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金书狂想之独霸天下》 第一章 云南更有溪,丹砾尽无泥。药有巴賨卖,枝多越鸟啼。 夜清先月午,秋近少岚迷。若得山颜住,芝差手自携。 这是唐代诗人陆龟蒙描写大理风光的诗句,大理国是中国宋代以白族为主体的少数民族在今云南一带建立的少数民族国家。公元937年,晋天福二年,通海节度段思平武功高强,创造了威震天下的六脉神剑,段思平灭南诏建国,定都羊苴咩城(今大理市太和村),国号大理,因举国尊崇佛教,又称妙香国。疆域大致是现在的中国云南省,贵州省,四川省西南部,缅甸北部地区,以及老挝与越南的少数地区。这一年正是大理宣仁五年,皇帝段誉勤政爱民,民间物产颇丰,段誉不思刀兵,百姓倒也安居乐业。 在大理城外,点苍山中,这里山高林密,在苍松翠柏之间,却传来兵器破风的声音。却原来是一位白衣男子正在舞剑,可是他这把剑却颇不一般,平常宝剑以轻灵为主,这青年这把剑却是一根黑黝黝的铁棍,两面无锋,头上却做圆球形状,挥舞起来风声大作,看来不下五六十斤。虽然这把剑极为沉重,可这白衣人挥舞起来却是轻巧之极,忽而快如闪电,忽而跤似游龙,只见一团黑影裹着一道白色人形上下翻飞,带起周边落叶,慢慢的竟在周围裹成一团,只听一声轻喝:“好”,却是三丈外站着的一位白衣女子叫的好。白衣青年,停了下来,皱眉说到:”表妹,这把重剑,我已练到精熟,可是功力却不见长进,这是为何?”但见这个青年人形貌俊美,约摸三十来岁,可是眉宇间显现愁容,竟然有了皱纹,旁边这名女子却是一天仙般的美人,身形婀娜,着一身白衣,肌肤胜雪,全身竟似拢在青烟中,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轻启朱唇:“表哥,你莫心急,功力这种事,急不来的。这重剑剑法,既然已经练熟,大可不用再练,我这两年参照天下各种拳脚,兵刃,琢磨出了一套剑法,专攻敌人破绽,以快打慢,咱们一起研究一下。”白衣青年大喜:“表妹,你真是我的好内助,快给我看看。”女子听见青年夸他,脸上登时浮现幸福的微笑。轻轻说到:“表哥,这套剑法共分九式,依我看,可以破尽天下武功,只是这最后的破气式,我并未多看内功方面的秘籍,这破气式只是我的猜想,不知能不能管用。”白衣青年说到:“共分九式,破尽天下武功,那该叫做王霸九式,”女子笑笑说,:“你尽取笑我,我哪敢说什么王霸天下,何况是你要练这功夫,你才是这套武功的鼻祖,依我看,应该叫慕容九剑。” 原来,这两人正是疯了的慕容复和王语嫣。这慕容复屡遭挫折,尤其最后一次,竟然杀了段正淳一家好几人,和段誉结下深仇,慕容复深知自己不是段誉的对手,更没有对抗大理段氏的实力,又知段誉天性仁厚,干脆冒险装疯,果然段誉见他已经发疯,不在找他报仇,最后还任由王语嫣回到慕容复身边。这慕容复知道自己武功不济,苦寻强身之法,偷偷把祖传的玄铁重剑拿了来练习,可是慕容复本身功力已经很高,只是遇到的都是绝顶高手,这玄铁重剑只是在功力低时,打熬内力有用,功力上长到一定阶段,重剑也就无用了。这慕容复初用玄铁剑时,已经能挥洒自如,这两年苦练重剑,其实长进不大,他却苦无他法。这王语嫣,胸藏天下武功,而且她聪慧过人,对武学见解十分了得,见到表哥苦处,整日思筹怎样帮助表哥,殚心竭虑,竟被她创出一套惊天动地的剑法,只是王语嫣身无功力,对内功了解不多,所以破气式只是猜想的,她也不知道有没有用。这慕容复听表妹这么一说,眉梢上扬:“表妹,让我看看你这套剑法。”王语嫣欢然道:“表哥莫急,想必你也饿了,阿碧已经做好午饭,咱们吃完饭就练这慕容九剑。”