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大明共和》 第一章大敌来袭 公元1644年,崇祯死,大明将亡。朱元璋第二十一子,沈王,朱模,第十世孙,朱瑝栎大难不死。突然间,如变了一个人一般,他英明神武,力挽狂澜,挽救了大明。 从此,历史被改,建立中华大明共和国。 他创建天党会,兵不血刃,一统天下。 公元1695年,大明统和27年。大明疆域:北起外兴安岭,南至曾母暗沙,西起葱岭、东至库页,陆地总面积达一千三百多万平方公里。 该年冬,朱瑝栎驾崩。尊庙号:世祖。谥:合天弘运文武睿哲恭俭宽裕孝敬诚信中和功德大成神皇帝。 之后,又经:共和41年,顺和36年,安和28年,繁兴31年,当进入昌盛3年时,已是公元1833年。 当今世界,亦古亦今。官场斗,战争不断。江湖匪类,常有厮杀。 昌盛3年,元宵节。 中华大明共和国,北疆,中E边境,乌兰固木城。 入夜。城里张灯结彩,全城数千人,欢度佳节。 乌兰固木是一个军镇,城里的军人、以及军眷所占有的比重,基本上达到少半数。当地人不足百户,剩余的与军人一样,也都是外来人口。 所以,每逢佳节倍思亲。 冰天雪地里,再是寒冷的天气,也遮挡不住浓郁的乡愁。 许多人早早的把做好的“孔明灯”,放飞天上,寄托相思。 或寄给年迈的父母,知己好友。或寄给襁褓中的儿女,以及朝思暮想的“她”。 蒙古兵团第15314团,3营。 营部里,也是一片忙碌。许多官兵,都忙着往军营的各个角落里挂着大红灯笼。 军营里,不许放“孔明灯”一群当兵的,只能用多挂灯笼的方法来寄托相思了。 每到佳节,要说最忙碌的,必然是食堂大院里的炊事兵。 过年要吃饺子,元宵节要吃汤圆,端午节要吃粽子。请问:哪一个节日没有相应要吃的吃食? 所有人都要吃。你敢不做吗? 食堂大院里,除了炊事兵,还有许多官兵也都自发的来这里帮厨。 营长赵长海亲自“和着”糯米粉,以及他的夫人唐蔓也在这里帮忙。 唐蔓一双细手措着面团,心思却早已飞到了近万里之遥的湖南老家。 她叹息了一声,说:“唉,已经两年没回家了!也不知道小雪她长多高了!识字了吗?家乡的汤圆,一定比这里的好吃!也不知道她吃了没?还有,湘江上的花灯,小雪要是看见了,肯定会开心的笑个不停!以前就是!” 赵长海笑了笑。“好了!你再想她,也见不着,还不如不想呢!对不对?” “哼!我真后悔陪你来这个破地方!我想回家了!我想我的小雪了!我这两天特别想她!” 说着,唐蔓眼中竟然闪出了泪花。 赵长海见妻子伤感,思女心切,赶紧哄她。 “好了,好了!别犯愁了!等过了节,我想办法请个长假,带你回老家一趟,不就完了!别哭了!这里这么人呢,你这一哭,都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你那么忙,哪有时间陪我回去?少哄我了!”唐蔓不信。 赵长海正要说话。突然一团面粉,迎面扑撒过来。他躲避不急,被撒了一身,满脸都是。 “谁?谁?是哪个兔崽子?不想活了吗?” 他努力的擦着溅在眼睛里的面粉,一时睁不开眼。没能第一时间看到“凶手”,他大怒。 “哈哈哈,哈哈哈,吁吁吁……” 食堂里,官兵们见状,顿时哄笑一堂。就连唐蔓,也擦着泪水“噗嗤”一声。 当赵长海能够勉强睁开眼睛时,‘凶手’早已跑的没影,混迹在哈哈大笑的官兵群里。 赵长海怒不可揭,连问了好几个人,可都说不知道,没看见是谁!就连他的妻子也在装糊涂。无奈之下,只能不了了之。 见堂堂营长吃了“瘪”,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阴了,而且还毫无办法。 所有的官兵,更是兴奋异常,欢声笑语、久久不息。 “呜……呜!呜……呜!” 突然,乌兰固木的警报声,被人拉响。 漫天的呜咽之声,刺耳、凄厉。 就如同“天”快要塌了。 在急急的,催促着正在欢度佳节的人们,赶紧躲避! 危险。危险来了。它毫无征兆,就这样突然而至! 所有的人都蒙了。 军官。当兵的。放孔明灯的百姓。或提着灯笼观“灯海”的夫妻、恋人。以及刚刚吃过汤圆,在街道上疯跑的孩子。 他们站在原地,茫然四顾,仰望夜空,不知所措! 唐蔓正在为丈夫拍打着身上的面粉。 警报声突然响起,郭长海浑身一震。 只一瞬间,整个食堂里,静悄悄的,只有警报声“呜呜”在响。刺痛着所有官兵的耳膜。 “什么情况?怎么回事?” 郭长海第一个回过神,推开妻子,大步朝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声问道。 可是,谁能回答他?所有的人都蒙在鼓里。 “集合!集合!所有人紧急就位!打开弹药库!装备满装!快!” 多年的沙场经历,告诉他,这个警报绝不寻常。一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因为,这里是“中E边境”! 城墙上。一名奄奄一息的士兵,半靠着“女墙”正在向郭长海汇报情况。 他喘息了一下,吐露出微弱的声音,说道:“E军,E军骑兵,五千。后续军队,不明!越,越过,唐努,乌拉山口,袭击,我边防,哨卡。三十个兄弟,就,活了,我一个。营长……” 士兵泪水流出,一声哽咽,浑身颤抖,说不下去了。 郭长海“刷”的一下,脸色如冰,冷冷站起,目视着远方。 “五千?他们,要开战了?” 片刻后,他急声喊道。 “传令兵!传令兵!” “到!” “E军五千骑兵来袭,后续部队不明!立刻快马上报。要两人四马。不,要三人六马!务必把消息给我报上去!” “是!” “张营副!” “到!” “封锁城门,任何人不得私自外出!把外面的兄弟,全部撤进来!” “是!” “一连连长呢?” “报告!我在这!” “王学德!安排你的人。负责安抚百姓。闭门入户,不得随意外出。打开所有坑道。只要警报声一响。让百姓立刻下坑道!” “是!” “我命令:二连负责北门,三连负责南门,一连居中支援!不得有误!要是谁的城门破了!老子毙了他!” “是!”“是!”“是!” “所有人都听着!大敌来袭。我最后说一句!城在我们在,城破我们亡!谁要是后背上挨了枪子儿,阎王殿里,我饶不了他!” “是!”…… 西北方向,二十华里之外。 在夜幕的掩护下。有五千骑兵,黑压压一大片,正在往东南方向行进。 兵峰直指乌兰固木。 也正是刚刚袭击了边防哨所的E军。 他们蜂拥而至,突然发起冲击。 一个小小的边防哨所,如螳臂当车一般,瞬间被磨成了齑粉。 若细看,骑兵当中还夹杂着炮兵。“唧唧扭扭”大炮滚动着车轮,一门接着一门,排成长长的队伍,被骑兵左右护卫。 骑兵之后,还有两千步兵,也在紧紧跟随。 骑兵队伍里,一个军官说道:“我的上帝!马科洛夫将军阁下。我劝你趁早停止这种愚蠢的行为!你的鲁莽只会带来战争!你以为中国人会任你宰割吗?他们表面看着善良,可骨子里都是血腥!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绝不会!你会带来灾难,上帝不会饶恕你的!” 马科洛夫说道:“我的伊诺万夫先生。还没开战,你就被中国人吓破胆了吗?帝国为这一仗准备了五年!五年!拉普斯亲王亲自在前线督战,你不知道吗?” “可这样的行为是错误的!中国人有五亿人口。常备军队有150万。150万呀!他们是长满牙齿的狮子!狮子,懂吗!帝国做好准备了吗?” “伊诺万夫先生!你要是再敢扰乱军心!我就要军法从事了!” “好吧!好吧!我闭嘴!我闭嘴行了吧?你们疯了!你们全都疯了!” 乌兰固木城内。街道上,到处都有士兵在搬送弹药。 以及负责维稳的官兵和军眷。他们挨家挨户的通知百姓:不要随意出门。警报一响,立刻就近钻入坑道。 同时,一遍一遍的安慰他们:已经上报了军部,援军马上就到。城,不会“破”的! 但是,百姓的恐慌,可不是你说一句“城不会破”就能够安抚的? 五千骑兵,后续军队不明。这是个什么概念? 小小的乌兰固木,守军只有一个营的兵力,就是把炊事班和医护人员全都算进去,也不过才一千三百多人。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如何抵得住?百姓岂能不慌? 一个多小时。一传十,十传百,成千上万的百姓,老老少少的人们,开始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袱,向城门口涌去。 但是,一切都晚了! 也可以说,E军来的实在是太快了。 从得到消息,只不过才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七千E军已经杀来,如同张开血口的饿狼一般,将乌兰固木,团团围住。 此时,就是赵长海“敢”下令,让百姓离开。可百姓,还能走得了吗?冰天雪地,雪狼成群,暂且不说。面对着嗜血的E军,他们有活路吗?? 第二章尊严 城墙上。赵长海手里端着望远镜,透过“女墙”垛口,仔细观察着E军的阵形。 E军的炮兵阵地已经开始缓缓展开。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发起首轮攻击。 赵威一边观察,一边下令:“命令各个炮位!只要E军进入射程范围,无需上报,立刻开炮!” “是!” “拉警报!让百姓、军眷进入坑道,躲避炮击!” “是!” E军炮兵阵地彻底展开,一切就位之后。并没有急着发动炮击。而是从军阵里走出了一个人,骑着马,大着胆子,直奔乌兰固木城下。 “中国的军队听着:我们将军阁下仁慈,只要你们放下武器,出城投降。可保你们军民平安!如若不然,城破之后,屠城!” “屠城”冰冷的两个字,如刀雨一般,戳着每一名守城将士的心。 赵长海大怒。军人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乃职责所在。可百姓有什么错? 片刻后,他赤红着脸,怒目圆睁。狠狠说道:“开枪!打死他!” 旁边的副官,不忍心。毕竟他们身后有着数千名百姓,以及数百人的军眷。 可是,不忍心又能怎样?难道,投降吗? 一边是军人的荣誉,一边是百姓安危?如何抉择? 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营长?真的要打吗?百姓怎么办?” 赵长海也是一脸艰难之色。可最终还是决绝说道:“中国人,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就是百姓也有守土之责!这是我们的领土!岂能拱手相让?开枪!” “是!兄弟们,打!打死他!” 城下骑马的那个人,见情况不妙!赶紧调转马头,想溜!可是,他就是跑的再快,也不可能快的过子弹。 第一枪没有打中,跟着第二枪、第三枪、第五枪、第七枪,连同马和他,全部打翻在地。 那个人在闭上眼的最后一刻,仍在想着“阵前不斩来使”这一句话,到底是哪位孙子说的? 枪声代表中国军人的抉择。E军立刻展开攻击。首轮炮击开始。 一面面红、蓝、绿旗挥下。一声声炮兵术语传出:标尺315,方向向左006,高低+2,单发齐射!放! 炮火延伸,标尺321,诸元不变,两发齐射,放!……急速射,火力压制,放! 炮火连天,轰在城墙上。 剧烈的爆炸声,震荡着所有中国士兵的耳膜。他们急忙趴在地上,双手捂耳,拼命的张大嘴吧。 一刹那间,五脏六腑如被震裂了一般,有的已经开始当场吐血。运气不好的,直接被爆炸出来的弹片,撕的粉碎。 隆隆的炮火,大地跟着颤抖,城墙在上、下颠簸。密密的血雨残肢,伴随着炸飞的砖石碎屑,飞落在地。 E军有备而来,所用的火炮,皆是最新装备的大口径,后膛炮。无论是数量,还是射程、以及射速,都超过了乌兰固木城里的中国军队。 此时,中国军队也只有被动挨打的份,毫无办法。 “隐蔽!隐蔽!分撒开,不要扎堆儿!趴下,趴下!” 从未经历过战争的士兵,面对着荡人心魄的剧烈爆炸,一个个变的慌不择路,脑中一片空白,本来是趴在地上的,竟然不受控制的站起身来,想要跑。 有经验的老兵,匆忙喝止。甚至有的扑身上前,将那些该死的“新兵蛋子”压在身下。 数轮炮击炮击后,北面的城门已经被轰开了,熊熊的大火燃烧着。城墙上千疮百孔,满地的泥石碎片。一个个士兵,重伤倒地。许多人,被当场炸死。 “卫生员!卫生员!这个还能救,快呀!” “把伤员都抬下去!快都抬下去!一连的,堵住北门!骑兵就要冲锋了!堵住堵住!王学德,你要敢放进一个,老子毙了你!” E军的炮击又一轮开始了,“着弹点”让开“北门”中间地带,向两侧延伸,火力压制。 一千骑兵,一千步兵,向北门发起猛烈突击。 风萧萧,马嘶鸣,炮声隆隆,泥浪飞天。眼看E军逼近,中国军队也开始拼死开炮反击。 “开炮!开炮!开炮!” 城里,一个娇弱的身影,冒着漫天的弹雨,在街道小心的穿行。 “轰” 一声巨响,将她身旁不远处的一座房屋瞬间炸的粉碎。她吓的赶紧匍匐在地上,躲避着零散碎屑的飞溅与坠落。待烟尘散去,她又重新趴起来,继续向着爆炸声最密集的地方,跑去。 她正是赵长海的妻子,唐蔓。 原本她和城里的百姓一起躲进了坑道里。可是,外面的炮声不止,且越来越密集。 她知道,今夜可能要在劫难逃了。 灾难来临。在生与死之间,她果断的丢掉了恐惧,强迫自己不要害怕。 她走出坑道。她要最后再看他一眼,不想再有遗憾。 女儿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可丈夫就在跟前。所以,必须得再看一眼。 “啾!……” 一发拖曳着“红艳艳光色”的炮弹,划破长空,发出刺耳的尖啸,从半空中一头栽下。 “嫂子!小心,趴下!” 一名士兵惊呼,飞身向她扑去。 唐蔓一个踉跄,身体向前栽去。只是,还未倒地。 “轰隆!” 一声巨响。 大地跟着颤动。巨大的气浪生出。瞬间将她掀飞出数丈远,直到撞在一面墙上,方才跌落在地。 她耳朵内一阵嗡鸣,犹如进入了空灵之境,只见火光迸现,就是听不见任何声响! 整个世界,静悄悄的。 她忍着身上的剧痛,艰难站起,向后回眸,仓皇看去!哪儿还能看见半个身影? 她双目湿润,泪水流出。刚才,是谁救了她?好歹给她留下个名字呀? 她把泪水擦干,迈着沉重的步伐,继续前行。 不能再有遗憾了。绝不能! E军第一轮冲锋失败。恼羞成怒。一轮轮炮击无休止的向薄弱的城墙上轰去。紧跟着,便发动了第二轮冲锋。 北门城墙。这里成了E军的主攻方向。城墙已经被轰塌数段,惨不忍睹。 赵长海冒着密集的炮火,正在指挥战斗,苦苦支撑。突然,一双细手,微暖的从他身后,将他抱住。 他匆忙回头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双目含泪,正脉脉情思。 “胡闹!谁让你过来的?回去!回去!” 赵长海一把将她推开,挥着手,冲她大吼! 她垂泪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摆摆手,摇摇头。听不见了。听不见了! 赵长海瞪着自己的眼睛,看着妻子。 危难之下,面对娇妻。纵使英雄,也枉然。谁人不落泪? 他上前将她揽入怀中,在她额头上狠狠的亲了一下。 他从腰间取下一颗“手留弹”,交给妻子。同时,又拔出一把军刃,也交给了她。 不管她听见、听不见,他还是要说的。 “手留弹留给敌人。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要用它。军刀留给自己,不到万不得已时,也不要用它!此生若能再见,我带你回家!你快走吧!走啊!走啊!” 唐蔓努力的最后一次对着丈夫,露出了花儿一般的笑容。 她心中无憾了! 她握紧手留弹,揣好军刀,发丝轻轻一甩。终是不舍的,走了! 不敢再回头。 不久,E军又是一阵隆隆的炮击。炮击过后,城墙尽塌,再无完好。第三轮冲锋,开始了! 这一次,E军出尽全力,再无保留。五千骑兵、两千步兵,尽数压上。炮火开始延伸,向城内,猛烈轰击。 “王学德!” “到!” “带上你的兄弟,后撤!准备巷战!” “是!营长,你呢?” “不要管我!总得有人阻击他们!营副已经死了,现在3营交给你了!” “营长,我来阻击!” “滚!滚!” 夜半!E军铁蹄冲破北门,染指到巷间。赵长海,殉国,战死! 3营在王学德的带领下,继续负隅顽抗,与E军死战到底,直至最后一兵一卒。 天蒙蒙亮。乌兰固木城内,再无枪响。 激战了一夜的E军,戾气大发,开始全城大肆搜罗百姓。一时间,奸淫、血腥、惨叫无休止弥漫。 某坑道里。一个孤零零的身影,瑟瑟发抖。她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手留弹。深呼吸,做着最后的准备。 她虽然双耳失聪,但也能感触到,外面的脚步声仿佛离她越来越近。 她用力拧开手留弹的盖子,一根长长的白色丝弦,滑落而出。 她拽住丝弦,呼吸越来越是沉重,就快要喘不出气了。她集中全身力气,缓缓站起,一双明眸,慢慢向坑道外面探去。 忽然,只见光线一暗。一个高大的身影,带着狞笑,仿佛从天而降,一下将她扑翻,死死的压在身下。 “啊!” 她惊吓过度,一声尖叫,不由喊出。 紧跟着,她只觉后颈一疼,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冰天雪地,寒风袭袭。 很快,她从昏厥中醒来。 周围站满了狞笑的恶魔。 她察觉到,自己的衣服,大分部已经没有了。下体也是一阵阵疼痛上涌。 面对着奇耻大辱,她愤怒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但,还没有来得及站直身子,就被一股大力踹翻。 她倔强的再次爬起,又被踹翻。直到连续数次,她没了力气。只能在地上扭动翻滚。 周围的笑声,更浓了。 翻滚间,她发现了丈夫给她的那把军刀,就在不远处的地上静静的躺着。她流着泪,死死的咬住嘴唇,一点一点的向军刀爬去。 一个E军士兵,想要去制止,却被身旁的一名军官给拦住了。 “上帝呀!还是给她留一点尊严吧!” 在她不断的爬去,军刀离她越来越近。直到她伸手握在手中。 “沧啷!” 利刃拔出。 她丢掉刀鞘,双手握紧刀柄,将利刃对向自己白皙的脖颈。 她泪眼婆娑,面向茫茫天际。 “小雪!娘走了!你要照顾好你自己呀!娘会在天上,看着你呢!” 锋利的刀尖刺破喉咙,一股鲜血向外喷洒,染红了她身前的雪地。 被血液浸湿的地方:艳如霞,红如纱。待流尽时,浸染了一大片。? 第三章一级战备 一日后,清晨,破晓。乌里雅苏台。蒙古兵团总部。 一封军情急报,被直接送入到兵团主将傅安雄的帐内。 情报简短:E军五千骑兵来袭,后续不明!速援! 傅安雄匆匆一眼扫完。拍案而起。怒问:“情报是从哪送过来的?” “禀上将军,是乌兰固木!” “乌兰固木?哪里只有一个营的兵力呀!周围军镇,可有援军驰援?” “没有!敌军势大!周边军镇都是营连级一下的兵力!没有主将,无法有效驰援!只等上将军令下!” “他娘的!那就眼看着,他们猖獗,不管不问?传令兵!传令兵?” “到!” “传令我将令,命阴山军团,即刻开拔,立刻向乌兰固木移动!” “是!” “再令,兵团直属骑兵师,满装集合,全速驰援乌兰固木。” “是!” 乌兰固木。E军主将帐篷内。 争吵之声不时传出。 “马科洛夫将军阁下,后续的部队,为何迟迟不到?按照原计划,雪狼混编师团早该开过来了。还有20万大军,为何都不见踪影?你说的‘拉普斯亲王’,不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吧?” “哦!上帝!科德托夫斯基,我也不知道!按道理,是该过来了!不如我们再等一等,或许是大雪封山了?一时半会,过不来?” “等?天呢!你说让等?这里是中国人的地盘,周边有数十万军队!你居然说等?我没听错吧?我的马科洛夫先生?我们只有七千人,还是呆在一个四处透风的破城里!” “好吧!我们就再等半日。半日之后,再不见援军,我们就撤!这样总行了吧?科德托夫斯基。” “哼!希望不要有什么麻烦出现!不然,我们都得去见上帝!” 半日后。E国的援军仍不见踪影。反而两张侦查探报却同时送到了马科洛夫手里。 “2月17日10时15分。50公里外,一万骑兵,一人双马,正在全速向乌兰固木奔进!” “2月17日9时整。200公里外,阴山军团五万大军,尽数开拔。目标,乌兰固木!” “天呢!我的上帝!不好!快撤!快撤!传我命令,骑兵断后,抛下辎重,炮兵、步兵,全速撤离!快!” E军仓皇撤离。一个小时之后,蒙古兵团上将军傅安雄,亲率一万骑兵奔至乌兰固木城外。 乌兰固木一片焦土,满目疮痍,大火熊熊燃起。 “百姓面目呆滞,死的死,自尽的自尽。连带军属,五六千人,只剩三千不到。一千四百三十一名守城将士,全部阵亡。”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傅安雄怒目而视,听完属下粗略的统计报告后。拔出佩剑,插入身前泥土,扬天长叹。 “详细统计伤亡,核算损失,立刻如实上报兵部!” “是!” “传令兵!传令兵!” “到!” “传我将令,全兵团立刻进入一级战备!大兴军团、贺兰军团、阿泰军团,立刻移师北上!” “是!” 五日后。“乌兰固木”惨案,前后经过、伤亡损失等详细数据编写成册上传到北京“兵部衙门”。 兵部尚书冯海山,见到报表后,立刻“封存”,火速亲手转到“总理府”。 总理府,议事厅。 总理大臣萧长清:“你们说,这件事该如何处理?一个一个发言。必须发言!” 左大臣富察鸿春:“我先说吧!不过,在说之前,我先不说如何处理。我先把我们现在的处境,说一下!黄淮之地,年年灾荒。每年岁入都要大幅倾斜,这个你们都是清楚的。还有,海疆不稳,列强连连挑衅,就差擦枪走火了。E国人敢这么猖獗,很不寻常!总理大人,我的意见是,当慎重考虑,能小则小。压住消息,暂时不要公布。避免有人煽动民意,左、右总理府决策!” 右大臣多仁——扎西德勒:“我要说的是:此事重大,当立即上报皇帝!由皇帝组织会议,来商议对策!而不是我们!” 萧长清:“我也没说不上报皇帝!我只是想把我们的意见统一一下,然后再上报皇帝。多仁大人,你多心了!” 富察鸿春:“就是!如果事事都让皇帝来处理,那还要我们总理府,做什么?萧大人让说处理意见,你说你的意见就行了,何必说这些没用的?” 扎西德勒:“哼!富察大人。我的意见就是:此事重大,当立即上报皇帝!至于采不采纳,你们看着办吧!” 富察鸿春:“你!” 萧长清:“好了!多仁大人的意见,我听到了!艾大人,你呢?” 秘书令大臣,艾可南:“我附议富察大人意见。” 总参令大臣,乌台吉:“我附议多仁大人。此事重大,当立即禀报皇帝。另外,我也附议富察大人的意见。暂时封锁消息,不能让外界知道。同时,当立即向E国大使提出强烈抗议!必须讨要一个说法!” “天党会”书记官,梁有德:“我附议乌大人意见。” 萧长清道:“好了!你们都说完了。那我说一下我的意见吧!除了富察大人和艾大人,你们都说要立刻禀报皇帝。那么我请问:如何禀报?是如实禀报吗?皇帝年轻气盛,今年才二十多岁。你们能想象到,如实禀报给他的后果吗?那必将是“中E开战”呀!在坐的各位,你们能接受这样的后果吗?能吗?你们有必胜的把握和必胜的决心吗?将来一旦战败,谁负责?国家怎么办?那是万劫不复呀!……” 二月初二,龙抬头。 入夜,紫禁城景仁宫。 大明皇帝朱暐森,在闲暇之余,与皇长子朱圭煐相对而坐,各自手拿“一子”,喝茶、下棋。 对弈中,朱暐森笑呵呵的即指点儿子,又冷不丁的暗下杀招。欺负起尚且年幼的朱桂煐,真是一套一套的。 只有十岁的朱圭煐哪里是他的对手,在连连输棋后,嘟起小嘴,噘的老高。 旁边的陈贵妃,即朱圭煐的生母,实在看不下去。 当老子的怎么能这样欺负她儿子? 于是,她也饶有兴致的参与了进来,与儿子连手向大明“皇帝”发起了反击。 她的棋艺修养绝不在朱暐森之下,她出生在书香门第,无论琴棋书画,还是女红手工,从小便经名师指点。 其父乃是商务部尚书,朝廷正二品大员。同时,她又是京师大学毕业,曾是冠绝京师的才女。 她的加入,朱暐森还能坐的住吗? “朕好不容易来了点兴致,与卓儿(朱圭煐小名)下两盘棋玩玩,你跟着瞎参合什么?” 陈贵妃又投下“一子”,清丽姿容、微微笑道:“卓儿这么小,哪是陛下的对手?妾身不才,愿陪陛下手谈几局,可行?” 朱暐森“哼”了一声,却又气馁说道:“还不知道,是谁陪着谁呢?” 说完,他强制打起精神,心道:“朕好歹也是大明的皇帝,岂能被你一个女人给吓住?不要怕她!不要怕她!你行!你一定行!” 想到这儿,他双手在脸上搓了几下,提提神,准备拼全力与“老婆大人”放手大搏。 接着,朱圭煐被“母亲大人” “强行”挤到了一遍,从一个执棋者沦落成看客。 夫妻二人,大开大合,相互角逐,一时间,难解难分。 不一会,一名宫女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 她来到朱暐森的耳旁悄悄耳语了几句。 只听,朱暐森疑惑说:“这个晚了,他来做什么?” 宫女低头不语。 朱暐森说道:“让他到养心殿等朕。朕一会儿就过去!” “是!” 宫女福身离去。 陈贵妃问道:“陛下,谁呀?这么晚了,来扰驾?可是有‘大事’发生了吗?” “是于国华!谁知道他来做什么?” “‘国安司’的于国华?” 朱暐森点头。 他把手中的棋子,随意一扔,面色不悦,说道:“真扫兴!下盘棋都这么费劲!不下了,不下了!去把朕的衣服取来,朕要更衣,去养心殿!” 片刻后。在陈贵妃,以及众宫女的服侍下,他将龙袍,皇冠,玉带、御靴等一应服饰,穿戴整齐,洗手、净面,转身就要离开。 走时,他对陈贵妃说:“你和卓儿一会儿直接休息吧!就不用等朕了,朕还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 “到底是什么事?就不能和妾身说一说?” “军国上的事情,女人家少问。说了,你也不懂!” “你?哼!” “心气儿” 一向很高的陈贵妃。如何能听得这样的话? 只见她花容之色立刻阴沉。 “连‘世祖神皇帝’都说过:我大明女子,可入学,可入仕,可从戎,凡男子可行之事,女子亦可行之!妾身不明白。难道?‘世祖神皇帝’错了?” 面对妻子的不高兴,甚至还把他的“老祖宗”给抬出来。 朱暐森笑了笑。伸手出手指,戏谑性的,在她挺拔的鼻梁上,轻轻的勾了一下。 “他老人家是在哄你们开心呢!这都看不出来?军国大事从来没有女人参与过!就连世祖神皇帝在位的时候,也没听说有哪个女人能直接在朝堂之上参与议政的!对不对?有吗?建国170年,总理府‘六大臣’,各部衙门‘三大堂官’的位置,可有女人担任过?你熟读史书,要不?你给朕说出来一位?念给朕听听?” 陈贵妃知道辩不过他。但,仍是“哼”了一声。朝向一边,满脸的不高兴! “好了,好了。夫人早些休息!明日“小生”再来探望,如何呀?” 说完。堂堂皇帝朱暐森,立刻向她作揖。 陈贵妃虽然恼怒,可还是忍不住“噗呲”一声。 然后,领着儿子就向后殿里走去。头也不回。 朱暐森摇了摇头,心道:还是国学科的高材生呢?真是没礼貌! “小德子,摆驾养心殿!”? 第四章重要之物 养心殿。灯火通明。 在御案下,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男子穿着一身三品官服坐在椅子上。 他手里端着茶盏,正耐心的等着皇帝的到来。 一刻钟后。 后殿有些凌乱的脚步声传出。 那名男子赶紧放下茶盏,站起身来,垂首而立。 “陛下驾到!臣子行礼” “臣,国安司司正,于国华,恭请圣安!” “朕安!免礼吧!快坐!” 于国华直起身,走向一侧重新坐下。 朱暐森坐在龙椅上,手扶御案,问道:“国华呀!有日子没见你了!现在还好吗?” “谢陛下关心!臣一切都好!” “这么晚了,找朕,有事吗?” “陛下,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乌兰固木惨案”?” “乌兰固木?惨案?没有啊!什么情况?” 朱暐森一怔。 于国华说道:“陛下,元宵节夜里,E军五千骑兵,两千步兵,以及一定数量的辎重部队,突然袭击我边防军镇‘乌兰固木’。致,我守城官兵,1431名将士,全部阵亡!” “什么?哪来的消息?为何朕不知道?” 朱暐森吃了一惊。 “臣,臣也是无意中看到的。本来边疆战报,臣是无权阅览的。不过,臣在军队中有线人。臣是通过线人的日常例行报告,才发现了这件事情。臣刚看到时,也是吓了一跳。如此大事,外界竟一点消息都没有。臣恐陛下蒙在鼓里,所以,才斗胆夜拜禁宫,越级禀报。请陛下恕罪!” 于国华站起身,行君臣礼,执手、俯身、拜下。 朱暐森目光闪烁不定,脸色阴沉。许久之后,才又见他“从容”说道:“军队上的事情,一般辖区内的调动,或者跨辖区两万以下的调动,是不用经过朕的。最多,由兵部自己定案,总理府审批即可。边疆上,本来就不太平,时有擦枪走火。有些冲突,朕不知道也是很正常!后续情况如何?你可知道?” 于国华从袖中取出一本“折子”,呈上。 “据国安司线人情报可知:惨案发生。一日后,蒙古兵团上将傅安雄,亲率一万骑兵驰援。E军见形势不利,烧杀抢掠一番,全身而退!” “砰!” 朱暐森一拳重重锤在御案上。 “好一个‘全身而退’!” “陛下息怒!或许,臣的情报,也不太准确!” 片刻后,朱暐森按下怒气,说道:“好了!你说的情况,朕现在知道了!还有事吗?” “回禀陛下,臣,没事了!” “嗯!很好!朕记住了!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朕允你‘越级’禀报。” “臣,遵旨!” “嗯!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没你的事了!” “是!臣告退!” 于国华走后。养心殿内,顿时“乒乒乓乓、轰轰通通”一阵乱响。 朱暐森大发雷霆之怒。 只见,重达数百斤的御案,翻到在地。地毯上一片狼藉。 周边宫女、宫侍,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一声。 “好大的胆子!这么大的事情,你们都敢瞒着朕。在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窟擦!” 一件“官窑”瓷器,一脚被踹翻,摔了个粉碎。 “李德祥!” “臣,臣在!” “去!传朕‘军令’!命:‘禁卫军’将总理府六大臣,还有冯海山,一个不拉的,给朕‘请’到这里来!” “军,军令?” 李德祥心中一阵疑惑。但,盛怒之下,他岂敢多问? 赶紧应声退出。 随后,他走着走着,突然想到:皇帝陛下,不正是“三军”的最高统帅——“兵马大元帅”吗? 另外,皇帝的手里,还有一个“重要”的物件,他知道在哪儿放着。钥匙也是由他保管。此时,正好能派上用场! 想到这里。他不再忐忑。大步朝“禁卫军”师团总部,赶去。 半个时辰后。北京城总理府大街。 原本“平和”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了一阵骚乱和吵嚷。把夜里吃过饭,无事出来闲逛的人们,吓了一跳。好奇心下,纷纷眺目向远处望去。 很快,嘈杂的马蹄声,传出。铁蹄敲打在石板上“踏踏踏踏”乱响。 行人也很快感触到,脚下的地面也在震震颤抖。 “不好!这是骑兵!有骑兵过来了!快往两边躲,快点呀!把路让开!哎呀,那是谁家的孩子,快点抱起来呀,把路让开,骑兵来了!” 果然,不消片刻。“乌泱泱”一大群,整齐列队的骑兵,沿着街道,小跑而来。 他们身着统一制式戎装:头戴精钢打制头盔;上、下衣着棉甲;棉甲上布满铆钉;脚穿牛皮战靴;浑身上、下,皆是深绿之色。 他们左腰间挎有马刀,后肩上背有“昌盛1式”后堂装弹步枪;左肩腋下,斜挂着一个“草黄色”的牛皮弹囊,上面统一装有30发子弹,且弹药一体。 这队人马正是“禁卫军”骑兵中队。 禁卫军,专门负责守卫紫禁城的安全。军队数量满编一万人,师级建制,平时由兵部直接管辖。但调动,必须要经过皇帝的批准。 在中国军队里,级别甚高。 这队骑兵,大约两千五百人左右,分成了四个纵队,一眼望去,见头不见尾。 为了顾及百姓。他们行军速度不快。 走在最前面的是两位军官。一人年龄稍大,两肩上配有“明黄镶白一条纹”军衔彰,正是禁卫军的最高长官,师团“少将”,常耀光。 另一位,配有“明黄二条纹”军衔彰,他应该是这支“骑兵中队”的中队长,官居“中都尉”。 “将军,‘苦差事’您只管交给弟兄们去干,就行了。您何必再来“露脸”得罪人呢?” 常耀光骂道:“小兔崽子!看把你能的?皇帝亲自把军令下到了老子账下了,老子敢怠慢吗?” “陛下虽然是大元帅。可也没有向军营里‘直接’下命令的先例呀!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鲁莽了一点?卑职认为,应该等一等,拖一拖,问清楚才妥当!将军,不是卑职说你,你这样,迟早要把人得罪光的!” “得罪光?哈哈哈,老子说你能,可不是夸你,你倒还喘上了!好吧!今天就让你小子开开眼!知道,这是何物吗?” 说着,常耀光从怀里掏出一个金灿灿的,只有巴掌大小的“小老虎”。 年轻军官直勾勾的看一会儿,不知是何物。想要伸手,接过来,细细瞅上一眼。 常耀光手快,立刻收入怀中,不舍得让他拿。 年轻军官,无奈,摇头说:“不知道,没见过!” 常耀光嘿嘿一笑。 “那是你级别太低了,老子以前也只是听说过,今天算他娘的开眼了。老子现在告诉你,你听好喽:这就是,能在我大明军队里,可以‘无限制’‘越级’调动任何一只军队的‘虎符’!见虎符者,敢不听调遣,就地格杀!你不是说没有先例吗?老子告诉你,这便是先例!不想死的,听命便是。懂了吗?” 年轻军官后背一阵寒意。久久之后,方才敢小声问道:“将军,难道,北京城,今日要变天了吗?” “不知道。管他娘的!老子有‘虎符’,谁要敢说老子一声不对?老子劈了他。” “将军,总理府那几位大臣还好说,官儿虽然大,但平时管不着我们,可是兵部?那却是我们的顶头上司呀?” “哈哈哈哈……顶头上司怎么了?是他牛?还是皇帝牛?要不,让他也给老子弄一块‘虎符’,让老子比对比对,看谁屌?少他娘的废话!总理府六大臣及兵部尚书,凡在京的全部给老子抓起来送到养心殿。若遇反抗者,无论是谁,就地格杀!这是命令!” “是!” 总理府。大门紧闭。门口外面只有四名守卫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他们是‘地方守备团’的武装人员,也可以称之为‘武警’,属于公安体系。 四名值班‘武警’向往常一样,笔直的站在自己的岗位上。 突然,“轰隆隆”连声巨响,迅疾传出。如天上的奔雷滚动,大地开始剧烈的颤动。紧接着,便有大队骑兵飞奔赶至。 四名‘武警’立刻变的惊慌失色,不明情况的相互对望。 “快,子弹上膛,包围总理府,任何人不得放出!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是!” “传下去,子弹上膛,包围总理府,但有反抗,格杀勿论!” “传下去,子弹上膛,报围总理府,但有反抗,格杀勿论!” …… 一声声军令,迅速向后传递,此起彼伏。 所有,听到命令的士兵,马上两翼分开,策马向前奔去,顷刻间,将偌大的总理府,围的水泄不通。 同时,四名‘武警’,也把放在了刀柄上手,很不自然的松开了。 其中一个配带有“白色三条纹军衔彰,一等列兵长”,大着胆子,质问道:“这里是总理府。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常耀光骑着马“踏、踏、踏、踏”走到总理府大门跟前。 “你听着,我是禁卫军,师团主将常耀光,奉皇帝令:请总理府六大臣进养心殿叙话。我问你,六大臣何在?说!” “回,回长官的话,他们正在总理府议事厅议事。命我等在此守卫!任,任何人不得进入。” “砰!” 一声“朝天”枪响。 常耀光手持短枪。接着,对准“武警”,说道:“少他娘的废话,把门打开!信不信老子‘崩’了你!” 不消片刻,厚重的总理府大门,在四名共同“武警”努力推动下,被缓缓打开了。 “留下五十人守住大门,其余人随我进去!” 常耀光一拍马屁股,率先闯入总理府。 九百余骑兵,轰然雷动,快速跟随主将,从大门口,一跃而入。? 第五章勿谓言之不预 嘈杂的马蹄声以及驾驭马的呼喝声,很快惊动了议事厅里面的几个重量级人物。 萧长清、梁有德、富察鸿春、多仁—扎西德勒、艾可南、乌台吉。 还有兵部尚书冯海山,也在此处。 见有军队闯入,几人脸色皆是大变,纷纷向冯海山看去。 一身青绿色制式常服,配有“明黄镶白四条纹军衔彰”的冯海山,豁然站起喝问。 “你们是哪一部分的?为何擅闯此地?是奉谁的命令?” 率先而至的常耀光见自己的顶头上司也在此处,心道:“正好!还省事儿了!” 常耀光收起短枪。敬了一个军礼。 “报告尚书大人。标下,禁卫军师团少将常耀光。奉皇帝军令,来“请”总理府六大臣,及大人您,入养心殿面圣。” “什么?” “皇帝派军队来“请”,这?” 一时间,六大臣及冯海山都是吓了一跳。 不过,冯海山毕竟是从“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人物。面色稍稍镇定。 “常耀光,按军队调动程序,是由兵部先提议,皇帝批准,你才可以调动。皇帝从来没有直接下旨调动军队的先例!我如何信你?” “尚书大人,你可识得此物?” “虎符?” 冯海山震惊。常耀光“嘿嘿”一笑。 “正是!按我大明军法。任何军队,见虎符者,敢不听调遣的,可当场格杀首将!大人,您说我敢不来吗?得罪了!请吧!” 北京城街道。总理府去往紫禁城养心殿的路上。 两千名全副武装的精甲骑兵“护送”着一辆豪华马车快速行进。 一路上,所遇行人纷纷害怕,主动避让着。 马车里,七个人紧挨着围坐在一起。 富察鸿春大发脾气。 “萧大人,皇帝他想干什么?至我朝建国一百七十年,有这样荒谬的事吗?老夫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我等都是朝廷一品大员,你说你想见,随便传个旨意就行了,用得着这样兴师动众吗?这要是传出去,以后在朝堂之上,‘总理府’的脸面何在?” 萧长清:“都说天下为公!可说到底,这江山还不是他们朱家的?你我算什么?只不过是为他们朱家打工罢了。咽不下去?咽不下去,也得咽!” 冯海山:“下官认为,陛下肯定是知道‘乌兰固木’的事情了?这是在向我等示威。怨我们没有第一时间通报他。” 萧长清 “皇帝年轻气盛,总想有一番作为。这一次,我怕是悬了!战端有可能要开呀!一会儿,我们要统一战线,为大明百姓计,能制止,尽量制止!都明白了吗?” “明白!” 众人纷纷点头。 养心殿。 朱暐森正襟危坐在龙椅上。 “臣等拜见陛下,恭请圣安!” 朱暐森默不作声。七个人没有得到“免礼”。只能半俯着身子,恭候着。 倒是常耀光敬了一个军礼。继续说道: “臣,禁卫军师团主将常耀光,向陛下复命。应到七人,实到七人!请陛下训示。” “很好!朕记住你了。你可以回去了!” “是!” 常耀光又是敬了一个军礼。交出“虎符”,转身就走。 “尔等不应该向朕解释一下吗?” 富察鸿春,本来就有气。此刻,别说赐座了。就是连“站”都不让“站直”。岂有此理! “陛下!您今日动用我大明军队,押臣等过来面圣。臣,愚钝!不知道是犯了我大明哪一条国法?还请,陛下明示!” 朱暐森眼睛眯在一起。 “你好大的胆子!敢质问朕?” “回禀陛下!我中华大明共和国,至世祖神皇帝创建以来,便是法制社会,对与错,皆有国法来判!臣等不知道是犯了哪一条国法,竟值得皇帝动用军队,来押送!请陛下明示!” “哈哈哈哈” 朱暐森笑了。但,阴森可怖。 “好!你顶的好!那朕就告诉你,我大明一千四百三十一名驻边军人的性命,值不值得?嗯?” 七人大惊失色。 什么意思?要把这笔帐,算道他们头上了吗? 萧长清颤颤巍巍说道:“陛下!您扣的这顶帽子实在太大了。臣等如何担当的起?我等七人,正在为这件事苦心积虑,日夜奔波,从不敢踏踏实实的睡一个好觉。臣等是想,等将此事处理好以后,再来禀报陛下的。却不曾想竟遭到陛下的疑心,臣等万死难辩!” “朕现在没有功夫猜疑你们。说吧,这件事,你们打算如何处理?” “臣等,已召会E国大使,对此次事件提出强烈抗议,并向他们明确指出,此次事件,责任完全在E方,E方必须以国家名义向我国赔礼道歉,严查肇事主谋!同时,尽快安抚遇难者家属,发放抚恤金,授‘烈士称号’!” “如果E方不听你的呢?你又该如何?还有,只赔礼道歉,这是不是太轻了?我大明的颜面何在?” “启禀陛下:如果E方拒绝道歉,拒绝严查肇事主谋。我方将对E方进一步实施经济自裁,关闭商业贸易通道,迫使E方与我方相向而行。如果E方继续强硬到底,我方将立即切断绝与E方的所有交流,并驱逐E方在华所有人员,与E方断绝外交关系,并发动国际舆论宣传,对E方继续施压……” “萧大人,你今年七十有五了吧?” 朱暐森打断他的声音。 莫明奇妙的问题。使萧长清愣了一下。 可,官场上混了几十年,岂是白混的?话后弦音,立刻听了出来。 “七十五了!人生七十古来稀,是有些老了。” 朱暐森继续说道。 “砰!” 突然,他一拳头夯在御案上。怒吼。 “你,还有你们!胆子也都变小了!我大明常备军一百五十万,每年的军费耗白银两千五百万两。是养着用来吃干饭的吗?” 朱暐森大发脾气。离开龙椅,大步向后殿走去! “李德祥!以朕皇帝名义、大元帅名义、天党会主席名义,通知所有在京三品以上官员,少将级以上军人,明天上午八点,乾清宫朝会。敢不到者,革职查办!” “是!” “再知会‘大明日报’‘中华日报’以及在京的各大‘新闻媒体’,朝会内容可全程记录!” “是!” “速告:蒙古兵团主将傅安雄,七日内到京述职。预期不到,撤职查办。” “是!” 朱暐森说完。忽然停下脚步。 “如果他敢不来?” 说到此处,他杀气腾腾。 “同时,再速告兵团党委,必要时,可就地‘格杀’!” “是!” 李德祥紧走慢跑的跟着气急败坏的朱暐森,飞速将所有的内容一一记在心里,待皇帝说完,忙回道:“陛下!臣都记住了,臣现在就去办!” 说完,匆匆离开养心殿。 皇帝的话,萧长清他们听的清清楚楚。 这是他们从政几十年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帝王之怒”!堂堂兵团主将,统领数十万大军的上将军,在皇帝眼里算个什么? 匹夫之怒,不过血溅五步。可帝王之怒,将会‘伏尸百万,血流成河’呀! 萧长清慌忙喊道:“陛下,我大明虽然有一百五十万军队,可是疆土辽阔,守边不易呀!更何况,军队已经二十年没有打过大仗了,能不能打,还很难说呀!” 福察鸿春,道:“陛下,近年来黄淮之地年年洪涝,灾荒不断,朝廷每年岁入还要大幅度向黄淮之地倾斜,此时,我们打不起呀!” 艾可南道:“在东海、南海,我大明海军,屡遭Y、F、D、X、P、H、M等西方各个海洋强国的挑衅,我大明海疆不稳,不可轻言刀兵呀!” 扎西德勒,道:“陛下,一只狼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群狼!请陛下,三思!” 群臣共道:“请陛下三思!请陛下三思!” 后殿久久无声,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朱暐森长长的叹息。 “动不动刀兵。朕,说了不算!你们说了也不算!而是我大明不幸遇难的一千四百三十一名将士说了算!还有我大明五万万百姓说了算! 群狼又如何?列强又如何?我中华民族的脊梁骨,岂是泥捏的?你们走吧!朕不愿意再看到你们!” 次日清晨。紫禁城,乾清宫。 中华大明共和国。各部门政要、主官几乎全部都到了这里。 此刻,正是人声鼎沸,吵嚷不断,唾沫星子在半空中来回的飞着。 有拍桌子的,有骂娘的,有赤膊要干架的。 有主和派,有主战派。有两边都不敢得罪的。 主和派也分:媚和派与温和派。 主战派也有:保守派和激进派。 各说各的理,谁也不服谁。 总之,吵了一上午,什么结果也没商量出来。最终不欢而散。 再次日,西北边疆‘乌兰固木血案’事件,以及‘乾清宫朝会’详情,被登上大明日报,中华日报,以及各大媒体主流报纸。 一时间,一石激起千层浪。京师街道立刻便有十多万民众,包含:各界人士。自发组织上街游行抗议。 第七日,全国民意沸腾,各主要城市,继北京之后,相继爆发大规模抗议活动。 此外,蒙古兵团上将军傅安雄按时抵京,立刻被皇帝召见,详细询问乌兰固木血案事件原委。 之后,皇帝问:“若中E开战,蒙古兵团可能战?” 傅安雄道:“能战!战之必胜!” .皇帝点头,命他当日,便速回蒙古。 第八日,抗议活动升级。北京城内,各界人士对朝廷处理该血案事件之态度,表达严重不满。 大规模出现:学生罢课,工人罢工,商人罢市。北京各行各业立刻陷入严重瘫痪。 总理府门前,五十万人静坐示威。 E国大使馆遭到不满市民的围攻、打砸。 第九日,北京市百万民众,向大明皇帝连上万民表,要求驱逐E国使臣,对E宣战! 同时,要求总理府六大臣集体“下野”。 第十日,总理府六大臣迫于舆论压力,纷纷向大明皇帝朱暐森上“辞呈表”,请辞! 朱暐森批准:萧长清、富察鸿春、艾可南三人“请辞”,其他人继续留用! 随后,责令参议院提名,众议院选举。尽快确定新三大臣名单。 跟着,又动用中华大明共和国大元帅令,撤销冯海山兵部尚书之职,由原兵部左侍郎叶秋尘“顶上”。罪名:瞒报军情,贻误战机。 第十二日,新三大臣名单出炉。总理大臣:原户部尚书马辰(回);左大臣:新兵部尚书叶秋尘(汉)兼任;总理府秘书令:原兵部右侍郎那雪松兼任(满);值得回味的是总理府六大臣中突然混入了两名“军方人员”。 第十三日,中华大明共和国,总理府正式向E国大使递交国书,要求E国国会同意中方“专案组”人员进驻E国彻查乌兰固木血案事件。 同时,兵部向大明皇帝申请:因局势不明,当命令关东兵团、蒙古兵团,新疆兵团进入一级战备。蒙古兵团主力迅速北上,向唐努乌拉山脉移动。 黄河以北,所有军团,全部移师。向外蒙之地集结。 任命蒙古兵团主将傅安雄为临时北疆战区“大将军”。 授:明黄镶绿(虎纹)军衔彰。战时(京畿除外)可有权调动黄河以北任何军队,无需上报! 大明皇帝朱暐森:批准。 第二十日,E国拒绝中方要求.但,为表善意,将中E边境所有E方驻军后撤50公里,但同时,却又从东欧之地,秘密开足马力向西伯利亚源源不断的运送兵力及战略物资。 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随即,兵部再次申请,因局势恶化,要求召回两年退伍老兵。 同时,应提前向北疆战区大量运送粮草、军械、弹药、被服、药品等各种战备物资。 最低保障:百万军队一年消耗量。 并且通告全国民用工厂生产线暂时向军工让路。 大明皇帝朱暐森:批准。 两个月后,北疆之地,陈兵百万,大战一触激发。 大明北海、东海、南海,三大舰队。也随即进入一级战备。 并,召会各国大使:此时间段,谁敢在我海疆搞事情,我大明海军将视其为战争行为。 敢犯我者,一律击沉! 昌盛3年四月下旬,大明日报发表“勿谓言之不预也!”之长篇大论。 最后警告E国S皇Zheng Fu:中华民族绝不是好欺负的,五万万人民也绝不答应!? 第六章可怜呀 鄂、豫交界。某山区密林,羊肠小道。 “呼!”“啊!” 刀光呼啸,一声惊呼! “求求你们了!放过我们吧!我儿子是个烈士。为国刚刚捐躯呀!我们是去北疆取我儿子的骸骨。我们没有钱呀!” “烈士?关我们鸟事?俺们就是绿林的匪子,是杀人、是抢钱的!再不拿钱,老子连你一块剁了!” 苦苦哀求之人,是一个老汉。他六十多岁,一口的湖南腔“官话”。他身旁躺着一名老妪,脖子上血肉模糊,刚刚被一刀砍翻在地。 老汉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女孩,五岁左右。一袭白衣如雪,发髻上还戴着一朵白花。 小女孩瑟瑟发抖,模样楚楚可怜。 老汉将的她抱的更紧。 “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没有什么钱财给你们。我们是外地来的,一路上钱财早被偷光了。若不信,你们搜啊!” “老三,搜他!” 站在老汉周围的,是三个绿林大汉,各个黑巾蒙面,手握钢刀,犹如魔煞一般,将他们们祖孙二人,团团围住。 片刻,搜身的老三,骂道:“操你娘的!还真是没说瞎话!呸,真他娘晦气!大哥,确实什么也没有!白忙活一场。” 一旁老二说道:“大哥,这小妮子长的水灵,兴许能卖俩钱。杀了这老汉,把小妮子带走,怎么样?” “嗯!对!不能白跑!做了吧” 老大点头。老二便去抢老汉怀里的白衣女孩。小女孩惊吓过度,大哭。 “爷爷!爷爷!爷爷!” 老汉拼命与老二争执,不肯撒手。 “你们,你们这群强盗!王八蛋!你们不得好死!她已经没有爹娘了!她是个可怜的孩子呀!” “我去你娘的吧!” 老三在老汉身后,一刀劈下。老汉立刻闭嘴倒地,动弹不得! “呜呜,爷爷,爷爷!” 小女孩见祖父也倒在血泊之中,哭声更加痛彻。 “呔!何人为非作歹?” 远处,突然出现一个青衣道人。道人怒喝。 他身形如风,卷起尘土,快速向这里奔来。 “不好!有人来了!这道人是个练家子,你们带上小妮子快撤,我来挡他一挡!” 老大匆忙说道。 老二、老三,二话不说,扛起小女孩就跑。 道人很快奔至。他纵身跃起。 “沧啷” 利刃出鞘。剑锋湛蓝,蓝光如电。 “叮叮铛铛” 金属碰鸣,迅疾响起。 “啊!我操!” 只一刹那,道人越过老大,老大一声惨叫,脸上多了一道深深的剑伤。 道人落地,不和老大纠缠,直直朝老二、老三跑掉的方向火速追去。 老大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他知道自己不是道人的对手,远远坠在后面,也朝那个方向追去。 “呔!把人放下!” 道人追近,再次纵身高高跃起,身影在林中快速急闪。 “老二、老三!丢下人!风紧,快撤!” 老大在后面急声喊道。关键时刻,还是保命要紧。 道人的厉害,老二、老三也隐隐察觉。仅凭这飞跑的速度,就远不是他们能比的。 二人不再犹豫,赶紧合力,将女孩高高抛起。他们左、右一闪,向密林深处两个方向,同时逃窜。 老大在后面也是身形一闪,消失的无影无踪。 道人收剑,落地,再次起跳,接住女孩儿。 小女孩泪流满面,仍在哽咽。 原本粉嫩嫩的小脸蛋,经过一番折腾,早花的不成样儿了。 “不要怕!不要怕!贼人跑了!被叔叔打跑了!” 道人抱住女孩儿,一边安慰。回到了,躺在血泊中的两位老人跟前。 他伸手探了一下他们二人的鼻息,发现老汉还活着。 “老伯!老伯!醒一醒!”“爷爷!爷爷!爷爷!” 道人一旁呼唤老汉,小女孩也一旁推让,呼喊着。 不一会儿,老汉果真睁开了眼。只是,后颈刀伤太深,已深劈到骨上。伤口处正“汩汩”向外冒血。 