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入夜三更后》 第一章男寝风波(一) 周赫修上学的时候是住校的,大多都流传过寝室和学校建在墓地上面的说法。都是十五六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有几个能信这些事。到了晚上,该逃寝的逃寝,该包宿的包宿,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到课堂上睡觉,日复一日,这样的日子已经好像习以为常了。如果不出现那件事,仿佛也就这样混着日子到毕业拿证,也就到头了,可是生命中总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变故,也说不清这变故是好是坏,总之,这次事件颠覆了几个小伙子的认知,也使他们的命运在悄无声息间发生了改变。?周赫修上学时候不务正业,从小擅长走偏门。初中时候和外面的闲散人员给附近的小KTV看场子,后来给小额信贷公司做催债。怎么说呢,基本上整个初中,别人在上学在上网在打游戏的年纪,他都用来赚钱了。也是由于学习成绩差,所以没上高中,直接上的技术学校,住校的那种。去技术学校的那年他14岁,那个年纪都张扬的有些欠揍,好在寝室里的四个人还算关系不错。周赫修就住在靠窗户的下铺,他的上铺是戚栩,对铺是冯实,戚栩的对铺是唐凯凡。这两个上下铺竖着挨着,床的对面墙是两张书桌,供学习和吃饭使用。平日里桌子都用来吃饭和打游戏,是没人学习的。在周赫修15岁生日那天,约了班里的同学吃烧烤,吃饱喝足后寝室四人就开启了包宿的时光。第二天早上六点半左右,戚栩一阵尿意醒来,用脚踢了踢周赫修,哎哎哎,别睡了别睡了,几点了,快点儿起来一会儿该上课了。周赫修睡眼惺忪的醒来,顺便也叫醒了冯实和唐凯凡。四人打车回了学校,冲向食堂买了早点,边吃边向教学楼走去。到了班级倒头就睡。正睡得香时,周赫修感觉有人叫他,便不耐烦的挥打几下手臂,只听那声音说道:"一劫将至,此物赠你,望小友好生惠存”中午下课,戚栩叫周赫修别睡了吃饭去,周赫修应声而起,起来的时候发现书桌上多了一个珠子,大概两厘米直径,外表是黑色的圆形,内里有一丝血红晶体,珠子上是用金色颜料篆刻的藏文六字箴言。正当周赫修百思不解时,唐凯凡踢了他一脚说:“这怎么睡一觉起来像被人点穴了似的,又木又傻,是不是连吃饭都忘了,哈哈哈哈”周赫修白了他一眼,还是疑惑的把珠子放进了口袋里,跟着他们去了食堂。晚上的时候由于周赫修得了这意外之物,便辗转反侧未眠,哥几个昨天又是喝酒又是包宿的也造的够呛,今天也都老老实实回了寝室。本来大家都睡得很香,却被一阵摇床弄醒。周赫修骂了一句对铺的冯实:“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屁呢”这时戚栩也被摇醒了说:“老冯你要看小电影,你轻点儿折腾啊这都几点了”唐凯凡也说道:“你这孙子能不能花点儿钱享受,这么影响兄弟们休息干啥”冯实无奈的小声嘟囔:“老子没动,不知道你们谁动的赖老子身上了”由于实在太困了,四人说了几句便都睡了,第二天周赫修起床和冯实打趣道:“来来来,我看看,老冯的手是不是磨得指纹都没了,哈哈哈哈”戚栩和唐凯凡也哈哈大笑,冯实打个哈欠说:“不知道昨天哪个孙子晚上看小电影了,弄得我也没睡好”戚栩说:“看看,老冯还不好意思了,那有什么的,都是大老爷们儿”唐凯凡说:“就是,都是男人,都能理解,哈哈哈哈”冯实坐了起来,边穿衣服边说:“爱信不信你们,昨天我也是被床摇醒的”周赫修面露不解,心中隐约想起梦中的话,莫非... ...哎,算了,别自己吓自己了。就这样一天过去了,到了晚上回到寝室,周赫修拿出了泡面,发现暖壶没水了,便躺床上踹上铺戚栩的床板说:“老戚,你想不想吃泡面”戚栩知道周赫修的心思说:“不吃,我不饿,别想让我帮你打水”周赫修见诡计被拆穿,便讪讪一笑,拎着暖壶自己去打水了。一般学校水房都在寝室的一楼,或者在每个楼层都有热水,但是周赫修他们的学校,水房需要绕过寝室侧面到洗澡的地方打热水,男澡堂在一楼女澡堂在二楼,水房在一楼男澡堂侧对面。从男寝到水房这一趟怎么也要走个十多分钟,所以冬天很多男生宁可用凉水洗头也不去打热水。周赫修拎着水壶进了水房,大水箱在滴答滴答的滴水,因为是晚上了,所以洗澡的人自然不多,有些昏暗的夜色,配着滴滴答答的滴水声,显着空旷的水房除了凄凉外更多了一丝诡异。水房侧面有一面大镜子,总是被水蒸气熏得雾蒙蒙的,不知道它存在在水房的意义的什么。周赫修一边接水一边吹着口哨壮胆,穿堂的冷风吹的他一个冷战,皱了皱眉,嗯,想尿尿。这是个很尴尬的事情,有澡堂和水房,没有厕所啊。要么进男澡堂上,要么出去随地小便,要么憋回寝室上。人有三急,回寝室的路程要十多分钟,拎着水壶还不能跑,估计很难回去上。随地小便一是不文明,二是在树林里碰见亲热的小情侣也略显尴尬,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去男澡堂上。“有人吗”周赫修对着男澡堂喊了一声,没得到任何回应。他踮着脚进去,穿过换衣间进到男澡堂,一泄而快后看见男澡堂地上有一团头发,心里还对保洁阿姨的工作产生的质疑。拎着水壶低头往外走,迎面一双黑色娃娃鞋从眼下扫过,快步向走廊尽头走去,周赫修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见头发披散一女子低头快步走着,有些微微驼背且颈部僵硬。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周赫修走出了水房回到了寝室。进了寝室发现三人都在,便一边泡面一边说在水房遇到的妹子,唐凯凡说:“这怎么打个水还有艳遇啊,要不明天我也去水房试试运气”冯实说:“不会吧赫修,这么晚了还能遇到女生自己去水房”周赫修说:“确实是她自己,我还回头看了她两眼”冯实说:“这就奇怪了”戚栩说:“有什么奇怪的,人家姑娘怕被你这样的吃豆腐,晚上去洗澡更安全”冯实说:“可是今天女澡堂换花洒啊,洗不了,还叫我们学生会的高个儿男生去帮着换了”戚栩说:“那就是打水去的呗”周赫修怔住了说:“没有啊,那个女生没拿水壶啊”三人安静的看着周赫修,他也觉得此时的气氛有些尴尬,便敷衍着说:“也可能是我看花眼了”大家心照不宣都没在多说什么,但此时心里也都有些许的猜疑,这件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吧。打了会儿游戏就都躺下了,不知不觉睡着后,意料之外的又被摇醒,周赫修有些生气,拍了一下冯实的头说:“你特么有完没完了,睡不睡觉”冯实被打了一下也很懵,坐了起来说道:“不是我”戚栩也醒了说:“赫修,今天是你摇的啊”周赫修站到地上没说话,冯实也站了起来,戚栩拍了拍唐凯凡说:“别摇了,不睡觉啊”唐凯凡说:“谁特么摇了”就这样四人站到地上,看着四张空无一人的床,自己轻微的晃动... ... 第二章男寝风波(二) 四人看着摇摆的空床,顿时都懵了。看了看表,十一点五十了。“这…这是地震了吗”冯实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唐凯凡揉了揉眼睛狠狠的掐了一下,戚栩咬牙闷哼了一声:“你特么掐我干什么”唐凯凡说:“这不是幻觉吧”戚栩说:“那我掐你一下试试”周赫修在看见水房的那个女生之后,也变得有些疑神疑鬼的,又加上眼前这幕不由又是心头一惊,冷汗直流。“谁知道这特么是怎么回事”周赫修有些慌的发问,唐凯凡想起了做包工头的舅舅,于是说道:“听说工地盖房子时候也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怪事,不如我问问我舅舅吧,看看他认不认识这方面的人”唐凯凡从小家境殷实,但是父母后期生意失败,想不开双双跳楼,于是这个舅舅就把外甥带在了身边。上这个学校纯粹的因为被关了几次之后实在没有学校愿意接收他,所以被送到这里来上学。周赫修说:“快快快,越快越好,赶紧问”于是唐凯凡拨通了舅舅郭睿良的电话,把情况叙述完之后,过了一会儿唐凯凡胸有成竹的挂了电话。“怎么样,你舅舅怎么说”冯实问,唐凯凡说:“小事,我舅舅说这种小事用农村的土办法就能搞定”周赫修说:“那今晚怎么办”唐凯凡说:“今晚看我的”三人面面相觑,虽然觉得唐凯凡这样不靠谱,但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唐凯凡说:“我舅说咱们立筷子试试”周赫修说:“都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唐凯凡说:“嗯,就是准备个不锈钢碗,碗里加半碗水,然后在水里放一双筷子,如果筷子在水里立住了就说明那个东西来了”三个人似懂非懂的听唐凯凡说的头头是道。冯实拿出来了在食堂打饭的不锈钢碗,戚栩找出了一副外卖收的方便筷,周赫修翻出大半瓶矿泉水。为了正式点,几个人还拿了几个水果摆在地上,仪式开始了。唐凯凡把不锈钢碗放在地上,又倒进去大半碗水,紧接着把一次性筷子插进水中,立了一会儿,皱了皱眉说:“我没立起来,这东西不是奔我来的,咱们四个一人试一次,看看奔谁来的”戚栩说:“我先来吧”戚栩蹲在碗前面的地上,深呼吸了几口气,小心翼翼的从唐凯凡手里接过筷子,将筷子在碗中心处扶起,扶了几次都未成功。戚栩说:“应该不是我吧,我也没扶起来,下一个谁”冯实和周赫修相互看了看,冯实说:“我来”说完从戚栩手中接过筷子,学着之前的模样扶筷子立在带水的碗中,一次,两次,依旧没扶起来。看到这里周赫修的腿开始打颤了,寝室总共就四个人,三个人都立不起来,难道…这是冲我来的……周赫修越想越害怕,但,来不及他多想,冯实突然一个箭步绕过碗和水果,冲到门附近,抱着垃圾桶难受的呕吐了起来。戚栩赶紧跟了过去,紧张的拍着冯实的背,一边看向唐凯凡,唐凯凡走过去看看了冯实说:“没事吧老冯,是不是什么东西吃坏了”冯实痛苦地摇摇头,边摆手边说道:“没事,我没事”唐凯凡站在周赫修的旁边说:“没事儿,都是兄弟,没什么大不了的,有什么一起担着”周赫修感激的看了看唐凯凡,戚栩和冯实也表示患难与共。周赫修定了定心神,向不锈钢碗走去,蹲到碗前面,手有些颤抖的扶起那双飘在水面上的筷子,扶到碗中心,他清楚的感觉到这双筷子在他手中也有微微的颤动,他慌了,他抬起头看向唐凯凡说:“我感觉我能立起来”唐凯凡敏锐的察觉到周赫修此时的眼睛有些异样,不再是黑白相间,而是眼睛有点儿发蓝,不夸张的说真的有种冒蓝光的感觉。唐凯凡对戚栩和冯实说:“别看赫修的眼睛,赫修…有点不一样”周赫修此时感觉左腿有一个点在发烫,皱了皱眉,又扶起了筷子立在碗中,这一下筷子立住了!立住的同时也将周赫修弹出去半米远,狠狠的砸在了窗台下的一排暖气管道上。随着这次弹射,周赫修除了感受到了后背突如其来的碰撞引发的剧烈疼痛,随之左腿发烫的那个点,不烫了。周赫修扶着暖气挣扎的想要起来,唐凯凡上前去扶周赫修,戚栩看着眼前这一幕还没来得及缓过神来,冯实扔下垃圾桶冲向寝室门,喊了一句:“跑!”说完手就去压门把手,咔嚓咔嚓,并没有上锁的门,开不开了。冯实拧着门锁狠命的往回拧,以为是不是门锁上了,可是也的确是没拧动。戚栩缓过神来和冯实一起开门,二人压了半天,门也未曾被撼动分毫……这四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伙子们,彻底慌了。周赫修被扶着坐到了依旧晃动的床上,唐凯凡强装镇定的说:“没,没事,我舅说了,有办法。现在把刀拿出来,把筷子砍倒,然后再烧点儿纸就行了”戚栩和冯实也凑了过来,四人都挤在了周赫修的床上,听到唐凯凡这么说后,冯实带着哭腔说:“刀?咱们寝室哪有刀!”戚栩也附和一句:“开始你也没说需要纸钱啊,咱们什么都没有,现在这样怎么办啊?”唐凯凡一听也知道自己为了逞一时的英雄而忽略了这些关键的因素,这也垂头丧气的说道:“那…那我也不会了,我舅就是这么告诉我的啊,现在我哪知道怎么办”冯实说:“东西都没准备好你就敢瞎折腾,有脑子没脑子啊”唐凯凡被这么一说也有些恼了:“哦!都怪我一个人了现在!我不是以为这筷子根本立不起来吗!谁知道它真能立起来啊”戚栩说:“那现在已经这样怎么办啊,谁特么收拾这个烂摊子”一直躺在床上没说话的周赫修这时候说话了:“好了!都别吵了!已经这样了现在吵能解决什么问题,现在最主要的是我们得研究该怎么办”三人听完沉默了一会儿,冯实抹了抹眼泪:“我,我还不想死啊,我们家一根独苗,我还没娶媳妇呢”周赫修本来被筷子弹到暖气上砸的后背就已经很疼了,被他们这么一吵,是又疼又烦,现在冯实又哭哭啼啼的,周赫修不知是被激出了侠气还是被烦出了虎气,撑着床坐了起来,有些佝偻着背站到地上,对着立起的筷子说道:“你要命的话就冲我周赫修一个人来,一个人十年,老子给你四十年!”说罢三人被这番话震住了,羞愧的都没敢吭声,这时只听“吧嗒”一声,筷子倒了。取而代之的,是寝室门的玻璃被轻轻拍打的声音,四人一起看向寝室门,看到了玻璃外面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看不清脸,用僵硬的青紫色手掌,一下一下的拍打着玻璃。“啊!啊!”四个人忍不住的都喊出声来,又都挤到了周赫修的床上,周赫修心一横“码的,不拼说不定就没命,老子拼了!”回头对缩在床上的三人说道:“老子要是死了,我爹妈就是你们爹妈!”说完拎起两把椅子堆在门前面,用身体和椅子来抵住门,试图这样来阻挡这不明生物的袭击。唐凯凡把四张床的床单绑成一条长绳,一头绑在暖气管子上,然后对戚栩和冯实说:“咱们这是二楼,从窗户跳下去也摔不了多惨,有了这绳子能更安全点儿,你俩快从窗户出去,我和赫修顶着”说完也冲向寝室门,和周赫修一起顶住不明生物的袭击。门外的东西此时不再是拍打玻璃了,而是用指甲刮门,那声音异常刺耳。戚栩和冯实看到这种情况自然也没退缩,可能是为了兄弟情谊,还可能是怕面子上过不去吧。就这样四个人谁也没走,戚栩和冯实来顶门,周赫修和唐凯凡休息一下。这时门上突然冒出一股白色气雾,随之是门外不明生物的惨叫,过了许久没有声音后,冯实瘫坐在地上对三人说:“应该没事了吧,我这可是童子尿”三人一阵无语,连开玩笑的心思都没有了,对冯实说了一句好好保持,就沉默了。第二天早上还没去班级,寝室老师就来寝室叫唐凯凡。说:“门口来了两个男的,有一个说是你舅舅”唐凯凡想听到救星一样,发疯似的像楼下跑去…… 第三章初见林山 唐凯凡看到郭睿良就觉得舅舅来了有希望了!于是给了郭睿良一个大大的拥抱,郭睿良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旁边的男人说:“林先生,这是我外甥,您看他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似的”唐凯凡这也注意到了来人,“林先生…?”自言自语了一句,毕竟很难见到这个大老粗包工头舅舅,跟谁如此客气的说话。这个人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岁出头,一身唐装显得有些老气却不失风度,肩膀背着一个僧侣包,穿的是…喷泡。唐凯凡心里嘀咕,舅舅从哪儿认识这么一个怪人,不应该穿布鞋吗,这也不按套路出牌。再看看长相,嗯,一双剑眉配瑞凤眼,鼻梁高挺薄唇两片,复古油头收拾的锃亮。不由看口问道:“舅舅,这位是?”郭睿良赶紧说道:“小凡,这位是林先生,嗯,是专门处理你们昨晚那种事件的高人。”唐凯凡狐疑的打量了一下,没等他开口,林先生说道:“先去看看。”郭睿良急忙笑脸相迎应道:“好好好,那就有劳林先生费心了,您辛苦辛苦”“嗯”林先生就挤出这么一个字。“小凡,还不赶紧带路。”郭睿良吩咐道。唐凯凡没再多话,直接带着郭睿良和林先生向寝室走去。推开门唐凯凡对寝室的三人说道:“这是我舅舅和他请的高人来了。”三人急忙起身向郭睿良问好,冯实率先问道:“您好舅舅,高人什么时候来,我们用不用准备准备?”郭睿良说:“一切全听林先生安排,你们先别问那么多了。”戚栩看着蹲在寝室门口看寝室门和玻璃的男人,对郭睿良问道:“莫非这位大哥就是舅舅请来的高人?”说罢看了看唐凯凡,唐凯凡两手一摊。郭睿良说道:“小孩子懂什么,这位是林先生,处理这方面事件的专家。”周赫修见郭睿良有些不悦,急忙起身打圆场道:“我们就别管这么多了,既然舅舅把专家给我们请来了,我们好好配合就是了。”说完从桌子上拿了瓶水给林先生送过去说:“辛苦辛苦,谢谢您来帮我们处理这件事,您喝水。”林先生抬头看着周赫修却没接水,站起来说道:“昨天你们谁用童子尿击退的女鬼?”冯实一惊说:“我”然后埋怨唐凯凡跟人家说这事干什么,没等唐凯凡回答,林先生说:“不是他说的,你们这门上有白色痕迹,不是童子尿留下的,难道是洗衣粉水洒了吗。”接着走向周赫修说:“她是跟着你来的。”周赫修慌张失措脸涨的通红说:“我…我不认识她。”林先生说:“我知道,我也想知道她为什么找你。”说着他端起地上的不锈钢碗捡起筷子看了看说:“昨天是你把筷子立起来的吧?”周赫修说:“对,我立起来的。”林先生说:“不对,这女鬼怨气大得很,如果你立起来的筷子现在你应该躺在医院了,现在怎么能好端端的站在这儿?”唐凯凡说:“昨晚真是他立起来的筷子,我们都能证明,筷子都给他弹出去砸到暖气片上了。”戚栩和冯实纷纷表示没错。林先生让周赫修脱了上衣看他的后背,只见后背有很多条砸到暖气上的淤紫印记,沉思片刻又说:“莫非,有什么提你挡了灾?”周赫修这也想起了那颗珠子,急忙摸口袋,果然在左侧口袋里掏出了裂成两半的珠子。林先生问道:“当时立起来筷子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没有?”周赫修想了想说:“我觉得左侧腿部有一点烫,类似烧伤的那种。”林先生说:“把裤子脱了看看。”周赫修不好意思的把裤子脱到膝盖,于是左侧腿部有一个肉眼可见的烫的水泡,大小和珠子相似。林先生看了看说:“把珠子砸碎成末用黄酒和匀涂到水泡上就好了。”紧接着又对周赫修说:“我叫林山,以后我们会常见面的。”周赫修一脸不解,傻乎乎的问:“我命那么不好吗,总遇到这种东西?”林山哈哈一笑道:“不是,早晚你也会吃我这碗饭的。”周赫修虽心有不解,但也没再多问,知道眼下解决自己寝室的问题才最要紧。林山回头对郭睿良说道:“咱们现在去准备东西,晚上我来会会她。”郭睿良忙点头称是,之后随林山下楼准备东西去了,留下寝室这四人面面相觑。四人来到教室,意料之内的嗜睡。好在老师对技术学校的学生也都不上心,就管不打架不闹事就行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林山和郭睿良开着霸道来到了男寝楼下。只见从后备箱取出一个用红布完全盖住的鸟笼子似的东西,和一成不变的僧侣包。林山背着僧侣包等周赫修他们回寝室,郭睿良用两盒烟贿赂了寝室老师让他们今晚住这儿。周赫修他们回到寝室楼下的时候,已经看见林山他们了,招呼了一声便一起上了楼。进屋后林山把红布盖住的笼子放在桌子上,唐凯凡说:“这是什么宝贝啊”一边说一边伸手要去掀红布,林山一把嵌住唐凯凡的手,疼的他直叫。“我的东西别乱碰。”林山说道。唐凯凡匪气上来要和林山一较高下,郭睿良踢了唐凯凡两脚,连连跟林山道歉,然后把唐凯凡拽出去不知道说了什么。这边周赫修和戚栩冯实准备吃饭,问林山吃什么林山说吃过了。郭睿良这时带着唐凯凡回来了,唐凯凡不情愿的跟林山道歉:“林先生对不起”林山正在打坐,眼睛都没睁的说句:“没事。”郭睿良尴尬的笑了笑说:“啊,那个,我订了些外卖,咱们就在这屋里吃吧,毕竟现在这时候也不安全。”周赫修他们互相看了看觉得说的也对,于是就坐到床上等着外卖。外卖送到后林山果真一口未动,看了看周赫修说:“你…还是少吃点儿吧”周赫修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真的不胖,郭睿良听到林山这么说之后连忙对唐凯凡说:“你也少吃点儿”紧接着对冯实和戚栩说:“那咱们都少吃点儿吧”唐凯凡心中有气,自然不会听。其他人都象征性的少吃了一些,只有周赫修是真的没怎么吃。一群人吃完饭躺在床上等林山安排,郭睿良有些坐不住了问道:“林先生,您看用不用他们干点儿什么?”林山说道:“不用,就这么等着”周赫修说:“等谁?”林山说:“等昨天那个女鬼来”四人不约而同的都躲在了林山的后面,郭睿良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坐在林山身边,就这样五人惴惴不安的和林山等待着夜晚的到来。 第四章女鬼罗阑 好不容易几人熬到晚上,哈欠一个接一个,眼皮直打架却还都不敢睡。林山此时睁开眼,瞟了一眼窗外,又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慢慢悠悠的站起来,从桌子上的僧侣包中取出一把木匠用的雕花刻刀,又拿出一个用柳条编织的小花环,套在了寝室的门把手上。把朱砂洒在地上,取出一个葫芦,用狼毫沾着葫芦里的液体蹲在地上,在地上的朱砂中画起了八卦图。周赫修一直在观察林山的举动,这时林山开口道:“你腿上的包消了吗?”周赫修看的入神,一时没注意林山的提问。 直到郭睿良用手捅了周赫修的腰一下,他这才意识到在问自己。于是急忙回答:“哦!那个,今天还没弄,明天再弄吧,我这没什么大事。”林山说:“那正好,把珠子给我,我帮你弄。”周赫修说:“现在吗?我这不要紧的,今晚的女鬼要紧。”林山说:“别废话。”周赫修不明所以的把碎成两半的珠子递给林山,林山接过珠子,也画好了八卦图。抬手用雕花刻刀不紧不慢的把珠子刮成粉末状,把粉末倒进葫芦里摇了摇后,把雕花到伸进葫芦里沾取液体,然后开口道:“脱裤子。”周赫修哦了一声将裤子脱至膝盖处,林山说:“忍着点儿。”说完用沾了液体和粉末混合物的刮刀摁在了周赫修的烫伤起泡处,周赫修感觉一阵剧烈刺痛,不觉腿抽动了几下,却咬着牙没叫出声来,而后又是透骨的清凉。 周赫修不忍发问:“这,这是和了什么啊林先生,闻起来不像黄酒的味道。”林山回答:“狗血,比黄酒效果好得多。”周赫修连忙道谢。与此同时大家也注意到,周赫修的腿部烫伤的泡,竟在抹完混合物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干瘪,然后变黑。周赫修一脸疑惑的看着林山,林山不以为然地说:“结痂之后自然脱落就好了。”周赫修点点头。这是冯实用手拉了拉离着他最近的戚栩,戚栩没吭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着对床的床单,竟然湿了!戚栩惊讶的“啊”了一声说:“林,林先生!那张床没有人啊!这,这怎么…你看…”林山拿起雕刀沾了一下狗血,狠狠的插在已经潮湿的床单上。一声尖叫入耳后,是走廊一阵风吹过,这风吹的寝室门晃动的出了声响。林山哼了一声说道:“找死!” 说完,回身从桌上拎起那个盖着红布的笼子,掀起红布的笼子里面,是一只黑色的猫,额头有三个朱砂点,此时正弓着背静候时机,宛如雕像一般。林山打开笼子门,任由黑猫走了出来。此时门外响起阵阵拍打玻璃的声音,周赫修几人强忍着恐惧看向门口,只见那女鬼披散着头发的头正努力抬起,虽颈部有些僵硬,但丝毫不影响她拍打玻璃的幅度。借着苍白的月光,透过摇摆的头发看见了女鬼的真容。面部似被硫酸腐蚀过的丑陋,眼眶中不断有不明生物爬出,两边嘴角都被豁开到耳部,还依稀有缝合的痕迹。 周赫修等人大气都不敢出,此时林山带来的黑猫盯着女鬼挑衅似的叫了几声,女鬼透过玻璃也注意到了黑猫,气急败坏的用指甲划门,企图摁压把手进入寝室的时候,柳条编织的花环忽然收紧,编织成麻花状缠绕在寝室的门把手这侧。女鬼吃了亏,柳条的传导使她的手紧紧贴在把手上拿不下来,冒出阵阵黑烟,听着凄惨的叫声便知这女鬼有多疼。挣扎了五分钟左右,柳条逐渐变黑从门把手上脱落下来,女鬼也终于把手拿了下来,看着仍冒黑烟的手除了一脸的不可置信外,更多的是愤怒。 这下彻底激怒了女鬼,她再摁把手终于推开了门!地上的八卦图早已风干,却任由阴风阵阵也未曾吹散分毫。女鬼没命的冲向林山等人,但踏进八卦图时却发现被困住了,于是狠命挣扎想要逃脱,使她本就丑陋的五官撕扯到极点。黑猫狡诈的奸笑,跳进八卦图内,挥动着爪子,拨乱八卦图的方位。“ 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林山对着那黑猫自言自语道,说完上前拔起床单上的雕刻刀准备向八卦图中的女鬼刺去,此时的女鬼蹲在八卦图中,用手挡着头,企图阻挡林山的收服。 林山说道:“你不该留在这儿,我来送你走的。”女鬼一边作揖一边摇头,林山见此举问道:“有冤?”女鬼听此话嘶吼一声,目露凶光后对着林山磕头如捣蒜,口中不停呜咽着。林山说:“你的冤屈与这屋内之人可有关联?”女鬼愣了一下,摇摇头。林山说:“既然如此,你此举便事出无理!伤及无辜,应魂飞魄散不得轮回!”女鬼对着林山不停磕头作揖,一边摇头。林山见此情景便说:“见你确有冤屈,一会儿你说来听听,你要切记,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大概十五分钟,你要长话短说。”女鬼连连点头。 林山取出小香炉装满糯米,插上一根香,拔了一根女鬼的头发随香一起点燃后说道:“现在你的命就附在了香上,如若你有害人举动,我便会把香折断,听懂了吗,可以说了。”女鬼开口道:“师傅!我…我冤啊!”林山没做声,指了指香,暗示了时间有限。女鬼说道:“我叫罗阑,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半年前被这个万恶的校长,给…给…” 罗阑平复一下心情接着说道:“这个校长叫曲世恒,我本来是学生会文艺部部长,半年前的一天,也就是参加完文艺晚会我准备下楼的时候,由于电梯人太多就和几个同学走楼梯,在楼道看见抽烟的校长,他就把我叫住并让其他同学先走,在楼道问我想不想提前工作,我家庭一般当然想抓住这个机会,他又说这次我们技校下来了几个铁路的指标给乘务部,我一听就问校长看我有机会吗,他说让我明早打壶开水送到他办公室,边喝水边聊,我就答应了。第二天早上,寝室六点开门,我第一个出门,拎着水壶就到了水房打水,打完水往外走的时候曲世恒洗完澡出来了,我们碰见后他看见我对我说,你起的挺早啊,我说是啊今天不是要说工作的事吗,他笑了笑就走进了水房,本来我打完水要出去的,看他进去了我也跟着进去了,他接过水壶放到地上就一把给我抱住了!问我有更好的工作想不想要,我挣脱着说别这样,我要喊人了。谁知他说没人来,我昨天已经通知今天水房和澡堂的人去后勤部七点开早会了。我心一惊,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把我抱到男澡堂把我给……”紧接着是罗阑抑制不住的号啕大哭。 林山看了一眼香说:“后来呢,再说说你为什么要来这个寝室。”罗阑说:“后来,我上化学课的时候就把硫酸偷出来,晚上来到他办公室门口,我说我想开了,他嬉皮笑脸的看着我,我当时抱着必死的决心!可是我刚要从后面拿出装着硫酸的玻璃瓶的时候,他竟然一把抢过去!掐住我的脖子给我喝硫酸!挣扎中硫酸也撒到了脸上,我痛不欲生啊!就这样我被他毁了容不说,连器官也被烧的生疼,为了不让我被人发现,他把我的手捆起来,嘴也堵住,把我整个人用黑色大塑料袋套住后塞进他的衣柜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水房男澡堂的水箱里,可以…我竟然能穿过水箱穿过墙壁!我那时候才发现,我原来已经死了。我三番五次的想要进校长办公室,找曲世恒这个混蛋报仇!奈何他有护身符在身,我根本靠近不得!就在我心灰意冷以为报仇无望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对我说:“你想报仇吗”开始我很惊讶,因为没人能看得到我,可是他又说:“难道一个女孩的清白就这么算了”我很诧异的看着那个人,他戴着墨镜和口罩我看不到他的样貌,我说:“你能看见我?”他说:“自然,你如此受害我不会袖手旁观。你等一个时机吧,在你尸首的藏身之地,何时能有其他人再看见你,你就跟着那个人找机会吓出他三魂,然后附在那个人身上,这样你就能复仇了。”说完西装男就走了,留下我错愕在风中” 林山说:“所以你到这个寝室来,就是因为他能看见你?”说着指了指周赫修。罗阑点点头说:“对,我每天在学校徘徊从没人发现过,那天他回头了,我能感觉到,他能看见我。”周赫修一脸茫然,心想这是不是就是只因我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林山说:“好了,先不管西装男是谁,总之你能开口说话的时间有限,你的事我记下了,以后不要再随意吓人我便择日助你报仇。”罗阑困惑的问:“你愿意帮我?”林山说:“不是帮你,是为了真正解开你的心结。”罗阑点点头说:“谢谢你,我就在男澡堂等你来”林山说:“好。”说罢又对黑猫说:“放她走吧。”黑猫人性化的伸了个懒腰,转身跳进八卦阵中将卦图归位。罗阑见已无束缚,便对着林山深深跪拜,之后飘出了寝室。 周赫修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冯实又冲向了垃圾桶难忍的剧烈呕吐起来,戚栩和唐凯凡也争抢垃圾桶开始呕吐,周赫修干呕了一下没吐出什么,郭睿良无奈的说:“哎,林先生都说了少吃点,你们就是不听。”周赫修说:“这,这鬼都这么丑?”林山扣了一下耳朵说:“嗯,也不是全部。只是在水房碰见的基本上尸身都被泡的不成样了,想也知道是什么情况。”周赫修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林山又道:“以后你会看到更多的”然后没等周赫修发问便对郭睿良说道:“这边的事情解决好了,明天来把那女鬼的事解决了,再去处理你们的事。”郭睿良连连点头说:“是是是,一切全凭林先生吩咐,老板嘱咐过了,先紧着林先生的事来,我们的事不急。”紧接着不好意思道:“林先生,您看,我外甥这事咱们怎么收费,这么晚还麻烦您,真是给我好大的面子。”林山说道:“三万八算了,给你打个折。”郭睿良千恩万谢的给林山转了账,四人终于能好好的睡觉了,谁知这麻烦才是刚刚开始… 第五章校长曲世恒(一) 昨晚的折腾丝毫没对林山造成影响,以至于他再次出现在男寝楼下时,周赫修他们以为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林山走过去对周赫修问道:“昨天睡得如何?”周赫修答:“托您老人家的福,哥儿几个终于睡上了安稳觉。”