慕容复沉声说到:“表妹,我说过,从我装疯骗过段誉之后,天下人尽知我慕容家图谋复国,我已无法再打着慕容氏的名号行事,我慕容氏乃是鲜卑一族,祖上共分慕容,独孤两大姓氏,为了祖上之志,我无法于天下人为敌,慕容氏已不容于江湖,我只好改名独孤,叫做独孤复。那这套剑法我们就叫他独孤九剑。” 慕容复牵着王语嫣的手,并步走向山下,穿过密林,眼前豁然一亮,一片清翠的湖水荡漾起伏,湖边茶花掩映中,三座小木屋一排并立,中间一座升起袅袅的炊烟,一股饭菜的香味在空气中飘散着,独孤复高声喊到:“阿碧,你做的菜可真香。”话音未落,一个轻巧的身影迎了出来,:“公子爷,你们回来的真及时,饭菜将将做好。”王语嫣轻声说:“阿碧妹子,你的厨艺越来越好了,我闻见菜香,就要流口水了。”阿碧拉着王语嫣的手,向小屋走去,一边说到:“那姑娘和公子爷多吃一点吧,公子爷几天没好好吃饭了。”独孤复急匆匆的道:“表妹,快让我看看独孤九剑的剑谱。”说着坐到树干连成的桌子跟前,一叠连声的催促着。王语嫣微微一笑,一步走向一旁的小屋,不久拿来一本新的书册打开一看,满篇娟秀的字迹,正是王语嫣的亲笔。独孤复一把抢过来,轻声诵读:“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不由得皱起眉头,王语嫣一看,轻声说到:“表哥,这独孤九剑总纲,你必须要全部背的滚瓜烂熟,然后才能习练后面的九剑式。”独孤复目光瞬间变作坚定,大声说到:“我一定不会辜负表妹的心血,一定要学会独孤九剑。”转向书本,用心诵读。王语嫣所创这独孤九剑,极是玄妙,共分九式,第一式总决式,第二招破剑式,第三招破刀式,往下是破枪,破鞭,破索,破箭,破掌,破气。这九式剑招,虽然只是一剑一式,却能破尽天下武学,尤其破掌式更加厉害,只因为王语嫣尽读逍遥派历代所搜寻的武学秘籍,见识渊深,王语嫣又是聪慧过人,天纵之资,这才能创出这奥秘精深的剑法,只是这破气一式,神而明知,存乎一心,只能看习练者的天资如何了。自此以后,独孤复复研习独孤九剑,日复一日,转眼半年过去,独孤复已将这独孤九剑习练精熟,只是功力不够,这破气式却始终无法突破。这一日,独孤复正在林中练剑,练到奥妙之处,只听见远方一个沙哑的声音言到:“好剑法,”声音暗哑,却是声震山林,来者内力大是雄浑。 独孤复停下一看,只见东面树林中一团青影犹如足不点地一般,飞了过来,来势奇快无比,转眼间就来到自己十丈开外,独孤复定睛一瞧,这名青袍怪客年约五十,脸上伤痕累累,丑陋无比,双脚却是残废,手持两根钢杖,以杖为腿,却原来是退隐江湖的段延庆。这段延庆自从慕容山庄一战,得知自己竟是段誉的生父,虽然段正淳已死,自己再无夺回皇位的机会,但是皇位还是回到自己儿子手中,心满意足之下,放下一切恩仇,综日寄情山水,竟过起了隐士的生活。这一日旧境重游,来到大理,本想去看看天龙寺,谁知却被独孤复练剑激起的风声吸引,这段延庆可是仅次于天龙四绝的高手,多年不曾动手,听见有人练剑,不由得起了观看的念头,谁知来到近前,看见前方站着的白衣青年竟然是大仇人慕容复,段延庆格格的怪笑一声,用腹语说到:“还真没想到,这里还能碰见熟人,我儿复官,多年不见,有没有想为父啊?”当年慕容复为复国之志,不得已想拜段延庆为义父,这本是慕容家族的奇耻大辱,不堪再提,谁知这段延庆一上来就揭短,独孤复不由得脸红过耳,心想多说无益,我还是试试我这独孤九剑的威力吧,于是上前一步拱手到:“段前辈,今日幸会,晚辈还想请前辈赐教一二。”段延庆怪笑到:“想当日,你与你那四个家人一起对付我都不行,你又何来请教的勇气。”