道人从包袱里,取出一件衣服,帮他堵上。 见爷爷醒来。小女孩哭的更伤心了。不停的喊着他:“爷爷,爷爷,爷爷!” “你先别说话了!让你爷爷说话!老伯,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道人已经看出来了。这么深的伤口,失血太快。人,是活不成了! 小女孩听话的赶紧闭上了嘴,不停的在一边哽咽着,泪水“刷刷刷”滴在祖父的身上。 老汉用力努着嘴,微弱的声说道:“她,叫,赵,小,雪!她爹、娘,刚刚、离世!我们,也要、撒手,走了!可怜呀,可怜,呀!……” 老汉说到痛心处,两行浊泪流出。本就是重伤,再加上哽咽,更是难以说话。 道人说道:“我记住了。她叫赵小雪!你放心吧。我不会抛下她,不管的。” “她,她,爹,叫,赵,长,海。她娘,她娘,叫,叫,唐,唐蔓” 老汉说完最后一字,没了声音。只留下眼睛,还在无力、不舍的,看着孙女“赵小雪”。 “我记住了。她爹叫赵长海,她娘叫唐蔓,等她长大了。我会告诉她的!老伯,你叫什么?我一并记下!老伯、老伯!” 老汉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再也睁不开了。 “爷爷,爷爷……” 许久之后。道人带着赵小雪,到当地衙门报官。 由于牵扯到人命案,衙门的官差也不敢拖延,立刻登记立案。 天气炎热。官府在“仵作”将尸体登记造册后,连夜火化,以防瘟疫滋生。 次日,道人带着骨灰,领着赵小雪,离开了这个“梦魇”之地。向华北,太行山南麓,褚丘村方向走去。 他是鄂地,堰城。紫阳山“明阳真人”座下,第四弟子,王德山。道号:闲云。 他生性淡薄,爱云游天下。机缘巧合,结识褚丘村普救寺高僧,慧德大师。半年前,在褚丘村西面 “火神庙”开始落脚修行。 前不久,师父六十大寿,他是来拜寿的。 此刻,正是返回的途中。 数日后。褚丘村,某农家小院。 这一户的家主,人称“老张头”。四十来岁,长相老气。不过,他却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妻子,名叫:田香兰。 田香兰为他育有一子,今年十岁。叫:张小白。 张小白因“根骨聪慧”,巧合下,被闲云道人识中,并收其为入室弟子。 院子里,田香兰唉声叹气,坐在一个小凳子上。她怀里正抱着一个白衣如雪的小女孩,小女孩发髻上仍带着那一朵白色的小花。正是遭了难,成了“孤儿”的赵小雪。 此刻,她已经安然睡着。 “太可怜了!这孩子,命怎么这么苦呢?唉!” 她的丈夫,老张头也“唉”了一声。叹道:“苦孩子,何止她一个呀!听说又要打仗了。过一段时间呀!苦孩子,只会更多!每年逃荒的人有多少?年景若不好,乌央乌央的!与亲人失散的孩子,多了去了!你以为这天底下,都像我这里这样安逸?旱不着,淹不着的?” 过了一会儿,田香兰伸出细手在赵小雪的小脸蛋上,抚摸着。 “他师父,你一个男人家,带着她也不方便。不如,就把她留我吧!我一定把她当成“亲闺女”养!这孩子,太可怜了!” 说着,她一滴泪水挤了出来。 “好!我也还正想和你商量了呢!我带着她,确实不方便。没想到,你倒先提出来了!对了,嫂夫人!她叫赵小雪。可能是刚遭难的缘故,不爱说话。她爹叫赵长海,她娘叫唐蔓,你要记好了!等她长大了,一定要告诉她!” “哎,我记住了!唐蔓?多好听的名字呀!她娘,一定长的很漂亮!怎么说没,就没了呢?这世道。” 闲云道人摇头。他也不知道。包括赵小雪的身世。老汉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就走了。除了名字。他一无所知。 临近傍晚时分。一个十岁的小男孩,背着一个书架子放学归来。他迈着欢快的步子,一蹦一跳走到院子里,正想大喊一声:我回来了! 可是,话没出口,就愣在了那里。他呆了一呆。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赶紧溜了。 片刻后,他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地方。于是,蹑手蹑脚,又小心的回来了。 他从门楼底下,探出一个脑袋,扑闪着一双小眼睛,向院子里偷偷望去。他叫张小白。 院子里,有一个大木盆。大木盆里站着一个没穿衣服的小女孩,正在玩水。 不一会,田香兰拿着一个毛巾,从正屋里走了出来。 张小白轻轻喊道:“娘,她是谁呀?怎么在我们家?” 田香兰“噗嗤”一笑。 “她是你妹妹!以后呀!你有妹妹了!你可不许欺负她呀!” “妹妹?” 张小白表情诧异。 片刻,门口又传过来一阵儿轻快的脚步声。也是一蹦一跳,欢快的走进了门口。 她,红衫绿裙,与张小白年龄相仿。肌肤莹白,长相乖巧标致。 “咦?小白哥,你缩在这里,做什么?” “我妹妹在洗澡!我不好意思进去呀!哎呀,真是麻烦!” “妹妹?你哪来的妹妹?” “你自己去看吧!” 她带着疑惑,走了进去。田香兰正撩着水,为赵小雪擦洗着身子。见到她后,笑了笑,说道:“小月呀!快看,我们家多了一个小妹妹!看她长的多乖呀!” 她叫林婉月。与张小白家是邻居,两家隔着一条胡同。和张小白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又是口头上约定好的“娃娃亲”。 林婉月嘻嘻一笑。 “呀!婶婶!我还当小白哥是骗我呢!还真有一个妹妹?她叫什么名字?从哪来呀?她好可爱呀!” “她叫小雪。你不要管她从哪来!以后呀,她就是我的亲闺女!小雪呀!叫姐姐,小月姐姐!” 赵小雪肤如凝霜,面容清丽,小小年纪,已然是一个美人痞子。只是她眼神中有些呆滞,没有回头看林婉月,而是默默的注视着田香兰,不说话。 林婉月从怀中掏出一颗糖果,拽在手心里。撩了一下裙子,蹲在赵小雪面前。 “你叫小雪?我叫林婉月,以后就是你的姐姐了!你叫我一声姐姐。我给你糖吃。” 说着,她把小小的手掌展开,让赵小雪看到。一颗红红的糖果,正躺在手心上。 或许是糖果的诱惑,起到了作用。 赵小雪明眸低垂,过了一会儿,痴痴的叫了一声。“姐姐!” “哎!真乖!姐姐给你放嘴里。来,张嘴!啊!”? 第七章金龙转世 入夜,张小白家。 正屋里,老张头卧室。 一盏油灯微弱扑闪。老张头坐在床榻上,靠着门柱,抽着旱烟。 不一会,田兰香轻轻一掀门帘走了进来。 她手里还提着一个小木桶,木桶里冒着热气,桶沿上并搭着一个白色的毛巾。 她看了一眼丈夫。 “你想什么呢?也不睡觉!” “没想什么,只是抽几口烟!小雪睡了吗?” “睡了!和小白睡一块了!小孩子们之间,到底是容易近亲。现在,她和小白,比和我还亲呢!” 田香兰一边说着,背对着丈夫开始宽衣解带。 老张头心中有所顾虑,说道。 “现在孩子还小,倒没什么!不过,还是赶紧给她收拾一个房间吧!要是被外人看到了。怕对俩孩子的名声不好!毕竟,他们不是亲兄妹!” “我知道!” 老张头继续抽烟,田香兰脱完衣服,蹲下来,开始擦洗。 过了一会儿,老张头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孩儿他娘,有一句话,我其实早就想和你说了!” “什么话呀!”田香兰一边擦着饱满、圆润的胸口问道。 “以前,火神庙里的那个疯道士,你还记得吧?” “记得呀!哪个道士疯疯颠颠的,你提他做甚?” 老张头磕掉燃尽的烟叶,重新续满,在油灯上点燃,狠狠的抽了一口,说道:“他对你说过一句话,是关于小白的,你还记得吧!” “记得呀!这话还是我对你说的!我能不记得吗?” “你能再重复一遍吗?” 田香兰疑惑着,回头看了一眼丈夫。 “你没事吧?” 老张头说道:“我就是记得那句话说的好像很蹊跷!” “蹊跷?嗯,确实说有些蹊跷!”田香兰顿了一下,仰着脸,顺便用毛巾擦着脖子想了想,说道:“好像说什么小白是金龙转世什么的?哎呀,反正都是些疯话!当时把我吓坏了。小白又小,一直在我怀里哭。那道士又是大呼小叫,指着小白又崩又跳的!我赶紧抱着小白就走!” “我没记错了的话!第二天,那道士就死了!然后,庙也荒了。就再也没有人住过。一直空了十年。直到小白他师父住进来。又是一个道士。第二天就收了小白当弟子!你说,这是不是太巧了?我也是今天才寻思过味来。一前一后都是道士,都是在火神庙?” 老张头慢慢的分析着,神秘兮兮的样子。 田香兰噗嗤一笑。 “怎么?难道你还真相信,你儿子是一条金龙转世?嘁!快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见妻子讥讽他。老张头急了。脱口说道。 “你个蠢婆娘,你懂什么?我们家当年可是…” 一句话只说到半截,戛然而止。 田香兰见后面,没了声音。好奇的问:“怎么不说了?你们家当年怎么了?” “呵呵,也没什么,就是我太爷的太爷,很厉害,当过大官!” 老张头只是干笑了一声。然后,打了个哈哈。便不再细说这件事了。 “嘁!也不知道是个多大的绿豆官,还是几辈子以前的事了!看把你能的?你就是个土里刨食儿庄家汉。再能耐奈一点,也只是个泥瓦匠。顶多再拿个杀猪刀,会杀个牲!你还妄想着金龙转世的事!美的你!” 被妻子一连串数落,看扁。老张头怒火中烧。 “贼婆娘!你骂我可以,不许你骂我祖上!” 田香兰根本不怵他。 “你个老不死的,我骂又怎么了?你还想打我呀?” 老张头见这“贼婆娘”实在是太张狂。居然蹬鼻子上脸。好没“家教”。 他气急败坏、豁然起身,烟袋锅直接摔在地上。大步就朝“贼婆娘”而去。 田香兰听到身后的动静,觉得很不寻常,吓了一跳。 还未反应过来。只觉身子一轻,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拦腰抱起。 “啊!” 她控制不住,尖叫一声。脸色有些发白。 “你干嘛?” 她小声问道。 “干嘛!老子要收拾你!” 老张头怒目而视。 “你别这样?我还没洗完呢!” 她脸红了。 “洗什么洗!不洗了!我现在就要收拾!太不像话了!” “哎呀!你别!俩孩子,都还没睡踏实呢!” “早睡踏实了!” 老张头横抱着田香兰,霸道的将她扔在床上。 他回过身。 “呼” 把油灯吹灭。 立刻开始“收拾!” 次日清晨。 张小白在院子里“呼呼、哈哈”练着拳脚功夫。 赵小雪乖巧的坐在一旁的小桌子跟前。她小手捧着大碗,一口一口的喝着稀饭。 田香兰给她夹着菜,一会儿,再喂她一小口掰碎的馒头。 片刻,赵小雪见张小白不停的在快速翻滚、跳跃,动作变的大开大合,甚是飘逸流畅。 她明亮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忘记了吃饭。 看到精彩处,竟也忍不住拍起小手,站起来,为这位“哥哥”鼓掌助威。 她稚声喊道:“哥哥,你好棒!哥哥,你好厉害!” 张小白打完收工。 他洗了洗手,也来到小桌子跟前,在赵小雪的小脸蛋儿上摸了一下,坐下来说道。 “小雪!哥哥和你比赛吃饭!看谁先吃完!好不好?” “嗯!” 赵小雪点头答应。赶紧坐下,继续小手捧大碗“噗溜噗溜”喝了起来,生怕落后“哥哥”,输掉比赛。 褚丘村街道。 张小白背着书架子,从自家胡同里走了出来。在街道上,他没走几步,一扭身又钻入一条胡同。 胡同狭长,直直向北延伸。 当再次走出胡同,一个熟悉的身影,也跟着出现了。 “婉月?你在这儿做什么?” 熟悉的身影,正是林婉月。她依旧是红衫绿裙,也背着一个小小的书架。 “你怎么才出来呀?我都等你半天了!” 她急急说道。 张小白一脸糊涂。问:“等我?等我做什么?” “讨厌死了!我刚才被人欺负了!吓死我了!” 林婉月面色惨淡,小嘴唇一阵阵颤动。 张小白诧异。喝问道:“谁这么不长眼?敢欺负你?不知道,你是我的人吗?” “知道又怎样?你又不在!” 林婉月倩影背对张小白,抬手拭去泪水。 张小白冷静了一下。问道:“谁欺负你了?怎么欺负你了?” 林婉月哽咽着,说:“刚才,在学校门口。有几个高年级的学生。他们掀我裙子,还讹我的钱。我给了他们5毛。他们还不乐意。还威胁我说,让我回去再拿钱给他们,不然就打我!我没办法了,才来找你的。小白哥,我怕!” 张小白面色一沉。继续问道:“他们是谁?叫什么名字?” 林婉月掏出手绢,擦了一把鼻涕,说道。 “是王胖子和李源。其他的,我就不认识了!只知道,他们是五年级的!不是我们村的。” “这两个鸟人!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他们!行了,婉月!别哭了!一会儿呀,你跟我后面,我看谁敢动你一下!” “嗯,我知道了!” 有了主心骨,林婉月不再害怕了。 她紧紧的跟在张小白的屁股后面,向学校走去。 两人穿过街道,又一次进入胡同。等再出来时,便是“褚丘学院”所在的街道了。 此时,来上学的学子们都相继聚集在了这条街道上。并且还有牵着马和赶着马车过来的。本就不宽阔的街道上,顿时便显的拥挤不堪。 张小白拉着林婉月的手,靠着路边慢慢的向学院门口的方向走去。不时的还得躲避着逆行而来的其他人。 林婉月被他有力的手掌牵着,心里喜滋滋的。一时间,忘记了害怕和不愉快。 因为她知道,只要有他保护着自己,没有人敢动她一下! 张小白走着走着,停了下来。 林婉月很快也发现了前面的情况。正是李源和王胖子他们,在学校门口等着呢! 她小声向张小白告状,说道:“就是他们五个。是王胖子掀我的裙子,李源讹我的钱!那三个威胁我,说要打我!” 说完。她习惯性的躲在了张小白的身后,不再出来。 “别怕!跟在我后面!他们要识相,能把讹你的钱,还回来。这事就算过去了。要是敢不还?今天 “小爷”就教教他们怎么做人!” 张小白说到最后。脸色阴森可怖,完全不是一个少年该有的样子。 这五个人,张小白都认识。李源和王胖子是本村的四年级学生。李源的父亲是“村正”李海的儿子。王胖子是褚丘村“首富”王福山的儿子。他们两个仗着老爹有财有权,在街道上也都是横着走的主儿。 另外三个,不是本村的。外村人一般很低调。虽然他们年龄上要大张小白两岁,但张小白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要知道,这里是褚丘,你敢横一下试试? 张小白带着林婉月径直朝他们五人走去。 那五个人,也很快发现了他们两个。 “嘿,嘿,嘿!哥儿几个,别闹了啊!来情况了!” “怎么了?” “你们看,谁来了?” 一人个子不高,长的挺胖,只见他双眉凝弄,口中恶狠狠的,说道:“张小白?”? 第八章说不过他们 “李源,王胖子!小爷的人,你们也敢欺负?钱呢?把钱给小爷吐出来!” 张小白说着话,拉着林婉月的手,直入他们五个人当中。虽然个子没有他们高,可依然昂首挺胸,毫无惧意的。 五人中,一个偏瘦的男孩,正是李源。他呵呵一笑,说:“小白!误会了吧!什么钱?我们没有钱呀!” 另外三个,外村的也跟着说道:“是呀!我们没有钱,哪来的钱呀?” 林婉月上前争辩道:“谁问你们的钱了?是我的钱!有五毛呢!就是你李源讹走的!” 张小白道:“李源!小爷最后问你一次!钱呢?” 李源脸色红了一下。不过,仗着自己人多,又比张小白年纪大。硬顶着说道:“钱花了!没了,你想怎么着吧?” 此时,一直没说话的胖男孩“王胖子”也蛮横的,说道:“张小白!别以为在褚丘,就你最横!告诉你,老子就不服你!” “哟呵?行啊,王胖子!涨本事了!敢和小爷叫板了?”张小白讶然。 “老子今天就和你叫板了!怎么着吧?” 张小白“呲”声一笑。 “好!你有种!单挑?还是群架?小爷让你选!你来划个道道吧!” 张小白在褚丘村的“威名”,王胖子自然是早有耳闻。一般的十来岁少年之间打架,都是“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谁先哭鼻子、算谁熟。 张小白不一样,从小都是专挑“大龄人”来打,不见血不算完。争勇斗狠,同龄人之间没人不怵他。更何况,他“兄弟”也多! “老子和单挑!我要输了,就把钱还给你!” 王胖子犹豫再三,觉的还是单挑妥当。自己长的比他壮,比他高,就是吃亏了,也亏不到哪里!或许,还会赢呢? “你要输了!‘还钱’是必须的。小爷还得打烂你的手!” “凭,凭什么?” 张小白怒目而视。一字一顿的说道。 “凭你掀了小爷“女人”的裙子!” 林婉月脸色一红。总觉今天的这个称谓,好像不太恰当。平时都是“小爷的人”,今天怎么多了个“女”字?可是,阵仗之前,她不好拂了他的面子,所以只能摁住,不吭声。 王胖子呲牙、颤唇,也怒目而视,将凶狠的目光,朝张小白怼了过去。 一来,这样可以壮胆;二来,说不定就吓住对方了。同时,他又大声喝道:“想打烂老子的手。做梦吧!” 他说话间,先下手为强。壮硕的身躯如小山一般,顷刻间,就朝张小白压了过去。 张小白眉头一皱,急着往后退了一步,顺手也将林婉月推开。 无意识中,他丹田发力。抬起一脚,后发先至,抢先踹在王胖子胸膛上。 “嗯!” 骤然间,一股大力,一声闷哼。壮硕的王胖子,竟然反方向被弹了回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我、操!” 只一眨眼的功夫,面色红润的他,立刻变的惨白。痛哼着,双手捂住胸口。 张小白目露寒光。扫了一眼周围几人。李源他们几个也都吓的向后缩了一步。 这里的变故也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有许多“好事”的人,逐渐围了过来。但,当看到张小白那“杀人”的眼神后,胆小的又吓了回去。 张小白走到王胖子跟前,说道:“你输了!钱呢?” 王胖子胸口发闷,说不出话。李源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块儿“五角”铜钱,还给了林婉月。 “手!把手伸出来!”张小白冷道。 王胖子虽然输了,可仍是不服气。颤动着嘴唇说道:“做梦!” “好!那我就打到你‘伸出手’!” 说着。张小白便要出拳再次向他打去。 林婉月拿到钱,不想把事情闹大,赶紧从后面搂住张小白的腰,制止他。 “小白哥!别打了。算了!他,他也没掀起来。我躲开了!” “真的?”张小白问道。 林婉月点头。 有了台阶。张小白自然也不愿意把事情闹大。他淡淡说道:“算你小子走运!丫头,我们走!” 说完。拉着林婉月的手,扬长而去! 张小白走后。只见,王胖子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黑。终于忍不住恶狠狠喊道:“李源!这一口气,我咽不下去!你们都是死人呢?就这么让他走了?” 李源呼了一口气,说:“还不是你说要‘单挑’的?” “哼!张小白!你等着!” 褚丘学院。 张小白把林婉月送进了她的教室里面,这才回身朝自己的教室走去。 他是三年级,教室在学校后面。他沿着中间主路,正往后面走时,却见二三十人,手拿木棍、砖头,朝他迎面走来。他们气势汹汹,任何人不敢阻挡。就是本校的先生们见了,也会装作看不见,轻易不敢招惹。 张小白“呵呵”一笑。骂道:“你们这一群鸟人,干什么去?” “小白!我听人说,你和王胖子在打架,被他们围起来。我们是去帮你呀!你没事吧?” 说话的,叫“麻子”。大名麻强。一群“兄弟”里,除了张小白,隐隐中,他便是老二了。 张小白“哧”声一笑,说:“收拾他,还用得着你们?都回去吧!小爷没事!憨牛、死驴子、雷子、黑子,还有你,冯老四。把砖头扔了。在学校里也搞得这么兴师动众,像什么样子?你们不怕保卫处的人,找事呀?” “乓、乓、乓……” 砖头很快扔了一地。一群人跟着张小白,扭头就往回走。见他没事,他们也就放心了。 “小白,听说你前不久“拜师”了?真的假的?”憨牛问。 张小白说:“对呀!就是半年前,我们‘捉弄’的那个道士。他可厉害了!哎,以后你们见到他,可要小心点!别给小爷捅娄子!” “呵呵!放心吧!你的师父,就是我们的‘师父’。以后,我们敬着他走!”麻子说道。 快到教室的时候,一群人不是一个班的,所以分散开了。分别朝自己的教室走去。 张小白走进教室,来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他的位置比较靠前。这也是“班主”大人对他的“特殊”照顾。同时,还给配了一位“好”同桌——唐玉瑶。 张小白刚刚坐定,唐玉瑶俏脸一扭,倩影依斜,明眸扑闪,问道:“又打架了吧?” 张小白从书架里往外掏着学习用品,看也不看的,随口答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打架了?” 唐玉瑶说道:“我是没看见?不过,我能看的出来!你肯定打架了!” 张小白瞥了她一眼。缓缓说道:“你这是‘捕风捉影’‘欲加之罪’呀?这样不好吧?就算是要告状,也得有证据,对吧?你不能诬告!” “那他们一群人,刚才出去是做什么了?不是去帮你吗?”唐玉瑶问。 张小白答非所问,说道:“姐姐,你若对他们‘去做什么’感兴趣,你去问他们好了!我不知道。反正,和我没关系!” “哼!没关系?鬼才信你的话!” 说着,她泉水般的声音,朝后喊了一声。 “雷爽!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坐在教室最后面的雷爽,听到唐玉瑶叫他。他不明情况,秉着随叫随到的“服务”原则。乖乖的站起身,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瑶!啥事呀?” “哈哈哈哈哈、吁吁吁吁、呜呜呜呜呜!瑶!瑶!瑶!” “瑶”字一出口。整间教室哄堂大笑。 唐玉瑶气急败坏的站起身来,连声喝道:“别笑了!笑什么笑?都别笑了!雷爽,你严肃点!” 她高傲的,昂起长长的玉颈,简直就像一只丹顶鹤一般,藐视着一屋子的 “小鸡仔”。 伊人气急。雷爽立刻蔫儿了。哄着说道:“我错了!我错了!是我大意了。以后呀,我绝不在人前这样叫你!行了吧?” “雷爽,我是你什么人呀?你凭什么这样叫我?就是在‘人后’也不能这样叫!” 雷爽“呵呵呵”直笑,继续道歉说:“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对了,你叫我啥事?”。 张小白扭头抢先说道:“没你的事。你回去吧!她就是叫你玩呢!看你听不听话!” “哦!!!” 雷爽顿悟,扭头就撤。 “你回来!” 唐玉瑶气的小胸脯一上一下,立马将他喝住。 雷爽就算不知道什么情况。可猜,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 但,伊人叫他,敢不回头?他无奈呀! “我问你,刚才你们去外面做什么了?张小白是不是又惹事了?”唐玉瑶单刀直令,直接问道。 雷爽解释说:“我们就是出去玩!没,没看见他呀!就是回来的时候,才遇见他!对吧,黑子?” 坐在窗户底下的黑子说道:“是、是!我们就是出去玩!小白惹没惹事,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小白,你惹事了吗?”。 张小白两手一摊,摇头道:“没!” 唐玉瑶“嘁”了一声,说道:“你们二、三十个人一起拿着棍子出去的,以为我没看见吗?这是玩?你们糊弄鬼呢?” 角落里的麻子,朗声说道:“我说唐大小姐!谁规定不能二、三十个人一起拿棍子出去玩了?我们学校有这样的规定吗?” “就是!再说了,我们出去玩我们的,和小白有什么关系?你为何要一直盯着小白不放?你除了会告状,你还会干什么?”坐在张小白身后的冯老四站起身来,立刻兴师问罪。 “你!”唐玉瑶明眸带霜,刺向冯老四。冷冷说道:“冯凯!我问你,班主的话,要不要听?我告状,也是为了他张小白好!让他少惹是非?我错了吗?” “你搬弄是非,难道对了?”冯老四杠道。 唐玉瑶气的脸色发白。指着冯老四的鼻子说道:“你说谁搬弄是非呢?走!我们到‘班主’那儿理论理论,你敢去吗?” “你不要动不动就拿‘班主’压人!你以为我会怕吗?”冯老四不甘示弱,继续死杠。 麻子见“兄弟”陷入了死胡同,如此发展下去,对他必然不利! 于是,他赶紧“嘿嘿”一笑,接过话茬,替“兄弟”解围,说道:“你唐大小姐哪里有错呀!不过,张小白今天惹没惹事?天知,地知,我们不知!你要问,就问天,问地去吧!呵呵呵呵” 唐玉瑶厉声说:“我问的是雷爽,本来就没问你们!你们多什么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坐在另一个角落的死驴子,忍不住,起身说道:“唐玉瑶!你说我们拿着棍子出去找事,冤枉我们,我们还不能分辨一句了?这是何道理?” 麻子也横眉冷对的,站起身说道:“就是!总不能让我们‘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你唐大小姐,肆意欺负吧?”。 “你们?你们就是一丘之貉!仗着人多,欺负我一个!” “哎哟喂!谁欺负谁呀?”“就是!没天理啦了!”“冤枉啊!快下雪吧!” 他们人多。唐玉瑶说不过他们。 雷爽马上脸色不悦的,却连连扑闪着眼色,说:“老四,庆安,还有你麻子!少说两句吧!你们看,都把玉瑶气成什么样儿了?好家伙,你们三个轮番上阵,欺负一个女生?这要是传出去,也不怕丢人?好了,好了。都坐下吧!大家都是一个屋檐下的同窗,至于这样嘛!对吧?” 雷爽私下爱慕唐玉瑶,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何况,他又是“兄弟”,也不好把面子闹的不堪。 随即,冯老四、死驴子、麻子三人,皆是“哼”了一声,坐下了。 有了“台阶”。唐玉瑶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她也没有证据。再说,她也说不过他们。 最后,只能狠狠的“挖”了雷爽一眼。也坐下了。 雷爽一脸无辜像。 片刻,坐在门口的憨牛,突然小声喊道:“‘先生’来了!都别说话了!” 于是乎,各归各位,全部禁声。 最后,唐玉瑶蚊声细语,咬着银牙,说:“别让我抓到你把柄!等我抓到了,有你好看的!” 张小白一笑。无奈的,直摇头! “唉!”? 第九章变故 临近中午。放学的钟声,被人敲响。寂静的学校,立刻变的喧哗热闹。 “扑扑通通、呼呼啦啦” 追打、嬉闹、笑骂声一片。 外村的学生,中午是不回家的。学校里有食堂,有宿舍,可供他们吃喝、休息。 张小白把学习用品在书架子里归纳好后,背在肩上,与憨牛、驴老四一起走出了教室。 走到学校门口时,看到了林婉月的身影,正在大门外等着张小白。 憨牛和驴老四,识趣的,留下张小白,先走一步。 张小白来到林婉月的跟前,问道:“怎么?在等我吗?” 林婉月嘟起小嘴,可怜巴巴的点点头,没说话。 “没我陪着,还不敢回家了?”张小白又问。 “那万一,他们要再找我呢?”林婉月反问。 张小白“哈哈”一笑,说:“放心吧!他们不敢!” “那可说不定!小白哥。要不,以后我们俩一起走吧?” “好啊!只要你娘不说,我无所谓!” 林婉月想了想,说道:“一会儿,你只把我送到胡同口,她是不会知道的!等上学的时候,我还在半道儿上等你!就是今天那个位置!好不好?” 张小白点头。说:“好啊!走吧!回家了。” “嗯!” 林、张两家中间只隔着一条胡同。张小白家在东面,林婉月家在西面。只可惜,两家不对门,大门都朝东。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站在张小白家的院子里,甚至可以听到林婉月家的声音。 由于两家离的近,他们两个从小又在一块玩儿。两家关系也好。于是,脑门一热就定了个“娃娃亲” 只是,随着张小白年龄越来越大,开始变的顽劣起来,不服管教。林母也逐渐不再喜欢他了。所以导致:两个人,慢慢的变成了“地下工作者”。 张小白把林婉月送到她家的胡同口,目送她走进了家门后,这才转身回到了自己家。 回到家时,他老爹正在院子里收拾着刚刚买回来的猪肉。 买猪肉不为别的:一来赵小雪,刚刚落脚他们家,总得给村里送些礼吧?把孩子的户口说一下。二来,也给闲云道人送过去一点,寥表儿子的孝心。 张小白看到后,吃了一惊。说:“爹,你怎么买这么多肉?这得有三、四十斤吧?” 老张头“嘿嘿”一笑。说:“下午等你娘把肉腌好了,给你师父送过几斤。我们自己再留几斤,剩下的都送“村衙”里,给你李海叔。” “哦,知道了!我娘和小雪呢?”张小白问。 “在厨房里,炖排骨呢!你小子,有口福了!” “排骨?”张小白来了精神,问道。 农家人,一年里难得吃几次肉。冷不丁的,有排骨啃。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当然是天大的喜事了! “快去吧!估计也熟了!” “哎!” 张小白把书架子摘下,直接丢在了院子里,拔腿就往厨房里跑。 厨房里。田香兰正一手掀起锅盖,用勺子舀了半勺汤,尝着咸淡。 浓浓的肉香味,飘郁而出。 张小白掀开门帘跑了进来。上前就问:“娘!排骨好了吗?” 田香兰没好气的说了一声。 “猴急的样子!没呢!” “啊?可是,我闻着挺香的,应该熟了吧?” 说着,他一回头,却发现赵小雪双手捧着一个大骨头,蹲在一个角落里,正津津有味的啃着呢!只见,她粉嘟嘟的小脸上,到此都是油腻腻的。 “呵呵呵!娘,你骗我!还说没熟?小雪妹妹怎么吃起来了?” “确实没熟!不过,也能吃了。小雪是帮我尝咸淡呢!” “那我也尝一尝吧?小雪妹妹年龄小,兴许尝的不准呢!” “馋嘴猫!好吧!也给你一块!” 不一会儿,一大块儿排骨被张小白拽在手里,冒着腾腾的热气。他也不嫌烫,直接下嘴就啃。 须臾,一根儿白骨便丢在了地上。他巴扎着嘴感叹道:“古人诚不欺我!‘三月不知肉味’还是肉香呀!娘,还能尝不?” 田香兰“噗嗤”一声。说道:“瞧你那急样?一锅子肉呢!还能不够你吃?” 说着,她从锅里,又捞出一块,递给了他。 午饭后。张小白吃得饱饱的,捂着肚子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然后,背着书架子,继续上学。 果不其然,林婉月还在那个位置等他。 两人相遇后,手拉手,一起穿过狭长的胡同,向学校里走去。 褚丘学院,偏东边的一条胡同里。 二十多个“半大小子”,手拿木棍,一脸凶相的聚在一起。 为首之人,长的胖胖的,正是早晨与张小白打架,打输的王胖子。 王胖子身旁站着的是李源。只听,李源说道:“有福,真的要和他鱼死网破吗?你这样一搞,事情可就大了!” “有福”是王胖子的大名,他叫王有福。 王有福眨了眨眼,问:“怎么?你怕了?” 李源头脑稍微清醒一点,一旁劝道:“我不是怕!我只是在想,你这样搞,值不值?别看你带了二十多个人,张小白是好惹的吗?他在学校里,可是一呼百应!到时候,我怕你收不了场!” “啐!” 王有福吐了一口唾沫。狠狠说道:“就是收不了场也要上!这一口气,我咽不下去!今天必须和他决个高下!要不然,我以后在褚丘怎么混?我爹,有的是钱!打死、打伤了,赔他就是了!” 李源见劝不动他,叹息摇头。 须臾,又有一个“半大小子”跑进胡同,慌慌张张说道:“来了,来了!张小白来了!” 话音刚落,胡同里“哄”的一下,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蹲在地上的人,“哧唥”站起,操起家伙,捏在手中。 王有福问道:“几个人?” “两个。那一个是林婉月。” “没其他人了?” “没!” 王有福在手心里打了一下木棍。说:“好机会!你们都听好了!一会儿,我们一起上!只打张小白一个,打死他,算我的!” “好!”“好!”“好!”“好!”“知道了” …… 张小白与林婉月手牵手,出了胡同口。 一对“小情人”,有说有笑,商量着:等放学了,要一块儿去“万柏山”的广场上玩。 而就在此时,从前面胡同里。“呼啦”一声,窜出了许多的人。他们各个手拿木棍,目光凶狠的朝他们两个人,跑了过来。 张小白抬眼一看,“领头的”是王有福。心中顿觉不妙。 他赶紧松开林婉月,急声说道:“你快走!他们是冲我来的!去找麻子,憨牛!快!” 二、三十个人,“乌压压”一片。 他们高举木棍“呼呼”带风。 距离过近,他们奔跑的又快。林婉月来不及反应,吓傻了! 张小白一把将她推开。 “快走啊!” “砰、砰、乓、乓” 一阵乱响。 跑在最前面的七、八个人,已经率先扑了过来。抡起木棍就朝张小白身上打去。顿时也将林婉月与他隔开了。 林婉月呆若木鸡,脸色煞白。很快,双目莹花乱坠,哭了出来。 阵仗中,张小白一手抱头。另一手,挥拳乱打。他身影摇曳,横冲直撞。同时,包围他的人,也越来越多。棍子抡起、落下,带着风声呼啸。打在他的身上,也是“砰砰”直响。 变故突然发生。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学子们,吓了一跳。 顷刻间,场面混乱不堪,周围的人正四处逃散。女学子们独有的尖叫声,也跟着响起。 “你们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 林婉月哭喊着,不停的推让着那些拿着棍子的人。哀求着他们不要再打了。 此时此刻,她心里一片空白的她,哪还记得,张小白最后对她说的话? 片刻后。只听一声怒吼,暴喝声响起。 “操!王八蛋!婉月,怎么了?” 林婉月失声痛哭道:“憨牛哥!小白在里面呢!快救救他呀!” “啥?小白?我靠!麻子、冯老四、黑子、雷子,别他娘看热闹了!是小白挨打了!叫人,叫人!操!” 憨牛再次暴喝。 直接在地上操起一块砖头,二话不说,疯了一样,冲了上去。 在远处正用着欣赏的目光,看热闹的麻子。呆了一呆。他如何也想不到,挨打的,竟他娘的,是张小白? “我操!老四、黑子,我们上!雷子,你去叫人!多叫人!操家伙来!” 很快,当憨牛、麻子、冯老四,还有黑子陆续加入阵仗后,场中的形式才算有所好转。张小白也不用再一直挨打了。 他们五个人,很有经验的立刻组成了一个小阵形,彼此相互依托,背靠着背,与二、三十人,来回游斗。 可,毕竟他们人少,双拳难敌四手。游斗了一番,仍是挨打的份。 几人的脸上,渐渐挂彩,肩膀、背上,也是一片麻木。他们苦苦支撑,继续战斗。 一道道棍影,密如雨下,恰似狂风浪潮里的一叶小舟。他们左右摇摆,倾覆在即。 眼看就要不敌,被人潮吞没。 终于,一声呼喝,从远处传来,数声暴喝,一声胜过一声。 “操!”“冲!”“打!”“打死他们!”“堵住,堵住!别让他们跑了!”? 第十章聚众斗殴 脚步嘈杂、人声鼎沸,三十多个人,各个手拿木棍、砖头、板凳,轰然而至。与原有的,正在参与群殴的二十多人对撞在一起。 “乒乒乓乓,通通咚咚” 各种家伙、器械,相互碰撞的声音,密集骤响。六十多人的混战,在毫无征兆之下,拉开序幕! 两拨人,迅速混合到了一块儿,分不清彼此,形成了一个大圈子。 大圈子里,拳打脚踢,棍影婆娑,噼里啪啦乱响,还有砖头夯在肉上的闷“哼”声,也时有发出。 顷刻间,人仰马翻,到处都是哭爹喊娘的声音,场面极速失去控制! 大着胆子,在外面围观的人,立刻大惊失色,赶紧向更远的地方跑去。他们紧张兮兮的,远远观察形式,纷纷惊呼道:“好大的阵仗呀!” “哎!谁和谁在打?为什么打起来了?” “不知道啊!” 远观的人群里,也不乏,有理智的人。 “出事了,出事了!再打下去要死人的!” “快报警,快报警!” 大批的“兄弟”加入战斗。张小白他们,一改被动挨打的颓势。 在激烈的混战里。只见他双手齐挥,连锤带轰,辗转腾挪间,对手纷纷倒地。 一时间,在乱阵之中所向披靡。 本来就善于打群架的他。此刻,在招式里,更是多少显露出了一点“紫阳功法”的影子。 麻子,刁钻阴险,动作灵活,专踢下裆。 黑子,个矮,能打就打,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咬。 雷子,一路板砖开挂,下手极狠。但也聪明,能不往脑袋上抡,就绝不往脑袋上抡,旨在威慑,打趴下为止。 冯老四,如发疯一般,双手各拿着一根棍子,左右乱挥,挥到谁是谁,管他娘是谁。 一个女孩的哭声,再次响起。 震撼血腥的场面终于彻底压垮了少女的脆弱神经。 方才哭,是担心张小白。 此时哭,是真的害怕了! 她无助的,独自颤抖着,站在乱阵里,一动不动! 可是,双方都打红了眼,谁还有心思去管她? 一个大圆圈形状的人群,开始四处追撵扩散。立刻变成了一个稀稀拉拉、无规则、一大片的散乱场面。 就在张小白一路突奔猛进,如入无人之境时。 林婉月的哭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丫头?” 他停住脚步。 花容失色的林婉月,梨花带雨,正无助的看着他,喊着:“小白哥!” 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憨牛正呼呼带风的狂抡着一根抢来的棍子。 与他对阵的也是一个拿棍子的半大小子。 别看二人的年龄都不大,可打起架来,却都是不要命的打法。 他们彼此杀红了眼,打着打着,干脆不躲了。就这么直来直去的往对方身上招呼,棍子狠狠地打在后肩上,相互间“啪、啪、啪”响个不停。 他们都在咬牙坚持,也都相信自己一定能干倒对方,绝不放弃。 突然,刺耳的鸣笛声,尖啸响起。 大批骏马奔腾,马蹄敲击地面,惊雷滚滚,由远及近,荡起层层尘土。 地面也随之颤抖。 一瞬间,围观的,打斗的,受伤的,都相互默契的安静了下来。 他们茫然四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忽然,不知道是谁首先喊出了第一声:“跑!跑!治安队的人来了,快跑呀!” 这一声喊,立刻打破了短暂的寂静,所有人的全都反应了过来。 呼啦啦,嘈嘈杂,一哄而散,四处乱逃。 顷刻间,十几个火速赶来的“骑警”,飞奔而至。 马蹄高速奔跑时,卷带起的泥沙,不时的打在路旁行人的脸上。 黑钉盔、黑钉袍、黑钉靴,统一制式服装的“骑警”,犹如魔煞。 他们刀光出鞘,奔入人群,大声的喝道。 “所有人都不许动!”“都别动!”“蹲下!”“蹲下”“双手抱头!”“蹲下!”…… 散乱的人群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面色纷纷骇然,一个个无论大小,赶紧听话照做着。蹲下来,黑压压一片。 眨眼间,到处都是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的学生。他们一动不敢动。紧张的,用余光来回张望。 “窟、窟、窟、窟……” 须臾,步警赶到。整齐的步伐,踩踏出震人心魄的声响。 他们同样的制式服装,皆是双手放在背后、紧握着未出鞘的长刀。 如有需要,随时可以拔出来。 “所有人听令:全体分散,三十丈内建立警戒区域,任何人不得离开!” “是!” 三十多名“步警”齐声而动,井然有序。 褚丘学院。 一位老者带着几名教书的先生,从学校里匆匆忙忙向外赶去。 疾步前行的同时,老者回头怒问:“是谁报的警,为什么不事先通报我一声?保卫处的人是干什么吃的?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居然都没有一点反应?” 后面的几人一脸无奈。事情发展的太快,超出了他们的应急能力。 离老者最近的人,说道:“保卫处的李先生,今天正好家里有事儿,请了一会儿假,现在还没来呢!” “哼!真是巧的很呀?” 他们走出学院门口,看到满大街到处都是治安队的武警和刚刚建立起来的警戒线。 警戒范围,方圆数十丈,里面蹲满了学生,足有百人。 老者的看到这么大的场面。脸色“刷”的一下,白了。气的胡子乱颤:“谁这么不懂事?给老夫惹这么大的麻烦!” 他们急色匆匆,向警戒线靠近,立刻被警察给拦住。 老者亮明身份:“老朽是这里的“院正”,可否请贵长官过来叙话!” 不远处,一个约莫三十来岁,骑在马上的一个“警官”,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是院正?” “老朽正是!长官辛苦了!” “警官”下马,走了过来。他肩上的警衔彰是白色三条纹,乃正九品之列。 老者“笑呵呵”,拱手说道:“长官辛苦了,长官辛苦!” “警官”敬了一个军礼。 随即,说道:“下官,白明光。褚丘治安队‘副官’。我等奉命前来‘弹压暴动’。现,暴动者悉数镇压。下面该如何处理?请院正给个意见吧。” “暴动?” 院正吓了一跳。慌了。 如果是暴动,那性质可就恶劣了。都是自己的学生,自己的学生出现暴动,这是在对“谁”表示不满吗? 这个“院正”还要不要干了? 他赶紧纠正。 “这?呵呵!长官一定是搞错了!这不是‘暴动’!只是几个学生发生了些‘口角’,打了两下。参与的人多了一点而已!长官可要慎言!” “哦?那下官接到的报警怎么是‘暴动’呀?” “呵呵呵,错了!肯定是搞错了!底下的人不会说话,没向长官交代明白!不算数,不算数的!”院正一惊,随即回头问道:“到底是谁报的警,不和我商量也就算了,怎么能说成是暴动呢?” 后面的几个教书先生则更是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白明光没时间和他们纠缠这个问题。 他挥了挥说道:“行了、行了!暴动也好!聚众斗殴也好!总之,影响都是恶劣的!你们说吧。怎么处理?学校里先给个建议!” 院正赶紧打着官腔说道:“长官说的是!这起‘聚众斗殴’事件,刚一发生,就引起我们这些‘领导班子’的高度重视。我们在第一时间就报了警,通知了你们治安队。多亏了你们来的及时,也处理的及时,没有引发重大伤亡事件。现在,由我代表学校。在此,向治安队所有长官、武警,表示万分的感谢!谢谢你们!” 说完,他向白明光以及周围的武警官兵作了一个深深得楫礼。 然后,接着说道:“至于这起事件怎么处理,我看现场也都是一些轻伤者,没什么大碍,另外他们也都是自愿参与斗殴事件的,不存在什么后期的医药理赔等纠纷的问题。我看各位长官,不如你们先把警力撤了,后续问题交给我们学院自己处理,我们一定认真、严肃对待,对他们进行狠狠的批评改过教育,让他们清楚的认识到这样鲁莽的行为,是很危险的!长官,咱们不如就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您看这样行吗?” 白明光道:“那不行,就这么让我们撤了,我们怎么回去和上峰交待?持械聚众斗殴,扰乱公众安全秩序,按大明宪法,主要参与者当判刑一年,罚金一百。次要参与者,也得判刑半年,罚金五十。你说的那个处理方法,太轻了,达不到警示作用!我们上峰是新官上任,肯定不会同意的!” 院正急道:“可他们还都是孩子呀,最大的也不过才十二三岁,按大明宪法,‘未成年’可从轻发落!” 白明光道:“正是因为他们都是未成年,我才和你商量的。要不然,下官早就羁押带走了,哪还有功夫和你废话?” 院正想了想,又和后面几位先生商议了一下,说:“长官,要不您说一条方案,我们再商议商议?怎么样?” 白明光道:“要我说,只有两个方案,一:不分首、从,全部暂时羁押,至于后期怎么处理,你们学院去和我们上峰商议,下官管不着!二嘛,暂时羁押首犯。至于从犯嘛,批评教育一番,然后放回。首犯的处理方案,还是你们和我们上峰商议!你选一个吧!” 院正问道:“不知长官的上峰是?” 白明光道:“姓乔,讳长舟。是我们治安队的新任长官。” 第十一章挨鞭子 警戒线内。警员们手握长刀,来回巡视。若发现有人胆敢不老实,上去便是重重的一脚。 张小白毫无例外,也双手抱头蹲在警戒线里。与他蹲在一起的是林婉月。 林婉月还在小声的哭泣。 先是暴力血腥的群殴。又是治安队强横的镇压威慑。本就脆弱的神经,当看到那明晃晃的刀锋一个个从自己的眼前滑过,“砰砰”乱跳的小心脏,差点没蹦出来。 “小白哥,我好害怕!我想回家!” 张小白能感觉到,她柔弱得娇躯,正一阵阵颤斗。 “别怕,他们是官差,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又没错!一会他们就会把你给放了。” “那你呢?” 她噙着泪水,看向张小白。 张小白说道:“我也不会有事儿的。我是替天行道!是正义!再说了,是他们先……” “啪” “哎呦,我操!” 张小白正说着话。后背上突然一阵火辣辣的痛感急速上涌。 “你操?我让你再操!” “啪!” “哎哟!咝!” 一名武警人员手拿鞭子凶神恶煞的站在后面。 “小小年纪不学好!你操?你再操一声试试?” 张小白哪里还敢再“操”,第二鞭子硬是咬着牙挺了过去。 林婉月哭声喊道:“小白哥!求求你别打他了。他很疼的!” 武警一脸不屑。 “别哭了!你个小姑娘家也不学好,跟着一群男生瞎凑什么热闹?” “所有警员听着:将看押人员分成两拨,带伤的集中在东边,没伤的集中在西边,快!” 白明光在警戒线外和褚丘学院的院正,商量了半天,此刻可能是有了结果。 听到命令后,所有所有武警开始行动。 脱衣查验。只要有新伤全部被集中在东边的一个圆圈内。没有新伤的,便被带到西边的一个圆圈内。 甄别工作快速进行。 短短一刻钟。现场看押人员基本上都查验完毕。只剩下最后两个,正是张小白和林婉月。 “你们两个过来!” 张小白咬牙站起,一手扶着林婉月的小肩膀,呲牙咧嘴向甄别人员走去。 一名武警看也不看张小白,直接指着东边说道:“你,去那一边!” “我没伤!” “你没伤?那这是什么?” “哎呀!你别动!这是你们的人刚刚用鞭子抽的!” “哼!就算你没伤,老子看你也不像什么好鸟!到东边蹲着去!再敢啰嗦,老子也抽你!” 张小白无奈,只能照做。这些人实在是太横了。惹不起呀! “你们就不要脱她的衣服了。她是女生,不方便!她也没有打架。她身上没伤!” “用你说!滚!” “审核所有人,只留下主谋,其他人全部放回!先从没伤的人开始审。” 警戒线外。临时设置了四个“审问席”。 审问工作,紧张有序! 不消片刻。首犯名单出炉,所有人证、物证,及参与人员口供,全部指向:王有福,张小白二人。 “张小白!是不是你召集的牛三、吕庆安、麻强、雷爽、郝小光、冯凯等三十六人来此参与持械群殴的?” “是他们先欺负人,是他们先动的手!我有什么错?” “张小白!我再问你一遍。这三十六个人是不是被你召集过来参与持械群殴的?你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快说!” “是!人是我招过来的。他们一群人打我一个,我还不能叫些人过来帮忙了?” “张小白!我明确的告诉你!虽然你受到了威胁!但,这并不能成为你后来召集三十六人来此参与械斗的合法理由!你已经触犯了我中华大明共和国的宪法,我们根据治安条例将对你采取强制性人身限制,择期将移交到法院。你可服?” “我不服!我凭什么服?小爷是替天行道,我何罪之有?” “张小白!你休得放肆!给他上枷具,就地锁拿!” 须臾,审问结束! 主要嫌疑人被强行捆绑,骑警开道,步警押送,所有武警有序撤回。 一场激烈、持久的“群殴事件”风波,终于落下帷幕。 街道恢复平静,留下一片狼藉。 林婉月眼看张小白就这样被强行捆走。她哭喊着要去阻拦,却被武警一把推倒在地。 她爬起来,还想再去阻拦。武警扬起鞭子就要抽她。憨牛和麻子赶紧上前把她拉到了一边。 麻子一旁劝道:“小月,你别这样了!这样是救不了小白的!有可能把你也得搭进去呀!” 憨牛也劝道:“就是。小月,你不能胡来!我们还是赶紧通知张伯吧!或许,大人们会有办法的!” 林婉月一直哭。 死驴子、雷子、黑子、冯老四也相继围了过来。 正巧,林婉月的母亲,也刚好路过此地。她本来就还纳闷呢?这街上是怎么了?怎么乱糟糟的。 可当她看见一群男孩儿正围着自己的女儿,而女儿又在哭。直觉告诉她,女儿一定被这一群“王八羔子”给欺负了。 她大怒。 “你们干什么呢?小月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娘!小白哥,让治安队的人,给抓走了!你快想想办法救救他呀!都怨我!是我害了他!娘” ………… 久久之后。 林母将女儿搂在怀里,叹息道:“你呀!这下可真是坏事儿了!这要是判个几年,可咋办呀?我和你爹,以后还怎么见人家?唉!” 褚丘村向西,两华里。火神庙。 一座不大的小庙,只有三栋房子矗在荒野。 小庙没有院墙,孤零零的,四处透着风。 下午半晌时分。老张头夫妇,提着腌好的猪肉,领着一蹦一跳的赵小雪,来到了这里。 此时,闲云道人正在庙后面打理着他的菜园子。老张头看到后,便主动着,和他一块打理。 除草、浇水、抓虫子。 闲云道人见赵小雪也在。而且,表情开心了好多。眉宇间,高高兴兴的样子。 见她放下心中阴霾,与普通孩子已经没了区别。闲云道人心里自然也是高兴不已。 他摘下一个又大又红的西红柿,直接在衣服上擦了擦,拿在手中,在赵小雪的面前晃了晃,说:“小雪呀!知道这是什么吗?” 赵小雪虽然年幼,可也识得这是什么。 她稚声说道:“西红柿!西红柿炒鸡蛋,可好吃了!” 闲云道人一听,“哈哈”大笑。在她脸上摸了摸,说道。 “西红柿还可以直接吃。又酸又甜,想吃吗?” 赵小雪点头。“想!” 闲云道人把西红柿给了赵小雪。起身又对田香兰说道:“嫂夫人,回去时候,带几个西红柿,晚上就给她做个西红柿炒鸡蛋吧?看来她爱吃!” “嗯!” 田香兰答应了一声。俯身把赵小雪抱了起来。说道:“还是你厉害!这么快就知道我们小雪爱吃什么了?对吧?小雪。” 几人闲聊着,一块逗着赵小雪开心。 没过一会儿,一阵脚步声传来。闲云道人率先听到,他扭头朝庙前面看去。 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行色匆匆,慌慌张张的样子,朝这里跑来。 闲云道人仔细看了一眼,不认识他。 不过,在田香兰看到后,却见她宛然一笑,远远打趣说道:“林家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是着急给火神爷上香吗?”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林婉月的父亲。 他气踹吁吁,连连摆手。待跑近点,急色说道:“哎呀!我说弟妹呀!你就别开玩笑了!你家小白,让治安队的人,给抓走了!” “什么?” 田香兰的表情瞬间凝固。 禇丘村治安队。 治安队并不在村里。而是在村北面的一片野地上。是仿制军队“野战营”的构建方式建造的。 治安队,某间看押室里。 由于张小白和王胖子,这一对“哥俩”太过投缘。被押送到这里时,好不意外的,被安排在了一个“雅间”里。 刚开始的时候,这“哥俩”还老实。一人蹲一个角落,谁也不理谁。武警慢慢的对他们也放心了。另外,他们毕竟年龄小。一直被绳索捆着,似乎不太人道。 于是乎,武警大发善心,把他们两个给松开了。 待武警离开。 好家伙!二人突然性情大变,彼此看谁都不爽! 先互骂,再对掐,然后大打出手。 武警听到后,大怒。