林山笑了笑说:“你叫什么名字”周赫修说:“我叫周赫修”林山说:“好,那你们先吃饭吧,过会儿没什么事陪我去趟水房。”四人现在一听水房,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林山无奈的看了看说:“哎,说到底还是孩子,平时也就是个打架上网的主,能指望有多大胆儿。”年轻人终是不抗激将法,唐凯凡说:“谁说的,这样!我和赫修陪你去!”说着手臂搂住了周赫修的脖子,周赫修一脸怨气的看着唐凯凡,唐凯凡只能装作没看见一样。冯实说:“那林先生,我,我身体不太舒服,我就不去了…”戚栩紧忙说:“那我陪冯实!凯凡和赫修陪林先生去水房就可以了。”林山笑着点点头说:“好,那你们去忙吧,凯凡和赫修随我去水房。” 就这样三人绕过寝室侧楼来到了水房,见清洁工在给浴室和水房喷洒消毒水,于是周赫修上前问道:“你好,请问这之前也没见喷消毒水啊,这怎么现在还喷这个了。”清洁工说:“这都是学校的指令,我们也就是按照规矩办事。”林山皱着眉带着二人走到水房里,边走边说:“大概是想用消毒水来掩盖罗阑被浸泡后的腐烂味道吧。”二人点头称是。林山走到男浴室门口说:“就在这里吧,是我们进去还是你出来。”说完听到罗阑的声音:“师傅,我出去我出去”然后罗阑从男浴室走了出来,这次不是夜晚没有那么重的阴气也没有八卦图所困,所以唐凯凡是看不到罗阑的真身的,只有林山和周赫修能看到,但周赫修觉得,哎,还不如看不到呢。罗阑说:“没想到您这么快就来了,谢谢师傅来助我报仇!”林山说:“再说一遍,是为解你心结而来。叫我林山就好,不必叫师傅师傅的。”罗阑说:“是是是,那就叫林大哥吧。”林山没回答这句话,紧接着说:“走吧,先带我去那混蛋的办公室看看。”罗阑一心报仇,自然快快的到前头带路。校长办公室在教学楼侧面的图书馆里,当然图书馆是摆给外人看的,学生们是从来没进去过,罗阑也是生前带文艺部的学生去找校长审核节目才知道了办公室的所在。 罗阑说:“我进去他们看不见的,你们怎么办?”林山想了想说:“这样,凯凡和赫修在楼下等我,我自己进去。”二人应允。罗阑说:“一楼是图书馆,二楼是校长秘书的办公室,三楼才是校长办公室。”林山看着诺大的图书馆问道:“整个三楼都是办公室?”罗阑点点头说:“对,不仅是办公室,还有吃饭的包房,打室内高尔夫的地方,还有小型会议室和健身房。”林山说:“呵,倒是会享受。”罗阑说:“想要见到那畜生,先要通过他的狗腿子秘书们”林山点点头说:“知道了,看我的吧。”罗阑说:“我现在进不去他的办公室,只能在周围飘荡,你要小心啊。”林山点点头,转身上了电梯,摁了一下三楼发现没反应,只好摁了二楼。 今天穿的倒是随性,白色半袖红色夹克,牛仔裤和马丁靴格外的协调。林山点了一支烟往二楼走去,这时电梯门口的前台,一位红色紧身西装的长腿女秘书走了过来,见林山吸烟皱皱眉礼貌的说道:“您好先生,这里禁止吸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学生家长请到教学楼,这里是图书馆哦。”林山轻佻的看了她一眼,接着往里走。美女秘书吃了瘪,紧跟着喊了一声:“先生,这位先生,这里您不能进!”林山走进秘书区,见四名像打手一样的男子正一边抽烟一边打着麻将,还有两名女老师一样的人坐在老板椅上打着游戏。林山冷哼一声:“哼,怎么?他们能抽烟,我就不能?”美女秘书没吭声,打麻将的男子站起来了一个说:“几个意思,有事儿没事儿?没事儿赶紧滚。”林山上前一把抓住男子的衣领说:“你问老子有事儿没事儿?老子媳妇儿在你们这儿丢了!老子来找媳妇儿!”男子说:“媳妇丢了你报警啊!来我们这儿闹什么!”林山又大声嚷嚷道:“不管不管!今儿你们不把我媳妇儿交出来!老子就不走了!”十足的无赖模样展现的淋漓尽致。可能是争吵声音有些大,男子腰间的对讲机滋啦几声后穿出了声音“怎么了楼下”男子慌忙拿下对讲机说:“没事没事校长,一个神经病来找媳妇儿来了。”林山眼疾手快的抢下对讲机说:“老子没病!老子媳妇儿就是在你们这儿没的!叫罗阑!”说罢对讲机被男子抢下,四人听到名字后互相对视了几眼,对讲机也沉默了几秒。然后对讲机又传出了声音道:“哦,上来说吧。”美女秘书带林山走进电梯,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磁卡,在数字三上面刷了一下,三楼的电梯摁钮亮了。 罗阑有些崇拜的看着林山,林山满脸痞气的装作视而不见。美女秘书引导着林山走向走廊尽头,看起来是一面墙壁,但其实是旋转门。推开旋转门美女秘书率先走进去,林山紧随其后,脸上依旧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样子。秘书说:“您好校长先生,这就是刚才楼下的那位先生。”巨大的落地窗旁一张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缓缓转了过来,对方挥了挥手,秘书鞠了一躬后退出去了。林山打量了一下对方,稀疏的发量堪比谢广坤,金丝边眼镜装的一副学者模样,眼镜下的小眼睛中藏着难以发现的阴险,油腻的脸上附着着官方微笑。“这位小兄弟,来找我有什么事啊?我是咱们学校的校长,曲世恒。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校领导反应,不要作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嘛。”曲世恒依旧官方的客套话应对林山,林山扫了一样四周,发现旋转暗门上有一张钟馗画像,绝非凡品!不似印刷品版粗制滥造,是功力深厚的法师亲手绘制而成,效果相当显著。 林山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自然的翘起二郎腿,从口袋里掏出烟,抽出一支点燃,把烟随意的撇在面前的茶几上没做声。曲世恒站起来上下打量了林山两眼,也做到了侧面的沙发上说:“小兄弟啊,对于你女朋友失踪的事情呢我们校方也很痛心!对失去这样优秀的学生感到惋惜啊!她父母那方便我们校方也在积极的安抚,你也要节哀顺变啊”林山弹了一下烟灰说:“曲校长,你怎么就认定罗阑她是死了呢?再她父母丧女心痛无暇顾及其他,我可不一样啊,我这一个小盲流子,可是一心扑在了找罗阑的这件事上啊。”最后这几个字林山故意的抻长音慢慢说的,只见曲世恒堆笑的脸上有一丝抖动,然后笑了笑说:“你看,还是你们孩子相处的感情深啊。罗阑同学失踪的事我们已经报案了,你如果想积极配合完全可以去找警方嘛!何必来我们学校作闹啊?”“作闹?”林山不屑的说出这两个字,然后又不紧不慢的说:“曲校长,我没去找警方而是来找你,是在给你机会啊。如果罗阑的遗书落到警方手里,啧啧啧……”曲世恒大惊失色一下站起来说道“什么?还有遗书?”林山说“当然了,不过这遗书啊,可以有,也可以没有。”曲世恒警惕的坐下,盯着林山道:“说说你的条件吧”林山说:“看你的诚意咯,你觉得这份遗书和你的前程比起来,孰轻孰重啊?”曲世恒说:“一百万,我要遗书永远消失。”林山摇摇手指说:“曲校长是把我当要饭的了?”曲世恒说:“你要多少?”林山把手掌盛开在曲世恒眼前晃了晃,曲世恒道:“五百万?哼,年轻人胃口不小啊。”林山把手收回来说:“和曲校长的比起来,我这点儿胃口还不够你垫肚子的吧。”“好,一周后来取”曲世恒说道。林山摇摇头说:“三天,我只给你三天时间”曲世恒一咬牙道:“好!希望你说到做到!”林山边往门口走边说:“放心,合作愉快啊。”林山推门而出,又转头面向门口烧了一张符,之后离开了。门内曲世恒愤懑的拨了电话,语气却十分恭敬的说道:“楚先生,我遇到麻烦了……” 第六章校长曲世恒(二) 林山出门摁了电梯直接到了一楼,自知刚到校长室闹完学校的监控定会随时看着他,所以他看到唐凯凡和周赫修后说了一句:“谢谢你们了,还告诉我图书馆在哪儿,要不这么大的学校可让我好找啊,那我先走了,再见”说罢挥了挥手向学校大门走去,唐凯凡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刚要说什么,被周赫修一把拽住,周赫修对着林山挥了挥手后也向寝室走去。唐凯凡说:“这算什么事儿啊,还真是个怪人!事情办得怎么样不知道,自己倒是先走了。”周赫修说:“估计是进展不太顺利,特意跟我们撇清关系怕我们受牵连。”唐凯凡点点头说:“也有可能,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周赫修说:“回寝室吧,如果需要我们他会来找我们的。”说完二人继续向寝室走去。这边再说林山,果真如周赫修猜测的那样,为了不把他们俩牵扯进来,林山只能装作是问路被送到图书馆去的。罗阑自然随着林山一道出来,见林山沉默不语怕惹人烦,也把想问的话咽了下去。林山这时开口道:“放心,你的事我一定会处理的。”罗阑欣喜若狂道:“真的吗林大哥!”林山点点头说:“你想怎么办?”愤怒使罗阑本就狰狞的面目显得更加可怕,她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我要他生不如死!”林山点点头说:“这是自然,我出门前在门口烧了一道符咒,使他门内的钟馗像二十四小时,我以手中有你的遗书做要挟,他许我五百万,我们约定三天后我来取钱。”罗阑不解的问:“可是,三天后你把什么东西给他呢?”林山说:“这好办,你现身给我写一个遗书我保存,三天后拿到钱我全部都给你父母,毕竟往后没人为他们养老送终了,我得为老人想好退路。”罗阑听到这儿感激的说:“谢谢林大哥。”林山走到学校大门口伸了个懒腰说:“回去吧,我先去准备一些东西,晚些时候去找你。”罗阑点点头向水房方向飘去。 林山的座驾是一辆黑色的悍马,开门上车后,门口的保安立刻摁下了对讲机说:“校长校长,您说的那个小子开着悍马走了!”“嗯,知道了。”这个结果令曲世恒有些许的不解,这个男人到底和罗阑是什么关系。看着他市侩的嘴脸,不像是富二代,即使和罗阑真是男女朋友,多半也是包养的关系吧,可是即便如此,他又怎么会对罗阑的事这么上心呢?难道真的是为了这五百万来的吗?曲世恒下决心摸一摸林山的底,于是托朋友找到了车管所的人根据保安报告的车牌号来查询车辆信息,得到的答复却是查询不到车辆信息。曲世恒心里打了鼓,不禁埋怨自己这次招惹的到底是什么难缠的对手啊。 这边林山开车直奔寿衣花圈店,推门便说,“小缦啊,大哥给你带生意来了。”此时一位身着白色旗袍的妙龄女子走了过来说:“你来不让我赔本就不错了,还能给我带生意?”女子一边说着话,手中叠金元宝的速度却丝毫未减,林山躺坐在办公桌后的藤椅上说:“真的,按哥哥现在这个处理速度,渡完九十九个鬼也是指日可待啊!哎呀,到时候我就拜到飞云道长门下潜心修行,可不被这些俗事困扰咯。”女子将折好的元宝放在地上,用手轻轻推了推脑后的发髻说:“清单列出来,晚些时候拿给你。”“诺”林山将一边说话一边列好的清单递给吴小缦,“铜八卦镜一个、朱砂二两、沉香木一块、男孩满月宴穿的的红肚兜一个、周岁生日点的蜡烛一根、手绘八卦图一张,女士寿衣一套、八枚铜钱、纸扎打狗棍一根、馒头一个”吴小缦将清单念了一遍,扒拉几下算盘说:“现金还是刷卡”林山说:“今天先只要女士寿衣之前写的东西,其他的先准备出来就好,我转账吧,转账。”吴小缦说:“打个折,五千八,需要化妆的另算。”林山白了吴小缦一眼道:“这么贪心小心以后找不到男人娶你啊。”吴小缦捶了一下林山说:“要你管。”傍晚吴小缦将林山需要的东西找了回来,林山从车上取下僧侣包将东西装好出了门。 第二天早上林山开车来到学校附近的家属楼停下,背着包走到男寝侧面没有监控的位置跳了栅栏进去。跳进男寝的一楼洗衣房,踩着洗衣服的窗框翻进二楼的洗衣服,一边躲着旋转的监控,一边蹑手蹑脚的溜进周赫修他们寝室。周赫修正躺在床上打游戏,见寝室门被推开连忙紧张的坐了起来,一看是林山才放心下来道:“是林先生啊,怎么样,今晚行动吗?”林山把包放到桌子上,坐到周赫修床上说:“嗯,不用晚上,一会儿就去。”周赫修说:“好,我叫着凯凡。”林山说:“你们从水房侧面绕着教学楼后身到图书馆后面等我,一定要贴着墙走,那样监控照不到。”周赫修点点头说:“明白”说完给唐凯凡打了电话,林山给了周赫修两个叠成三角状的符咒说:“你俩戴在身上,别让它碰水。”周赫修收下符咒向寝室楼下走去,林山也溜到洗衣房原路下楼。 大概半小时左右,林山周赫修还有唐凯凡在图书馆后面碰面,林山说:“你俩是不是处”周赫修和唐凯凡有些不好意思,然后周赫修难为情的点点头。林山说:“好,一会儿有需要你的时候。”说完便分配起了任务:“今天主要是把校长办公室重新布置一下,以便我们明天来助罗阑。明天你们校长会给我拿一笔钱,当然这钱不是给我的,我会全部拿给罗阑的父母,既然我们在一起搭档就要互相有个照应,做不到肝胆相照但也别临阵脱逃,你们俩能不能做的了。”周赫修点点头说:“放心。”唐凯凡也说:“没问题,只要你能保证我们的安全。”林山说:“那是自然,那现在开始吧。” 林山掏出铁丝把一楼窗户上的栅栏锁给捅开,然后踩着窗框和被捅开的一面栅栏爬上了二楼的窗口,好在一楼和二楼都有防盗网那样的栅栏,而且都是半大小伙子,攀爬起来就容易得多。林山三人互相拉扯着进了三楼校长办公室,刚一进屋林山便不禁皱眉道:“不对,这阴气重的不像话,难道被人更改过什么?”周赫修和唐凯凡二人自然是对这种事一窍不通,只能听林山自己分析,林山把沉香木放到了办公室内巨大鱼缸的假山后面,又让周赫修往鱼缸里小便,让周赫修用手沾一点尿液涂在钟馗像的眼睛、鼻子、耳朵、和嘴上,又和唐凯凡合力将办公桌上方的天花板拆下一块,将铜八卦镜放里后又将天花板复位。这还没完,最后将办公室内的老板椅翻转过来,把轮子卸下后在椅子底面把八卦图的四角固定上,然后又把轮子按了回去。一直在窗口把风的周赫修说:“快,图书馆有人来开门了!”三人急忙又从窗户翻了出去,走时还不忘把每层的防盗网栅栏关上,就这样准备好了,林山让周赫修和唐凯凡原路回寝室,互留电话后约好明天具体行动等候通知。 第七章校长曲世恒(三) 林山他们回去后校长办公室果然来了新的客人,一身深蓝色西装使男人本就笔直的身体更显修长,平静的表情中更多的是从容,二楼的前台接待看到男人后连忙迎上去恭敬的说道:“楚先生楼上请,我为您带路。”男人点头笑了笑,美女前台将男人送到三楼就下去了,如果此时罗阑在场的话定会感觉这个男人似曾相识,没错,那天的黑衣西装男正是今天的楚先生—楚寒江。办公室内,曲世恒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不时的停顿一下又摇了摇头,好像否定了几个不可行的办法。楚寒江敲了敲门说:“曲校长近来可好啊?”曲世恒听到这个期盼已久的声音立马欣喜的推开一半专门说:“哎呀楚先生!可把您盼来了!”说完把楚寒江请到了屋内的沙发上,把烧好的热水倒进面前精致的茶碗中,又双手递给他。楚寒江接过茶碗说:“听闻曲校长遇到了难解决的麻烦,今日特来和曲校长一探究竟。”说完泯了一口茶然后将茶杯放在茶几上。曲世恒下意识的搓着双手说道:“哎呀,这个…这个…”楚寒江说:“既然曲校长有难言之隐,我也不便再问,只能请曲校长好自为之吧。”说完就要起身,被曲世恒慌忙拦住说:“楚先生楚先生,您误会了!我不是有难言之隐,只是…只是…怕说出来被先生耻笑啊。”楚寒江摇了摇头说道:“我岂是那般落井下石之人,曲校长放心,我楚某定不会看曲校长笑话的。”曲世恒点点头说:“那我就丑事外扬了”说完便和楚寒江讲述起了事情的经过。 罗阑本是学校学生会文艺部部长,由于能歌善舞甚得老师们赏识,学校有什么活动或者上级领导来视察的时候,都需要她出几个节目给学校争光。作为校长,学校有这样出色的学生,他除了脸上有光外,也对罗阑心生歹意。那天他以工作的名义想使罗阑就范,没想到罗阑誓死不从却还被他得手。其实这种事曲世恒不是第一次做,以往这样也就半推半就过去了,回头分配了工作自然也没人回来找他麻烦。可没想到罗阑性子如此刚烈,到办公室主动找他的时候,他就察觉到罗阑不可能轻易屈服的。看着罗阑一只背后的手,她以为罗阑顶多拿着手机录音来了,没想到抢过来后才发现,玻璃瓶上赫然标注着硫酸。于是曲世恒觉得自己多年的权威被反抗,大大刺激了他那可怜的自尊心,他一不做二不休,反手杀了罗阑。他把监控关掉,让二楼的保安推着垃圾箱把罗阑装进去,趁着夜色一起推到水房,把罗阑的尸体投入到浴池的水箱之中。本以为事情天衣无缝,想着泡个一年半载趁着皮肤被泡烂再投入一些硫酸彻底烧化就大功告成,没想到半年多过去了,竟突然冒出一个小子自称是罗阑的男朋友,手里还是罗阑的遗书,开口就是五百万,所以一时也没有了办法。 楚寒江思索着点了点头道:“曲校长的意思是明哲保身?”曲世恒答:“那是自然啊,否则这是掉脑袋的事情啊,我这条命无论如何都得保住啊。”楚寒江问:“什么时候交易呢”曲世恒说:“我说七天,那个小子不同意,只给我三天时间,也就是明天了。”楚寒江说:“钱准备的怎么样了?”曲世恒说:“钱没有问题。”楚寒江点点头。见楚寒江没再说话,曲世恒连忙说道:“您的本事我是清楚的,当年若不是请您画的钟馗像,我这些年恐怕连个安稳觉都没有!这也是实在没了主意才求助与您,求楚先生救命!只要解决了那小子!这五百万我定双手奉上啊楚先生!”说着跪在了地上要给楚寒江磕头,这种人就是这样,用着你的时候你就是爷,完全忘了自己往日高高在上难为别人的时候,但在楚寒江看来,这不过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罢了。楚寒江单手扶住要磕头的曲世恒道:“你这是干什么曲校长!这个忙我肯定帮,你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曲世恒听到楚寒江这样回答,心也放到了肚子里,脸上依旧是那副可怜模样。楚寒江说:“明日你照常工作,给我找一个能看到你办公室的教室,我明天会在哪里助你一臂之力。”曲世恒千恩万谢,说完立刻打电话叫人安排教室,安排好后又亲自送楚寒江到教室,楚寒江安慰道:“曲校长放心,明日一切好说。”曲世恒拱了拱手说:“那就拜托楚先生了。”楚寒江点点头。 曲世恒走后,楚寒江开始着手准备自己需要的工具。古董铜镜,阴年阴月女死胎一个,抗日时期的鬼子指挥刀一把,稻草人一个,红绳一根,鳖甲一个,铜钱七枚,紫铜盆一个,尸油少许。楚寒江准备工具的时候,林山也没闲着。林山晚些时候溜到学校水房外找罗阑,罗阑应声而出。林山说:“想过明天会发生什么吗”罗阑摇摇头说:“没有,不过对明天的报仇我很期待。”林山说:“鬼是没有实体不能杀人的。”罗阑说:“嗯,我知道,但是你既然答应帮我了就一定有你的办法。”林山笑笑说:“如果明天你控制不住怒火,选择魂飞魄散和他同归于尽我也没有阻拦的办法。但是如果你从心里化解了自己的这个结,那么我会超度你使你进入轮回再次投胎。”罗阑说:“不想那么多了,林大哥,你也别劝我了,听你说完我也知道,可能明天之后我就不存在了。其实,我现在只觉得对不起我的父母,我的冲动使他们永远活在悲痛中。还有,我要和被我吓到的那几个男生道歉,是我报仇心切听信谗言才对他们造成那么大的影响。”林山说:“好,我会替你转达的。”罗阑说:“林大哥,用我写遗书吗?”林山说:“走吧”说完步行至附近的宾馆,林山的车气场太强,车内也有经文和法器,所以罗阑实在不便上他的车。开好房后林山买了笔和本,到房间从口袋掏出一张符:“ 万物存有因,今日结恶果,至此现真身,来诉生前苦,此咒即已出,速速来诉苦,如若心怀恶,魂散一刻后,急急如律令,现身!”罗阑终于在此后有了实体,她摸摸了自己被硫酸腐蚀的脸,难过的皱皱眉,而后问林山:“林大哥,我现在这样你害不害怕。”林山直男的说道:“还行,见得多了就不怕了。”罗阑叹了口气坐在桌子旁拿起笔,林山说:“不用写遗书,给你父母写封信吧,也许这是你们最后的交流机会了。”罗阑哭了出来,却没有眼泪,只能用力的点点头。林山收好罗阑写的信就离开了宾馆,叮嘱罗阑在没有实体后再离开,罗阑应允,林山也投入到明天的准备当中。 第八章安息吧罗阑 林山回到花圈店找吴小缦,发现吴小缦正在给纸人画五官,林山没敢打搅,默默的站到吴小缦身后等着,吴小缦唯独没为纸人的眼睛画眼珠,连纸人的耳饰她都搭配的十分精致。见吴小缦差不多弄完后,林山开口道:“不愧是白事圈第一纸扎匠啊,做的真是精致啊。”吴小缦并没被吓到,慢条斯理的说:“遇事尽力为苦家着想,谁不想自己的家人走的风风光到那边还享福呢,所以啊,做的问心无愧就好,什么第一第二的,无所谓的啊。”林山笑了笑说:“明天下午有时间吗,陪我出趟活儿?”吴小缦说:“什么活儿,能给我多少钱?”林山说:“陪我去一个学校的图书馆,然后你等我信号再来开车接我走。”吴小缦点点头说:“可以,这活儿不错,不过需要玩儿命的话价钱翻倍。”林山说:“知道了,不过,明天你就不要穿旗袍了吧。”吴小缦白了林山一眼没做声,林山自顾自的往外走说道:“明天下午等我来接你。” 第二天下午林山给周赫修打了电话说:“赫修,三点钟左右你和凯凡到图书馆后面,校长办公室的窗户下面等我,注意不要被人发现,一定要靠墙站着,护身符带好。”周赫修说:“放心吧林哥,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林山说:“嗯,到时候我会把钱给你们扔下去,你们拿到钱后就翻过栅栏上一辆黑色的悍马车上就可以了。”周赫修说:“明白了林哥,我跟凯凡交代一下。”林山说了句好就挂了电话。转身开车又来到了花圈店,摁了一下喇叭,过了五分钟左右吴小缦一身白色运动服,黑色的帽子,头发也变成了半肩的马尾,这身青春的打扮上了车,林山说:“你在车里等我,到时候会有两个男生拎着钱上来,如果我没下来你们三就先走。”吴小缦看了一眼林山说:“我开车的时候我说了算。”林山笑了笑,又给周赫修打了电话说:“你和唐凯凡出来之后,让你寝室的一个人到澡堂洗澡,出来之后直接报警说水里有股恶臭,好像是腐烂的味道。”周赫修说:“好的林哥,我让戚栩过去办这件事,不过这样报警会不会有些草率了。”林山说:“不会,之前学校已经把罗阑报失踪了,所以澡堂有味道自然会引起怀疑。”周赫修说:“知道了。”就挂了电话。转眼林山把车开到图书馆后面栅栏外的对过小树林中对吴小缦说:“辛苦了啊,就在这儿等就可以了。”吴小缦挥了挥手,示意林山知道了。林山就这样下了车,绕了一大圈走到水房,对着男澡堂方向叫出了罗阑和他一起后,又绕来绕去的从外面走到学校大门口,大摇大摆的往里走去,与此同时保安也及时的向对讲机那头汇报到:“报告校长,那小子来了。”对讲机传来声音:“知道了。” 林山看了一眼表,指针显示下午两点半,“正好”林山自言自语后向图书馆方向走去。到图书馆二楼后,美女秘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带着林山来到三楼校长办公室,林山推门进去,曲世恒势在必得的坐在沙发上摆弄着茶道,看到林山来了便招了招手示意林山坐下,给林山从桌上推过去一碗茶。林山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说:“曲校长,我来可不是为了喝茶的”曲世恒嘿嘿一笑说:“知道知道,小兄弟是一个人来的?”林山四周看了看说:“你看见我带谁了?”与此同时跟在林山身旁的罗阑惊讶的发现自己可以进入办公室了,不由有些激动,可是又看到曲世恒那张油腻的脸后,心里不免怒火中烧但仍在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曲世恒手中的摆弄没有停下的意思,头也没抬的说:“那是那是,只是那五百万你一个人拿得动吗?”林山说:“曲校长不想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自然也是一个人拿上来的吧,让我猜猜,怎么样你能自己拿上来呢?哦!不如换成美元吧!”曲世恒愣了愣,尴尬的笑笑说了一句:“真是聪明啊,小兄弟的心智非我所能及啊”林山摆摆手道:“哎,曲校长,这钱我怎么拿走你不用操心,大家都是成年人,这样拖时间也没有意思,痛快点儿对我们都好,省的你夜长梦多。”曲世恒走到窗口,向对面的教学楼看了几眼,又低头看着面前的行李箱,转身招呼林山说:“小兄弟,来验验吧”校长办公室有两扇落地窗,一面能看到对面的教学楼,另一面能看到图书馆后面的栅栏和树林。林山一边往窗口走一边思索,为什么这种隐秘的交易曲世恒不偷偷摸摸的进行,反而要在窗口暴露在教学楼下呢?他一定是想让什么人看见!警察?不对不对,他不可能这么笨。枪手?也不现实,谁能明目张胆的杀人灭口。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对方是和自己一样的人,一个能杀人与无形中的术士。这时林山已经走到曲世恒旁,伸手拉过行李箱走到办公桌前面说:“曲校长,我们的交易见不得光。”曲世恒有些失落的点点头,又不自然的看了看教学楼,紧接着走到林山旁边说:“对,那在这儿验也一样。”林山打开行李箱,里面成捆的美元,翻了翻没什么问题,又拉上行李箱拎了拎,大概四十斤重的样子,林山点点头说:“不错,交易完成。”曲世恒问道:“遗书呢?”林山说:“哦,对还有东西没给你呢,你等着。” 在看到林山后,教学楼内的楚寒江也没闲着,古董铜镜正对着曲世恒的办公室窗户,镜子前面是一个血肉模糊的阴年阴月的女死胎,此时的胎儿竟可以摆动四肢,手中拿起的是鬼子的指挥刀,虽然只能在铜镜前面活动,但对楚寒江来说这已经足够了。楚寒江用红绳把稻草人的四肢固定在窗户的四个角,使稻草人暴露在胎儿拿刀的正前方,抄起鳖甲扔进铜钱,将鳖甲贴近眉心闭眼念动咒语,再睁眼时眼珠明显有些蓝色,鳖甲内的铜钱在里面飞速转动,发出轻微声响,片刻后铜钱掉出,楚寒江眼睛也恢复正常,喃喃自语道:“再等等,来了两个呢”林山在口袋里翻了半天什么都没拿出来,曲世恒有些愤怒的狠狠说道:“你耍我!”林山没做声掏出符咒口念咒语催罗阑现身实体,为使罗阑也有所保护,林山一脚迈上曲世恒办公桌抬手捅开天花板拿出八卦镜,一手拎起老板椅踢掉轮子取下八卦图,将八卦图铺在地上,罗阑在八卦图上现身张牙舞爪的扑向曲世恒,面目全非的罗阑已经把曲世恒吓得魂飞魄散了,曲世恒一边喊着救命一边跪着往办公桌底下钻,罗阑喊道:“你害死了我!我要你偿命!”曲世恒抱着脑袋喊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啊!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求求你啊!”楚寒江此时注视着稻草人,把脑海中刚才看到的林山的样貌,强行灌输到稻草人上面,然后用红绳系住稻草人的脖子,慢慢的系紧。这边的林山一面看着罗阑追赶着曲世恒,曲世恒抱头鼠窜,一面觉得颈部有些压抑的喘不过气,正要解决之时见曲世恒踉跄着跑向面向教学楼那面的窗户,没命的喊道:“楚先生!楚先生救我啊!”楚寒江厌恶的道了一句:“真是个蠢货!”然后操纵胎儿用指挥刀扎稻草人的腿部,林山疼的叫了出来,连忙一瘸一拐的来到窗前,咬破食指在八卦镜上画了一道符咒向对面的教学楼照去。“哗啦”一声,楚寒江的古董铜镜碎了,“混蛋!”楚寒江骂道。林山见对面某一件教室内闪了一下,便知对手在哪里,咬牙伸进混着童子尿的鱼缸,捞出藏在假山后面的沉香木,涂上朱砂后打开窗户狠命的往对面的那间教室砸去,口中喊着:“给老子破!”果然,楚寒江操纵的胎儿被林山掷来的沉香木给砸中,胎儿倒下,手中的指挥刀也落了地。楚寒江气急败坏,将胎儿放在紫铜盆中淋上尸油后点燃,哔哩啪啦的皮肤烤裂声使人心生恐惧,流出的不明物体更是气味难以形容,此时的胎儿怒目圆瞪不顾一切的冲向稻草人,但在燃烧稻草人的一刹那,楚寒江一口鲜血喷洒而出将胎儿身上的火浇灭。楚寒江一脸不可置信,除伤害有他血脉之人会遭到反噬其余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啊,难道说…“不,不可能!”楚寒江猛然吸收了一下从曲世恒办公室传出的恐惧和阴气,仿佛补充了能量后便消失在夜幕中。 林山一边强忍疼痛一边瞪着曲世恒,罗阑虽然叫嚷着要杀了曲世恒却迟迟没下去手,曲世恒见此景也知大势已去,便跪着走向林山说:“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啊!”转身又给罗阑磕头认错求饶,说着说着竟仰天大笑,起身摸摸罗阑的脸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转头又对着林山笑着说道:“哈哈哈哈,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天蓬元帅!”疯疯癫癫的样子使罗阑不知所措,林山开了天眼看到曲世恒的三魂七魄确实不全了,于是对罗阑说:“他疯了。”罗阑没做声,这时曲世恒突然对着教学楼那面窗户大喊一声:“飞喽!”说完头朝下坠了下去,林山跟过去看了一眼对罗阑说:“死了”罗阑蹲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说:“我…我杀人了?我怎么能这样呢…”林山安慰她道:“没有,是他自己跳下去的,你没有错,是他咎由自取罪有应得。”罗阑看着林山,眼神已没有当初那般幽怨,面目虽被硫酸腐蚀,可也不似曾经狰狞,林山说:“怎么样,想开了吗”罗阑点点头,对着林山跪拜,林山急忙躲开将罗阑扶起说:“不必不必”罗阑说:“那我父母就拜托林大哥了,除此之外再无牵挂,林大哥,送我走吧。”林山点点头说:“好。”说完让罗阑盘腿坐在八卦图上,然后掏出满月孩子的红肚兜给她系在脖子上,手中拿着点燃的那支周岁生日蜡烛,罗阑在林山面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淡化,直至飘散不见,然后肚兜和蜡烛落在八卦图上全部被烧成灰烬,林山长出一口气,将行李箱扔给在楼下等候的周赫修和林凯凡,三人一起上了悍马。吴小缦看见林山问道:“几个了?”林山揉了揉太阳穴说:“六十五个”吴小缦说:“恭喜你距离九十九个还有三十四个。”林山苦笑了一下,转身问周赫修说:“你们报警了吗?”周赫修说:“让戚栩报了,听说警察在水箱中找到了一个泡的烂的不成样的女尸,现场已经被封锁了。”林山点点头说:“明天还会有个大新闻,你们校长跳楼了。”“啊!”周赫修和唐凯凡惊呼道,林山说:“罗阑的尸体可能会送到殡仪馆,我们去送她一程吧。”周赫修和唐凯凡点点头。 第二天凌晨,吴小缦拿着寿衣打狗棍什么的跟林山来到殡仪馆,吴小缦的店就在殡仪馆附近,所以就没有开车。林山看到告别间有罗阑的照片便和吴小缦走了进去,殡仪馆的殡葬师见吴小缦来了连忙说:“吴师傅,您是为这位女士送行的吗?”吴小缦点点头说:“嗯,衣服和化妆都是我来。”殡葬师连说:“好好好,那您忙着。”