风的绰号也是羡慕不已。弄得这帮特种兵也个个趾高气扬的,眼中除了朱浩再无旁人。? 第四十章清兵入寇 崇祯十一年八月,北方传来消息,皇太极命多尔衮统帅十万清军绕过关宁防线,自北长城杀入大明腹地,崇祯帝立招宣大等三总兵驰援,清军稍退。 不到半月,清军再次入寇。分二路进至墙子岭、青山口,明蓟辽总督吴阿衡、总兵鲁宗文战败而死,中官郑希诏逃走。清军遂长驱直入,兵屯牛栏山,总兵杨国柱、王朴、虎大威诸军入卫,京师戒严。 然而清兵绕过重兵把守的北京不攻,绕道深入直隶山东界,进攻高阳城。 此时洪承畴、孙传庭领大军围剿李自成并大破于潼关南原。自成身受重伤,与刘宗敏等七骑突围,匿于商、洛山中。 十一月,督师卢象升兵败身死,高起潜兵溃逃逸。而清军即乘胜长驱直入,分陷昌平、宝坻、平谷等地,京师震动。大败农民军后,崇祯帝严令洪承畴大军入卫京师。 崇祯十二年正月,多尔衮主力大军攻破济南城,分兵劫掠,连下山东、直隶十余县, 自八月至次年正月五个月间,清军分路进入中原腹地,来去如风,连胜明军数十阵而无一败绩,明军大小将领皆畏敌如虎,清军趁机劫掠钱财百姓无数,打得明廷胆战心惊,崇祯帝每日长吁短叹。 远在徐州的朱浩可没空顾忌崇祯帝的心情,到十月,他手下已拥有正规军步兵八千人,全部装备新式火枪,另有一千五百人的炮兵部队和五百人的神机营。骑兵两千人中,有一半人配备了双铳手枪,总兵力一万二千人。纸壳弹五万发,老式手榴 弹五千颗,各类中小型火炮近百门,其中新式带瞄准具后装开花? 弹火炮三十门,五雷神机两百架,多管火箭一百架,预备役两万人,其中一半装备了老式掣电铳和鸟铳。第一批军校学员也提前毕业,分配到各个部队。朱浩估计打一两场小规模战役是没有问题的,现在就是寻找战机了。 大体知晓明末历史的朱浩知道,崇祯十一年的清军入关,主力最远到达济南,分兵劫掠的部队更是打到了兖州府,兵锋离徐州仅二百里。后来清廷内部产生矛盾,皇太极怕多尔衮打下北京自立为王,又怕各路明军断其后路,便严令他立即班师,多尔衮也怕自己功高震主,遭到皇太极的报复,便顺原路经天津返回辽东,这些都是后话。 清军也不全是骑兵,只有满八旗和蒙古八旗全部为骑兵,汉军八旗还有相当一部分步兵和落后的炮兵,分析了整个战役的事态后,朱浩召集各级将领和参将府的主要人员召开战前动员会。 “大家也都知道了,北方的形势不够乐观,清军入关,官军一触即溃,不堪一战,多尔衮正奔着山东杀去,据我估计,用不了几天就会攻下济南府,以满人的性格,打到徐州也不是没有可能,即便打不到徐州,我也要会会多尔衮,你们怎么看?” “少爷,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弟兄们整日的苦练就是为了这一天,您就下命令吧,刀山火海咱也敢闯。”罗云曲首先表态。 “对啊,将军,还有什么好说的,打他娘的。”王伯达很少发话,不过这一次显得有些义愤,他手下很多兄弟就是死在清兵手里,对清兵痛恨到骨子里。 其他的将领也都纷纷请战,一时间整个议事厅战意盎然。 “大家的状态都很好,不过我要提醒你们的是八旗军可不是明军,也不是流贼,更不是土匪,那都是战力极强的精锐骑兵,这些年来到处征战,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我们成军以来,没有打过一次像样的仗,我真怕你们和你们手下的兵对阵敌人尿了裤子。”朱浩凝重的道,第一次跟大名鼎鼎的八旗铁骑交手,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毕竟人家的威名在那摆着。 “将军,您说的对,我王伯达曾经跟八旗兵交过手,死了好多兄弟,他们的战斗力的确非常厉害,一般的明军包括流贼根本不是对手,”王伯达淡淡的说着,见众人都皱起了眉头,有的人还怒目而视,并不理睬接着道:“不过八旗兵也不是无敌的,他们不是曾经在袁崇焕督师手下吃过大亏么?咱们大明的关宁铁骑就丝毫不弱于他们,满人也是人,一双肩膀扛着一个脑袋,没有三头六臂,所依仗的不过是娴熟的马上功夫和久经战阵,经过这一年的训练和琢磨,我认为火枪队就是骑兵的克星,只要咱们能把平时训练的水平发挥出来,不怕他们,敢打敢拼,就一定能战胜他们。” 听着王伯达侃侃而谈,朱浩不住的点头,这家伙真是说到我心坎里了。