立刻闯进来两个。一人抽了一鞭子以后,这“哥俩”很快就老实多了! “他娘的!什么破地方?这么大一间房,居然连一张床都没有。咝!疼死我了!这帮鸟人!下手太狠了!”王胖子惨呼着,小声说道 “这怨谁呀?还不是怨你?你说,小爷在路上走的好好的,你抽哪门子风?竟然群殴小爷?你个憨货!你就没有考虑到,会被“请”到这里来吗?”张小白不忿的说道。 “谁让先打我的?我挨了打,我能不找回场子?” “嘿?你要不欺负林婉月,我能打你吗?再说了!那是你打输了!可不是我打你!我们是在打擂台,是公平的较量!你后面搞突然袭击,群殴我,算几个意思?你还要脸吗?” “谁让你那么狂呢?褚丘村就你横,是吧?我看着不爽!” “不爽?那你现在爽了吧?爽了吧?” “操!现在,也他娘的不爽!哎呀!疼死了!咝!小白,你放心!我爹肯定会来救我的!到时候,我让他把你也捞出来。我爹有的是钱!不在乎!” “唉!要说你爹和我爹,他们的关系一直还可以。你怎么就和我过不去呢?非惹这么一出?我也得跟着你一块儿受这鸟罪!” “好了好了!我不想说这个了!疼死我了!我得趴一会儿!咝!” 王胖子倒抽着冷气,慢慢的趴在了地上。 “我操!我白白挨了三鞭子。你说‘不说’,就不说了?你给我起来!” 第十二章点醒 治安队,大门外。 田香兰拉着赵小雪,焦急的站在门外等候着消息。与她同来的,还有老张头和闲云道人。 闲云道人还特意叫上了普救寺的高僧“慧德大师”。 慧德大师在本地不但德高望重,交友也非常广泛。方圆数十里,好像就没有他不认识的人。谁见了他,也都要礼让三分,奉为座上宾的。 当他来到治安队后,立刻就被请了进去。几个人里,也只有他有此殊荣! 除了他们,还有一人也在这里等待。他叫王富山。身材肥硕,长相富态,一身光鲜的丝绸,还拿着一把折扇子摇来摇去。模样倒和王胖子有几分神似。 “哎呀!这天儿可真热呀!都还没进五月呢。咋就这么热呢?哎?你不热吗?” 王富山大摇着扇子,问老张头。 老张头摇头叹息道:“我哪还有心思喊热呀?孩子还在里头关着呢!这个混小子!竟给我惹事生非!等这一次他出来,我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王富山“呵呵”一笑。说道:“没事的!没事的!不就是打个架嘛!无非就是花俩钱儿的事情!再说了,他又不是和别人打!是和我家“有福”在打。只要咱们两家不互相追究!应该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王香兰说道:“富山兄弟呀!我可听说,抓他们的罪名是‘聚众斗殴’,和一般的打架可不一样。性质很恶劣!我们都快愁死了!你却像没事人一样” 王富山不以为意。“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打架嘛!又没把谁打成重伤!对吧?你不要听别人瞎扯,自己吓唬自己!再说了,有慧德大师在,说不定呀,一会儿就把那俩小子给放了!对不对?” 老张头最后点了点头。说道:“希望如此吧!” 过了好一会儿。治安队里传来了一丝动静。 不消片刻,一身黄色僧袍的慧德大师,与一个警官,出现在了众人眼帘。那名警官也正是处理这起“聚众斗殴”事件的王明光。 王明光与慧德大师边走边聊,谈笑风生。走出大门口时,王明光略显歉意的向慧德大师拱手说道:“这起事件,我们长官是点名要严肃处理的!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也怨这俩小子,运气不好,给赶上了!我也很无奈呀!大师,在下实在是抱歉。” 话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了。慧德大师也不好再难为他。只能说道:“那就,请王警官尽量多美言几句吧!改日,老衲一定会用最好的茶,招待王警官,绝不吝啬!” “好,好!在长官面前,我一定尽量多说好话!大师,我还有事,就不送您了!您慢走!在下告辞!” “好吧!告辞!” 二人道别。王明光转身要回去。 听到他们谈话的王富山,心中一阵忐忑。“严肃处理?什么意思?” 他赶紧收回方才的“区区小事,何足道哉”的“无所谓”态度。急忙紧赶两步,上前拉住王明光“呵呵”一笑,套起了近乎。 而慧德大师来到闲云道人跟前小声说道:“我怕是帮不上你了!他们这里,正好“新官上任”。而那个人,我又不认识!我无能为力了!不如,你们再去想想其它的办法?” 既然帮不上忙,闲云道人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说道:“哎!我知道了!多谢慧德兄了!” 王香兰满脸焦急,顿足说道:“哎呀!这可怎么办呢?其它的办法?哪还有其它的办法呀!真的就不行了吗?大师?我们认罚钱,还不行吗?” 慧德大师摇头说道:“明天就要移交法院了!听说,最少得判一年。如果按照往常,这根本不算什么事情!可现在不巧的是“大战在即”。官府为了社会安定,刚刚下的“严打”文件!一切治安事件,一律从严!又正好是‘新官上任’。其他人,根本不敢做主呀!” “啊?一年?”田香兰吓坏了。“这?这可怎么办呀!” 女人心小。她旋即泪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开始哽咽! 老张头甩了甩手。大声说道:“好了好了!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就他那个捣蛋样,判他一年半载又怎么了?整天不安分,到处惹事生非。怨谁呀?还不是怨你,把他给惯出来的?平时他犯错,我还没打两下呢!你就赶紧拦着。好了!现在你去拦吧!看谁听你的!” “有你这样当爹的吗?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怨我?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呀?他不是你儿子吗?” 田香兰摸着泪水,气急哭声说道。而年幼无知的赵小雪,见她哭了。竟也抱着她的腿,跟着一起哭了。 浓浓的哭声,扰的头痛。慧德大师摇了摇头。走开了! 闲云道人也是无奈的,也走到了一边。 老张头愁眉不展,也懒得安慰妻子,唯有蹲在地上,唉声叹气,苦思着。 王富山缠着王明光墨迹了半天,非要请人家吃饭。 王明光婉拒再三,最后实在推迟不掉。只有拉下脸说道:“你呀,还是去请我们长官吃饭吧!请我没有用!我帮不了你什么!我还有事!恕不奉陪!告辞,告辞!” 王富山再次拉住他,急急问道:“那,那你们长官叫什么名字呢?他在哪?” “他姓乔,讳长舟。他出去办事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你要有耐心,就在这儿等着他吧!” “乔长舟?”王富山喃喃自语了一遍。 而站在不远处的闲云道人竟眼神一亮。也跟着自语道:“乔长舟?” 旋即,他趁王明光还没有走远。大声说道:“哎!阁下留步!” 王明光脸色顿时不悦的站住了。心道:今天是怎么了?都说了管不了,管不了!怎么还是一个一个的拦我! 他耐住性子转过身说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还有什么话要问吗?” 闲云道人说道:“抱歉!我就问一句。乔长舟?啊不!你们乔长官,他以前是做什么的?可是军人吗?” “道长,你这话问的有些多余!干我们这一行的,多半都是军人转业过来的!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王明光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闲云道人也不恼,继续问道:“这么说,他是军人喽!那好巧啊!请问:他可是阴山军团转业过来的吗?” 王明光眉头一皱。反问道:“您?认识我们长官?” 临近傍晚时分。 远方传来了一阵马蹄敲击地面的声音。 “踏 踏 踏 踏……” 只见,有两人各骑着一匹马正在慢跑着,向这里赶来。他们都是穿着治安队的制式警服。 闲云道人只是远远望了一眼,脸色顿时变喜。 “嫂夫人,果然是他!小白没事了!” “真的?” “你等着瞧吧!他要是敢不放出来!从此以后,我和他绝交!” 站在一旁的,王富山紧跟着说道:“道长,那,那我儿子呢?能不能也放出来?” 闲云道人说道:“既然要放,肯定是两个都放的!一条线上蚂蚱,总不能放一个,扣一个吧?” “多谢!多谢!” 正说话间,马蹄声突然加急。 原本匀速并行小跑着的两匹马。有一匹瞬间加速,与另一匹马很快拉开了距离。 马上之人策马扬鞭,马速顿时暴涨数倍,脚下烟尘突起,四蹄飞踏,径直向闲云道人飞奔而来。 片刻,快马迅疾奔至。但,骑马之人,却毫无停留之意。横冲直撞,朝闲云道人踏去。 看到突如其来的变故,老张头、田香兰、以及站在一旁的王富山,全都大惊失色,脑海中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但,闲云道人就像没事人一样。任,风飘衣袂,袍袖挥动。无动于衷。 刹那间,所有的人都下意识的闭上了眼。只有闲云道人,唇角上扬,就是站着不动。 马嘶鸣,时间静止。那人高骑马上,距离闲云道人只剩下一丈之距。 好吧。算你狠! 他突然向后高高仰起,手里的缰绳死死拽紧。 顷刻间,马停蹄,不再奔跃。四蹄在坚硬的地上,硬是滑出了四条深深的沟壕。 不过眨眼之间,人和马,戛然而止。一动不动的停在了闲云道人的面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二人同时扬天长笑。 “四师弟,好久不见!!” “二师兄,别来无恙乎?” 某间看押室。随着一阵“哗啦啦”的响声响起,一扇大铁门突然被打开了。 一名武警面无表情说道:“你们两个,出来吧!” 张小白、王胖子,自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可也都不敢多问,更不敢磨蹭。他们忍着疼痛,缓缓站起,跟着武警一步三摇的向外慢慢走去。 夕阳已入山下,夜幕降临。 两人走到门口,在微弱灯光的映照下,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他们的亲人。 “哥哥!” 赵小雪,小步快跑,朝张小白扑了过去。 “咝!啊!小雪,你轻点!疼!” 张小白呲牙咧嘴,被赵小雪紧紧搂在他的腰上。 “哥哥,怎么了?” 赵小雪委屈的看着张小白。以为他不疼她了。 田香兰很是生气的在张小白头上打了一下。 “你还知道疼?你知道你差点闯出多大的祸吗?要不是你师伯正好在这里任职。你有可能要坐牢呀!你知不知道?” “我师伯?” 张小白一头雾水,愣在那里。 随后,王胖子不好意思说道:“婶,怨我,是我的不对!哎?对了,我爹我娘呢?他们没来,嗯?救我吗?” “你爹来了!你娘没来!你们呀!以后长点心吧!长点心吧!” “队长”办公室里。 乔长舟、闲云道人、老张头、王富山四人,各自捧着一盏茶,相对而坐。 乔长舟依旧是兴奋的说道:“老四呀!紫阳山一别六载,想不到居然在这褚丘村相遇?真是世事无常,天涯何处不相逢呀!对了,你怎么不在山上了?来这里做什么?” “师兄,我也是云游到了这里。正好这里有一间破庙闲着,所以我就留下来了。这里的人对我也好!挺照顾的!师兄,你不当兵了?” 乔长舟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倒是想当兵!可是军队里有军队里的规矩!年限到了。升又升不上去。只能转业了!我也是托了好长时间的关系,才来到这里的。差点没卷铺盖卷儿回家,找师父去!” “找师父有什么不好的?师父他老人家,还能不收留你?” “没脸呀!当初离山的时候,你也知道。他老人家很不高兴。我是硬走的!哎,你离山,师父他同意吗?” “我也是硬走的!” “为什么?” “想出来看看呗!一辈子,一直呆在山里,多不值!” 他们师兄弟正聊着。王富山“呵呵”一笑插嘴说道:“那个,乔长官。多谢您高抬贵手呀。不如,一会儿我设宴,我们一起喝一杯如何呀?” 乔长舟连忙摆手说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呀?不用了!不用了!” 说完,他端起茶盏示意,一块儿喝茶。 片刻后,办公室的门儿,被打开了。一个荆钗布裙、苗条的身影,先是不好意思的向里面婉容一笑,然后姗姗而入,走了进来。正是田香兰。 在她身后,还跟着赵小雪、张小白以及王胖子。 老张头见儿子进来。赶紧说道:“小白呀,还不快见过你师伯?” 面对长辈,张小白自然不敢托大。不过,平白无故挨了三鞭子。他心中有气。于是,俯身执手说道:“弟子,见过师伯!多谢师伯‘不杀’之恩?” “嗯?” 所有人愣了一下。这小子,怎么说话呢? 乔长舟“呵呵”一笑。说道:“你这小子,倒是挺有意思的!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了?为何这样谢我?” “师伯!您可能不知道。您手底下的人,实在是太厉害了!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弟子抓到了这里。还不让说话。说一句,就打一鞭子!弟子能不胡思乱想嘛!” “混小子!你怎么说话呢?有没有家教了?”老张头怒道。 “无妨!无妨!都是自己人!这小子是心里有气。好吧!我倒想和他辩论几句!”乔长舟笑了笑,摆手说道。 接着又说:“小子!你挨了几鞭子呀?” “三鞭子!师伯若不信,可以来验伤!” “不必了!我只觉的,打的太少了!还是没能将你打明白!” “为何?弟子有错吗?” “你错了!” “哪里错了?” “你哪里都错了!” “弟子不懂!还请师伯讲明白一点!” “你的初衷是好的!‘朋友’被欺负了。你为她打抱不平。可是方法有很多种!而你,却直接选择了最笨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你觉的你明智吗?” “那我被一群人围着打。朋友来帮我,也错了?” “呵呵呵,这一点,我不得不佩服你一下。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这么强的号召力。一挥手,便有三十多人,甘愿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好吧!可是,你依然错了!你的人到场以后,你已经有了自保能力。你可以通过正当的手段,来打击你的对手。比如,你围住他们,你来报警。他们谁也跑不了。这样既能有效的打击他们,还能全身而退。可你呢?选择了:带着你的人,继续厮杀!你不知道,打群架是犯法的吗?你带着你的人,去干着犯法的事情,你有没有为他们考虑过?好吧!犯不犯法,我们先不论!如果你的兄弟,为了你,被打死了一个。你该怎么办?你如何收场呀?你对得起他们的父母吗?他们抱着一腔热血,甘愿舍命的去追随你。而你呢?却带着他们做一些毫无意义,且又危险的事情!你觉的:你对得起他们吗?你说,你错没错?” “可我……” 乔长舟的话,字字珠玑,振聋发聩。张小白哑口无言、辨无可辨。 久久之后,他心悦诚服。再次俯身、执手拜道:“是弟子错了!弟子,见过二师伯!多谢二师伯,点醒弟子!” 第十三章怪异的行为 入夜。张小白家。 从治安队回来后,张小白身上有伤。他草草的吃了几口饭,就回床上趴着去了。 闲云道人走的时候,给他留下一瓶紫阳山的秘药。同时,又交代他:“你身上有伤。这两日‘太极玄功’就不要练了。不过,‘紫阳心经’可不能间断!不许偷懒!” “知道了,师父。对了,弟子还想问一下。今天多出来一个‘二师伯’,那我是不是还应该有一个大师伯呀?” “有!你不但大师伯,还有三师伯呢!你师公座下,一共收有四位弟子!我是最小。” “啊?我有三位师伯?那我大师伯和三师伯,是做什么的?” “你大师伯叫江明远,现在,在南阳府做生意。你三师伯叫马连山,还在山上修行呢!只有他,一直陪在你师公身边。” “江明远?马连山?弟子记住了!以后,弟子若行走江湖,万一碰上了,也知道是自己人!自己人可不能打自己人的!” “臭小子!你才多大?就想着行走江湖?好好念你的书吧!只有没出息的人,才想着行走江湖呢!” “哦!” “对了!给你说一声。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到北面太行山里转转!庙里的事情,你若空闲了,就去帮为师打理一下。还有我的菜园子,可别让它荒了!” “师父!好端端的,您去山里转什么?” “你师公常说:深山老林,多奇矿。我去碰碰运气?” “奇矿?您要奇矿做什么?” “炼剑!给你打造一把兵刃!” “啊?真,真的?” “按照本门规矩,收入室弟子,当师父的都要为他打一把兵刃,以重视传承!我的那一个把‘苍湛’就是你师公给我打的。” “那,那弟子,多谢师父了!” “先别着急谢!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呢!要是找不到,你还得等几年!” “哦!是,弟子明白!” 闲云道人走后。林婉月挑着一个灯笼来到了张小白家。她原本是不知道张小白已经被放出来了。她只是想来问问情况。她的“小白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西屋里。田香兰正在油灯底下,往张小白的伤口上擦药。赵小雪则拿着一根长长的木棍,当马骑。 “咦?小白哥?你回来了?你的真的回来?” 见西屋里有灯光。林婉月跑走了进来。当见到张小白全须全影的回来了。她大喜。不过,大喜之后,却又泪水流出。哭了。 “你,你怎么伤的这严重呀?他们打你了吗?” “我没事!就是有点疼!你别哭了!你怎么一直哭呀?哭的我都头疼了!” 田香兰没好气的打了一下他,说道:“她哭,是因为担心你,心疼你!你个没心没肺的东西!还不让别人对你好了?” 说着,她也识趣的,把药给了林婉月。 “他不知道好烂!白伤了你的心!好了,好了!你们聊吧!婶婶走了!” 须臾,田香兰带着赵小雪走了。 林婉月擦了擦泪水,放下灯笼,继续给张小白上药。细心的她,一边上药,还张开小口,口吐兰香,往伤口上轻轻地吹着的气。 张小白只觉的后背,凉凉的,好舒服。 明月夜,星光点点。火神庙,南面空地。 一匹骏马拴在树上,打着响鼻。闲云道人、乔长舟,一人抱着一个酒坛,席地而坐。 “师弟!才刚见面,我就要走了!真是不舍得呀!” “哦?去哪呀?” “北疆!要打大仗了!哪能少得了我?去凑凑热闹吧!” “师兄,你不是已经转业了吗?” “军队正召回2年的退伍老兵呢。我也接到通知了。刚刚接到!真好呀!哥哥本来就不想退伍!真是天遂我愿!来,喝酒!” “唉。都说刀枪无眼。你还这么高兴?你不怕,有去无回吗?” “哈哈哈。怕!怎么不怕?可是,富贵险中求!没有战争。我怎么立功?怎么升迁?就当一辈子小小的治安队长吗?哥哥的志向,可是要统领千军万马,驰骋沙场的!” “好吧!喝酒!不过,你可要小心一点。我可是还想再见到你呢!” 二人高举酒坛,仰脖子,长饮! 片刻后,闲云道人问道:“师兄。你什么时候走?” “就这几天吧!随时动身!” 清晨。 闲云道人正吃着早餐。老张头和“村正”李海,以及肥头大耳的王富山从庙外面走了进来。 见到闲云道人,王富山立刻拱手哈腰,笑声说道:“道长呀!昨天可是多亏了您呀!我今天是特意来感谢您的” 说着,他提着一坛老酒,放在桌子上。 “我也是举手之劳。你这是何必呢?正好事情赶上了。不救也得救呀!”闲云道人忙站起身来,推辞说道。 “对于您来说,那是举手之劳。可对于我儿子来说,那可是前途命运呀!要真的被判个一年两年,一辈子或许就瞎了。对不对?这坛酒,不算什么!我还有更大的事情要说呢!” 旋即,闲云道人把没吃完的早餐拿到了厨房里。泡了一壶茶,提了出来。几人围着一张小木桌子,纷纷落座。 王富山说道:“道长,这座庙也是一座‘老庙’了,我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好多年都没有修过了!您看,已经破的不像样了,连个围墙也没有。让您在此清修,太委屈你了。我今天来呢?就是要出资,把这里,翻修一遍!您看怎么样?” “这如何使得?不行!不行,不行!这得花好多钱呢!再说了,我孤单一个,要那么好的地方做什么?我常年云游,风餐露宿,什么苦没吃过!这里能容我,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王先生!你的酒,我收下了!你就不要再浪费心思了。” “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他肯定是不会同意的!”老张头说道。 “王道长。翻新庙宇,也是村里的意思。自从您落脚这里,村里早就有翻修的想法了。只是苦于钱财,一直没有实施。这次正好,富山肯出钱,村里面也少一些压力。对不对?再说了。这里的‘火神爷’都没有拒绝?道长,您如何能拒绝呀?呵呵呵,是吧?”李海说道。 “就是!我们是在为‘火神爷’做善事,您可不能拒绝呀!‘火神爷’都不答应!”王富山也跟着帮腔说道。 “这?”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闲云道人笑了笑。最后,只能无奈说道。 “那你们看着办!反正,我无所谓的!” 下午,临近傍晚时分。张小白家。 院子里挤满了人,老张头一人高谈阔论,大有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 “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夏忙的时候可是双倍的工钱。还有雨天,小雨翻倍,雨大一点的,还会再加一半。” “当然,危险的活儿,肯定是不会让你去干的?我还怕出事呢?这么好的活儿,你们上哪里找去?” “工期也不算短,足足有三个多月呢。一个工程下来,顺利的话,能抵的上‘往年’一年的生计。一年呀!” “不就是夏忙的时候稍微难一点吗?忍一忍、克服一下,不就挺过去了?反正,我话是说到了。干不干?你们自己看着办。别到时候,别人挣了钱,自己没挣到,反过来埋怨我!” “好了,好了!我没工夫一直等着你们!想上工的,赶紧举手报名!这么好的活儿,有什么可犹豫的?真是的!” …… 大门外,一个美娇倩影,哼着小调,一蹦一跳的,走了进来。正是放学归来的林婉月。 她见院子里站满了人,疑惑了一下。 不过,大人们的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她懒得去问。 她挤开人群,径直向张小白的房间里,走去。 张小白由于身上有伤,需要在家里静养一日,所以没有去上学。 林婉月推门而入,又将门再次关上。 张小白睡着了。没有听到她进来。她轻轻的坐在床沿上,然后拿起一把蒲叶扇子,为张小白赶着蚊蝇,扇着凉风。 她看着他,甜甜一笑,好不温柔。 不一会儿,感受到徐徐凉意的张小白,悠悠醒来。见林婉月坐在旁边,于是问道。 “嗯?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刚来!还疼吗?” “早不疼了!我师父的药,真管用!哎?你放学了?” “嗯!放学了!婶婶和小雪呢?” “好像去火神庙了吧!我师父走了!一菜园子的菜,不吃可惜了!她们去摘菜了。” “啊?走了?去哪了?” “一个很神秘的地方。我不告诉你!” “切!我还不想听呢!那是你师父,又不是我师父,关我什么事?” “好吧!好吧!我告诉你!我师父,是去寻找宝贝去了!他要给我炼一把剑。一把绝世的宝剑!” “真的?” “那当然是真的!我能骗你吗?我师父亲口对我说的!” “你师父对你可真好!哎,对了!外面怎么那么多人呢?他们在干嘛?” “富山叔,要为我师父翻修火神庙。他把活儿,交给我爹了!这不,我爹正忙着招人呢!” “哦!” 林婉月没了声音,静静悄悄的继续为张小白摇着扇子。二人一时无话。 过了一会儿,林婉月突然又问道:“小白哥,你长大了,要当道士吗?” 张小白想了想,说道:“我师父是道士!我长大了估计也是道长吧!怎么了?” 林婉月嘟起小嘴,说道:“可是,我听我娘说,你要当了道士,就不能娶媳妇了!” “别听你娘乱说!我师父都说了。做道士,娶妻生子,两不误!要不然,我爹也不会,让我当道士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 林婉月“嘻嘻”一笑。说道:“那就好!” 张小白回头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你想嫁给我吗?” 林婉月一挥扇子,打了一下他。“谁想嫁给你了!我就是问问。问问都不成吗?” 张小白“呵呵”一笑,突然一翻身,将林婉月抱住了。然后,又一翻身,把她压在了身子底下。 “小白哥!你,你想干什么?” 林婉月有些害怕。因为,张小白的眼神,忽然间有些怪怪的。行为也很是异常。从小与他一起长大,这种怪异的行为,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过。 第十四章干大事 张小白趴在林婉月身上。一时间,他觉的心跳很快。小腹下,一股原始的苍茫之力,突然觉醒。 可是,年仅十岁的他,又怎能知道,该如何来发泄这一股力量呢? 他只会笨拙的,将她压在身下。但,下一步具体该怎么做?他不知道了。 冲动过后。他意兴阑珊,将林婉月放开了。他重新趴在床上,用枕头把自己的脸,深深埋住,不敢看她。 林婉月从床上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梳弄着散乱的头发。 “小白哥,你怎么了?你,你刚才吓到我了!” “对不起!我错了!” “我又没怪你!你不用向我赔礼道歉的。” 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跑进来的是赵小雪。 “姐姐。你也在!” “呀!是小雪!来,快让姐姐抱抱!” 夕阳落山,天色渐黑。 院子里的人,早已各回各家。张小白下了床,和林婉月、赵小雪在院子里玩耍。他和林婉月拿着树枝当笔,在地上写写画画。教赵小雪识数、认字。 眼看天就要黑了。林婉月却丝毫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在屋檐下,正择着菜的田香兰悄悄说道:“他爹!你觉的婉月咋样?” “什么咋样?很好呀!怎么了?” 老张头埋头整理着翻修火神庙的“材料预算”,他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 “你先停一下!你都没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快停一下!” 老张头无奈,只好停下手头的工作。问道:“什么意思?你说吧?” “将来娶婉月做咱们家的儿媳妇,咋样?” “很好呀!我和老林哥不是早就说好了吗?她就是咱们家的儿媳妇呀!” “你们口头上说好的,顶个什么用?能算数吗?我们呀,该去和他们林家正式定亲了?” 老张头一阵白眼,看向妻子。 “孩子才多大呀?你就定亲?太着急了吧?也不怕别人笑话!” “迟、早、会、长、大、的!不早做准备,到时候要成了别人家的儿媳妇!我看你怎么办?” “不可能!我和老林哥是什么关系?他怎么能背着我,再许给别人家呢?好了好了!我正忙着呢!你赶紧择菜做饭吧!天都快黑了。” “唉。好好好!我做饭!你忙你的吧!真是!” 说着,她又笑着向林婉月喊了一声:“小月呀!一会儿,就在这儿吃饭吧!婶婶给你做好吃的!好吗?” “哎!我知道了!我就没想着要回去!嘻嘻” 次日清晨。张小白去往学校的路上。 老位置,林婉月如约出现。 “小白哥!咦?你的书架呢?怎么空着手出来了?” 张小白一阵白眼。 “还说呢!打架的时候,打丢了!刚才又被我娘好一顿骂!” “啊?那,那还是怨我啦!” 林婉月失落。“那怎么办呢?” 张小白从怀里摸出了两个铜元,说道:“我娘给了我两块钱,一会儿重新买一个,还有学习用品。完全够了!走吧!我们上学喽!” 说完。张小白一阵风似的,独自向前跑了。 “小白哥!你?你等等我!” 褚丘学院门口。一张“大红报”贴在外面。乍一看,像喜报。可如果真的这样认为,那就大错特错了。 譬如,张小白就是这样认为的。 通告:本校学生张小白,王有福二人。因私人恩怨,无视校规。肆意煽动本校学生达六十五人,在学校门口发生大规模群殴械斗事件,至多人受伤。此行为,严重破坏我校安定、师生团结之良好形象。同时,也严重践踏了我校百年来,辛苦建立的校规纲纪,造成了极其恶劣的负面影响。 为严明学校纲纪,经学校领导层商议,决定对其二人记大过处分,并留校察看一年。 一年之内,如若再犯,必清除学名,开除学籍,绝不轻饶! 望此二人,痛定思痛,痛改前非,莫要再以身试法,自食恶果。 特此通告! 全校师生,引以为戒。 “通告”贴的很高。张小白仰慕望之。脸色变了数变,久久无言。 林婉月看到后,吓了一跳。赶紧双手紧紧拽住张小白的衣服。害怕他一时冲动,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学校门口,人来人往。有许多好奇之人,也来瞻仰。不过,看完之后,正要“噗嗤”发笑时,却见张小白也在此处,立刻吓的逃之夭夭。 若按平时张小白的性子。他定会一蹦三尺高,将那张“大红报”撕下,蹂躏一团,再踩上一脚,大骂:小爷替天行道!何罪之有? 但,此时他出奇的安静。最后,竟一笑了之。 将林婉月送到了班里。张小白往自己班里走去。快到班门口的时候。只听,呼啦啦一声。许多人冲了出来。嘻嘻哈哈,笑声一片。 “小白,你没事了?哈哈。你没事了!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没事的!果然被我说中了。哈哈哈”麻子说道。 “小白,你吉人自有天相。逢凶化吉呀!好呀!太好了!以后,兄弟们还跟着你混!”死驴子说道。 “小白,当时我记得,你挨了两鞭子!要紧吗?”黑子问道。 “小白。对不起!最后,是我把你给卖了!”憨牛愧疚,汗颜。 张小白对着众兄弟点了点头,最后还以微笑。说道:“我以后,不会再带着你们混了!” “啊?”众兄弟讶然! 张小白声音高亢,又说道“我要带着你们,干一大事!不过,此时我还不知道干什么!但,以后,我相信我会知道的!总之,我不会再带着你们,瞎混了!” “好!好!好!干大事!干大事!干大事!” 众兄弟激动,仿佛真的要去干大事了。 走到班里时,张小白拍了拍憨牛的肩膀。憨牛倒抽一口凉气。 “怎么了?你也受伤了吗?”张小白问。随后,上手拉开的衣领,向里面瞅了一眼。两边肩膀通红一片,背部还有两道醒目的伤痕。 “就是那两鞭子,我才把你给卖了!你怨我吗?”憨牛问道。 张小白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道:“上药了吗?” “没!我娘说,一点小伤不碍事。上药还得花钱。挺两天就好了!” 憨牛家穷,张小白如何不知?他叹息了一声,伸手入怀,把紫阳山的秘药,拿了出来,塞到憨牛的手里。说道:“我不怨你!我只恨我自己,害了你!要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受伤!” “小白!我?” “好了好了!等中午回去,赶紧让你娘给你上药!这药很灵,一抹就好!” “嗯!” 张小白回到自己的位置,刚刚坐下。他的“好同桌”唐玉瑶明眸一瞥,唇角上扬,如等着他一般,说道。 “这一次,你总该无法狡辩了吧?‘通告’可都出来了!我听说,治安队的人还把你给抓走了!可是真的?” 张小白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唐玉瑶。我能让你短时间对我刮目相看。你信吗?” “刮目相看?什么意思?” “等着瞧好了!哎?一会儿,什么课呀?” “国学!对了。你的书呢?为何什么也没带呀?你不怕,先生骂你?” “不怕!一会儿,先生只会夸我!” “切!我还从来没见过,先生夸你呢!” “所以说,我会让你对我刮目相看的!” “好!我等着。别一会儿,被骂哟?” 张小白一笑。不再理她。 片刻,上课的钟声被人敲响。很快,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夫子”,踩着钟声走进了客堂。 “起立!”“先、生、好!”“嗯!坐下吧。” 他正是负责“国学科”的教书先生。他把手里的一本“孟子”放在了书案上,随即坐下。 “今天,我们继续讲‘孟子.梁惠王篇’。在讲之前,我要先检查一下,我昨天留给你们的作业。一会儿,我点到谁,谁便开始背。若背不下来?哼!自己上来领罚!” 说着,他拿起一把戒尺,在书案上狠狠的敲了一下。 “都听清楚了吗?” 众学生立刻唯唯诺诺,弱弱不齐,说道:“听清楚了!” 先生们,一般都有一个习惯。好学生一般不点名。因为他知道,点了也是白点。没有成就感。就算要点他们,也是放在最后再点,就当是挽回一点“课堂”上的尊严,也能给那些“差学生”们立一杆标杆。 果然,我的目光第一个便看到了张小白。 “张小白” “学生在。” 张小白站起身来,执手说道。 “前天下午和昨天,你为何没来上学呀?” 张小白心中好笑。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那么大的一件事情,你会不知道? “回先生的话。前天学生遇到了麻烦,受了伤。昨天养伤,所以没来。还请先生见谅。” “你好会说话呀!麻烦?不学无术,当街斗殴,就这样被你掩饰了?” “学生知错!” “知错?好吧!希望你能够真的知错!你两节课没上。我也不难为你!你就把我以前讲的‘以仁义治国’篇背一遍吧。” 说着,他习惯性的重新拿起戒尺,在书案又敲了一下。似乎,是在等着“某人”的到来。 “是!” 张小白答应一声。 随即,放手,竖身而立。开始摇头晃脑,背颂道:“孟子见梁惠王。王曰,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利吾国乎?孟子对曰,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王曰:何以利吾国?大夫曰:何以利吾家?士庶人曰:何以利吾身?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万乘之国,弑其君者,必千乘之家;千乘之国,弑其君者,必百乘之家。………” 须臾,张小白一字不差的将‘以仁义治国’篇,背诵了一遍。 夫子吃惊。似乎看到了“反常”之物。整个课堂,也都跟着静悄悄的。 “好吧!”他愣了一会儿,随后问道:“可知其意?” 张小白执手说道:“回先生的话。全然领悟,学生不敢夸大。目前,也只是略通而已!” “那你就粗略的说一下吧!” “是!学生认为治国之道,不可唯利是图,只关注于个人的得失。当以万民之利为上,天下为公。若君王唯利,则臣子必上行下效,献言谗媚,阿谀奉承,最终受苦的还是底层的平民百姓。私利为小,公利为大;万民之利则为公,谋公利者,仁义也。唯仁义者,谓之王道!正如我朝‘世祖神皇帝’,以公利为上,主张君王无私,奉天下为公。立宪法,设法院,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君王无道。我大明宪法亦可废立君王,这便是王道。至今已为我大明续国祚一百七十年而不衰。可谓,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所以,以仁义治国,乃王道也!想要治理好国家,就必须将仁义放在前面,私利放在后面。学生说完了,还请先生指正!” 夫子连连点头。目光之中,全然成了“赞赏”之色。他站起身,向张小白走了过去。 “我只问你其意。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却已经有了自己的见解。竟然还能以我朝‘世祖神皇帝’来举例。恩!不错,不错!真是后生可谓呀!” 说着,他垂下目光,向张小白的书案上扫了一眼。 “你书案上,为何空空如也呀?” 张小白低眉顺眼说道:“回先生的话。打架打丢了。还没有来得及买。” “哈哈哈!这一次,你倒是挺老实的!” 说完。夫子脸色一变。“你若不说,我还正准备问你呢!为什么打架?方才见你谈吐不凡,见解独特,想必也是在学业上用过功的。为何竟如此孟浪?连一点‘是非观念’都没有了吗?” “回先生。打架嘛,自然是争雄斗狠,互相看着不顺眼,谁也不服谁。于是,便彼此扛上了。学生也解释不了什么,还请先生见谅!” 夫子凝视着张小白,看了一会儿。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了。 他心中奇怪:这孩子为何如此独特?从言辞谈吐上看,不像是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样子呀?自己手底下,有这样一个“特别”的学生,以前怎么没发现呢?好粗心呀! 片刻,他回身把自己的书放在了张小白的书案上。说道:“你先用我的吧!回头,记得还我。” “是!多谢先生。” 夫子重新回到书案上坐好。继续点名。 趁夫子不注意,唐玉瑶倩影微斜,悄悄说道:“看来!我真的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第十五章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小白的惊艳表现,可谓一鸣惊人,震惊了整个课堂。 他的众兄弟纷纷投来了“牛逼”的目光。老大就是老大,果然了不起。 可是,没过多久,他们便开始叫苦连连。 很不幸,与张小白最要好的,憨牛、麻子、雷子、黑子、死驴子、冯老四六人,全部命中。 麻子踟蹰着,站起身说道:“先生,我给您说实话吧!打架的时候,我也参与了。我也受伤了。不过,我可没有旷课。我一直坚持来上课的!但是,疼痛难忍呀?我无法集中精力来去听您讲课?回到家以后,我还得拖着病体,去帮我娘干活……” “好了!你过来,领罚吧!” …… 憨牛缓缓的站起,手扶着书案,低着头,支支吾吾,说道“梁,梁,梁惠王曰,曰,曰,曰……” 夫子道:“行了。你也过来,领罚吧!” 黑子站起身,说道:“先生。我不会!” “啪!” 夫子大怒,戒尺拍案,喝道:“过来!” …… 一场点名风波唯有冯老四、死驴子勉强背下,幸免于难。而雷子险些背完,可终是,难逃责罚。 最后,张小白摇头叹息:“唉!” 下午放学时分。禇丘学院去往火神庙的路上。 张小白背着一个新买的书架子,走在街道上。随他而来的,有:麻子、雷子、黑子、林婉月,以及很少和他们一块出来的“好学生”唐玉瑶。 唐玉瑶走在路上美目盼兮。 “张小白,你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呀!看来,我真的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呵呵呵。我以前是不屑于表现自己罢了。可不代表我不行哟!从今天开始,你们看到的将是原本的我,我要大鹏展翅、振翅高飞!” “哦?那这么说,我们以前看到的,都是假的张小白喽?” “半真半假吧!主要是他们几个一直纠缠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姐姐,交友很关键!” “我去你的!” “岂有此理” “呔!哪里逃?” “噗嗤” 褚丘村西面有一条河,水面宽约十数丈。此时未入汛期,河水不深,河床平坦,可以淌水过河。 其实想要过河,还有一座桥可以走。只是,桥离的远,需要绕远路。 几人来到河边。张小白自然是要背着林婉月过河的。因为,就算河水不深,但也能没过膝盖。女孩子家,把裙子提过膝盖,露出白皙的大腿,实在是不雅。张小白可谓体贴到家了。林婉月喜滋滋的趴在他的背上,任他驮着自己。 雷子见张小白已经为他做了楷模。于是,赶紧献殷勤说道:“玉瑶。要不,我也背你吧。你看,小白都背着林婉月过河了。你也给我一次表现的机会,好不好?再说了,你要是淌水,很容易把裙子给弄湿的。回去还得挨骂。对不对?” “吁!有人要背媳妇过河喽!”“哈哈哈哈” 扑扑腾腾。 麻子、黑子起着哄,大呼小叫的冲进了河里。此时,天气已经开始炎热,他们可不在乎,把衣服给弄湿了。 “去去去!没你们的事。瞎起什么哄呀?瑶,别听他们乱说。” “雷爽,你不是说要走桥过河的吗?怎么变成淌水了?我不去了!你们去吧!我回家了。” “别呀!都走到这里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都是小白领的路。这不能怨我。好了好了。背你过河,我心甘情愿。我不嫌累的!” “……” 久久之后,唐玉瑶经不住“糖衣”攻势、软磨硬泡的功夫。最终,上了“贼船”。 过了河。大约向西又走二华里。火神庙的轮廓,依稀出现。 火神庙的翻新工程已经开始。此刻,只剩下一个正殿还矗立着。两间厢房已经推翻,变成了一片废墟。 庙里,有许多正在忙碌的匠人。他们喊着口号,干的热火朝天。 见到张小白他们过来。老张头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爹。我师父走的时候交代我,让我替他照看一下菜地。我来看看用不用浇水。” “嗯!离房子远一点啊,这里可不安全。” “知道了!” “哞!张叔叔!嘻嘻” 林婉月从张小白身后跳了出来。其实,老张头也早就看到她了。但,还是故作惊喜说道:“呀!小月也来了?” “嗯嗯嗯!” 林婉月频频点头。老张头“呵呵”一笑。 “好了!和你小白哥去玩吧!多注意安全!天黑之前,要早点回去。别让你爹娘担心。” “知道了!” 后园菜地。 张小白、黑子、雷子一人提着一个水桶,在庙里的水井里打水,然后,提到这里浇灌。天也热,水桶也沉重,没一会,他们三人一个个累的满头大汗。 林婉月和唐玉瑶倒是轻巧。她们只负责摘菜、摘果子。 “雷爽!水先不要倒了。提过来。”唐玉瑶远远喊了一声。 “哎!怎么了?” 雷爽气踹吁吁,提着满满一桶水,绕过菜园子大半周,“呼哧呼哧”走到伊人跟前。 唐玉瑶捧着两个红红的西红柿以及两根翠绿的黄瓜,在水桶里清洗干净。 雷爽见唐玉瑶每一样都洗了两份。于是“自以为是”说道。 “哎呀。还是你关心我呀,知道我又渴又累!多谢了!” 唐玉瑶洗完后,温柔说道:“好了!没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 说着,便将其中的一份递给了林婉月。林婉月欣然接受。 “嗯?不是给我吃的?”雷爽擦了一把汗,可怜巴巴问道。 唐玉瑶回眸一笑。“嗯!” 数日后。端午节。 北方人没有吃粽子的习俗。至少,褚丘村这里没有。他们喜欢吃的是糖糕和菜角儿。 那焦黄的外皮,香软的汤汁和肉馅,以及糯糯的口感。轻轻咬上一口,汁液流出,浸入肺腑,充斥着味蕾神经。嚼在嘴里,浓香四溢,实在是舍不得咽下去。 大人们还会趁此佳节,喝上两杯小酒。然后,舒舒服服的躺在躺椅上,继续享受着已经为时不多的清闲时光。 因为端午节一过,马上就该夏忙了。到时候哪一个不是累的跟死驴一样?那种苦日子?嗨,还是抓紧享受吧! 小孩子们吃饱了以后,还会再拿上一两个,跑到街外面去。向别的小伙伴们炫耀一下自己家做的美食,互相攀比一下,看看谁家做的好吃。 如果谁家做的晚了,那他只能窝在家里不敢出来。因为街上的小伙伴们,手里都有吃的,自己却没有!羡慕、眼馋、嘲讽,百感交集。这,谁受的了? 张小白家。 田香兰把刚刚炸出的菜角和糖糕,挑出来几个,集中在一个盘子里。说道:“小白!快这个端过去,给你家‘祖宗’,供上!” “哦!” 张小白丢下烧火棍,端起盘子走了。 赵小雪流着口水,说道:“娘!我想吃。” “小雪乖。再等一小会儿。等你哥给‘祖宗们’磕过头了。你再吃,好不好?” “嗯!” 赵小雪撇着小嘴。但,还是答应了。 须臾,张小白和赵小雪一人捧着一个大碗,就着一碗“面叶汤”开始大吃特吃,享用着佳节美食。 又过一会儿。田香兰找了一个布袋子,往里面装了几个糖糕和菜角,交给了张小白。 “给你爹送去几个吧!让他也尝尝。” “娘!你对我爹,可真好!”张小白接过布袋子,嘻嘻一笑。 “滚!敢开起老娘的玩笑了!找打呀你?快去!” 褚丘村,大街。某大树,阴凉处。一个老汉手里拿着一张报纸,舒舒服服的躺在躺椅上,津津有味的看着。 张小白路过时,还打了一声招呼。 “尚伯,您吃过饭了?” “嗯!吃过了。怎么?去给你爹送吃的?” “是呀!我爹这两日赶工期,中午不回来吃了。这不,我娘心疼他,非得让我给他送过去一点。” “你个臭小子!现在说话,怎么一口的大人腔?快滚吧!” “哎!” 张小白走了。老汉却突然从躺椅上坐了起来。他双目有神,炯炯而视,直勾勾的盯着报纸上的字,细细的看。 “是可忍孰不可忍! 乌兰固木事件后。我方多次召会E方大使,尽最大的努力,希望通过和平手段,协商解决该事件所造成的严重后果。 此次事件,全部责任,本在E方。然,E方傲慢无礼,狂妄自大,至今仍拒不道歉,拒绝我方专案组进入E方调查事件真凶。他们居然天真的认为中方的刻意忍让,是软弱可欺?中方五千年文化所沉淀出的‘仁义’二字,竟被当成了笑柄?我方多次严厉警告也被当成了耳旁风? 难道他们真的以为:我方的一千四百三十一名将士的鲜血,就可以这样白白的流掉吗?我方的近两千名手无寸铁的百姓,就这样任他们肆意蹂躏,而无可奈何吗? 笑话! 若是这样,我大明数百万雄师,岂能答应? 我中华五万万百姓,岂能答应? 我华夏民族五千年文明所淬炼出来的傲骨,岂能答应? 昌盛3年,五月初一。在我方多次召会、协商、警告无效后,由大明皇帝亲自签署“战争令”。 于当日夜晚,23点15分,正式向E方大使递交‘战书’,对E宣战。并限期三日内,所有E方人员全部离境。逾期未离者,按战俘处理。 当日23点20分,蒙古兵团一线主力部队:阴山军团、大兴军团、贺兰军团、阿泰军团共25万人率先突入E境。在隆隆的炮火掩盖下对E方泰利、查霍利、沙戈纳尔、埃尔津、奇尔加兰迪等重要前沿军事重镇,发动猛烈攻击。 紧随其后,23点25分,23点30分,新疆兵团主力:天山军团、昆仑军团、罗布军团、塔里军团。以及关东兵团主力:黑龙军团、小兴军团、长白军团近40万人也相继进入E境投入战斗…… 百万大军进入E境,乃E方傲慢无礼,逼迫所致。他们必然会为他们的蛮横,付出血的代价! 我们不要E方一寸领土,我们要的是血债血偿。 中国人向来讲理。但,面对狂妄无礼之徒,我们也绝不是好欺负的。既然E方不讲理,那便打到他讲理为止! 于,今日零时。我方二线梯队关中兵团所辖秦岭军团、黄河军团、六盘军团三部以及华中兵团所辖太行军团、吕梁军团两部,已全部抵达外蒙中E边境。 北京兵团所辖燕山军团、长城军团两部已奔赴东北黑龙江流域。 青藏兵团所辖巴喀军团、唐古军团两部也已北上入疆。 九大军团共计40万人,皆已“一级战备”待命,随时可开赴前线! 另外,三线梯队华东兵团所辖长江军团、大别军团、雪峰军团、巫山军团四部,近20万人。皆以抵达内蒙之地。如有需要?随时,可开拔北上。……” 尚老头越看越紧张,越读越激动。 “打了,打了!终于打了!我日你个E国老mao子,太他娘的欺负人了!干死他!干死他!”? 第十六章戎装出征 张小白来到火神庙。此时,也正是吃午饭的时间。所有的匠人都围坐在中间的一片空地上,手里拿着各自的吃食,在那儿啃着。 “爹,我娘让我给你带吃的来了。” 他说着,就从布袋子里面拿出一个菜角递给了老张头。 见儿子大老远的来给自己送好吃的,老张头很高兴。他把手里的那碗青菜汤放在地上,赶紧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把菜角儿接过来,脸上笑了笑。然后,炫耀说。 “瞧!我儿子多懂事!还知道给我送菜角嘞!嘿,看着都好吃!” 他大咬一口,有滋有味的,细细的嚼着。 一个身材略瘦的工友开玩笑,说道:“哪是你儿子懂事呀?分明是你媳妇儿懂事嘛!哈哈哈” 另一个胡子拉碴,体型魁梧,年纪稍微年轻一点的工友也打趣,说道:“嫂子不但模样长的好看,心里还会疼人!老张哥,你好有福气哟!” 老张头说道:“咋了?你媳妇儿就不疼你了?那天下雨,是谁给你送的雨衣呀?” 那人脸一红,说道:“我那婆娘有时候也知道疼人,就是长的?嗨,反正是不能和嫂子比。你看,你虽然老,可是嫂子却是娇嫩的很,看着都让人眼馋!哎!你们说是不是呀?” 众人随即一笑,纷纷附和。 老张头三两口吃完手中的菜角,又从儿子手里接过了一个糖糕,咬上一口“嘿嘿嘿”笑道。 “好看有什么用?整天不是甩脸子就是使性子,关键还不敢得罪!得罪狠了,还担心她去外面找人哩!你说急人不急人?就你媳妇儿那模样,我觉得就挺好。虽然长相一般,可是耐看呀!看久了,也就不觉得一般了,是不是?关键是搁在家里,能放心呀!” 那人“呵呵”笑着凑过来,说道。 “老张哥。你要觉的我媳妇好,那要不,咱俩换换?以后我和俺嫂子睡,你和俺媳妇睡,咋样呀?” “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也跟着起哄。“换!给他换!”“我们来做见证!换!立马换!” 老张头一愣。不过,他也不愿就此服输。于是,耿着脖子说道:“换就换!谁怕谁呀?只要他敢换?我就敢换!” 张小白脸色涨红,胸中怒火骤生。 但,他还不敢冲老爹发火。只有把怒气施向另一人。 “滚!” “嘿!你个兔崽子,你骂谁呢?” 张小白怒目而视。 “小爷骂你呢!你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个什么熊样?你也配?再敢胡咧咧。小爷废了你!” “哟呵?” 那人笑了。冲着老张头说道。 “你崽子可以嘛!有尿性!老子就喜欢这样的小屁孩儿。小子,老子就想和你娘睡了。你不是想废老子嘛!来吧!也让叔也瞧瞧你的本事!” 说着,他站起身来。如小山一般的壮硕身躯,就要朝张小白碾压过来。 他虽然知道张小白拜了紫阳山的道士为师,学了几天功夫。可是,那又怎样?你才多大一点?不过,是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就敢和老子横起来了? 眼看一场看似极为不对称的较量就要开始。