吴小缦给罗阑把衣服换上,又将面部进行了仔细的修容和缝合,全程严肃没有一丝怠慢,也没有因为被硫酸腐蚀过而感到恐惧或不适,她只是尽力的在尽自己的职责,一个让死者体面风光的走的职责。林山在吴小缦给罗阑整理时向罗阑的父母深鞠一躬说了些安慰的话,然后说罗阑生前写过一些东西放在他那里,今天他带来了,罗阑父母接过罗阑的信后更加泣不成声,看完不住的对林山说着谢谢谢谢,林山摇了摇头,眼见吴小缦那边也接近尾声,二人对着罗阑的遗体三鞠躬告别,同时心里说着:“安息吧,罗阑。”不久,罗阑的父母捡到一张彩票,金额竟高达五百万!吴小缦问林山为何不按月送钱时林山说:“怕活不了那么久,记性也不好,就只能一次付清了,早早到彩票中心和一等奖得主买下彩票,然后敲门给罗阑父母送去,虽然抛去上税的一部分,但余下的钱足够他们生活了,这大概是他们最不起疑心的办法了。” 第九章没说实话的沈嘉铭 处理完罗阑的事情后,林山松了一口气。虽然已经送走了六十五个鬼魂,再送三十四个便可拜到飞云道长门下,可是想想的确没有几个鬼会如罗阑那样好说话,渡化不成只能打散,打散的自然不算做渡化的功德,如此看来,没个一年两年,难去拜师咯。思索片刻后林山给郭睿良打了电话:“学校的事情我处理好了,可以去你们工地看看了。”郭睿良忙说:“好好好,我去哪儿接您?”林山说:“不用,你在工地等我,我这就过去。”说完挂了电话,往工地方向去了。到了工地看到郭睿良早早的就站到门口候着了,周赫修和唐凯凡竟然也在,林山下车便问:“你们怎么没去上课啊?”周赫修说:“学校出了那事儿之后弄的人心惶惶的,再加上校长跳楼了,说给我们先放假,具体什么时候上课再等通知。”唐凯凡说:“听说学校正联系用人单位赶紧给我们分配去厂子呢,随便找个地方也算给我们安排工作了。”林山笑笑没接话,转头对郭睿良说道:“走吧,咱们去看看。”郭睿良点点头之后,便在前头带路了。好奇心驱使周赫修和唐凯凡也一起跟了过去,林山一边走一边说:“给你们的护身符戴着呢吗。”周赫修点点头说:“一直贴身戴着呢。”唐凯凡说:“我也是 ,放钱包里了。”林山点点头。 不一会儿四人走到还在施工的楼内,进去的时候林山感觉到一股淡红色煞气迎面而来,不禁走起了眉,但却没多说什么跟着郭睿良往里走,楼已经建造了十层左右,四人走到七楼,郭睿良说:“林先生,就是这里了。”林山环顾四周,掏出罗盘来回走动,在第七层的楼内柱子后面发现一个烟色的陶器罐子,地上有七个一元硬币大小的镜片按北斗七星的位置围绕着罐子摆放,林山盯着罐子看了看,拿出一张符说道:“我是天目,与天相逐。 睛如雷电 ,光耀八极 。彻见表里,无物不伏!急急如律令 !开!”林山开了天眼,只见眼前有一花甲老人苟延残喘的躺在地上,身上被五毒侵蚀的难以辨别男女,五毒分别是蜈蚣、毒蛇、蝎子、壁虎和蟾蜍,毒物以老人的灵魂做养料,肆无忌惮的撕扯着残缺的灵魂,只是这老人的灵魂竟有再生能力,于是日复一日的重复着体验疼痛,浑身的怨气的恨意从此处飘散出去。林山问道:“老郭,最近施工的工人有没有什么反常举动。”郭睿良想想说道:“这个不知道算不算,就是在盖七楼的时候比其他楼层的时间折腾的翻了一倍,倒也没出什么怪事,只是那几天工人们可能脾气都不大好,发生了几起打架事件,所以延误了工期。”林山说:“打的严重吗,因为什么事啊”郭睿良说:“嗨!次次见血,结果到医院一问根本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要么他说话另一个没听见,就拿扳手给脑袋开瓢了,要么就是一个说了粗话,另一个板砖就安排上了。”林山说:“后来呢?”郭睿良说:“后来等他们伤好了就盖到八楼了,整个七楼***活的人都不一样。”林山点点头说:“这层怨气极重,看来是老人头七那天被人把骨灰存到这个罐子里,又将五毒磨碎倒入骨灰中混合,如果我没猜错罐子底部会有一张符,这镜片是按北斗七星阵排列,目的一方面是困住魂魄使罐中人永受腐蚀之苦,另一方面是即使被发现了,也不能轻易破解啊。”郭睿良说:“林先生,只有您能解决此事,价格方面我相信老板会让您满意的。”林山摇摇头说:“对方设此局主要是为了吸收怨气,在头七当天把骨灰放在七楼,使想回家的魂魄困在这儿已经表明了对方用心,五毒粉的加入不禁不让此人轮回,更是死后也永无宁日啊。”说着指了指罐子前的柱子说道:“背有靠山,妄借七星之力通天,即使破解这难度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威天大法神咒我可以用,只是到时你这楼体会坍塌不说,破碎的骨灰罐随风融入空气中,吸入之人均心怀怨气,恐会大乱啊。”说完对郭睿良说:“这件事我来和你们老板谈。”郭睿良点点头没做声,然后对周赫修说:“好好珍惜你的平凡时光,简单的日子不多了。”说完留下一脸茫然的三人独自离去。 林山驾车来到某地产大厦,对着前台指了一下电梯,前台会意的点点头拿起电话说了些什么。林山上了电梯来到地产大亨沈嘉铭的办公室,这办公室的风水是出自林山之手,所以林山对来这里自然是轻车熟路了。沈嘉铭的秘书早已在电梯口等候,迎着林山来到办公室门口推开门等林山进去后识趣的关好门退了出去。沈嘉铭是一个非常精明的商人,懂得审时度势利用有利政策来完善自己,当年的一个包工头走到今天,自然是不简单的。沈嘉铭此时正坐在沙发上盘文玩,见林山来了微笑着起身相迎,林山和沈嘉铭握了握手后说:“沈总好兴致啊。”沈嘉铭说:“哪里哪里,我是不像林老弟逍遥自在整日游山玩水,只能窝在这一亩三分地摆弄摆弄这些小玩意儿了。”林山说:“我这是为了生活奔波啊,要是有林总产业的一半,我早就收拾收拾准备养老了。”二人寒暄片刻哈哈一笑,沈嘉铭说道:“林老弟此番前来不会是专程来看我的吧?”林山说:“怎么不是,只不过除了来看你,我还要核实一些情况啊。”沈嘉铭笑道:“林老弟请讲。”林山说:“刚才我去施工现场看过了,我觉得郭工长对情况,了解的不是很透彻啊。”沈嘉铭有些惊讶的是:“哦?林老弟是指哪方面呢?”林山笑了笑说:“沈总果然不简单啊,明知道我为什么而来却还在装糊涂,好吧,那我就直说了,工地的事情沈总既然已经找高人看过了,何须再让我费那二遍事啊?”沈嘉铭佯装生气道:“还有这种事?我可真得找郭睿良好好聊聊了!我反复叮嘱过,这件事情除了林先生别人根本不能信,这个老郭竟然背着我让别人来做,真是自作聪明!”林山没说话,但和沈嘉铭心中都是明镜的,没有沈嘉铭的命令郭睿良怎么敢找其他人参与此事呢?只是为了给对方留一块遮羞布,没有把这件事说穿而已。 林山就是这样的人,表面上和谁都礼貌客气,不说过分的话,其实客户和朋友他分的很清楚,对客户不是不敢端架子,而是没必要,对方以礼相待他自然也客气,对方如果高高在上的态度,那么林山会让你明白,什么叫蝎子的尾巴独一份,求人的时候就等着低三下四吧。沈嘉铭见气氛有些冷起来便说:“林先生不要介意啊,老郭可能也是想着多一个人多一些办法吗,林先生的身手我们也是心中有数的,这要是事情解决了的话就不必麻烦林先生了,毕竟杀鸡焉用宰牛刀呢。”林山点点头说:“沈总说的也是,我就给你说说工地的情况吧。本来罐中的灵体被腐蚀只会使楼内逐渐充满怨气,可是我发现楼内不仅有怨气还要煞气,说明有人想用阵法困住罐中物失败,阵法与怨气相冲才会产生煞气,煞气是淡红色的,说明有血光。如果真如郭工长说的那样,只是工人打打架见血的话,沈总怎么会请我处理这件事呢?毕竟我的收费,不低啊。”沈嘉铭说:“林先生想从我这儿了解些什么呢?”林山注视着沈嘉铭的眼睛说:“说出你知道的,说出我想听到的。”沈嘉铭低头思索了一下说:“好,我给你讲个故事。” 第十章罐子的秘密 沈嘉铭放下手中的文玩,仰头靠坐在沙发上,眼睛看着天棚不知道想些什么,林山自然不急,过了十分钟左右沈嘉铭坐直了身体注视着林山说道:“林先生,今日的对话我希望只有你我二人知晓。”林山点点头说:“为客户保守秘密是我的原则。”沈嘉铭说:“好,我相信你。”接着又问道:“林先生知道我是怎么起家的吗。”林山说:“听说是从承包工程开始的。”沈嘉铭点点头,又摇着头苦笑道:“大的竞争对手比比皆是,为何那么大的馅饼,当年会砸到我的手里?”林山说:“愿闻其详。”沈嘉铭说起了当年的故事。 当年我还是小包工头的时候,在坐火车的途中遇到了一个好像是道士那样的人,时隔多年我已经记不起他的样貌了,只记得那人穿了一身黑色的道袍,大概四十岁左右的样子,留着胡子却不邋遢,他当时坐在我的对面,到了晚上的时候吧,身边的人都迷迷糊糊要睡下了,那个道士说话了“沙土石中藏,钢筋水泥养,空有雄心志,难成好儿郎”当时我一下就精神了,因为那天我是出去谈生意,衣着很整洁没有一点脏兮兮的样子,还特意的洗了澡,他说完这些话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在和我说话,又是沙土又是钢筋水泥的,这不就是我当时在工地面对的吗。我抬起头看着那个道士,那个道士又说:“难承祖荫一己拼,父辈无能压低运,若想求得名和利,罐中自有真黄金。”我当时真的是心服口服了,即使他猜出来我是工地上的,不可能连我家中的事也说的这么清楚。当时我父亲兄弟二人,和我妈结婚时就被我爷爷家赶了出去,说家里条件不好,让出去自立门户,结果剩下那个叔结婚后就和老人生活在一起,当年我父母睡桥洞,捡废品,一边打工一边供我念书,好不容易攒出了房子,等来的却是让我们把老人接走的消息,当时那个滚蛋叔叔怕媳妇怕的要死,见老人身体不好也没有劳动能力,就赶紧把老人推了出来。我父亲窝囊到你想象不到的程度,竟真的把我爷接回了家,我无法面对这个狠毒的陌生男人,于是和我妈去了工地打工。那天我听到道士的话委屈的差点没哭出来,我说:“师傅有何高见?”道士说:“自然有一法可助你,只是会反噬你自身十年寿命,你可愿意?”我当时真的丧心病狂了,你没体会过我受的委屈和痛苦,自然无法理解我多么迫切的想要成功!我说:“我愿意。”那道士说:“好,明天我们到你家祖坟那里碰面。”我沉浸在发财的幻想里无法自拔,清醒过来的时候道士不知何时下了车,我连地址都忘记告诉他了,失落的想着,算了就当做了场梦吧。可是贪心使我抱有一丝期待,第二天谈完生意我早早的赶往祖坟的方向去了,我到了的时候见四下无人,我想着来都来了,给我爷和我父亲上柱香吧,上完香听到身后传来了声音:“好一个重情重义的孝子啊。”回头一看正是火车上遇见的那个道士。 道士手中拎着一个烟色的罐子,就是楼内你看到的那个,然后他对我说:“我来助你发财来了。”我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于是问道:“道长需要多少费用才肯帮我?”那道士摇摇手说:“我一闲散道人,出外为平天下之不公,钱财乃身外之物,不足挂齿。”我当时真的以为自己遇到神仙了,忙问道长有何办法。那道士盘腿席地而坐道:“将坟中之物埋入罐中,今天九月九正是好日子,也是你家老人头七,我再寻一处风水宝地为你布阵,最后将罐子埋入宝地,此法即成。”我呢喃道:“坟中之物…坟中…?难道是…骨灰?”道士点点头说:“正是,这些年你郁郁不得志,是祖荫未承压你大运,今使待你不公之人受罚,为你做增财添运之法,往后你不但事业顺风顺水,更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啊。”我愣在原地没做声,道士又说:“年轻人,人生能有几回搏啊,今你我有缘,你用十年寿命,换我来助你。错过之后,你再难遇贵人啊。”我一想,这么看来我也不损失什么,只是十年而已,我再也不想像狗一样的活着了,于是我答应了他。 那道士让我徒手将我爷爷的坟挖开,我把手挖的指尖血肉模糊,指甲都掉了,又让我把坟中的骨灰盒抱出,虽然他没对我好过,但毕竟身上流着的是相同的血脉,把骨灰端在手里我心中也不是滋味,我知道,我亲手挖的可是我爷爷的坟啊。道士把罐子放在我面前,我用混着血和泥土的手,捧着骨灰一把一把的倒入罐中。道士从道袍的胸口内兜掏出一个小瓶,往罐子里倒入了瓶中的粉末,说来也奇怪,那粉末像一堆密密麻麻的小虫子一样,迅速的钻进骨灰里消失不见,我诧异的看着道士,道士说:“往里滴血。”我听话的做了,然后他拎着罐子,带我走了很长时间,具体多久我也记不清了,走到一块山坡下,道士掏出罗盘前后感应了一下方位,最后把我带到了侧坡的一个歪脖柳树旁,那棵树长在坡的侧面格外扎眼。道士用木棍在柳树下的一个位置画了个圈,又让我用石头挖出个坑,我好不容易挖好了,累的我几乎起不来了。道士看了看天上,又掏出一张符拍在罐子底部放进坑中,拿出镜子在里面摆了半天,然后扎着马步念道“惩恶扬善替天行道,虚假慈悲莫来叨扰,今日布阵万灵为诫,引星之力上苍通告,急急如律令!封!”说完道士拿出一个银环给坛子封口处套上,坛子在坑里剧烈的晃动,我有些看傻了,那几个镜片突然同时射出刺眼的光芒,好像车的远光灯那么亮,坛子突然不动了。道士收了马步说:“此法已成”说着从坛口取下银环递给我,让我戴到脚脖上,我照做了。我说:“道长,往后发达了怎么谢你?”道士挥挥手走了,此后我们再无相见。我摸索着走到公路上,拦了一辆车把我捎回了家,此后我的生意果然越做越大,越来越好了,直到今天你们看到的这样。 林山一直听沈嘉铭讲完没打断,这时开口问道:“既然是顺风顺水,沈总请我来有何事呢?”沈嘉铭听林山故意这么问便说的:“林先生既然已经看出有血光之灾,为何不猜猜我现在如何了?”林山皱皱眉,仔细的观察了沈嘉铭的面相道:“并无致命大碍,只是皮外伤。不过还是有些不对,身上的阴气似阴非阴,时聚时散,至少还能活个十年八年的。”沈嘉铭说:“林先生这句皮外伤说得好啊,我自知做了缺德之事,所以当年花重金请你来做了这聚福增阴德风水局,这些年也都致力于慈善事业,我不怕死,痛快点儿一了百了也好了,这慢慢折磨我是真受不了啊。”说着沈嘉铭脱下外套,解开衬衫脱下,转过身去背对着林山,林山看到沈嘉铭的背上有三分之一处已经变得皮薄如纸,腐肉鲜红,看得清里面的血管,不仅如此,血管里好像有细小的线状体游动。林山倒吸一口凉气问:“多久了?”沈嘉铭边穿衣服边回答:“三年了,现在我才明白,这要我十年寿命不是直接来取,而是让我自己慢慢烂没啊!”林山说:“你可知那罐中人遭受的比你痛苦的多。”沈嘉铭道:“不过是被困在罐中压抑了些,有什么痛苦的。”林山暴跳而起道:“你放屁!罐中人不能投胎永受灵魂之苦!你可知那妖道倒入的是什么!那是五毒虫的粉末!你祖先正日复一日受着五毒撕扯灵魂的疼痛!不可躲藏!不可投胎!妖道借七星之力使灵体能在生,所以灵魂不会被吃完,只能永远忍受!”沈嘉铭也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惊慌的说道:“我…他…他没跟我说啊,我…”林山说:“把你脚上的东西露出来我看看。”沈嘉铭听闻急忙脱下鞋袜露出银环,林山看了看说:“这吸阴气怨气的鬼物在你脚脖处,你要不主动说,这东西永远都不会暴露,从头到脚就是从阳转阴,这鬼物在至阴处自然难以发觉。只是这些年的积赞,这鬼物的阴气不该若有似无,难道说这只是一个媒介,用它来把吸收的阴气和怨气传达到某一地方?”沈嘉铭听闻后狠命的把银环从脚脖往下撸,任凭怎么用力,却再也不似戴上时那般轻松,沈嘉铭沮丧的对林山说:“林…林先生,这…取不下来…”林山说:“明天你随我一起到工地去,我们再想办法。” 第十一章从长计议 林山和沈嘉铭第二天来到工地,郭睿良更是早早在大门口候着。见到沈嘉铭和林山后手中一边递给他们安全帽一边小心的说道:“沈总,没想到您亲自和林先生来了,今天下午我给工人们放假了,方便您视察。”沈嘉铭看着郭睿良有些埋怨的说道:“老郭啊,不是我说你啊,咱们集团这么大个事儿!除了林先生,咱们还能相信谁!你怎么能私自做主去找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呢?” 林山当然知道这些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于是随意的笑了笑说道:“沈总不是已经提郭工长解释过了吗,郭工长也是好心,想着多一个人多一点办法。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怪罪郭工长,而是解决掉楼内的这个麻烦,你说对吗,沈总?” 林山的话不禁把无辜的郭睿良摘除在外,更是巧妙的把问题和主动权又抛给了沈嘉铭。沈嘉铭装模作样的说道:“那是那是,不过老郭啊,下次可不能这样再私自做主了啊,这次看林先生的面子上就算了。”郭睿良感激的看了看林山,又点头哈腰的对沈嘉铭说道:“沈总教训的是,下次我一定不敢再私自做主了。” 说话间三人走到了七楼,林山自顾自的走到之前的罐子旁问道:“先前来的那个人都做了什么?”郭睿良看着沈嘉铭没敢做声,沈嘉铭说道:“老郭,林先生问你话呢!把知道的都告诉林先生,说的详细点。” 郭睿良唯唯诺诺的答应着,然后说道:“当时来的那个人看了看这里后,就下楼了,然后第二天他带来了很多小白色的陶瓷罐,自己蹲在哪儿用毛笔沾着有点儿发紫黑的液体,好像是血,在白色的小陶瓷罐上不知道画些什么,每一个都画了。画完后让人拿到太阳下暴晒,我数了一下,好像是四十四个小白陶瓷罐,然后晚上十一点左右,让工作绕着楼四周埋了一圈,中间的间隔都是他画好的,工人负责挖坑和埋罐。” 林山听完看着沈嘉铭问道:“那人是从哪里找到的?”沈嘉铭说:“哦!是…可能是郭工长在外面听朋友说的吧,是吧老郭!”郭睿良忙说:“是是是,就是我听朋友说的。” 林山冷哼了一声转头就走,沈嘉铭和郭睿良忙上前阻拦,沈嘉铭道:“林先生,林先生!价格方面咱们好商量,你看这事儿不能把老哥自己晾在这儿啊!”林山说:“你这个活儿,我不干了。”沈嘉铭说:“林先生说说差在哪儿,咱们还没谈价钱呢,你不能这样就走了啊”林山说:“昨天听过的我全忘了,我全当没接过这事儿。” 沈嘉铭突然扑通一声跪下了,郭睿良吓傻了忙去搀扶:“沈总,您…您快起来…”沈嘉铭大吼一声:“你给我出去。”郭睿良忙说:“好好好沈总,我这就下去。”说完郭睿良急忙下楼了,林山背对着沈嘉铭没回头,沈嘉铭说:“林先生,求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听我把话说完吧,如果听完你觉得我真是无可救药之人,那到时你说走便走,我绝不拦你!” 林山转过身来说:“你起来吧,我希望听点儿实话。”沈嘉铭站起身说道:“好,我下面说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林山打断道:“好了,快说吧,不必发誓。”沈嘉铭走回罐子前面盯着看了半天,然后和林山说出了更悬的事。 本来和老道在歪脖树旁埋下了这个装着骨灰的罐子后,沈嘉铭的生意确实是日渐红火,大概也就是是三年前,沈嘉铭的背部出现少许红斑,开始只是一点,他也没在意,只是到了晚上,这红斑如针刺般疼痛。慢慢的他发现有红斑的位置有些鲜红,于是到医院检查,也没看出什么。 渐渐的,红斑由鲜红变成了溃破,紧接着是一小块的皮薄如纸,腐肉溃烂。多年顺风顺水的商场如意,都快使沈嘉铭忘了自己曾为了发财埋过这么一个罐子,财富也使他变得异常贪生怕死。直到背部疼痛的出现使他记起了当年的那个诅咒,怀着侥幸心理的他,曾经到祖坟附近寻找过,当年和老道走了很久才发现的那棵标志醒目的歪脖树,可是都一无所获。 时间拖的越久,后背的溃烂部分就越大。从最初的指甲盖大小,到现在的背部三分之一。每一个频临崩溃的夜晚,沈嘉铭只能靠药物来控制自己,可是即使强忍疼痛睡去,迎接他的也是无尽的梦魇。 他心知肚明寻医问药对自己已然无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那个老道,可是那老道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带着罐子的下落消失的无影无踪。 直到半年前的某天,药物逐渐加量后沈嘉铭依旧痛不欲生,不知是由于疼痛产生的虚幻错觉,还是自己真的命不久矣,他竟然看到当年那个狠心把他父母赶出家门的爷爷,浑身溃烂的向他走来,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怨恨。 他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噩梦,可是第二天去公司,他竟然在办公室那层走廊的尽头看到了当年埋藏的罐子!他彻底慌了,没命的跑回办公室。仅有的理智告诉他,必须要找这方面的师傅求助,可放眼望去有真本事的人就那么多,他认识的更是少之又少。当时他第一时间想到了林山,但商人的本能使他信奉一条准则,就是不能让一个人知道自己太多的秘密。于是他一边咬牙强忍疼痛,一边又派人搜寻这方面高人的消息。 半月前,在沈嘉铭焦急的等待中终于盼来一条消息,通过多方打听才得知一位高人的下落,听说是一位庄主,家境殷实淡泊名利,云游四方广结善缘。于是沈嘉铭施重金托人请这位高人来此,人来的前三天,郭睿良说工地最近事情太琐碎,能不能请高人来到工地看看,于是他和郭睿良每天都亲自在工地门口迎接,一天下午高人到了,高人不吃酒席宴请,只说处理完事情就走。 高人说在各个楼层转转,发现问题了叫沈嘉铭,于是沈嘉铭和郭睿良便在一楼等着。过一会儿高人喊二人上去,说发现了一个东西。沈嘉铭看到罐子后已经吓傻了,而高人的确如郭睿良说的那样走后第二天就来处理此事。 处理完后沈嘉铭果然睡了一个安稳觉,只是第二天便听到郭睿良汇报工地打架见血的事,开始以为是偶然事件,可是听到的次数多了心里也起疑,为什么出事的都是那天接触的白色小陶瓷罐的兄弟呢?有了埋骨灰罐经验的沈嘉铭意识到,工地的出事可能和自己有关,于是三思过后还是请来了林山。 林山说道:“这么以来就能说的通了,那个人用四十四个白陶瓷罐,罐中装的应该都是朱砂,先经工人之手拿罐子,又经过暴晒后阳气大增,上面画的应该是镇灵符,挑子时乃是把至阳之物在至阴之时入土,从而形成反克煞,与罐中五毒对克,把你的痛苦分担到四十四个陶瓷罐中,又分在了接触过罐子的工人身上,所以工人们被淡红色的煞气冲撞后自然心有怨气互相伤害了。” 沈嘉铭有些不可思议道:“那人为何这么做?”林山沉默一会儿道:“可能,那人就是当然和你埋下罐子的妖道,来此制造源源不断的怨气供他修炼。”“这…这…”沈嘉铭紧张到说不出话来。林山说:“这件事得从长计议,你回去等我消息吧。不过先说好,你知道的,我收费不低。这次我需要一个帮手,工具和人我都自己带来,少二百万这活儿接不了。”沈嘉铭说:“明白明白,我这就让人给林先生付款,只希望林先生早日祝我脱离苦海。”林山点点头离开了工地。 第十二章痛苦的沈嘉铭 林山回到了吴小缦的花圈店,此时吴小缦正拿着本子罗列自己的采买清单,见林山来了便点头示意下,林山也怕自己打搅吴小缦工作,自己主动从桌上拿起一张纸和笔找地方坐下。 林山坐在椅子上,开始细细回忆今天沈嘉铭的话,甚至有些后悔不该接这单买卖了。无论帮沈嘉铭埋骨灰罐的道人和在工地埋白陶瓷罐的高人是不是同一个人,但从做事手法上来看都极其邪恶。 埋骨灰罐的时候让沈嘉铭往里滴血,是为了和祖上恩断义绝。而后来的这个所谓的高人,发现骨灰罐后第一时间竟然不是化解,而是利用更阴险的办法去相互克制。 “哎,复杂了。”林山叹了口气说道。吴小缦此时忙完手中的工作走了过来说:“怎么,还有什么事儿能难住林道长啊”林山白了她一眼后,把这几天从沈嘉铭哪儿得到的情况和吴小缦讲述了一下。 吴小缦听后手拄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说:“抛开那两个人不说,主要看你现在想怎么解决,我觉得首先要化解楼内骨灰罐中老头的怨气,虽然感觉很难,但总要一试。” 林山赞同的点点头说道:“化解老头的怨气虽然有难度,实在不行就打散,只是他已经借了七星之力,魂魄可打,天命难断啊。” 吴小缦撇撇嘴说:“你看你,总想着不行就打散,这么想你得什么时候才能拜到飞云道长门下啊。我觉得你可以看看这外圈的陶瓷罐能不能化解。” 林山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对对对,是我莽撞了,我这就想想应对的办法。”说完林山陷入了沉思。 “对方用四十四个朱砂陶瓷罐配镇灵符压制,就是以阳制阴,可邪未除尽自然会两败俱伤,不如我来个纯阳局化解。只是那骨灰罐背靠柱子以借七星之力通天,这就有些麻烦了。”林山自言自语道。 “有了!”林山忽然叫道,“我可以用五行相克发制约七星之力,那柱子是钢筋和混凝土建造,属五行中金和土,我用木和火来压制正好,木克土,火克金。”林山终于想到了解决办法,紧接着在纸上开始罗列清单。 吴小缦接过清单看了看“六十六把桃木剑,九十九根八十岁老人寿宴时的蜡烛,三把屠夫杀猪的刀,八月初八出生的八十八岁老汉的烟袋锅子一根,被车撞死的黑狗一条。”啧啧啧,看完清单吴小缦直咂舌,“真是苛刻啊,林师傅大手笔啊!”吴小缦说道。 林山哈哈一笑说:“这不是给吴老板送生意来了吗,怎么样,给不给老客户打打折啊?”吴小缦说了句:“想的美!”紧接着又说:“这些东西我尽量找,肯定会按你要求找到,只是时间快慢的问题。”林山点点头说:“三十万,我明天早上就要。” 吴小缦财迷的看了林山一眼说:“哟!这么舍得出血,是不是掏上了啊。”林山装傻的不接话,边起身往外走边说:“那个,明早我来取啊。”吴小缦嘟囔一句:“小气。”转身去给林山联系需要的东西。 林山给沈嘉铭打了个电话,让他在工地等着自己,现在就过去。到了工地已经是晚上五六点钟了,沈嘉铭听话的在工地候着,见到林山依旧客气的说:“林先生来了。”林山点点头说:“上车,咱们聊点儿事。”沈嘉铭上了林山的悍马,感觉车内格外的醒神清新,于是说道:“林老弟这车可不一般啊。” 林山拿出一个香囊道:“慧海和尚的宝贝在我车上。”沈嘉铭惊讶道:“是清业寺的慧海高僧?”林山点点头。沈嘉铭还想说什么,林山道:“好了,咱们还是先操心沈老板眼下的事吧。”沈嘉铭忙说是是是。 林山说:“我打算今天让你和罐中的那位,就是你爷爷,见一面。他怨气如果能消,则方便我们明天破局,如果他不消,我们就要另寻他法了。”其实无论罐中之人是否有怨气,林山都有万全的应对之法,只是怨气消了的话算做渡化的功德。 沈嘉铭自然不知,有些为难的说道:“这…林先生,我这身份,不合适吧。”林山威胁道:“哎,那怎么办,你这辛辛苦苦打的地基盖的楼,也不能说炸就炸了是不是。” 沈嘉铭把商人的性格展现的淋漓尽致,忙说道:“不能炸不能炸,我去。”林山取出泡着牛眼泪的柳树叶给沈嘉铭贴在眼睛上,过了三五分钟林山取下柳树叶收回瓶里说:“好了,现在能看见了。” 沈嘉铭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看到林山的车内闪着些许金光,不由发出赞叹。林山叫上沈嘉铭下车,二人走进施工楼上到七楼,沈嘉铭在楼梯口犹豫不决,林山劝道:“来都来了,还能躲过去?行了,赶紧的过来,早弄完早利索。” 沈嘉铭磨磨蹭蹭的往罐子方向走,看见罐子的时候先是发出了一声尖叫,紧接着是抑制不住的呕吐。“这…这怎么…呕…这怎么烂成这样…呕…” 林山点了一根烟说道:“我说了吧,罐中之人比你更痛苦,跟你后背那些腐肉比起来,是不是躺在这儿日日被腐蚀的老人更可怜呢。” 沈嘉铭擦了擦嘴,有些愧疚的站到老人面前,没敢做声。林山此时也用符咒给自己开了阴阳眼,从僧侣包中取出柳树条缠在自己的脖子上,也分出一条缠在沈嘉铭脖子上,沈嘉铭惊奇的发现,他趴在地上的爷爷,竟开始注视着他们。 “他…他能看见?”沈嘉铭紧张的问道。林山回答:“嗯,用柳树条缠在脖子上,相当于阴气锁住我们的阳气,造成在鬼魂眼里我们已经死了的假象,所以他们会看见我们。” “那…那他能不能听见我们说话?”沈嘉铭问。林山说:“现在不能,等我们嘴里含住这个就能了。”说着从僧侣包中掏出一个小鼻烟壶大的东西,从里面倒出两颗灰色的丹药状椭圆形。 沈嘉铭拿起一颗放到眼前看了看,林山将手中的一粒倒进口中,沈嘉铭见林山放嘴里了也学着放到嘴里,然后他就听见面前的老人身上传来咔哧咔哧的声音。 林山说道:“听见了吗,那是五毒撕扯灵魂的声音。”沈嘉铭有些腿软,下意识躲在林山身后说:“他…是不是很疼…”林山说:“你自己问啊。”吓得沈嘉铭一个激灵。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老人面前嚎啕大哭,不知是由于眼前场景超出他的认知而受到的惊吓,还是于心不忍老人多年受苦而产生的歉意,反正这个平日看起来顶天立地的男人,现在趴在地上哭的站不起来。 “为什么…”林山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沈嘉铭止住哭声慌张的看着林山,林山的头点了一下,沈嘉铭转头看着血肉模糊的爷爷,不停的用手在老人身上划来划去,试图赶走撕咬老人的虫子。却发现手能轻而易举的穿过老人的身体。 “没用的,在这里我们的假的,是虚幻的。”林山说完,沈嘉铭无助的眼神望向林山,紧接着一把抱住林山的腿一边抽自己嘴巴:“我不是人!我特么不是人啊!林师傅!你救救他吧!你救救我爷爷吧!”林山任由被沈嘉铭摇晃,也终没做声。 “为什么这样对我…”那个虚弱的声音再次传来,沈嘉铭听到后不顾刚才的恶心,跪着爬了过去,想要抱紧爷爷,却抓了个空。 林山说:“快说吧,时间有限。”沈嘉铭听到后忙说:“爷爷,我…我当年真不知道你会变成这样。”那老人充满怨气的眼睛注视着沈嘉铭说道:“你使我受尽折磨,对你有什么好处,我有没有对不起过你。” 沈嘉铭本来还有些悔意,此时听到老人问有没有对不起过他,他有些不满的说道:“爷爷,从我父母结婚你就赶他们走,有没有这回事?他们住桥洞捡破烂的时候,你在哪儿?为什么我那个叔就可以和你住在一起,我的父母却流落街头?你老了的那天为什么要到我家养老?你那个心心念念捧在手心里的二儿子你怎么没有指上!我和我妈去工地打工,我妈被工头糟蹋后跳河了你知不知道!凭什么!凭什么因为你的自私就毁了我的家庭!那是我的家啊!”沈嘉铭几乎咆哮着喊出了最后的话,仿佛宣泄了多年的委屈与不满,也终于能和当事人对话,来就此对峙心中的疑问。 老人听完有些歉意的低下了头,转脸又是一脸的自私道:“我的房子!我愿意给谁住就给谁住!我生了两个儿子!我愿意到谁家养老就到谁家养老!你的家?没有老子哪有你爹!没有你爹哪有你?说到底!老子在哪儿!哪儿就是你的家!” 老人的幽怨与不满好似也找到了发泄途径,不知哪儿来那么大的力气说出了这些话。沈嘉铭狠狠的盯着老人道:“我真是后悔,后悔怎么没让你受更多的苦!你今天的下场是你罪有应得!是你欺负老实人受到的报应!”说完老人身上的五毒虫仿佛被刺激了一样,呼了一口气,又加速的腐蚀起了老人的灵体,疼的老人撕心裂肺的叫,那叫声听的揪心。 林山叹了口气说:“哎,走吧。”沈嘉铭头也不回的和林山走出了工地,林山想要回头和沈嘉铭说些什么却发现沈嘉铭痛苦的蹲在地上,天色已晚,后背的剧痛又复发了。 