众人听了王伯达的说教也都无不赞同的竖起大拇指。 “伯达说的很好,不畏强敌,敢打敢拼,这才是我手下的兵,才是我大明的热血男儿!”朱浩赞赏的道。“清军尤其是满蒙八旗兵作战的一贯作风便是以密集的阵型冲锋,一鼓作气撕裂对手的防线,一旦对手的防线被冲垮,那么依靠八旗骑兵的优势和单兵战斗力,对付失去依仗的敌军步兵就会如同砍瓜切菜般容易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八旗兵跟明军作战往往以少胜多而且能以极少的伤亡歼灭大量的明军。 明军火器使用不到位,拿不出有效的对付方法,只能靠少数骑兵对付八旗骑兵,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这样经过多次同样的作战,明军老是打败仗,士气势必会更加低落,出现畏敌如虎的后果也就不难理解了。” 看着众人沉思的样子朱浩继续趁热打铁道:“其实我说的这些都是表面原因,最深层的原因不是军队的战术、武器装备,而是人心。” “人心?”看着一众人露出一知半解的目光,朱浩暗暗摇头。 “我前面举过一个例子,孩童与大人打架,俗话说的好,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如果这个孩子报着同归于尽的想法,那么胜负就难定了。”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呵呵,夫君你这句话真是经典,虽然有些俏皮,却把人的心理刻画的入木三分。”这句话令大家都很新奇,柳如是更是夸他道。她作为军机秘书也参加了会议。 原来这句话在这个时代还没有?朱浩也有些不好意思。 “大家看看现在的明军,上至将军下至士兵,作战怕死,欺负老百姓可是一个个的都是行家,哪还有军队的样子,比土匪都不如,至少大部分土匪不祸害老百姓。”朱浩有些气愤的道。 “军队的职责是什么?你们之中可能有人忘了,有人不知道,那我告诉你们,军人的职责便是保家卫国,保护百姓。军人来自老百姓,北方那些打败仗的明军中,多少士兵的家人都是遭受苦难的老百姓?可这些人不但不去保护家园,反而公然干起土匪的勾当,我的家里遭了殃,我就去祸害别人,你们说说这些人还能算人么?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打仗,为谁打仗,这样的军队能打得了胜仗就怪了!” 眼见众人都被自己调动起了情绪,朱浩赶紧道:“所以,我之前要求对士兵进行思想教育,当兵打仗是为保卫我们这个美丽的家园,是为了保护那些至亲的人,你不去出力难不成要你家里的父母妻儿出面来保护你?你保护了老百姓,你的家人也会得到同样的保护,军民亲如一家,真正这样想也这样做的人,才能视强敌如草芥,战无不胜,我的话你们好好想想。” “少爷您不用说了,咱老张最大的理想便是战死沙场,战场怕死那是没卵子的太监,咱是响当当的汉家男儿,没有怕死的孬种!”张大成站起来激动的叫道。其余人也纷纷起立,满脸的激昂。 “好!都是爷们。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下面我说一下本次出征的计划。”见极大的调动了诸人的积极性,朱浩宣布了指定的计划。 “本次作战并不是大规模会战,只寻找小股敌人练兵,去除官兵的畏敌心理,所以人数不会很多,罗云曲、萧茂策、赵元升和王伯达各从本部中挑选一千心理过硬的老兵,张大成、张本端各领一千新兵,周达领骑兵营作为预备队,一共七千人,邰定方留守徐州,以防敌人偷袭,必要时可以启用预备役。大军先到沛县,预备队留守,主力部队向北慢慢推进,寻找战机。不准反对,此次没有选做主力军的人我自有安排,以后仗有的是,够你打的。”见张大成、张本端等人要反驳,朱浩不容置疑道。? 第四十一章出兵北上 军事会议开完后,朱浩又到知府衙门跟王寅祖细谈,见他说的如此周密,王寅祖也无话可说,毕竟自己已经将兵权给了人家,徐州的部队吃的又是朱浩自己的粮饷,现在就是想要估计也不可能要回来了,况且朝廷已下诏各地勤王,朱浩出兵正合皇意,若是打了胜仗,自己也跟着沾光,王寅祖思虑再三,最终同意了朱浩的计划,并从府库拨出了五千石粮食以资军。 