所有人都来了兴趣,纷纷拭目以待。 “陈叔,我平日里叫你一声叔是敬你。你辱我可以,可你辱我娘,我绝不答应!” 张小白说着,把一布袋子吃食,丢给了父亲。他毫无畏惧的向前走了两步,昂首挺立。 突然间的变故,把老张头吓了一跳。 “什么意思,儿子要和陈三干架吗?” 他拉下脸说道:“陈三。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怎么?难不成,你还真想打他吗?” “老张哥!瞧你说的?我就想和他玩一玩,我能真打吗?你放心就是了。” 见他如此说道。老张头点了点头。也不再插手了。他量陈三也不敢真打。除非,他工钱不想要了! “嘿嘿嘿!好小子!现在是越来越有种了!敢和老子叫板儿了?老张哥,一会儿你儿子要是哭鼻子了,你可别心疼啊!” 老张头也有了戏谑的心思。他“哈哈哈”一笑。 “陈三,谁哭鼻子还不一定呢!你要是连我儿子都打不过。那可就丢人喽!你们说是不是呀?” “哈哈哈哈”“陈三,你行不行呀?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一会儿,别丢人现眼,臭大发了!”“就是!就是!”。 陈三也“呵呵”一乐,骂道:“到底爷俩呀,一张嘴就向着儿子!臭小子,来过过招吧!爷们儿这就不客气了!” 他展开臂膀,一身蛮力,如老鹰抓小鸡似的,朝张小白扑去。 面对孔武有力的陈三,体重又是数倍于己。张小白岂敢硬拼? 就在陈三快要抓到他时,他丹田忽然一颤,身形急闪。一伸手拽住陈三拉他向后退去。 陈三不由自主,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他一惊,忙要定住身形。可张小白岂会给他机会?继续急闪,第二次拽他后退。紧跟着,便是第三次。 此时,不过眨眼之间。陈三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控能力,只能跟着张小白飞身向前,而且速度很快。 直到第四次。陈三连根被拔起,双脚离开了地面。张小白也拼尽全力,立刻将他向后甩去。 “扑擦” 一丈之外,陈三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下巴丝丝流血。 一时间,在场所有的人惊呆了。 “这,这怎么可能?” “什么?他,他把陈三给摔地上了?” 陈三大怒。一拳夯在地上。 “我操!” 他怒吼一声,奋力站起。 张小白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眼看他刚刚站起,还没有回过身来。一道身影,迅速扑来。半空中,身体卷缩,如球一般,狠狠的撞在了他后背上。 “砰”“嗯。” 陈三又是一个踉跄,壮硕的身体朝前栽去。 “哗啦啦,扑擦擦”一头拱在一堆“砖头堆”上。 这一次好像是真的摔狠了。半晌,只见他哼唧,身体却一动不动。 “陈三!陈三!” 最紧张的人,莫过于老张头。好家伙,这要是出个事?可了得?这可是他儿子打的! 他紧跑两步,蹲在陈三跟前,细细查探情况。 张小白也吓了一跳。没想到,一个五大三粗个汉子,怎么说不动,就不动了?该不会? “陈三!陈三?”老张头继续喊道。 “嗯?老张哥。你叫我?” “三儿呀!你没事吧?能起来吗?” “哥呀!起不来了!我被你儿子打了。我丢人丢大了!以后我咋见人呀?” “三儿呀!没事啊!我们不说出去就是了。你哪疼呀?” “头疼。拱砖上了。” “要不,你歇半天?工钱,我还给你算,好吗?” “哥呀!我要是继续干活儿的话。你能给我算两份工钱吗?” “你还能干吗?” “能!” “好吧!我给你算两份工钱。你他娘的,赶紧给我起来。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起来!” “哎!” 见陈三没什么大碍。老张头总算放心了。回头便瞪了张小白一眼,骂道:“你个混账东西!你差一点惹出事端,你知不知道?” “谁让他说我娘呢?” “那是开玩笑呢!你没听出来?” “开玩笑也不行!那是我娘!” “你?你给我滚!滚蛋!” “滚就滚!东西你也别吃了!我得回去问问我娘,看她还让不让你吃?” “嘿!你个混小子。爹平时,白疼你了?喂,你就不能给爹再留一个?” 张小白气哼哼的,不再接他老子的茬儿,提上那一袋子吃食,大步就走了,根本不搭理。 待他走后。庙里顿时一阵大笑。有笑话陈三的。但,更多的还是笑话老张头。 “老张头呀老张头!你个老小子,以后可要小心了。你家这小子,可是和他娘是一伙儿的。别临了临了,你走不动道儿了,没人管你。你可死外头去吧!哈哈哈。你们说是不是呀?” “是呀!哎呀,这孩子可真是了不起!才十岁呀,就把他爹给治住了。还把陈三给打了。要是长大了,那还了得?” 回村里的路上,路两边的麦田里已经开始有人迫不及待的割起了麦子。金黄的麦田,随风不停的打着波浪。田间三三两两的人们,不时的弯下腰,手中紧握着镰刀,一下一下的收割着辛苦了半年才喜获的丰厚果实。他们任额头上的汗水一滴滴的洒落在黄土间。 此时,已经过了饭点,路上的行人也开始多了起来。他们的腰间也都别着一把镰刀,向各自的麦田匆匆走去。 也有赶着马车下田的,待傍晚回来的时候,正好将割下来的麦子,打成捆,装到车上拉回来。 一路上,也有不少与张小白熟悉的人。张小白也都礼貌的打一声招呼。其中还有林婉月的父母。 “小白,你们家的麦子什么时候割呀?” “我听我娘说:明天一早就要开始割了。林伯,您这是要去地里割麦子吗?” “呵呵,是呀!这天有不测风云,说不定哪天就要下大雨了。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提前割吧!对了,今年你爹没空儿割麦子,你也长大了,要多帮帮你娘的忙!知道吗?” “放心吧!林伯。我会的!后天学校就停课放假了。到时候,我有的是时间去地里帮我娘干活儿!” “好,好呀!到底是长大了!也懂事了!” 张小白和林父闲聊了几句,二人随即分开。 不多时,张小白走到了村西头儿的石拱桥上。 这也是村里的唯一一座桥,全部用青石垒砌而成。长约五丈,宽约一丈,可以通过大型马车。 拱桥的弧度不高,建造的时候也没有在上面设置台阶,直接是石板平铺过去。 桥两边各有六根三尺来高的石柱子。柱子之间也有两根铁链纵向连接,可保小孩子过桥时,不易落水。 张小白上了石拱桥,快走到桥中间时,看到有一个骑白马的军汉,一身戎装正向这边“踏踏踏踏”走来。 军汉的样子很熟悉。张小白老远便认出了他。正是他的二师伯,乔长舟。 乔长舟也认出了张小白,骑在马上笑呵呵的走到了桥上。 “师伯!几日不见,近来可好呀?” “臭小子!我好的很!你去做什么了?是刚从庙里回来吗?” “正是!师伯,您这是要去哪儿呀?为何穿着这样的衣服?咝?这好像不是治安队的衣服吧?” “当然不是了!治安队衣服与它比起来,连提鞋都不配!告诉你,看清楚了。这是我大明军队的制式戎装。怎么样?师伯穿着威不威武?” “师伯仪表堂堂,自然是威武霸气!” “哈哈哈哈,臭小子!会拍马屁!哎,你师父呢?可在庙里吗?” “啊?师伯难道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我师父去山里面了!他走的时候,没和师伯您说吗?” “去山里了?没说过。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这个老四!唉,还想见他一面。看来是见不成了!得,小子。我也要走了!再见!” 乔长舟调转马头,打马就要走。 张小白急声喊道:“师伯!您,您也要走?您去哪呀?” 乔长舟勒住缰绳,停在桥中间。 他回过头,面色从容。他向着北方遥望一眼,内心里含着期盼与思念。似乎,他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想必“那里”才应该是他的归宿吧。 “去北疆,杀毛子!小子,你快快长大吧!等你长大了,师伯也带你去杀毛子,你敢不敢呀?” 关于北疆的事情。这两天张小白在学校里也没少听先生们讲过。 身为男子,虽然尚且年幼,但是爱国情怀却是有生俱来的。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至大明共和国建国的那一天起,就非常注重青少儿的爱国教育,提倡“尚武”。 张小白凝视着意气风发的乔长舟。其神色间,也被乔长舟感染。 一刹那,他对即将出征的这位“二师伯”充满了敬意。 男人当如是也! 他昂首挺胸,脸上稚气虽然未脱,可目光中却充满了决绝。他大义凛然。 他呐喊:“为国杀敌,建功立业,大明男儿,当如是也!有何惧哉?” 乔长舟听后,愕然。 仰天长笑。 “哈哈哈哈” 他抬起手臂,用马鞭连连指向张小白。说道。 “好!好小子!有志气!比你师父强!有朝一日,你我并肩作战!走了!驾!” 他挥起马鞭,白马嘶鸣。四踢翻飞,蹿出去了老远。不过几息之间,一人一马,消失在禇丘的街道尽头。? 第十七章赔钱的货 巍巍太行,高耸如云,群峰之中,白雾茫茫,烟气缭绕。 一个青年道士,腰间系着一个包袱。他身形矫捷,在数十丈高的悬崖石壁上,攀爬游走。他的动作很快,似山猿附壁,又如飞鸟腾空。 他手中还拿着一个专门用来凿石的手镐,不时的在崖壁石缝中打凿几下。 此人正是入山寻找奇矿,为弟子打造兵刃的闲云道人。 数日来,他始终辗转于群山峻岭间。渴了就饮山中的泉水,饿了就吃树上的野果子。若运气好一点,还能打一只野味,开一开洋荤。到了夜里,直接找一个山洞和衣而睡。 闲云道人在崖壁上,寻找半天,仍是一无所获。他放弃了,想要再换一个地方试试。 他见左下方悬崖上长出一颗粗大的崖柏。于是,纵身一跃,向崖柏的干茎上荡去。 干茎粗大,其根茎牢牢扎入崖壁内,踩在上面,正好可以休息一下。 闲云道人盘膝坐在腾空的干茎上。他取下包袱,拿出几个野果子,填腹解渴。 他一边吃着,一边观察着周围。没过多久,他就觉得这一棵崖柏很不一般。它如一根手臂一样,从光滑的悬崖峭壁上伸了出来。它的干茎很粗,枝叶茂盛。 闲云道人啃着野果,思忖着:“真是天下无奇不有。这柏树少说也有三尺来粗,两个人也未必能抱得住它。在这不上、不下的半空中,又是在坚硬的石缝里,它如何能长得这么粗?稀奇,好稀奇呀!” “如果是寻常的崖柏,一般根茎的粗大部分会显露在石壁的外面,只有一些细小的碎根才能扎进石缝。而这一棵?在崖壁的石面上却只有粗大的树干,它的根茎丝毫没有显露出来。好奇怪呀?” 闲云道人又向悬崖的石壁上细细的看去。 只见树干的周围几乎没有什么裂缝,另外其周围的石壁要比整个悬崖面向山体里凹进去不少,就像一个圆圆的浅坑,粗大的树干从浅坑的中间直接伸了出来。 “咝?难道?” 他疑惑了一下。随即将包袱系在身后,取下手镐,起身,沿树干向根部走去。 “这个位置应该有一个山洞。否则光滑的石壁怎么可能长得出这么粗大的崖柏呢?” “山洞?” 闲云双手紧握着手镐的,开始向树干的周围,用力的凿去。 他猜测:如果有山洞的话,极有可能是陨石撞击留下来的。要是那样的话。哈哈哈…… 陨石呀?那可是天赐之物,难得的宝贝。一般情况下,陨石都是上等的金属矿物,也是冶炼、打造兵刃的最佳材料。如果运气好,这颗陨石还留在洞中的话。这一趟?值了! 手镐不断的凿击石壁,被凿下来的一块块碎石向悬崖底下坠落。慢慢的,树干的上面出现缝隙,树干也与石壁逐渐分开了。 “还好!这颗崖柏,只是长在洞口。并不是从洞的里边长出来的。如果是那样可就麻烦了,那得凿到什么时候才能凿开洞口?看来运气不错!” “不过,想想也是,一颗种子在机缘巧合之下,被风吹进了洞口,坠落在边缘处。只有在雨水和阳光的滋养下才会生根发芽,然后逐渐成长,慢慢的将洞口给封住了。如果被吹到洞里的深处,等不到阳光,有没有雨水,它怎么可能生根发芽呢?” 许久,石壁与树干之间的缝隙慢慢变大,确实有个小小的洞口显露了出来。当一阵风吹过,还会发出“呜呜呜”的响声。 闲云道人扒拉开碎石,勉强把手伸到里面四下探了探。除了能摸到树干,其它的,什么也摸不到。 里面的空间很大。 随即,他继续用力的抡起手镐向洞口的周边再次凿去。 “哗啦啦”一声碎响。一大片的石块,脱离坠落。洞口变大,再变大。 直到可以将头,勉强伸进去以后,闲云道人停了下来。 他俯身趴在在树干上,抬眼仔细的向里面观察。洞里的轮廓大致是个圆的,约有三尺来高,是直通通的斜着向下延伸而去。 光线照不到里面,看着黑咕隆咚的,不过,根据风声可以判断,这个洞应该很深。 “索性我再费些力气,将洞口再阔大一点。一会儿,直接钻进去看看,这么深的洞,若是陨石撞击,那陨石必然还在里面。” 他直起腰,继续向洞口边缘凿去。 五更天,褚丘村。 天未亮,月淡星稀。但嘈杂声一片。 街道上人来人往,皆是一身短打装扮。妇女爱美,大多还在头上裹着一块头巾。越是年轻漂亮的女人,头巾的颜色也往往越是艳丽。 农忙季节里,没有哪个女人再傻傻的去穿着平时爱穿的裙子了。下面都是一水儿的黑灰色粗布裤子,裤子上还多多少少的打着一些补丁。 最重要的,还要在脚脖子上用长长的布条将宽大的裤腿儿给绑的严严实实的。必须要防止在干活儿的时候,被什么东西钻了空子。若顺着裤腿儿,直入裤裆,那可就糗大了。 男人驾着马车,女人拿着镰刀坐在后面。此时,好像每家每户都是这样的情况,他们都在往各自的麦田里赶去。 老张头还有工程要干。此时,他们家的牛车,自然交给了张小白来驾驭。 田香兰抱着还在呼呼大睡的赵小雪,坐在牛车里。她紧张的关注着前方的情况。张小白乃初次驾车,她实在是放心不下。虽然她也不懂怎么驾车,可还是止不住,想要指挥一下。 “哎!小心,小心!” “哎呀,慢一点、慢一点!” “你往右边一点,给他们让让,让他们的车先走!” …… “咦?前面是怎么回事呀?为何不走了?” 此刻,是大范围收割麦子的季节。家家户户都要赶车下麦田,拥堵自然避免不了。 田香兰小心的站起身来,向远处张望,整条大街被横七竖八的马车,堵的水泄不通。 她抱怨:“哎呀!咋这么多车呀?早知道就在家多睡一会儿了。真是的,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 张小白也抱怨。 “这怨谁呀?还不是怨你?我睡的正香呢!硬是被你给拽起来了。” “我又没长着前、后眼,我哪知道会堵车呀?” “娘!年年农忙,年年堵车。儿子都知道,你不知道?想要过河,就这么一座桥。谁不想先过去?大家都在争前恐后,肯定要堵了。出门的时候,我还提醒过你。是你不听!” 被儿子数落,田香兰脸红了。 “以前还不都是你爹带着我。我哪里想过这么多呀?那你说,现在咋办?” “要我说,你先拿着镰刀,溜达着去地里割麦子。我和小雪在这里慢慢等。只有这样,我们两下才都不耽误。你说呢?” “咦,我咋没想到?还是我儿子聪明!” 田香兰准备下车。下车前,她把赵小雪叫醒。 赵小雪迷迷糊糊,两只小手揉着眼睛说道:“娘!我困!” “困也不能再睡了。娘得去地里干活啦。现在天还凉,要是睡了,容易着凉的。小雪乖,和哥哥玩,听见了吗?” 田香兰哄着赵小雪下车了。赵小雪朦胧着睡眼,想要继续再睡一会儿。于是,爬了两下,钻到了张小白的怀里。 “哥哥抱着睡!” 她粉嫩的小脸,嘟起红红的小嘴唇,一双小手搂在了张小白的脖子上。眯上眼,继续睡。 张小白无奈,只能既赶牛车,又抱着她。 牛车缓缓向前蠕动。一刻钟后,走到街道尽头。此时从南、北两个方向过来的车也相继汇聚在了这里。因为,再往前,便是唯一的一座过河的石拱桥了。 不一会,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张小白的视线范围,正是林婉月。 林婉月端坐在自己家的马车上,由南面来。小丫头也是一身儿短打装扮,红、绿色的短褐,头发上也学着大人围着一块长长的月白色纱巾。 张小白看到她,她也若有感应的明眸一闪,朝向了张小白这里。 “咦,小白哥!” 张小白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因为,他看到林母的脸色好像不是很讨喜。 不过,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林婉月拿起镰刀,从自家的马上“呼哧”跳了下来。朝张小白这一边跑来。 “小月,你干什么呢?马上就该走了!”林母喊道。 林婉月没有回头,而是径直跑到张小白家的牛车跟前。她轻轻一跳,小屁股顺势便坐在车上。 她向母亲挥了挥手。说道:“爹、娘,我就不和你们去了!我要去帮婶婶家割麦子,婶婶一个人肯定会很累的,我得去帮帮她!” 林母一听,急了。 “你个死丫头!咱们家的麦子还没割呢!你倒帮起人家了!我白养你了吗?你快点给我回来!” 一点小插曲,引起周围车上的人“呵呵”一乐。 “小月她娘,女大不中留。姑娘就是给别人家养的。你才知道呀?我看,你们和老张家关系也好!干脆就结个亲家算了。呵呵呵呵” “就是就是!哎?我听说你们两家不是已经定了‘娃娃亲’了吗?未过门的儿媳妇给婆婆家干点活,也很正常呀!啊?” “哈哈哈” “去去去!没你们的事!跟着,瞎起什么哄呀?” 林母表情不悦,连声向周围呵斥。 “好了,好了!不过是开几句玩笑话。看把你给急得?都是乡里乡亲的,别弄的面子上不好看。”林父劝道。 “那小月咋办?真让她去张家干活呀?” “去就去呗!孩子也大了。她愿意去,你管得着吗?再说了,老张兄弟去忙其它的事情了。地里面缺了个顶梁柱,就让小月去帮帮忙吧!你忘了。前几天小白为小月的事情,差点坐了牢?咱们就当是还他们一个‘人情’。好不好?” “人情?‘人情’拿什么还不好?非得让她去给老张家干活儿才行吗?你呀!你就惯着她吧!你没看到别人都已经开始笑话我们家了吗?何况,我们家的活儿还没做完呢,她就去帮别人家干了。这叫丢人显眼!” “哼!谁想笑话,就让他话笑好了。还能少我二两肉不成?只要我姑娘高兴,我才不在乎这些呢?好了好了,你也别和她较劲了!我们赶紧走吧!一会儿呀,天可要大亮了!” “走吧走吧!我迟早要被你们两个给气死!以后,干脆让她住在老张家算了!这样的闺女,我不养了。养了也白养!” “哈哈哈。我看也行!” “呸!你看什么都行!” “她娘。和老张家结亲有啥不好的?我看小白这孩子就不错!听说,前两天他为了保护他母亲的名节,把陈三给打了。听听,六尺高个汉子,长的五大三粗,让小白给打了!一般的孩子,谁能做到?更何况他还占着理,是为他母亲打的。这可就不只是一个‘勇’字了,还有个‘孝’字!咱丫头以后跟了他,错不了!” “她爹!我也没说不好。只是?这也太便宜他们老张家了!” “切!什么便宜不便宜的?又不是说现在就把闺女嫁到他们家。还早呢!” 林父、林母一边小声聊着。马车“唧唧扭扭”向前走动。过了桥,车流渐渐变稀,速度也开始变快。最后,小跑着朝自己家的麦田走去。? 第十八章割麦子 破晓。天色说亮便亮。 张小白小心翼翼的驾着牛车。 赵小雪也已经醒来。此时,正和林婉月勾着手指头。两人玩的不易乐乎。 当到达张小白家的麦田时,天色大亮,旭日露头。 林婉月和赵小雪跳下马车,欢快的朝田地里跑去。而田香兰正在弯腰割麦。 “婶婶!婶婶!我来帮你割麦子了。”“娘!娘!姐姐来割麦子了!” “咦?小月?小月!你怎么来了?” 田香兰直起腰,朝后看去。 很快,林婉月跑到跟前,赵小雪也随后而至。 “婶婶,我来帮你割麦呀!嘻嘻,欢迎吗?” “你个小妮子!欢迎欢迎!太懂事了!婶婶没白疼你!” “那我们开始吧?我割哪?” “你先别急着献殷勤。我来问你,你家里的活儿不需要你干了吗?你爹、娘知道你过来吗?” “我家的活儿不用我操心。有我爹我娘呢!婶婶就不一样了。我叔叔不在,只有你一个人忙活。多累呀?何况我小白哥还小,帮不上什么大忙。我只好,也来帮忙了。婶婶放心,他们知道我来了。” 林婉月说完。田香兰“噗嗤”一声,笑道:“你小白哥还小?你比他大呀?说实话。你爹娘,真的同意你来吗?” “嗯!嗯!嗯!” 林婉月频频点头。田香兰也不再客气了。她理直气壮。自己的儿媳妇,帮忙自己干点活儿,怎么了? “算你小妮子有良心!走,婶婶带你割麦子去!中午给你做点好吃的,好好的犒劳犒劳你!” “嗯!” 田香兰让林婉月站在她的旁边开始朝前割。 “娘,我做什么?我也想割麦子!”赵小雪摇着田香兰的手,说道。 田香兰笑了笑。 “小雪还小。还割不了麦子!要不,你就跟着姐姐后面,帮她捆麦子,好不好?就像娘这样捆,一下,两下,三下。看,捆好了吧?学会了吗?” “嗯!学会了!” “真聪明!中午,娘也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好。” 随即,赵小雪乖巧的跟在林婉月的后面,开始捆麦子。刚开始她不熟练,捆的不牢固,轻轻一碰就开了。 田香兰只好耐心的去教她。手把手,一下一下的教。 张小白把牛拴好后,拿着镰刀也走了过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林婉月割麦子。没想到,小丫头片子割麦子割得还挺熟练,留在地上的麦茬子,高低一样,整整齐齐。如果细论起来,应该割的比他还好。只是速度没他快罢了。 “你矗在那儿做什么呢?搂着镰刀,是舍不得用吗?” “啊?哦!咳,咳。我现在就割!” 张小白看呆了。田香兰看怒了。你小子,是来看戏的吗? 半晌时分,日头开始变毒。 田香兰直起腰,解开头巾擦了一把汗水。她扬起脸,打着手帘看了一眼天色。 “小白!天太热了。你们把麦捆装上车,带着妹妹回家吧。别割了!” “娘,那你呢?” “我再割一会儿,也回去了。” “哦!” 张小白收起镰刀,别在腰上,带着林婉月和赵小雪去装车了。 正装车的时候,林婉月问道:“小白哥。中午你想吃什么?刚才婶婶答应我了 ,要给我们做好吃的。你说一样,我报给婶婶。” “好吃的?嗯?这个我得好好想一想。” 张小白一边往车上抱着麦捆,犹豫着。什么才算好吃的呢?平时基本上都是粗茶淡饭,难得开一次洋荤。既然母亲答应了。那就决不能便宜了她。 “娘也答应我了,也说要给我做好吃的。我想吃西红柿炒鸡蛋!”赵小雪挺着小胸脯说道。 “切!那有什么好吃的?”张小白不屑。 “好吃!”赵小雪强调。 “好好好!就让小雪吃西红柿炒鸡蛋。小白哥,你再说一个就是了。” 张小白又想了想说道:“有了!我们家的那只‘芦花’,我早就看它不顺眼了!要不你给我娘说说,中午宰了它,我们炖了吃肉!怎么样?” “啊?不好吧?芦花长的多漂亮呀!何况它还下着蛋呢!婶婶肯定不会同意的。小白哥,你再想个别的吧?” “别的?我家里能宰着吃的,除了芦花就剩下大黑猪和大黄牛了。要不,你帮哥哥挑一样?” 林婉月本是想着:让张小白来决定中午饭是吃稻米饭?还是吃面条?或者是面叶汤?顶多再奢侈一把,让田香兰给他们割一块儿豆腐吃! 可她万万没想到,她“小白哥”却志向高远,张嘴就要吃肉。 “这可怎么办呢?” 她既想满足张小白的愿望。又不想让田香兰过于为难。小丫头一时犯起了愁。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聪明如斯的林婉月,很快有了主意。 “小白哥。要不,咱们去河里抓鱼吧?运气好的话,兴许能抓几条回去呢!让婶婶给我们做鱼吃,还能喝鱼汤,多好呀!” “好什么好?还得下河去抓!哪有吃芦花方便?直接一杀一炖的事,多简单!” 林婉月央求道:“求求你了,去抓鱼吧!好不好?要是把芦花吃了,你以后可就吃不到鸡蛋了!” “我要吃鸡蛋!”赵小雪急道。 “你看!小雪还想吃鸡蛋呢!你把芦花杀了。小雪吃什么?” “唉!麻烦。真麻烦!好吧好吧!那我们去抓鱼。赶紧装车!” 随即,林婉月爬到车上,负责码放麦捆。张小白负责装车。赵小雪负责牵着大黄牛,不让它乱动。三人合力,相互配合,总算是将一车的麦捆给装好了。最后,用绳子绑好,离开麦田。 走的时候林婉月向田香兰打了个报告:赵小雪想吃西红柿炒鸡蛋。他们还要去抓鱼。 田香兰满口答应,并且让他们抓鱼的时候,小心一点。只准张小白下水,她们两个必须在岸边上。 回去的路上。赵小雪独自坐在牛车上。 张小白则牵着牛,走在前面。林婉月溜达在路边上。她弯下细腰,采了一朵漂亮的野花,拿在手里闻了又闻。 “香吗?”张小白问。 林婉月点头。“嗯!” “那我也采一朵。” 张小白把牛缰绳交给林婉月。他也来到路边上,采了一朵最漂亮的红色小花。 “你是男的。你也喜欢花儿?”林婉月问。 “怎么?谁规定男的就不能喜欢花了?” 说着,他也学着林婉月将鼻尖凑到花蕊上轻轻的闻了一下。 “香,真香!哎,你看,那是什么?” 他指向一边。林婉月顺着方向朝那一边看去。只见,张小白突然手影一闪,那朵红色的小花,已然插在了林婉月的发髻上。 林婉月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她反应过来后,脸一红,害羞了。 张小白忙从她手里拿过缰绳,牵着牛,来作为掩饰。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不过,当他忍不住再看林婉月时,那红红的脸蛋儿,艳艳的红花,使他呆了一下,竟也痴了。 折花插奴发,阿郎痴无声。 小粉拳恼而不怒,怒而无恨的,在张小白的肩上轻轻的砸了一下。 “讨厌!” 一声幽怨。手却没有急着将那朵小花儿给拽下来、丢掉。而是小手一摸,重新又换了一个位置。 她回头问道。 “我好看吗?” “好看!” “哥哥,我也想戴花儿。” “哪儿都有你!” 又走了一会儿。林婉月哼起了母亲教给她的乡音小调。 月儿明 风儿静 树叶遮窗棂 墙根儿虫儿鸣 夜深街上没人影 隔着纱窗唤人名 扰醒了床上的影 惊了邻家犬梦 吠个不停呀,吠个不停呀 吓没了窗前的人 恨那该死的犬声 怨叹呀,怨叹呀 无眠忧心这段情? 第十九章宝贝 夜。太行山某山洞里。 闲云道人盘膝而坐。在他身前燃着一团篝火。篝火旁边还停放着一个约有两尺见圆的不规则球体。该球体表面凸凹不平,坑坑洼洼。但,用手摸去,却是极为光滑,没有丝毫的棱角和凿过的痕迹。它通体玄黑,在火光的照耀下,竟乌黑发亮,闪烁着光泽。一看便知,绝非凡物,远不是普通的石头可以相提并论的。 这个球体正是闲云道人钻入长有崖柏大树的山洞里找到的。球体也不知道什么材质,反正是奇重无比,最起码是普通石头的三倍重量。 就算闲云道人内力深厚,也只是勉强能抱动它。不过,想要抱着它长距离移动,那是万万做不到的。他只能推着它,一点一点的向前滚动。 关键这“家伙”还非常的“结实”,手镐都崩裂了,它却纹丝不动,连一点凿刻的痕迹都没有。 他抚摸着这个乌黑发亮的大黑球,叹道:“好东西呀!确实是好东西。只是太重,也太大了。怎么才能把“你”给运出去呢?” 闲云道人犯了难。 “想要出去,也只有推着它顺着山谷走。山谷的地势,还算平坦,又是一路下坡。只有这样,或还有一线可能吧。唉,明天试试吧。要是带不出去,那可就:可惜喽!” 数日后。闲云道人出现在火神庙。他肩上还扛着一个黑黑的大家伙。不过,不是大黑球。而是一只体型壮硕的大黑熊。 就在他推着大黑球顺着山谷,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快要出山时。突然,遭到黑熊拦路。闲云道人“嘿嘿”一笑。那没得说了。既然你出现了。那只好先把你带回去吧。 于是乎,经过一番搏斗厮杀。最后,他使出紫阳绝学“风雷决”,一掌拍碎了大黑熊的头盖骨,扛起它就来到了这里。 下午半晌时分。禇丘村街道。一辆马车引起了全村的轰动。 “熊!是熊!车上拉的是一只大黑熊!天呢?” 此言一出。街道上的气氛顿时沸腾。好奇的人,纷纷从路两边向马车涌了过来。 “呵呵。这是道长在山里打的。他是我儿子的师父。可厉害了!一出手,便杀死一头黑熊,你说厉害不厉害?” “好了好了!你们把路让开,不要围了!我们还得去村衙里找李海大哥呢!都让开。” “嘿!我说老尚。你别上手摸呀!小心它醒来咬你!” 张小白家。 西屋里,张小白的房间。一张小床上,林婉月躺在张小白的怀里,还在沉沉的睡着。 原本她是不该睡在这里的。只是,吃过中午饭后,她返回到自己家,却发现大门已经锁上。她敲了两下门,没人理。心想:可能是父母睡着了。她不想打扰他们休息。最终,又返回到了张家。和张小白挤在了一起。 田香兰看到后,也没有阻止。她觉得自己的儿子那么“乖巧懂事”,不可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再说了,俩孩子都还不大。挤在一起就挤在一起了呗。这有什么呀? 好吧。 张小白见林婉月眉头皱了一下,赶紧把手从某处撤了出来,继续装睡。待风平浪静后,他再次悄无声息,伸手接着去里面探索。 直到某处开始变湿、变润、变滑。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张小白急忙不舍的,又一次把手撤出。 “孩他娘。孩他娘。快做点吃的。他师父回来了。听见了没有?” “嗯?师父?回来了?” 张小白听到后,松开林婉月,翻身下床,拉开房门就出去了。他的一阵响动,也将林婉月从梦中惊醒。 张小白跑出西屋。闲云道人正坐在院子里,端着一碗水“咕咚咕咚”的喝着。 “师父。您,回来了?” “嗯。回来了。” 闲云道人继续喝水。 “那,那,那一个?” 张小白结巴着,想问,可又不好意思问。 “找到了。只是这一次没有带回来。” “啊?为什么?” “出现了一点意外。遇到了一头熊。我把熊给带回来了。” “什么?熊?” 村衙。坐落在褚丘村的东面。一个两进深的大院子。 张小白和林婉月赶到村衙时,里面已经是人山人海,很难再挤进去了。不为其它,都是来看熊的。 一头五六百斤的大黑熊,躺在村衙前院的正中央。 李海很快就安排了一个屠户来这里开始宰杀、剥皮。 熊肉最终是要分掉的。这也是闲云道人的意思,也是为了报答村民们对他的照顾。 当然,也不可能是全村人都来分。李海正拿着花名册,做着统计。分东西,自然是要先紧着困难户分。憨牛家正在其列。 “小白。我听说这头熊是你师父打的?”被通知来这里分熊肉的憨牛,见到张小白后,上前问道。 “是呀!我师父在山里打的。厉害吧?” “厉害!太厉害了。这么大一头熊,你师父没受伤吧?” “切!你也太小看我师父了。我师父一掌就把它的头盖骨给拍碎了。哪里还会给它反击的机会?一会儿呀,分熊肉的时候,你可以上前摸一摸,看它的头盖骨是不是碎的?” “是碎的!我刚才摸过了。眼珠子都给震出来了。太厉害了。”麻子不知何时,挤过来咂舌说道。 “哈哈哈。看!我没骗你吧?哎,你们知道,我师父为何去山里面吗?” “为何呀?”“就是,为何呀?” “告诉你们吧!我师父是为了我,去找宝贝去了。现在,宝贝已经找到了。只是来的时候,被这头熊拦住了路。我师父没办法,只能先打死熊,把宝贝暂时给留在山里面了。等明日,我会随他一块儿去取的。” “啊?宝贝?什么宝贝?你快说说呀?” “就是呀!小白,你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呀?” 入夜。张小白家。 正堂里,一场酒宴正在进行当中。酒席上吃的压轴菜,自然是没有被分完的熊肉。 在坐的有四人:老张头、闲云道人、李海,以及前来凑热闹的王富山。 张小白作为晚辈,没有入席的资格。他只能端着酒壶,绕着酒席转悠。为席上的人添杯续盏。 “哎,你们听说了吗?华南兵团也开始向北疆调动了。”王富山端起酒杯说道。 “你听谁说的?我天天看报纸,我怎么不知道?”李海问道。 王富山“吱遛”喝了一口酒,得意的笑道:“呵呵呵。这属于军事机密。报纸也是不敢胡乱刊登的。我呀,还是在生意场上听人说的。他的兄弟就在华南兵团服役过。退伍一年多了。昨天刚被军队召回,他是拿着“召回令”直接去内蒙报到的!你们说,这代表什么意思?肯定是华南兵团也往内蒙去了呗!” “好家伙,九大兵团都动了!这可真是一场大仗呀!几十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老张头咂舌说道。 “可不是嘛!现在,在北疆那里。我们大明的军队,少说也在两百万了!要我说呀!这一场仗,咱们是赢定了。两百万军队呀!就是踩,也能踩死它!毛子真是不自量力。你们说,它欺负谁不好?偏偏要欺负咱大明。咱大明岂是它能欺负的?这一次,非干死它不可。操。”王富山激昂说道。 “切!” 张小白一阵摇头。他站在王富山身后,本来是要给他添酒的。可是,他对王富山说的话充满了不屑。一时,把添酒的事,给忘了。 在学校的时候,他也没少听先生们议论过,关于中E的这一场战事。听的多了,自然也就懂得多了。懂得多了。慢慢的,他也开始有了自己的看法和观点。并试着去剖析问题的根本性! 王富山激情的言论,却没有引起他的同感。 一句话,王富山根本不懂这场战争是为何而打起来的!而是单纯的本着“己方必胜”的热情,在那儿瞎发表评论! “小白。你啥意思?难道叔说的不对?” 张小白倒酒,为王富山续满酒杯。说道:“富山叔!你的想法也太乐观了!在小侄儿看来:九大兵团皆被调动,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战事紧张,胜负难料!” 他说完。还伸出小手在王富山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很有“大人”的模样。 王富山一愣,不服。说道:“小白,我们有两百万军队,难道还干不过毛子?” 张小白解释道:“富山叔。我不是说打不过!而是,胜负难料!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E国人敢挑起战争,可绝不是头脑发热,说干就干呀。参战的军队数量,那是根据事态的发展需要所决定的!这是战争,事关国运!更何况E国人面对的还是我大明这样的对手!在开战之前,你说,它敢不思虑清楚吗?这可不是打群架,人多就能赢呀。” 李海一阵动容。心道:这小子,好不简单呀?随即,叹道。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富山,我觉的小白说的在理!你别不服气!你的见解,还不如一个孩子呢!” “呵呵。我也是瞎说的。我刚才没想那么多!哎,小白呀!你说我们和毛子,谁赢得可能性大呀?你来给我们几个分析分析,也让我们涨涨见识。好不好?” 王富山的这个问题有些难度。 张小白也不敢贸然回答。他“呵呵”一笑,说道。 “富山叔。您这是在考我呀!好吧!那小侄儿就试着说一说。若说的不对,你们可不要笑话我!” “放心!放心!叔不笑话你!” “就是!快说吧!” 就连“不甚喜欢军、政大事”的闲云道人,也来了兴致。他抬眼向弟子看去,也想听一听他的“高论”。 第二十章语惊四座 张小白思虑了一下。这个问题,属于未知预判呀!如果对局势没有一个全方位的了解,谁敢回答这个问题? 他回忆着在学校里所听过的各种讨论。然后,开始重新组合,一条一条的罗列分析道: “有道是:打仗打的是后勤。我们先从后勤补给上,来分析这个问题。 E国人的国力重心在欧罗巴。整个西伯利亚,属于不毛之地。他们的战备物资,需要不远万里,走陆路,才可以运送到前线。补给线要比我们长的多呀。他们属于劳师远征。而我们呢,本来距离就近,同时又有海路可以利用。在后勤补给上,我们要比他们占有很大的优势! 其次,还要从武器装备来分析。据我所知,我们的武器比E国人的武器,要稍微差一点。因为,我们的武器在更新改进方面,有许多还是借鉴了西方的经验进行改进的。比如后膛炮,弹药一体式步枪,都是西方国家要比我们先装备。所以我认为,在装备方面,我们没有优势!不过,相差也不大。 第三,可以从军队制度上分析。E军目前还处于‘募兵制’。而我军却是“义务兵制”。可以说:E军打仗是为了钱。而我军打仗是为了国!一个是为了自己,一个是在保家卫国。孰优孰劣,高下立判呀。 第四,随着战事升级,当兵力不足时,我们可以快速召回老兵和加大新兵的征兵数量。兵员可以迅速得到补充。而俄军存在制度缺陷,所以在兵员补充方面,他们不如我们。 第五,我们的人口基数远远大于E方,本着人多力量大的原则,在相同的工业基础下,我们的后方实力要比它们强的多。战时所需要的物资,我们生产的速度,也自然要比它们快。 从后勤能力、武器装备,军队制度,兵员补充,以及大后方生产。这五个大方面分析比对,我们是四胜一负,可以毫不客气的说,这场战争如果不出现什么大的意外的话,我们是赢定了! 可是,还有一个因素我们不得不考虑。我们的对手真是只是E方一个国家吗?它确定没有外援吗? E方的综合实力不如我们,我们能看出来,他们自然也不是傻子?我认为,必然是暗中经过多年的准备,在觉得自己有实力和我们一拼了,才敢挑起这场战争的! E国人贪婪成性,对领土的占有欲,尤甚之。他拥有着在广沃的国土面积,却没有一个像样的出海口。E国人如何会甘心? 这恐怕就是是它发动战争的主要原因了。” 张小白虽然只有十岁。但,自从乔长舟,戎装出征,在石拱桥上与他告别后。使他第一次感触到,战争离他如此之近! 乔长舟洒脱的性格以及对建功立业的向往,对他触动很大。不知不觉间,竟感染了他。突然间,也使他对驰骋沙场,建功立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再加上,他上学的时候,无论是课上,还是课下,先生们也都无时不刻得对学生们讲着,或者相互讨论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 他有心,便将先生们的话,都一一的记在了心里。 此时,稍加组织,重新说出,立刻语惊四座。 李海:凝神而视,难以置信,叹为观止。 王富山:原本不服气,现在也惊掉了下巴。 闲云道人,暗中思忖:“这小子?好像二师兄呀!” 老张头最是精神抖擞。看到没,这是我儿子! 厨房里。有两道倩影也都悄悄的将脑袋伸到了外面。她们紧贴门框,一上、一下,竖耳倾听。 只有赵小雪心无旁骛,说啃熊肉,就啃熊肉。一心绝不二用。 “婶婶,小白哥懂的好多呀!他说的这些,我都不懂,也从来没有去想过。婶婶,你懂吗?” 田香兰摇头。 “我也不懂!这臭小子,最近变化越来越大了!这都是从哪学来的?你们学校里讲过这些吗?” 林婉月咬着手指头。清澈的明眸,眯了一下。 “不知道!” 田香兰没好气的,打了一下她。 “你这死妮子!长点心眼儿吧。别到时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不会的!小白哥,不会卖我的!” “……” “婶婶,我?” 林婉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小心肝开始变的忐忑不安。 “死妮子!老实交代。是不是将来想、嫁、给、你、小白哥?” “婶婶,我想回家!” “不许走!把话说清楚。” 夜色渐深。林婉月眼看困意上涌。可酒席却迟迟不散。平时,一般都是张小白负责送她的。 但,张小白正与几个长辈,相谈甚欢,哪有时间理会她? 无奈!只好由田香兰顶上了。 她提上灯笼,领着赵小雪和林婉月,又端上一盆炖熟的熊肉,出门了。 皎月藏入云中。胡同里,漆黑一片。 虽然有灯笼照着,可毕竟光弱,只能照亮一小片。 忽然,一道黑影从脚下穿过。 “啊!”“啊!”“啊!” 三声尖叫,同时响起。 随之而来的,便是赵小雪的哭声。因为黑影正好撞到她的腿。毛茸茸的,甚是可怖。 “小雪别哭!不要怕。不要怕。小月,你提着灯笼,我来背着小雪。” “哦!婶婶,刚才是个什么呀?我也好害怕。” “谁知道是个什么?可能是个猫吧。也吓我一大跳!” 她背起赵小雪,林婉月提着灯笼紧张兮兮的走在前面。 街道上,光线稍微强了一点。有的店铺还没有打烊,匾搂下,仍然亮着灯笼。 当快走到林婉月家的胡同口时,林母正好也提着一个灯笼走了出来。 “娘!” 林婉月看清楚后,喊了一声。 “哟!还知道回家呀?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娘!” 林婉月撒娇,拽着林母的手,摇了两下。生怕她继续责骂自己。 “嫂子。瞧你说的,小月怎么就不知道回家了?无非就是今天回的有些晚。以前还不是早早的就回去了?” “行了!你不用当着我的面,护她!用不着。我带她回家了。不劳您送。回去吧!小月,跟娘回家。” “哎,嫂子。这儿还有一盆熊肉,你也拿回去吧!” “熊肉?” 林母站住,表情诧异了一下。 “是小白的师父,在山里打了一头熊。肉还是新鲜的,我给炖了。这是专门给你家留了一份。你拿回去,和我林大哥也尝尝鲜。” “一头熊?一头熊,你就给我这么一点肉?你对我们家可真好?算了。我不稀罕。你拿回去自己吃吧!” “嫂子!熊肉在村衙里都分给贫困户了。是李海亲自分的。我们家也没份儿。最后只剩了一点。还是几个男人拿到我们家里来喝酒的。这是我偷偷的,“撇”出了一份儿,都没敢让人知道。天地良心呀!我要真有一头熊,一大半儿都给你们家!” “真的?” “真的!” “那好吧。还算你有良心。拿来吧!” 田香兰把赵小雪放在地上,赶紧捧着盆儿,双手奉上。 林母说道:“还有事吗?要是没事,我领小月回去了。你们也早些回家吧!” “嫂子。我还真有一句话,想和你说说。你看俩孩子也一天比一天大了。我想,等收完了麦子,我和他爹挑个好日子,到你们家坐一坐,咱们把‘正事儿’谈一谈,好不好?” “妹子。瞧你说的。我们家的大门,你们两口想什么时候进,就什么时候进。不用和我商量。喝茶、聊天,随意来!谈事情嘛?我看还是算了。太早了!” “那按嫂子的意思?啥时候合适呀?”. “还是再等两年吧!” 说完。林母拉着林婉月钻入胡同。走了。 张小白家。酒席散去。李海和王富山先行一步。李海走的时候,向闲云道人说道:“道长,村衙里有马车。你如果需要,可只管去借。” 闲云道人也没推迟,拱手说道:“那就多谢李海兄了。明天去山里取陨石。我还真的需要一辆马车。” “呵呵。不客气!是公家的东西。也不是我个人的。” 李海和王富山走后。张小白缠着闲云道人说道:“师父。我也想去。您明天带我一块儿去吧!我会赶车。” “不行!山里危险。你还是留在家里帮你母亲收麦子吧” “师父!弟子想历练。总不能一直窝在家里吧?您就带我去吧!” “历练?哼。那也得等你功有所成之后,才有资格提这二字。你现在才刚刚入门,连点皮毛都没学到。你拿什么历练?” “师父!太极玄功第一层,‘四两拨千斤’弟子已经融会贯通了。前两天,弟子还实战了一回。有个壮汉想要欺负我,弟子轻松把他撂倒。” “哦?” “师父若不信,可以问我爹。爹,你说有没有这事?” 老张头老脸一红。毕竟对他而言,此事不算很光彩。但,他也点头说道:“有!他师父。是本村的陈三。六尺高个汉子,两百来斤的体格。硬是没打过小白。被小白撂趴在地上,两次。” 闲云道人讶然。“嚯!可以呀!” “那是。师父教出来的,能不可以嘛!”张小白得意说道。 “还是不行!你呀!还是乖乖的留在家里吧。人和猛兽怎么能相提并论呢。人无杀人之心。猛兽却有吃人之意。危险!” “师父。有您在,还能有什么危险?再说了。弟子也有自保的能力。我打不过,我跑还不行吗?雏鹰还要常常趴在窝边,见见世面呢!何况人乎?对不对?” “他师父。不如你就让他随你走一趟吧。我看他的心早飞到山里了。就算人留在家,也是心不在焉。”田香兰说道。 闲云道人犹豫。他觉的张小白的那一句话,说的很对。雏鹰趴在窝边,见见世面。“嘿!这小子?如此有哲理的话,竟也张口即来。” “他师父。要不,我把庙里的活儿撇下,我随你们一块儿去。人多力量大。就算遇到野兽,它见人多,也就不敢靠前了。不行的话,我就再多叫几个人。你看?” “哎!那倒不用。我带他去就是了。不过,我可有言在先。到山里面,不能离开我半步!” 张小白大喜。满口答应。“是!师父。您放心吧!我绝不离开您半步!” 第二十一章执拗 清晨,东方鱼肚白。 田香兰带着赵小雪早早的下田割麦了。老张头也去了火神庙。 张小白在屋脊上盘膝打坐,“紫阳心经”暗通经络,提真气,行周身。待一个“周天”后。他纵身飘落在院子里,继续日复一日的“太极玄功”练习。 此时,天色尚早。他还需要去村衙里借车。而村衙?估计还没有开门吧。不如先留在家中,把功课完成了再说。 不一会儿,林婉月赶到。小丫头气踹吁吁,以为自己迟到了。当看到张小白还在时,她松了一口气。 “婶婶呢?怎么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早下地了。她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所以就没有等你!” “啊?那,那你怎么还在家里?” “嘿嘿。哥哥今天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就不陪你了啊。哎,对了。你还是回你家的地里干活儿吧?不然,在你爹娘面前,我总觉的欠他们。”张小白定住身法,说道。 “哼。你烦我了?” 林婉月生气了。紧咬着嘴唇坐在了一个小板凳上。 “没有啊!” “那你为何赶我走?” “我没赶你呀!这不是今天我有其它的事情要做嘛!” “你去干什么?” “去山里。我师父答应了。一会儿,我就去普救寺找他。” “我也去!你不能把我丢下。” “小月。山里很危险。我师父都不愿意让我去。是我硬求他,他才勉强答应的。” “我不怕危险。”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是让不让你去的问题。我师父肯定不会答应的。” “我不管。你要去,我也得去。要不然,你也别想去!” “丫头。你这是不讲理呀!” “你才知道?” 褚丘村向东一华里。万柏山,普救寺。 万柏山,其实就是一个土丘。只因土丘巨大,被当地人称之为“山”。又因长满常青柏树,因此得名:万柏山。 普救寺里正在早课。钟声洪亮,“咚、咚”直响。惊醒了沉睡中的闲云道人。 火神庙由于翻修。他没了地方住,又不愿和张小白挤在一起,只能借宿在普救寺了。 昨天他们几个喝酒喝到很晚,来到普救寺以后,又被慧德大师拉到禅房里闲聊到深夜。 所以才一觉睡到大天亮。 他洗漱完毕。到斋房里打了一份斋饭。直接蹲在院子里,就着一张小木桌,开吃。 正享用时,张小白出现在门口。他探头探脑的向院子里张望。 闲云道人朝他招了招手,让他先进来。 张小白踟蹰在那里,犹豫了一下。 闲云道人不解,问道:“怎么了?为何不进来?” 张小白尴尬。忐忑问道:“师父。那个?还能,再加个人吗?” “什么意思?进来说话。” 张小白迈步走入。紧随其后,还有一道倩影。她,粉红短褐,月白头巾,正是林婉月。 “师父!她,她也想去。” “你脑袋没事吧?能让你去已经是我的底线了。怎么?你还想得寸进尺?” 闲云道人头也不抬说道。 “我说什么来着。都说了不会同意,你还偏不听!小月,你回家吧。别让我为难。好不好?” “我不回去。” 林婉月执拗。目光低垂,两只小手牵在一起,揉捏着手指。 闲云道人继续埋头吃着早餐,如没听到一样。 张小白左右为难。 “师父。其实山里面也没有那么危险,对不对?只要有您在,还有什么好怕的?多一个人,就多一个人了呗?成吗?” “想都不要想。让她赶紧离开。” …… “小月。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在家等着,好不好?我保证,等我回来,我先去找你!” “我不回去!” …… “师父。求您了。再加一个人吧!” “不可能!” …… “婉月?” “我不回去!” “师父?” “让她走。” “……” 张小白崩溃了。这夹板气,谁受的了?干脆,他蹲在地上不再说话了。 闲云道人心中好笑。 这小子。昨天还口若悬河,了不起的很。今天是怎么了?蔫了? 待早餐吃尽。他擦了擦嘴说道:“小月呀!不是我不让你去。昨天你也看到了。那头熊就是在山里打的。太危险了。你回去吧!听话。” “师父。我想去。” “别叫我师父。还没到那一步呢。你呀。还是快回去吧。听话。好不好?” “我不回去!我想去。” “你若不听话。我可是要生气了。回去!” …… 片刻,林婉月泪水流出。执拗的性格决定她:不回去。就是不回去。张小白去哪?她也要去哪! 久久之后。闲云道人也无奈了。 这丫头,咋这么倔呢?看这架势。就算抛下她,硬走。她也会撵着去。腿长在她身上。总不能把她给绑了吧? 于是,他只好说道:“你别哭了!我不让你去,也是为了你好。这样吧。若是你的父母答应你去。我便带着你。好不好?” 林婉月哽咽点头。 三人离开普救寺。张小白赶车。 马车速度快,飞奔起来,超有刺激感。 干脆,张小白直接踩着辕木,手持缰绳和马鞭,俯身立着。 他挥舞马鞭,鞭声连连脆响。发丝飞扬,衣袂飘飘,一路风驰电掣。 闲云道人也不管不问,任他撒欢。“小孩子嘛。还是“狂”一些好!” 林父、林母,此刻正在麦田里收割麦子。马车还未停稳,林婉月抢先跳了下来。她小碎步快跑,向自家麦田里急忙赶去。 “爹!爹!你先不要说话。你先听我给你说!一会儿、一会儿不管小白他师父问你什么,你只管同意‘让我去山里面’。听见没有?” “同意你去山里面?为什么?” “不要管为什么,你直管同意,就对了!!” “丫头,出什么事了吗?” 眼看闲云道人走近。林父却迟迟无法领会。林婉月急了。 “哎呀,你别管了!你只管同意就对了!听明白没有?” 见女儿发火,林父赶紧“领悟”。 “哎,哎!爹知道了!爹什么都同意。你放心吧!” 须臾间,闲云道人走了过来。林父则将镰刀放在地上,拱手迎道。 “道长,今天好兴致呀!这是要带俩孩子去做什么呀?” “林大哥。是这样的。我本来是要带小白去山里,取一件东西。可是,嗯?小月也想去……” “哦!是这样呀?那就麻烦道长了。小月呀。到山里,可要听道长的话!别乱跑。听见了没有?” “知道了!爹。你放心吧。我保证听道长的话。”林婉月乖巧说道。 “不是。你可能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 闲云道人要解释。但,只说到一半。林父“呵呵”笑道。 “道长,最近我家比较忙,没时间看管小月。有劳道长了。等我忙完这一阵,我请道长喝酒。对了。多谢道长。昨天大发神威,打死一头熊。不但为周边乡亲们除了一个祸害。也让我等有了口福。那熊肉,确实好吃。改日,我肯定要设宴,款待道长一杯的。到时候,您可要赏光!” “嗯。这倒没什么。我是想说小月她……” “小月的脾气是拗了一点。不过总体来说还是蛮乖的。如果她要是不听话了!道长只管骂就是了。我绝不护短。” 话都说到这里了,闲云道人还能再说什么? 得!他彻底“沦落”成了一个“看孩子”的人了。 马车上。闲云道人不得不约法三章。 “你们两个听好了!我不是在和你们开玩笑!山中确实有危险!等到了山里以后,你们必须得时刻听我的,不得离开我半步!都明白了吗?” 张小白和林婉月自然是满口答应。 