林山想去扶沈嘉铭却被一把推开,沈嘉铭脱光上身衣服,露出腐肉累累的后背,用手拼命用力拍打,一边拍打一边喊着:“为什么!为什么对我如此不公平!我终于有钱了!那个一碗水端不平的老贼也付出了代价!可是我的家呢!我的家呢!我的妈妈永远都不在了!永远!都回不来了!不是他来!我和我妈根本不会到工地打工!就是因为他!我的妈妈才离我而去!他罪该万死!他罪该万死啊!” 看着沈嘉铭歇斯底里的蹲在地上痛哭的叫嚷,林山心里也不是滋味,“两个都是苦命的人,一个儿子不孝顺,另一个由于老人的到来失去了母亲。”林山心里想着。看来,明天又是一场硬仗啊。 第十三章终有了断 林山约吴小缦到咖啡厅坐坐,依旧是旗袍加身的吴小缦,曼妙的身材使过往的男人频频侧目,优雅的气质使人难以将她和花圈店联系在一起。 林山看到吴小缦便挥了挥手,吴小缦过去坐下后点燃一支烟,吞吐了一口后说道:“你要的东西准备好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明早你一准能拿走。” 林山抿了一口咖啡,淡淡一笑道:“最近店里忙不忙?”吴小缦撇了一眼说:“没话找话,你一天跑店里八趟,你不知道我忙不忙?”林山讪笑道:“你看,这不是大哥和你沟通感情呢吗。”吴小缦专注的抽烟,没接林山的话。 林山又说道:“小缦,明天的事儿你能不能陪我去?”吴小缦说:“我收费很高的…”林山摆摆手示意吴小缦先别说话,然后从吴小缦面前的烟盒中也抽出一支点燃,犹豫半晌道:“我…我今天处理的事,嗯,让我想起咱们在孤儿院的日子了。” 说完林山苦笑着望着吴小缦,吴小缦也神情凝重了一下,然后说道:“好好的想那时候干什么。”说完刻意的将目光投向别处,想借此分散注意力。 林山低头有些落寞的说道:“我们现在这样,真的过得好吗?整日和大家避讳的一切打交道,即使手中有着比普通人多一些的钱财,可是…我们终究,都没有家啊。”林山的语气越往后越底气不足。 吴小缦刻意宽慰道:“嗨,这…这咱们都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互相就是家人,别想那么多了。”林山摇摇头道:“你说,我们有爸爸妈妈吗?”吴小缦急忙说道:“当然有啊!”林山又问:“你说,那他们为什么不要我们了呀…” 吴小缦坐不住了,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仰着头尽力不让眼泪掉出来,然后说道:“林山,你有完没有。今天来就是骗老娘眼泪的是吧,明天早点儿滚来取东西,老娘不陪你煽情了,免得花了妆!” 说完吴小缦转身往出走,林山急忙追出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小两口闹了别扭。林山一边追一边说道:“你看你看,这个脾气怎么会有男人肯要,走走走,带你吃点儿好吃的开心开心去,算是大哥给刚才提起的不开心事赔罪。” 林山油嘴滑舌的果然是天生哄女孩子的高手,配上嬉皮笑脸的一脸坏笑,让吴小缦也难过不起来了。吴小缦说道:“好吃的是好吃的,明天和你出去办事的费用可是要另算!”“好好好!”林山连忙说道。 第二天一大早,林山便来到了吴小缦的店铺门口,推门进去看到店里有客人,就和吴小缦点了一下头,自己也不见外的找清单里列出的东西往车上搬。 吴小缦送走了客人林山也搬的差不多了,吴小缦拎着一杆烟袋锅子放到车的后备箱,和林山一起上了车。林山又恢复了往日平静的模样道:“这个罐中之物怨气深重,难送啊。”吴小缦有些取笑道:“拿出你昨天煽情的口才,用你的爱,去感化他~”林山白了吴小缦一眼没做声。 二人到了工地后才给沈嘉铭打电话,沈嘉铭接到电话急忙往工地赶。由于事情还未解决,沈嘉铭让郭睿良给工人们先放了假,所以现在的工地上是没有人的。 林山带着吴小缦在楼的四周转了转,又拿出罗盘来回走动,一边掐决一边计算,然后一个一个的圈出曾经被埋下的小白陶瓷罐子的位置,正好四十四个。 沈嘉铭到达后看到聚精会神的林山也没敢打搅,林山圈完后经过吴小缦的提醒才看到沈嘉铭,说了句:“来了。”沈嘉铭忙走过去道:“来了来了,林先生来之前也没提前通知我,我应该早早候着才是,现在真是,失礼失礼啊。” 林山说:“没什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朋友,白事圈的。”说着指了指吴小缦,沈嘉铭见到吴小缦心里盘算着能被林山称为朋友的人,自然也不简单,小姑娘年纪不大本事不小啊,于是谄媚道:“幸会幸会!能被林先生请来的自然也是高人!今天我沈某有幸能得两位高人相助,看来我这苦是终于要熬出头了。” 吴小缦皮笑肉不笑道:“高人不敢当,只是对个别领域有些独到见解。我对沈总的事迹也是有所耳闻,今天全是做林先生副手,具体还得看林先生安排。”吴小缦自然不会被沈嘉铭硬戴上的高帽给扣住,把风头顺势让给了林山。 林山说:“沈老板今天可是要大出血了啊。”沈嘉铭有些不解道:“呃…劳务费…我记得好像付给林先生了吧?”林山说:“哎!沈老板想哪儿去了,我是说一会儿的法事需要你来配合,用点儿你的血。”沈嘉铭忙尴尬的笑道:“那没问题,是我多心了。” 吴小缦在一旁偷笑,这有了黑狗血再用人血是多此一举,不过为了让这个沈老板长长记性,自己还是在一旁看热闹吧。 林山指挥沈嘉铭把六十六把桃木剑捧出,自己沾着横死的黑狗血在桃木剑上画符,然后四十四个小罐子的外围,被林山画了六十六个圈,正好把楼和小罐子围在桃木剑阵中。 做完这些拿出那三把杀猪的屠夫刀对着沈嘉铭说:“沈老板,借你的血用用。”沈嘉铭也不含糊,拿起刀就在手掌上划出道口子,林山紧忙用刀接住,不一会儿三把刀刃上都沾到了沈嘉铭的鲜血。 林山对沈嘉铭说:“用带血的那只手把每个桃木剑的把都攥一下,然后插进我画的圈里。”吴小缦内心又道了一句高啊!这林山是要彻底斩草除根,让沈嘉铭和罐中老人恩断义绝啊。也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只是如果不这样的话,沈嘉铭的背恐怕一直好不了啊。 沈嘉铭可能是坐惯了办公室太久没干体力活了,不大会儿就汗流浃背,沙的后背有些疼,但依旧咬着牙按林山的吩咐差着桃木剑。 林山对沈嘉铭说:“你插完了到楼上找我们,我们先上楼了。”沈嘉铭说了句好,然后林山拿着九十九根八十岁老人寿宴时的蜡烛和三把屠夫刀,带着拎着烟袋锅的吴小缦往楼上走。 一边走林山说道:“看见了吧,狠人!狠起来连自己都怕。”吴小缦啧啧嘴说:“是挺狠的,稍微心软点儿都干不出埋骨灰罐这事儿。”说着两人走到了七楼,吴小缦天生阴阳眼又是白事圈的人,陪林山来这儿,主要就是为了用这至阳的蜡烛围着骨灰罐摆一个阴卦来阻断七星阵的借力,由于吴小缦经常接触这些鬼魂阴物,所以摆出阴卦的效果自然会更好。 坤卦、巽卦、离卦、兑卦属阴。坤卦为母,巽卦为长女,离卦为中女,兑卦为少女。“今日这般不必我看离卦便可。”吴小缦说道,林山点点头说:“那就有劳了。”吴小缦也不含糊,拿起蜡烛就在骨灰罐的上面和下面摆了起来。 此时沈嘉铭气喘吁吁的走上来道:“林…林先生,我…我终于插好了”林山点点头道:“那就好,现在等卦一成,我们要和你爷爷沟通一下。”沈嘉铭有些不满道:“我不想再见他了。” 林山道:“这是最后一次努力,先以说服他配合我们为主。”见沈嘉铭没说话,林山又威胁道:“你也不想炸楼吧。”沈嘉铭皱了皱眉,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然后说:“那好吧。” 吴小缦起身对着林山点点头,林山把手中的三把屠夫刀递给吴小缦,然后对沈嘉铭说:“精神点儿,要开始了。” 说完两指夹着一张符抵在眉心念道:“ 一拜冀州第一坎,二拜九离到南阳,三拜卯上震青州,四拜酉兑过西梁,五拜亥乾雍州地,六拜巳巽徐州城,七拜申坤荆州界,八拜寅艮兖州城,行坛弟子入中宫。急急如律令!” 说罢,只见眉间符燃起,吴小缦用九十九根蜡烛摆的离卦也全部点燃,一时间七楼被照的灯火通明。沈嘉铭有些惊呆了,林山拇指和中指掐紧,对着沈嘉铭眼前一划道一句:“开!” 沈嘉铭又见到了被五毒虫腐蚀着灵体的爷爷,林山倒出丹药三人一人一颗含住,老人在离卦的蜡烛中有气无力的趴着,蜡烛的火光把老人模糊的血肉照的异常刺眼,身上的五毒虫腐蚀的速度也有些缓慢。 老人环顾四周,打量了三人,目光又落到了沈嘉铭身上。“你这个畜生!还有脸来?”老人有气无力的愤怒的骂道。 沈嘉铭本来由于母亲的离去对老人心中充满恨意,昨天老人的话使他更加认同自己的做法,今天一见面老人又出口责骂,使沈嘉铭对老人除了恶心更多的还有怒火。 沈嘉铭道:“我当然要来,我要来看着当年害得我母亲离去的人,如今落得什么下场。”老人听后气急败坏的喊道:“你…你卑鄙小人!”沈嘉铭冷哼一下还想说什么,林山出言提醒道:“差不多得了,别太过分。”沈嘉铭便不再做声。 一旁的吴小缦此时说道:“这位老大爷,我们听说了你的事,对你也非常同情,你和沈嘉铭都有错误,但是因为立场不同可能你们又都没错。所以能不能你们试着好好沟通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老人见吴小缦相劝,冷眼撇了一眼,又将目光移回沈嘉铭身上道:“这娘们儿是你姘头吧”“你!”吴小缦脸气的刷一下就红了,没说出一句话。 沈嘉铭对着林山说:“林先生!看到了吧!这就是一个老流氓!就是个无赖!”然后对着老人说道:“你缺德事做多了才成了今天这样,不但不反省还在这儿恬不知耻的说这些下流之词!你真是不识好歹!” 老人附近用蜡烛摆放的离卦开始更加剧烈的燃烧,火焰随着老人不稳定的情绪开始抖动起来。“不好!”林山叫道,按这种情况下去离卦消失前若还未能解决此事,那就解决不了了。 吴小缦拿着三把屠夫刀插到离卦前面的地面上,屠夫刀削铁如泥,生生的把钢筋水泥地插出了三道口子。 “啊!”老人感觉到异常的威胁,使他痛到无法忍受,于是奋力的喊了出来。沈嘉铭躲在了林山的身后,林山道:“好言相劝你不听?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放下执念我自会渡你!若你再执迷不悟恶言相向,休怪我道法无情!” 老人的怒气使插在地上的屠夫刀晃动发出了声响,骨灰罐周围的七星阵发出刺眼的光,楼外的桃木剑为坚固阵容,以自身之力加符咒开始向地下更深处插去,可以听到被压迫的小陶器罐破碎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朱砂的淡红色。 此时,老人仿佛感受不到五毒虫撕咬的疼痛,吸引着淡红色像他汇聚,慢慢的站了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血肉模糊的躯体开始逐渐涨起。 “老鬼要自爆!”吴小缦喊道。林山怎会不知,左手拿起烟袋锅子,右手拿起符咒贴在烟袋锅子上,然后掐决念道:“ 吾奉威天大法,江河日月山海星辰在吾掌中,吾使明即明,暗即暗。三十三天神在吾法之下,使东即东,使西即西,使南即南,使北即北。从吾封侯,不从吾令者斩首。急急如律令!” 说完林山上前一步冲向老人,举起烟袋锅向老人打去,噗的一下周围爆出红色气体,迷茫的看不清人。 红色稍散去,老人蜷缩到罐中怒气未减,周围的离卦更加肆意的燃烧,沈嘉铭坐在地上狠命的往下撸银环,几次无果后,沈嘉铭冲上前去拔出一把屠夫刀,对着自己脚脖就是一刀!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沈嘉铭眼泪夺眶而出,从断脚处取下银环,哆哆嗦嗦的递给林山道:“林先生,我自知罪孽深重,今日,我愿断脚还债!我不是为了自己,只是为了让老鬼知道!我做错事我得到了惩罚,我不欠他的!”说完昏了过去。 林山拿着沾染沈嘉铭血液的银环,对着装着老人骨灰的罐子扔了过去道:“还不快快归位!”哗啦一声,罐子碎了,周围的七星阵镜片也随之破裂,现在看到空中漂浮的老人是健康的模样,老人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对着沈嘉铭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在挥发在空气中的最后一刻,林山听到那句:“我终于可以死了…” 第十四章周赫修的反常 林山和吴小缦帮沈嘉铭叫了救护车,又通知郭睿良到医院照看,然后两人才从医院离开。吴小缦上了林山的车后,叹了一口气道:“我觉得那老人是在求死。” 林山点点头复合道:“可能受了太久的折磨,也真的是活够了,看见沈嘉铭那样的态度,大概他也清楚,自己即使道歉也于事无补,所以还不如咬牙硬说自己对,这样也走的体面点。” 吴小缦说:“何苦呢?难道他不希望沈嘉铭原谅他吗?”林山说:“或许他被赶出来面子上本就过不去,所以到沈嘉铭父亲哪儿生活就强装硬气点怕被瞧不起,养儿防老吗,还是那老观念,可能还不觉得自己错吧。” 说话间林山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一眼号码是唐凯凡便接了起来:“什么事?”唐凯凡说:“林先生,能联系上我舅舅吗,他手机没人接啊。”林山说:“你舅舅在医院照顾他老板,可能不方便接电话。”唐凯凡哦了一声说道:“那…那没事了,你忙吧。”林山嗯了一下挂了电话。 吴小缦说:“这趟活儿你可没有渡化功德啊,还有三十四个,啧啧啧,加油吧。”林山仰头靠在驾驶座上道:“我现在只期盼飞云道长能活的久一点,别我还没送走九十九个,他老人家倒先驾鹤西去了。”吴小缦捂着嘴笑几下后说道:“你这样口无遮拦,他日我见到飞云道长,定告你一状。”林山听后不好意思的笑笑。 二人驾车回到吴小缦的花圈店,刚停下车林山的手机又响了,郭睿良来的电话说:“林先生,您有时间吗?沈总想见您。”林山沉思了一下道:“让他先歇息歇息吧,我忙完这一阵就去看他。” 这时沈嘉铭微弱的声音传来:“林先生,我…我想跟您说几句话。”林山嗯了一声,沈嘉铭紧接着说道:“林先生,我对我做过的事情感到后悔,我以为我宣泄了仇恨,就会得到解脱。可是我错了,即使我用那种方式发泄了,得到的只能是无休止的双倍仇恨,不在的也不会回来,不管这脚能否接好,我现在的心态都很平静,接好了算我好运,接不好就当留下个永远的教训吧。” 林山说:“沈老板能想到这一点我也替你高兴,只是以后无论什么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别这么冲动了。”沈嘉铭和林山道了谢就挂了电话。 吴小缦问道:“你客户又有什么事了?”林山耸了下肩说道:“没什么,就是跟我忏悔一下,好让自己好过些。”吴小缦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下了车回到花圈店。林山悄悄的把钱转到吴小缦的账户上,也开车离开了。 林山回到家中,林山的家在二十一楼,三室一厅的房间,小区规划可圈可点,不论绿化还是物业方面在他所在的城市都数一数二。 林山推开卧室,看见那只黑色的额头上有三个朱砂点的猫在落地窗下注视着楼下过往的车辆,于是对那只猫说道:“你说飞云道长把你放到我身边,是不是为了让你帮我渡化鬼魂的?” 黑猫人性化的回头看了看林山,没做声。林山又说:“飞云道长说我会有个搭档,不会就是你吧?” 黑猫不满的喵了一声,一副我都没说什么你还不乐意的样子。林山摆摆手讪笑道:“无常,你别生气啊,哈哈哈,开玩笑开玩笑,我这就给你弄吃的去。” 说完转身取来个香炉,摆在黑猫面前,点燃了三根香,那个被唤作无常的黑猫竟安静的趴在香炉前,享受的呼吸着面前的香气。 林山也见怪不怪的躺到了床上,心想着唐凯凡找郭睿良有事,也不知道现在联系上了没有,接沈嘉铭电话的时候怎么就忘了和郭睿良提一句唐凯凡找他呢。 正当林山埋怨自己时,唐凯凡又打来了电话,林山接起便问道:“联系上你舅舅了吗?”唐凯凡说:“联系上了也没用,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林先生。” 林山疑惑道:“需要我帮忙?说说什么事。”唐凯凡说:“我觉得最近周赫修有点儿反常,我和我舅舅说了之后他不让我找你,说我给你添没必要的麻烦,可是我真的觉得周赫修有些不一样。” 林山听到这话来了兴趣,便坐了起来问道:“你说说周赫修怎么了?”唐凯凡说:“林先生,我这一句两句话也说不清楚,你看咱们约个时间,我去当面跟您把这事说说。” 林山抬手看了看表说道:“嗯,我去你学校接你吧,现在过去。”唐凯凡说道:“我们被分配工作了,我没在学校。”林山说:“那去饭店吧,找个包房边吃边聊,我也没吃饭有点饿。”唐凯凡记下了饭店地址说了句好。 二人随后在约好的饭店包房见面,林山点好菜进了包房,不一会儿唐凯凡也急急忙忙的赶来。见到林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扭捏的问了一句:“林哥,找你那什么…贵吗?” 林山听的云里雾里,便问道:“找我那什么,是什么?”唐凯凡打开包房门向左右看了看,然后关上门坐到林山边上,小心翼翼的对着林山耳朵说道:“就是像我们寝室那种事,就是…哎呀,就是抓鬼。” 林山哈哈一笑道:“哎呀,你就直接问处理灵异事件怎么收费就好了吗,还说的那么隐晦。怎么?你遇到了?”说完林山看着唐凯凡。 唐凯凡摇了摇头说:“不是,不是我,但我感觉周赫修遇到了!”林山说:“哦?又碰见像寝室那种事了?这小子不会运气这么差吧。”唐凯凡说:“林先生,今天我来找你的事,您能不能不告诉我舅舅。然后我手里有些钱,费用我会付给你的。” 林山点点头心想着,周赫修真是遇到了一个敞亮的哥们儿。这时菜陆续上齐,林山说道:“行,我不告诉你舅舅,你说说具体情况,咱们边吃边说,你说来我听听。” 唐凯凡叹了口气说:“嗯,林先生,周赫修他最近总是睡不醒。”这句话把正喝汤的林山呛的够呛,缓和了一下后林山说道:“周赫修是不是血稠啊?去医院看看吧要不,别往这方面事情上想,咱们,嗯,不对,是你们,你们得相信科学。” 唐凯凡摇了摇头道:“不是的林先生,事情是这样的。我们这不是被分配工作了吗,然后周赫修分配到的单位不管住宿,周赫修就在单位附近租了个房子,那个房子是新装修的,价格特别便宜。” 林山打断道:“这不是挺好的吗?”唐凯凡继续说道:“可是后来我就和他一起分配到那个单位的同事说,周赫修总迟到。我就给周赫修打了电话说,这刚上班你怎么就总迟到啊,周赫修说他感觉天天特别累,进屋倒头就睡,却总感觉睡不醒。之后我有一天休息,我就问了周赫修住处的地址,我想着我去叫他吧,别让他总上班迟到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林山白了他一眼说:“小屁孩别卖关子。”唐凯凡委屈的说:“我这不是怕你不信吗。”紧接着又说道:“我去了,可是始终没找到那个他说的住址在哪儿,我以为我走错了,可是和他形容的周围的建筑物都对啊,就是找不到。” 林山用手摸了摸眉毛说道:“嗯,那这件事你找我算是找对了,这大概是被鬼打墙了。”唐凯凡说:“我觉得不是,而是周赫修住的地方根本不存在。第二天我不信邪,拉着戚栩和冯实一起去找,我们仨还是没找着。” 林山沉思了一下说道:“我得亲自去周赫修住的地方看看,哪天你有时间,和我去一趟。”唐凯凡立马说道:“我明天有时间,可是您这个收费标准…我还不清楚。”林山摆摆手道:“这个不急,明天看完再说,你和周赫修说一声,叫他明天在家等我们。”唐凯凡忙满口答应。 第十五章找不到的地址 第二天,林山和唐凯凡早早的就来到了周赫修口中的住所附近,然后唐凯凡给周赫修打了电话说:“赫修,你那地方在哪儿啊,我找不着。” 周赫修好像困意正浓,被吵醒后语气带着些许的不耐烦道:“哎呀,就从单元门上来就是了!有什么找不着的!” 唐凯凡皱起眉头刚要发火,林山摆摆手接过电话说:“赫修啊,是我,今天我来这附近办事,看见凯凡了,听说你在这附近住,想着顺道来看看你。” 周赫修听到林山的声音立马说道:“哦哦!是林哥啊,凯凡太笨了!连我家都找不着,这样林哥,我在窗口喊你们,你们看看能不能看到我。” 林山说好,但是也没挂下电话,这时林山和唐凯凡听到话筒里传来很大的呼喊声:“哎!我在这儿!林哥!凯凡!我在这儿呢!” 林山听到电话里有声音,连忙用手把话筒捂住,听着四周依稀有周赫修的呼喊声,两人抬头看看却什么也没看到,林山紧接着对着电话说道:“赫修,你能不能下来接我们一下。”电话那头道了句好。 过一会儿,周赫修推开单元门出来了,林山和唐凯凡发现,那楼像凭空出现的一样,刚刚明明还没有呢。周赫修口中说道:“林哥,我就住这儿,刚才我在上面都看到你和凯凡了!你俩就是说找不到,来,快进来。”说着周赫修打开单元门迎林山和唐凯凡往里进。 林山拇指扣住中指看了一眼唐凯凡,然后点点头,唐凯凡跟在林山身后往周赫修开着的单元门口进。林山说道:“你住的地方可让我们好找啊。”周赫修揉揉眼睛道:“林哥你一定是被凯凡这个路痴带偏了才找不着我家。”唐凯凡想说什么,林山轻轻拽了他一下衣服,他就没说话。 三人上了楼,周赫修掏出钥匙开门,进屋后林山发现装修的确不错,只是格局有问题,进屋就是客厅,没有卧室,床在客厅中间,床头在东床尾朝西,洗手间就是四四方方的形状,厨房和阳台打通,从阳台看下去也是平面的墙体并无突起之处,所以整个屋子的结构就是按正方形的墓室打造的。 林山看出端倪后并未表现出异常,只是对周赫修说:“听凯凡说这房子租的价格不贵,你是怎么租来的啊?”周赫修一边给林山和唐凯凡拿水一边说道:“嗨,就是房东说着急用钱,我看这地方离我上班也近,价格也便宜,就住了下来。房东人还挺好的,我来的时候屋里没有床,我说完房东第二天就给我买回来一张。” 林山哦了一声道:“最近睡眠怎么样,看你这副没有精神的样子。”周赫修郁闷的说道:“每天就感觉自己可累可累了,好像睡不醒似的,闹钟都听不见。最可气的是楼上那家总吵架,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那男的喊,那女的哭,还有个老头劝。不过我太困了,这架吵的我都没听完过就睡了。” 林山夸张了笑了几声,然后对唐凯凡说:“既然赫修需要休息,那咱们就不打扰他了,咱俩也撤吧。”说着拉起唐凯凡就往出走,周赫修拦了几句没拦住,林山推开门后把房门关上对唐凯凡说道:“别说话,跟我走。” 说着林山那紧扣着从进来就未松开手指,此时对着唐凯凡人中猛戳去,然后手指下滑挑起唐凯凡下巴,对着喉咙处画些什么。唐凯凡自然深知林山不会害他,于是任凭猛戳一下的疼痛,也没吭声。 林山拉着唐凯凡拼命的向上楼梯的方向跑去,一边跑林山一边将掐决的手放在自己胸前,然后沾了一下口水,在前方虚无的画了一道符,大喊一声“破!”随之和唐凯凡从一片墓地中跑了出来。 唐凯凡被眼前的景色吓到了,结巴着说道:“这…这是…”林山说:“咱们刚在墓里跑出来。”唐凯凡惊讶了一下连忙问:“那赫修呢?”林山说:“我今天没带工具,只能护你周全。如果再带上赫修,我怕我应付不过来。” 唐凯凡担心的往后面看了看,就听林山说道:“你放心,明天我就来想办法救赫修出来。”唐凯凡感激且信任的点点头。二人摸索着回到了周赫修口中的住所附近,林山让唐凯凡先回去,然后自己在这附近转了转。 鬼打墙自己倒是遇见过,只是一般情况下被迷住眼后,再走出来不会离最初的地方太远,这次不同,这是从市区干到了郊外坟地啊。 “这几个鬼,不好对付啊。”林山自言自语道,不知不觉绕到小区正门,只见门前的广场上有一块巨大的正方形建筑,上面有四个大字,权贵皇城。 如果这四个字是镶在小区的大门上的,那自然没什么,可如今这四个字像印章那样的字体排列,就那么直挺挺的杵在广场中央。 权贵在上,皇城在下,左侧的两个字是“权皇”,右侧的两个字是“贵城”,“如果左侧的两个字倒过来念的话…”林山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如果左侧两个字倒过来念,这岂不就是“黄泉鬼城”! 林山得到这个结果后,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开发商多多少少都迷信一些,尤其盖房子这种大事,取名岂能马虎。 林山开始努力回想自己和唐凯凡刚刚跑出来的那个地方叫什么名字,“黄泉陵园”!林山久久不能平静,然后跑回车内拨通郭睿良的电话。 “在医院呢吗老郭”林山问,郭睿良连忙说道:“在呢林先生,您有什么事?”林山说:“沈嘉铭休息了吗,我想问他点事。”郭睿良说道:“您稍等,我问一下沈总。” 过一会儿电话传来沈嘉铭的声音道:“林先生有事找我?”林山说道:“脚接上了吗?”沈嘉铭说:“托林先生的福,接上了,过一阵可能就有知觉了吧。”林山说:“那就好,我想问你个事,你们都是搞地产的。”沈嘉铭说:“林先生请讲。”林山说:“你知道“权贵皇城”这个小区吗?” 沈嘉铭惊讶的“啊”了一声道:“林先生怎么突然问这个?”林山说:“有些古怪,想找你打探打探。”沈嘉铭说:“我知道林先生本领高强,可是,嗯…”林山说:“有什么咱们就直说吧。”沈嘉铭道:“可是,我还是要劝林先生别趟这趟浑水。” 林山皱了皱眉道:“很复杂?”沈嘉铭反问:“林先生觉得我这次的事情复杂吗?”林山诚实的说道:“有点难度,处理不好会殃及无辜。”沈嘉铭道:“我这个事情,和“权贵皇城”比起来,屁都不是!” 林山也有些惊讶道:“有这么严重?”沈嘉铭说:“就是这么严重。”林山说:“你方不方便当面给我说说。”沈嘉铭迟疑了一下道:“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话,就过来吧。”林山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不一会儿林山提着奶和水果敲响了沈嘉铭病房的门,郭睿良恭敬的迎林山进来,沈嘉铭也客气道:“这不是让林先生破费了吗。”林山放下东西后摆摆手道:“挣了沈老板那么多钱,怎么着也得让你看着点儿回头钱啊。” 见林山如此说笑,沈嘉铭压抑的心情也有所缓解,由于这次事件有些难以言说,所以沈嘉铭对外是宣称最近有些疲劳在调理身体,公司的事先放一放,以至于大家都不知道沈嘉铭住院,因此无人探望。 郭睿良作为沈嘉铭亲信,也仅他一人日夜护理。作为沈嘉铭最初做包工头开始就跟着他的郭睿良,在大家眼里看来现在郭睿良只是一个包工头,实际上他的权利已经相当于半个副总了。他所能知道的事情,有些是连副总都无法触及的。 郭睿良见林山前来大概是有话和沈嘉铭说,于是识趣的说道:“沈总,您喝林先生聊,我在咱们楼层溜达溜达。”说完转身要走,结果被沈嘉铭叫住。 “老郭,这又没有外人,不用客气,你坐下听,有些还需要你补充。”沈嘉铭说道。郭睿良见此便点点头,回身坐在林山旁边的椅子上。 林山坐在沈嘉铭旁边的床上说道:“怎么样,说说“权贵皇城”吧。”林山说完,沈嘉铭还没什么反应,郭睿良蹭的一下站起来,激动的说道:“是楚凯凡这小子去找你了吧林先生!一定是他!我都说了不让他给您打电话!这小子就是不听!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 林山过去把郭睿良扶回椅子上问道:“这么说你知道他同学周赫修在那个小区?”郭睿良点点头道:“我知道,楚凯凡跟我说完地址,我心就咯噔一下,心想坏了,那孩子怎么住哪儿去了!可是这也没办法,怪那孩子命不好,我不可能因为他一个同学,把您搭进去林先生!” 林山听的云里雾里的,于是转头看向沈嘉铭,沈嘉铭也听明白大概意思了,于是说道:“这样吧,咱们先把小区的情况跟林先生说一下,然后剩下事情慢慢商量。”郭睿良叹了口气,无奈的点点头。 第十六章权贵皇城 沈嘉铭看着逐渐平静下来的郭睿良,这才说道:“林先生,你是那方面的高人,所以我也不怕你觉得我一会儿要叙述的事夸张,今天咱们的对话,我希望就咱们仨知道,毕竟以后还要我还得靠房地产吃饭。” 林山点点头说:“你放心好了,这种事应该算做商业机密吧,大概你们当时也达成过某种协议,所以我不会让你在房地产的圈里为难。” 沈嘉铭说道:“林先生就是明事理的人,总把事情剖析的那么彻底,那我这就给你说说我所知道的。”林山点点头。 沈嘉铭说道:“关于“权贵皇城”我确实知道一些事情,而且不止我一个人知道,当年那几个有头有脸的地产商也都知道,最后还是上头出面把这事压了下来。” 见林山点点头,沈嘉铭继续说道:“林先生你也知道,我们这些盖房子的有几个能批到干干净净的地?大多数都有一部分坟圈子,但是“权贵皇城”的开发商不一样,他拿到的地非常干净,是一个很大的厂子的拆迁地。” 林山发问道:“是他出的价格高?”沈嘉铭说:“不是,很多时候不仅仅是因为钱,钱也只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关系,还有利益。当时“权贵皇城”能拿到那块地我们都很惊讶,不仅是惊讶,可以用震惊来形容,因为那是一位部级干部点名要的地,怎么就给批出去了呢?” 沈嘉铭接着说道“知道消息后我们几个开发商聚到一起探讨过,因为“权贵皇城”的开发公司是一个我们都没听过的公司,应该是新公司,具体有没有实力谁都不知道,也没什么名气,凭什么他能拿到那块地?他有什么资格和我们竞争呢?” 林山问道:“那你们几个大佬就没摸摸底?”沈嘉铭说道:“摸了!当时那块地是特意为了部级的领导准备的,就是说那个厂子可拆可不拆,当时为了地,让工人下岗,厂子申报破产,这样按正常程序走拆迁。所以这么大费周章的折腾,最后地还给了别人,我们能不摸摸底吗。是领导就算了,可也是个开发商,那我们当然不服气了。” 林山问:“所以对方是干嘛的?”沈嘉铭明显停顿了一下,然后失落的说道:“不知道。”林山不可思议的问:“不知道?”沈嘉铭看着林山点点头说:“真的,我们几个人在这边看起来都是势力还可以的,但是我们愣是什么都没打听出来。”林山皱皱眉没做声。 沈嘉铭说道:“但是后来“权贵皇城”接了那个厂子后,工人们都不走,你想想,当年一万块钱就买断然后下岗,有谁会干啊,结果在僵持了几天后,厂子爆炸了。” 林山疑惑的问:“爆炸了?”沈嘉铭点点头说:“对,爆炸。”林山说:“不是要拆迁搞的爆破吗?”沈嘉铭摇了摇头道:“这就是我们当时和上面签了协议的,这个事情,谁也不能走露一点风声。” 林山有些不平静了,但还是对沈嘉铭说道:“你接着说。”沈嘉铭说:“爆炸的现场我没看到,但是我知道,咱们这儿多个医院的烧伤科人满为患,那些年通讯和网络都不发达,人也都普遍老实,所以各个单位都下了封口令,说这个事就会丢了工作,加上抢救过伤员的医护人员都给发了奖金,所以自然没人会提这件事了。” 林山问道:“那房子就在爆炸的厂子盖的?”沈嘉铭点点头道:“对,就是在爆炸的厂子上推了重盖的,”林山又问:“那场爆炸中失死伤多少人?”沈嘉铭摇摇头说:“具体不知道,听传言说是四百四十七人。”林山又问:“那些人活着的后来怎么样了?” 