朱浩又马不停蹄的赶到凤阳,跟马士英请示了此事,没想到马士英甚是犹豫,朱浩知道马士英怕自己吃败仗连累他,毕竟几十万官军都被打残了。 “马叔,我是这样想的,眼下济南城危在旦夕,如果满虏占领济南,以多尔衮的野心和手段,势必会南下,直捣兖州,那里已经离徐州不远了,保不定就会有一只流军打到徐州,我想与其等多尔衮攻过来,不如主动出击,将战场控制在山东,御敌于门外,北方已经残破不堪,江淮之地不容有失。” “好,就这么定了,我立刻写下手谕给你到时候若有人问起,便拿给他看。”马士英下定决心。 很快手谕写好,马士英还拨了一批骡马给他,以资鼓励。 经过连续十多天的准备,崇祯十二年正月十一日,朱浩正式发兵北上。徐州的老百姓听说参将大人要北上抗敌,也纷纷自发的赶来送行,令朱浩非常感动。 “夫君,刀枪无眼,此次出征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啊,妹妹,你一定要把夫君照顾好。”陈夕瑶双眼通红的叮嘱道。 “姐姐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夫君,我们一定会得胜而归的。”柳如是宽慰她道。 “好了夕瑶,我不会有事的,你在家也要照顾好自己和莲嫂,她是有身孕的人。唉,要不是老罗这家伙倚老卖老,我是绝对不会让他参与的。” 一边的罗云曲看着尚彩莲幽怨的眼神挠头不已。 “出发!”朱浩翻身上马,一声令下,七千步骑兵浩浩荡荡的开往北方。 大军行进了一天,便到达沛县,驻扎下来,前方传来消息,兖州府被攻破,知府刘文昌护着鲁王南逃至滕县。而沛县守城的千户及许多低级军官听说清兵杀来早逃之夭夭,只有知县胡兆伦带领着剩下几百老弱留守城中,不禁怒气冲冲的把杜启山找来。 “你立刻调派人手,把逃跑的千户等军官全部给我抓回来,老子要先拿这些胆小鬼开刀!”朱浩恶狠狠的下命令道。 “是,将军!”杜启山也是气愤填膺,敬了个军礼后转身离去。 部队在沛县修正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朱浩率领罗云曲等四千步兵和一个炮兵中队、一个骑兵中队共五千人马,杀奔滕县而来。 进入山东地界,景像明显要比徐州差得多,徐州的老百姓虽然也很穷苦,但还算安定,乱民也少。一过运河往北,到处荒无人烟,连大路边的良田也多荒芜,长满野草。鲁南的老百姓大多都四散逃难去了,只是多有饿死者,越往北走,村镇越是残破,许多村落都四下散布着尸体,看样子多是被人杀死。 “你们看看,这些死难的老百姓,不要以为这都是清军干的,他们还没打到这里来呢,你们等着看吧,路上还会有精彩的场面。”朱浩冷冷的对身边的人道。 罗云曲等人看着这般惨景也是黯然无语。 部队行进到离滕县还有十几里地的时候,前面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和哭叫声,只见一队明军乱兵挥舞着刀枪正在追逐着一群百姓,不时有落单或摔倒的百姓被败兵抓住乱刀砍死,然后将身上的所有事物连同衣物都搜刮干净。年轻的妇女则更惨,抓住便被蹂躏致死。 “愣着干嘛,狙击手,立刻狙杀施暴者!”朱浩见众人都看傻了眼,咆哮道。 几名狙击手立刻回过神来,忙举枪瞄准,“砰砰砰”几声枪声,几个正在施暴的乱兵应声而倒,一百多米的距离上,这些狙击手几乎不用瞄准镜便轻易的撂倒几人。 所有的乱兵和百姓听到枪手都是一呆,才发现不远处立着一大队不明来历的人马,看似明军打扮,却不知为何向自己人开枪,一时间都不知所措。 “命令骑兵,将这队乱兵包围起来,解救老百姓,大队人马立刻上前。”朱浩接连下达命令。 周达带领骑兵立刻冲上前去,将乱兵包围了起来,每个人都目光阴冷的盯着这些乱兵,这些乱兵还算有些见识,望着这些骑兵手中的短枪黑洞洞的枪口,不敢动弹。 这时朱浩已领军来到跟前,翻身下马,向着那些老百姓敬了一礼,道:“各位乡亲,本部徐州参将朱浩,正统军北上抗敌,你们安全了。” 这些百姓显然被乱军吓破了胆,听说眼前这一支也是明军,不禁瑟瑟发抖,好一会,见这些大兵脸上都带着善意,人群中一个汉子大着胆子问道:“请问你们也是官军?” “对,我们也是官军,不过我们不像这些乱兵,我们是正经的朝廷兵马,不会祸害老百姓,大家尽管放心。”