不久之后。太行山南麓,某山口处。 “停!” 张小白驾着马车,停在了蜿蜒的坡道上。 喊“停”的,是闲云道人。他犹豫再三,最终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让她们两个留在山外面比较好。 张小白跳下马车。走到前面拽住马的笼口,以免马车向后溜去。 “师父。为何不往前走了?” “你们不要进去了。我还是不放心。这里相对来说比较安全!你们就留在这里,安心的等我吧!嗯。这里也有山、也有水,也能看风景。” “啊?师父,我可以进去帮忙的。您一个人,不累吗?” “少废话!你能帮我什么忙?不捣乱就好了。安心的等我!如果太阳落山,我还没出来。你们就不要再等了。直接回去!记住了吗?” “哦,是。” “我走后,你一定要保护好她,别出岔子!这也是你的责任。” “知道。” “软塌塌的样子。能不能精神点?” “是!师父。师父小心。” 不一会儿。闲云道人孤身进入深山,消失在了嶙峋山谷。 “都怪你!你在家里好好的呆着不好吗?为何非得跟过来?本来我是要和师父一块进山的。这下好了,只能在外面干等着了!有什么意思?” 张小白愤愤不平说道。然后,很是失落的跳上马车,四仰八叉的躺在车里。 “你烦我了?” “怎么又是这一句话?没有!” “你就是烦我了!你若烦我。我走还不行吗?我现在就走!” 林婉月头发一甩,真的走了。 张小白起初不以为意。可是,脚步声越来越远,很快消失了。 “咦?人呢?” 他疑惑的,回头看去。 “小月!你,你真走呀?回来。回来!” 返回的路,一路下坡。林婉月走的很快。张小白的喊声,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他只是犹豫间,却见林婉月又走出去很远。如果再不追,那可就真的要“消失”了。 “唉!”他叹息。“怎么能这样呢?说走就走?” 他无奈!只好跳下马车,大步快跑着,追了过去。 第二十二章想吃鱼 “丫头。真生气了?” 张小白急急追上林婉月,拦住她问道。 “哼。你不是烦我了吗?干嘛还来追我?” 林婉月站住了。气鼓鼓的样子。小脸儿扭向一边,不看他。 “好吧!我错了。你别生气了。我怎么敢‘烦’你呢?再说了,去山里面有什么好的?我不去了。我就陪着你。” “切。” 林婉月不理他,更是扭过身去,背对着他。 张小白只有厚着脸皮,上前搂住她。 而她,虽然生气。但也没有反抗。 山风吹过,荡起二人的发丝,交织缠绕在一起。 片刻后,林婉月问道。 “还烦我吗?” 张小白赶紧摇头。 “岂敢!岂敢。” 须臾,林婉月指着不远处的水溪,轻声说道:“我们去哪里看看吧?或许还有鱼呢?中午,我想吃烤鱼。” “好。我给你扎鱼。我现在就去拿钢叉。嘿嘿。幸亏呀,我把钢叉给带过来了。你等我啊。” “嗯。” 张小白回身去取钢叉。林婉月就站在原地等他。马儿还在啃着路边的青草。 张小白在大树上解下缰绳,调转马头,重新赶着车,返回到了林婉月那儿。 此处位置,虽然还没有入山。不过,地势却已经高出了很多。小路是沿着山坡凸起的地方七扭八拐着上来的。周边到处都是沟壑。坑坑洼洼,鲜有平地。 有道是,水往低处流。小溪的位置自然很低。虽然明眼看去,不是很远。但是,要想过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越过两条深沟,还得再下一个落差很大的陡坡,才可以到达。 当然,这种地形,对于张小白来说,不算什么难事。只是,对于林婉月?可就有些困难了。 “停!我怕。” 在连推带拽之下,张小白硬是将林婉月“弄”过了两条深沟。只是,正准备下陡坡时。林婉月还是怯场的喊停了。 她嫀首微探,向下深望。只见,怪石峋嶙,荆棘丛丛,根本没路可走。 她打起“退堂鼓”。 “小白哥。算了。我不吃鱼了。” “没事的。来,我拉着你。咱们一起往下跳。” “啊?跳?我不跳。我不敢!我不吃鱼了。好不好?” “别怕。有什么好怕的。才这么一点高度,顶多也就是十来丈。我抱着你。听话。” “我不。我不!我想回家。我不吃鱼了。我要回家!哎呀。啊!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你快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 张小白一把将她扛在肩上。然后,在她小屁股上狠狠的打了一下。 “听话!别乱动!再乱动。小心摔了。” 说着。他手主钢叉,纵身向下跃去。林婉月立刻小脸儿煞白,再也不敢乱动了。 张小白身形敏捷,速度很快,中间没有任何犹豫。他每踩到一块石头,紧跟着便向另一块石头上跳去。每一次跳动,便有一到两的丈落差。他连续跳跃了七、八次。顷刻间,扛着林婉月就荡落在坡底。 “下一次你能不能和我商量一下?哪有你这样霸道的?讨厌!”林婉月整理着被风吹乱的发丝。小脸之上,尽是幽怨。 “好吧。下一次我注意!呵呵” 张小白拉着她向溪水边走去。 溪水两侧地势稍缓,水流不急。水中间还不乏有大石凸露出来。 张小白一跃,跳到了一块儿凸石上。他蹲下身,朝水里观察。 水深普遍一到两尺,最深处也只有三尺左右。有鱼。但,都不大。 想要扎鱼?呵呵,还是算了吧。 他一阵摇头,又回到岸上,和林婉月离开了这里,朝上游走去。 “马车怎么办?”林婉月问道。 “我们又不走远。只是到前边看一看。一会就回来了。不碍事的。” 他们沿着溪水,向上游大约走了一华里。河床出现断层,落差二十丈。柔弱的溪水陡然间变成了瀑布。“哗哗哗”水声嘈杂,从高处飞流直下,砸落在乱石丛间。 “瀑布?小白哥,你快看呀。有瀑布。哇。好漂亮呀!” “哈哈哈。确实漂亮。走,我过去看看。” “嗯。” 见到瀑布。林婉月心情激动。她活泼的样子,跑在张小白的前面。她张开双臂,似要拥抱前面的一切。 站在瀑布下面。她仰望天上之水,冲击着心灵的深处。 “好美呀!小白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瀑布呢!你呢?” “我也是。” 道道水流被突出的尖石分开,打出白色的浪花。浪花在空中又被气流破碎,化为蒙蒙水雾。水雾在骄阳的怒照下,又幻出七色彩晕。 山风袭袭,彩晕被吹散。 可风停了。水雾再次聚集,彩晕又一次斑斓出现。 美轮美奂。 林婉月脱了鞋,光着白嫩的小脚丫,踩在凉凉的溪水里。她裤腿儿高高卷起,站在瀑布之下。 她打开双臂,闭上眼睛,鼻尖轻轻朝上,任由水雾飘荡,打湿了发丝和衣裳。 她虔诚地接受着瀑布对她心灵的洗涤。 美景虽美。但张小白却没有女孩儿那样的心性与情操。他只不过是多看了几眼,就离开了此地。 走时,他没有去打扰林婉月。 这里水流波动的厉害,不适合扎鱼。于是,他要到断层上面看一看。 他仰望着,观察了一下地形。挑了一处比较容易上去的地方,手主钢叉,开始向上攀爬。 没有路,他就创造路。他挥舞着钢叉,越过一道道荆棘丛,踩着巨石,爬到另一块儿巨石之上。一步步缓缓攀岩。 直到他爬到断层顶上,这才回头向林婉月大声喊道。 “丫头!你、在、底、下、等、我。不、要、乱、跑!听、到、了吗?” 瀑布的噪音很大。也不知道林婉月听清楚了没有。只见,张小白连续喊了三遍后,才见她仰起小脸,向张小白宛然一笑。 张小白没弄明白,她“笑”是个什么意思?但,也不再管她了。只要她知道自己在上面就行。 断层上的地形,与下面相似,也是一条小溪。只不过,在接近断层面时,由于地势突然出现了一个凹面,使溪水在此蓄集,形成了一个水潭。 水潭的面积约有一亩左右,潭水清澈见底。水中,一群群灰黑色的青鱼来回游动。 “哇!这么多鱼。” 张小白惊叹。看来,中午是饿不着了。 他喜形于色,脱掉衣服,只留一条裤衩,端起钢叉,就冲进了水里。 掏鸟、扎鱼、捕猎小动物,张小白本来就是一把“好手”。如今再加上习练“紫阳山功法”,使他的手、眼、身法等反应能力,更是大大提高。 不消片刻,他便连续扎中了四条鱼,合起来也有五斤多重了。 够吃就行。再扎?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离开水潭,寻了几根毛毛草,拧成一股绳子,穿过鱼鳃,把四条鱼连在了一起。随后,他穿上衣服,提着鱼,便向断层下面返回。 他身形矫捷,跳跃着,如一只山猿,踩着突出的石头,纵身向下,直直飘荡。 只是,正当快速向下坠落时,他突然定住了身形,挂在断层中间,不动了。 眨眼间,却见他目瞪口呆,眼神直直向某处看去。 久久之后,他喃喃自语:“她,她,脱光了?” 第二十三章危险 瀑布之下,林婉月一丝不挂,站在水里,与清凉的溪水,做着最亲密的接触。 她虽然还小,身体还没有如何发育。可是,那冰肌玉骨,细嫩无暇。莹莹的水珠,挂缀在白皙的玉体之上,闪闪发亮。 这,对张小白来说,也是难以抗拒的诱惑。 他,傻了。 林婉月很快也发现了张小白。仓皇间,她赶紧跑到岸上,悉悉索索,把衣服匆忙穿上。 她小脸红扑扑的,小心肝“扑通扑通”迅速跳动。 同样处于尴尬下,张小白从断层中间跳了下来。他踟蹰着,走了过来。两个人谁也不敢看谁。都觉的自己做了亏心的事情。 “那个,天,天热。我就是想洗个澡。我不知道,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声若蚊蝇,目光躲闪。 “嗯。我,我也是,不小心,看到的。” 他,目光低垂,也慌忙解释。 “行了!你别说了。我们回去吧!” “嗯!” 山口外,马车旁边。一团篝火“噼噼啪啪”慢慢燃烧着。阵阵的烤鱼香味,在空气中弥漫。被山风吹拂,慢慢向远处飘荡。 四根棍子,四条鱼。从口而入,从尾出。 林婉月负责烤鱼,张小白负责烧火。 考虑到中午可能要在这里野炊,他们提前带有盐巴。 林婉月细心的,往鱼身上撒着盐巴,说道:“小白哥。第一条应该熟了。你尝一尝?” “好嘞。哎,你知道我最喜欢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什么呀?” “就是尝生、熟,尝咸淡,可以提前享用美食!呵呵呵” “馋嘴猫。” 张小白把最先烤的那一条鱼,从架子上取下。焦黄色的外皮儿,溢出油脂,浓浓的鱼香味,甭提有多诱惑了。 林婉月只是让他尝一尝。谁知,他拿在手里,吃了起来。如果不是有刺,估计三两口就没了。 “嚯,好烫。丫头,这条鱼好了。能吃了。” 他一边汇报着情况,随手又撕下一大片鱼肉,填进嘴里,“咯吱咯吱”的嚼着。 “小白哥。你要能吃,你就吃吧。我只吃一条就够了。” “哦!真香。丫头,你烤的真好吃!呵呵呵。哎,对了!给你一块儿,你也尝一块儿吧” 张小白撕下一块儿鱼肚上最嫩的一片肉,向林婉月的嘴边送去。 林婉月本能的躲了一下。可,最终还是张开小嘴,让张小白喂她吃了一口。 “怎么样?香吧?” “嗯。” 填饱了肚子。他们后面的事情便是耐心的等待着闲云道人出来。 张小白慵懒的往马车一躺,打算先美美的睡一觉再说。或许等自己睡醒时,师父也就该回来了。想着师父寻到的“宝贝”。哇,好期待呀! 林婉月见他闭上了眼。弯弯的月眉,不知为何,轻轻的皱了一下。她耐住性子,约莫又等了一会儿。想着他可能已经睡着了。 随即,站起身来,悄悄的向远处走去。 “丫头?你去哪呀?” 林婉月红着脸站住,小手摸着小腹,羞道:“要你管?” 就算她不说,张小白也猜到她要去干什么? “我也去!” “你?不行。”她小脸更加羞红。断然拒绝。 “师父说,让我保护你,不能离开你半步的。” “我又不走远。很快就回来了。你不许跟着我。” “那好吧!女人呀,真是麻烦。那你快去快回!” “你,你不许偷看!” “切!放心吧。我没那么龌龊。” 林婉月见张小白再次躺下,不再多心。腹中阵阵儿急意上涌,她赶紧离开,向不远处的林子里,快步走去。 她走后不久。张小白“噌唥”坐起。 “我可不是要偷看!师父说了,让我保护你的。这是我的责任。” 说着,他拿起钢叉,跳下车,猫腰直入那片树林。 林婉月进入树林,走了一小段距离后。这才放心的褪下裤子,蹲了下来。一股热流,紧跟着,就喷涌而出。片刻,她脸上的急切,也渐渐退去。 殊不知,不远处的张小白,正匍匐在地,利用草丛的掩护,正捂嘴偷笑着。 儿时穿开裆裤的记忆,他早已没有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囧态下的林婉月。他如何能忍得住这“猥琐”的笑意。 嘘!这不是偷窥。这是暗中保护。 只是,他笑了几笑,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窃窃之意,瞬间凝固。 他忽然窥到,就在林婉月的身后,有一片草丛,草丛之内似乎有一个影子刚才轻轻的动了一下。那影子,眨眼间又迅速消沉。 张小白警惕的注视着那片草丛。但,草丛茂密。他一时无法确定,刚才是不是眼花了。也或许是风吹了一下,草动了? 他疑惑着,又犹豫着,是否要提醒林婉月一下。 可,还来不及细想,确实有一个影子又动了一下。 紧接着,影子的连续在动,只不过速度很慢,若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张小白也只是看到,草丛之间被挤出一条缝隙,在慢慢开合,缓缓移动,一点一点的向林婉月靠近。 “不好!” 他心里咯噔一下。不经意间,危险竟真的来了。 风吹草低。在青绿丛中,一团毛绒绒的灰色若隐若现。 幽绿色的眼睛,森白色的獠牙,猩红色的舌头伸出去老长。 虽然之前从未见过,但印象里却没少听老人们提到过它的名字。一种似狗非狗,却敢于吃人的东西。 “狼!” 张小白心中骇然。 狼!狼之恶名,谁人不知?从小就被大人们用来夜间止啼!对它的恐惧,可谓一代一代,早已根深蒂固。 他下意识的便紧紧握着手中的钢叉,将身体趴的更低了。 只是,自己虽然安全,可林婉月怎么办? 狼的目标,确定是林婉月无疑。此时,距离她已经不足四丈的距离了。 情况危急,眼看那条狼已经俯低姿态,做出了最后扑杀的准备。哪里还会给他犹豫的时间? 他羞愧了!保护?责任?想要真正做到,谈何容易呀?他的第一反应,害怕了。 他将钢叉握的更紧。表情复杂,好难抉择。 狼,继续接近。它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有些急不可耐的样子。下一刻,就要向林婉月飞身扑去。 终是,在这最后的时刻。张小白做出了抉择。 只见,他的表情,极度扭曲。突然间,丹田一颤,暴喝而起。 “操!” 林婉月吓了一跳。见是张小白后,她羞怒的,手提裤子,赶紧站起。 “小心!不要回头!” 他呐喊着,端着钢叉冲了过来。灰狼,也迅疾加速,朝林婉月扑去。 他(它)们同时发力。几起几落间,都已经奔至到林婉月的跟前。 但,张小白还是晚了一步。灰狼的前蹄抢先扑在了林婉月的肩膀上。 只是,万幸的是:灰狼在发现他以后,立刻收掉攻势。改“扑”为“搭”,将力道泄去了很多。 林婉月呆住了。就好像突然有一个人从身后搂住她脖子一样。要不是那毛茸茸的爪子,蹭在她的肌肤上。她真以为就是一个人。 “婉月!别回头。别回头!” “啊!小白哥,我怕!” 陡然间受到惊吓。她失声尖叫,浑身颤抖,声音哽咽。 张小白与灰狼之间隔着一个林婉月。他投鼠忌器,不敢贸然下手。 而灰狼也没有急着从林婉月身上下来。 一个优秀的猎食者,只一瞬间就可以判断出:谁是猎物?谁是威胁? 张小白与林婉月,谁强谁弱,一目了然。 可,就算知道自己身下的这一个是猎物,它也不敢贸然去咬。张小白令它十分忌惮。尤其是他手中的钢叉。 它呲着牙,向张小白嘶吼。喷出的热浪擦着林婉月细嫩的肌肤而过。 她头皮发麻,双腿不寒而栗,失声痛哭。 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就崩溃了她的神经。她脑中一片空白,茫然失措。 “别怕。别怕。记住,千万不要回头看它!” 被狼搭肩,最忌讳的就是回头看它。因为喉咙一旦暴露,林婉月必死无疑!这也是平时老人们经常提到的。 她身处险地,张小白是她唯一的希望。 不回头。不回头! 灰狼嘶吼,张小白不退反进。他已经没得选择了。 他也想明白了一个关键点,林婉月无非就是被这恶狼撕咬一口。 但,只要它敢咬!这把钢叉就绝不会放过它。 灰狼吓不住张小白,反而被一步步逼近,那把钢叉眼看,就要捅来。它没有办法。不得已,暂时放开林婉月,呲着牙向后连连退了几步。 张小白大喜,豁然加速向前冲了过去。灰狼忌惮,连忙再次向后退去。 嘶吼声瞬间加重。 “丫头!快跑。快跑!向马车哪里跑!把缰绳解开。快呀!” “那,那你呢?” 张小白急声说道。林婉月哭声问着。 “别管我了!你快跑!快!” 他再次厉声急道。 他明白了。 这便是“责任”。 舍身,护她! 危险暂时解除。林婉月恢复了一些理智。她忙止住泪水。说道。 “我等你!我等你!” “快走!” 她不再犹豫了。赶紧转身向马车跑去。 她一跑。灰狼更怒。眼看到手的猎物,就这样跑了。它岂能甘心? 不过,张小白就挡在它的面前,它想去追,却又追不得。 无奈之下,它终于仰天长啸。“呜!呜!呜!” 呜咽之声,凄厉、慎人,并悠荡四野。透过山口,向深山里传去。 刹那间,张小白面如死灰,从头凉到脚,如临深渊。 “它,它这是在,召唤同伴吗?” 他虽然没有亲眼目睹过这样的场景。可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从小他便耳濡目染,没少听大人们讲过。 狼,有一项技能。也是最后的杀手锏。 当遇到大的猎物时,一狼摆不平,便会召唤群狼。 一狼召唤,群狼回应。 此时,就算是老虎听见了。也得收起利爪,避让三分! 第二十四章责任 果不其然。很快,深山里有同样的“呜”声隐隐传出。 呜咽之声,此起彼伏,位置不断在发生变化。足以证明,绝不是一只狼在回应它。 张小白心中大骇,在生与死之间,他不敢再做任何的停留。 他见林婉月已经跑到马车跟前,急忙撇下灰狼。一股真气轰然上涌,纵身跃起,双脚飞速离开了地面,向后方飘去。 在半空之中,他身形一转,再落地时已是近两丈开外。 如此数次后,他与灰狼迅速拉开了距离,以最快的速度,极速向马车飞奔而去。 灰狼远远赘在后面,不疾不徐,不离不弃。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如电如炬,始终紧紧盯着张小白和林婉月。每间隔一会,它便会仰天重新召唤。 “呜!”“呜!”“呜!” 张小白一阵风似的跑到马车那儿,见林婉月咬着牙,还在解着缰绳。她急的,额头上也尽是汗水,可就是解不开。 这也怨张小白。他拴马的时候,为了防止有人路过偷马,竟系了好几个死扣。谁曾想?此时却“防”住了自己。 他二话不说,一把推开了林婉月,他亲自来解。 他将钢叉丢给她。说道:“快上马车。它要敢接近,就用钢叉桶它!快呀!” 他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 此时,林婉月哪还敢与他争辩什么。她急忙向马车上爬去。平时只是一跳的事情。可现在她腿软无力,连爬了两次,才勉强爬到上面。样子很是狼狈。 她无力的跪坐在车上,小胸口一起一伏不停的喘息。 她柔弱的小手,颤颤巍巍,端着长长的钢叉,面对着不远处,正向这里缓缓走来的灰狼。 灰狼体格刚健,高大威猛,一丈宽的沟壑,一跃而过。它步伐沉稳,不疾不徐的走着,幽幽双目紧紧盯着,在距离他们还有五六丈时,果断停下。 所停的位置恰巧是路的正中间。 接着,又是仰天长啸。一声凄厉,在天地之间悠然回荡。 “呜!” 张小白浑身是汗。他时刻注意着灰狼,双手不懈的解着该死的缰绳。 马儿似乎也被突然出现的灰狼给惊到了。它四踢在地上来回顿足,口鼻间发出阵阵嘶鸣。 “小白哥,你能解开吗?我好害怕!” 林婉月见他也迟迟解不开。心理极度恐慌。尤其是那渗人的狼嚎声,更使她陷入到了冰点。她说话又带出了哭腔,泪水再一次不争气的向外涌了出来。 “能!我能解开它!等我解开了。我就带你回家!你看好那只狼,别让它过来。” “好!好!回家。回家!” 林婉月相信了他。他一定能带自己回家的。 她擦干泪水,使劲把钢叉向上挺了一下。 面对着强大的灰狼。钢叉虽显无力。可也成了他们的最后一道防线了。 时间匆匆,呜咽阵阵,远处的凄厉之声,也越来越近。 那该死的绳扣,也终于,被解开了。 “丫头,坐稳。我们回家了!” 张小白飞身跳上马车,大喝一声。 他抖起马鞭。“啪” 一声脆响。 马嘶鸣。向前急急窜出,马车启动了。 “恶……” 灰狼开始呲牙,以攻击姿态,蓄势待发。 “呜!”“呜!” 两道呜咽,同时响起。不远处,两条青狼,在快速接近。 后有追兵,前有堵截。林婉月脸色煞白。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更可怕的是,狼嚎之声,还在四处传来。 天真无邪的她,也知道,最为危险的时刻,到来了。 山口向里,五华里深处。 闲云道人也被这此起彼伏的狼咽之声,给惊住了。原本一两声狼嚎,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只是声音越来越密集,立刻引起了他的警觉。 “不好!” 他大喝一声,果断丢下黑球,脚下瞬间发力,身形向前远远荡出,极速朝山外赶去。 张小白奋力的抽打马鞭,马屁股上也迸现出道道血印。 马儿吃痛,四踢“砰砰砰砰”迅疾敲打着地面,向前面的灰狼猛冲过去。 灰狼獠牙尽露,怒目圆睁,面部极度扭曲,恶狠狠嘶吼着一跃而起,张开血口,一口咬在了马脖子上。 马,大惊!拼命甩着脖子,马蹄朝前胡乱的踢着。 “砰,砰砰!” 灰狼终是被马蹄子踹开,摔落一旁,马车也越它而过。但,马脖子也被它撕开了一个口子,鲜血正在汩汩冒出。 两条青狼追了过来。灰狼从地上爬起,跟随青狼,一块儿追击。 马突然遭到撕咬,受了惊吓。方向也随即发生了改变,偏了一下。 惯性使然,马车也紧随其后向一侧发生剧烈倾斜。 张小白还好些,他处于驾驶者位置,提前做了准备,两脚稳稳的踩在车辕上,反方向的拽着缰绳,努力将马车回正。 但,林婉月由于是脸朝后坐着,根本没有丝毫的防备。突然间便被一股大力甩到一边,后背重重磕在了车帮上,差一点就被甩出车外。 她咬着牙,忍住痛,赶紧再次抓紧。 如此一来,虽然方向险之又险的给扳了回来,但车速也同时降下去不少。 马脖子受了伤,血液外流。浓浓的血腥气使后面追击的狼,更是紧追不放。 它们长长的舌头飘荡在后面,随风飞舞。垂涎被吹成长丝,黏在皮毛上,莹莹发亮。 兴奋的它们加快速度,趁着马速下降,迅速从马车的后方飞奔追上。 片刻,两条青狼,一左一右,从两翼包抄过来。 “捅它们!捅它们。” 张小白大喝。 林婉月也丢掉恐惧,急忙操起钢叉,去捅它们。 可,小手毫无力度,就算无意中捅到,也根本伤不了它们。反而遭到它们的恶眼怒视。 也幸亏,这两只青狼与灰狼不同,它们的目标不是林婉月,而是正流着鲜血,向前狂奔的马。 那血腥的味道,实在是太诱惑了。 片刻,远远的后方,又出现了三条狼影。一青两黄,毛色斑杂,同样有着幽幽绿眼,森白的獠牙。 它们慢慢的与灰狼并行在了一起了,共同追击着同一个目标。 六只狼,就这样接踵而至。 须臾,两条青狼已经完全追上。他们与马,齐头并进。开始不间断的向马脖子继续发起攻击。 在一次次的撕咬下,马不断的嘶鸣。左右两边,来回躲避,马车也跟着剧烈晃动。 张小白大急。 “小月!你抓紧了。别被甩下去!” 他大喊一声。奋不顾身的向前扑了过去,直接骑在马背上。猛挥马鞭,向两侧急甩。驱赶着两条青狼。 很快,青狼的嚣张气焰,有所压制。不敢再冒然的对马撕咬。 不过,它们一左一右,也是配合的极其巧妙。 改一拥而上,为伺机而动。它们轮流偷袭,咬上一口,立刻脱离,绝不恋战。 久而久之,张小白左支右绌,马不断受伤。 不断肆扰下,马速再次被迫下降。后面的四条狼也紧跟着撵了上来。 灰狼的目标不变,仍是最弱的林婉月。 它的前踢,不时的向马车尾部探去,想要跳到车上。 前有两狼袭扰,后有四狼追击,形势相当不妙,甚是危急! 此刻,即使用穷途末路来形容他们,也是毫不夸张的。 张小白怒不可揭,可又毫无办法。 他大汗淋漓,好不容易将青狼驱赶开了一点,可后面那四条狼,一直穷追不舍,连连往车上跳。 林婉月拿着钢叉捅下来一只,另一只又跳了上来,再捅下一只,还有两只继续往车上跳。 眼看她就要支撑不住。张小白只有放弃了前面,跃到车上,来后面帮忙。 他的离开,两条青狼再无顾忌。 它们一拥而上,同时,咬在了马脖子上。獠牙刺穿喉咙,悬挂在上面,再也不下来了。 很快,最危险的时刻到来。 马,没了力气,彻底跑不动了。就这样停在了蜿蜒的小路上。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茫茫荒野。 这,便是宿命吗? 林婉月闭上了眼睛。她任命了。眼泪涌出,哽咽而泣! “小白哥!你走吧!别管我了!我们都会死的!你走吧。” 张小白挥舞钢叉,迫使四狼暂时不敢靠近。他身后就是林婉月。他能走吗?他敢走吗? “不!我不能撇下你。你跳车。爬树。去爬树!快呀!” “爬树?爬树。” 一根救命稻草,就这样出现了。 “对!爬树。狼不会爬树。只要爬到树上,就安全了。” 林婉月不敢犹豫。此时此刻,这也成了她求生的唯一希望。 仓皇间,她跳下了马车。灰狼嘶吼,立刻朝她追去。 张小白大怒,一跃而起,钢叉迅速出手,直刺灰狼。 “嗷……” 电光火石间,一连串惨叫声吼出。灰狼被钢叉刺穿后腿,滚在地上,疯狂挣扎。 后面三条狼伺机而动,紧追张小白扑过了过来。 张小白哪敢停留?脚下发力,迅疾如风。朝林婉月的方向,全速跑去。 林婉月跑的慢。眨眼间,他追了她。他大吼。双手用力,紧紧托住她的两跨,把她高高举起。前方一丈,正是大树。 她,莫名其妙,向前飞出。他,紧随其后,顷刻间松开了双手。 他,大喊。“抱住!抱住!爬。往上爬!” 可是,树,太粗了。底下没有枝叶可以利用。她,柔弱不堪。如何爬的上去呀?堪堪勉强抱住后,反而缓缓在坠落。 他,仍不愿舍弃她。直奔她的身下,又一次出手,托住了她。 “爬!用力爬!爬呀!” 三狼追上了。血口张开,轮番撕咬。 他紧锁眉头,牙齿咬的崩崩直响。 这便是责任吗? 是!责任,就是要用命来守护的。 她看见了下面的情况。她哭着,拼命的往上爬。 爬!只有爬上去才可以活命!也只有爬上去“小白哥”才可以不用再顾虑自己。 爬,一定要爬上去!不但自己要活,“小白哥”也要活!必须得爬上去。 她喊着,叫着,手磨破了,衣服也磨烂了。从未爬过树的她,在拼命的往上爬! 很快,她终于,离开了张小白的手。她够到了上面的枝杈。 张小白也奋力的开始向后反击。一只狼被他一脚踹开。一拳又打翻另一只狼。可第三只狼,趁他来不及反应,扑在他的后颈上,一口咬下。 血液流出。他拼命用两肘向后击打。 前面被打翻的狼,滚了两下,爬起来,继续呲牙朝他扑上。 他打落后面的狼,腿又被咬中,撕咬下,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三狼同时扑了上来。 他开始在地上滚动、挣扎、反击,被撕咬。过了好一会儿,他就是站不起来。 不消片刻。狼,竟越来越多。疯狂嚎叫,向这里聚集。 四条、五条、十条…… 张小白再也无法反击了。只能胡乱的挣扎着,尽最大的努力,不被咬中要害。 他被狼群拖动,被狼群肆意撕咬。 结束了吗?就这样结束了吗? 他浑身是血,意识开始变的模糊。脑海中一个个画面轮番闪烁。 娘在笑。爹在骂。她在哭。师父?宝贝?剑?好兄弟,一张张笑脸。 “小白?小白。小白!张小白!哈哈哈哈哈哈。吁吁吁。呵呵呵呵。来呀!这呢!快来呀!回来。回来!” 自己还能回去吗? 一只狼又一次咬中他的后颈,奋力的咬着,锋利的獠牙刺破了肌肉,顶在了颈骨上。 他能感觉的到,血液在疯狂的喷涌。他好冷,也好累呀。没了任何的抵抗。 就这样结束了吗? 他努力的想要往前再爬一下。可是,奈何手脚冰凉。他做不到了。 在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声暴喝后。他什么也不知道了。 眼前,漆黑一片。 第二十六章任务1 克孜qin,乃E境内抵近前沿边境的一个军事重镇。与泰li、查霍li、沙戈纳er、埃尔jin、奇尔加兰di等军事重镇,有首尾相顾之势。 它城高墙厚,四面又各有一门,可提供人员装备出入。 在城内约有一万驻军,城墙上,有密集的火炮部署,紧挨着城墙之外有护城河,水深两米,水面最窄处也在三丈以上。 在护城河外面,又有道道壕沟和坑道相依相连,互为犄角。四面的纵深都在五华里以上。并且还设有炮兵阵地。 城外又有一万驻军,分散在各个坑道里面。 如遇战事,无论哪一面吃紧,城里的驻军都可火速抵达支援。 克孜qin西南方,七华里外,有一片白桦林。白桦林的边缘外有一片小小的高地。高地上,草木茂盛。 此时,在草丛内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人影。他身着中国陆军制式戎装,帽盔上插有伪装叶,肩上配有“绿色两条纹军衔章”上士衔,他应该是一名“排级”军官。 他半跪在地,悄悄的在草丛间只露出了半张脸,手里拿着一个远镜,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前方。 若能走近细看,便会发现,这里绝不止他一个人,在他的身后,至少还趴着,五十个身影。他们全部戎装黑面,身披伪装网。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分别对着四周,紧张的警戒着周围。 这个位置距离E军最前沿阵地,也只剩下百步左右。再往前便是开阔地了。地表上没有任何遮拦。所以,他们也只敢走到这里。 此时,若仔细的去听,依稀可以听到E军阵地里不时的发出吵嚷、嬉闹的声音,同时还夹杂着呻yin、求饶,以及殴打后的惨叫。还有那淫威、恶笑,更是另人发指。 那名“上士”放下望远镜,满脸尽是厌恶之色。牙齿也咬的嘣嘣直响。 “王八蛋!欺负几个女人算什么本事?操!” 须臾,从他身后又有一人,半跪而起。那人军衔与他相同,也是“上士”级别。那人从他手里接过望远镜也朝E军阵地里看了一眼。随即,无奈的摇头。 原来,在E军阵地里,出现了三个meng gu族的姑娘。她们正赤luo着身体,被数名E军士兵摁在地上侮辱。 前面的“上士”问道:“姓乔的,能不能救?” “姓乔的”正是奉“召回令”归来的乔长舟,张小白的嫡亲二师伯。 乔长舟摇头。 “不能!” “为何?” “这不是我们的任务。我的任务是抵近侦查。” “可是,我们的人在受辱!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不管吗?啊?” 乔长舟沉默。 片刻后,说道:“就算要救,也得等到任务完成以后。还有,现在天还大亮。你怎么救?还没等你走到跟前,就成筛子了!” “操!她们几个姑娘,能熬到晚上吗?” “那是她们的命。我有什么办法?再说了。你才是这里的长官。你看着办吧!你若执意要救?那你就下命令吧。我们还能不跟着你去?” “我?我操!我要懂,我还用问你?乔长舟,去年是老子把你挤走了。可我有什么办法?你不走,老子就得走。谁不为自己着想呀?” “孙大山。你终于肯承认了?说句难听的话。你既然没这本事,就别硬挑这担子。现在傻眼了?哼,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怎么来完成任务?” “好吧。枫林兄,兄弟以前,是做的不地道。可我们现在是在战场上。对面就是E军。我们52条命是绑在一起的呀。今天,你必须得帮我!” “你少拿‘集体’来压我!我帮不了!” “呵呵,枫林兄。你看这样行不行?要是立功了。你拿“头功”。如何?” 这一句话,算说到点上了。 乔长舟眼睛一亮,问道。 “当真?” “军中无戏言!” 他稍稍犹豫。 “好!我可以帮你。不过,你得先把‘指挥权’交给我!否则,免谈!” “行!成交。” 孙大山也爽快。随即,便向后面下令:“都听好了!军直属侦查营第一侦查小队,现在由乔长舟指挥。谁敢不听他的话,就是抗命!” “是!”“是!”“是!” 拿到指挥权,乔长舟也不再客气。立刻问道:“小张,布防图画好了吗?” “画好了!” “拿来!我看一眼!” 不远处,被称呼“小张”的年轻战士,把碳笔装入口袋,拿着刚刚绘制的布防图匍匐着爬了过来。 乔长舟接过布防图,展开,铺在地上,仔细的检查。不时的还要拿着望远镜和前方E军阵地的实际地形比对一下。 只见,布防图上绘制的正是克孜qin西南方向的兵力部署,上面有壕沟,碉堡,甚至是小溪河流,草地,树林,也都被绘到了上面。 只是,乔长舟看了一会儿,很不满意。 上面的炮兵阵地没有被标注出来。还有,这五里范围的战壕纵深,有没有暗堡?有没有地下坑道?还有,他们的弹药库在什么位置? 要知道,这里面的任何一个细节都会影响到整个战局。若不搞清楚,回去是没办法交代的。 见乔长舟一直看个没完。而那三个蒙古族姑娘却已经被蹂躏的奄奄一息了。 孙大山焦急问道:“你好了没?那三个姑娘,你到底救不救了?” “哼!我刚才说过了。要救,也是等到晚上!现在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等完成了任务再说!” “还没完成?小张不是,都已经画好了吗?” 乔长舟讥讽,冷冷一笑。 “那要不?你现在拿着这一张图,回去交一下‘差’,试试?” “不是?这?这不是画得挺好的吗?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乔长舟不语。如看白痴一般,直勾勾的瞧着孙大山的蠢样。目光里充满了蔑视。 孙大山脸一红。 “有什么话,你就明说!总是让我猜。老子要能猜出来,还用你作甚?”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这张图看着画的挺漂亮。可是,有许多细节没有被标出来!比如最关键的:炮兵阵地、弹药库、暗堡,以及地下坑道。这些要是标不出来,你想交差?‘上峰’不毙了你,就算你命大!” “那,那怎么办?我们离的这么远,也过不去呀?” “现在当然过不去了。到后半夜,我们悄悄摸过去。” “那,那三个姑娘呢?” “后半夜,我们各带一组。你负责救人。我来摸地形!” “后半夜?嘿!” 孙大山一拳捶在泥土上。 “也不知道,这三个姑娘能不能撑到后半夜?” 第二十七章任务2 时光流逝。或许有的人,会感觉时间过的很快。可对于窝藏在这片草丛里的“侦察营第一小队”来说,却是度日如年。 无所事事的他们,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手中的步枪,以及弹囊里面的每一发子弹。他们铆足了劲儿,发誓:后半夜一定要大干一场。 终于,后半夜到来。 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可,这样的天气,对于乔长舟他们来说,却是夜色大好。 乔长舟一直在关注着军用怀表。怀表上的各个指针、刻度,都嵌有荧光石,就算是乌漆抹黑的夜里,也可以轻松的看清楚时间。 当“时针”指向第二个刻度时,正是凌晨两点。按照生理学,现在是:人在一天当中最为困乏的时刻。 他收起怀表。果断下令:“所有人,两分钟准备,小便迅速解决,子弹上膛。” 听到命令后,五十二个人,“呼啦”一声,全部站起。 气氛骤然紧张。 所有人,纷纷解开腰带,开始撒尿。不管有尿没尿,反正能尿的,都必须得尿! 不然,一会儿上了战场,哪还有时间去尿?若是一紧张“哧”了裤裆,呵呵。以后,休想再抬起头。 尿完后,原地半蹲,各自检查装备,弹药纷纷从弹囊中取出,装入口袋,“咔嚓”一声,拉开枪栓,填入子弹,推弹上膛。 两分钟后。 “所有人,跟在我身后,每人间隔一丈,呈梯形散开,匍匐前进。再次强调,不得说话,不得咳嗽,不得打喷嚏,就是想放屁了,也要给我憋回去!听明白没有!” “明白!”“明白!”“明白!”“明白!”“明白!”…… “出发!” 乔长舟率先趴在地上,一手拿着步枪,侧身匍匐着,向一百步外的E军前沿阵地,快速的移动。 随即,后面的人也和他一样,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同样的速度,尽量保证与前面的人间隔着一丈距离,不紧不慢的相互跟着。 进入五十步范围。 乔长舟的速度开始放缓。 三十步范围。 他把速度控制的更慢。 二十步范围。 所有的人已经紧张的大汗淋漓,捂着嘴巴,大气不敢喘一声。 十步范围。 乔长舟应经不敢再用语言来下命令了。他停了下来。向左右连续的作着手势,让后面的人跟上,于他保持平齐,前后排两个“横队”。 所有的人紧张而缓慢的按着命令执行着,心跳不断的加速。下一刻,仿佛就要跳出来一般。 此时,已经可以清晰的听到前面E军士兵的鼻鼾声,甚至还有呜呜啦啦的梦言碎语。 他们仍在缓慢的不断前进,很快便进入——五步范围。 乔长舟将手中的步枪轻放在了地上,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军刀。 他看向左右。 第一排的所有战士也都与他一样。 他向后排做了一个警戒的手势。 随即,他爬起,呈半跪姿态。 “呼啦” 前排战士全都半跪。等待着,最后的时刻。 他,高高抬起手臂,然后忽然放下,径直向前窜出。 二十六人一条线,无声无息,迅速照做。 他们动作连贯、果决,没有一点犹豫。 他们猫着腰,弯着腿,脚下小碎步快速向前迈去。 他们的军刀紧紧握在胸前,五步的距离眨眼便至。 第一道壕沟出现了。 乔长舟率先跳了进去。他睁大眼睛,迅速寻找目标.只要发现E军,毫不留情向脖子上抹去。 二十六个人,以最快速度,向壕沟两端扩散,所过之处,皆是捂着脖子无声呻yin挣扎的垂死之人。 不过眨眼之间,第一道壕沟,已经被他们悄悄占领。 乔长舟站起身来,向后方挥手。后面负责警戒的二十六个人,也立刻爬起。捡起第一排留下的枪,也迈着小碎步,跳入沟壕。 他们大部分人都是一年的新兵。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参加实战。紧张过度之下,跳入壕沟,开始大口喘息。 甚至,有的人闻到血腥味,忍不住恶心,想要呕吐。 他们拼命的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既然任务已经开始,就没有撤退可言! “五分钟准备。第一排换衣服,第二排继续负责警戒。轻点,轻点!不要发出任何声响。” 五分钟后,衣服换穿完毕。 乔长舟左右招了招手,让所有人向他靠拢。 “我们分成三部分,第二排的人不变,由副官带队,留在这里负责警戒、接应。 第一排,分成两组,一组十人。孙大山带一组,我带一组。孙大山,负责救人,我负责摸地形。剩余的人编入第二排。 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开枪。一旦暴露,迅速撤离,不得恋战。如果枪声响起,五分后,我和王大山,不管是哪一组,只要没出来,就不用再等了。副官带队,马上离开!最后,两分钟准备。孙大山,挑人!” “是!” 他声声音虽小,但字字冷若寒冰,如针一般,刺痛着每一个人的心。 “只要没出来,就不用再等了。” 这,便是战争。它本就是冷酷无情的。在血与火当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丝毫的怜悯。就算是自己的战友,为了大局,到了该舍弃的时候,就必须得舍弃。不然,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两分钟后。乔长舟和孙大山分别带着自己的人,出发了。 他们爬出壕沟,向纵深处匍匐前进。 很快,两组人分道扬镳。 孙大山目标明确,白天的时候,他一直留心观察,知道那三个姑娘大概的位置。 而乔长舟,只有摸爬寻找自己的目标:炮兵阵地、弹药库,以及一路上所需要留意的暗堡和地下坑道。为大部队总攻,淌出一条前进的道路。 此时,是人最困乏的时间点。就算来回巡逻的E兵,也是无精打采的样子,警惕性普遍不高。 另外,这里远离主战场。谁会能想到:在某处“灯下黑”的地方,有六万大军,枕戈待旦,已经盯上了他们。 一刻钟后,乔长舟的队伍,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掩体,躲避着巡逻的E兵,以及瞭望塔上不时照射下来“探照光束”,一点一点的向前迂回前进了两百步。 有时,实在躲不过了,便大着胆子钻入坑道内,与睡着的E兵并排在一起,装睡。等巡逻的人走过去后,顺便再把睡着的E兵“结果”了,然后爬出来。继续前进。 又是一刻钟后。他们已经深入到两华里纵深。有两个炮兵阵地、以及十个暗堡已经被他们发现,他们暗暗的记下坐标位置,继续带着人向前摸去。 半个小时后,他们顺利深入到四华里纵深。 此刻,就是城墙上的炮口也都清晰可辩。 乔长舟掏出纸和笔仔细的开始记录。同时,画出区域,五个人各自记录一个区域,剩下的人负责警戒。 两华里纵深,一个偏西位置,同样也是十人小组,在孙大山的带领下,竟然大大咧咧、大摇大摆的在E军的阵地上,肆意的穿行。 若仔细的数一数,便可以发现。此时,他们已经不是十个人了,而是十一个。 走在最前的两个人,一个是孙大山。另一个,人高马大,足足高出他半个头。 那人如小山一般,皮肤发白,不是E兵又是什么人? 孙大山左手上隐藏着一把匕首。匕首刀尖正好抵在那个E兵的喉咙边上。 他与那名倒霉的E兵,一路上搂搂抱抱,用E语做着亲昵的交流。 他们谈笑风生走过了一道道壕沟,一条条暗道。 与他们相遇的巡逻E兵,也只是简单的询问一下“口令”后,就和他们擦肩而过,没有任何怀疑。 不一会儿功夫。他们来到了一个暗堡里面,那三个蒙古族姑娘,就在这里。 她们赤身luo体,躺在地上。 另外,还有四个E兵,也都基本赤luo。甚至,其中一个,下面的“家伙”居然还是硬邦邦。 孙大山看到后,犹如吞了几只苍蝇一样,真是恶心愤怒到家了。 他当即向后一招手,立刻便有五人拔出军刀冲了进去。如割豆腐一般,往那四个E兵的脖子上抹去。 瞬间,鲜血呈扇形激射而出。E兵惊醒,想要怒喝,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发出“咯、咯”的喉音。 他们全都死死捂住脖子,拼命的挣扎。可是,越挣扎,血液便流失的越快。不消片刻,就只剩下抽搐的本能了。 一分钟不到。他们,全部都安静了。 一连番的骚动,一个姑娘醒了。眼前的景象令她恐惧不安。 一名战士反应快,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小声问道:“我们是大明的军队,你们是蒙古族吗?” 那姑娘立刻泪水流出。激动的,拼命点头。 但,此地绝不是煽情的地方。 孙大山当即命令:“叫醒她们,穿E兵衣服。准备撤离,快!” 四华里纵深。乔长舟一行十人,隐藏在一个角落里面,不时的探头探脑,向四处张望。他们手中的炭笔也在飞速的记录着他们所看到的一切。 有一名战士,为了更清楚看到目标,身体竟不断的向上抬高。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只是跪着直起腰。可不一会儿,竟然大着胆子完全站起。 乔长舟看到后,急忙小声呵斥。 而,就在此时。瞭望塔上的探照光束,正好扫了过来。在那名战士的身上一晃而过。 第二十八章任务3 五十步之外的瞭望塔上。执勤的E兵,打着哈切,一手操控着探照灯漫无目的地胡乱照着。 本来有些睡意的他,突然打了一个激灵。回忆着方才的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好不正常。 待察觉到不对劲,他再次操控探照灯,使光束返回到刚才的位置。 没有! 那E兵一阵疑惑。 怎么可能? 他扩大范围,继续搜寻。同时,一丝不安,涌上心头。他意识到了,可能有危险存在。 须臾,他仍是一无所获。但,他坚信,刚才确实看到一个人影。那人影,鬼鬼祟祟像是在偷偷记录什么。 随即,他立刻释放危险信号。将探照灯一明一暗,反复闪烁。 当危险信号释放出。很快,便引起了其它瞭望塔的注意。他们纷纷将探照光束扫到同一区域。 四道光束同时搜查。 另外,各队的巡逻兵士也接收到危险信号。他们同一时间迅速向探照灯照射范围集结。“咔嚓”之声响起,手里的枪支,全部子弹上膛。 这里的变故,旋即便引起了两华里纵深的另一组人员的注意。正是孙大山他们。 “长官,会不会是乔长官他们被发现了?所有的探照灯怎么都打在同一个位置了?” “这是怀疑‘有人入侵’了。不是直接暴露。咱们不要慌,仍按计划,继续完成我们的任务!加快速度,抓紧撤离!快” 孙大山说完。搂着俘虏,立刻加快了脚步。 但,他们还没走几步。不妙的事情,发生了。 对面突然出现了一队巡逻兵士,与他们迎面而来。人数约有八九个,平时背着的步枪,此时,全部端在了手上。 四华里纵深。某坑道内。乔长舟他们与数名沉睡中的E兵混在了一起。他们也学着E兵靠在坑道的一侧,呼呼的装睡。同时,将帽盔摘了下来,盖在脸上。 在坑道外面,不断的有巡逻兵士快走从这里经过。他们走过时,还匆匆的拿着火把在坑道里面照一下。确定无异常后,才离开这里,到下一个地方继续搜查。 不一会儿,乔长舟身旁的一名E兵,被外面的动静给吵醒了。他揉揉了眼睛,向周围看了眼。很快,他心中疑惑了一下。 咦?咋这么多人呢? 不过,回应他的,却是寒芒一闪,脖子上立刻一道血雾腾出。 他捂着脖子,到死也没弄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 见乔长舟动手,其他的战士也旋即抽出军刀,向沉睡中的其他E兵刺去。 他们各个狰狞着脸庞,如同恶魔一般,不带丝毫的怜悯。 只见,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滋在他们的脸上。他们也只是用手轻轻一抹,仅此而已。 四道光束无法找到他们。开始向周边继续扩大搜索范围。 巡逻的E军兵士,各个也都点燃了手中的火把,分散开,一个坑道挨着一个坑道,进行地毯式搜索,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和任何一个可疑的人员。 动静已经闹大了.有些睡觉轻的E兵,接连被吵醒。他们纷纷望着那些手持火把的巡逻兵士,一脸懵逼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仍在装睡的乔长舟。此刻,也是额头见汗,后背发凉。 外面的吵嚷声越来越来大,各种各样的口令此起彼伏。搜查的脚步声,不断的向他们这里靠近。看来,被发现,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所有的人,皆是紧张的喘不过气来。因出汗而变的湿滑的双手,仿佛就快抓不住自己的步枪。手指,每一根都在颤抖。 他们焦急的看着乔长舟,瞪着赤红的双眼,等待着他的命令。 当巡逻兵士距离此处还有二十步时,乔长舟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了方才所记录下来的数据。同时,他看向和他一同记录的其他四个人。 那四个人,也旋即明白了什么意思。他们也赶紧把数据都拿了出来,放在了乔长舟的手上。 紧跟着,乔长舟把这些数据,全部塞到了一个最为年轻的战士手里。 “我们所有的人都可以死。唯独他,必须得活着离开,这是命令!” 巡逻兵士,还在靠近。 乔长舟语速飞快的“年轻战士”交代道:“一会儿,我们分散突围,你最后离开,跟在我身后。记住,不要离我太近。我往哪里跑,你远远跟着就是了。我若倒下,你朝我身上开一枪。然后低着头,继续往前走。别让任何人看到你的脸。谁叫你,你都不要理他。大胆的往前走。一直走。你会走出去的!” 巡逻兵士,还剩十步时。 年轻的战士哭了。 他是个新兵蛋子。 他第一次远离父母。 第一次走向战场。 第一次执行任务。 第一次,杀人。 也是第一次懂了:想要完成任务,有时候,是要用命换的。 乔长舟一把将他拽到自己怀里面,在他的帽盔上重重的敲了一锤。 还有五步。 乔长舟推开了那名战士。瞬间变的冷酷无情。 他最后看向所有人。军刀放在嘴边,牙齿咬住。 所有人,目光决绝,同样照做。 最后一两步时。 乔长舟动了。所有的人,都动了。 “呼啦” 黑洞洞的枪口,一致朝向外面。 而就在这时,远处却突然传来了一声枪响。响声清脆,但格外的刺耳。所有的人都愣了。包括向坑道这便走来的巡逻兵士,也都愣住了。 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然后第三声、第四声…… 瞬间,如炒豆子一般,变的异常急促。 此时此刻,乔长舟呆住了。他到底是开枪?还是不开枪?一个搞不好,就会命丧此地。敢不慎重? 不过,他急中生智,旋即拿下咬着的军刀。 “乌拉拉!乌拉拉!”用E语叫嚷。 “敌人入侵!敌人入侵!” 他跳出坑道,端着步枪 “砰”的一声,朝天上放了一枪。 继续“乌拉拉乌拉拉”的叫嚷,向方才枪响的方向,跑去! 他一跑,坑道里其他的明军士兵,也跳出坑道跟着他跑。 巡逻的E军兵士懵逼了!什么情况? 但,他们也来不及细想。最后,竟也端着枪跟着他们向同样的方向,跑去。 其它坑道的E兵不明所以,好奇的走出坑道,顿足张望。 不过,片刻之后,很快就有人发现:在某个坑道里面,所有的E兵,竟然全部死去! 纵深一华里处,孙大山一行十三人,终是没有躲过巡逻兵的盘问。短短的两、三句问话,立刻露出了马脚。 孙大山抬手就是一枪,果断的砰烂了那个“多嘴”的E兵脑袋。 紧随其后,所有的明军战士全部开枪,九个巡逻兵还没反应过来。尽数倒下。 孙大山大声喝道:“分三组、交替掩护,撤、撤、撤,快撤!” 说是三组。其实,十三人顿时分成了四组。一人全力护送三个姑娘向外撤离。 剩余九人分成三组:一组停留,对敌射击;二组刚刚打完,快速后撤,进行装弹;三组装弹完毕,准备再次停留射击。如此持续循环,即可快速撤退,又可有效的迟滞敌人追击。 他们的枪声一响。顿时刺破了寂静的夜空,也引来了瞭望塔上的探照光束,同时也惊醒了沉睡中的E兵。 醒来的E兵,探出了脑袋,向这边看去。 可是,一时间却搞不懂是个什么情况?因为交战的两边人都是穿着同样的衣服。 咝,为何自己人会打自己人呢? 不过,他们很快便发现了端倪。在前面跑着的,有三个竟然是女人。虽然衣服一样,但女人身材娇小,穿着大大的衣服,看着很不协调。不是冒充的又是什么? 明白情况以后,坑道里的E兵也自觉的拿起枪,装上子弹也都冲出了战壕,向那十几个敌人追了过去。 