沈嘉铭叹了口气说:“活着的生不如死啊,谁会用一个残疾人?何况你想想,爆炸肯定会烧伤,一个毁容的残疾人,怎么找工作啊。” 林山有些坐不住了,站起来问道:“难道就没人管他们了吗!”沈嘉铭说:“坐下说坐下说,不是不管,是“囚禁”起来了,把一个楼空出来,专门住这些爆炸中烧伤的人,一点也不能动的就住在这里面,找不到工作的就来这儿伺候之前的同事,会定期送来生活物资和钱,美其名曰好好养伤,连见亲人都有人跟着,其实就是怕他们出去导致事情败露啊。” 林山呆呆的站在原地,楞愣的一动没动,心中五味杂陈,他有些不敢相信在自己生活的地方会有这种事情发生,而自己却对这事一无所知。 郭睿良这时说道:“林先生,虽然我不懂你们这方面的事,但是我知道,那些死在里面的人一定都怨气非常大,我不让唐凯凡找你也是这个原因,你是个好人,也有本事,但是我感觉凭你一己之力太难和里面的一切抗衡了,我不能让他那么不知深浅的把你拉到这趟浑水中,那曾经可是部级干部要的地啊,就这么被那个开发商拿走了,我说句您和沈总不爱听的话,咱们和人家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没法斗啊。” 沈嘉铭也点点头说:“林老弟啊,我们这真的是好言相劝,不想让你去冒险。这些年那个地方闹鬼的传闻还少吗?可是你见有你们这样的高人管吗?没有。管了就说明真的有鬼,有鬼就证明死过人,上面说没死人就是没死人!你们这样的人神通广大,我清楚,但也不愿意和上面过不去吧,犯不上啊。” 林山说道:“我明白你们的好意,但是这个人我认识,还是凯凡的朋友,我不能看着不管。就这样任由他呆在里面,他早晚都得死。” 沈嘉铭说道:“林老弟,我们不是都会死吗,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你以为爆炸后幸存下来的那些人活得好吗?他们不是病死的,真的不是病死的,他们是被人堵住了嘴!上面觉得你该死了,那你就得死了。你明白我说的吧?” 林山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沈总,你和郭工长的话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自己会小心的。”说完对着二人拱了拱手,转身离开病房,留下了落寞的背影。 林山坐在车上久久不能平静,他觉得好像做了一场梦,好像听了一个故事,可是那故事,又讲的太逼真,逼真的让他愤怒,让他难受,让他意识到有时候不得不低头。 不知道发呆了多久,林山才发动了车,驱车直奔“清业寺”,不管寺内的和尚早已休息,他“咣咣咣”的砸门,小和尚开了个门缝后他直接闯了进去,冲进主持的房间,一把拽起慧海和尚的衣服。 慧海和尚被拽的有些不知所措,连忙道:“林山!你给我松开!老子这还在寺里呢你给我留点儿面子,阿弥陀佛。”林山松开了手,语气强硬的问道:“我问你,“权贵皇城”的事你知不知道!” 慧海和尚低下头不说话,林山看此场景心里顿时明白过来,转身就走。慧海和尚下床紧追,说道:“林山!林山你听我说!” 此时的林山被愤怒冲昏了头,说道:“不听!老子不听!满口的仁义道德!慈悲为怀!我呸!你们有头有脸的不出头!好!我管!我一个神棍豁出去了!” 慧海和尚上前摁住林山的肩膀,企图压住,没成想被林山反手扭过胳膊推开,疼的慧海和尚只呲牙,寺内的和尚见主持被打,忙赶了出来,慧海拦下众和尚,对着林山喊道:“明天消气了再来找我!要是还这驴脾气!你就别来了!” 第十七章说服慧海 林山气急败坏的回到了家,踢开卧室门把自己砸在床上,无常被林山的举动吓了一跳,原本趴在地上的身躯也站了起来,盯着林山一动不动。 半晌见林山都没出声,无常跳到床上蹑手蹑脚的走向林山,看到林山的眼眶竟红红的。无常抬起一只爪子来推了推林山,林山无动于衷,没有与无常打闹、发脾气或者给它准备晚餐。无常失落的趴在林山手边,好奇到底什么事能把林山刺激成这样。 半晌,林山起身给无常拿来香炉点上香,回头对无常招招手道:“快来吃饭吧,人生苦短,说不定哪天我也死了,然后飞云道长就把你从我身边带走,给你换一个好的搭档,不欺负你,不和你发脾气,连平时给你当口粮的香说不定也会多给你两根。” 无常听完这话愣住了,任凭烟气从它面前飘过,都忘了吸。林山坐回床上,掩面痛哭,开始质疑自己,质疑世界。 无常趴到林山手旁,林山把它抱到香炉旁说:“你快吃吧,别饿着你,把你饿坏了可没人给我送终了。”无常看了看林山,还是趴到香炉旁吸收起来,眼睛时不时瞟向林山。 林山盘腿打坐,开始默念清心咒:“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禅寂入定,毒龙遁形。我心无窍,天道酬勤。我义凛然,鬼魅皆惊。我情豪溢,天地归心。我志扬迈,水起风生。天高地阔,流水行云。清新治本,直道谋身。至性至善,大道天成。” 不知念了到底多少遍,林山感觉自己完全静下来了心无杂念了,于是睁开眼,发现天已经蒙蒙亮,无心睡眠,三思过后决定到“清业寺”找慧海和尚。洗漱过后开车到“清业寺”,在门口买了两个纯素的包子,又买了很多素食,拿到车里等寺院开门。 “吱嘎”一声,寺院沉重的巨大木门被打开,信徒们陆续进入。林山坐在车里看着来往的行人,心中盘算着一会儿要不要跟慧海和尚道个歉。 大概约莫着到了中午,林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小和尚见到是昨天来闹事的人,连忙跑去禀报方丈。几个在练功的武僧见到林山也纷纷侧目,毕竟林山是寺院的常客,可是昨天过激的举动的确使他们意外,林山和慧海和尚相识至少也有十年,第一次见他们这么认真的发火。 林山也不见外,没到禅房去找慧海,拎着素食自顾自的走到斋堂,等着打饭。不一会儿慧海也来了,打完饭坐在林山的对面,念了一段“供养偈”。林山把买的素食递给慧海,慧海接过素食翻看了一下,撕开一根素肠,掰了一半放在自己碗里,林山从桌上拿了另一半也放在了自己碗里。 食不言,寝不语。整个吃饭环节二人没有任何语言交流,午饭结束后,慧海又念了“结斋偈”,林山坐在对面等慧海结束,慧海念完后把碗刷净走出斋堂,林山拎着素食紧随其后。 林山见慧海不说话便说:“昨天你说让我今天来找你,我来了。不光来了,还给你买了好吃的,你还耍什么性子啊。” 慧海说:“哦!给我买点吃的就可以拽我脖领子了?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我!我要求!你当着全寺的面,给我道歉!” 林山说:“我自捐善款三万三,道歉就免了吧。毕竟三万多也够你资助不少学生的了,等你赞助的敬老院有个生老病死,我让小缦去送他们。” 慧海伸手往林山面前一摊道:“贫僧多谢林施主布施!拿钱吧。”林山切了一声,拿出准备好的现金放在慧海手里,慧海眉开眼笑的喊来小和尚道:“来,把这笔钱入账,这是林施主给敬老院买空调和买药的钱。” 小和尚惊讶的看了看林山,然后双手合十道:“小僧替老人们感谢林施主布施,阿弥陀佛。”说完林山回礼,小和尚结果慧海手中的钱,施了一礼后离开了。 二人慢悠悠的走到慧海和尚的禅房,林山推开门一屁股坐到太师椅上,慧海给林山递过去一罐饮料,林山也不客气,接过打开便喝,慧海坐在罗汉床上有些不自在。 林山开口道:“我今天来干什么的,你心里清楚得很。是你主动说,还是我慢慢问?”慧海和尚挠了挠头说道:“贫僧是在想如何说起啊。”林山说:“慢慢想,今天听不完我就住在这儿听。” 慧海尴尬的皱皱眉,自然不愿招惹林山这个**烦,于是说道:“咱们先说好,不许动武,而且以后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免费帮你一次。” 林山挑起眉毛看着慧海和尚道:“哟,这么大方?看来你这错误,犯的不小啊。”慧海低头不语,手中的念珠一直不停的在转动,林山说:“别装憨了,赶紧的吧。” 慧海抬起头眯眼目视前方,仿佛思绪也被拉扯回那一夜,开口说道:“有一天晚上我们“清业寺”的大门被猛敲几声,本来大家都已经休息了,而且我们这也是佛门净地,从未发生过这么失礼的事!还没等我们僧人去开门,门就被撞开了!” 林山不可思议的说道:“撞开?”慧海点点头继续说道:“一群当兵模样的人冲了进来,随后在电视里常见的咱们地方的这几位领导就进来了,我不知所措的往院里走,其中一位走了过来握紧我的手说师傅救命。” 慧海顿了顿道:“正当我不解的时候,见那位领导的秘书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他听后点点头。转过来又对我说道,麻烦主持带几个和尚随我走一趟。” “我当时有些不解,可是那位说时间来不及了,说着就不由分说的把我拉上了车,还有几个和尚和我一起上来的。到车上我们才知道,我们是去超度的,我以为是哪位领导的亲人过世了,到现场的时候我也傻眼了…”慧海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林山问道:“现场什么样?”慧海说道:“爆炸崩的到处都是玻璃碎片,还有残缺的四肢,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轰炸过。我转过头去质问那个领导,这哪是让我们超度,这分明就是镇压!说完我们转身就要走,可是却被那些当兵的拦下。” 林山说:“能拦得住吗?”慧海说:“我们硬闯的话他们自然拦不住,可是那人对我威胁道,师傅,看见眼前的景象了吗?如果你不按我们说的做,我敢保证,你看到的今天就是你们“清业寺”的明天!别不识抬举。”慧海的语气既气愤又委屈,更多的是无奈。 林山说:“所以呢?”慧海说:“当时说是让我们超度,就我们几个和尚怎么可能渡化如此多的冤魂!所以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念“地藏经”…,一起在场的陆续来了一些道士,当晚所以人都累的够呛,起码有一半的人都吐了血。” 林山冷哼一声道:“你们只是吐了血,那些人可是丢了命啊。”慧海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出来,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林山问:“后来你又去小区看过吗?”慧海说:“去过,但是我发现内部构造一定被高人改过!”林山说:“你一个和尚又不懂阵法,怎么能看出来?”慧海说道:“我虽然不懂阵法,但是我能感受到那些灵魂的痛苦,是稍微有点修为的人在此经过,都能感受到的压抑和心惊肉跳。” 林山说:“地藏经的效果你能不清楚吗?”慧海摇了摇头:“当时只是说暂时镇压,后期会找高人统一来渡化,但是都心知肚明,自欺欺人而已,不会再有人来管这件事了。” 林山说:“我打算从里面捞个人,和尚你来助我一臂之力吧。”慧海惊讶道:“捞人还是捞鬼?”林山白了他一眼道:“人!活着的!”慧海道:“这小区的事你答应我绝不再插手,那我就助你一臂之力!” 林山道:“为何不管?”慧海起身道:“我们都不知道面对的是何方神圣,这件事情是你我想象不到的大人物出手摁了下来的,所以啊,我们如果搅合到里面去,一定自身难保。” 林山随意的点点头说道:“那我们明天去小区看看地形?”慧海和尚不依不饶的问:“你到底答不答应我,你不掺合到里面去。”林山道:“看情况吧,不过如果我掺合到里面去的话,我保证,绝不拉你下水!说到做到。” 慧海还要说什么,被林山摆摆手制止,林山说道:“好了和尚,依你所说的话,那楼房售卖时候的沙盘自然是不能看的,明天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去看看。”说完之后转身离开。 第十八章一探权贵皇城 第二天,林山早早的开车来到“清业寺”,正赶上和尚们做功课,林山坐立不安的焦急等待着。 看到慧海和尚后林山一把抓住说:“走走走,快!”慧海一脸懵的问:“干嘛去啊这么着急?”林山说:“咱们去看看地形去。”慧海听罢便随林山去了。 林山车开的飞快,拉着慧海和尚并没有去“权贵皇城”小区,而是来到了直升机飞行体验中心,慧海和尚直咂舌。 林山和工作人员打了招呼,然后戴着慧海和尚上了直升机,慧海问道:“阿弥陀佛!林施主好大的手笔啊!这坐飞机的费用,不用贫僧AA吧?” 林山白了慧海一样道:“买根冰棍的钱你都恨不得让我出,还能跟我A坐飞机的钱?”慧海和尚道:“林施主所言极是,贫僧口袋空空,这趟就请林施主破费了。”林山对飞行员说道:“走吧。”二人开启了探索旅程。 不一会儿二人所在的直升机就到达了“权贵皇城”的上方,林山快速的把小区楼房的排列在纸上画了出来,林山看着纸上的图像眉头紧锁,徘徊在上方第二圈的时候,林山感觉到周围空气流动速度快得异常,周围的云逐渐在往这里聚集。 慧海和尚也感到了不对劲,看了看林山,林山连忙对飞行员说:“回去吧。”二人匆匆返航,不用想一定是受到了某种阻碍。 林山付了钱,和慧海回到车上开始研究,林山愤愤的说道:“这帮人好狠!”慧海点点头说:“阿弥陀佛,的确蛇蝎心肠!仗着房子是校区房不愁卖,交通便利发达,就对葬身火海的百姓不管不顾!善哉善哉。” 林山又拿出一张纸,把楼房的位置好好的画了一遍,然后递给慧海。慧海看了看摇摇头道:“看起来像阵法,具体是什么,贫僧不知。” 林山在旁边写上三个大字,离为火!慧海惊呼一声,林山解释道:“本来葬身在火海已经痛苦异常,现在竟继续用离卦火阵来镇压,这!这有违天罡!” 慧海和尚问道:“按常理来讲这样痛苦的话,此地岂不早就成了大凶之地?”这句话问住了林山,对啊,如果这样镇压的话人早就死光了啊,怎么会现在这样车水马龙呢。 慧海见林山没做声,便说:“好了,我既然答应你帮你捞人就一定会帮你的,只希望你也别在自寻烦恼了。” 林山依旧沉默,发动了车送慧海回“清业寺”,慧海下车前说道:“林施主切勿贸然行事,一切多保重啊。”林山摆摆手往家开。 到家后林山拿出纸来分析,八卦中离卦的符号的产生,是古人遥望远方,见在土地上燃起熊熊的烈火,于是用阳性符号“一”画出地块,用阴性符号“一”画出火苗。 离卦是上下是阳爻,中间是阴爻,看上去像是燃烧的火苗,这一卦就象征火。一阴爻居中,二阳爻在外,为外刚内柔,外硬内软之性情,有由中心向外发展的趋势,有离散之象。 离卦的组成是,上九,六五,九四,九三,六二,初九。那么根据具体得到的线索往下推,应该是九三变卦。 九三爻动变,火雷噬嗑!这个卦是异卦(下震上离)相叠。离为阴卦;震为阳卦。阴阳相交,咬碎硬物,喻恩威并施,宽严结合,刚柔相济。 林山有些推不下去了,他感觉到仿佛自己孤身一人走进一个房子里,越往里走才发现,这房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林山甚至已经重新考虑慧海的提议,自己现在这个本事,是否可以撼动布局者分毫。是要保全自己,还是义无反顾的飞蛾扑火呢。 算了,顾不了那么多了,眼下是把周赫修救出来最要紧,其他的以后再议吧。林山这样想着,便又开车来到了吴小缦的花圈店。 林山进门对吴小缦说道:“小缦,你给烧死去世的人化过妆吗?”吴小缦点点头说:“嗯,什么样的没画过啊。”林山又问:“那如果毁容了,皮不够了,怎么办?”吴小缦想了想说:“一般就是人工合成的仿真皮或者处理过后的猪皮。” 林山点点头说:“被烧死的人不能投胎,会留在枉生城,等阳寿尽了才能投胎,你给烧伤的死者化妆需要多久?”吴小缦说:“时间可能会久一点,不严重的三个小时左右,严重的不好说了。”林山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说完转身出去,到附近的市场买一些上好的干净的猪皮,拿回家后,用冰片,硼砂,石膏,芒硝浸泡,再把猪皮裁剪成符咒大小的模样,一张一张的用朱砂在上面画上九凤秽水咒。 到了晚上,林山开车来到了黄泉陵园,大概十一点左右,林山站到最大的一棵柳树旁,从地上抓了一把土塞进嘴里,耳朵里和眼皮上,背对着墓地倒走九步,猛拍自己额头和肩膀,三把火拍灭后转身,就可以看见这里的鬼了。 林山这样没开天眼的混进来,是为了躲布局者的耳目,任何掺有修行的东西一旦入局对方就会发现,所以林山才用了这种土办法。 林山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不是恐惧,而是不解。所有坟包中都没有鬼,只有附近的几个零散的游魂飘荡,那么有这么多空坟的目的在哪儿呢。 林山纵有百般不解,此时也知道应该回去。于是退回到大柳树旁边,用手把头发往后捋了三次,对着树吐了三口口水,扎马步双手比剑指,从肩部向上比过头顶。正走七步,自身旋转九圈。 思前想后,林山决定暂不用致雨咒,先围绕着陵园的树摆个小阵,以助到时候施法用。七棵树之间埋一把芒硝和附子,再回到原点时撒一把羚羊角粉,大功告成。 林山弄完这些天也就蒙蒙亮了,于是驱车前往“清业寺”,等到寺庙的门开启林山进去找慧海和尚,对慧海说道:“明天我去捞人,你在黄泉陵园等我。” 慧海正色道:“林山,到底是捞人还是捞鬼啊。”林山说:“哎呀!老子从“权贵皇城”跑出来的时候就是在“黄泉陵园”出来的!所以再出来还是在哪儿!” 慧海点点头道:“明白了,那明天都谁去?”林山说:“我和一个普通人。”慧海说:“救的也是普通人?”林山点点头,慧海说道:“那你一个人可挺麻烦啊,我和你进去吧。”林山摇摇头说:“算了,你修为太高,去了就会被发现。” 慧海说:“那我在黄泉陵园接应你们。”林山说:“那晚上就拜托了。”说完拱了拱手,开车走了。 第十九章营救周赫修 林山上车给唐凯凡打了电话:“凯凡,你给周赫修打个电话,就说今天晚上有事找他,让他在家等着。我自己去,你不用去了。”唐凯凡说知道了。 林山回到家,带上猪皮符和无常就走,在车上对无常说道:“你就跟着慧海和尚,晚上你俩一起接应我。” 无常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勉强的点点头。林山把无常送到“清业寺”慧海那里,自己紧接着开车到了周赫修说的那个地址楼下。 意外的发现唐凯凡也在,有些埋怨道:“不是不让你来吗。”唐凯凡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林哥,这事儿毕竟是我张罗的,既然有危险,我也不能临阵脱逃是不是。再说,光你自己来,我怕周赫修屋里的鬼会起疑心。” 林山道:“那好吧,你一定跟住了我,不要乱动。”唐凯凡说了句知道了,然后林山说:“打电话让赫修下来接。”唐凯凡立刻打了电话,周赫修还是那副睡不醒的样子,只是额头比上次见面多了些许黑气。 林山和唐凯凡随着周赫修身后跟上了楼,周赫修这次表现的明显有些烦躁,话比平时少了许多,而且整个人也越发没精神。 唐凯凡有些面上挂不住的对周赫修说:“赫修,林哥来了你就这么躺着?有点儿说不过去吧。”周赫修撇了一下嘴说:“怎么着?我困!我还不能睡觉了?那我不躺着我干嘛啊?我过去给他磕一个?” 唐凯凡被怼的有些急眼,林山摁住唐凯凡道:“没什么事,赫修,我就是看你最近身体不太好,恰巧我懂一点中医,能让我给你把把脉吗?” 周赫修不耐烦的一边摇头一边伸出了手,林山猛然掐住脉搏!拇指对着周赫修眉心怼去,疼的周赫修一声尖叫! 紧接着林山拽出一张猪皮符贴在周赫修的手少阴经上,猪皮冒起了白烟,随之还有滋啦滋啦的声音,及阵阵的撩猪毛味道。 无法理解的状况出现了,屋内原本不错的装修开始掉皮,脱色,逐渐变成比毛坯房还惨淡的模样,周赫修住的床下开始裂缝,然后往外涌出了三口棺材。 周赫修此时也揉揉眼睛道:“林哥,凯凡?咱们这是在哪儿啊?”唐凯凡刚要说什么,林山大叫一声:“小心!”说完猪肉皮的符对着唐凯凡身后虚空拍下,听到一声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 林山掐决道:“还不快快现身!再装神弄鬼,休怪我不客气!”说完,唐凯凡身后和周赫修旁边渐渐了出现了水雾,水雾汇聚成三个人形。 林山问道:“为何害人!”女人说道:“冤!”男人怨恨的抢着话:“别跟他客气!咱们拼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说着,男人现出烧伤的真身,一个胳膊被衣服烧的贴在身上,皮肤翻开往外搭拉着,看着就疼。如果站在哪儿不动,真看不出来那是个“人”,还以为是被毁坏的,失败的雕塑品。 女人和老人也现了真身来帮助男人袭击林山,林山躲闪不及,只能排出猪皮符咒,把三个烧伤的鬼激的不清。 林山看到这里自然明白,三个也是苦命的鬼,爆炸中被烧死后无人问津,才落得这样的下场。所以发自内心的不想伤害他们,只采取躲避的战术。 三个鬼被烧的身体还在往下滴油,即使衣不遮体也分辨不出男女,只能通过声音判断。女人的胸口还插着半截灯管,老人的脸上还扎着玻璃碴子,脑袋和四肢都肿胀成别人的两倍大。 男人憎命的喊着:“凭什么他们能好好的活着!老子要和他们同归于尽!同归于尽!”说着,身上火焰暴涨,转头向周赫修和唐凯凡扑去。 林山见此情景怎能不急,咬破中指指尖,对着男人猛弹过去。那滴血遇到烧死的鬼,仿佛变成一颗冰弹,透心凉的那种。 温度的差距使男人没来得及触碰到周赫修和唐凯凡,就被压迫的趴在地上,不知是疼痛还是冰冷,使三个鬼不住的轻微抽搐。 林山见此问道:“可知悔改!”男人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不知!”女人和老人也逐渐往男人倒下的方向移动,仿佛他们三个是最亲近的人了。 林山说道:“我今天只想带他们走,日后永不相见!你们再为非作歹也与我无关!”女人尖叫着鼓起一股劲儿冲向林山道:“你这道士!想的美!” 说着化手为爪,像林山的咽喉处抓去。老人也有些愤怒的冲向周赫修说道:“你这后生,命该绝与此!送上门的人命怎能不要!你自找的!” 林山见此猛呵一声,忙掐决念咒:“五帝五龙,降光行风,广布润泽,辅佐雷公。****,水最朝宗。神符命汝,常川听从。敢有违者,雷斧不容:急急如律令!致雨咒!” 林山一边念着,一边把中指的血向天花板上弹去。咒语念完,屋内屋外化雪成雨,浇的三个鬼不断惨叫。 林山拉着周赫修和唐凯凡一脚踢开门,向楼梯上房玩命的跑去。身后三鬼穷追不舍,身上红色的烧伤鬼火,逐渐在往蓝紫色变幻。 林山手掐阳诀,对着前面的虚空画圈,手中扔出一张猪皮符。那符咒竟悬空在空中,林山喊道:“你们俩!能不能撒泡尿!”周赫修大喊一声:“我!我来!呀!”说着周赫修尿了裤子。 林山对着猪皮符咒大呵一声:“开!”,说完,并没有像上次一样从坟地中跑出,而是面前裂开个口,能看到坟地的景象,但没跑出去。 林山有些急了道:“我念在你们生前痛苦不易,今天没想打个魂飞魄散!若你们再苦苦紧逼,别怪我不留情面!”三个鬼不依不饶,脚下速度未曾减慢。 林山有些发愁时,耳边响起佛号:“阿弥陀佛!”瞬间大喜:“慧海来了!”说完无常出现在裂口,伸出爪子将口子撕大。 三人终于从洞口跑出,身后三鬼呲牙咧嘴的往外扑。无常厌烦的向三鬼猛扑过去,一把抓掉其中一个的烧焦的手臂,疼的男人痛苦哀嚎。 慧海和尚在陵园树林外,席地而坐开口诵经,木鱼声阵阵,声声入骨。林山在陵园中手绘太极阵,引动外圈附子等相应。 忽然慧海和尚的声音仿佛被隔绝了般,无常警惕的跳回林山身边,周赫修和唐凯凡出现有些昏厥的迹象。 林山知道,自己引动法力定是触碰了布局者的机关,于是对着三鬼说道:“今日你们回去吧!他日我再来找你们,看能不能替你们伸冤。你们也看见了,我有高僧和灵兽相伴,不费吹灰之力就可自保,倒是你们,再不回阴宅就魂飞魄散了。” 三鬼互相看了看,老鬼一边推搡着一边劝说,把男鬼和女鬼推了回去消失在坟中。林山一脚踢毁太极阵,黄泉陵园恢复了正常,慧海的声音又回到了耳畔。 四人一猫上了车,周赫修和唐凯凡沉默不语。林山把慧海送回“清业寺”,转身看着两人说道:“你们今天就去我家住吧,也吓得不轻。” 周赫修唐凯凡点点头,林山带他们回到了家,让二人洗过澡后,林山取出大米,黑豆,小米,绿豆,薏米,和着朱砂砸碎成末。 让二人平躺在床上,用粉末在二人身上划了个符。画完说道:“今晚先吸吸阴气,明天就好了。十二点之前别动,明天我来叫你们。”说完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十章赴约 第二天一早,林山来到房间,见二人身上的符咒变的紫黑,才放下心来。到冰箱取出六个无菌蛋,三个蛋清一杯,弄了两杯。进屋叫醒二人喝下,周赫修皱了皱眉,咬咬牙一憋气咽了下去,唐凯凡也强忍恶心咽下。 林山又拿着六个蛋黄,每人三个叫他们抹在身上,再让阳光晒上一小时左右,就可以洗掉了。 周赫修紧张的问:“林哥,我这还有什么危险吗?”林山笑了一下回到道:“没事儿,你和凯凡一会儿晒够了一个小时就去洗澡吧,好好休息休息,我要出去一趟。” 唐凯凡急忙问:“要去哪儿啊林哥?”林山回答:“不能骗人也不能骗鬼,我去会会那三个鬼去。”周赫修吓得大叫一声,唐凯凡也连忙劝阻道:“要不别去了林哥,这么危险...” 林山摆摆手说道:“他们生前也是命苦的人,所以戾气才那么重,我去问问到底什么情况。对了赫修,你可要好好感谢凯凡,要不是他来找我,我也不可能知道你有事。好了,你们哥俩儿好好联络联络感情吧,我撤了。” 说完,林山转身离开了。驾车来到了“权贵皇城”小区的正门,慢悠悠的往里走,摸索着找周赫修曾经住过的单元后面。 走了两圈仍然没什么线索,林山有些恼怒,开始查四周的单元门,“1,2,3,4,5,6…”查了好几遍后发现,某个单元比其他单元多了一个门。 林山走过去,推了一下门,愣是没推动。林山摇摇头道:“我不是出尔反尔的人,说了会回来听你们的事,就一定会回来,如果你们这么抗拒我,那我走了便是!告辞!” 林山说完转身就走,只听身后“吱噶”一声,单元门弹开了。林山听到声响后停住了脚步,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好好的让我进去就不行,非得装神弄鬼的…” 林山往楼上走,看见一个敞开门的房间,抬腿就进去了,身后的门“啪”一下的关上。 林山打量一下屋内的装修称赞道:“嗯!还原的不错吗,我还以为会用昨天的毛坯来会客呢。” 三个鬼现出真身,男人昨天被无常撕掉了胳膊,今天正虚弱的佝偻着背站在一侧,目光依旧凶狠。 林山取出一颗弹药递给男人说道:“给,吃了吧,被无常伤过的鬼活不过七天。”男人梗着脖子没出声,女人过来接过丹药对林山道了谢,过去劝男人服下。 男人逞强道:“我不吃!我就算魂飞魄散!也不上江湖术士的当!就是他们把我们镇压在这里!就是他们助纣为虐!谁知道他是不是来害我们的!” 老头劝道:“强子,你也不想想,这位小师傅也是有真本事的人,他要是想害咱们,把昨天那只猫带来就行了,何必自己来呢。” 那个被唤做强子的男人听到这样说,把药吃了,还是有些戒备的看着林山。老人又说道:“小蕊,把强子拉过来跟师傅道个谢。” 林山说道:“不用了,你们也是命苦的人,不用跟我客气。我朋友在你们这里居住多日,你们也未曾伤他,说明你们本性不坏。我今天来主要是想听听你们的冤情,能帮最好,帮不上也尽量给你们完成一点心愿。” 老人听林山这么说竟一下跪了下来,说道:“恩公!受我一拜啊!”林山忙绕过大礼扶起老人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老人说道:“还不给恩公看茶。”那个叫做小蕊的女人幻化出沙发,茶几和一壶茶,倒入杯中递给林山。林山接过后道了谢,象征性的喝了一口,才放回了桌子上。 林山说:“老人家,说说你们的故事吧。”老人点点头说道:“我叫陈国栋,是这个厂子的修理工。”说着指了指那个执拗的男人介绍道:“那个是我徒弟,谢誉强。”又指了指男人旁边的女人说:“那个是童心蕊,俩孩子生前情投意合的,到死了也在一块儿做个伴儿。” 林山点点头,没打断。老人沉默了一会儿,思绪仿佛被拉扯回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四个人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等着老人开口。 半晌老人说道:“那天我领着强子还在修机器,强子有点饿了当时,跟我嬉皮笑脸的说着下班了爷俩喝点儿酒解解乏。我还笑话他说,是不是想借着酒劲儿跟小蕊表白去啊,嘿嘿”老人说到这儿,声音带着点儿哭腔。 老人接着说道:“正在我和强子说笑的时候,我听见轰一声!紧接着就是耳鸣,然后我和强子,还有很多同事都腾空而起!继而被一股热浪掀了出去!” 老人说着看了看强子,叹了口气,紧接着说道:“事情发生的非常突然!根本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哀嚎,但是爆炸还在继续…” 强子接过老人的话说道:“我们不认可厂子倒闭被买断,所以继续来厂子上班,真是没想到啊!他们为了这块地!竟把我们活活的炸死!烧死啊!” 小蕊有些激动的说道:“当时我身边的李姐挺着肚子,还在整天憧憬着如何做一个好妈妈。可是你知道吗,这位师傅!爆炸的时候,她被掀到厂子那几十公分厚的墙壁上,然后砸向了地面!衣服什么的一瞬间大多数都没有了,小部分被烧化了贴在了皮肤上。我眼睁睁的看着机床砸向李姐啊!孩子都被砸出来了!” 老人继续叹了口气说道:“但是我们有些清醒过来的,看这周围都是烟雾,玻璃碎碴不是扎在人身上,就是碎在地上,还有机器时不时的爆炸,崩出来的火球。” 强子说道:“当时我想着只要有口气在,总会来人救我们的啊!可是谁能想到啊,那些自己爬出去的,得救了。我们这些,就被封锁着,永远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林山这时发问道:“是抢救的人没进来吗?还是什么?”强子喊道:“是没人救!没人!我们爬到门口的时候,卷帘门都被拉了下来!这是什么意思?这不就是让我们死在里面吗!” 陈国栋说道:“是啊,我们拍着卷帘门喊着救命啊!一声一声的,大家一起喊。附近的人我们都听得见他们的啜泣声,我知道,他们没办法,他们只是服从命令,我们被放弃了。” 谢誉强愤愤的说:“后来,来了不知道是和尚还是道士,开始念经!那咒不知道是什么,听的脑袋生疼!让人想撞墙!” 童心蕊说道:“当我看见李姐和那个孩子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死了。我就这么…被活活的压抑死在了这里。” 林山说道:“你们当晚是由于机器爆炸引起的爆炸和火灾,还是人为的,我一定要搞清楚这一点!” 三人面面相觑,然后陈国栋说道:“我们活着的时候听说过要被占地,但是以为能分点钱回家养老,没想到这钱数太少了,所以大家都不同意。当时的厂长看我们还到厂子里来上班,有一天给他急的都跪下了,求大家回去,说哪怕留条命也好啊。” 