朱浩知道这些人害怕什么,便安慰道。 见这些老百姓还是惊疑不定,朱浩有些皱眉,下令道:“听我命令,下了这些人渣的武器,都给我绑起来!” 身后一队如狼似虎的亲卫立刻扑上前,将这队明军缴了械,捆绑起来,这些乱兵欺负百姓还可以,哪里是朱浩亲卫队的对手?有几个想要反抗的立马遭到一顿拳打脚踢,其余的人也都老老实实的呆着不敢动。 “你们谁是领头的?” 见一众人都不答话,朱浩冷冷道:“不说话是吧?来人,把这几个糟蹋妇女的人渣给我砍了!” “大人饶命啊,我们也是朝廷军队啊,饶命啊。”眼见性命不保,这几人立刻求饶。 “当我的军令是儿戏吗,拖下去砍了。”朱浩厌恶的挥挥手。 一阵嚎叫过后,亲卫呈上几颗血淋淋的人头,吓得这些乱兵和老百姓都战战兢兢。 “哼,别以为你们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们是刘泽清的部下,就你们这群人渣还敢自称朝廷军队!我呸,你们看看你们做的这些孽,你们没有父母妻儿吗,没有兄弟姐妹吗?祸害自己的同胞算什么好汉?朝廷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有能耐去跟鞑子打去,那才是有卵子的爷们!”朱浩愤愤的骂道。 除了个别人脸上显露出羞愧的神色外,绝大多数人都是一脸麻木的表情,朱浩暗暗叹息,真是没救了。 “乡亲们,你们被这帮畜生祸害我都看见了,今天我就帮你们出这口气,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之中谁的亲人被害,我给他一把刀,自己报仇。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们不敢的话,我就把这帮人押回徐州,你们想报仇就再也没有机会了,现在我等你们三分钟。” 所有老百姓都面面相觑,他们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虽然遭受了残害,但要提刀杀人,还从没有想过,不禁犹豫起来。 朱浩这样做就是要激发这些老百姓的血性和斗志,要保卫家园,就要让侵略者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这是后世太祖的千古名训。 “时间到,我再说一遍,如果没有人报仇,我就把他们押走了!” “我来!”先前发问的那个汉子站出来大声道。 “很好,你叫什么名字?”朱浩见这人站出来大喜道。 “小人孙大本。” “好,孙大本,你可以报仇了。” “小人的一家人都被这帮畜生杀死了,我的妻子还有八个月的身孕那,他们也不放过!我要杀了你们!”孙大本捡起一把腰刀,双眼赤红的朝一个跪在地上的乱兵砍去,咚的一声,一颗人头落地。抹了抹溅在脸上的血,孙大本势如疯虎的连着砍了几刀,将面前的四个乱兵全部砍死,才丢了刀,跪在地上大哭起来。 有了领头人,其余的百姓也被激发的仇恨和血性,一个个捡起地上的刀枪寻找着自己的仇人,连妇女都拎着刀乱砍。 没一会,几十个乱兵便被全部杀死。地上到处都是跪着痛哭的百姓。 朱浩摇了摇头,等他们情绪稍稍安定,便道:“如今你们都是无家可归的人了,我给你们一些粮食,就先到沛县去吧,那里有我的部队驻扎,可保你们安全。” “好人那”,“青天大老爷啊”,听朱浩这样安排,这群百姓纷纷朝朱浩磕起头来。 朱浩将他们扶起,安慰了几句,派了一个小队护送他们南去了。见孙大本和几个青年没有离开,便询问起来。 原来孙大本和几人商量了一下,想参军。朱浩故意道:“我们正要北上抗敌,你们不怕吗?” “大人,您不用说了,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是您救了咱的命,从今往后,咱们的命都是您的,您就是拿刀赶我们也不会走的。说到底大伙的遭遇跟鞑子也脱不了干系,咱们现在无牵无挂,唯有跟大人上战场杀敌,以报国仇家恨。” “好汉子,好吧,我就收下你们几个,不过我的部队纪律严格,你们要跟着我必须遵守我的规矩。” “没有问题,多谢大人!”孙大本等人忙不迭的答应。?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