刹那间,枪林弹雨喷涌而至,如漫天的冰雹一样向前方的十几个人倾卸而去。 孙大山他们三组,轮流、交替掩护。运动起来的速度也是非常的快。 在运动中,他们躲避子弹的同时。趁机,冷不丁的扔下一颗手liu弹。如果E兵追的紧了,当到达手liu弹的位置时,正好是爆炸时间。 “轰” 一声巨响,释放出浓浓的烟雾。就算炸不到他们,也能起到很好的迟滞效果。 按说,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处于E军的阵地里,四周都是有E兵的. 可奇怪的是:只有后面的E兵在追击,前面的E兵,却没有阻拦? 其实,每一个E兵所面临的情况都是一样的.听到枪响后,好奇但不明白情况。 当明白情况后,却发现敌人穿的是自己的衣服。然后,还要犹豫一下。 当彻底明白后,敌人已经跑过了他们的位置。所以,也只剩下拿起枪加入到追击队伍里了。 另外,密集的子弹向前倾卸,又是在奔跑中仓促射击,哪会有什么准头?在这种情况下,前面的E兵,就是明白情况,他也绝不敢阻拦。反而,要让开道路,主动向两边撤离。 须臾,刺耳的警报声响起。两华里纵深。 乔长舟一边用E语高声喊着“敌人入侵,敌人入侵!”一边快速向纵深外奔跑。 后面的九名战士,也有样学样的,和他一起跑。 会E语的则喊上两声,不会E语的,直接朝天放枪,制造混乱。以此增加伪装效果。 他们滑稽的表演,居然骗过了所有E兵,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盘问。 可是,在此大好形势之下,乔长舟却突然停下了。 而后面的九个人由于全力在奔跑,哪里说能停,就能停的?他们躲闪不及,一个个的接连撞在一起。 乔长舟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可他二话不说,急忙又从地上爬起,改变方向,跳入了一个坑道里面继续跑。 九个人顿时傻了。 什么情况?大哥,你确定没跑错吗? 好吧!错就错吧! 九个人再次硬着头皮,跟上。 第二十九章一辈子 乔长舟自然不是被他们给撞晕了。而是,他突然之间发现了一个重要的地方。 弹药库。 一般,按照军队训练大纲,平时弹药都是存放在弹药库的。只有到了战时,才会紧急的向外面搬运。 刚才,警报一响。标致着,E军阵地,正式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各兵种必须要快速就位。各种弹药自然也到了紧急向外搬运的时刻。 方才,乔长舟正在奔跑时,恰好看到一个洞口被临时打开。几个E兵正在紧张的向外搬运炮弹和弹药箱。 久经沙场的他,岂能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 这么大的一个“功劳”,被他撞到了。岂能错过? 天理不容呀! 弯弯曲曲的坑道里面。他俯低身子,快速前进。行进时,他将帽盔拉的很低,尽量不让别人看到他的脸。 所有的E兵由于警报响起,各兵种就位,都在慌乱的奔跑,根本没有人注意他们。 在无任何阻拦下,他们非常顺利的跑到了那个洞口。 乔长舟顺手从腰间取下了一棵手liu弹,低头就往里面拱。 “砰!”“嗯!” 一个对撞。一声闷哼。 有一个正抱着一发炮弹的E兵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只见,他紧紧搂住炮弹,脸色煞白,嘴巴大张,吓傻了! 这他娘的,要是引爆?还活不活了? “乌拉乌拉,呜呜啦啦!” 他气急败坏。冲着乔长舟一通乱骂。 乔长舟根本不理他,把手liu弹隐藏了一下,直接越过他朝里面走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里就是一个弹药库。密密麻麻的弹药箱和各种口径的炮弹,整整齐齐,成堆成堆的,码在里面。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为了保险起见,他又从腰间取下一颗手liu弹。 两颗手liu弹同时拉弦! 灰白色的烟雾顿时冒出。刺鼻的气味,充斥在洞里。 看到他“怪异”的动作。所有的E兵全部懵逼。 什么情况? 乔长舟一把将手liu弹捅进一个码放炮弹的架子上,拔腿就跑。 洞口外面。 他冲九人大喊。 “炸、了!撤!” 九人这才意识到:这里是个弹、药、库? “操!”“操!”“操!”“操!” …… 刹那间,地动山摇!巨大的轰鸣声,犹如惊雷炸响在耳侧,使人,脑海中瞬间空白。 那滔天的气浪掀起厚重的泥土石块,连带着周边所有的人,漫天激射而去。 紧跟着,便是怒火喷涌,呼啸而上,巨大的蘑菇云,腾空而起。 这,还不算结束。 立刻,又是一声巨响。接着,第二声,第三声,眨眼之间,五、六朵蘑菇云连续爆出。 有的炮弹没有当场被引爆,而是被炸飞到半空中,然后,高空坠落,继续发生爆炸,犹如天女散花,此起彼伏。 漫天的火光,延绵不决。到处都是哭爹、喊娘、喊上帝的声音。慌乱中,所有能跑动的人,全部向四处疯狂的逃散。 乔长舟也傻了。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情,没有任何经验。想不到,炮弹聚在一起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跑在最后面的他,第一时间就被气浪给掀飞了数丈之远。随后,扑通一声,摔落在地。 那浑身的剧痛,还未等他呲牙咧嘴。紧跟着,便是如雨一般的泥沙碎石,哗啦啦一大片,旋即砸落。 在来不及做出反应下,他和他战友一同被埋在了一起。 许久之后,爆炸渐渐平息。 厚厚的泥土里,如种子发芽一般,不断有人翻开泥土,挣扎着,爬了出来。 此时,他们灰头土脸,满身的泥渍。谁还认得谁? 乔长舟抖落身上的泥沙碎屑,揉弄着眼睛,勉强睁开。由于极度不适,他含着泪水,可也顾不得难受了。他拼命的翻动石块寻找自己的战友。 每爬出一个人,也不管是敌是友,他都要捧着对方的脸仔细分辨分辨。如果是,就拥抱一下,一起继续翻找其他的战友。如果不是,趁乱一刀解决。 所幸,九个人都找到了。 也万幸。他们跑的时候都是在壕沟内,没有被弹片击中。只是,耳朵都不太好使了。只能用“动作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跑!继续跑。跑出去,就是胜利! 纵深边缘。孙大山扛着一个姑娘,兴奋的跑着,跳着,夺路狂奔。 “哈哈哈。好!好呀!真他娘的牛逼!姓乔的,你真他娘的牛逼!老子就佩服你!佩服死你了!操!” 很快,他们跑到纵深之外,没有停留,仍是玩命的跑! 留守在外围,负责警戒、接应的第二排,早已按耐不住,终于开枪了。 他们任务:接应,阻击,坚守五分钟。 五分钟之后,不管乔长舟他们能不能出来,必须撤离! 数小时后。密林深处,六万大军,轰然而动。 大明的旗帜“五瓣梅花金龙旗”高高悬起。 各种军旗,也是旌旗招展,遮天蔽日。 一万骑兵,左右护翼,飞踏而来。 待炮兵就位后,三面佯攻,主攻西南一角。急速射,火力覆盖。 数十轮炮击后。炮火延伸,集中火力,压制,连续轰击城墙。骑兵开始突击,步兵跟进。 半小时后,骑兵两侧蔓延,炮火继续延伸,向城内猛轰。 半日后,克孜qin,西南角,城破! 一万骑兵四周掩杀,一万步兵突入城内,炮兵阵地,再前移,向城内东北方向猛烈轰击,巷战开始。 旁晚时分。东、南、西三面外围阵地,扫平! 又一万步兵突入城内。 夜,E军残兵开始溃退,从北门而出。 随即,大明五千骑兵追击,左右掩杀! E军大败,溃不成军,一路丢盔卸甲,尸横遍野。 最终,两万E军,亡其五、俘其四、只逃其一。 后夜,克孜qin,宁静。 数日后。清晨,褚丘村,张小白家。 田香兰一如既往的早早起床,待她梳洗完毕,仍习惯性的来到张小白的房间门口,轻轻的将门推开一条缝隙,向里探望一眼。不出意外的话,便又是一次叹息。然后,摇头将门再次合上。 房间里。林婉月趴在床沿上正睡着,或许是被关门的声给吵着了。 她悠悠醒来,揉揉双眼睛,下意识的先向张小白看去。希望这一次,他能在不经意间给自己一个惊喜。 不过,一次次期待,换回的,总是一次次失落。 什么也没有改变。 他,仍是安静的平躺在那里,没有一丝动静。 半个月了。他除了还有着匀称的呼吸外。其它的,什么也不会了。包括睁眼。 林婉月将他手臂抬起,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的摩擦着。 从他昏迷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的守在他的身边,除了一些必要的私事外,从未离开过。 许多人都来劝她。觉的她还是一个孩子,不应该这样的?何必要这样苦了自己? 可是,谁也劝不动她。包括:林母和田香兰。劝急了,她反而会恼,红着双眼,哭着喊着,流着泪,说道。 “他救了我,我没有什么可报答的。只有陪他一辈子好了!” 一辈子,好长的一个时间概念! 可那又怎样?你既然敢救我,我就敢陪你。哪怕你永远也醒不来,能这样一直陪着你,看着你,也是幸福的! 就一辈子好了! 闲云道人每天都会去普救寺强拉硬拽,让慧德大师,来为张小白复诊。搞得慧德大师不胜其烦,却又很无奈。 每一次复诊完,都是一句话! “脉象正常。身体各项体征,正常!只因失血过多,需要静养。放心吧,会醒来的! 然后,再捎带一句。 “明天不要再叫我了。我很忙!” 众“兄弟”们,在这一段期间里,也没少来看过他。 憨牛、麻子、死驴子、黑子、雷子、冯老四,每日必来。 只是,毛头小子们说话太没水平。动不动,便惹怒了林婉月。 “小白,你他娘的是不是死了?” “我看小白怕是醒过不过来了。都这么长时间了。要醒早醒了!” “那个死秃驴,他懂不懂医术?这不是在胡说八道吗?都伤成这样儿了,还能醒来?骗谁呢?” “小白,你要是死了,以后兄弟们怎么办?要不,我来当老大?” …… 过了一会儿。林婉月出了房间,洗漱完之后,便如往常一样,打了一盆清水,为张小白擦手洗脸。 这也是她主动承担起的日常工作。她不但要陪着他,还要负责照顾他。 擦脸的同时,她又日复一日的唱他最喜欢听的那一首歌谣。 这也是张小白曾亲口对她说过的。 “我只喜欢听你唱。别人唱的,都不好听。” “既然你喜欢听。那我就一直唱给你听。等你什么时候听烦了,听厌了。你就醒来,告诉我一声,好吗?” 月儿明?风儿静 树叶遮窗棂 墙根儿虫儿鸣 夜深街上没人影 隔着纱窗唤人名 扰醒了床上的影 惊了邻家犬梦 吠个不停呀,吠个不停呀 吓没了窗前的人 恨那该死的犬声 怨叹呀,怨叹呀 无眠忧心这段情 …… 唱着唱着,林婉月的声音出现了哽咽。 泪水淌下,滴在了张小白的脸上。 她拿毛巾擦去。 随后,又是一滴。她再擦。 第三滴,第四滴。再后来,竟越来越密。哪是她能擦的完呀? 她生气了。把毛巾扔在盆里。俯身趴在了他的身上,小手握拳,不停捶打。 “你醒来呀!你醒来呀!你偷走我的心,就这样不管了吗?你醒来呀……” 被林婉月扑在身上、捶打。 张小白的脸色突然出现了变化。 他,眉头皱起,双目紧闭,眼珠子开始颤动,牙关紧紧咬合在一起。 犹如噩梦突然降临,他拼命的,挣扎了一下。 第三十章家宴 六月初。 紫禁城,兵部衙门。 至中俄开战以来,这里的吵嚷声,就从来没有断过。 有支持:趁机大规模侵入,占领E方大片领土,狠狠惩戒E方,让它百年之内,再也不敢与我大明为敌。 有支持:消耗俄军有生力量,长期牵制,徐徐图之。 也有支持:稍微惩戒一番即可,没必要玩命!西伯利亚乃不毛之地,要来何用?肆意侵占他国领土,在道义上会遭它国诟病的,对于我国长期发展,实为不利。 反正,不管是处于什么样的战略构思。前期的意见,还都是相同的。 那便是:首战,必须打赢!打不赢,一切都是空谈! 大战期间,东、中、西三线,各处的战报,雪片一般的向这里飞来。 根据各种战报,总理府、兵部官员以及在京的高级将领,必须迅速做出战况分析,并制定出下一步的战略目标。然后,交到皇帝朱暐森案前,由他亲自批复。再火速传达“前线总指挥部”,作为:制定战役计划时,重要参考。 兵部议事厅里。中央位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沙盘。而沙盘上所垒砌绘制的正是有着数万里之长的中E边境“地形缩影”。 此时,沙盘的周围,围着众多的官员。有兵部的三大堂官,总理府的某三个大臣,还有在京的高级将领,就连大明皇帝朱暐森,也在这里。 在朱暐森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年轻人。他虽然年轻,可身份却是不低。 他身穿紫红色蟒袍,腰束金带,两肩配有金龙刺绣,这是地道的亲王服饰。 他叫朱暐松。繁兴帝的次子。也是朱暐森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繁兴帝在位时,封他为郡王。到朱暐森登基后,为体现皇恩浩荡,特加封他为亲王。赐封荥地,称荥王。 不过,此时的封地和前明是不能相比的。那只是一个封号。千万别当真。 他虽然是亲王。可是,却是个“闲王”。无所事事,闲的蛋疼。 所以,他求爷爷、告奶奶,转着弯的托关系。也不知道,在几个“皇嫂”那里求了多少遍了,送了多少“好玩意”才终于用“枕边风”吹动了皇兄,谋了个‘兵部见习’的身份。 今日,也是他第一天报到。 繁兴帝,共育有三子、五女。 朱暐森是长子,今年28岁。 朱暐松是次子,今年26岁。 三子幼年早夭,就不提了。 长女、次女、和三女年龄都比他们要大很多。 四女已行过笈礼。 五女年纪最小,今年刚满10岁。 老来得女。繁兴帝晚年,最宠五女。刚生下时,直接取名为“明珠”,大有掌上明珠之意。 不过,后来感觉“朱明珠”这个名字,叫起来不太顺口。于是,便又改名为“明月”。 “朱明月” 称呼时,不但朗朗上口。还好听。 老子是天,天有日月星辰,太阳太刺眼,有些讨厌。星辰微弱,看着累眼。唯“明月”可人也!明月,自然是心肝宝贝。 朱暐森凝视着沙盘上已经被cha满的红、绿色小旗。 红色的小旗是明军。而绿色的,自然是敌人。每一面小旗上都写有各个军队的名字,一面小旗代表着一个师团。 纷乱如麻的局面,被这样标注出来。在宏观之下,一目了然。 一群人正商讨着局势。不一会儿,有一名兵部的低级年轻官员,手里拿着一张最新战报,匆忙走入。 他把战报交给叶秋尘,耳语了几句,立刻离开了。 “陛下!” 陡然间,叶秋尘高嗓门大喊了一声。 嘈杂声顿时安静,朱暐森也吃了一惊。见叶秋尘激动的样子,问道。 “怎么了?” “陛下,大捷呀!大捷。中线,阴山军团于五月二十九日零时,攻克俄方军事重镇‘克孜qin’,以我方伤亡1500人的代价,毙敌万余,俘敌七千呀。” “哎呀!” 所有的人一声惊呼。 朱暐森也兴奋的快步绕过沙盘,来到他面前。 他接过战报,仔细了看了一遍。 “好,好呀。这场大战打了快一个月了。总算是有了点儿起色。” 说着,他一拳夯在沙盘的边框上。 “阴山军团,干的漂亮!” 朱暐森虽然高兴。可眼神却是寒若冰霜。紧紧的盯着沙盘是上“克孜qin”。 现在,这个地方实在是太重要了。 它的位置居于泰li、查霍li、沙戈纳er、埃尔jin、奇尔加兰di等重要军镇的后方。而这些个地方,此时正有30万E军与明军鏖战,打的难解难分。 而攻克了“克孜qin”等于一下子抄了这30万E军的后路。 这是什么感念?它们军心稳不稳,暂先不论。后勤补给,肯定是断了。仅凭前线的一点库存,它们还能撑多久? “叶秋尘。” “臣在。” “速告傅安雄。让他必须把这30万E军给朕吃干净了。敢放跑一个。朕拿他试问!” “臣遵旨!臣,这就去给他写“加急信件”用飞鹰传书。” 叶秋尘说完。旋即离开了这里。 半晌。这里的吵闹。令朱暐森开始变的意兴阑珊。他抬眼看见正在一旁喝茶闲坐的朱暐松。随即,来了别样的兴致,上前问道。 “二弟。咱们兄弟有好长时间没在一起喝过酒了吧?” 朱暐松赶紧站起,陪笑道。 “呵呵,是。好长时间了。至从皇兄登基以来。您,一直日理万机。臣弟,也不敢随意打扰。” “嗯。这样可不行。再忙?也得抽出一点时间,叙叙情谊。要不然,你我兄弟,不就成了陌生人了?” “是。是!” “中午我请客。陪朕喝两杯,如何?” “皇兄请客,臣弟,敢不同往?” “敢不前往?” 朱暐森本来是高兴的,可是听到这样的回答,突然眼睛眯了一下,似乎不甚满意。 “说的,好不情愿呀?” 朱暐松大惊失色。慌忙俯身、执手拜道。 “不。不敢!是却之不恭。却之不恭的意思。臣弟自然是心里欢喜的很。陛下多虑了!” “何必呢?朕需要你这样‘低声下气’的解释吗?” 说着。他将朱暐松扶起。抚摸着他肩膀上的“金龙刺绣”说道。 “二弟。咱们是亲兄弟。在朕跟前,用得着这样紧张吗?我记的,父皇在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样子呀?” 朱暐松仍低着头,不敢直视。 “陛下。此一时、彼一时呀。您现在是君,臣弟是臣,岂敢犯上?” “唉。说真的。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那时候多好啊。咱们兄弟抵足而眠,在围猎场,一起骑马打猎;还常常挤在一起看书看到深夜呢!有时候,还被父皇一起罚跪。你可还记得?” “臣弟当然记得。跪久了,膝盖都木了。臣弟年幼。皇兄还常常把垫子让给臣弟。您直接跪地上。” “你能记着,就算朕没有白疼你!以后呀,在外人面前,你我是君臣。自家人面前,咱们就是兄弟。别搞的那么局促!” “是。臣弟记住了!” 朱暐森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与自己一同坐下。 “这样吧!一会儿呢。朕让你皇嫂亲自下厨烧几个菜。把四妹妹和五妹妹也一起叫来。咱们一家人临时搞一场小型的家宴,把酒言欢。你看怎么样?” “臣弟觉的很好。四妹妹还在学校读书。臣弟现在闲来无事。不如,我亲自跑一趟,去通知她一声。让她也提前高兴高兴。皇兄,您看?” “嗯。那就辛苦你了!” “皇兄。臣弟觉得:最辛苦的,应该是皇嫂吧?” “哦?哈哈哈哈!没错。没错!那一会儿,你可要多敬她们几杯哟!” “呵呵呵,臣弟,遵旨。” 临近中午。紫禁城,坤宁宫,宫苑门口。 朱暐松带着一个十七、八岁的花季少女。步行着,一路溜达而来。 少女模样清秀,服饰华贵靓丽,一频一笑间,尽显贵族气息。 她,正是繁兴帝的四女,朱寒香。 在他们身后,还有若干个随行的宫女。 天气炎热,其中一名宫女还为朱寒香打着一把花伞,紧紧跟着。 “二哥哥。皇帝哥哥今天是怎么了?好兴致呀?真是少见。” “是前线打了个大胜仗。他高兴的呗!” “哦?哎,对了。听说你去兵部报到了。怎么样?兵部好玩吗?” “玩?那里是军机要处。可不是玩的地方。哥哥是在为我大明效力。被你这样一问,也太掉价了!” “切!我听说,你就是个“见习”的身份。还效力呢?想效力,你可直接去前线呀?你怎么不去呢?” “你别以为,我不敢去?我是很想去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说了你也不懂!” 朱暐松说完,大步朝前走去,抬脚跨过门槛。 “哼!看不起人。凭什么说我不懂?” 朱寒香一脸的不高兴。提起裙子也走了进去。 “咦?二哥哥,四姐姐?你们可来了!” 坤宁宫里。他们两个还未走到正殿,却见偏殿里跑出一个十岁左右的小丫头。 小丫头,一袭黄绿色衫裙,模样也是生的俊俏,尤其是两边的小脸蛋儿,肉肉的还带着婴儿肥。谁见了,都想上前捏一把。 她不是别人,正是繁兴帝晚年最宠爱的五公主,朱明月。 随她一起走出来的,还有一个着装高贵的美妇,徐太妃,也是朱明月的生母。 “四姐姐,四姐姐!我好想你呀!你好长时间都没来找我玩儿了。” 朱明月性格活泼,蹦蹦跳跳着就来到了朱寒香的跟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姐姐也想你呀。也想去找你玩儿。可是,姐姐忙!还有一大堆的功课要做。哪有时间找你呀?” “我也有功课呀!可是,我很快就做完了。我做的,比卓儿做的都快!” “你厉害。姐姐笨。行了吧?” 朱寒香说着,顺手就在她粉嫩嫩的小脸蛋儿上,柔柔的捏了一下。 “嘻嘻嘻。我本来就是很厉害的。哎?对不对?二哥哥?” “嗯!就你厉害!我们全是笨蛋。” 兄妹三人说着话。徐太妃也走了过来。 朱暐松、朱寒香赶紧见礼。 “母妃安康!”“母妃千福!” “好了,好了!不要多礼。我就是来凑个热闹。我知道我是不该来的。只是明月非得拉我过来。唉。我也没有办法。一会儿呀,就怕陛下该不高兴了。” 朱暐松说道:“瞧您说的?主要呀,是时间上太仓促了,这是我皇兄临时决定的。长辈们他一个都没有请,可这并不代表不让长辈们过来。您呢?既来之,则安之。我皇兄不会不高兴的!” 徐太妃虽然被尊称为“母妃”。可实际上,她的年龄并不大。而且和朱暐松还是同岁。 第三十一章吵架 坤宁宫,偏殿厨房。 虽然皇宫里有御膳房。但,为了饮食方便。也挡不住各宫苑里开设自己的“小厨房”。 坤宁宫,也不例外。 万一,哪一天皇帝来了。偏偏又饿了。正好展示一下自己的厨艺,还能邀宠。何乐而不为呢? 此时,厨房里自然是忙碌的。众多宫女、宫侍都在打着下手。真正掌勺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当今母仪天下的王皇后。还有一个是: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的陈贵妃。 别看这是个“苦差事”,别的妃子想干,还干不了。不够格!朱暐森点名道姓,就让她们两个干。谁也不能插手。 好吧。两位娇滴滴的“国mu”只能流汗做苦力了。 久久之后。轰隆隆的火声消失了。王皇后和陈贵妃香汗淋漓,急切的从火热的厨房里走出。各自拿着一把香妃扇“呼扇、呼扇”的摇着。 “哎呀!热死了。陛下也真是的!难不成,以后但凡举行个家宴什么的,都让我们来做不成?”王皇后款款走着,幽怨说道。 “两位皇嫂辛苦。小弟见过嫂嫂。嫂嫂金安。嫂嫂淑安。”朱暐松含笑拜道。 朱寒香也福了一下身子。算是见礼。打趣问道:“做什么好吃的呀?一会呀!我可得好好的尝一尝。太难得了!” “你少打趣。对了,我问你。礼部张尚书家的公子,你前日里也见了。怎么样呀?你愿不愿意呀?你现在就给个痛快话?我好回人家老夫人。她好歹,也是一大把年纪了。为了这件事,天天来我这里请安。搞的本宫都有也不好意思了!” 王皇后一通问话。朱寒香立刻蔫了。细嫩的小脸,红润润,哪还有再打趣的心思。 众人捂嘴偷笑。 “说话呀你?”王皇后催道。 “不知道。着什么急呀?才见了一面!我又不了解他。” “哟?我的妹妹呀?你还想怎么了解?论家世,他们张家往上面刨三代,哪一代不是人才辈出,高居庙堂之上呀?听说这个张贤也是个名冠京师的青年才俊!去年会试,人家可是政事科的探花郎。将来前途是不可限量的。他也是你皇兄着眼看重的人才。你呀。下嫁给他,不亏。说实话。这也是你皇兄的意思。你皇兄也看好这门亲事!你就别犹豫了!” “好啦!今天不是家宴嘛?好端端的,怎么扯到我了?既然惹不起,我躲还不行吗?我走了。饭不吃了!酒也不喝了!” 说着,朱寒香发丝一甩,背过身去,一副要走的架势。 “嘿?你们瞧瞧?她这是个什么态度?我对她上心,还不是心疼她?老话说的一点都没错!嫂子难做,小姑子难伺候!要不是你皇兄把你的事情交给我,我才懒得管你呢!”王皇后说道。 “哎呀!皇嫂。您都出了一身汗啦,赶紧沐浴去吧!一会儿呀,可别让我皇兄捏鼻子。”朱寒香撅嘴说道。 “不是?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呀?我如何回人家呀?好不容易见到你一次。你今天必须得把话给我说清楚。总不能,由着他们家老夫人,天天儿来给我请安吧?我还嫌烦呢!” “好了姐姐。她的意思,你还没弄明白吗?八层是愿意了。只不过,还想再观察观察。你就给她一点时间吧!少女的心性,咱们都是过来人,还能不清楚?走吧?我可是要去沐浴的,都臭气熏天了。” 陈贵妃一旁轻声劝道。 中午。皇帝的御撵到达坤宁宫门口,立刻便有随行的宫侍高声唱道:“陛下驾到!坤宁宫人,速来接驾!” 皇后沐浴还没有归来,同她一起去的还有陈贵妃。 正殿里,此时只有徐太妃、朱暐松、朱寒香在嗑瓜子闲聊。 哦,还有朱明月、朱桂煐、以及皇后膝下的皇次子朱桂灿。他们各自拿个小玩意,蹲在地上玩耍。 “坤宁宫接驾”的声音传来。徐太妃和朱暐松不敢大意。“正主”不在,此时,坤宁宫里他们两个的身份最高。所以不得不代劳。 “妾身恭候陛下。陛下万福金安。”“臣弟恭迎陛下。吾皇万岁。” “哟!母妃也在呀?看来,今天还真是个大喜日子。” “陛下,是明月非得拉妾身过来。望陛下赎罪。” “哎!您能来。朕只会高兴!好了,好了!免礼吧!走,我们一块儿进去。” 朱暐森说着话,亲手将徐太妃扶起。并殷勤的托着她一只手臂,走入坤宁宫。 咝?按说,这也不算失礼。徐太妃虽然年轻貌美。但,她毕竟是“长辈”嘛! 皇帝的到来。宴席自然要开始的。恰好,皇后和陈贵妃也沐浴归来。又是一番见礼后,众人纷纷落座。 朱暐森居于主位。只是,皇后却止步,没有坐在她旁边。而是款款走到第三位,把徐太妃请起。请她坐在次位上,与朱暐森挨着。 徐太妃自然是不敢坐。无论按国法还是家法,皇后才是后宫之主。这个位置,哪能轮得到她坐?除非她是皇太后。 “哎呀!这?这如何使得?这是你的位置,妾身如何能坐?使不得,使不得!” 王皇后瞟了一眼朱暐森,笑道:“今天是家宴,莫要遵循什么礼法了。您是长辈,自然坐得!快快入座吧!” 徐太妃脸色发红,仍是拒绝,不肯入座! 朱暐森说道:“皇后说的是!今天是家宴,大家都轻松些,愉快一些!随便坐吧。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说着,他在旁边的位置上轻轻一拍,示意徐太妃坐下。 徐太妃犹豫。朱明月说道:“就是呀!家宴嘛!就该随随便便的,我最讨厌那些古板的礼法了!母妃,皇帝哥哥都让你坐了,你就坐吧!难不成?你还怕我皇帝哥哥把你吃了呀?”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 “把你吃了你?”这一句话,好让人寻味不已。 朱暐森尴尬。 “咳!母妃呀!明月也太能胡咧咧了。以后,你得好好管教管教她了!整天大大咧咧的样子,没大没小。将来怎么嫁的出去呀?谁敢要?” 他说着话,又在旁边轻轻点了一下,示意她赶紧坐下。 徐太妃不再犹豫。皇帝已经是第二次示意她了。如果再不坐,可就真有点儿“给脸不要脸”了。 “哼。皇帝哥哥。你把话说清楚!谁大大咧咧了?谁嫁不出去了?” 朱明月嘟起小嘴,一脸的不满意。 “明月!你,你怎么跟陛下说话呢?” 徐太妃急忙呵斥。 朱暐森忽然一笑。 “就是你大大咧咧了。就是你嫁不出去!朕说错了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看你,哪有个淑女样?将来,谁家的公子哥,敢来“逑”你呀?” “你?你再说一遍?” “朕再说一遍又如何?就是你大大咧咧,就是你嫁不出去,就是你没有淑女形象!你想怎么地?” “噗嗤……” 堂堂皇帝碎嘴子。竟和一个小女孩拌嘴。真是好场面。众人捂嘴偷笑。 就连身份低下的宫女、宫侍,也都仓皇间,用袖子掩住了窃窃之意。 在众目睽睽之下,朱明月何曾受过这样的气?在她印象里,当年的朱暐森,在她面前,那可是点头哈腰的形象。 怎么?如今当了皇帝,了不起了? 她气哼哼的,离开座位,指着朱暐森的鼻子说道:“你,你再说一遍?” 陡然间的变故。徐太妃脸儿都吓白了! “明月!你好没规矩。陛下请你来吃饭,是让你来吵架的吗?还不快道歉?” “母妃!你别管!就算他是皇帝,也不能这么欺负人!他凭什么说我嫁不出去?他凭什么说我没有淑女形象?我怎么就没有淑女形象了?” “你?” 徐太妃要急。 朱暐森悄无声息,一只手突然摁在她的大腿上。面色从容说道。 “母妃,不要急!朕都说了,今天是家宴,不用遵循礼法,大家随意一些!就好比在寻常百姓家里一样,小妹妹和大哥哥拌两句嘴,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啊?哈哈哈哈” 他笑着看向众人。但手却向某处滑了一下。 徐太妃的面色,顿时变的极不自然。双腿连忙加紧。 她心中有些恼怒。不过,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如何敢声张呀?更何况,皇权至上,她敢不从吗? 此时,他们的“小动作”,是在桌子底下进行的,餐桌的周围又都有明黄色的绸缎罩着。就是离他们最近的朱明月,也没有发现哪里有什么不对的? 朱明月明眸大睁,气呼呼的瞪着朱暐森。 皇后笑道:“也不怕陛下笑话!妾身小时候就常和大哥拌嘴!我大哥也总是到最后让着我,拿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哎呀,儿时的时光,实在是有意思呀!” 朱暐森暗暗摸索,说道。 “本该如此!哪有当哥哥的和妹妹计较?刚才朕也是和明月闹着玩呢!这才是一个正常的家庭该有的样子嘛!对不对呀?小明月公主?” 他说完。终于把手撤出。举杯邀众人共饮。 “你少假惺惺的做好人!他们都怕你,我可不怕你!你刚才,你刚才凭什么那么说我?你凭什么?要是父皇还在,你敢吗?你敢吗?父皇不在了。你就这样欺负我?” 朱明月哭了。泪水哗哗流出。 好吧。朱暐森也终于知道,自己捅了马蜂窝。这小丫头,果然是不好惹。 另外,朱明月说的也没错。繁兴帝在时,就是借他俩胆儿,他也绝不敢捋她的小虎须。 “呵呵呵。” 他干笑两声。避其锋芒。向陈贵妃投以目光,求救。因为她离朱明月最近。哄起来,方便一些。 可,陈贵妃明明看到,却视而不见! “咝?好奇怪呀?难道被发现了?”朱暐森暗道。 还好。皇后善解人意。主动绕过餐桌,走了过来。 “好明月!我们和你皇兄一般见识!我们的明月多好呀!怎么会大大咧咧呢?再说了,谁说我们明月嫁不出去呀?想娶我们的公子哥多着呢!排成队,都能排到午门外!哼。走!和嫂子坐一起,咱们不理他!好不好?” 朱明月委屈的点着头。 皇后拉着她,从主位置的后面又绕了回来。不过,她在经过“某人”身后的时候,却悄悄的搞了一个“小动作”,无声无息的在他背上掐了一下。 朱暐森一怔。“真?真的被发现了?” 第三十二章调停、战败 坤宁宫,正殿东二间,皇后寝宫。 此时,王皇后一袭白衣睡裙,薄若蚕翼。在灯光下,胴体、私处,若隐若现。 今夜好难得。皇帝竟然主动来她这里过夜? 她卸完装,盈盈向朱暐森走去。 朱暐森正半卧在龙榻上翻看着一本《资治通鉴》。 王皇后把那本“碍事”的书,从他手里夺下,含笑柔声问道。 “陛下。中午的‘家宴’,可还满意吗?” “满意什么?你做的菜吗?嗯!不错,吃着挺香的!朕,很满意!” “只是菜香吗?” “呵呵呵,酒也不错。上品葡萄佳酿,口齿留香呀!哎,那可是吐鲁番的葡萄酒吗?” 皇后斜斜看他,目含愠怨。 “陛下。只有菜和酒吗?还有没有对其她比较满意的?” “其它?什么?” “人!美人!” 忽然,朱暐森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 “满意!甚是满意。” 她,芊芊玉臂环绕,口吐兰香,唇语附耳。 “一定很香?对不对?” 他,厚重的鼻息凑在“鼓囊囊”之地,狠狠的闻了一口。 “香!香艳无比!” 手,开始上、下抚摸、扣弄。 片刻后。娇chuan连连,阵阵颤抖。王皇后断断续续说道:“陛下,妾身的好。您、如果、能记在、心里。妾身、便心满、意足了!” 朱暐森快速除去衣衫,一头拱在某处,大口的啃着。 幽谷内,水声潺潺。 沉重的鼻音响起。 “朕,会记住的!” 说着,提枪而入。 数日后,六月初七。 破晓,黎明将至。 寿安宫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近。紧跟着,便是重重的敲门声响起。 片刻,一名值班的宫侍,打着哈切,很不情愿的从门房内走出。 “大晚上的,这是谁呀?不知道陛下在这里留宿吗?” 敲门的人,沉声答道。 “是我!李德祥!快点开门!” “哎哟!是李总管呀!罪过,罪过。属下,这就给您开门!” 隆隆之声响起。宫苑门打开。 李德祥大步走入。 “陛下呢?” “在,在太妃,寝宫呢。” 李德祥不再和他废话。这些宫秽秘事,也不是他有资格能够过问的。 “带路。我有紧急军情,要向陛下呈报!” “哎,哎!您这边来。” 寿安宫,正殿门口。 林德祥被负责贴身保护圣驾的“带刀护卫”拦下。 只见,这些护卫各个腰挎横刀,左肩腋下插有短枪。短枪内,估计子弹已经上膛,只需打开保险,便可随时射击。 李德祥面色不悦。 “怎么?不认识了吗?” “呵呵。李总管莫要生气。非常时期。这是规矩。您要见陛下,我们就必须得搜身。这些,您应该是清楚的呀?” “我自然是知道。只是没想到,我也在这规矩之内。好吧。快点搜。耽误了军情。你们吃罪不起!” 随后,林德祥在通过三道关卡后,这才走入寝宫之内。 帷帐外。他轻声喊道:“陛下,陛下。陛下……” 数声后。帷帐里,才听见动静。 “谁?为何吵闹?” “陛下。臣,李德祥。今夜是臣在武英殿当值。方才有兵部官员来报:南疆以及西南有紧急军情。臣不敢耽误。不得以,才来惊扰圣驾。请陛下恕罪。” “南疆?西南?这两个地方怎么了?” “臣已经将军报带来。请陛下预览!” “进来吧!” 帷帐里灯光被点燃,依稀可以看到,朱暐森光着膀子,从御榻上坐起。另外,还有一道倩影,似乎也是赤luo着身子,正踩着踏板,朝御榻里面爬去。 李德祥慌忙垂下目光,站在原地不敢冒然进去。 “臣,臣不敢。” “让你进,你就进。有什么不敢的?进!” “是。” 李德祥垂首而入,只敢看着自己的脚。 朱暐森接过军报,打开翻看。那道倩影伏在他的肩膀上,与他一起看着。 “你不睡了?”朱暐森向旁边问道。 “哪还睡得着呀?不睡了。” 朱暐森淡淡一笑。没有和她继续缠绵。 片刻,只见他面色突变,眉头紧蹙在一起。 军报上赫然写着:“昌盛3年,六月二日,零时。Y、F、D、X、H、P,六国联合舰队,远洋战舰达三千余艘,突然穿过马六甲海峡,进入我大明南海海域。 昌盛3年,六月二日,下午六点。中Yin边境东段,二十万Y、F联军悍然越过我边境线,侵入我方境内!我边防守卫力量不足,望抽调兵力,速援!” 短短两句话。朱暐森竟看了不下四遍。 他心中惊愕。 “要出事了!” “什么?陛下,怎么了?” “李德祥!通知马辰、叶秋尘、那雪松,以及史谦、李光辅、燕道吉三位老帅,立刻到武英殿见朕! “是!” “还有,通知礼部:立刻召会Y、F、D、X、H、P六国大使。质问他们的舰队来意,为何数千艘战舰突然闯入我南海?还有那二十万大军。到底是什么意思?想与我大明为敌吗?” “是!” “让兵部飞鹰传书。令:东海舰队,凡能远航的战舰,火速南下,进驻南海海域。你直接带着朕的印章去,当场给他们批了!” “是!臣这就去办。” 事态紧急,李德祥匆忙离去。 身旁的倩影钻入怀中,柔声问道。 “很严重吗?” “嗯。严重!” “那?我叫人为陛下更衣吧?” “好。” 天色渐亮。 武英殿内,朱暐森正襟危坐。御案前,左右两边各坐三人。 一边是总理府的大臣:马辰、叶秋尘、那雪松。 另一边则是:已经退下来的三位老帅,史谦、李光辅、燕道吉。 他们可是繁兴帝留给朱暐森的三根定海神针。 片刻,只听朱暐森问道:“三位老将军,如果我们南、北以及西南,三线作战,胜算如何?” 三位老帅沉吟。 须臾,史谦说道:“陛下。越是到了关键时刻,越得沉住气!六国联军,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军围住30万E军之后,出现了!何意呀?如果他们是一条心,早在中E开战前,这三千余军舰,以及那20万的Y、F联军就应该出现了。老臣的意思是:他们绝不是为了开战而来的,他们只是示威,为E军壮胆罢了!逼迫我军,抽出兵力南下,好为E军减轻压力!也定是E国人在背后许诺给了他们什么好处了。才诱惑他们过来走走场子。要真打起来,他们绝没有这个胆子,与我们大明为敌!三千余艘战舰,看着庞大。但,却是六条心。在老臣看来,不过就是一盘散沙!还有这20万联军。西藏是什么地方?那可是遍地雪山,海拔皆在五千米以上。可谓:山高路险,氧气稀薄,后勤补给极其困难。若是他们来个三、五万?老臣或许还担心一些。二十万?呵呵呵呵。不过是想串串家门,做做样子罢了。老臣敢笃定,这20万大军绝不敢深入。以西藏的自然条件,他若敢深入,便让它有来无回!陛下,我们必须要顶住压力,一口气,先吃掉这30万E军再说。到时候,他们不战自退。” 史谦说完,李光辅与燕道吉也点头附议。 李光辅说道:“陛下,老臣也觉得,我们必须先集中精力干掉那30万E军。若中线破了?战场的主动权,便彻底的掌握在我们的手里。我们向东可以围攻东线,向西可以围攻西线。E军这是怕了!他们狗急跳墙,邀了一帮看热闹的来助阵,不足为虑呀!” 燕道吉也起身说道:“陛下。我们此时要做的,就是顶住西南和南海,严密的监视它们。不用主动去招惹它们。他们既然想串家门,就让他们串好了!我们陪着它一起串。等串够了,自然就回去了!” 马辰犹豫着,问道:“按三位老帅的意思,就是不管他们了?如果他们真的开战呢?” 史谦狂笑。手捋胡须说道。 “哈哈哈哈……马大人在政治上是一把好手。可是,军事上嘛,还得需要补补功课呀!在后勤无保障的情况下,它们敢开战吗?那20万联军,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咱们再说说这三千艘战舰。他们在南海海域有补给口岸吗?总不能一直在海上飘着吧?何况,我们三大舰队,大小战舰四千余艘。我们又是近海作战,补给方便?他们有这个胆子来和我们扳手腕吗?好吧!就算他们脑门一热,真打起来了。那我们就拖,不和他们正面交锋,南海海域那么大。我们兜圈子总可以吧?等收拾完E国人,再集中力量去收拾他们,也不迟!” 马辰脸色一红,拱手说道:“受教了!” 一番讨论。朱暐森算是心里有底了。弄清楚他们的来意,再来反看他们,也不过尔尔。 不一会儿。礼部官员过来复命。李德祥刚一通报,朱暐森立刻就让他进来。 来着匆匆而入。正是礼部尚书张凯。 “臣,礼部尚书张凯,前来复命。” “嗯。免礼。坐!张爱卿,那六国大使是如何回话的?你细细道来。” “回陛下。六国大使众口一词“调停”!为中E之战,调停!” “哦?哈哈哈哈哈……好啊。果然还是不出三位老将军所料。张凯?” “臣在。” “立刻用严厉的措辞,再次召会六国大使。告诉他们,我大明不需要任何调停,让他们把军队立刻退回去!若惹恼了朕,朕连他们一起揍!” “是。臣,遵旨!” 第一卷,麟光初显,金龙再生。终! 记事表: 数日后,大明东海舰队奔赴南海海域,与南海舰队左右遥相呼应。 两大舰队合计远洋战舰数量两千余艘,与六国联合舰队对峙于南海海域。 对峙中,大明海军不卑不亢,有理、有节、有度,与六国联合舰队,进行了多次‘友好’的协商与交流。 接着,双方互有退让,不再近距离接触。始终保持亲善,唯美的形象,彼此在汪洋大海中互相追逐。 中yin边境。Y、F 20万联军,在进入中方境内10公里后,便开始原地静坐。中方本着东道主的友好态度,出动六万边防军,为Y、F联军摇旗呐喊、助威,并鼓励他们一定要坚持下去。 半个月后,六国联军尽数撤回。 一月后,E军中线惨败,30万E军,在付出伤亡10万人,非战斗减员五万人后,被迫投降。E军中线防御,破碎! 该月,褚丘村火神庙翻建完毕,并举行盛大的开光仪式。张小白也大病初愈。一身道童装扮,用柳叶沾水,向人群赐福。他大难不死,方圆数十里,皆认为他乃“神童”也。纷纷蜂拥上前,祈福。 八月。E国S皇“尼古拉一世”遣使臣紧急访华,正式针对乌兰固木事件向中方道歉。同意中方派遣专案组进入E方全面调查此事。 一旦查到凶手,绝不姑息,任中方处置!并表示愿意赔偿军费,恳请中方全线停战。 八月中旬。中方专案组正式进入E境,全面彻查乌兰固木事件。 九月底。“专案组”查涉案真凶达百余人。级别最高者,为E国皇室亲王。涉案的百余名官员,被尽数押至北京。 至此,中E正式宣告全线停战。中方要求E方赔偿军费,白银一千万两。E方请求以领土抵债。遭中方严词拒绝! 后,E方再次请求将赔偿费用降至白银五百万两。 本着大国胸怀,中方最终同意,并要求两年内付清! 入冬前夕。大明北上的“六大兵团”主力,尽数返回原驻地,中E战争,以中方全面胜利,告终。 五万万百姓,举国欢庆,自发上街游行,庆祝伟大的胜利,高呼:大明万岁!皇帝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昌盛4年,中M、中Y、中F爆发贸易战。M、Y、F为代表的西方列强国家,单方面以中方轻工业产品、以及茶叶、瓷器等传统外贸商品,和人文字画等艺术类商品向本国倾销为由,恶意增加惩罚性关税。 中方无奈,被迫还击。也对等性针对彼方农副产品,重工业科技产品增加关税。 昌盛5年,M、Y、F等国,因国民对中方产品太过喜爱,造成海运走私成灾!同时农副产品因失去中方这个庞大的市场,而大量滞留国内,损失惨重。 M、Y、M无奈,被迫重新与中方达成和解。 中方表示:主动权在贵方手里,无论战与和,我方奉陪到底! 该年六月,张小白五年级毕业。参加县试,因成绩优异,获童生身份,并考入辉县武备学院深造学习。 同月,张小白众兄弟,憨牛、麻子、死驴子、雷子、黑子、冯老四,无一例外,尽数落榜,待业回家。就连“好学生”唐玉瑶,也在其列。 八月十五,中秋节。褚丘村张家正式向林家提亲。林家欣然同意,并签订婚约。 昌盛6年,M、Y、F为抵消中方的茶叶、丝绸、瓷器以及轻工业产品、人文字画等艺术产品对本国商贸所造成的巨大贸易逆差,不得不满世界的寻找可以与之相抗衡的商品,来缓解本国金银大量流失的现象。 同年六月,林婉月县试落榜,回家待业。赵小雪,正式入学启蒙。 昌盛7年,张小白参加府试,因成绩名列前茅,获秀才身份,并考入开封陆军学校深造学习。 昌盛9年,六月初,张小白顺利从开封陆军学校毕业,暂时回家,等待乡试。 第三十三章六年后,乡试 昌盛9年,六月中旬。豫地,卞城。 一座古老的城市,几经沧桑,兴衰更替。如今,依然屹立不倒,仍是一座少有的百万级人口规模以上的大型城市。 这里高楼林立,街道整齐划一,路面平整。店铺一家挨着一家,一眼望不到尽头。 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辆接着一辆的马车。商贩叫卖、小儿啼闹、妇女责骂。 好一番,闹市景象。 六年时光飞逝。 憨牛已经长成了一个壮硕的小伙儿。 林婉月也是曼妙婀娜、亭亭玉立,一袭红衣纱裙,更是娇艳欲滴。 她与憨牛并肩相随,游逛在街道上。这也是他们首次出远门,第一次见到大城市的繁华。无论看见什么,都是稀奇与惊叹,有感而发。 片刻,不远处有几个黄毛绿眼的外国人,招摇过市,与他们迎面走来。 “天呢?大白竟然有鬼?小月,快躲起来!呔,你们别过来!我告诉你们,我兄弟可是道士,专门捉鬼的!还不快滚!滚!” “哈哈哈哈,吁……” “嘿!哪来的乡巴佬?真是没见过世面!你傻呀你?没见过洋人吗?啊?哈哈” “哎呀。我说小伙子。他们可不是鬼!他们也是人。是外国人,洋人!和我们长的不一样。你弄错了。” 一声大吼,顿时引来嘲笑。几个外国人也是吓了一跳。顿足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憨牛脸色一红,知道自己搞错了,出来洋相。他憨憨一笑。尴尬不已。 林婉月轻轻拽住他的袖子,仍有些怯意的说道。 “憨牛哥。我们还是绕开他们走吧。就算他们不是鬼,我也怕。” “嗯。我们走边上。离他们远一点。真是的。我们中国人的地方,怎么会有外国人出现?长的像鬼一样!你看他们的脸。哎呀,咋一点血色都没有呢?” “你别说了。我不看,快走了!” 说着,他们保持着三丈一上的距离,远远绕过外国人,。 由于张小白不在,憨牛毫不犹豫的充当起了“护花使者”。 路边摊上。憨牛买了两个烤白薯。见林婉月没有等他,他付了钱急急追上。 “小月。大城市就是不一样。连烤白薯都这么香!哎,我买了两个,你吃吗?可香了!” 林婉月摇头。 “我不饿。你吃吧。对了,你早上没吃饱吗?” “呵呵,吃饱了!可是,又饿了!” 片刻,林婉月忧心说道:“也不知道他考试怎么样了?路上我们一直在匆忙赶路,他连个复习的时间没有。唉……” “放心吧嫂子!小白的脑子好使着呢!他一定能高中!” “憨牛哥。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嫂子!你为何老是记不住呢?你再这样叫,我以后不理你了。” 说着,她加快脚步。 憨牛咬了两口烤白薯,再次追上。含糊不清的说道。 “小月。你和小白都定亲好几年了。叫你嫂子什么了?本来就该叫嫂子的。” “可我和他还没有成亲呢!你这样叫,会毁我声誉的。以后,不许这样叫了!” “哦。好吧!不叫了。小月,你说?等小白考试完了。咱们去吃点什么呀?” “啊?憨牛哥!你的烤白薯都还没吃完呢?又饿了?” “……” 豫地——乡试考场,卞城贡院。一万多名应试学子,齐聚此地。 在众多考生里。有一名学子正匆匆而来。 他青衣直缀,头发散披,身材、相貌一般,算不上英俊,脸上还有星星点点的斑痕。 他,虽然相貌普通。但,剑眉醒目,神清气爽,走起路来,暗含道骨仙风。 他,就算不英俊。可走在路上,却依然挡不住那高昂的回头率。尤其是被女学子看到。她们纷纷侧目,心中忍不住暗赞:哇。他好有气势呀! 他,正是前来应试的张小白。 他提着考篮,来到贡院门口。 门口等待验“考牌”的学子,正排着长长的队伍,耐心等待。 考牌上盖有豫地学政司的大印,上面清清楚楚的刻录着考生的姓名、学籍、籍贯、相貌特征、以及身高。并且,验考牌的官员手里,还拿有备案。想要作伪,几乎不可能。 张小白正排着队,忽然眼前一亮。他觉的:身前的这位考生,好熟悉呀! 在他前面排队的是一个女孩儿。 她一袭绿衣长衫,几缕青丝垂至腰际,背影清丽。 张小白一笑。 “雨露?” “嗯?” 女孩儿吃了一惊。不过,熟悉的声音,令她惊喜不已。 “慕白?是你?我还以为你已经进去了呢?原来,你还在我后面呀!” “呵呵,是呀!好巧。” 她叫舒云,“雨露”是她的字。“慕白”是张小白的字。 两年的时间,可以改变许多。它可以让两个陌生的人,相知相爱。 舒云笑了。两个小酒窝露出。在清丽间,又多了少许可爱。 “确实好巧啊!这一段时间,你是回家了吗?走的时候,为何,也不和我说一声?” “呵呵,我怕你舍不得。” “讨厌。对了,考试完了,你去我家一趟吧?” 突出如其来的一句话。令张小白始料不及。他皱眉问道。 “去你家?这?不合适吧?” “我,我都和我爹说过了。合适了!” “啊?校长他,他知道了?” 张小白吃了一惊,信息量太大。他有些蒙圈了。长时间的地下工作,突然间被暴露,他有些不适应。 “嗯!他也同意了。不过,他有个条件。咦?你在听我说话吗?你怎么了?” “啊?哦!我听呢。我没事。你说吧。什么条件?” “呵呵呵。乡试。你必须要上榜。怎么样?你有把握吗?” “我?有吧?可是,雨露。我……” 张小白吞吞吐吐,一句话还没说完。只见,贡院门口,手拿备案的考官,正在向他们招手。 “喂!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还验不验考牌了?就剩你们两个了。快点,快点!” 舒云一怔,美目四下盼兮。可不就是,只剩他们两个了嘛? “哎呀?这么快?慕白,我们快走啦!别发呆了。” 乡试,乃国家伦才大典。考生入考场需要经过层层把关、查验,程序极为严苛。最谨慎细微的关卡,莫过脱衣检验。所有考生全都要脱的一丝不挂。就连头发也得完全放开披散,考官会用一把梳子,从头发根儿一直梳到头发稍,不允许有任何夹带。 张小白穿好衣服,从检查室里走出。 舒云面色绯红,很是羞涩的在外面等他。 想来,刚才她所经历的,应该和张小白一样。也是脱的光光的。让检查官,从头到脚,看了个遍。 此时,她银齿轻咬着一根翠绿色的玉簪,一双细手正在盘弄着自己的头发。 张小白走到她跟前,说道。 “我们走吧?” “嗯!” 她点头。最后,把玉簪插入发丝,提上考篮,与张小白同行,寻找考位去了。 他们两个专业不同,不可能在一个考场。考场是按“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排列。贡院里,有很多封闭的院子。每一个院子便是一个考场。 舒云是“天”字,张小白是“玄”字。 在即将分离时。舒云宛然一笑。 “慕白。加油哦!我等你的好消息。君若上榜。我,任君采撷。” “好!一言为定。我也希望你,高悬皇榜。到时候,我们北京见!” “嗯!我也会努力的!我们北京见!” “玄”字号考场,“庚”字考棚,陆号考位。 张小白很快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一间考棚相当于一间教室。偌大的考棚,只有寥寥九位考生,彼此相距一丈有余。想要偷看?做梦!国家伦才大典,可见一斑! 张小白向砚台里洒入一些清水,手执墨块,开始研墨。 须臾间,外面的钟声响起。 片刻,两名考官进入考棚。 他们一前一后,站定。前面的考官怀里抱着一个圆形的纸筒,纸筒上贴有封条。他将纸筒放在书案上,说道:“各位考生注意。你们请看,卷囊上封条完整,证明没有打开过。你们可有异议?” 众考生迟疑。 随即,他手拿“卷囊”走下来,开始一个一个问;“可有异议?”“可有异议?”…… “没有”“没有”“没有”…… 考生没有异议。考官面无表情的打开卷囊。开始下发试卷。 “第一场考试现在开始。不准私语,不准左顾右盼。一个时辰后,开始收卷。” 张小白拿起自己的试卷,展开到书案上。试卷的材料是上好的熟宣,质地紧密光滑,上面的题是用雕版印刷,经过加热烘干,字迹清晰,没有丝毫的模糊。 卷长4尺,宽1尺5寸,中间有印好的三条折线,即可折出4个折面,正反8页。 第一场考试,考的是专业技术题。 题,不算很难,都是平时所学,大纲里都可以找到。只要下苦工,拿高分不成问题。比如:如何计算弹道?如何测算距离?如何测绘地形?如何计算坐标?以及野外侦查时,需要注意哪些事项?如何躲避敌人追击?如何反伏击?等等。 一个时辰后,第一场考试,终了。两刻钟的休息时间,用来解决私事。 很快,第二场开始。 这一场考的是外语。时间比较短,只有半个时辰。一张试卷,考两种语言。Y语、E语各占一半。 临近中午时分,第三场开始。