林山皱了皱眉问:“说的这么直白了你们怎么不走啊?”谢誉强也有些后悔的说道:“当时以为他吓唬我们,想着也就排一些人下来镇压我们就到头了!没想到了,这是赶尽杀绝啊!” 三人陷入悲伤和痛苦当中,气氛变得异常压抑。林山见此说道:“大概情况我知道了,我先去了解一下更多的情况再回来找你们,希望到时候别跟我玩捉迷藏了。” 陈国栋对着林山拱了拱手说道:“是我们不对了,向恩公道歉!不知道恩公怎么称呼?”林山说道:“林山。”陈国栋说道:“好,那我们就等着林道长替我们伸冤了!”林山挥了挥手,离开了房间。这次是直接下楼出的单元门,没再遇到鬼打墙。林山想来想去,不如再和沈嘉铭了解些情况吧。 (感谢大家的捧场和收藏,新手第一次写灵异小说,均根据身边事件改编,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希望朋友们能够喜欢我的作品,谢谢大家!) 第二十一章摸索前进 林山离开“权贵皇城”小区,来到了医院,沈嘉铭和郭睿良看到林山后并不惊讶,因为他们知道林山是一个刨根问底的人。 林山说道:“沈总恢复的怎么样了?”沈嘉铭嘿嘿一笑道:“林先生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肯定也不是专程看我的吧,哈哈哈。”郭睿良识趣的拎着水壶出去打水,和林山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 林山问道:“沈总,当时的爆炸,你还知道其他的情况吗?”沈嘉铭抬眼看着林山问道:“说说你分析的情况我听听。”林山说:“人我已经救出来了,根据某些描述,我判断那场爆炸,一定有问题!” 沈嘉铭的目光中多了一丝赞许,不知是赞许林山的智商还是这份豪情,于是淡淡的说道:“那你说说看,哪里不对?” 林山摆弄着沈嘉铭病房的水果,随意的说道:“我觉得,那场爆炸中的人,有一些是非自然死亡的,比如说那场爆炸,是有预谋的,谋杀呢。” 林山说完用余光撇向沈嘉铭,偷偷的观察沈嘉铭的神色。只见沈嘉铭眉头紧锁,两只手下意识的互相揉搓,眼睛时不时的看向窗外,林山看到这里就心里明白,自己说的八九不离十。 林山也没急着问,就那么静静的坐着等。沈嘉铭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对着林山正色说道:“林老弟,这件事我要是说了,可就是没了半条命啊。” 林山也认真的说道:“沈大哥,如果你有一天不行了,我就算下地狱去抢你!我也会把你给抢回来!”林山没有说谎,毕竟林山的本事,谁都摸不清。 沈嘉铭点点头道:“好吧,既然林老弟已经这么说了,那我就说些正常来讲不让说的事吧,还请林老弟替我守口如瓶。我要不是看那些死去的人真的可怜,有些事情真的会烂在我肚子里的。” 林山点点头说:“放心吧,诺不轻许,故我不负人。”沈嘉铭说道:“林老弟也知道,我们干房产生意的,都讲究个地理位置。就像当年“清业寺”和玛丽亚教堂,都是在占本地的龙脉。你可知道那个厂子为何上面那么急迫的想要?” 林山摇摇头道:“不知,请沈大哥详解。”沈嘉铭说:“因为那个厂子,占的是龙头的位置!整个厂子按地图绕起来,就是个龙头吐珠啊!厂子,就是那个珠子啊!” 林山不解的问道:“那为何那么着急的要这块地呢?”沈嘉铭摇摇头道:“哎,上面的太上皇,需要续命啊!” 林山大惊!重复的问了沈嘉铭一遍:“续…续命?!”沈嘉铭坚定的点点头,对林山说:“这话是我一个同学说的,比较都是一个班的,他也不好瞒我,对我说了实话。当然,也是只有他那个级别才能接触到这个事情。” 林山说:“为何把人困死在里面的,这样徒曾业债,如何长寿啊?”沈嘉铭说:“这老哥就不知道了,听说也是经过你们这方面高人的指点,需要怨气支撑,老人生命才得以延续。” 林山说道:“当年的爆炸工安有备案吗?”沈嘉铭说:“嗯,这个不清楚,我一个朋友的女儿是井察,你如果真想了解这件事,我帮你们联系一下。” 林山点点头道:“沈大哥费心!”沈嘉铭说:“我帮忙事小,你这要去毁局事大,如果你执意打抱不平,我请你万望小心啊。” 林山对着沈嘉铭深鞠一躬道:“沈大哥内心也是正义之士,你放心,一些后果,我林山一力担下,绝不牵连林大哥分毫!”说完对着沈嘉铭抱了抱拳。 沈嘉铭点点头说:“好,那林老弟等我消息,我联系完,马上和你联络。”林山写过沈嘉铭后,回了家。 推开门看见唐凯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边问道:“赫修呢?”唐凯凡指了指房间说道:“还在里面睡呢,可能太长时间没睡过安稳觉了吧。” 林山笑了笑说道:“好,在这儿好好的睡一觉,一会儿咱们出去吃点儿东西,庆祝一下赫修虎口脱险。”说完,林山转身要回到自己的房间,唐凯凡忽然叫住林山。 “林哥,那个…”林山回头疑惑的看向唐凯凡说道:“怎么了?”唐凯凡说:“林哥,这些年我舅舅抚养我,一直在物质方面没对我有过约束,我现在手里有十五万左右,不知道够不够付你这次救赫修的辛苦费?” 林山笑了笑说道:“没那么麻烦,一会儿吃饭你请就好了。”唐凯凡还要再说什么,林山笑着摆摆手进了房间。 无常趴在林山的床上睡觉,见林山回来了也站起身看着林山,林山取出香炉点燃一根香,叫无常吃饭。 林山看着无常说道:“你觉得,周赫修那孩子怎么样?”无常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林山,林山又说:“是作为助手!你想什么呢…”无常没理会林山,林山茅斯顿开道:“对啊!不如我先给他算一卦!” 林山说完,走出房间来到客厅,对唐凯凡说道:“凯凡啊,赫修有女朋友吗?”唐凯凡说:“没有!林哥,赫修好像对女人…嗯,不是很感兴趣。”林山疑问的:“啊?”了一声,唐凯凡连连解释道:“不是不是,不是那个不感兴趣,而是现在好像脑袋还没开窍,不太懂处对象这方面的事。” 林山哦了一声,和唐凯凡开始扯些有的没有闲聊。房门开了,周赫修从里面走了出来,唐凯凡迎上去问道:“赫修,你醒了?”周赫修点点头道:“在林哥家睡的真安稳啊!” 林山也站了起来说道:“起来休息一会儿咱们就出去吃点儿东西吧,凯凡安排咱们哦!”唐凯凡忙说:“对对对,那没问题!这次林哥救你都没收费,我安排一下也是应该的!” 周赫修惭愧的说道:“真对不起林哥,我贪便宜害你破费了,要不你看看我能不能给你打工还还债什么的?” 林山哈哈大笑,然后说道:“这样吧,你把生辰八字报上,让我算一下。要是合适呢,我也缺个助手,就带你一起干这行,要是不合适呢,就当交个朋友了。” 周赫修点点头说好,然后报上了生辰八字。林山掐指推算未果,皱了皱眉,取出香炉,上乡后拿起龟甲手持桃木剑,燃起一张符,桃木剑挑起符纸落在龟甲上,龟甲裂开,林山猛吐了一口血。 周赫修和唐凯凡吓傻了,忙过去搀扶,只见林山哈哈大笑!周赫修一咬牙,猛的去掐林山人中,对着唐凯凡喊道:“快去打120!林哥疯了!” 林山笑着说:“没事没事!我太高兴了!赫修!我功力尚浅,只看得见你命中一角,你可知你前世是谁?”周赫修疑惑的问道:“谁?” 林山说道:“农历五月十八,张天师圣诞!你有可能是张天师转世啊!”周赫修说:“不能吧林哥,我这些年也没啥特殊反应啊”林山说:“没事,你还年轻,哥到时候开导开导你,走吧,时候不早了,吃饭去。”三人一行下楼用餐。 第二十二章二探权贵皇城 三人溜溜达达来到了火锅店,点了些菜品和啤酒,一边喝着一边就打开了话匣子。唐凯凡起身举杯对林山说道:“感谢林哥舍身救我的好兄弟,我欠了林哥一个大人情,定会牢记在心!用得着我唐凯凡那天,我二话不说!我敬林哥一杯!” 林山举起杯和唐凯凡碰一下后也一饮而尽,唐凯凡坐下后周赫修也站了起来:“林哥,你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要不是你,可能我早就死在哪儿了,希望以后林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义不容辞!”说完周赫修一饮而尽,林山也喝下这杯。 然后林山说道:“哎呀,你们这么客气干嘛,出来吃吃喝喝就是开心的吗,搞的那么正式。”唐凯凡说:“听我舅舅说林哥是那方面的高人,我当时没当回事,但是见过林哥的本事之后,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林山说:“没事儿,当时我去啊,就是为了看着玩儿吗,我想着几个孩子,能招来多严重的事儿!嗨!大意了不是!哈哈哈哈哈。” 唐凯凡说道:“这还真就都是我不好,搞的大家心惊胆战了那么长时间,我自罚三杯!”周赫修和林山笑笑,也没拦着。是啊,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心中都有那种豪情不是。 唐凯凡喝完酒,林山开口说道:“我就奇了怪了,你说赫修,那天那么大个事儿,你都被弹到暖气片上了,就你没事儿!你说说那替你挡灾的珠子的来历呗。” 周赫修挠挠头说道:“开始我怕凯凡他们不信,我就没说,现在都遇到过这种事了,我估计他们也不会觉得我说谎。其实那天中午的时候吧,我正在睡觉,我就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叫我,然后那个声音说什么,一劫将至,送我个东西让我保存,就这么个意思大概。” 林山说:“那声音男的还是女的啊?”周赫修想了想说:“好像是个男的。”唐凯凡说:“没意思!要是个小姐姐就好了!”哈哈哈哈哈,引来三人哄堂大笑。 林山一边喝酒一边思考,倘若周赫修说的是真的,那这个人会是谁呢?是飞云道长?还是那个未曾蒙面的妖道呢?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林山一心二用的功夫了得,周赫修开口问道:“林哥今年多大啊?看起来我们好像差不多啊。”林山说:“哦!我今年二十三。”唐凯凡说:“我和赫修今年十六,咱们才差七岁啊!” 周赫修说:“那林哥从事这个行业几年了啊?”林山说道:“嗯,怎么着也得七年八年了。”唐凯凡惊呼道:“那么早?”林山点点头:“是啊,那时候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我师傅就开始带着我到处给人家办白事,时间久了就会了。” 周赫修说:“你可真厉害啊林哥,那么小的年纪就能闯荡江湖了。哎呀,什么时候我也能像你一样呢?”林山撇了一眼周赫修笑笑,然后说道:“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你好好考虑考虑,如果想从事我们这行,我可以带你。” 唐凯凡说:“我不用考虑!我想干!林哥,带带我吧!”林山笑着摇摇头道:“你是个生意人,天生富贵命,我们这碗饭,你可瞧不上啊。”说的唐凯凡傻乎乎的咧嘴直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人酒足饭饱,准备打道回府。林山把二人送到楼上后说道:“今天都喝酒了,明天吧你们再回去,我出去有点事,你们困了就休息吧。”说完走出了家门。 林山打车来到了“权贵皇城”,没错,他又要去找那三个鬼了。林山又按老办法找到了单元门,门这次一推就开,林山上楼进入了那个开门的房间,点了一根烟吸了起来。 三个鬼现身迎接,林山说:“在这儿你们也没吸收过香火,我们这样的人抽烟吐出的气也可以供你们吸食,我没带香来是怕布局者发现,多多理解吧。” 陈国栋说:“林师傅还记得我们,我们就感激不尽了。强子,快和小蕊来谢过林师傅。”那个执拗的男人终于相信林山无害他们之心,也低下了头和小蕊说道:“谢谢林师傅了。” 林山说道:“没事,这个厂子的问题,我打听的差不多了,是一位大人物需要怨气续命,才把你们都困在这里,他好吸收怨气延续性命,我初步判断,是邪修,和我们不一样。” 强子说道:“什么!那我们的命就不是命吗!”陈国栋说道:“强子,你急什么,听林师傅把话说完。这事情他也是不知情的,你别跟人家发火。” 林山说道:“没事的,同是修道之人,出了这种事我也很抱歉。你埋怨我也好,骂我也好,终是我们的团体中出了异类,我无话可说。” 小蕊说道:“林师傅,你是好人,我们能感觉到把我们困在这儿的人很厉害,你愿意什么都不图的来帮我们,我们已经很荣幸了。” 林山沉思了一下说道:“我是有所图的,我还需要渡三十四个亡灵才能凑齐九四九个,只要我渡够了九十九个亡灵,就能拜到飞云道长门下修行。所以啊,我很惭愧,但是我必须说出实话。” 强子点点头冷哼一声道:“好啊,又是拿我们当牺牲品的人!老子不答应!”陈国栋说道:“林师傅,我们本以为你是大公无私的来无偿帮助我们,可是你却要用我们来完成任务,哎。” 小蕊说:“林师傅,你朋友在这里的时候我们未曾害他,强子想拿他抵命,我和陈师傅也都劝他,看来,是我们劝错了吧。” 林山有些无奈的喊道:“对!我就是这样的人!什么狗屁修行!什么高清亮节!老子都没有!你们知不知道布局者是什么水平!那是个逆天的存在!老子不拜到飞云道长门下,那个妖道,老子拿什么和他抗衡!我找死吗?我如果一直弱下去,我怎么去救更多的鬼!我只有强大!只有强大!才能抗衡!” 林山的一番话把三个鬼都震住了,这好像和他们生前印象中的高人不太一样,暴怒道长吗? 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下,委屈使林山有些许的冲动和失控,林山又沮丧的说道:“虽然…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飞云道长那些高人们不出面阻拦,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到现在都不来救你们。” 林山叹了口气又说道:“可是我知道“清业寺”的慧海和尚为什么要来助纣为虐的镇压你们,因为他们是被胁迫来的,如果他们不镇压,这个城市就会变成鬼城,而你们厂子的今天,就是“清业寺”的明天。” 见三鬼不出声,林山说道:“好了,看来我没有再来的必要了。道歉不能使你们受过的伤害有一丝好转,只希望他日我若能变强大,能和对局者抗衡的时候!你们要释怀的离开啊,别被仇恨束缚了自己,我走了。” 林山说完出了门,离开了小区。或许是他醉了,或许是他累了。反正在酒精上头的作用下,他在出租车上哭的天昏地暗,下车也吐的不亦乐乎。跌跌撞撞的回到家,后面的事情他也记不清了。 第二十三章上门的威胁 第二天下午,林山在手机不停的震动下醒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吴小缦,林山接起电话问道:“什么事啊?”吴小缦说:“给你介绍客户啊,我这儿来了一位先生,问我认不认识风水方面的专家,我想这活儿找你没问题啊。” 林山嘿嘿一笑说道:“成,那我现在起床就过去,等我个半小时左右,我就能到了。”林山起床后,发现只有周赫修在,于是问道:“凯凡呢?” 周赫修说:“林哥,凯凡被他舅舅叫走了,本来想告诉你,可是见你还没起来,就让我转告一下。”林山点点头。周赫修问道:“林哥,如果我选择加入你们这个行业,你真的会带我吗?” 林山说道:“那是自然,你小子和我还算有缘,本身就该吃着碗饭的命,我不带你,别人也会带你,早晚的事。” 周赫修想了想说道:“那好吧,我以后就跟着林哥混了。”林山咧嘴一笑说道:“行,那从今天开始我就带你到处走走,熟悉熟悉。” 周赫修说:“林哥,我用不用给你磕头拜师什么的?”林山说:“那倒不用,咱们就算是朋友合作的关系。你能看见那个女鬼就说明你有阴阳眼的机缘,以后好好练习,哥就带你一起赚钱了。” 周赫修点点头,林山又说道:“收拾收拾吧,一会儿跟我出去一趟。”周赫修说:“这…这就开始了?!”林山说:“怎么,你小子还打算猫到哪个洞府练功啊?咱们这是熟练工种,见得多了就知道怎么处理了,快收拾吧。” 林山说完冲进洗手间洗漱,收拾完了见周赫修已经站在门口等自己了,林山也赶紧穿衣服,到了门口周赫修问道:“林哥,不带你的那个神奇的包吗?”林山摆摆手说:“不用,今天去谈生意。” 说完带着周赫修二人开车来到吴小缦的花圈店,林山淘气的开了远光灯晃了两下,这一晃不要紧,林山的车毕竟是经过改造的,车灯晃了两下后,林山看到吴小缦的店里有些许黑气盘绕。 吴小缦见林山来了赶紧出门迎接,说道:“怎么才来啊?”周赫修随着林山下车,对吴小缦说道:“姐姐好。”吴小缦看着周赫修说:“你好。”又问林山:“这是…” 林山说:“顾不上那么多了,一会儿跟你解释周赫修的事,你屋里有古怪,一切小心。”说完林山推门进去,看见花圈店内坐着一个奇怪的男人,一身西服,带着墨镜和礼帽,一身黑的装扮把男人面颊上那两团粉红显的异常诡异。 林山坐到男人的对面,周赫修站到林山身后,吴小缦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吴小缦开口道:“这位先生,这是我风水方面的朋友,有什么事情,你们可以聊。” 男人面部始终微笑,说道:“不知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林山说道:“双木成林,驻扎群山。”男人说道:“哦,原来是林道长啊。” 林山说道:“先生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呢?”男人为难的啧了一下嘴,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些风水上的困惑,想和林先生讨教一二。” 吴小缦有些下不来台的说道:“这位先生,我花圈店是开门迎八方客的,如果你真有风水上的问题可以向我这位朋友请教,如果你是来斗法的,那恕不远送。” 男人依旧面带微笑的转头看向吴小缦,墨镜下的那双眼睛,谁也无法洞悉他内心的想法。男人又看了看林山说道:“不知道林先生,是否愿意指点呢?” 林山说道:“指点不敢说,但看你这位来者不善啊,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迎战了。”男人哈哈一笑说道:“的确是为了风水之事而来。”林山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愿闻其详。” 男人也不着急,缓缓的说道:“想请问林先生,开发楼盘适合选什么样的地呢?”林山回答:“自然是阳坡为上,地势居高,土壤结实,寻龙点穴。” 男人又问:“那什么样的地方不适宜开发楼盘呢?”林山挑了挑眉,看着男人说道:“尽量绕开坟地、庙宇、医院、火葬场这种怨气大的地方。” “哎呀。”男人假模假样的叫了一声,然后又说道:“这可如何是好,我朋友开发了一处大凶之地啊!”林山说道:“不做阳宅做阴宅也可以。” 男人起身,走到门口,看着窗外说道:“如果阳宅建在阴气重的地方,阴宅建在阳气重的地方,会怎样呢?”林山也起身说道:“阴阳失衡,五行错乱。” 男人转身看着林山,有些咄咄逼人的说道:“可否化解。”林山上前一步:“天下万物相生相克,木火土金水皆可相互制约,自然可以化解。” 男人笑了笑说:“林先生可有化解的能耐?”林山说:“那要看具体什么情况了。”男人说:“就是开发了一片火灾的厂子,如今按离卦排列楼群,所生怨气,林先生能否化解?” 林山厌恶的看着男人,没做声。男人慢慢走上前,站在和林山并排的位置,侧头在林山耳旁说道:“不要多管闲事,眼看着要出炉的蛋糕,你竟想要把烤箱砸了,你说,谁能放过你啊。” 林山没去看男人,从桌子上拿起打火机,打着火之后扔向男人。男人没躲闪,任凭被火吞噬,肉眼可见的先是外衣被烧掉,然后露出了内部干枯的竹架。 吴小缦捂着嘴惊呼一声:“难道是…纸人!”林山神色复杂,不知是出于对给吴小缦带来麻烦的惭愧,还是对被威胁的厌恶,总之现在的林山有些慌乱的。 周赫修走了过来对林山说道:“林…林哥,你…没事吧。”林山摆摆手,吴小缦也有些慌张,对林山说:“真的没事吗?不如先到别的地方散散心。” 林山看着吴小缦,这个被自己真心当作家人的女人,眼中此时也蕴含着泪水,他明白,吴小缦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 林山强装无所谓的笑了笑说:“嗨!没事儿!有这样的败类啊,总得有人惯!没人管那这世间还有正义吗,是不是,哥哥就是那个正义之士!” 吴小缦抑制不住的哭了出来,这和平时看到的死人不一样,顶多就是诈尸,或者睁眼,动动手指这些小事,可是今天,纸人说话了。 吴小缦说道:“林山,你自己几斤几两自己不知道吗,难道你要把命搭进去才甘心吗,你连师门都没有,不光没人罩着你,死的那天谁给你收尸啊。” 林山沉默了,他知道吴小缦话糙理不糙,是啊,自己什么都不是,一个野路子出来的小阴阳先生,凭什么能和人家布局者抗衡呢。何况是涉及到对方家人的性命,怎么也会拼个鱼死网破吧。 林山抬头看着周赫修说道:“看见了吧,这就是我们这行的残忍,不玩别的,只玩命。你能豁的出去吗?” 周赫修想了想之后点点头说:“林哥,我一直都没有正事,给人看过小场子,去一起收过账,当过网管,也在天桥摆过棋局,也被打的鼻青脸肿过,不过活着不就是的拼一拼吗,对吧。” 林山笑了笑说:“对,活着就得拼一拼。”刚说完这话,林山的手机响了起来,沈嘉铭的电话,林山接起来。 对方说道:“林老弟,我给你个电话,你直接联系我朋友的女儿就行了,那孩子挺乐意掺合你们这事儿。”林山记下电话道了谢,拍拍吴小缦的肩膀说道:“别担心大哥,我没事!” 说完林山对周赫修说:“走吧,今天看看能不能见见这个女井察,说不定对小区的事能有帮助。”说着,林山带周赫修上了车。 第二十四章结识陆萌 林山带着周赫修来到了“清业寺”,周赫修小心地问道:“林哥,你们道士办事之前,还要到庙里烧香吗?” 林山嘿嘿一笑道:“不是,是来找寺里的主持说点事,都是朋友,你也一起见见,对你以后办事也有好处。” 林山一改往常的随便,可能是想给周赫修留个正经印象的缘故,在寺里随便拉个小和尚说道:“小师傅,麻烦叫一下慧海师傅,就说林山求见。”小和尚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慧海和尚来了说道:“你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客气啊,呦!这怎么还领一个啊?拐卖儿童了?” 林山白了慧海和尚一眼,转身对着周赫修说道:“赫修,这位就是慧海法师”周赫修学着他人的模样双手合十的说道:“阿…阿弥陀佛,拜见慧海法师。”慧海哈哈大笑说道:“免礼免礼,林山,你这小兄弟挺有意思啊!” 林山说道:“那你看看,以后他就跟着我混了,他叫周赫修,以后关照着点儿啊。”慧海和尚说道:“那是一定,你林山开口了,我和尚一定给面子,走吧,到我禅房一叙。” 林山说道:“不了,就是带人来这儿给你见见,以后有个照应,还有别的事,我先走了。”慧海和尚说道:“慢!有句话不知…”林山说道:“当讲!有话快说,别吞吞吐吐的。” 慧海和尚摸摸脑袋说道:“这位小兄弟,机缘不一般啊。”林山惊喜的说道:“哦?那和尚你给看看?”慧海盘着念珠说道:“这位小施主,我们先前在陵园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情况紧急,未曾仔细端详,今日一看,嗯,敢问施主,是否获得过特殊馈赠呢?” 周赫修一脸疑惑的看着林山,林山想来想去说道:“那这么说大概是有一次。”周赫修也想起来了说:“对对对,就是梦里迷迷糊糊的有人给我一粒佛珠,后来林哥说那佛珠替我挡灾了。” 慧海和尚道一句:“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不过小友你的佛缘,不是很深啊,我也看的不太具体,只是冒昧的问一句,哈哈哈,小友莫怪。” 周赫修连忙摆手说道:“不会不会,大师言重了。”林山说道:“行了,那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啊和尚。”慧海和尚有些不自然地说:“那,慢走不送啊。” 林山和周赫修离开“清业寺”上了车,林山打给沈嘉铭朋友的女儿,对方接起来声音有些严肃的说道:“你好,哪位?” 林山也客气的回应:“你好,请问是陆萌井官吗?我是沈嘉铭,沈总的朋友。”对方语气有些缓和的说道:“哦,这样啊,沈叔叔和我说了你的情况,你想了解什么呢?” 林山问道:“陆井官,请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方面我们面谈吗?”陆萌思考了一下说:“我六点半下班,七点半吧,我们约个地方见面。”林山说:“好,就是不知道陆井官什么饮食习惯,这样我也好提前安排。” 陆萌说道:“不用麻烦了,我六点半下班直接吃完饭去找你。”林山说:“好吧,那这次就委屈陆井官了,晚上我带一位朋友去,陆井官不介意吧?” 陆萌说:“没事,嘴严就好。”林山说:“那是自然,我们这行都嘴严,那我们就晚上七点半,在“栩愿咖啡厅”见面,如何?”陆萌说了声:“好。” 林山带着周赫修吃完饭回到了家,翻出很多玄学的书叫周赫修看,林山问道:“你做这行,家里同意吗?” 周赫修说道:“我爸去世了,我妈在小区干了个麻辣串炸串的店,所以也没太多时间管我。”林山点点头说:“没事,看书吧,随便问问,有不懂的就叫我。” 说完林山回房间画起符,画符不能断,必须一口气画下来,屏息凝神,要把功力注入到符咒上,所以大概要半小时才能画好一张。 林山正全神贯注的画着,却传来敲门的声音,林山有些恼怒,自己最烦画符时候被打扰,可自己也忘了告诉周赫修别打扰自己。 “哎,算了!”林山叹了口气,把那张手抖了的废符纸团成团扔在桌子上,开门问道:“什么事?”周赫修说:“林哥,我记得你说七点半咱们要去咖啡厅见人,这都六点半了,我们不走吗?” 林山也想起来自己约人了,连忙说道:“走,现在咱们就走,收拾收拾出发。”林山今天穿了套西装,非常正式,开车拉着周赫修停在了路边肯德基的店门口,拿出两百块钱说道:“去买点儿吃的,咱们比较匆忙。” 周赫修没接钱,一边下车一边说知道了林哥,不一会儿带着大包小裹的吃的上来了,林山说:“多少钱,哥给你报。”周赫修咧嘴一笑说道:“林哥这是带我见识面,我买点儿东西也是应该的。” 林山也没客气,一边吃一边说道:“咱们回去谈一下分成的事儿,也不能就用点儿吃喝就把你打发了,咱们是合作关系。”周赫修不以为然的说道:“怎么着都成。” 二人七点二十左右到了“栩愿咖啡厅”,周赫修说道:“林哥,这好像是我们室友家的,我不太认路,觉得来过这儿聚会。”二人一边说话一边往里走,周赫修突然被人猛拍了一下肩膀。 “赫修!”戚栩满脸贱笑的看着周赫修说道,周赫修在咖啡厅遇见老同学也很兴奋,说道:“我就说这咖啡厅眼熟吗!还真是你小子啊!这位是林哥,咱们寝室那次,都见过的。” 戚栩连忙和林山握手,说道:“哎呀!林师傅!失敬失敬啊!”林山也微笑着一边握手一边说你好,戚栩问道:“林先生,我们都听说了你把赫修救出来的事情,都非常佩服你,今年你来这儿,是我们咖啡厅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林山哈哈一笑说道:“没有没有,今天我是约了朋友在这儿。”戚栩说道:“嗨!吓我一跳,那你们随意,今天我安排!我约了朋友出去,我先走了。” 周赫修和林山对着戚栩挥挥手,戚栩到前台对收银员嘱咐了那桌算他账上之后也离开了,林山点了三杯咖啡,这时他的手机响了,那边问道:“你好,我到了,你们在哪儿?” 林山起身四处观望,对楼下接电话的妹子挥了挥手,示意上二楼。挂了电话,林山和周赫修往楼梯口走迎接这位女士。 这姑娘看起来不大,黑色的长发带卷披散着过了半肩,一件墨绿色的风衣衬托出高冷的气质,打底裤和长筒靴更加突出雷厉风行。 林山将女士引到座位上,咖啡也端上了桌,然后开始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林山,这位是我的伙伴,周赫修。”周赫修也说道:“你好。” 姑娘点了点头,从包中取出一个本子和一支笔,一边打开本子一边说道:“我叫陆萌,听沈叔叔说你们想了解一下“权贵皇城”小区前身的情况。” 林山点点头说:“对,主要想了解一下那次爆炸。”陆萌抬起头,看着林山说道:“爆炸?你知道的不少啊。”林山说道:“知道了也没什么用,改变不了现状。” 陆萌低下头没吱声,周赫修说道:“陆井官,你也是有责任感想伸张正义的人,否则你不会选择这个职业。其实我们也是这样,只是我们伸张正义的方法不同罢了,所以请你方便的话,帮帮我们。” 陆萌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青涩的模样,坚定的眼神仿佛让她想起了当时宣誓时的模样。陆萌开口问道:“你多大?”林山说:“我二十三。”陆萌说:“没问你。”周赫修说:“十六。”陆萌说:“我二十,我十六的时候比你虎。” 说完陆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来,林山马上为陆萌点上火,陆萌平稳了一下情绪说道:“这样吧,我现在也是身份卑微,接触不到太核心的,我争取有机会的话到档案库看看,然后尽量把我的法医朋友也约出来,大家一起探讨一下。” 林山点点头说道:“那就麻烦陆井官了,一切拜托。”周赫修也说道:“谢谢小姐姐了。”陆萌笑了笑说道:“行,把电话号留下,你就等小姐姐到时候联系你好了,今天先这样。” 周赫修傻乎乎的点头,林山说道:“我们送陆井官吧。”陆萌说道:“没事我也开车来的。”说完挥了挥手,二人看着陆萌驾驶着白色汉兰达离去。 林山搭着周赫修的肩回到了座位说道:“哥看好你!”周赫修一头雾水,林山拿起咖啡递给周赫修说道:“来,为你即将开花的爱情,干杯!”说完林山一饮而尽,周赫修撇撇嘴也干了这杯。 林山带着周赫修上了车,到家后林山回到房间,打开那条慧海和尚发来的信息,上面写道:“亦邪亦正,多加小心。”林山删掉短信,想放空自己,于是劝慰道:“算了,明天再问吧。” 第二十五章殃及无辜 林山第二天大早,破天荒的起床了,还准备了早餐,连无常都忍不住多看了林山几眼,林山做好饭之后敲响了周赫修的房门。 周赫修应声开门,林山笑笑说道:“起来吧,吃饭了。”周赫修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林山回到餐桌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等周赫修。 不一会儿周赫修洗漱完过来吃饭,林山说道:“昨晚睡的如何?”周赫修点点头道:“非常好,我这样没心没肺的人睡眠质量都高。” 林山说道:“你边吃边听我说,我是这样想的,首先激发你的阴阳眼,是彻底激发,不是只有在阴气重的时候才能看得见,你是否同意。” 周赫修犹豫了一下道:“那我不想看的时候能关上吗?”林山摇摇头道:“不能,具体效果你可以咨询一下你小缦姐,她是天生阴阳眼。” 林山接着说道:“在你没完全开启阴阳眼之前,咱们是三七分账,当你完全熟悉业务之后,咱们就五五分。” 周赫修摆摆手道:“林哥,我现在什么水平都没有,不配那么多。一个月你给我开三千块钱就行。” 林山说道:“现在咱们虽说是合作关系,但是你能力有限,所以暂时是雇佣吧,然后等以后你提升之后,你如果愿意和我合作咱们再五五分,如果想自己单干我也支持你。” 周赫修刚要开口表决心,林山摆摆手说道:“还年轻,别把一辈子的话说得太早。不忘初心太难了,我希望只要在扪心自问的时候,能做到问心无愧就不错了。” 周赫修点点头,林山说道:“对了,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得到那颗珠子的时候,珠子有没有什么不同。”周赫修想了想说:“嗯,不同的话,就是透过珠子能看到里面有一丝红色的晶体。” 林山挑了下眉,说道:“我看看你腿那块烫伤怎么样了,”周赫修脱下裤子露出大腿,林山观察到,烫伤的痕迹已经没有疤痕,只是皮肉上有半个小拇指甲大小的红色印记。 周赫修说:“林哥,我这是得了什么皮肤病了吗?”林山笑笑道:“没事,不疼不痒的就没有大碍。”林山说笑着,手机响了起来,对方是吴小缦,林山接起电话说道:“什么事啊?”吴小缦说:“林山,你快过来,孤儿院出事了!你快看新闻!” 林山心中涌起不详的预感,打开电视找到当地的频道,见上面播放着救援人员在火灾中抢救伤员的画面,地上的牌子被烧的漆黑,林山看着熟悉的画面,情绪愤怒到极点。 林山的手机又响了,对方说道:“只要你答应不再干涉“权贵皇城”的事,我保证和你有关的一切都安全。”林山痛苦的咆哮着摔了手机。 林山抓着头发蹲在地上,周赫修吓的大气都不敢喘。林山冲进房间,抱起无常背着僧侣包,对周赫修说:“走!” 说完开车来到了吴小缦的花圈店,吴小缦眼角挂着眼泪,呆坐在老板椅上,手中夹着的烟,由于许久未动,烟灰烧的很长。 林山推门进去,吴小缦慌忙起身,眼泪又夺眶而出,哆嗦着嘴唇没说出半个字。林山的眼睛也湿润的,抱着吴小缦,半晌蹲在地上号啕大哭。 周赫修站在一旁不知所措,急忙翻找口袋,掏出一包纸巾,小心翼翼的递给吴小缦和林山。 林山擦了擦眼泪,示意周赫修坐下,自己和吴小缦也坐下了,无常趴在吴小缦的办公桌上,林山点燃一支烟,青色的烟雾为林山此时的神情又增添了一分神秘。 林山说道:“现在和我有关的人都不安全了,我该收手了吧。”吴小缦说道:“无论如何得去孤儿院看看再说,毕竟咱们从哪儿出来的,可现在,回忆就这么没有了。”吴小缦说着也啜泣起来。 林山说道:“赫修,你也不是外人了,有些事情你知道也无妨。我和你小缦姐都是孤儿院出来的,我们七岁的时候,被一对兄妹领养。 男的看起来六十多岁不到七十,女的可能六十出头,我跟老头学算卦,风水什么的,小缦跟老太太学扎纸人花圈,给死人化妆那类。 渐渐的,他们俩开始让我们自己顶起来自己的这一摊,在我们能自力更生的时候,他们给小缦的店里留下一封信,说他们云游去了,叫我们不要找,一定干好自己的事,帮助更多的人。 所以我们没有家,我们俩就是最亲近的人,两位老人我们连叫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让我们叫师傅,只能叫爷爷和奶奶。 那天你也看见了,由于我到“权贵皇城”被对方威胁,现在又烧了孤儿院,我真是罪该万死啊。” 周赫修说道:“林哥,千万别这么说。你去哪儿纯粹是为了救我,一切麻烦因我而起,是我的不对。” 吴小缦说道:“现在不是承认错误的时候,赫修你也是受害者,我们的主要任务,是想想怎么应对对方的威胁。” 林山说道:“我觉得小区的事我不能再管了,不是真的不管,是偷偷的私底下找机会找线索。” 吴小缦点点头说:“我觉得可以。”林山说道:“赫修,你负责和陆萌单线联系,暂时你先不能住我家,找凯凡过来把你接走,然后有什么线索你就到你小缦姐这里来。” 周赫修说:“那我怎么联系你呢林哥?”林山说道:“你小缦姐有办法。”吴小缦说道:“能不能找慧海法师帮忙?”林山说:“不行,我答应他了无论如何都不把“清业寺”拉扯进来。” 吴小缦担心的说道:“你孤军奋战,可是真的很难啊。”林山说道:“没事,触碰我底线的人都要付出代价。”这时慧海和尚打来了电话问道:“林山,你…你还好吧?”林山强颜欢笑道:“嗨!没事儿!都离开那么多年了,也没啥感情!”说这话的时候,吴小缦看到林山的嘴角抽动了几下。 慧海和尚说道:“算了吧,林山。胳膊拧不过大腿,如果你答应这事不再插手,我和尚就能舔个脸去求人,给你做保。” 林山嘿嘿一笑说道:“没事,自己的错我得自己认,不能那么不仗义的把你和尚搭里,好了,谢谢你还关心我啊,挂了。” 林山对吴小缦说道:“无常放你这儿了,好生照看,关键时刻他会拼命的。”吴小缦点点头,林山对无常说道:“把你送到漂亮的小姐姐这里,你可得好好保护她啊。” 无常一直盯着林山看,最后也无奈的点点头。林山说道:“好了,赫修你跟我回家把书取走几本,好好练习,有不懂的就问你小缦姐也可以。” 周赫修点点头说:“林哥,我们会再见的吧?”林山笑道:“傻小子,当然了,再见的时候希望你变强了。”林山给周赫修转了两万块钱说道:“哥不在的时候,好好生活,好好学习,别亏了自己。” 周赫修推脱不下只好收着了,林山从僧侣包中掏出香炉和香递给吴小缦说道:“一天三顿的按时喂无常,一次一根香就可以了,吃多了他会胖。” 林山对周赫修说道:“走吧,回去取点东西,该回家了。”周赫修随林山出门上车,吴小缦不舍得目送他们离开。 第二十六章夜访孤儿院 林山送周赫修离开后,一个人躺在床上,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自找的麻烦,该来的躲也躲不掉。林山下定一个决心,就是一定要渡化“权贵皇城”的那些无辜游魂。 想着想着,林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梦到了自己在孤儿院的那段时光,吴小缦小时候黑黑瘦瘦的,总被人欺负,林山每次都护着她,哪怕自己也被打的鼻青脸肿。 林山感觉心脏一阵抽搐,猛然从梦中惊醒,看到床尾有个黑影正看着自己,仔细看时却消失了。林山不动声色闭眼躺下,思路飞速运转,来者的法力肯定在自己之上,而且一定是人,毕竟自己屋内风水阳气旺盛,一般的鬼怪不敢靠近。 既然只是看着自己,就说明这个人没想伤害他。林山一个鲤鱼打挺站起在床上,时周果然什么都没有。林山再也无心睡眠,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往孤儿院的方向去。林山上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的时候,走廊尽头的黑影也从往安全通道口走去。 林山驾车来到孤儿院附近,然后把车灯关上,他怕自己改造过的车灯,会伤到哪个可怜的小鬼。孤儿院离殡仪馆火葬场就一站地左右,即是这样林山也不打算就吴小缦一起来,他怕自己给吴小缦徒增危险。 林山把车停在附近的居民楼下,然后戴上鸭舌帽和口罩,背着书包向孤儿院走去。由于刚刚经历了火灾,所以在火被扑灭后,孤儿院被井戒线围住了。 区区如此怎么能拦得住林山,借着夜色的掩护,林山溜进了这个他闭着眼睛也能找到的地方。耳边仿佛传来小朋友们嬉笑的声音,传来老师带孩子们做游戏的声音,传来食堂阿姨叫大家去吃饭的声音。 漆黑的夜色,一个***在有些坍塌的废墟周围,看着这荒凉的场景静静的傻笑,任谁看了都觉得有些瘆人。 林山扒开倒塌的墙壁走进这座危房,一边把炭化的桌椅板凳尽量的摆到一起,一边从里面捡孩子烧焦的尸体,或者尸骨。 不知是汗还是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孩子们的尸体上,林山把嘴唇咬出了血,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眼泪却止不住。 心里也在不停的埋怨自己,因为想渡化那些爆炸中可怜的亡灵,又连累了这些无辜的孩子,这是自己造的孽,得还。 林山忽然听到周围有脚步声,拎起一块砖头躲在一角,来人披着一个黑袍子,看见地上有孩子的尸骨,从包裹中掏出小小的寿衣给孩子们穿上。 林山咳嗽了一声说道:“小缦?”来人愣了一下,摘下了帽子说道:“林山!你来怎么不叫我?”林山走过去说道:“我怕再给你们带去危险。”说着和吴小缦一起给被烧死的孩子们穿上寿衣。 这里有七个孩子的尸体,送医院抢救的还有一些。林山用符开了阴阳眼,看到屋里有二十个左右孩子的魂魄,吴小缦说道:“有没有玩具和糖果什么的,那样你好送一点。” 林山盘腿坐在孩子们尸体的面前,香炉上点燃三根香,从腰间抽出铜钱腰带,正好七枚,递给吴小缦。 吴小缦取下铜钱,一枚一枚的放在孩子们尸体的嘴唇间。林山见此,又从包中取出很多玩具和小食品,摆放在香炉前面。 手持黄铜铃铛咬了一下,“铛铛铛”清脆的三声,游荡的孩子们的游魂一起看向林山,林山忍着眼泪,尽量面部带笑的说道:“小朋友们,叔叔有很多玩具,和好吃的小食品,你们如果按叔叔说的做,叔叔就把这些东西给你们。”说着指了指面前的东西。 孩子们到底是天真无邪,毕竟是孤儿院,哪有那么多的玩具和吃的供他们分享,于是孩子们像见到宝贝一样争先恐后的向林山跑来,嘴里喊着:“叔叔我听话!给我!给我!” 吴小缦看到这里也忍不住的用手捂住嘴,把脸转了过去,免得哭的太难看。林山说道:“好好好,小朋友们不要抢,叔叔一会儿带你们做个游戏,你们听话叔叔就把东西给你们,好不好!” 没人要的孩子总是听话的让人心疼,孩子们懂事的点着头说:“好!”林山取出用柚子皮水煮过的的柳树枝,在地中间围了个八卦图,从头上拔掉自己一小嘬头发,分给孩子们一人一根拿好。 如果持有带修行之人气息的东西,就算投胎的时候,下面也会给三分薄面,往好的人家安排。这也算是替老天爷打工的人,一点可以开后门的福利。 林山对孩子们说:“来,小朋友们,你们站到这个圈里面,闭起眼睛啊。”说着把玩具和吃的发给孩子们,林山带的玩具多和吃的比较多,一个孩子能分到一种或者两种。 孩子们都心满意足的看着手中的新鲜物件,林山看着心里感觉酸酸的。林山说道:“一定要拿好叔叔给你们的头发哦,如果哪个小朋友弄丢了,那玩具就会被没收的。” 小孩子很怕被吓唬,尤其是刚拿到手的礼物,一个个小手把头发攥的紧紧的,生怕玩具被眼前的叔叔没收。 林山纸包纸裹的取出一根非常宝贵的地藏香,这是从慧海和尚哪儿抢来的,供奉在地藏王菩萨座前六十年了。 林山说:“好了,小朋友们闭眼睛站好喽,在心里查一百个数之后才可以睁开眼睛哦。”说完孩子们听话的都闭上了眼睛,林山引动鬼火点燃地藏香,香气飘散的好像找到了方位一样,对着孩子们站的八卦图的位置把孩子们笼罩在香气之中。 林山开始念咒:“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枪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穷,由汝自召。敕就等众,急急超生!急急如律令!”林山念完后,看着孩子们闭着眼睛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是身体在慢慢淡去。 待孩子们全部被渡化后,地藏香也完全消散,玩具一个一个的吧嗒吧嗒的掉落在了地上,干脆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有些许的回升。 林山看着孩子们的尸体说道:“烧吗?”吴小缦这才回过头,眼睛肿肿的说道:“嗯,烧了吧。”林山把炭化的桌椅踹断,摆在孩子们的周围和生下,又拆了个柜子,捡了些树枝。 把孩子们掉落的玩具放在这七个孩子的身上,林山点燃打火机说道:“你来我来。”没等吴小缦回答,这微弱的火光被一阵风吹灭,仿佛在黑暗中好不容易撕裂出的一个小小的缺口,转眼间,就又被合上了。 吴小缦接过火机跪在孩子们尸体前,从边上干枯的树枝。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火渐渐越来越旺,林山和吴小缦对孩子们的遗体三鞠躬告别。 林山说道:“走吧,来人了说不清。”吴小缦点点头和林山往外走,二人躲到附近的草丛中看着那火彻底烧完才离开。 林山带吴小缦上了车说道:“住在店里,不害怕?”吴小缦擦着眼泪说道:“有什么好怕的。”林山没说话,依旧没开车灯,抹黑的慢慢的送吴小缦回到花圈店。 没有熟悉的再见,没有亲切的告别。两个人就这样默契的谁也没说话,一个回到店里,一个开车远去。 第二十七章林山的心意 林山回到家,想了想又渡化了二十个亡灵,再渡化十四个便可拜师了吧。“唉”林山重重的叹了口气,自己今天这波渡化,可算是最容易的了,但是心里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 想起当年封神榜中的许多神仙,为了渡劫在凡间收弟子,其实就是为了让他们帮自己渡杀劫,这样便可位列仙班。 难道飞云道长他们也是为了渡劫,才对“权贵皇城”小区之事置之不理的吗。此时窗外传来敲打窗户的声音,这可是二十一楼。 林山手持八卦铜镜背后,一只手拉开窗帘。只见窗外一只黑色的折纸千纸鹤,眼睛是两颗血红的小点,正用前面尖尖的嘴一下一下的戳向林山家的窗户。 千纸鹤看见林山也不再戳窗户了,尖尖的嘴一开一合的问道:“你知错吗?”林山问道:“何错之有?”千纸鹤说:“先前意图毁他人续命之术法,后因你一意孤行致无辜的人命丧火海,敢说无错?” 林山冷哼一声道:“他人续命之法术是用更多无辜的人的尸体堆积出来的,无辜之人丧生火海我自然有错,错在没保护好他们。” 千纸鹤问道:“今日只问你一句话,是否还管?”林山没吭声,千纸鹤接着说道:“你资质不错,若投我门下,保你官至太守。” 林山说道:“事已至此,我若放手,你肯放过我吗?”千纸鹤没做声,林山接着说道:“我去是为了捞朋友,并非有意去毁你续命妖术,可你欺人太甚。今日如此,我们岂能握手言和?最好的结果,不过是井水不犯河水罢了。” 千纸鹤哈哈大笑说道:“小友倒是看的开阔,也罢!若你今后不再踏入“权贵皇城”小区半步,我自然不会找你麻烦,如何?” 林山点点头说:“好。”千纸鹤点点头后,在林山窗外化为火焰自燃。林山拉上窗帘,这千里传音之术对方竟如此炉火纯青,不是善类啊。 普通修道者千里传音用白色千纸鹤,悟性高些的用黄色千纸鹤,顶尖的高手用红色的千纸鹤。邪修则不是,普通邪修用浅灰色,高级点的用深灰色,顶级的用黑色。对方什么级别,一目了然。 林山咬了咬牙,取出一个桃木盒子,在盒子里放上朱砂,附子,黑狗血,童子尿,鸡冠血,把自己手上十指的指尖全部扎破,挤出的血也掺到盒子里面,盖上盖子后,刺破额头,抹下几滴血点在桃木盒子盖上,准备放在窗台明日曝晒。 修行之人的血尤其金贵,关键时刻可以保命,做完这些林山虚弱的有些虚脱了。跌跌撞撞的走到冰箱旁,打开冰箱取出几根人参须含在嘴里。 就地打坐,口念净身咒:“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身形。急急如律令!”林山打坐入定。 第二天晚上,林山醒来。见桃木盒盖子上的血印已经晒入桃木,便放下心来。沐浴过后,把房间内一切带电的电器都断电,走进书房,净手焚香,取出符纸铺在桌子上。 林山屏息凝神,取出羊豪,打开桃木盖子,用笔尖将里面的液体混合搅匀。提笔画正一箓,不敢有半点分神。 一道平安符画完,林山已是大汗淋漓,腿不由得有些发软。他下了狠心,取出针灸针,猛刺乾脉!只觉顿时心脉通畅,功力大增,连忙一鼓作气画了五张。 这是以透支体力和精力为前提,可此时危险在即,林山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把余下的混合物收了起来,把符咒整齐的摆在桌子上,咬破舌尖,对着符咒喷出鲜血。 林山做完这些后,透支的体力已经散尽。几乎是挣扎的爬到冰箱门前,伸起手想开冰箱门,抬了半天没效果,竟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林山感觉口渴难忍,强支撑着自己踉跄的站了起来,从冰箱取出水和人参,一股脑的连吃带喝吞了下去。 林山挣扎的走到洗手间,看着镜子前面的自己,除了无精打采眼眶有些发青之外,头发中竟掺杂了几根白发,林山嚼着嘴里还没咽下的人参回到了床上。 不知睡了多久,林山感觉气息和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便走到书房把符咒和桃木罐收了起来。 林山到洗手间洗漱,看自己除了白头发之外,都养好了,无所谓的对着镜子笑了笑,给家里的电器也都通上了电。 林山打开手机,见慧海和尚和吴小缦发来的消息,都是问自己现在怎么样了,林山没回复,下楼吃了碗面,就打车直奔“清业寺”。 刚进去正好看见慧海和尚在寺内监督小和尚练功,见林山来了又惊又喜,忙问:“怎么样了你小子,听说孤儿院有人超度了,是你干的吧?” 林山挠挠头没说话,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慧海,和尚打开信封,看到符咒眼睛都直了,有些激动的瞪着林山问道:“林…林山,这…这你想卖多少钱?和尚我收了!这可是宝贝啊!” 林山白了慧海一眼说道:“送你的。”慧海和尚把符咒小心翼翼的装进信封问道:“你小子可没那么大方啊!怎么着,有大事儿要我办啊?” 林山说道:“我招惹上了麻烦,保护不了你们,这个送你们,自保肯定没问题了,我林山不坑朋友,也不愿意欠人情。”说着林山就要往寺外走。 慧海拽住林山说道:“想好了?”林山点点头说:“嗯,说好的,绝不连累你。”说完林山笑笑离开了,慧海拿着信封,步伐沉重的向禅房走去。 林山下一个地点是医院,推开门见沈嘉铭自己在,便问道:“老郭呢?”沈嘉铭正在看书,见林山来了马上把书放下说道:“林先生来了!老郭买饭去了,快坐快坐,我让老郭多买一些。”说着拿出电话就要打,林山忙拦下说道:“不用不用。” 林山说道:“和陆井官联系上了,谢谢你啊沈总。毕竟你为我提供了很多线索,今天来是送你一样东西。”说着掏出了信封,沈嘉铭见薄薄的以为是支票,忙说道:“你太见外了林老弟,不用这样…” 林山把信封中的符咒小心翼翼的取出说道:“不是钱,我得罪了人,你给我提供过线索,我却不能顾我的朋友周全,我很惭愧。这个符咒我赠送与你,一般鬼魅靠近你后会魂飞魄散,平日无事保平安,遇到邪修找机会把符贴到他身上,修为低的直接废功力,修为高的至少也能困住一会儿,应该够脱身。” 沈嘉铭捧着符咒爱不释手的说道:“哎呀,我何德何能配得上林老弟如此大礼啊!”林山道:“沈大哥不必客气,千万注意此符咒不可沾水,不可被外人看见。圈子里这符咒重金难求,你一切小心。”沈嘉铭再三感谢后,林山离开了医院。 林山买了些点心饼干之类的,拦了一辆车到了吴小缦的花圈店附近。林山在周围转了转,趁没人注意翻进了花圈店后窗。在库房溜达一圈,见没被人做手脚也放下心来。 来点前台把买的东西扔到吴小缦办公桌上,给吴小缦吓了一跳,惊喜的看着林山说道:“你没事儿啊!”林山说:“没事儿,小意思。你那后窗得安个栅栏什么的了,我这一下就跳进来了,你这晚上遇着个贼什么的,多吓人。” 吴小缦说道:“贼?哪个贼会来偷花圈店?来偷什么?花圈和寿衣吗?哈哈哈哈”林山见吴小缦心情不错,也放心下来说道:“给你添点儿口粮,别亏待了无常哦。” 吴小缦从袋子里掏出曲奇说道:“不能不能,你快放心吧。”说着抱起趴在地上睡觉的无常说道:“看看谁来了,林山让我对你好点,来,给你吃一口饼干啊?” 无常被吴小缦抱醒,看见林山立马精神了,抖了抖毛跳到林山身边闻来闻去。林山摸了摸无常脑袋,走向吴小缦,掏出桃木盒子和信封放在桌上。 吴小缦边开信封边说道:“怎么?情书啊?”看到符咒后惊的倒吸一口气,问道:“林山你是不是疯了?”责备的语气中带着心疼。 林山说道:“没,我不是得罪人了吗,这符送你保命。慧海一张,沈嘉铭一张,周赫修一张,我一张,你两张,正好六张。桃木盒里的东西,你拿着以后也有用,都是阳气极重的,可以保命。” 吴小缦堵气的说道:“我不要!”林山安慰道:“好了,给大哥个面子,到时候别忘了把符咒给赫修一张,再教他怎么用。对了,他如果来的话你开导一下他的阴阳眼,没什么事了,我先走了。” 林山转身往来时的窗户走去,吴小缦望着林山的背影,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无常瞬间没精打采的趴在吴小缦的桌子上,吴小缦低头扎花圈,扎着扎着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第二十八章法医的提示 林山从吴小缦哪儿回家后,开始钻进书房研究阵法和符咒。这边回过头来说周赫修,那天周赫修取完书被唐凯凡接走,把周赫修送回了家。 周赫修回到家发现妈妈在穿串,准备晚上麻辣串售卖的食材。周赫修的父亲过世后,母亲就独自一人支撑起了小店。见周赫修回来了,母亲连忙用围裙擦了擦手走了过来说道:“赫修,你回来了?” 周赫修点点头说:“嗯,回来了妈。对了,学校分配的工作我做不来。”周妈妈笑着说道:“没事,咱们就是为了那个学历,不想做了就算了,过来跟妈看店也是好的。” 周赫修摇摇头说道:“妈,我有新的工作了。”周妈妈问道:“什么工作啊,辛不辛苦?”周赫修说:“怎么说呢?唉,反正还不一定呢,等定下来再告诉你,我先回房了。”说完周赫修就回到房间关上了门。 把门反锁后周赫修从书包中取出在林山哪儿拿的书,准备练习开阴阳眼。周赫修看到了第一个方法,在一间黑暗房间里(必须伸手很长时间才能看见手指的那种)悬挂着一块U字型磁铁,然后聚精会神的紧盯磁铁,一天不少于十二个小时,两三天后就可以看到磁铁边有蓝光像火焰一样,那样就开了阴阳眼了。周赫修便狠狠心,咬牙练了几天却毫无长进。 正思索其他方法时,手机响了,是陆萌,周赫修接起电话说道:“陆…陆井官好”陆萌笑着说道:“叫小姐姐,今天晚上我带我朋友咱们见一面,有些情况跟你说一下。”周赫修连忙说好。 傍晚,周赫修来到了和陆萌约定的地点,是戚栩家的咖啡厅。周赫修在店里存了一千块钱的卡,又让戚栩给安排了包房,就这样忐忑不安的等待着陆萌他们的到来。 不一会儿服务员把陆萌和一个陌生女人带到了周赫修的包间,周赫修连忙起身说道:“小姐姐好,您来了,路上辛苦了。”陆萌捂着嘴一边笑一边对旁边的女生说道:“看,我说的吧,碰见了个有意思的孩子。” 周赫修不知所措的涨红了脸,要是打架周赫修没什么问题,可是要是和女生交流,那周赫修可是腼腆的有些好笑。 陆萌对周赫修说道:“这位也是小姐姐,叫谷笑笑,是法医哦。”周赫修深鞠一躬道:“幸会幸会,这么神圣的职业,您也辛苦了。”周赫修的举动,搞得两位姑娘笑的花枝乱颤。 周赫修忙叫服务员拿来菜单,三人点过咖啡后,陆萌开口了:“今天怎么不见那个,林…”周赫修说道:“林山”陆萌说:“对,怎么不见他来?”周赫修有些难解释来龙去脉,说道:“嗯,林哥他…最近有事,暂时由我负责来和两位姐姐接头。” 谷笑笑说道:“萌萌,我有点儿失望了,你说的,一个大帅哥一个小帅哥,现在就剩一个了。”陆萌说道:“哎呀,你切成两半,咱们俩也好分。” 周赫修看着对面的井察和法医研究着把自己切开,不觉毛骨悚然。陆萌说道:“好了笑笑,别吓唬孩子了,你说说你的发现吧。” 谷笑笑说道:“用不用拿个本记一下?”周赫修掏出了笔和纸说道:“姐姐请讲。”谷笑笑刚要开口,陆萌猛然站起拉开了门,左右看了看,确定安全之后说道:“开始吧。” 谷笑笑说道:“那次爆炸中的尸体,是经一位前辈的手尸检的,因为家属都不认同烧死,以为是被殴打过,所以我也听说过一些。”周赫修总结了一下后写在本上。 谷笑笑接着说道:“我们可以看到法医鉴定的档案,所以我听萌萌说这事之后,就趁着查看证物之余,偷偷翻看了一下,确有蹊跷。那位前辈发现,死者的头顶上有一个细小的针眼。” 陆萌说:“会不会是巧合呢?”谷笑笑说:“开始那位也这样认为,可是后来他私自去过太平间查看尸体的头部,发现每个火灾中没抢救过来的死者,头顶都有一个细小的针眼。然后前辈就反应给了主管部门,结果没过多久那位前辈就被调走了,而且是高升。” 周赫修问道:“那么法医姐姐,请问你除了偷偷看档案,还和人探讨过这件事吗?”谷笑笑说道:“那位前辈调走是因为签了协议,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师傅是那位前辈的徒弟,我侧面打听了一下,只听说发现针眼的事被封了口,遗体也被连夜运走了。” 周赫修点点头说道:“那陆萌小姐姐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陆萌抿了一口咖啡说道:“嗯,我去找笑笑的时候点香看了一下,发现那些人虽然肉体被运走了,可魂魄却仍然留在太平间。” 周赫修疑惑道:“小姐姐也能看到那些东西?”陆萌点点头道:“当然了,我是出马仙,可以点香看。”周赫修不由赞叹:“厉害厉害!” 谷笑笑说:“还有什么问题啊小朋友。”周赫修说:“有有有,就是肉体运走了魂魄还在太平间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不在医院呢?” 陆萌说道:“这个问题问得好啊!魂魄如果被困住只会被困在自己最后死去的地方,也就是说明,这个人被从医院送到太平间的时候根本没有死,或者是假死,所以他们是在太平间活活被冻死的。” 周赫修又问道:“姐姐能看出魂魄被困住了?”陆萌无奈的解释道:“如果是刚死去的人出现在最后死去的地方还不奇怪,可是都失去这么多天了,不到处游荡却统一呆在一个地方,那不是困住是什么?是喜欢这里吗?” 周赫修自嘲的笑了笑,的确,林山是修道者,吴小缦阴阳眼,陆萌出马仙,谷笑笑法医,只有自己什么也不是,除了把林山拉进了这摊浑水里之外,自己对大家没有一点帮助。 周赫修说道:“我刚刚跟林哥学习,有很多不足和不懂的地方,请二位姐姐多多指点。”谷笑笑说道:“瞧瞧瞧瞧,人家这孩子开口就讨人喜欢!放心,等以后姐姐要是给你解剖,一定会轻点下手哦,哈哈哈哈哈。” 陆萌白了谷笑笑一眼道:“这么老实的孩子,你也忍心吓唬?”说完对着周赫修说道:“没事,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和小姐姐联系,不要客气哦。”周赫修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陆萌说道:“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你去哪儿?我顺路捎你?”谷笑笑说:“还没问人家去哪儿你就顺路?” 周赫修低着头说道:“不…不麻烦姐姐了,我…我那个…我打车就行。”陆萌说:“哎呀,客气什么,走走走。”说着连拉扯带拽的把周赫修推上了车。 谷笑笑说道:“看你萌萌姐对你多好,当年我蹭她车,哎呦喂,还跟我要车钱。”周赫修笑了笑说道:“那就麻烦姐姐把我送到殡仪馆那里就好了。” 陆萌说道:“参加葬礼?”周赫修摆摆手说:“不是不是,去附近找林哥的朋友。”陆萌说:“啧啧,住殡仪馆附近,胆子够大啊。”周赫修说:“嘿嘿,那个姐姐是做纸人寿衣花圈什么的,胆子大的很。” 谷笑笑转过头问道:“做得好吗?以后姐姐要是听说殡仪馆的活儿,给你那个朋友介绍介绍。”周赫修说道:“小缦姐做的不错,我看她做过的成品。” 谷笑笑说:“是吴小缦?”周赫修点点头道:“是啊,姐姐你认识她?”谷笑笑吐了下舌头说:“白事圈第一纸扎匠,姐姐刚才的话收回,找她办白事的人都得排队,我可没能耐给那位大神介绍活儿。” 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地方,陆萌说道:“到了哦赫修”周赫修开门下车,站在车下说道:“谢谢小姐姐送我,一路小心!二位姐姐再见。”说着挥了挥手,陆萌鸣笛示意后扬长而去。 周赫修敲敲花圈店的门然后进去,吴小缦开心的说道:“哟,赫修过来了!是开了阴阳眼了?”周赫修惭愧的笑笑说:“还没,小缦姐,我是来给你送些东西的,林哥有用。” 吴小缦说道:“好,放这儿吧,你来的不巧,他昨天刚来过,我好好保存,到时候交给他。”周赫修道:“那你辛苦了小缦姐,我会抓紧时间练习的。林哥怎么样了,情绪好些了吗?” 吴小缦一边从抽屉中拿出一张信封一边说道:“这是你林哥送给我们的保命之物,非常宝贵,不到生死关头不能用它。这张符咒不能沾水,用的时候把手指咬破,符咒沾着纯阳之血贴在对方身上就可以了。” 周赫修捧着信封说道:“这…这么贵重,小缦姐你留着吧。”吴小缦说道:“我也有份,放心吧,好好保护自己,有不懂的及时问我,别太执拗容易走火入魔。” 周赫修小心翼翼的收起信封说道:“知道了小缦姐,我先走了,你也多保重。”吴小缦点点头,把周赫修送出门之后,她把门外挂着的白色花圈换成了黄色,又到屋内拿出一只和林山手中一模一样的黄铜铃铛,摇了七声。然后回到办公桌的老板椅上,把周赫修送来的几张纸收起,抱着无常等待林山的到来。 第二十九章奇怪的公交 周赫修离开后,回到了家继续练习开阴阳眼,翻了翻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乌鸦的眼睛生扣出来,用烫水滚一下,再生咽下去。 周赫修撇了几下嘴,心里想着:“这…这到嘴里得是什么味儿。”算了,还是再练几天看吸铁石吧。 林山正在书房练功,听见挂在窗口的黄铜铃铛无风响起,林山仔细查着,正好是七声。莫非,是小缦找我? 林山这样想着,赶紧把桌子上的研究成果收了起来,穿上衣服下楼,溜溜达达的上了公交车。 毕竟是去小缦哪儿,开车的话怕被跟踪。公交上人不多,还有不少位置,第二站的时候上来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这时前面的小伙子连忙把老人扶到座位上。 林山看到这儿不由得内心感慨,现在还是尊老爱幼的人多啊。林山站到下车口等待下车的时候,看见老人开始摸自己的口袋,颤颤巍巍的站到小伙子身边说道:“你!你这个小偷!” 小伙子被说的一愣,老人接着说道:“哎呀!小偷啊!你偷了我的钱包啊!”小伙子极力辩解说没有,老人却不依不饶。后来拗不过,老人硬是把小伙子拉下了车。 正巧和林山一站下,小伙子气的满脸通红说道:“我!我不应该扶你!我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我!”林山看了看说道:“老爷子,我们都看着呢,他那有机会偷你钱包啊?” 老人对林山呵斥道:“去!没你的事!”