也是最后一场。策论。 前面两场考试,都有大纲可寻,容易押题。唯独这一场,难! 第三十四章幸灾乐祸 本次的策论题是:世界未来十年之格局,国家未来十年之走向? “哇。好大的题呀!” 张小白暗暗惊叹。 随即,陷入沉思。 未来?自然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既然还没有发生,那就只能靠想象了。 不过,还不能乱想。因为,时间只有十年。 必须要结合现在的国际形式以及国内形式进行推算,不能偏的太离谱了。 “如何破题呢?” 张小白挠头。 六年前,中E之战,E国人不但没有达到自己的战略目的,反而折戟沉沙,损兵近二十万。又在欧洲以牺牲巨大利益为代价,才请动了:Y、F、D、X、H、P六个国家的军队,来为其助威。 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偷鸡不成,蚀把米。 以E国人的民族性格。他们,会善罢甘休吗? 还有,中、M、Y、F,近几年海外贸易摩擦不断。 中国的轻工业水平,以及民族文化的自信程度,令他们非常忌惮。可以说:关于文化的产品,他们的东西在中国卖不动。而中国的产品在他们哪里却是大卖特卖,供不应求。从而导致M、Y、F等西方列强国家,国内金银大量对外流失。同时,也更加促进了他们对外掠夺扩张的力度,来拼命弥补自己的损失。 这就好比,他们大口大口的吃肉补血,而血液却又不断的向中国流失。他们,会安于现状吗? 张小白想到这里。立刻决定拿中国与E、M、Y、F四国的关系来破题。 他凭着自己平日里读书看报所获得的认知,宏观的想象了一下未来十年的世界格局。再根据自己的理解与所悟,大概的畅谈一下:中国未来十年应该针对这四个国家,进行那些战略上的布局。 一旦破题,他立刻奋笔疾书。 不多时,一篇洋洋洒洒四千字的策论,成稿了。 此时的策论,早已不是前明时期那样了。不用八股文,也无须馆阁体。可以说:爱怎么写就怎么写,也不用担心当今圣上的名讳。 张小白小心翼翼的将试卷上的墨迹吹干,平摊在书案上,从头到尾的仔细的检查着每一个字。 只见,上面写道:“学生认为:未来十年,世界仍会纷争不断,且有愈演愈烈之势。其矛盾的根源仍在欧美。欧美之白人种,贪婪成性,蛮横无礼,乐施单边主义,倚强凌弱。 世人常以盗行为耻,而欧美人,则反其道行之,常以不齿之行径为荣!其中最甚者,唯E、M、Y、F四国是也!在未来十年中,此四国,不可不防!……” “未来十年,我国仍施王道,而非霸道。与弱国外交,当以平等姿态,互商互利,合作共赢,方为长久之计。……” “上善若水。欧美为恶时,我国可施以援手,与人为善,并持之以恒。时之久已,各国心中自会有一面镜子。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中华文化也必然会得到世人的认同。 有待天下大同之日,中华战略文化圈可成。我国可以中华之世界,孤立欧美。 我行大道:天时、地利、人和。大势在我:顺我则昌,逆我则亡。……” “工业兴国,科技强国,贸易惠国。此三项为国之命脉。未来十年当加大投入力度,促进人才培养……” “交通建设,尤为重要,不但可与偏远之地互通有无,促进商贸繁盛。战时,也可快速投送兵力,运送战略物资,实乃一本万利之策,未来十年当加大建设。……” “科技不但强国,更可强军!工欲善,必先利其器!未来十年应加大军工科研力度……” 钟声准时响起。第三场考试结束。所有考生开始交卷,考官当着众考生的面,将所有试卷当场封存。 考场外,一万多名学子开始慢慢汇聚在贡院的主道上。 他们:有的面色如常、平静无波,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心理素质超强。 也有的满怀欣喜,激动不已。一看面相就知道,应该是考的不错。 不过,更多的是唉声叹气,高呼:太难了! 走到天字号考场门口。张小白停下。果不其然,一道熟悉的倩影向他走来,正是舒云。 “你怎么才出来呀?我都等你好半天了!” “怎么?你提前交卷了?” “嗯!我很早就做完了。感觉没什么问题就交了!越检查,头绪越乱,还不如不检查呢!” “哦?你考的怎么样呀?有把握上榜吗?” “我?马马虎虎吧!其实,我上不上榜,无所谓的。不过,你必须得上榜!你有把握吗?” 张小白仰天叹道:“雨露呀!对不起。我考的很烂!可能要名落孙山了。” “啊?” 贡院门口,警戒线的外面。憨牛和林婉月正在焦急等待。眼看着一个个学子走了出来,就是看不到某人的影子。 “怎么还出来呀?急死了。”林婉月怨声说道。 “是呀!也该出来了呀?小月,他不会是没考好吧?在里面发脾气,不愿意出来?” “憨牛哥!你别乱说话!他会考好的。一定能考好的!” 林婉月气急。此时,她听不得有任何对他不利的话。 “呸呸呸!小月,你别生气。算我说错话了。你放心,小白一定可以高中!” 原本张小白是没让他们来这里等他的。他临走时,交代他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到处转吧。也见识一下卞城的繁华。我的事,就不用你们操心了!你们好好玩儿,天黑之前,我们客栈见!” 可是逛街的时候,林婉月却心不由衷。一直在打听着贡院的方向。然后,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 “哎?出来了!出来了!小月,你快看,小白出来了!……咦?什么情况?” 听憨牛叫嚷“张小白出来了。”林婉月一阵欢喜。只是她的个子矮。此时,人群密集,她就是踮起脚尖,也无法看到。不过,憨牛最后的疑惑,令她不解。她问道。 “怎么了?你快说呀?” “没,没事。是小白出来了。对了,小月。要不,我们,还是去客栈等他吧?他看到我们在这里,估计,会不高兴的。” “你什么意思?” 憨牛如此说道。林婉月更加不解。 “走吧!快走了。我们去客栈。小白是让我们在客栈里等他。没说让我们来这里。快走了!” “不是?你什么意思呀?我们在这里等他怎么了?哎呀,你别拉我!我不走。我凭什么走?他好不容就要出来了!我就在这里等他!” 林婉月撇开憨牛,再次踮起脚尖,向贡院里张望。 此时,张小白顺着人群潮流慢慢的向外面走出。 须臾,她已经勉强可以看见他了。 在众多面孔里,她一眼就找到了他。那可是她朝思暮想,夜里常常梦到的人。 她如何找不到? 她,露出一丝暖意,安静的站在原地,没有去喊他。她要耐心等他走过来。然后,再出其不意的,给他一个惊喜。 “你不是让我在客栈里等你吗?我偏偏来到这里等。怎么样?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嘻嘻嘻。” 只是,事与愿违。没多久,她怔住了。一个身穿水绿色长衫的女孩儿,也很快出现在了她的眼帘。 那个女孩儿与他并肩同行,二人的言行举止,好暧昧!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他们的关系,绝不一般! 张小白与舒云走出贡院。他们正谈论如何到舒家见舒云的父母。只是,一抹红色身影,出现了。张小白看到后,立刻顿足停下。 “慕白?你,你怎么了?” 舒云问道。 张小白摇头。目光仍直视着前方某处。 “雨露,我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下。失陪了。” “什么?哎,你干什么去呀?你等等我。” 张小白心中苦叹。 该来了的,终是来了!好吧。既然来了,就不能再退缩了。今天,必须要把话挑明!免得,越陷越深,伤人伤己。 一旦下定决心,他大步朝前。舒云也急忙跟上。 “婉月。我不是说了,让你们在客栈等我的吗?我考完了,自然会回去的!大老远的,你们这又是何必呢?” “怎么?是不高兴我们来吗?”她满目幽怨。 “不。怎么会不高兴呢?只是路远,怕你累着,关心一下而已!” “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你了?要不,我们走!你们继续?” “呵呵,怎么会呢?没有,没有!”张小白尴尬,心里盘算,改如何破解这道难题。 女人特有的直觉,林婉月有,舒云自然也有。 只不过三言两语。她已经瞧出了个大概。张小白和这位红衣服女孩儿,很不寻常。 醋瓶子翻到,她心中阵阵酸楚。不过,她毕竟是大家闺秀,就算心里再不舒服,出于礼貌性,她还是要向林婉月打一声招呼的。 她福了一礼,说道:“你好!我叫舒云,冒问一声,小姐姐,如何称呼?” 基本的礼仪。林婉月也懂。她也还了一礼,说道:“我叫林婉月。” 舒云打量着林婉月。她身材娇小,柔弱可人! 林婉月也同样打量舒云。她眉清目秀,如出水芙蓉。 “妹妹,你生的好生标致呀!就算我是女儿身,见了妹妹也心生爱慕之意了!” “姐姐说笑了。姐姐才是天生丽质,让人存爱不已!” 舒云微笑,盈盈上前拉住了林婉月的手,仔细的又端详了片刻,竟看的林婉月有些不好意思。 “姐姐。你为何,这样看我?” “按说,我是该生气的。可是,见到妹妹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如同见到了故人一般,止不住的就想亲近一番。这种感觉,妹妹有吗?” 林婉月神色有些不自然。因为,她也是生气的。只是,在舒云面前,却没了火气。她一时目光低垂,不知该做何回答。 舒云挽着林婉月的手。忽然,明眸一瞥,回过身,问道:“慕白,你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林婉月也抬起目光,看向某人。她也需要一个解释。 憨牛挠着头。在旁边“呵呵呵”的乐着。好一副,幸灾乐祸样子。 第三十五付之东流 “雨露。她是我的未婚妻。以前,你没问过,所以,我也就没和你说过!” “未婚妻?” 舒云如遭重击,心中顿觉悲凉。有一种被玩弄的感觉揉碎在心里。 “呵,呵呵呵……”她轻笑,自嘲。 片刻后,她松开林婉月。心中满满的恨意涌上。 “张慕白。你,你应该向我提前说的。你为什么不说?我没问,你就可以不说了吗?” “雨露,我知道是我不对。刚开始我是不舍,我知道一说出来,你我就结束了。后来,我开始变的不忍心,因为一说出来,必然要伤害你。最后,我是不敢了!因为,你越陷越深,我也无法自拔!” “不舍?不忍?不敢?你为一己之私,就这样欺骗了我?你让我满怀的潺潺秋水,付之东流?空欢喜一场吗?好狠的心呀!” 舒云颤抖。目光中,雨雾蒙蒙,泪水洒出。 “对不起!” “我狠你!” 张小白深吸一口气。无可奈何。 “我也恨我自己!” 旁边的林婉月,神色紧张的看着他们。此时此刻,还用再怀疑吗?他们肯定是有故事发生了。 “他,他难道,欺负你了吗?” 舒云没有回答。久久之后,她黯然神伤,默默转身,离开了。 “就这样结束了吗?刚才还想着,要带他去见父母的。好傻,好傻呀!” 张小白目视她,渐行渐远。脚下几次想动,可最终都放弃了。 “追上去又如何?还能舔着脸,要她做个“小的”吗?自己何德何能?敢说这样的话?” “唉!算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害人害己呀。太不应该了!” 林婉月心情复杂。不知是该怒,还是该怨。她心里很失落。这么大一件事情,她居然不知道? “小白。我是不是出现的不是时候?” 张小白伸手,在她滑嫩的脸颊上,摸了一下。 “没有!其实,早就该让你出现了。怨我!” 林婉月撇开他的手,说道:“你不应该向我解释一下吗?为什么,我不知道?” “我不想解释了。累了。要杀要剐。随你吧!” “你?” 见张小白是这个态度。林婉月很是气恼。挥起小拳头在他的胸膛上,好一顿捶打。 随即,她发丝一甩,擦着眼泪,也走了。 “小月?你,你去哪呀?” 憨牛追上,问道。 “我回家!” “回家?你不等小白放榜了?” 林婉月眼睛红红的,声音哽咽。 “他中不中榜,和我有关系吗?我不等了。我要回家!你走开。别拦我!” 她推开憨牛,决然离去。 憨牛怔住了,他扭头看向张小白。 可,张小白却怒道:“愣着做什么?追呀!” “哎!” 憨牛答应。赶紧去追。不过,没跑两步,再次愣住。 “不对呀!小白,不对呀。应,应该是你去追呀?” 张小白腾腾火气上涌。无处发泄。上前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少废话!快追!她要是跑丢了。我饶不了你!” 憨牛无奈!捂着屁股追去了。 待跑开一段距离,觉得某人听不见了。这才敢骂骂咧咧,自言道。 “他娘的。这叫什么事?你们俩闹别扭!我挨打?这?这上哪说理去?唉!早知道,就让麻子来好了。真他娘的受你们的鸟气!” 过了一会儿,张小白垂头丧气,也慢慢悠悠的向客栈方向走去。 他没有去追林婉月,就是想一个人静一静。感情的事最是麻烦。此刻,他心乱如麻,两个女人突然间发难,哪个男人能受的了? 汴梁古城。“常来客栈”,某客房内。 林婉月气哼哼的收拾着自己的衣服。 只是几件薄软的衣衫裙子,她很快便叠在一起,打成了一个包袱,背在肩上,扭头就要往外走。 而憨牛如一座小山似的,堵在门口,不让她出去。 “你让开!你凭什么拦着我?”林婉月发脾气。 憨牛劝道:“小月,你就别生气了,其实小白心里只有你!没有其她的人!我可以保证!” “没有其她的人?那刚才那一位是谁呀?你别告诉我,她和小白就是一般的关系!连鬼都不信的话,你少拿来哄我!” “就算他们不一般。那她也比不上你。你在小白的心里才是最重要的。这么多年的兄弟,我了解他。他的心是不会变的。” “屁!我都不了解他,你了解他?” 林婉月气急之下,也不顾忌什么形象了。她指着憨牛的鼻子喝道:“你让开。你让开!” “我不让!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能让你走!” “你是我什么人?你凭什么拦着我?你再不让,我,我真打你了!” “你打吧!反正我是不能让你走!” 林婉月异常恼怒。她举起包袱就要朝憨牛的身上打。 “你让开!你给我让开……” 她连打了好几下。憨牛就是不让。 最后,她放弃了。无力的坐在了床沿上。哽咽说道:“憨牛哥。小白变了!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张小白了!我现在都已经有些怕他了!他在想什么?做什么?我现在对他一无所知。要不是我这一次随他过来,我都不知道,他心里还有其她的女人!” “其实,我有时候也怕他,他比以前变的更厉害了!可是,小月!人一长大,都是会变的!谁没有变化?你也变了,我也变了!小白自然也是会变的!但只要心没变,都是好的!他有功名在身,将来是做官的。他身边,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呀!将来或许还第三个,第四个!但凡有本事的人,不都是这样吗?” 他不劝还好。他这样一劝。林婉月哭的更厉害了!她还是喜欢以前的张小白。那个爱她,护她,始终陪伴她左右,对她不离不弃的张小白。 “岁月?可恨的岁月呀!你为什么要把他改变?” 久久之后。只听,屋外一个声音响起。 “憨牛。这没你的事了。你先回屋吧!一会儿,我叫你一块去吃饭。” “哎。小白。你可算回来了!小月,一直在哭。你要好好安慰她!” “我知道。” “那个?小白,你?你,你要敢伤小月。我们几个……” “滚!” “哦。” 憨牛走了。怏怏的走了。本想硬气一回的。可最后还是没硬起来。苦逼的跟班儿命呀。 张小白走入房间。林婉月扭过身去,背对着他,仍在抽泣。 他自嘲的笑了笑。叹了一口气。紧挨着林婉月,一屁股坐下。 很快,林婉月向旁边挪了一点。与他保持一段距离,不愿和他挨着。 “怎么?怕我吃了你?” 她继续抽泣,没有理他。 片刻,张小白没话找话。 “你?你还没问我考的怎么样呢!” “和我有关系吗?” “呵呵,瞧你说的?你是我的未婚妻,我的前程就是你的前程。怎么会没关系呢?” “不止我一个人吧?” “目前,只和你有关系!” 张小白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 “她以前对我有很多帮助,我很感激她!” “只是感激吗?我看着不像!” “我承认,我也喜欢她!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可惜了!我和她本来就门不当,户不对!更何况,我和你还有着婚约,长妻的位置,又没她的份儿。她怎么可能会委身做一个次妻呢?她父亲曾是太行山军团主将,中将衔。退下来后,现在是我的校长。级别相当于国家从三品大员。而我呢?一个穷乡僻壤里走出来的苦孩子,要钱没钱,要背景没背景。我和她是不可能有任何结果的。也怨我呀!是我当初招惹她的。小月,我对不起你!我当初不该瞒你的。我错了!” 稍后,林婉月擦干泪水,停止了抽泣。 “小白,我们取消婚约吧!我不想耽误你的前程!或许,你和她还有一线生机呢?” 张小白一怔,愣住了。 “取消婚约?” 片刻,他“呼”声站起。双手有力的抓在她柔弱的肩膀上。 “我给你说这些,就是想让你明白我的心。只有你,也只有你,才是我心中最重要的!六年前,我为了救你,可以不惜性命。此时,我依然可以!你明白吗?我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什么狗屁前程,和你相比,屁都不是!” 林婉月两肩颤抖。六年前的那一场劫难,她哪里能够忘记?至今仍是心有余悸,胆战心惊! 那可怕的狼群,森白的獠牙,幽绿的目光。还有,在大树底下,她亲眼目睹着:他为了救自己,被狼群围攻、撕咬。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爬到树上去,不再拖累他。然后再眼睁睁的看着他,险些命丧狼腹。 记忆犹新啊!永远挥之不去的阴影! “你别说了!你别说了!是我错了!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死在那儿了!而我还不知好烂,因为一点醋意在和你置气!小白哥,我错了,是我错了!!” 她痛哭。泪雨婆娑。扑入张小白的怀里。 他,将她抱紧。 “好了,丫头!应该是我错了!我不该提起那件事的!戳了你的痛处!等放了榜,我就带你回家!好不好?” 旋即,娇巧的身影,在坚实的胸怀里,含着泪水频频点头。 第三十六章结伴 次日清晨,常来客栈,某屋脊上,张小白盘膝而坐。 他双目微闭,两手环抱在小腹下方,紫阳心经暗暗操控体内真气,运行周身经脉。 此时,他的下盘处,有大部分都是在腾空的。而他却纹丝不动,如坐在平地上一般,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有许多早起的宿客,抬头看到他时,都不由的吃了一惊。暗暗竖起大拇指,实在是佩服。其中,也有许多与他一样,都是来赶考的学子。 客栈后院,某窗内,一张俏丽的容颜,正在美目相盼。 “姐。你快来看呀?你看他在房顶上坐着,是在练功吗?” 说话的女孩儿十五、六岁,一身鹅黄子衿服饰。片刻,又有一个女孩儿走到窗前,年龄与她相仿,也是身穿子衿服饰。只是,颜色是月白色的。 “应该是吧!你忘了?大哥也经常是这样练功的。咝,他们的姿势好像呀!” “我就是觉的像,才问你的。哎?大哥走了吗?” “走了。” “哦。” “莲妹。我发现你这两天对房顶上那个人,好像很有兴趣呀?” “啊?姐!你不要乱说。哪有呀?” “没有吗?” “没有。” “那你为何一直关注他?” “我,我没有呀?……哎呀,你别这样看我了。我真没有关注他!……好吧、好吧。其实,我就是觉得他和大哥的气质很像,才多看他两眼的。” “花痴!行了。别看了!我们该去看榜了。我们不识路,还得一路打听着去呢!” “姐,我就再看一小会儿。等他从房顶上下来。我们再走,好不好?” “不好!我们还没吃饭呢!我肚子都饿了。快走吧!没时间了。” “哎呀。姐?” 东方红日浮出,天色大亮。张小白将真气运行了一个周天后,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随即,他向林婉月的房门口望了一眼,门窗还是紧闭着。 “这丫头?还睡?看来真是累坏了!” 昨天夜里,他领着林婉月和憨牛去逛“不夜城”。可没想到这两个人定力太差,被都市的繁华深深吸引。 那霓虹的灯海,潮流的人群,数不清、看不尽的特色小吃和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装饰品。以及那些成群的轻歌曼舞,莺莺燕燕之声。好让他们流连忘返。 “时间不早了。该叫他们吃饭了!” 张小白嘟囔一句,从屋脊上站起。他轻飘飘的踩踏着瓦砾,纵身向前,无声而落。 “啊!哎呀,吓死我了。” 一声惊呼响起。张小白回头看去。 只见,两个女孩儿,一黄一白,皆是学子装束。此刻,正站在他身后,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哎呀,实在抱歉!方才吓到你们了吧?有没有受伤呀?”张小白连忙执手问道。 黄衣服女孩儿马上恢复神态。摆了摆手。 “没有。没有!公子没有碰到我们。只是吓了一跳。不碍事的!” “哦!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正好走过来。多有打扰,抱歉抱歉!” 说完。他见两位女孩儿也没什么事,便要转身离去。 “哎,公子留步!”黄衣服女孩喊道。 张小白一怔。再次回头。 “小姐姐。可有什么吩咐?” “呵呵,公子说笑了。我怎敢吩咐公子?只是,想冒昧的问一句:公子也是前来参加乡试的学子吗?” “正是!” “哦?巧了。呵呵。我们也是!敢问公子台甫,府学何处呀?” “嗯,在下拙字‘慕白’,汲府人士,只是学籍目前在卞城陆校。请问姑娘,你问在下这些,是有何赐教吗?” “无事请教,无事请教。闲聊而已嘛!公子,很忙吗?” “呵。忙,倒是不忙!不过,一会儿还得去看榜。若二位没什么事。那在下,告辞?” “公子也去看榜吗?” “这个?今天是放榜日,不去看榜,又能做什么?肯定是要看的。” 黄衣服女孩儿一阵儿窃喜。随即,说道。 “公子,我们是南阳府的学子,远道而来。对此地不甚寥寥。可否结伴同行?” “啊?结伴?咝,这?” 张小白犹豫。按理说:两位美女主动要求结伴,这是好事呀!只是,林婉月那里,如何交代? “公子很为难吗?” “哦。哪里哪里?只是,在下还有两位同伴,他们都还没有睡醒。若结伴,还需久等。在下恐怕误了你们的事情呀!” 黄衣女子折扇轻摇,笑道。 “无妨、无妨!我们等候便是!” “莲妹!”白衣女子轻轻拉一下她,表情不悦。女孩子家哪有这样的主动的? “姐!我们不识路。跟着公子走,不会有错的。对吧?公子?” 张小白面色一窒。心道:“这女子好奇特呀!真是个直爽、不矫揉做作的性子。只是,她也太相信自己了吧?” “哦!路,在下倒是熟。嗯。如此甚好!那在下,这就去看看我的那两位同伴睡醒了没?二位,请稍后。” “公子请便!” 张小白转身离开。 黄衣服女孩儿忽然松了一口气。手拍胸口说道。 “姐。他同意了。他居然同意了。我刚才快紧张死了!” “呸。也不害臊!哪有你这样上赶的?也不怕被人笑话和轻视?你平时的涵养都哪里去了?” 黄衣服女孩儿被姐姐一通数落,委屈的撅嘴。 “姐?我刚才很丢人吗?” “对!都丢到家了。一会儿呀,你要想去,你和他们去吧!我是没脸去。太丢人。” “哎呀,别呀姐姐。我的好姐姐,求你了。咱们一块儿去吧!我好不容易才约到的。你看他,长的多帅呀?不去,可惜了。” “哪帅了?” “风度、气质、修养,哪都帅!” “好吧、好吧!在你眼里,谁都是潘安。我无语了。” “不是。就他是。” “妹子,我可提醒你啊。仰慕可以,别动情。明天我们可就要回去了。你和他,不会有结果。” “讨厌。我知道了!” 随后,她们在回廊里,凭栏而坐,就地等着。 张小白站在林婉月的房间门口敲了半天的门,却没反应。别说是开了,里面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在四道目光注视下,他尴尬的笑了笑。 无奈之下,伸手入怀摸出一把长长的钥匙。 “咔嚓” 门,顺利打开。他闪身而入,再次把门合上。 林婉月还在呼呼睡着。一层薄薄的毯子,只遮在细腰上。粉红的睡裙拢的老高,白皙的大腿全部裸露在外。就连最隐私的部位,好像也能隐隐看到。 可惜呀!张小白现在没有时间去观察、研究。外面还有人等着呢! 他匆匆看了一眼,将林婉月推醒。 “干嘛?好困呀!”林婉月睡眼朦胧,幽怨说道。 不过,很快她惊醒。急忙用毯子裹住身子。 “你?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我敲门了。是你没反应!” “那你也不能进来呀?你快出去,我还没穿衣服呢!” “好吧。我只说两句话,说完就走!” 林婉月将身上的毯子又紧了紧,侧过身,背对着他。 “你说吧!说完赶紧走!” “咳,那个,外面有两个女生。一会儿,想跟着我们一块儿去看榜,你同意不?” 林婉月秀眉微蹙。 “为什么?” “她们是从南阳府过来的,对这里不熟,不认识路。我想着,与人为善,助人为乐,也算是积德。对不对?” 林婉月想了想,问:“漂亮吗?” “咳。一般吧!” “那你看着办吧!不用和我商量。” “好!那我走了。哎,你也赶紧起床吧!她们还在外面等着呢!” 说完。张小白要走。 “你等等!”林婉月忽然又叫住他。 “怎么了?” “你是不是很想带着她们一块去呀?你要是有什么想法,你就提前跟我说,别到时候我碍着你的事了?” 张小白一笑。俯身双手一用力,将她连带着裹在身上的毯子一起拦腰抱起。 “怎么?又吃醋了?是谁昨天说来着?以后不再吃醋了?” “我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虽说是突然被抱起,可林婉月却是一副恬静的样子,没有丝毫的挣扎。她脸色红润润,耍起了赖皮,不承认。 张小白目光狡黠,满满威胁。 “真不记得了吗?” 她害怕了。这种眼神是她最发怵的。因为,下面的小动作,她实在是无法忍受。 “我,我想起来了。我是说过这样的话!好吧。我不管了。你爱带谁去,就带谁吧。我管不着,也懒得和你吃醋。你快把我放下来,我要穿衣服了!嗯,我允许你,去陪外面的美人!怎么样?我够大度吧?” 见她如此乖巧。张小白反而有些不适应了。 “你呀!就是爱多心。我对外面那两个,没兴趣。纯粹是做好人,帮忙带路的。别瞎想。我走了啊!” “嗯!” 叫醒林婉月。接下来,叫憨牛。 对待憨牛,张小白可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之情。直接一脚踹上。 “起床!” …… 一番洗漱。张小白、林婉月、憨牛,以及那两个女生,一行五人出了客栈。 他们都还没有吃早餐。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填饱肚子。 不远处有一个卖羊肉汤的地方。张小白提议去那里吃,还有烧饼、小笼包,味道很是不错,还顺路。 两位女生没有意见。 很快,清真羊肉汤店,门口。五人围着一张长桌子,开始落座。 凳子很低矮。林婉月又是穿着长裙,落座时,难免会垂在地上。张小白看到后。忙殷勤的为她掀起裙角,以免弄脏。 而就是这样一个微妙的动作,立刻引起了黄衣服女孩儿的注意。 只见,她明眸中,先是略显失落。不过,很快却浮出了赞赏之意。心道:“好一个,细心、体贴的男子。” 第三十七章往昔倾慕成路人 须臾,她微微一笑,礼貌的向林婉月问道:“这位小姐姐,你也是来应考的学子吗?” 林婉月摆手说道。 “不是的!我是陪他来的?” 说着,浅浅一笑,朝身旁的张小白指了一下。 “哦。呵呵。我叫白沐莲,字清荷,她叫白玉竹,字百合,不知小姐姐如何称呼呀?” “我叫林婉月,我读书不多,没有取字!不好意思!” “婉月?可是委婉、婉约的婉?” “嗯。” “婉?婉而娇,娇而美!好一个美人儿的名字,小姐姐正如天上的皎月,人如其名。其实取字与读书多少,并无多大关系,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对吧!慕白兄?” 她美目一盼,看向张小白。 张小白点头。 “正是!我取字时,也是见别人都有字,而我没有,所以才随意取了一个的!这不是附庸风雅,又是什么?古人取字,都是先生根据弟子的个性所取的,字意中都会含有一定的嘱咐与告诫!而如今却都是自己取,又过于标新立异,其味道自然也就变了!” 白沐莲也跟着一叹。 “是呀!如今的学风是有些人心不古了!就连师生关系,也越来越淡了!哎?不知慕白兄学的是什么专业呀?” 张小白一笑。 “特战侦查。武人一个!足下是?” “我?呵呵,我是国学科。文人一个!” 说完,她折扇遮脸,觉得方才的对话很有意思,忍不住偷笑了一番。 语气被人学去,张小白也是感到好笑。 接下来,他们上到天文地理、下到奇谈怪事,无不侃侃而谈。当得知,彼此的下一步志向,都在北京时,都觉得好有缘分呀? 五个人,也只有他们两个在聊天。其他的人或听、或看,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白玉竹或许是性格内向,不想参与聊天。林婉月与憨牛则是知识量太少,完全搭不上话。 很快,羊肉汤好了。开始一碗一碗的往桌子上端。五人相互谦让了一下,最终一人分到一碗。小笼包也很快出笼端上。 这里的小笼包是特色,里面灌有汤汁,薄薄的一层皮儿,鼓鼓的、软软的,极为烫手。 “吃的时候要先放在小碟子上面。用筷子轻轻的戳一个小洞。然后,用嘴慢慢的嘬着里面的汤汁,等什么时候把汤汁嘬没了。才可以咬皮儿、吃馅。要不然,必然会被里面的汤汁给烫到的!” 张小白知道林婉月没吃过。于是,细心的给她讲解着吃的方法。以免在众人面不小心出丑,还可能会被烫伤。 其实,在坐的几位,除了他自己,其他的人都没吃过。他讲的时候,别的人,也在细心的听着。然后,慢慢的试着去吃。 卞府东城,甜井大街,学政司衙门。 一万多名学子,以及数万名的陪同人员,蜂拥而至。 有的人,来的早。红榜已经看过。这些人中,基本上都是垂头丧气者。能有幸上榜的,十中难有一二。可见科举之残酷。 有的女学子心理素质差一些的,开始哭哭啼啼,满脸是泪。不用问,定是名落孙山了。 当还未看榜的学子,见到他们时,满怀的梦想与期望,顿时如浇凉水一般,心里也跟着咯噔了一下。随后,赶紧双手合十,连呼佛号,祈祷自己的前程与命运。 张小白他们一行五人走到附近时。由于人群过于拥挤,他拉着林婉月的手,沿着街道一边,慢慢前行。 憨牛长的壮硕,他用力向前挤着,为白氏姐妹开道。 不多时,他们也慢慢的接近到了“红榜”的边上。 红榜共有二十张,每张红榜涵盖一科。分别贴在了十个公示栏上,正反两面。 所有的人群都在争先恐后的向红榜那里挤去。此时,就是你不动,别人会挤着你往前走。 在过度拥挤下。张小白唯有将林婉月拉到自己身前,两臂环绕保护,免的她被不良份子,趁机肆扰! 林婉月也乖巧,小鸟依人般靠在他的怀里面,任他搂着、推着、保护着。脸上洋溢着幸福。 他们两个一边慢慢的随着人群而动,一边回头在公示栏上不断的寻找。直至走到最东面的那个公示栏前,七个大字,赫然跃入眼帘。 “武备科——特战侦查”。 两人顿时停住了脚步。张小白强制抵住后面的拥挤。 他们目光如炬,眼睛不敢眨一下,仔细在红榜上寻找着那个最为“熟悉”的名字。 从上而下,不消片刻。只第二眼,“张小白”已然出现。 “一甲?第二名?” 林婉月紧张、激动,惊呼了一声。立刻向后对照考号、籍贯。 “天呢?你中了!你是榜眼,你是榜眼!” 考号、籍贯全部正确。她兴奋的转过身去,一头钻入了张小白的怀里,紧紧搂在他的腰上,以示庆祝。 张小白也是跟着一笑。不过,眼神很快向上一瞥。 “一甲,第一名,白鹤彰,南阳府,卧龙县……咝,南阳府?白?好巧啊。” 而此时,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有一个身着水绿色长衫的清丽女子,正目光呆滞的望着花榜某处。在她周围,人群来来往往,相互拥挤着。 她站在人群潮流里,摇摇晃晃、步履瞒珊,数次险些被挤倒在地。 她好像是一夜没睡好,还哭过,面容憔悴。 她盯着榜上的“舒云”二字看了许久,但脸上却没有一丝该有的喜悦。 她回过头,再看前面那两个人。一个高兴的揽伊在怀,满面荣光。一个激动的钻入怀里,撒娇倚媚。 而自己呢?却傻傻的伤心了整整一天一夜呀!泪水湿巾,一夜无眠,谁人知道?谁人心怜? 可他呢?却在享受着金榜提名的喜悦?好大的反差呀! 她尽量保持着不动,任人群肆意的推攘。她倔强的就是一动不动! 她凝神、或也呆滞,时而双目无光,就这样一直看着前方,看着那两个相拥相偎,卿卿我我的人,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竟无视着所有人,也包括她。 张小白在高兴之余,终于想起了向后看一眼,看一看他们三个有没有跟上,或者问一问那两个白氏女生,有没有找到她们的名字,可别因为名落孙山而哭鼻子哟? 可是,只一瞬间,时间定格。他愣住了。 他与舒云,毫无意外的目光凌空对视在一起,并相互凝结。 感受到张小白的异样,林婉月也回头向后看去。同样,她第一眼看到的也是舒云。 不过,她并没有像张小白那样僵住。而是见舒云的脸色极为难看,很是憔悴,眼角处还有泪痕时,她从张小白的怀里挣扎了出来。 体形娇小的她,向人群里挤去,向舒云挤去。 同为女人,她知道:她一定是伤心极了,是没有休息好,才搞成样的。 她心里为她而感到狐悲。她想去安慰她,明明是男人做错了,凭什么受伤害的是女人? 此时,心地善良、多愁善感的林婉月,哪里还记得,这是她的情敌,而她爱上的人,正是她未来的丈夫。 她拨开人群,挤到舒云面前。她拉起舒云冰凉的手。 “姐姐?你怎么了?你为何要这样折磨自己呀?” 舒云努力露出一丝微笑。但,泪水却忍不住滑出。 她摇头。可摇头是个什么意思,她也不知道! 是呀!此时,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 林婉月在旁边的红榜上寻找着看了几眼,很快她找到了舒云的名字。 “姐姐,恭喜你!你也高中红榜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呀!何必要这样折磨自己呢?” 舒云再次将目光定格在了张小白身上。张小白也随后走了过来。 他佯装着无事的样子。笑道:“雨露,恭喜你!果然榜上有名!可喜可贺呀!” 好洒脱。好洒脱!如此无所谓的样子,舒云是做不到。 她最后看了林婉月,又看一眼张小白。她默默的向旁边挪了一步,顺着人群流动的方向,走了。与张小白擦肩而过。 昨日黄花今日凉,往昔倾慕成路人。常幻想,双红烛,鸳鸯枕,喜红盖头嫁给谁?岂知,梦醒好伤心,云烟尽破碎。 舒云魂不守舍的走远了。林婉月再也没有方才的喜悦,她仿佛看到了伤心的自己。 她莫名惆怅。 忽然,她挥起小拳头,在张小白的胸膛上,连连打去。 “你将来要是敢这样伤我!我打死你!就算我打不过你,我让师父打,让婶婶打,让叔叔打,非打死你不可!非打死你不可……” 张小白连忙将她再次搂住。摇头说道:“不会的。不会的!” 林婉月落泪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为落榜而伤心不已。 人群渐稀,几家欢喜几家愁? 不一会儿,白氏姐妹手牵着手,面色喜滋滋的从公告栏的另一面绕了过来。跟在她们后面的,还有憨牛。 看到张小白,白沐莲锁住折扇拱手问道:“慕白兄,战况如何呀?” 见打趣自己,想必她定然是高中了,再看旁边的白玉竹,面色也是带喜,应该同样榜上有名了吧! 他抛下与舒云之间的不快,回道:“战况一般!你们呢?” “呵呵呵,彼此彼此,我与姐姐的名次都在二甲里面!” 说着她的目光便又一次落在了红榜上。 张小白见她像是在找谁的名字。于是,试问道:“可是在找白鹤彰?” 第三十八章交朋友 “嗯。嗯?你怎么知道?” 白沐莲表情诧异。 “猜的!喏,最上面就是!不用你再麻烦去找了。我替你找到了!” 白氏姐妹一听,同时向上看去。随即,脸色一惊,很快大喜。 “哇!大哥果然厉害!竟然名列榜首,拿了个状元!哎呀呀,状元呀!” 白沐莲仰目叹之。 片刻,张小白一怔。心道:“这是什么样的家庭?三兄妹同时上榜?厉害呀!” 很快,白沐莲发现了张小白的名字,居然与她大哥紧挨着,名列第二。 “哎呀!慕白兄?你也好厉害呀!竟然与我大哥齐名?了不起,了不起!恭喜、恭喜。” “嘁!足下的眼神没问题吧?在下被你家大哥生生给压了一头,还叫齐名?你可真敢说,可惜我脸皮儿薄,我可是不敢认!” “你看你?小心眼!哎,对了!你有没有兴趣结交我大哥呀?你们一个是状元,一个是榜眼,还是一科同榜,缘分不浅呀!我觉的你们应该互相交流交流的。我可以负责引见。怎么样?有兴趣吗?” 张小白再次扫了一眼“白鹤彰”三个字,旋即摇头。 “没兴趣!我这个人,从不喜欢被人压着。抱歉!他日若有缘,我们再会吧。告辞!” 说完,他拉着林婉月走了。憨牛也赶紧跟上。 而白沐莲却在后面气的跺脚。 “小心眼儿!小气鬼!心胸狭隘!都榜眼了,还不知足?你能比得过我大哥吗?真是的!再说了?你们见一见又怎么了?多交流交流不好吗?” 白玉竹则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行了,我的大小姐!还犯花痴呢?” 白沐莲突然撅起小嘴。 “姐,我好像真喜欢上他了!怎么办呢?” “……” 回去的路上。张小白与林婉月并肩走着,憨牛则识趣的走在最前面,不好意思去打扰他们。 一路上,张小白不停的挑逗着林婉月,想尽办法哄她开心,可是任他如何努力,她就是从舒云的阴影里走不出来。 在她看来,张小白就是一个典型的负心汉!好好的一个姑娘,硬是被他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飘飘忽忽,跟丢了魂儿一样! 对此,张小白也无可辩解! 林婉月觉的舒云可怜了。一直数落、埋怨着张小白。 而张小白呢?虽然也觉的自己做的不对!可心中却是疑惑不解!这是怎么了?昨天还吃醋,今天就开始帮她了?什么情况? 常来客栈门口。 有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身材魁梧,相貌英俊,面部棱角分明。在“帅”的同时,又不失力量感。 他穿着一身紫衣曳撒,很有武风侠气。 他矗在正门口,像是在等人。每逢有学子进入,他都要上前,连说带比划的,打听一番。 张小白他们走到跟前时,只见他拱手问道:“这位兄台,请问你们是看榜归来吗?” 张小白拱手还礼。 “正是!阁下有事吗?” “在下有两个妹妹,她们也是去看榜了。只是走了许久,到现在还一直没有回来。她们又人生地不熟,在下很着急呀。对了,她们身穿子衿服饰,一黄一白,不知兄台可曾看到过?” “哦?”张小白听他说完,眼睛顿时眯了一下。“阁下名讳可是白鹤彰?” “咝。”白鹤彰诧异。“兄台认识在下吗?” “不认识!不过,我可以告诉阁下:令妹很快就会归来,阁下只需耐心等待就是!呵呵,告辞!” 说完。张小白一拱手,转身进了客栈。 那青年愣住了。 “不认识我?不认识我却知道我的名字?还知道我的两个妹妹?嘿!这个人,有点意思!” 张小白的话虽然令他疑惑。不过,却没有骗他。 不消片刻。白氏姐妹果然出现在了。 她们走的很急切。不,应该是白沐莲走的很急切,一路小跑而来。白玉竹被甩在后面,手捧小腹,气喘吁吁,紧紧跟着。 “大哥,大哥,恭、恭喜了。你高中、头甲、第一名。”白沐莲气喘连连,远远喊道。 “哦?是吗?那你们呢?”白鹤彰激动问道。 “我们,我们也上榜了。二甲!咳、咳、咳……” 白沐莲说着话,跑到了白鹤彰跟前。一口气没喘匀实,开始剧烈咳嗽。 白鹤彰赶紧拍她的后背。 “小妹,你着什么急呀?就算我们都上榜了。也不至于激动成这样吧?” “不是!大哥,你,你交朋友吗?咳、咳。” “交朋友?什么意思?” “大咳咳咳,哥。我们客栈、有一位咳公子,和你、同榜同科,咳,咳。他也可厉害了!和你紧挨着,第二名。大哥,想交朋友吗?我可以引荐。咳” 白玉竹也随即跑了过来。 现在是六伏天,就算不动都容易出汗。更何况她们已经跑了许久。早已香汗淋漓,浸湿了衣襟。 “她们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白鹤彰突然被两个妹妹搞的有些懵逼。再想起方才的那个人,又莫名其妙的认识自己,而且看样子也绝对是认识她们! “交朋友?难道和那个人有关?” 能登榜首的人,脑子自然都是好使的。把几个片面的信息结合在一块,立刻便猜到了一点苗头。 “小妹,你不会是喜欢上谁了吧?” 此言一出,白氏姐妹目瞪口呆,傻了! “这,这怎么可能?我什么都还没说呢?就露馅了?” 白沐莲吃惊,脸颊旋即绯红。 “大,大哥!你,你怎么,怎么能乱说呢?” 白鹤彰皱着眉,目光如炬,紧盯着白沐莲的眼睛一眨不眨。 片刻他又转向白玉竹。 “大妹!那是你喜欢上谁了?” “不,不是!我没有!” “真没有吗?” “没有!” “哦。没有就好。我们人生地不熟,初来乍到,万事都要小心为上。可别被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给骗了!明白了吗?” “明白了。”“哦” 看到她们小心翼翼的样子。白鹤彰一笑。 “你们也不用太过小心。反正我们也待不长,明天就走。哎对了。我三个都上榜了。李严呢?你们李大哥呢?” 李严。白鹤彰的同窗好友,同住一个客栈。由于早起突然腹痛难忍,白鹤彰不得不赶着马车送他去医馆里寻医问药。如此,便将看榜的事情给耽误了。所以临走之时特意交代她们,看榜。 但不幸的是,张小白出现了。白鹤彰又高中榜首。张小白紧随其后。白沐莲表明心迹。一个个重磅信息交织在一起后,她们很不意外的把李严给忘了。 “你们!你们让我说你们什么好?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了?啊?我和他是同科一榜。你们记得看我的,不记得看他的?” 白鹤彰大吼。白氏姐妹噤若寒蝉。 白沐莲赔礼道歉:“大哥,对,对不起!我们错了!” 白玉竹汗颜羞愧:“大哥,我们不是有意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给忘了!” 遇到这样的糗事,白鹤彰真的是哑口无言了。 片刻,他叹息说道:“唉。行了!你们回去吧!瞧这一身汗出的?快回去洗洗吧!对了,中午的饭食,你们记得准备啊。可别再忘了!我走了。” “大哥,你去哪?” “看榜!” “哦。” 白鹤彰走了。许久,白沐莲彻底蔫了。 “姐,怎么办呢?我还想着让他们两个交个好朋友呢?也好跟着一起去汲府转一圈。看来是没戏了。” “莲妹,我劝你还是断了念想吧?好男子多的是。” “不要!我就喜欢他。” “唉。妹子。不如等到了北京,你再找机会吧?” “可是,北京那么多大,茫茫人海,我上哪找他去呀?再说了,我和他还不熟?我拿什么理由去找他呢?真急人,大哥也真是的,交个朋友怎么了?还有他,交个朋友怎么了?” “……” 客栈里,林婉月房间。 张小白在门外“啪、啪”敲门。过了好一会儿。才听里面说道。 “进来吧!” 张小白推门而入,再次将门合上。 “一会儿该吃饭了,你想吃点什么?” 林婉月摇头。 “我没味口,你们吃吧!” 张小白叹息,坐在她旁边,与她挨着。林婉月也没躲,可就是不搭理他。 “你说吧,要我怎样,你才会开心?” “不知道。” “婉月。要不,回去我和我爹说一声,咱俩成亲吧?我带你去北京。” “没心情!” “嗯?成亲呀?你没心情?你不是一直盼着这一天的吗?我现在学业上好不容易也有了成果,再熬两年就该入仕了。在年龄上,我们也可以成亲了。不好吗?” “以前我是盼着。现在我犹豫了。” “为什么呀?就因为这一件事?” 林婉月点头。 “是!就因为这一件事。你今天能负她,明天你就会负我!所以,我犹豫了。” “丫头,你和她不一样呀!我也不想负她,可我娶不了她。她不会委身嫁我的!” “那你当初为何……” “好了婉月。车轮子话说再多也没用。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隐瞒她。可是,事以至此,还能怎么样?你,打算一直这样没完没了吗?” “我想把长妻位置让给她。我想了好长时间了。” 第三十九章上上签 张小白讶然。立刻否决。 “不可能!我娘不会同意的。我爹也不会同意的。我也不会同意!你别说了!我也想好了。这一次回去,我们就成亲!我带你去北京!” 二人沉默。张小白静静的搂住她。 片刻,林婉月叹息说道:“唉。以后你在外面找不找女人,我不管!可是,你别伤害人家!你能做到吗?” “能!” “找之前,必须要先给我说一声,你能做到吗?” “能!” “必须要等我同意了。你才能找,你能做到吗?” “能!” 林婉月从他怀里离开。坐直身子,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眼睛。 “我要你发誓!” “有这个必要吗?” “有!必须要严肃。” 张小白无奈。随即抬起手臂,剑指朝上。 “好!我发誓。我,张小白!对天发誓:今后,不找女人则以。若找女人,必须要经过我的妻子林婉月的同意,并且绝不伤害!怎么样?这回可以了吧!” 林婉月心中五味杂陈。她对张小白可谓是又恨又爱。 恨的是:他有些花心,小时候还不觉得。现在大了,她感觉到了。这个男人,将来不会只属于她一个; 爱的是:他很优秀,也很听话,还宠她! “你好像还少了一句话!” 张小白深呼吸,立刻补上。 “若违誓言,天打五……” 忽然,红唇献上,用深深相吻,及时堵住了后面的话。 张小白一呆,旋即也反应过来。马上变被动为主动,搂住娇躯,一翻身便将她压在了身下。 …… 许久,林婉月从床上坐起,把衣服重新穿好。 她脸色潮红,背对着张小白说道。 “我目前,只能给你这么多了!” 张小白恋恋不舍。但,也只能点头说道:“我知道。” “我饿了!” 张小白也起身,再次搂住她。“那我们去吃饭把。你想吃什么?” 林婉月想了想。 “都行!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你不是爱吃饺子吗?我们去清真饺子馆吃饺子?好不好?” “嗯。” …… 吃过午饭。张小白他们并没有返回客栈。而是带着林婉月和憨牛游览了许多名胜古迹。 他们先是逛龙亭,乘一叶小舟游荡在龙亭湖上。 再入大相国寺,只见林婉月虔诚的敬香、磕头、拜千手观音,心中默默祈求她与张小白的福运。 之后,登铁塔,八角铁塔十三层,登高望远眺极目。站在最顶层处,透过小小的窗户,整个开封古城尽收眼底。 延庆观,道家之地。到了这里,张小白无论如何也得跟着林婉月,屈尊拜上一拜了。他是道家子弟,不管诚与不诚,面对祖师,岂能不拜? “三清祖师爷,在上。弟子张小白叩拜祖师。” 三个头磕过,张小白起身。旁边有一老道,笑声问道。 “呵呵,小友,你可是道家子弟?” 张小白执手回道:“正是。” “哦。我说呢?你怎么会自称弟子。原来是同道中人。不知小友在哪里修行呀?今日为何到我观中?” “呵,在下是俗家弟子。师从紫阳山,紫阳派。今日闲游此地,遇见祖师,岂敢不拜?多有打扰了。” “哦?紫阳派?请问:紫阳派的明阳真人,小友该如何称呼呀?” “呵呵,说实话,我没有回过师门,也没见过他老人家。不过,他却是在下的嫡亲师公。我恩师是他座下的第四弟子。” “第四弟子?是叫王德山吗?”老道抚须沉吟一声。 “咝,”张小白诧异。“尊驾认识我恩师?” “素未谋面,只是耳闻。若按辈分,他还得叫我一声师公呢!” “什么?尊驾是?”张小白一惊,急忙问道。 “呵呵,你也不用大惊小怪。紫阳山的弟子遍天下。旁支末节更是数不胜数。不过,像你这种根正苗红的,的确很少见呀。你小子,倒是个有福之人。” “那?那我该如何称呼尊驾呢?太师公?” “哈哈哈哈。不必了。你就是把我的名讳告诉你师父,你师父也未必认得我。我们早已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了!不过,既然是同门,你来到我这里,我也总得有所表示。这样吧?我免费送你一签。哎?小友,这一位是?” “啊,她是弟子的未婚妻。小月,见过太师公。” 林婉月忙福身行礼。“见过太师公!” “哈哈哈哈,免礼免礼!小姑娘天庭饱满,颧骨有肉。哎呀,这是大富大贵之像啊!小友啊!你有福了。不如就让你未来的夫人,来抽这一签吧。” “呵呵,多谢太师公。小月,太师公让抽签,你抽吧!” “嗯。谢太师公。” 老道士把一筒子竹签递给林婉月。林婉月双手捧着,在三清祖师神像面前,再次跪下。 她虔诚的闭上眼,手里开始摇动竹筒。 “哗啦啦”之声响起。须臾,一根竹签,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 “近朱则赤,近墨者黑。巧合美玉,无上荣华。上上签?” 林婉月捡起竹签默读了一遍,不明其意。不过,“上上签”三个字她却是懂的。 她喜滋滋一笑。随后,起身,奉还给老道。 “太师公。这签文上写的是什么意思呀?您能和我说说吗?”她问道。 老道持签,沉吟片刻。 “小友,你的姓名是?” “哦,弟子张小白。弓长张,大小的小,白色的白。” 老道又沉默片刻。说道。 “姑娘。这道签文原本不是这样写的,是贫道对原来的签文有所不喜,所以就随性更改了!没想到才第一签就被你抽到了。有道是:福兮祸所至,祸兮福所倚。命运之数,谁也说不准呀。你只需要记住,这是‘上上签’即可!” “啊?” …… 回客栈的路上。林婉月仍在想着她的那一道“上上签”。 “小白,你的太师公把签文给改了,那还准吗?” 张小白一笑。“怎么不准?他不是说了吗?你只需要记住,那是上上签就行了。你记住了吗?” “记住是记住了。可是我心里堵的慌!你说,我好不容易抽了上上签,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呢?” “我觉得呀,他老人家说的也没错。命运之数,谁能说的准?什么大富大贵,无上荣华,全是骗人的鬼话。” “去你的!不许你侮辱我的‘上上签!’” …… 夜,常来客栈,前院里。 游逛了一天。吃过晚饭,林婉月早早洗漱一番,回屋睡了。 张小白原本和憨牛在房间里闲聊着。可是,没一会儿功夫,憨牛也困的不行,沉沉睡去。 张小白摇头。现在夜色还早,此时睡觉也太可惜了。 他出了房间,见院子里四下无人,很是冷清。于是,便想着把功课做一做。 