林山自讨没趣,对着小伙子露出个无奈的表情转身离开了,时不时回头看,发现老人和小伙子分道扬镳了。 林山笑着摇摇头,感慨自己老了的时候不要健忘才好。走着小路来到了吴小缦花圈店附近,看到门口挂的花圈变成了黄色的,知道了是真的有事。 吴小缦的花圈店是一个二层小楼,属于过去自己盖的那种,一层是商品和库房,二楼是吴小缦卧室和起居的地方。 林山退后然后猛跑几步,爬上了吴小缦二楼的窗台。进屋后林山打开冰箱翻看,取出一些食材准备做饭,比较两个人好久都没一起在家吃饭了。 吴小缦听到声音拿着刀悄悄上楼,林山说道:“我来了,走路那么大声,贼也听的到。”吴小缦说道:“哪有那么多人都像你听觉那么灵敏,你以为遍地都是修士啊。” 说着,吴小缦把刀收了起来,走到林山身边,看林山忙碌的身影,想起他从小就像大哥哥一样保护自己,心中不免涌起一阵感动。 吴小缦说:“赫修送东西来了,我去拿给你。”林山说道:“不急,吃完饭再看吧,好久都没好好吃个饭了,你先下去忙吧。”吴小缦点了点头继续下楼做自己的事了。 不一会儿,楼上就飘来阵阵的饭菜香气,那久违的家的味道,让孤独的人闻的有些想哭,心里酸酸的。 吴小缦拿着周赫修送来的情报上了楼,林山已经把饭菜盛好放到桌子上了。西兰花炒牛肉,西红柿炒鸡蛋,孜然羊肉和皮蛋拌豆腐。 林山招呼道:“快,洗洗手过来吃饭。”吴小缦趁着洗手的时候悄悄的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林山明白,这种委屈的感觉有多不好受,于是装着没看见坐在了椅子上等吴小缦。 吴小缦说道:“这么丰盛啊,林大厨好手艺。”林山笑笑说道:“要多吃点好吃的补一补,看你瘦的。”二人安静的享受了,这一餐难得的时光。 吴小缦在洗碗的时候,林山打开周赫修的情报,上面倒也简单明了,写道“爆炸中抢救无效的尸体头顶有针眼,并未完全死在医院,而是冻死在太平间。肉体已被运走,魂魄被困在太平间无法游走。陆是出马仙。” 林山看着这些话嘟囔道:“有点儿意思啊。”吴小缦洗完碗听到楼下有客人,就急忙下楼了。 林山在楼上给周赫修回信道:“情报很有价值,用处非常大值得表扬!赫修最近在练习开阴阳眼呢吧?一定要注意休息,别钻牛角尖。陆萌咱们还不知道是否可靠,暂时当作普通朋友相处,自己一切小心。” 过一会儿林山拿着写好的信下了楼递给吴小缦,吴小缦正抓紧时间列清单,看来是很要紧的事。林山说道:“把这个给赫修就行了,你这什么事啊,这么急?” 吴小缦收好林山给周赫修的信说道:“别提了,一辆公交车出车祸了,翻车造成了一车人全都死亡。刚才来的是其中一个的家属,说横死的得当天出殡。” 林山撇撇嘴说道:“这世道,还真得万事小心啊。那你忙着吧,我走了,你办事时候小心点。”吴小缦说着:“知道了。” 林山从一楼后窗翻了出去,溜溜达达走路回家的路上,看到了翻在地上的公交车,四周到处都是井车和消房,林山看着这突然停住了脚步,这不正是自己今天乘坐的那辆吗! 林山走过去看热闹,恍惚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拄着拐杖的老人,仔细寻找时竟消失了。林山感觉头皮有些麻,甚至怀疑这又是一起邪修的作品。 车里的尸体被摆在地上,林山悄悄的查了一下,十一个人。如果这些人中有七个女人四个男人,那就必定是有预谋的无疑! 林山正想办法过去一看究竟时,正巧看到了陆萌,林山凑了过去说道:“好巧,你也在这儿啊!”陆萌说:“是啊,来支援一下。”林山说:“我能过去看看吗?”陆萌拿出一张证件让林山戴脖子上,然后林山进到了现场。 一张一张的掀起盖在尸体上的白床单的一角,看得清整个人脸,好分辨性别。“哎哎哎,干什么的!别乱动啊!”一个女生对林山说道。 陆萌赶紧过来说:“笑笑,这是林山,我跟你说过的。”林山微笑着点头示意道:“不好意思,随便看看,这就走。”林山转身把证件还给陆萌说道:“谢谢你了,有机会一起合作。”说完对陆萌挥挥手离开了现场。 果然没错,是七个女人四个男人。还是正火葬场周围死亡,定是阴气极重!难道又是有人在吸食怨气? 林山这样一边思考着一边走回了家,靠着回忆,林山仔细思索着全车乘客,想搜寻出一些疑点。想来想去,最大的疑点只有那个拄拐的老头。 老头看见林山站到下车口的时候,就知道林山要下车,于是才嚷着钱包丢了,要小伙子和他一起下车。因为他已经算准了性别和人数,这一切难道都是设定好的?林山不禁发出感叹,这到底是一个多大的局啊。 第三十章三探权贵皇城 林山回到家,思考着最近发生的事。从寝室的女鬼这件事认识了周赫修他们,可是指使罗阑的那个男人还不知是谁。 紧接着沈嘉铭他爷爷的骨灰罐出了差错,期间那个神秘的妖道不知所踪。然后周赫修贪便宜入住了“权贵皇城”,在解救周赫修的过程中发现了爆炸的秘密。 从三个冤魂的口中听说了不为人知的伪善和残忍,在调查的过程中遭遇到了阻挠与威胁。福利院被无故点燃,为了不牵扯大家,只好暂停密切联系。 可悲啊,林山忽然感觉自己现在真的好凄凉。对方毫发未伤,自己的朋友却躲躲藏藏。 林山决定乔装打扮一下,试试易容。到半夜再到“权贵皇城”看看。林山又回到了书房,一边分析情况一边等待黑夜的到来。 从周赫修提供的消息来看,尸体的头顶都有针眼,那么很显然这是有预谋的抽取脑干,到底是医院混进了人还是太平间有对方的帮手呢。 林山摸着自己的头顶,头顶是颠顶穴,如果用他抽取这里会怎么做呢?林山想着,如果他刺进对方颠顶穴,抽取了脑干,那么一定会先洗掉对方美好的记忆! 对!没错!让对方选择性失忆之后,有助于他的控制,这样在提炼怨气的时候才不会受到那么强烈的反抗。 那么提炼怨气需要什么呢,首先得有一个场所,要么在地下至阴至寒,要么在至高之处,在天的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 地下在暗处这些勾当容易被执法神查出,但是在明处是几乎没人查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没人会想到有人在明处做邪修。 林山这样想着,那么至高之处是山顶?是塔顶?还是楼顶?楼顶?!林山灵机一动! 可是楼顶的话,为什么自己和慧海和尚做直升机观摩的时候怎么没发现呢?如果对方就在“权贵皇城”的楼顶呢?! 自己和慧海能看到楼体的布局已经算是对方大意了,如果对方没在现场,怎么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调动风云来阻挡自己呢。 林山感觉到自己面对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和挑战,干还是不干,林山这样问自己。拼一把吧!就当为了那些无辜的生命。 林山想着就到卫生间开始了易容,取出染发喷雾把头发喷成了白色,拿着从网上购买的特效老年吹皱装,开始在自己的脸上涂涂抹抹。 不一会儿俨然出现一个老大爷的形象,林山还得想办法掩盖自己修道者的气息。想掩盖阳气,就得用阴物压制。 林山找来僵蚕、石决明、磁石、麦冬、紫河车,还有黑猫尿、蛤蚧、尸油蜡。把这些弄成粉末在浴缸中搅合到一起,那味道直叫人作呕。 林山把尸油蜡刨成片扔到里面,整个人净身躺进浴缸里,在上面盖一层厚厚的烧纸,然后点燃。 只见上面的黄纸缓缓燃烧,引燃了飘在上面的尸油蜡,整个浴缸面上漂浮着黄绿色的火焰,林山浸在里面并没有被烫伤,这是没有天葵血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了。 等尸油蜡和黄纸燃尽,林山面色蜡黄的从浴缸中走出。不可擦拭,直接在身上贴满纸钱,然后穿衣服。 这是只有修炼者才能闻到的腥臭和邪恶味道,普通人只当他刚刚泡了中药浴。林山穿好衣服背着包下楼,颤颤巍巍的一路背着手向“权贵皇城”走去。 林山四下看了看,四周并无异样,他自然的走进小区,看着周围的排列的楼房。 楼层都是一样的三十一层,林山随意跟着一个住户走了进单元门,对方摁了电梯上了楼,林山走侧面的楼梯,走走歇歇,终于走到三十一楼。 林山并没有马上走上天台,而是掏出一副白手套,轻轻的摸了摸门上的锁头。看着手套上厚厚的灰,他知道不是这栋楼。如果经常有人来楼顶,那么天台上的门锁是不会积灰的。 林山取出别针掰直,对准锁眼捅了几下,轻松开了锁。推开门的瞬间,门上的灰直往下掉。 林山来到天台,对着周围的楼顶看了看,并无异样啊。“难道,对方没在这儿?”林山自言自语道。 唉,来都来了,总不能这样就走了。林山想着对方或许是隐藏起来了,于是掏出罗盘找寻方位,试图做法来找寻对方的存在。 东方甲乙木,南方丙丁火,西方庚辛金,北方壬癸水,中央戊己土。林山打算先在南方丙丁火的位置,来探索对方。 于是找准位置席地而坐,取出香炉上香三根,而后戳破食指滴一滴血在罗盘上。只见罗盘指针任位置转换却始终不动,林山左手托罗盘,右手剑指苍天。 口中念道:“木火土金水,五行各有位。今日吾在此,来窥汝之位。风云莫变换,星辰勿斗转。罗盘针所向,速速现真身!急急如律令!” 林山说完,指针飞速转位定住!随着罗盘剧烈抖动,林山忙向指针方向弹出一滴血。 直接斜右前方的顶楼上,仿佛有雾霾刚刚散开。若隐若现的恍惚看到一个被黑色的布蒙住的天台,林山记住位置时,雾又重新将天台笼罩。 林山依旧不能坐电梯,因为如果对方向对他动手,在有磁场的地方会更容易,所以电梯对他来说太危险。 林山本来也想走楼梯,可以他发现天台有一捆装修工人粉刷楼体用的绳子,他灵机一动,将绳子一端系在天台栏杆上,然后慢慢的顺着绳子弹跳着下去。 林山到四楼左右就进了窗内的楼道,毕竟一个老人在墙上跳来跳去的,有些诡异。 林山在楼中央用罗盘搜寻刚才的位置,不错,正是之前来过的那栋楼,也就是那三个鬼的藏身之处。 林山毫不客气的拉开单元门,随着关门咣铛一声响,楼内瞬间黑暗了下来。电梯的上方没有了电子楼标显示,安全通道内的窗户也变成了墙壁。 林山闭上眼睛摸索着前进,任凭耳边呼啸而过的鬼哭狼嚎,和穷追不舍的凄惨叫骂,仿佛向借此扰乱他的心神,把他也拉到那场爆炸当中,一起葬身火海。 林山走着走着发现不对劲,抬脚再试探不到楼梯,用手摸了摸四周,好像是门框。不对,难道是被那三个鬼引到他们家来了。 林山一边想着一边往后退,站在门口,耳边声音连绵不断,林山知道,这大概不是鬼打墙,就是空间变换了。 林山没有睁眼,后退着摸到了楼梯扶手,然后倒走着上楼,一层十八节台阶,不管十八节之后还是否有台阶,林山都会左转继续倒着走。 就这样走了很久,五百多节台阶终于走完,林山的汗把衣服打透,身上那股气味被挥发到了极致。 林山转身睁眼,一脚踢开面前的门,映入眼帘的景象如他之前所见,天台四周真的被人用黑布罩住,中间的桌子上供奉着什么。 第三十一章真假陆萌 天台中间有一张黑色的桌子,供奉的是一张黑白照片,照片后后面没有任何依靠,仔细看会发现照片的相框是用鱼线系在了黑布的棚顶上。 林山走了过去端详照片,发现上年并不是一个人的模样,而是很多和小手指甲大的照片拼凑成一起的大照片。 “难道是爆炸中的死者?”林山这样想着。照片前面的贡品也非常奇怪,左边是一盘被压到血肉模糊的死老鼠,中间是三个有些紫黑色的婴儿的死胎,右边是被塞的满满当当的透明罐子,里面装满了人的眼珠。 林山被眼前的一幕震撼的有些不知所措,只是觉得在如今用这样卑劣残忍的手段续命,真的非常不可思议。 桌子的左边是一口井,看起来里面是有水的,只是这井的那头不知通向哪里。桌子的右侧是一个佛龛,里面摆着的是一个洋娃娃。洋娃娃的特别之处在于,它的身上被缝满了眼睛。 林山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和愤怒,于是连带着对现世的不公的怨气也散发了出来。这是一种心酸也是无奈,有能力的人不插手,自己这个小道士倒是多管闲事。 不过林山发现,身上散发的怨气和愤怒幻化成淡黑色和淡红色的气体,汇聚到井里,此时的那口井,宛如黑洞,不断的吸取然后消化掉。 周围的黑布被风吹的呼呼作响,黑布的四周被挂满了风铃,这稀稀拉拉的声音真的搅得人心乱。 林山拽起黑布,狠命的撕破了一个口子。可透过口子看出去,依旧是无限的黑暗。林山拼命的想寻找出线索,但又好像什么都找不出。 林山知道,自己不能贸然行动,这一切的一切不是机关就是陷阱,不小心碰到了什么,那就是一步入深渊,生死尚未卜啊。 林山不死心的搜索着,忽然在井口的一块砖上发现了一个印章大小的印记,上面的确像是用印章印在石头上的一样,上面用篆书写着三个字“苦寒庄” 林山正在脑海中拼命回想有没有听说过这个词,与此同时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从天台走出的那扇门的上面,有一个一袭黑衣的人正在注视他的一举一动。 看到林山找到了那里,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天台一角跳下,消失在一片黑色中。 林山感觉听到了什么声音,奈何风铃不停的响,使他无法凝神。这时天台的大门被一脚踢开,林山看到陆萌竟冲了出来。 “林山?”陆萌问道,林山有些意外的说道:“你怎么来了?”陆萌说:“有人抱井小区有老头跳楼,尸体却失踪了,我特意来看看。”林山说:“哦,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陆萌说:“我跟着绳子找到了天台,发现天台没人,于是就想每个楼顶都找一遍,万一能救下一个想不开的人呢。” 林山笑笑道:“还真是辛苦你了。”陆萌摇头道:“没事,不过这里显得好诡异啊。”林山盯着陆萌问:“对啊,所以我问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陆萌无辜的说道:“我是出马仙,一般有什么事师傅都会叫我去看看,能积一些功德是一些。今天来这个小区救人也是,我在楼顶找人的时候师傅告诉我,斜对面的楼顶有古怪,于是我就来看看。” 林山笑着摊手道:“好厉害好厉害,以后我要像陆井官多多学习啊。”陆萌说道:“说那没有用的干嘛,对了,最近怎么没看见你啊。” 林山说道:“最近在忙其他事,你呢?工作还顺利?”林山这样边说边往门口走,陆萌打开门示意林山下楼,林山一把推住门说道:“女士优先,你来。” 陆萌白了林山一眼,自顾自的往前走说道:“你啊,疑心太重了吧。对了,这爆炸案你有什么进展吗?”林山说道:“有啊,你听过“苦寒庄”吗?” 陆萌说:“哦?没听过。不过听名字,苦寒庄,啧啧啧,又哭又喊的,难道是地狱吗?”没等陆萌说下去,林山手机响了来电显示吴小缦,林山接起来说道:“怎么了小缦?” 吴小缦说道:“林山,陆井官说打你电话打不通,想找你一起看看翻车的案子,你哪天有空啊?” 林山跟在眼前这个陆萌的身后走着,哈哈一笑道:“哎呀,她怎么想起来找我了,哪天去的啊?”吴小缦说:“就在这儿呢,我看她挺急的,想着现在问问你。” 林山哦了一声挂了电话,停住了脚步。眼前的陆萌发觉后转过身说道:“嗯?怎么了?”林山盯着她问道:“还走吗?” 陆萌可能也察觉到异样说道:“不是出去吗?你怎么回事?”林山说道:“是出去不假,可是跟你走,能出得去吗?” 陆萌没做声,林山接着说道:“我都这样了,白发苍苍皱皱巴巴的,陆萌能一眼就认出我吗?而且当时看的还不是正脸。 你说你上天台是为了找人,大姐,你想想,哪个跳楼的会跳回到天台上去?而且那个我从绳子上爬下来的天台,被我从里面反锁了,你怎么进去的? “苦寒庄”这个地方我闯荡江湖多年也未曾听说过,怎么你一个刚上班的井察就猜测的这么得体呢呢?怎么?陆井官还在“苦寒庄”办案啊?” 林山把眼前的假陆萌好一顿奚落,然后哈哈大笑的说道:“唉,我现在应该叫你陆井官,还是叫你庄主呢?” 眼前的“陆萌”也哈哈大笑,抬手一挥恢复了一袭黑衣模样,只不过脸上戴着面具,让人看不清表情。男人说道:“有点儿意思,算你小子聪明。” 林山说道:“这么说,这么大的局是你做的?这些条人命也都是你要的?”苦寒庄庄主嘿嘿一笑说道:“也对,也不对。” 林山说:“你吸收怨气帮人续命!拿命来!”说着,林山甩出一张符向庄主拍去,庄主躲避及时林山并未拍中。 庄主一边躲一边说道:“小子,你太年轻,把你弄死就不好玩儿了。老夫无聊出来会会你,等你翅膀硬了再来和我过招吧。” 林山没做声,手上却不依不饶,取出桃木甩辊,用已经破了的手指在辊子上画着符,然后对着庄主猛然打去。 庄主微微闪躲上前,一扭住林山握着甩辊的那只手,疼的林山一阵冷汗,甩辊也掉了下来。庄主对着甩辊漼了一口吐沫,桃木甩辊就以肉眼可见的变化有了一块腐蚀。 庄主不屑的说道:“知道差距了吗,你用血保护的法器,都不如我一口吐沫。年轻人,我还留着你不是因为你好玩儿,而是因为我现在愿意和你玩儿。如果你在我心里的期限内,还没找到我,还没破坏我的阵法,那么你真的连当我对手的机会都没有了,你就直接game over.” 林山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眼泪竟不自觉的掉了出来。林山在此刻便下定决心,不分昼夜的渡化亡灵,必须早日拜师“飞云道长”,以免永远被人踩在脚下。 林山抬头想记住对方的样子时,发现周围空无一人。电梯也能听到滴滴的到站声,四周也窗户也有光照了进来,仿佛这一瞬间让林山顿悟,活着真好。 林山把甩辊收了起来,背着包出了小区,打车到了骨伤科门诊,把手腕先正骨过来,然后才往吴小缦的花圈店赶过去。 第三十二章林山的觉悟 林山来到吴小缦的花圈店,吴小缦和陆萌见林山的手被纱布包裹着,一时都有些吃惊的问道:“这是…” 林山摆摆手有些沮丧的说道:“不碍事。”然后转头对着陆萌说道:“陆井官,听小缦说翻车的案子你有事找我?” 陆萌点点头道:“是的林先生,不过你的手?”林山有点恼羞成怒的说道:“都说了没事了,你说说情况吧陆井官。” 吴小缦猜测到是林山吃了亏,于是对陆萌打圆场道:“陆井官,林山可能今天做饭把手烫了,我们就别笑话他了,哈哈哈。” 陆萌无所谓的笑笑说道:“没关系,都有不如意的时候。是这样的林先生,我是出马仙,所以在查案的时候一些灵异事件也好理解和调查,但是这次的事我有些无从下手了。” 林山点点头,示意陆萌继续说下去,陆萌说道:“这次我上香请来师父之后,师父的意识告诉我,这些亡灵的记忆比篡改过,记不起来什么。” 林山说道:“检查尸体的头部了吗?还有针眼?”陆萌点点头道:“对,还有。所以我怀疑这是谋杀,与此同时凶手就在现场等待抽取死者脑干。” 林山说道:“你们对这件事有什么线索吗?”陆萌说道:“我们调取过失事公交车的监控,发现你也在那辆车上,失事的前一站你和另外两人一同下车。” 林山点点头道:“对,而且我知道谁是凶手。”陆萌有些惊讶的说道:“有证据吗?”林山说道:“暂时没有,不过他一定是凶手。” 陆萌说道:“说说你的看法吧林先生。”林山问道:“今天你是以井察的身份还是朋友的身份?”陆萌说:“先以井察的身份吧。” 林山点点头道:“好,我在车上的时候看到那个老头要上车,然后年轻的小伙子扶他到座位上,我站到下车口的时候,老头就开始翻包说小伙子偷了他东西,硬拉着小伙子下车,我们一起下车后我就离开了。” 陆萌把林山的话记在了本子上,然后点点头,把本子合上之后陆萌对林山说道:“好了,现在是以朋友的身份了。” 林山说道:“下车后我还劝过老头和小伙子,结果被老头呵斥后我就离开了。回头我又看了看,发现嚷着要把小伙子扭送到井局的老头,竟然和小伙子分道扬镳了,再不是之前强横的模样。” 陆萌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个老头是凶手?”林山说道:“对,你们在现场的时候我也查看了死者,七个女人四个男人,十一个人的横死,在火葬场附近,构成个小怨灵局轻轻松松。” 陆萌不禁发出了疑问:“你看到那老头和小伙子分道扬镳了,怎么还能肯定老头是凶手呢?”林山看着陆萌说道:“因为我在事故现场看到他了,但是再仔细找的时候,却消失在人群中。” 陆萌说道:“主要我想请教林先生,抽出人的脑干可以做什么呢,难道就是为了篡改记忆?” 林山说道:“篡改记忆是为了抹掉死者生前美好的回忆,使他们永远心存怨念,悔恨和不甘,在这世界飘荡不能轮回,从而产生更多的怨气,供邪修吸食。” 陆萌说道:“林先生能否化解超度?”林山说道:“我去跟你试试吧,超度不成只能打散。”吴小缦有些紧张的拽了一下林山的胳膊说道:“真的没事吗?”林山笃定的点点头。 陆萌说道:“林先生什么时间行动方便?”林山说:“晚上吧,十一点左右,我们案发现场见。”说完对陆萌和吴小缦挥了挥手,出了花圈店。 林山打了辆车回到家,把手上的绷带拆开,洗净药膏发现手腕处已然紫黑。林山并不觉得惊讶,对方是邪修,留下了印记也是意料之中。 林山把大米取出放到料理机打成粉,又抓了一把面,一钱细辛,五条水蛭,一股脑放进砂锅中,干烧至咖啡色盛出,混合十片白芷三两小茴香,再放回料理机打碎,趁热敷到手腕紫黑处。 林山被烫的忍不住咂了几下嘴,皱着眉看手腕处飘起阵阵白雾和劈了啪啦的类似跳跳糖的炸裂声。直至敷在手腕上的粉末全部变成白色,才将粉末抖下烧掉。 手腕上已没有了紫黑,只是有些许的红肿。林山扭动了几下手腕,看起来已经没事了,便开始研究和陆萌今晚渡化的计策。 这次受挫让林山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终于见识到他意识里和飞云道长一样高层次的存在。对方的能力让他除了深深的明白了自己的不足,更多的还有慌乱与不安。 能让对方这个本事的人为他人续命,那续命那位的身份自然不是他这个层次能触碰到的。想到这里,林山本来只凉了半截的心,现在全凉了。 可日子不是还有照样过吗,难道恶势力会因为林山的妥协而往后手下留情吗?不会的,若无人抗争,那么等来的只会是更肆无忌惮的变本加厉。 林山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有些挠头,也不知道周赫修练习的怎么样了,自己给他的书他有没有认真学习。 小缦呢,只希望自己别把她牵扯进来,没能顾她周全就已经很惭愧了,怎么还能让她同处危险之中呢。 慧海和尚他倒是不操心,只是陆萌不是敌,但暂时也不能称为友,看看今晚的行动再决定以后吧。 林山不想让这种很丧的情绪包裹自己,于是开始在卧室狂做俯卧撑和仰卧起坐,直至累的起也起不来。 好了,累了就什么都不想了,只想休息了,林山这样安慰自己。躺了一会儿的林山感觉好像有了些力气,于是缓慢的起身。 到书房把在车上时候那十一人的位置仔细回想出来然后画到纸上,并不是什么卦象,也不是阵法,把纸横着放倒像是一个字“死”。 “横…死!”林山脱口而出,如果自己当时不下车那么老头会怎么办,把小伙子和其他男人拽下车吗?哎,赶上了,这就是命,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不由自主的想到“苦寒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若真的仅仅是邪修门派,怎么多年来从未听说过呢?看来这趟处理完回来,得翻翻野史了。 第三十三章亡灵难渡 到了晚上,林山光明正大的收拾好东西开车到吴小缦那里。反正对方都已经发现了,还躲着藏着干什么。 林山买了些饭菜推开店门,吴小缦正皱着眉头研究明早的葬礼事宜,见林山来了忙把手头的事情放下说道:“怎么来的这么高调?” 林山一边把饭菜摆到桌子上一边说道:“怎么都会被监视,还不如大胆点来的痛快些。”吴小缦讪笑道:“您老倒是想得开,发生了什么让你心态这么平和了。” 二人一边吃饭,林山一边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下。吴小缦说道:“看来对方的实力的确不可低估啊。”林山说:“是啊,所以现在哥哥要开始接活儿了,还差渡十四个亡灵,哥哥就能拜师了。” 吴小缦说:“今天这十一个亡灵不是小数目,你加把劲儿,别太糙。”林山擦了下嘴说:“吃饱了,好了,我心里有数,放心吧。” 接着对吴小缦说道:“我要点儿东西,你这儿肯定有。”吴小缦回答道:“现在都这么自信的不预订了?”林山点头道:“当然,我把清单给你,你一看就知道,都不用特意准备。” 吴小缦接过清单,见上面写道:烧纸十一捆、小庙十一座、草香十一把、招魂幡十一扇、馒头十一个、白蜡烛十一根 吴小缦问道:“就这些?”林山说道:“对,怎么样,都有现成的吧?”吴小缦说道:“有,我这就给你拿去。”说着吴小缦走进库房。 林山给吴小缦转了五千块钱,过会儿吴小缦拿着东西出来说道:“这么大方啊,凑个整一万多好。”林山切了一声道:“怎么,最近钱不够用啊?” 吴小缦轻轻的说了声:“没。”林山说道:“说说看,又资助谁了?别被人骗了。”吴小缦反驳道:“不是骗子!”林山努了一下嘴,吴小缦说道:“前几天出了趟活儿,没收钱。” 林山说:“没收钱?!不是你性格啊。”吴小缦白了林山一眼道:“那天白天我主持完葬礼刚走到殡仪馆门口,看见一个女人坐在地上哭,旁边是一个七岁左右的孩子,地上躺着一个男人。” 林山说:“乞丐?”吴小缦说:“不是,我看那女人手里攥着二千块钱左右吧,坐地上哭也不管孩子,孩子左胳膊戴着孝,我就想过去问问。” 吴小缦接着说道:“我看周围有个早餐摊,我就买了几个汉堡和奶拎了过去递给孩子,可能孩子也饿坏了,接过来就大口小口的吃,哎,可能要是没人领养我们的话,我们也会那样吧。” 吴小缦的语气充满无奈,林山怕吴小缦又想起难过的时光,紧接着问道:“孩子给汉堡吃完了吗?”吴小缦没好气的说:“吃吃吃!就知道关心吃的!吃完了!” 林山嘿嘿一笑,吴小缦说道:“那女人见我给他们买了吃的,就给我磕头,我连忙拉起她,问她怎么了。她说躺地上是她爱人,去世两天了,他俩原本在工地干活儿,结果男人在工地摔下来了,一直在医院抢救来着。 工地负责人也没给拿钱,她就领着孩子住在医院给男人看病。但是之前攒的积蓄用光了,到处借的钱也花没了,男人的生命就到此为止了,手里就剩下两千块钱,把男人的尸体背到了殡仪馆,结果发现连最便宜的出殡钱都不够。” 林山叹了口气道:“穷病无药可医,我们不都这么过来的吗。”吴小缦点点头道:“后来我让她们在门口等我,我进去交了钱,工作人员才把男人的遗体搬了进去。 女人一直哭着给我磕头,把手里仅有的钱塞给我,我没要,就让她们跟我回店里取花圈和寿衣什么的,就这样我们总算把男人出殡了。 后来我要送女人和孩子回去,女人拒绝了,我想可能以后就不会见面了。结果那孩子后来到店里找到了我,说妈妈不动了,我去了她们租住的平房,看见地上的药瓶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我的阴阳眼能看到女人就在孩子身边,我知道,女人走了。” 林山说道:“所以你现在正资助那个孩子?”吴小缦点点头道:“嗯,都是孤儿了,我把她送到了别的福利院,捐了些钱,正研究要不要买个房子领养那个孩子一起生活。” 林山看了看表,拍拍裤子起身道:“等大哥回来和你一起研究,我先去办事了。”吴小缦点点头说了句:“小心。” 林山把需要的东西放到后备箱,开车往出事地点赶去。看着对面车道的汉兰达,林山晃了两下大灯,对方也回应了两下,林山把车停好拎着东西下车。 陆萌手中也拎着东西,和林山碰面后说道:“林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林山说道:“我们现在开始准备吧,陆井官。” 只见林山掏出罗盘搜寻位置后,在地上放上八卦镜,围绕镜子摆十一个馒头,馒头上插招魂幡。馒头内圈是十一根蜡烛,馒头外圈是十一座小庙,在小庙里面立一把草香,小庙外面是十一捆纸钱。 林山抽出符咒,每个小庙上面贴上一张,转身对着陆萌说道:“陆井官,我准备好了。”陆萌说道:“好,那我们开始吧,我请师傅上身招魂问话,然后剩下的就靠你了。”林山点点头。 只见陆萌坐在地上,面前香炉点上一根香,然后双手不停搓脸,打哈欠,一杯一杯的喝着白酒,忽然声音一变说道:“嗯?哪儿来的小道士?” 林山说道:“林山,今日特来助你弟马查案。”“陆萌”嘿嘿一笑说道:“我徒弟能得你相助,也算她的福气。”林山客气的说道:“敢问来的是哪家的师父?”“陆萌”说到:“黄天霸!”林山说道:“那黄师傅请吧。” “陆萌”此时眼角微微眯起嘴角带笑,不停的喝酒摇晃着身体,忽然猛的跳起,对着招魂幡一指道:“孤魂野鬼速速来!仙家来召莫徘徊!此番前来把名报!且绕尔等断头台!” 只见“陆萌”念完后,招魂幡开始无风剧烈抖动,“陆萌”伸手为爪凭空向下压去说道:“给我落!”林山此时已经开了阴阳眼,眼见十一个冲动的亡灵在招魂幡内圈徘徊。 “陆萌”开口说道:“徒弟,师傅给你把人召来了,剩下就看你的了。”说完“陆萌”身体抖动几下后恢复正常,因为有仙家上身的余力所以她能看到这些亡灵。 陆萌问道:“你们生前互相认识吗?”亡灵们被迷了心智,此时怎会听陆萌说话,都自顾自的想着挣脱八卦镜。 林山见状掐决念咒,只见八卦镜发射出异常强烈的光芒,照的众鬼纷纷躲闪,林山说道:“仔细回答!贫道自会放尔等轮回!” 陆萌接着问道:“你们生前认识吗?”其中一个鬼魂答道:“现在只想发火!啊!为什么把我们困在这里!” 林山对着陆萌说道:“看来问不出什么了。”陆萌说道:“好吧,算是白来一趟。”林山说道:“我想想办法吧,一会儿我谈谈,不管渡化还是打散,在最后一刻他们都能恢复全部的记忆,虽然只有几秒,但是记忆准确,那时候你再问会好些。” 陆萌说道:“可是几秒钟我的问题都问不完啊。”林山说:“你先盯住一个鬼一直问一样的问题,然后我渡化的时候,它如果想起就会回答你,我一个一个送,你多问几个。” 陆萌说道:“那太好了,谢过林先生。”林山说:“没事。”然后对亡灵说道:“尔等不该在此赖着不走!怨气滔天此地更易出事!遇贫道乃尔等造化!今两条路可选!送走或打散!好自为之!” 亡灵们看起来已经丧失了理智,狠命的冲撞着八卦镜的光照范围。林山对着陆萌一耸肩道:“一个一个要打散咯,你问好。” 陆萌点点头,盯住一个亡灵不停追问:“你们生前认识吗?”林山念咒时所有蜡烛全部燃起,林山指着其中一个的小庙道:“起!”只见小庙内的香自燃起来,小庙也被火花燃起,林山用桃木剑挑进小庙,快燃尽时传出一声叫喊:“不认识!” 靠着这样的办法,陆萌和林山得到了几个问题的答案,第一这几个人生前互不相识,第二最后一个记忆是一个老头的样子,第三脑海里一直有声音刺激他们发怒,第四翻车的时候毫无征兆,第五有的人死前听到过其他乘客大笑。 林山和陆萌总结过这些后,林山说道:“不知道对你的调查有没有帮助,哥们儿今天尽力了。”陆萌说道:“这就很感激了,不过这些东西怎么办?” 林山笑着从口袋掏出一小瓶酒精倒在上面,用打火机点燃一张疏文扔了进去说道:“放心,一会儿就消失了。” 陆萌对着林山道了谢,也驾车回家了。林山开了车灯,对着那堆正燃烧的东西照了许久,直至全部燃尽才离开。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