随即,他张开双臂,怀抱太极,两腿放松站立,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片刻,时间就如静止一般,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几息后,一声爆裂声响,从他身上突然发出,就如甩鞭子一样。 “啪!” 脆响声,响彻在院里。而整个过程,却未见他有丝毫的动作。 两息后,紧跟着,又是一声清脆。 “啪” 此后,两息一响,直至张小白额头见汗。 “焠骨?” 一声疑惑,从后院传来。前、后院中间过道,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出现了。 张小白将体内真气归拢,彻底沉定下来以后,回身看去。 只见,来者紫衣曳撒,不是白鹤彰又是谁? “好啊!兄台真是好本事!想不到,一家小小的客栈里,竟也藏龙卧虎?” “阁下过奖了。我只不过是闲来无事,松松筋骨,让阁下见笑了。” “你是何人?竟知晓内功法门?而且已然炼至焠骨境。很不简单呀!” “你又是何人?”张小白眉头一皱,能看懂内功境界的人,好像也不简单。 “你好没礼貌呀?明明是我先问的你。” “哦?那又怎样?现在是我来问你!” “哈哈哈哈……”白鹤彰不怒,反笑。“好!好!” 两声“好”后,白鹤彰突然动了。只听,风声骤起,欺身而上,还未出手,罡风已至。 张小白一惊,他如何也没料到,此人竟是一言不合,说干便干的性子! 他脚下迅疾发力,向后急急退去。同时紫阳云手已然出招,手影摇曳,照在身前,全力防御。 “砰砰砰” 数招后,二人一触即分。 “高手!”张小白吃惊暗道。 …… 客栈后院里。正堂靠西侧有一间雅室。 雅室里,一名少女无精打采,匐在书案上。白日里的黄色子衿服饰,现在也换成了淡黄色的轻纱罗裙。 她手里拿着书,却无心在看,而是不停的在玩弄着一个象牙笔帽。 片刻,她忽然生气的抓起笔帽,向外丢去。 只听“啪嗒”一声,象牙笔帽摔落在门口外面。 她又重新打起精神,端正身姿,继续朗读着手里的书。 “兵者,诡道也。……。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在朗朗的读书声下,一个同样俏丽的身影出现了。只听“噗嗤”一声,来者笑了。随即,弯下细腰,把地上的象牙笔帽捡起,款款跨过门槛。 “莲妹,你好厉害呀!兵书都用了?” “哼。姐姐,你是来取笑我的吗?” “我哪有功夫来取笑你呀?我有一个消息,你想听吗?” “什么消息?” “有人在打架,你要不要去看呀?” “打架?切,没兴趣。不去!” “不是别人哟!有你的心上人在里面!” “啊?他,他好端端的,为什么打架?和谁在打?受伤了吗?” “目前还没受伤吧?不过呀。一会儿可就不一定喽。你想啊?大哥多厉害。他能是大哥的对手吗?” “他,他和大哥在打?为什么呀?” “不知道。据我所知,是大哥先动的手!” “啊?不会吧?这,这可怎么办呀?” 第四十章师出同门 客栈前院里。一场打斗正酣。 白鹤彰再次欺身而上,与张小白连续轰拳劈掌,速度奇快。眨眼间,十数招已过,可仍是难解难分。 他们好像都打红了眼,竟全力在拼杀。如同粘合在了一块儿。 他们辗转腾挪,如影随形。刹那间,贴、靠、摔、拿、扭,锁,等各种近战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片刻,两人都是一惊,对方的招式——好熟悉! 忽然,白鹤彰招式一变,高高跃起。他五指并拢成掌,掌如刀,并携奔雷之势,凌空一刀劈下。 “风雷决——震天掌?” 张小白疑惑一声。但,对方速度实在太快,哪容他来得及细思? 一刹那,却见他身形如落叶飞舞,四处摇曳,飘忽不定。 震天掌快如电闪,顷刻间,十数招连绵打出。 但,都被张小白堪堪避过。 旋即,二人终于分开。 白鹤彰惊讶:“风雷决——落叶飘?你到底是谁?为何会我紫阳绝学?” “哈哈哈哈。我还想问你呢?你又是谁?” 须臾,白鹤彰紧蹙的眉头松开了。 “我明白了。你是紫阳派嫡传弟子,可对?” “我没猜错的话,你也是紫阳派嫡传弟子,对不对?” “我恩师的名讳叫江明远,道号清风。你听说过吗?” “他是我嫡亲的大师伯。我没见过,但知道名讳。他在南阳府做生意。对不对?” “哦?令师尊是?” “我恩师名讳王德山,道号闲云。” “哈哈哈哈。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兄弟,你贵庚呀?” “我十六。你呢?” “我十七。师弟,快快叫师兄吧!” 张小白一笑。随即,执手拜道。 “师兄在上,小弟张小白,拜见师兄!” “哈哈哈哈哈” 白鹤彰大笑走上前去,连忙将他扶起。 “张小白?我想起来了。咱们还是同科同榜,对不对呀?” “没错!师兄第一。我第二。被师兄压一头,起初我还不服气。现在嘛?服了!” “哎呀。看来,你我兄弟,缘分真是不浅呀,不但是同榜,还住在同一个客栈。还打了一架!好!好缘分呀!哎,师弟。你说咱们这么厚的缘分,此时,要不喝点酒,是不是太不像话了?” “是!师兄说的对!的确太不像话了!不过,你是师兄,小弟听你的。你看着办!” “好滑头呀!好吧!师兄请客。走!到外面找家好的酒馆,我们喝酒去!不醉不归。” “哈哈哈,这个地方,我熟,我来带路!” “请!”“请!” 说着,二人勾肩搭背,大笑连连,向客栈外面走去。 某个角落里,白沐莲和白玉竹目瞪口呆,傻了。 “什么情况?打了一架,就成好兄弟了?”白沐莲痴痴问道。 白玉竹瞥了她一眼。 “你没听到他们刚才是怎么称谓的吗?师兄弟!同门!还都是嫡传!怪不得,他们练功的时候,样子那么像!原来是,师出同门!” “哦,我听到了。只是没想到!姐,他们去喝酒了。我们也去吧?” “喝酒?哪有女孩子家,在大庭广众之下喝酒的?被大哥看到了。肯定会不高兴的!” “姐。去吧!我们不喝酒,就是远远的看一眼。不会被大哥发现的!好不好?走吧?” “唉。我真是服了你了。好吧,好吧。哎呀,你别拽我了。我走,我走还不成吗?” …… 不夜城。卞都最明亮之地。这里灯火辉煌,人群熙攘,莺歌曼舞,笙管争鸣。 张小白与白鹤彰二人,并行穿梭。 白鹤彰乃远道而来,对此地自然不甚了了,至于去什么地方喝酒,还得听张小白的。 “师兄,小弟冒问一句。师兄是喜欢喝花酒呢?还是喜欢喝清酒?” 白鹤彰眉头一皱。他是富家子弟,清酒与花酒之意,他是再明了不过了。可是,他不好回答。男人嘛,肯定都是喜欢喝花酒的。只是,过早暴露本性?撕,好像不太好吧。 旋即,他反问:“师弟喜欢喝什么酒呢?我道儿生,我听师弟的!” “呵呵。不瞒师兄,小弟是两者皆喜,顾此失彼,拿不定注意呀。还请师兄速速决断,我们好立刻前去!” 白鹤彰眼睛眯在一起。心道:“这小子也太滑头了!” “好吧。既然师弟拿不定注意,那愚兄便替你做个决断吧!我就随意挑一个‘你喜欢的’,可好?” 张小白面色不变,不过眼神之中却是颇有深意。瞥了白鹤彰一眼。 “好,好!师兄请挑!” “咳,咳!既然师弟两者皆喜,那我替师弟选‘花酒’如何呀?” 随即,二人皆是哈哈一笑。携手相随,亲密无间。 此时,有两道倩影,正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 广德搂,卞都最大的酒楼。不但楼高,而且还是双楼结构。每一层都有飞廊衔接,远看极其壮观。 站在广德楼外,楼里的情况自然是看不到的。但飞廊上人影穿梭,络绎不绝。由此可窥一斑。 从正门而入,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偌大的厅堂,厅堂里人来人往,有服饰相同的内侍男女,更有肥硕不惜金的豪客巨贾,也不乏粉黛艳抹陪侍左右的美娇娘。 厅堂正中央,有一处阔五丈见方的高台。高台上琴声漫漫,有一位白衣女子正在抚琴。 琴声之悠悠,浸人肺腑,听着浑身的舒坦,犹如每一颗毛孔都要融入到了其中,让人闻之不舍离去。 除了白衣女子,还有四位薄衣透衫的舞女,正在随着琴声漫漫舞蹈。当琴声进入的激荡处时,那绚丽的长裙,飞旋而起。漫天的水袖,折荡飘舞。 “水蛇腰,好撩人!” “听琴,看舞!师兄,不虚此行吧?” “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呀!还是师弟懂得享受。” 白鹤彰由衷感慨。 厅堂某角落里,白沐莲腮帮子鼓鼓,很生气的看着他们。 “莲妹,现在还喜欢吗?” “哼,不喜欢了!恶心,讨厌,下流!” …… “姐,你看呐!他们还在看!讨厌死了!” 白玉竹笑道:“你不是不喜欢了吗?那还管人家作甚?走吧!我们快回去,天色不早了。” “我不走!我倒要看看,他还能有多恶心!哼!” 说着她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白色的面纱,把脸遮住,只露出莹莹两眸,向近处走去。 白玉竹无奈摇头。随即,她也掏出了一块面纱,随白沐莲而去。 一曲终了。张小白与白鹤彰走到柜台处。 负责接待客人的是几位极其美丽的女子。她们端庄典雅站在柜台后面。 “还有雅间吗?”张小白问道。 “有的,公子!请问公子,您倾向于几楼呀?” “嗯,七楼有吗?” “公子,您来的太巧了,七楼还剩最后一间。请问,您需要‘陪侍’吗?” “我们两位!你看着办!” “呵呵呵,公子好会说话呀!请问:您还要“听曲”吗?” “小姐姐。你的问题好多呀!喏,金主是他,你问他好了!” 说着,他指头一弯,指向了旁边的白鹤彰。 女子盈盈一笑,不过,还没有开口问,却见白鹤彰大手一挥。 “不管是什么,我们都要了!” 旋即,千金一洒,女子乐开了花。扭动细柳腰肢,亲自领着他们向楼上走去。 某处,一人叹息!一人跺脚。平时伟岸的形象,大打折扣。 七楼,走廊里,两侧皆是雅间。各个雅间的门上还都悬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上的名称也都取得很是雅致。比如:听涛宇、步云轩、平步青云、志存高远。 此刻,这里基本上已经人满为患。走过各个雅间门口,各种莺莺燕燕、呼呼喝喝的声音,充斥着耳朵。更有甚者,还有明目张胆的放荡淫笑之声。 领路的女子,风韵典雅,对这里的声音充耳不闻。 她提着灯笼,轻灵走在前面。她像是受过专业的培训,走路的姿势与普通的女人大不相同。她的臀部左右摆动有些大,且身体笔直,前凸后翘,更具风骚。 很快,当他们走到走廊尽头,女子推开门。含笑做出一个请进的姿势。 雅室里,被四盏琉璃灯,照的通亮。 张小白打量着这件雅室,里面空间很大,很宽敞。一张漆木圆桌,放在靠窗的一侧,地上铺着地毯,里面竟然还放置了许多家具,有床榻,木柜;有茶几,圈椅;竟连读书写字的书案和女人化妆的镜子、台案也都有。 他感慨。“好一个:娱乐生活两不误,袖间不大有乾坤呀。” 女子一笑,解释道:“来此饮酒的人如果喝多了,可以就地休息的!也有达官贵人和豪商巨贾们,来这里长期包住。这里既可以待客,也可以办公,还可以休息!不过,像这样的雅室,我们这里也不多,只有四间!今天是二位公子来的巧,正好赶上了!” 张小白附和的点了点头,接着又负手而立,向墙壁上的字画看去。 片刻,女子手里多了一本名册,她向白鹤彰优雅奉上,盈盈一笑说道。 “公子,可否将菜品先点上,奴家好为公子提前做安排!” 白鹤彰接过名册,粗略翻了一下。他平时最烦的就是点菜,只要菜好,随便上就是了。有什么好点的? 他把名册又还给了内侍,并示意,还是让“那一位公子”点吧。 张小白也不爱点菜。他直接说道:“我们两个人,加上陪侍也就四五个人,每人一个菜,有五个菜就足够了,另外,我们都是吃过饭来了,肚子也不饿,硬菜就不要上了,要清淡一点,至于上什么菜,我不说,你们看着办!还有,再来两坛五年的汴梁醇即可!嗯?若是没什么事儿的话,姑娘,可以自行离开了!” 女子默默记下,福身行了一礼,便要离开。 不过,她经过白鹤彰时,却见白鹤彰突然伸手朝她胸前摸去。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要向后躲避。可宽大的手掌上,顿时有四个红灿灿的铜元露了出来。 女子立刻面色娇红,轻咬着嘴唇,站住不动了。 第四十一章龙虎聚 楼道走廊里。当白氏姐妹顺着楼梯爬上来以后,空荡荡的走廊里,哪里还有张小白和白鹤彰的影子? 一层楼里至少不下二十个房间,且房门都还紧闭,这让她们如何去找? 白玉竹事不关己,很快泄了气。 “小妹,咱还是回去吧?这么多房间,你怎么找呀?总不能,一间一间的推开门,去里面问吧?” 白沐莲不愿放弃。她认为:这是了解一个人“品性”的最佳时机。 人,贵在慎独。在人前谁都会表现,可是在人后,指不定就会做出什么肮脏的事情来。 “姐,我们不用推门进去,只要在门口听声音就行了!我就不信,他们能一直不说话!哼。” 白沐莲自认为找到了一个很好的方法。于是,拉着白玉竹就从第一个房间开始听。 片刻,浪笑、淫dang、呻yin,不绝于耳。 顿时,臊的白氏姐妹脸色发红,白沐莲暴跳如雷。 “哼!去哪里喝酒不好?非得来这种地方喝?大哥也真是的,等回去,我非告诉爹爹不可,让爹爹好好的责罚他!” 白玉竹拉着她想回去。她实在是不愿意在这种地方待了。可白沐莲依旧不愿意回去。她今天必须要看清楚,此人到底是什么品性? 须臾,起初领着张小白上楼的那名内侍女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整理了一下衣襟。抬眼却看到鬼鬼祟祟的白氏姐妹。 她秀眉微蹙,觉得这个两个女子好不正常。于是,上前问道。 “你们是陪侍的姑娘吗?” “陪侍”二字。令白沐莲有些恼火。不过,在看清楚那名女子的面容时,却是目光一亮,认出了她。 旋即,白沐莲压住火气,并露出微笑,而且还善于伪装的,表现出了一些媚态。 “哎呀!姐姐!我们就是来陪侍的!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个房间?对了,是两名公子刚刚点名要我们来陪的。姐姐能告诉我们吗?” 内侍女子脸色不悦。 “你们是新来的吗?好不懂规矩!前台没有告诉你们是哪一间房吗?你们这样漫无目的找,要找到什么时候?若是慢待了客人,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对,对不起,姐姐!是我们错了!我们的确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姐姐,求求你了。就告诉我们,是哪个房间好吗?” 见她态度诚恳,内侍女子便也不在难为她了。 “好吧!看在你们是新来的,我不就和你们计较了。那两位公子就在楼道尽头的‘龙虎聚’房间。你们快点去吧!以后,长点眼力劲儿!” “是,是!我们下次一定注意。姐姐,您慢走!” 随即,内侍女子没有任何怀疑的,轻提着衣裙,顺着楼梯走了。 白沐莲窃喜。不过,毕竟是编瞎话冒充“陪侍”搞的自己有些紧张,此时小心肝儿蹦的厉害。 “姐,刚才好紧张呀!还好没被发现,你紧张吗?” 白玉竹则白了她一眼。 “我真是上了贼船,被你带沟里了!” 白沐莲拉着她的手。 “姐,不要这么说嘛?你不觉的我现在做的事情很有意义吗?” “意义?有什么意义呀?与我何干?” “好了,姐。稍安勿躁。走吧?我们知道位置了。可以直接去‘观察’了!” 说着。白沐莲猫着腰,如贼一般,顺着走廊,悄悄的向前溜去。 白玉竹一阵叹息,摇头。却又很无奈。 待到走廊尽头,只见左手边的房门上,果然挂着一块刻有“龙虎聚”的牌子。 …… “龙虎聚”。 一阵敲门声响起。白鹤彰将门打开。 四个年轻漂亮穿着暴露的女人,出现在门口。 “哟!公子,你好魁梧英俊哟!等久了吧?想不想奴家呀?” 一名女子妖艳的将细手搭在白鹤彰的肩上,爹声说道。 “哈哈哈哈”白鹤彰豪迈一笑,揽住她的细腰。“既然知道我们等久了。还不快点进来?” 女子跟着浪笑。 “呵呵呵。瞧把公子给急的?姐妹妹,快进吧?瞧见了吗?里面还有一位公子呢?你们谁先亲到他,公子有赏!对吗?公子?” “对!谁先亲到他,我赏两块铜元!赶紧的吧?哈哈哈哈”白鹤彰大声笑道。 众姑娘立刻争先恐后向里涌去。 “姐!他们?他们居然点了四个女人?还谁先亲到,有赏?气死我了!” 白沐莲想要冲过去踹门,却被白玉竹紧紧拽住。 …… 紧接着,又有两个女人轻踩着楼梯,出现在了走廊里。 这两个女人比之前的四个,要矜持许多。 她们走路时,体态端状优雅,身上的服饰也比较素气。 一人手抱琵琶,一人手持着玉箫。 她们与白氏姐妹相同,脸上都遮着一块儿薄薄的面纱。 在经过白氏姐妹身旁时,还礼貌性的微微点头示意,向她们见礼。 ‘龙虎聚’。 两男四女,六人围坐于漆木圆桌周围。此时还未上菜,桌子上只有两个果盘,以及一小盘炒熟的葵花籽。 张小白与白鹤彰对面而坐,磕瓜子闲聊。 四名陪侍女子也不闲着。 她们呈左拥右抱之势,一个削苹果,一个剥橘子,一小块儿,一小片的喂着张、白二人。 须臾,两名乐师姗姗而入,在圆桌前向张、白二人见礼。 白鹤彰嚼着水果,含糊说道:“两位姑娘不用拘谨。我们兄弟二人,都是洒脱性子,从不喜欢规规矩矩的!坐吧。” 张小白说道:“请问姑娘,可有什么好的曲子?” 琵琶女子问道:“不知公子喜欢什么样的曲子?” “我等武人,自然喜欢武曲了。姑娘可会呀?” 琵琶女子微微点头。不过,却又说道:“只怕公子要怪。武曲,奴家只会两首。弹出来,公子未必会喜欢!” “哦?姑娘不妨说来听听,是哪两首曲子呀?” “十面埋伏和霸王卸甲!这两首曲子:一首悲凉哀叹,一首杀气浓浓,公子可喜欢吗?” 张小白深吸一口气,沉吟一下。说道:“十面埋伏,霸王卸甲,四面楚歌,别姬自刎,无颜见江东父老,最终惨死于乌江河畔!的确可悲呀!不可一世的项羽,可为情故的虞姬。也的确让人可叹!十面埋伏的韩信,四面楚歌的张良,以及取霸王首级者,可封万户侯的刘邦!往事栩栩如烟,确实令人感慨万千呀!姑娘,你弹吧!我们洗耳恭听,就当缅怀一下英雄!师兄,你觉的呢?” “我没意见!要说英雄,我最佩服的也就是项羽了。当年巨鹿之战,他破釜沉舟,灭四十万秦军,何等盖世?也为兵家历册上列出了一道奇谋。姑娘,不如,就先从霸王卸甲开始弹吧!” 琵琶女子点头。轻弹了几下,试了试弦音。接着,高昂之曲骤然生出,旁有箫声伴奏,更含楚风。其高亢时,如杀声阵阵,千军万马纵横沙场。低沉时,又呜咽婉转,柔情似水,使人惆怅万千。 在坐的几人都入神的听着,脸上之色,也慢慢的都闪现出了悲凉之意。 一曲未终,还正弹着时,外面突然又有敲门声响起。 白鹤彰脸色不悦,不过,又不想打断情感正浓的弦音拨弄。随即,他向两位正在弹奏的乐师做了个手势,让她们不要停,继续弹。 他起身走到门口。当打开房门时,才知道是菜已经准备妥当,被几名内侍端了过来,正在门口等候。 他旋即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这才放她们进来。 几名内侍也很识趣,不敢扰了客人的兴致。于是,轻手轻脚,在悠扬的曲声中将一应酒菜,小心的摆放好后,无声离去。 不久,一曲终了,众人鼓起了掌声。 白鹤彰坐下说道:“二位姑娘,酒菜都已经备好,不如稍稍休息一下,陪我们兄弟二人同饮几杯如何?” 不料,琵琶女子面露难色,最终摇头说道:“公子,实在抱歉!我等只卖唱,不陪酒的!” “哦?这样呀?那好可惜呀!”白鹤彰有些尴尬。 “公子。奴家虽不陪酒,不过,公子豪爽,奴家当敬公子一杯!望公子莫怪!” “哪里,哪里?在下岂敢责怪姑娘!”白鹤彰说着,起身,提起一个清花酒壶,为两位乐师,一一将酒杯斟满,又把自己的酒倒上。然后端起酒杯又说道:“在下不敢劳姑娘敬我,我先干为敬!” 说完,他仰起脖子,饮尽! 两位乐师,也不敢托大,跟着起身,用宽大的衫袖遮住酒杯,掀起面纱一角,螓首轻仰,慢慢饮尽。 旋即,张小白忍不住,独自发笑了。 身旁的陪侍女子问道:“公子,你笑什么呀?” 张小白赶紧摆手。“没什么!说出来怕得罪人!” 他这样一说。众人岂能不好奇? “公子,那有你这样的?说话只说一半,还让不让我活了?你就说嘛!” 陪侍女子用鼓囊囊的胸口向张小白蹭来蹭去。 这样的媚态,张小白哪里受得了?他无奈的看向白鹤彰。 而白鹤彰却眯着眼,威胁道:“师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哥哥请你喝酒,可不是让你来露我的底的!” 张小白旋即点头,道:“是!小弟明白!” 他们兄弟二人如此一来一去。众人更加好奇! “公子,你若是说了,一会儿,你想摸哪就摸哪,奴家绝不反抗。好不好?” 声音之柔媚,心尖儿都要颤了。 张小白再次向白鹤彰看去。 “师兄!要不,小弟就得罪一下?如何?” “师弟!回头哥哥还请你喝酒,漂亮姑娘有的是!” …… “公子,舒坦吗?” “舒、坦!” “奴家,还能让公子,再舒坦一点。公子,你就说嘛!” “好!师兄,得罪了!二位姑娘,你们心地单纯,却不知道,方才已经上当了!” 此言一出,众人不解。唯白鹤彰指着他,直骂他多嘴! 第四十二章并肩作战 张小白不理。继续说道:“两位姑娘方才说:只卖唱,不陪酒!可最终还是莫名其妙的陪了一杯,且还蒙在鼓里不知!你们说,这不是上当了又是什么?” 众人这才恍悟,四名陪侍皆捂嘴偷笑。 “就是呀!说好的不陪酒,最后却自己上赶着陪了一杯。” “呵呵呵,说好听点呀,是言不由衷。可说难听点呀!唉,我不说了!” 两位乐师旋即面色发红。尤其是琵琶女子,虽有薄纱遮面,却也能感觉到那娇艳欲滴的两颊,正烫的不行! 她方才没有想那么多,只想着敬一杯酒,尽量不得罪客人。结果失算了,变成了“陪酒”闹了个笑话! “师兄!不是小弟说你,这便是你的不对了!人家姑娘说好的不陪酒,你为何还要诱惑人家?强人所难呢?快、快、快,自罚三杯,向人家赔礼道歉吧!” “唉!交友不慎呀!你呀!真是多嘴!好,自罚就自罚!二位姑娘,方才是在下错了!我现在就自罚三杯!向你们赔罪了!” 说着,白鹤彰站起身,自斟自饮,连干三次! …… 片刻,在漫漫的乐声下,房门出现了一丝响动,好像是被人轻轻的踢了一脚。 不过,声音很轻,又有美妙弦音掩盖,所以没有惊到里面的人! 师兄弟二人,继续美人在怀,左拥右抱,喝酒、吃菜、聊天、听曲子,充分享受的沉浸在温柔乡里,好不快活。 “莲妹,你别再踢了!再踢他们就真的听到了!你不是说:要暗中观察吗?既然是暗中,就不能惊动他们!” “姐!这是什么人呀?好色、无耻、下流也就算了。竟然还出卖大哥?气死我了!” “好妹妹,既然你不喜欢他。那我们就回去吧?好不好?” “不!我偏不!我今天非要看看他最坏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样?哼!” 白玉竹哭笑不得,她真是拿这个妹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舍命陪君子,一条道走到黑了。 须臾,对面的雅室,一阵哄闹。 跟着“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一群大汉夹杂着几个姑娘,从房间里鱼贯而出。 这一群人,无论男女,各个微熏陶醉,有得甚至衣衫不整,白皙的丰乳还裸露出半只。 如此画面。顿时将涉世不深的白氏姐妹,臊的两颊发烫,赶紧扭向一边儿,羞于再看。 “哟?这,这是哪来的小妞喂?长的好标致呀?” “嘿,还真是挺漂亮的!哈哈,姑娘?来,让爷摸摸,陪爷们玩玩怎么样呀?” 说着,一个大汉就要上手,向白玉竹粉嫩的脸蛋儿摸去。 白玉竹羞怒,急忙向后退了一步,大着胆子轻喝:“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滚一边去!” “哟呵,小姑娘的性子还有些辣?哈哈哈。老贺,你靠边。我来!” 说话的是一名尖腮男子。他把刚才伸手去摸的那名大汉撇开。向白玉竹步步逼近。 “姑娘。爷,就喜欢性子辣的。你要是陪爷睡一觉,你想要什么?爷就给你买什么!好不好?” “姑娘,赶紧答应吧。他可是有钱的主!” “你们信不信,她就是想要座金山,估计我们六哥也买的起!” “呵,那是必须的!姑娘,别犹豫了。你只要岔开腿,钱就赚到手了。多美的事呀!对不对呀?” 一群大汉起哄! 语言粗俗,不堪入耳。白玉竹双手捂着耳朵,瑟瑟发抖。直呼:“滚!滚!滚……” 白沐莲吓傻了。她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 正不知所措间。只听“呲”一声。她们轻飘飘的面纱,被人扯下。连带着挂扣、玉簪,也摔落在地。 “叮叮”两声,碎成了好几截儿。 白氏姐妹的长相,是极为标致的,并且还带有书卷气息,绝不是他们手中的庸脂俗粉可以比拟。 当真容露出。旋即惊艳到了所有的人。 “你们,你们无耻!”白玉竹脸色煞白,险些哭了出来。 仓皇间,白沐莲哽咽喊道:“大哥!大哥!大哥!快出来救我们呀!救救我们呀!” 她哭喊着,双手拍门。 她们的“反常”情绪,很快引起了这几个大汉的注意。 一名汉子说道:“六哥。她们该不会良家女子吧?要不,别玩了!我们撤吧。少惹是非!” 尖腮男子绰号“曹老六”。只见他紧紧盯着白玉竹的俏脸,咽了一口唾沫。脸色不悦,说道:“真他娘的扫兴!兄弟们,撤!” 一声令下,所有人行动有序,转身,便要撤离。 而就在这时。“吱呀”一声。“龙虎聚”的房门忽然被打开了。 白鹤彰出现在了门口。 “小妹?” 白沐莲如看到救星一般,慌忙扑身入怀。 “大哥。这些人欺负我们。” “什么?” 白鹤彰疑惑一声。再看白玉竹也是花容失色。而且,还有几个大汉正要离去。 他怒声大喝。“站住!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欺负我妹妹?” 见有人出头,并叫嚷他们。几名大汉下意识的就停住了。 曹老六“嘿嘿”一笑。 “什么?欺负?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欺负她们了?兄弟们。我们欺负她们了吗?” “没有!”“没有!”“没有”…… “兄弟。抱歉,你弄错了!我们没有欺负她们!弟兄们,继续撤!” 几名大汉再次动身离去。 白鹤彰破口大骂:“操!有胆子下流,没胆子承认?你们裤裆里的卵呢?摸一摸,还在不在?没了吧?” 在连声羞辱下,几名大汉顿时停住。曹老六大怒。 “小子!你他娘的说话客气点!” “哈哈哈哈,想要客气?好啊!向我妹妹赔礼道歉!爷,自然会给你客气!” “操!找死!” 呼啦一声,这几名大汉,迅速又回身走来。 他们气势汹汹,怒不可揭。 见冲突马上要发生,走廊里,和他们一起出来的那几名陪侍女子,全都吓的往楼下撤去。 白鹤彰撇开白沐莲,不退反进。赫然说道:“爷就是要找死,怎么着?” 须臾,张小白听声音不对,也跟着走了出来。 见到如此场面,还用再问吗? 他把白氏姐妹拉到房间里,说道:“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不要出去。记得保护好自己。” “那你呢?” 白沐莲擦着泪水,一手拽着张小白的衣服。 “我到外面看一眼!记住,千万不要出去!” 说着,他回身出了房间,“啪”的一声,把房门给关上了。 白鹤彰与曹老六,鼻尖对鼻尖,皆是寒光毕露。 白鹤彰展开双臂说道:“你不是要弄死我吗?来吧!” “你以为我不敢吗?” “你敢?来!你来!来吧!” 曹老六眨了眨眼。狠角色往往话不多。他咧嘴一笑。 “好!” 说着,他伸手入怀,向后退了一步。一声令喝:“兄弟们,亮家伙!” 话声一落,所有人毫不迟疑,也都伸手入怀,动作整齐划一。 “仓啷” 数把明晃晃、寒光光的兵刃,瞬间出鞘。走廊里,杀气骤然巨增。 张、白二人顿时神色紧张,不由的双双眯起了眼睛。 只见对面八个人手中握着的,皆是形式、大小一模一样,有一尺来长的锋利短刀。 都是军校毕业的他们,自然认得:这正是大明陆军野战部队的制式军刀,是可以插在枪口上拼刺用的! 白鹤彰面色一寒。 “当兵的?你们是那个部队的?在此撒野,不怕违反军纪吗?” “你少他娘的废话!老子就问你,还玩吗?” 陡然间面对杀气,白鹤彰心中确实紧张了一下。但身为男子,骨子里的血性岂容他有丝毫的后退? 须臾,他问道:“师弟,你怕吗?” 张小白其实和他一样的。平时打架从未怵过。但,此时所面对的却是森然杀气,谁见了不胆寒一下? 好熟悉的感觉。与六年前那嗜血的狼群相比,此情此景,何其相似! “师兄,你想要怎样,我跟着你就是!有什么好怕的?” 白鹤彰瞬间感动! “好!好兄弟!哈哈哈哈,那、来、吧!我们兄弟二人,并肩作战!” 一场冲突无法避免。对面的八个大汉也都是从战阵上走过来的人,刀尖上舔过血,自然也不会主动怂掉。 训练有素的他们,呼啦一声散了开去。三三两两相互配合,很快便组成三个攻击小组。 走廊里,铮铮的杀气,迅速蔓延,吓退了所有的围观之人。有得刚刚露出个脑袋,迅速缩了回去。就连听到风声,想上来劝阻的酒楼内侍人员,也吓的扭臀就跑。 “龙虎聚”。白氏姐妹脸色煞白,她们虽然隔着门看不见刀,可是刀锋出鞘的声音却是听的真真的。 白沐莲开始自责后悔,都是她的任性,招来了麻烦。可能,要给大哥带来祸事呀?同时,同时还连累了他。 顷刻间,外面“扑扑通通”并带着呼喝的声音瞬间响起。同时,刀尖刺到墙壁上的铮鸣声,也是极其的刺耳。 所有的声音都在佐证着一件事:外面打起来了。 房间里的莺莺燕燕,抱头尖叫。 第四十三章芳心暗许 须臾,打斗暂时告一段落。走廊里已经有两个人倒在地上,痛苦呻yin。不是手脖子脱臼,就是整条胳膊甩在一边,动弹不得。 短暂分离之后,张小白与白鹤彰,立刻欺身而上。他们所用招式相同,皆是日日浸淫练习的“太极玄功”。 他们虽然赤手,可依然不落下风,反而高高压住了对方的气势。 八个人,眨眼间失去两个战斗力,这些当兵的也不敢贸然出手了。他们纷纷意识到对手的强大。绝不是他们随随便便就可以摆弄的。 虽然他们上过战场,平时也训练有素。可是面对着强大的武者,又是在狭窄空间里,用短兵相接,这绝不是他们的长项。 张、白二人也配合的很巧妙。只见张小白脚擦地面,身形忽高忽矮,左右闪烁不定,双手齐挥,快速向前移动。而白鹤彰飞身而起,侧身踩踏墙壁,更加刚猛无敌的向前奔进。 二人所过之处,刀光呼啸,人仰马翻。任谁,也制不住他们。 不过片刻功夫,三个攻击小组,接连倒下去两个。这仗还怎么打? 曹老六怒火攻心,咬牙切齿,一刀就朝张小白刺去。 可,张小白垫步一闪,含腰弓背,如球一般,狠狠向他撞击。 “扑通”“操!” 两丈开外,曹老六摔落在地,痛呼一声。 他握紧军刀,身为军人,一股强烈的荣辱感,涌上心头。他毒目而视。 但,明知不敌,仍要硬拼,还算是“勇”吗? “撤!撤!快撤!” 他忍痛爬起,连声呼喝,带领着一帮残兵“呼啦啦”迅速撤离。 “账,老子记住了!我们来日再算!” 余音回荡,白鹤彰要去追,却被张小白拉住了。 “师兄,算了,不要追了!又没有生死的仇恨,何必呢?还是照看两位妹妹要紧!走吧。” “呸!兵痞,一窝子兵痞!也配是军人?操!” 白鹤彰怒骂了一声。随即,放弃了。 “龙虎聚”见二人平安归来,白氏姐妹喜极而泣,立刻娇躯入怀。 激动之下的白沐莲,竟毫无意识的扑进了张小白怀里。 一刹那,张小白愣住了。很快,白沐莲也愣住了。待反应过来,她俏脸煞红,又恼怒的把张小白给推开了。 她回眸看向大哥。还好,白鹤彰只是安慰白玉竹,没有注意到他们。 随后,四位陪侍的女子,大着胆子到外面看了一眼,见歹人都没了人影,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下。 不过,她们也不敢在这里待了。谁知道那几个当兵的还会不会再次杀回来。 她们紧张的向白鹤彰各自讨要了两个铜元后。赶紧离开了这里。 两名乐师虽然也都害怕。不过,基本的职业操守她们还是有的。客人没有发话,她们也不好意思开口离去。 倒是白鹤彰主动,一人赏了她们五个铜元,让她们速速离开。 “呀!你,你受伤了?血?怎么会有这多的血?” 细心的白沐莲,突然发现张小白的左臂,正汩汩往外冒血。他的袖子早已被浸湿,就连地毯上,也被血液染红了一大片。 “啊!” 白玉竹看到时,也是一惊,忙用手捂住嘴巴。 如果白沐莲不说,就是张小白也没有察觉到。或许是过度紧张的原因吧! 此刻,他知道了。顿时便觉的隐隐作痛。 他卷起袖子,只见一道长长的口子,露了出来。 他走到漆木圆桌前,提起一把青花酒壶,直接往伤口上倒酒。在酒精的刺激下,疼痛感更强。 白沐莲跑过去想要帮忙。可是,醒目的伤口,却又把她吓住了。她拿着一块儿雪白的丝帕,迟迟不敢下手。 张小白皱眉说道:“师兄,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也赶紧走吧!” 白鹤彰点头。 “对!我也是这样的认为。我们现在就走,速回客栈!” 说完,他拉着白玉竹就走。 张小白也要走。 白沐莲急忙说道:“你等一下。你的伤口还在流血,我,我替你包扎一下吧?” 张小白笑了。 “怎么?刚才还吓的不行,现在又敢包扎了?” “你少废话!我敢!” 白沐莲面色一红,咬牙把张小白的手臂捧起,用丝帕开始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 “你再用酒冲一下,我好把这些干血都擦掉。”白沐莲说道。 张小白点头照做。 待血迹擦完。丝帕也已经脏的不像样了,只能再找其它的布料来包扎。 可是,干净的布料,哪里才会有呢? 这个问题,对于白沐莲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 裙子上,不就有吗? 她半跪在地毯上,一双细手用力的撕扯着裙子。但,她的手劲有限,再加上紧张的缘故,现在毫无力道。 她撕了好一会儿,撕不开,只能羞红着脸说道:“还你来撕吧!我撕不开。” “嗯?”张小白表情一滞。“这?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呀?你快点撕吧!我大哥都走远了。” “唉,那好吧!得罪了。” …… 伤口包扎完,张小白领着她,疾步向外走去。走廊里认出他的人,纷纷吓退,让开一条道路。 当快走到楼梯口时,阵阵的脚步声,顺着楼梯口传了过来。 大哥长的圆圆的大胖子率先出现。在他的身后还紧跟着“乌泱泱、呼啦啦”的一群人。 他们各个手提一根棍子,看着也是一副很彪悍的样子。 张小白一惊,脚步顿时停下,迅速将白沐莲护在身后。 他心中疑惑。“这回马枪,杀的也太快了吧?” “呵呵呵。客官,请问刚才那群歹人是和你在打吗?” 胖子见张小白手臂上有伤,于是,试问道。 张小白立刻松了一口气。能这样称呼他的,必然是酒楼里的人。 “正是!阁下有事吗?” “没!没事!敝人是这家酒楼里的掌柜。我上来呀,只是想看看你们打架有没有损坏什么东西!” “哦?损坏?那要是有了损坏,你想怎么处理呀?” 张小白冷冷问道。他面色很不悦。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先问问有没有人员受伤,伤的严不严重,反倒也担心起自家的东西了?岂有此理! “这个?若是有了损坏,那我们就好商量,好商量!” “商量?哈哈哈哈,我和你们商量不着!就算要商量,也是你们应该包我的损失才对。爷是来喝酒的。结果差点把命丢在你们这儿。你们居然还舔着脸,找我要赔偿?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呀?” “这?客官呀。打架嘛?一个巴掌总是拍不响的!小店的损失,总得有人赔吧?” “那你们去找那群当兵的吧!和我无关!我是受害者。再说了。那么多人携带凶器进来作恶。你们竟然事先不知道!这保卫工作,是怎么做的?事情发生了,还无动于衷!你们把顾客的安危,放在哪了?哼。知道人走了,才敢上来!这要是传出去,怕对你们的名声也不好吧?要不,我们报官试试?” “哎,别!客官说得对。呵呵,客官说的对!是我们大意了,大意了!一些小事嘛,客官就不要再去麻烦官府了。这样吧。一切损失,都有小店自己来承担。这,总可以了吧?客官,我看,您也不是很要紧。要不,您慢走?嗨,你们几个,赶紧把路让开!让客官走!” 听说要报官,掌柜的立刻蔫了。这小子,分明就是一尊“瘟神”!指望他来赔?做梦!还是,赶紧送走吧。 张小白也不再和他废话!毕竟,此处不宜久留。还是快走为妙! 于是,他拉着白沐莲顺着楼梯穿过人群,快速离去。 而白沐莲陡然间被他拉住手,表情变的好不自然。仿佛受宠若惊一般。另外,他方才的表现,也确实是太“帅”了!不过三言两语,就把一群看着“凶恶”的人给打发了。 刹那。她,更加芳心暗许。跟着他,好有安全感! 常来客栈。 四人回到客栈后,直奔后院。 白沐莲房间里。 白鹤彰哈哈大笑,重重的拍着张小白的肩膀。 “好兄弟!好兄弟呀!今天我们并肩作战,打的可真是过瘾呀!” 说着,又重重的拍了两下,以表示自己的激动。 “哥,你就别再拍他了!他受伤了,你不知道吗?” 白沐莲有些生气的说道。 白鹤彰一愣。 “小妹,你是在心疼他?” “什么呀?大哥,你不要乱说话!你拍他,他的胳膊就会动,我什么时候能他解不开呀!” 白沐莲半跪在张小白身前,替他解着包扎带说道。 “你解它干什么?” 白鹤彰这时才注意到她。 “我想再包扎一次!在客栈里匆匆忙忙的,什么东西也没有!我是胡乱包的,不好看!” “不好看?小妹,一个伤口而已,你还想让它有多好看?再好看,不还是伤口吗?” 白鹤彰对于妹妹的行为,充满了不解。 “是呀!我也觉的没必要,不过是,一点小伤罢了!小妹,要不算了!”张小白也说道。 “不行!要是别人问起来,这是谁包的呀?怎么包成这个样子了?那我多丢人呀?必须得再包一次!”白沐莲坚持。 “切!谁会问呀?哎对了师弟。我记得白天的时候,和你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红衣服女孩儿。她是谁呀?” 张小白一笑。也不避讳。 “她是我的未婚妻。你的弟妹。等天亮了。我正式把带她过来。咱们都互相认识一下!” “哦!原来是这样!好!那我可就要恭候了!可别到时候,你不舍的带过来!” “怎么会呢?难不成,我还怕你给我抢走喽?” “哈哈哈哈。那可说不定!弟妹长的那么漂亮,万一我忍不住呢?” “滚。” …… “未婚妻?” 白沐莲心里有些沮丧。虽然林婉月和张小白的关系,她早有预料,可当真正确定的时候,难免还是有些不开心。如果,眼前的这个男子只属于她一个人,该有多好呀? “师弟,你是怎么受的伤呀?我都没注意到!” “我也不记得了!要不是小妹提醒,我都不知道!” “师弟呀!虽然在客栈里,我们打了个平手。可是,此时看来:哥哥我,是不是要更胜一筹呀?你看,我身上就没受伤!” “你是师兄!你当然厉害了!” “打个架都要比来比去的,有意思吗?难道,他受了一点伤,就一定比你差?哪来的道理呀?”白沐莲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一边往伤口上撒药,一边说道。 白鹤彰皱起眉头。 “小妹呀!不对呀!你怎么老关心他?” “我就关心他了!怎么了?不可以吗?” 白沐莲突然发了脾气。平时都是唯唯诺诺的她,此刻的样子,令白鹤彰很意外! “小妹,你怎么了?我也没说不可以呀。只是,有点不太合适吧!对吧,师弟?” 张小白好尴尬。一时拿不定注意,该如何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咳!”他干咳了一声,说道:“师兄。你,还有酒吗?要不我们到院子里,再喝两口?方才,喝得有些不过瘾!” “酒?哈哈,有!我去拿!” “不行!你受伤了,不能再喝酒了!” “……” “咳!那个,师弟呀!我回屋了。一会儿呀,你也回去吧!啊?” “哦!好!” 白鹤彰走了。房间里,就剩下了白沐莲与张小白。 灯光灰暗,扑朔迷离。仿佛正是两人此刻的心。 他们对坐在一起。白沐莲玩弄着手里的小药瓶。 “从家里来的时候,我娘非得让我带上这瓶药!我还不愿带,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张小白无言以对,心中莫名的有些慌乱。 第四十四章终身大事 许久,白沐莲问道:“你也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酒楼里?” “啊?为,为什么呀?” 这个问题令张小白有些意外。他确实没想到她们两个为什么会出现在酒楼里。 “噗嗤” 白沐莲忍不住笑了。 “你起初的表现,很令我失望?” “咝”张小白就是再笨,此时此刻也猜到了一些。何况,他不笨。 “你,一直在跟着我们?” “错!我是在跟着你!” 白沐莲明眸低垂,赧然一笑。 张小白莫名紧张,可又好奇的问道。 “为何呀?” 白沐莲沉默了一会儿。脸色又恢复了平静。 “你那么聪明,你猜吧!你猜对了,我点头。你猜错了。就请你离开!” “啊?这个,好难呀!” “那请你离开吧!” 白沐莲说完,紧咬着嘴唇。 张小白最终没有去猜。而是问道:“明天取了文书,你们是不是就要回去了?” “嗯!”白沐莲点头。 “是呀!你们要走。我也要走!不如,等到了北京,我再来猜吧!好吗?” 白沐莲没有说话,或许也有默认的意思揉在里面吧。 张小白起身说道。 “天色不早了。小妹,多谢你的包扎。我告辞了!别送。” 说完。他转身离去。 须臾,白沐莲独自生气说道:“就这么走了?我还没让你走呢,你就走?讨厌!” 夜色渐深,张小白房间里。憨牛正呼呼大睡,磨牙、梦语、打呼噜,好不热闹。 张小白听着心烦意乱,久久无法入眠。 当实在无法忍耐之时,他起身,翻出林婉月房间的钥匙。穿上衣服,出去了。 片刻“咔嚓”一声。林婉月的房门被悄悄的打开了。张小白闪身而入,顺手又把门重新合上 房间里漆黑一片,女孩儿身上独有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褪去衣物,消无声息的,和林婉月躺在一起,并将她轻轻抱住,用身体慢慢的去贴紧她。 他闭上眼睛,闻着柔软发丝上的淡淡香气。这滋味,可比和憨牛睡在一起,舒服多了。 许久后,张小白终于得以入睡。 后半夜,卞城西50华里,太行军团第8113旅,旅团总部,伤诊科。 某病房里,痛苦、呻yin的声音,不断传出。以及浓郁的膏药味也在弥漫。 四张病床,全部占满。四个伤员的手臂上都打有石膏。还有两个人,伤势较轻,只是头部被包扎了一圈绷带,有些头晕罢了。 不多时。外面的走廊里有脚步声传来,声音嘈杂紊乱,人应该很多。 “大哥,就是这一间了,他们几个都在里面躺着呢!” 声音未落,一个二十多岁的尖腮男子,也正是在广德楼里与张、白二人打架的曹老六,率先走到了房间里。 随他而来的,还有三、四个人。其中一人,穿着戎装,长的虎背熊腰,腰间还别有一把短枪。最令人醒目的是:他肩上的“明黄四条纹——总都尉,军衔彰” “旅座!”“旅座!”…… 见他进来,几个伤员各自喊了一声,便要起身,敬礼。 戎装男子“哼”了一声。脸色有些难看。 “都躺下吧!别硬撑了!” 他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他叫王河。正是8113旅的最高长官。 “瞧,你们这些熊样,那里像老子的兵?只是吃个酒,就能被打成了这个样子?老六,你老实交代,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遭了闲,所以才挨了打?” 曹老六说道:“大哥!怎么会呢?我们原本是看上了两个姑娘,可当知道她们是良家女子以后,我们就不敢再碰了!和她们根本没有任何的接触,就是连手都没有摸一下。可是,那两个鸟人却在语言上极度的羞辱、挑衅我们!兄弟们是忍不过,这才动的手!” “你们有八个人,却被两个人打成这熊样?他们是什么来路?查出来了吗?” “我已经让小七去查了。应该很快就有结果!大哥,这件绝不能这么算了!仇,必须得报!”说完,曹老六眼中尽是杀气。 “你想怎么办?你给我交个底。若可行?我自然会帮你们!” 曹老六眼神毒辣,没有丝毫犹豫,说道。 “灭了他们!” 王河皱眉。 “你想要他们的命?” 曹老六仍是决绝说道。 “是!不弄死他们。兄弟们咽不下这口气!” 王河犹豫了一下,随即说道: “老六。不至于!按我的意思:多找几个人,私下教训他们一顿,就行了!别弄出人命。那样,事情可就大了。” “大哥,至于!”曹老六声音高涨。“兄弟们都是上过战场的。打过老mao子!何时言退过呀?既然杠上了。那必须是‘你死我活’!” 王河沉默了。房间里陷入了安静。 许久,才听他说道:“老六。你想要他们的命,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不要亲自去搞了!有人可以帮你!” “谁?” “河、心、岛。” 天色初白,东方破晓。 常来客栈。迷迷糊糊的林婉月,感觉身后有一个硬硬的东西顶着自己,她下意识的伸手向后抹去。 当摸到时,脸色煞红。仓皇间朝后看去。 …… 须臾,林婉月把毯子全部裹在身上,坐起。伸出白皙的腿,朝张小白的胸口猛踹。 “你给起来!起来!起来!谁让你睡我这儿的?说话!” 张小白慵懒的翻个身,也不说话,接着睡! 林婉月继续踹,一脚,两脚,直到第五脚,张小白才不得不开口说道:“你是我的女人!睡在一起怎么了?” “滚!还没拜堂成亲呢!谁是你的女人?你想的美!穿上衣服赶紧滚蛋!这一次,我真生气了!” 张小白无奈,极其不情愿的坐起来,慢慢悠悠的穿衣服。 “咦?”林婉月突然皱眉疑惑了一声。因为她看到张小白的胳膊上有包扎。 “你胳膊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说着,她也顾不得遮掩身子了。伸出细手在他受伤的地方,轻轻的摸了摸。 张小白一笑。打哈哈说道:“呵呵,只不过是一点小伤,破了点皮,没事的!”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就受伤了?”林婉月问。 “我晚上练功,不小心摔的!”张小白面不改色,继续胡编。 “这是女孩给你包的吧?好精致呀!” 林婉月秀眉微蹙,问道。 张小白一怔。心道:“不会吧?这都能看出来?” 但,嘴上还是死硬的说道:“哪有什么女孩儿会来给我包扎呀?是我自己包的!你多心了!” 林婉月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你没说实话!算了,我也不想问了!你出去吧!我要穿衣服了。” “咳!”见她生气。张小白尴尬的咳了一声。 “我很好奇。你怎么就知道是女孩儿包的?男人就不能给包扎了?” 林婉月又把毯子裹到身上说道。 “男人会打蝴蝶结吗?就算会打,谁会细心的给你打一个蝴蝶结呀?还有这绷带的料子是素绢。是做手绢用的。你们男人有吗?你不要对我说这是憨牛给你包的,糊弄鬼的话,我可不信。” 张小白无言以对。 林婉月又朝他身上踹了一脚。 “穿上你的衣服,赶紧滚!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不许你乱进我房间!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随便!” “好!我走!”张小白提上裤子,起身就走。 “你等一下。”林婉月叫住他。“你把钥匙给我留下!贼没见一个,你倒没少来!你糊弄鬼呢?” 张小白叹息:反正今天也要走了!给她就给她吧。 于是,他把钥匙往床上一扔,打开门,出去了。 院子里,他伸了个懒腰。见四下无人。随即,丹田一颤,纵身一跃,脚踩回廊柱子,三两下,便翻到了房顶。 屋脊上,他正要盘膝而坐。却发现后院的某间房顶上,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不是别人,正是白鹤彰。 白鹤彰似乎也感觉道了他。没有睁眼,却报以微笑。 张小白一阵腹诽。 “怎么哪都有你?处处都要抢个先,有意思吗?” “哎?为何前两天没见过他?” 一刻钟后,一个周天运行完毕,张小白睁开了眼。 白鹤彰再次抢先。他现在已经开始在后院里,练起了太极玄功。只见他动作极为缓慢,似乎有意在等着张小白。 张小白摇头一笑,身形一荡,向后院里飘去。与白鹤彰保持了一段距离,也开始习练起了太极玄功。 须臾间,二人的动作很快保持一致。他们同起同落,同翻同转。所有的动作,竟然真的一模一样。 晓窗微微,目含秋水。白沐莲站着窗纱后面,俏丽的身影若隐若现。 片刻,一双细手抚在她的肩上。她回头看去,正是她姐姐白玉竹。 “姐!” “傻样。还没看够呢?” “一会儿,他就该走了。能多看一眼,是一眼吧!” “呸!没羞没臊!” “我就没羞没臊,我就喜欢他了,我就要多看一眼。” 不由间,柏木莲的语气有些发冲。 白玉竹一挥手臂轻轻打了一下她。 “谁说不让你看了?你急什么呀?” 须臾,白沐莲说道。 “姐。那个红衣服女孩儿,是叫林婉月吧?她是他的未婚妻,他昨天亲口说的。” “你呀!我早就给你说过他们的关系不一般。你就是不听,还执意要喜欢他。怎么样?现在后悔了?” 白玉竹没好气的问道。 白沐莲却摇了摇头。 “也没有后悔!我就怕,到时候我娘和爹不答应。” “唉!我也一直替你担心这个问题呢。你说,爹要是不同意,到时候,你咋办?”白玉竹也在为这个任性的妹妹,叹息和担忧。 久久,白沐莲忽然咬牙说道:“我自己的终身大事,我要自己做主!谁也别想拦我!” 说着,他离开窗前生气的匐在柔软的床榻上。 百余竹随后也跟着她坐在床沿上说道。 “你想的太简单了。你可以什么都不管!那他呢?没有父母之命,他敢娶你吗?爹要不同意,他敢吗?” 片刻,白沐莲蔫了。意兴阑珊,无精打采。 “那怎么办呢?我确实喜欢他呀!” 白玉竹摇头。不过,很快明眸一闪,说道:“哎?对了!你可以让大哥帮你呀!大哥在我们家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他们两个又是师兄弟,现在关系还这么好!到时候,他岂能不帮你说话呀?” “噎,对呀!呵呵。姐姐,谢谢你。帮我指点迷津!” “切!八字还没一撇!瞧把你高兴的?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愿不愿意娶你呀?” “噗嗤” 白沐莲突然忍不住傻傻发笑。 白玉竹疑惑问道:“你笑什么呀?怎么了?” 白沐莲羞红着脸,赧然笑道。 “他,他昨天,撕我裙子了!” “啊?”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