独孤复二话不说,长剑一挥,刺向段延庆胸前,段延庆抬杖想挡,谁知独孤复转剑刺向段延庆肋下,段延庆阻挡不急,立刻向后退了一步,口中咦的一声,大为奇怪,他又怎知独孤复这半年来苦练独孤九剑,功力虽没进步,但剑法已精,招数上段延庆已不是对手,段延庆却不及多想,抬杖就是一阳指劲力发出,独孤复左手斗转星移将一阳指力化解,却觉得手臂有点发麻,独孤复心下赞叹段延庆功力之强,手上却不停歇,一剑又一剑,刺向段延庆,段延庆极力想以钢杖震开独孤复手中长剑,可每次只已动手,长剑就指向自己必救之处,甚至都来不及动手发指力伤敌。十数招一过,段延庆心惊胆裂,已看不清独孤复剑刺的来势,只想扭头就跑,无奈独孤复步步紧逼,竟没有转身的机会,三十招堪堪打完,独孤复青啸一声,长剑飞出,刺入段延庆胸口,段延庆一脸的恐惧,看着胸口的长剑,肚中咕咕几声,连话都说不出来,头一歪,气绝身亡。独孤复长剑拔出,段延庆尸身到在一旁,独孤复在段延庆衣服上擦干净血迹,看着段延庆的尸身,心头一阵狂喜,心想这半年来,我的武功竟然精进如斯,半年前若说要杀段延庆,那是想都不敢想,这独孤九剑的确是绝学,看来自己终于可以大展身手了。 独孤复志得意满,回到木屋,却向王语嫣述说此时,得意洋洋,王语嫣也是极为高兴,看着心上人用自己所创的剑法打败强敌,自己终于为情郎做了件合意的事情,委实令人高兴,独孤复兴高采烈之下,大声言到:“表妹,依你看,我这独孤九剑可能斗斗段誉的六脉神剑。”王语嫣眉头一皱,思虑片刻,轻声道:“表哥,依我少林寺前所观察,你虽然练成独孤九剑,武功大进,但你功力不够,那六脉神剑用手指连环进击,距离达到一丈以上,你的功力不够,可能还无法抵挡。”独孤复情绪一下子掉了下来,他知道以王语嫣的见识,所说的必然不错,自己终究还是敌不过段誉,更何况还有个胜过段誉的虚竹和半仙的扫地僧。想到这里不由得垂头丧气。王语嫣转念一想,忽然记起当年在段誉身边时,段誉和自己说过,段誉之所以能够学会六脉神剑,全靠之前所学的无量玉洞中的北冥神功,吸取了无数高手的内力,才能练会六脉神剑,王语嫣大喜,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大声说到:“表哥,我却忘了,那个书呆子说过,无量玉洞中的北冥神功他虽然取出,可后来再去的时候他又把没敢练习的北冥神功,放了回去,只留下凌波微步,咱们可以去那儿,拿出北冥神功,你若练了,岂不大成。”独孤复闻言大喜,一把搂过王语嫣:“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一旁阿碧满脸绯红,转头嗔道:“公子爷,你们两个,,”嗫喏着说不下去。王语嫣满脸沉醉,轻轻说到:“阿碧妹子,这么多年来你一心照顾我们,你的心意我岂有不知,早晚和你做了一家人。你又何必害羞。”语毕嗤嗤轻笑,阿碧脸更红了,手捂着脸,话都不敢说,跑了出去。独孤复哈哈大笑,放开王语嫣,却要详细打听无量玉洞之事。 第二天,独孤复辞别王语嫣,阿碧二姝,竟自去往无量山中。路途中独孤复心想自己在少林一战中江湖上多有见过自己的人,若是知道我没发疯,终究会走漏消息,我既已改名独孤复,可不能让别人认出我来,于是独孤复拿出以前所留的面具戴在脸上,照镜子一看,换了一副嘴脸,这才满意的赶路去了。不数日,独孤复来到无量山中,依据王语嫣所说,找到无量玉璧,进入琅嬛福地,却只见满地的碎石,玉女已经不复存在了,独孤复志不在此,他翻遍了整个山洞,终于找到了段誉留下的北冥神功的娟册,打开一看,果然是三十六副裸女图案,独孤复大喜若狂,将娟册踹入怀中,转身走出山洞,比之当初段誉的狼狈不堪,独孤复可出入的潇洒多了。只可惜段誉一时的痴儿情怀,却无意中造就了独孤复这一惊世奇人。 独孤复拿到北冥神功娟册,马不停蹄,回到和王语嫣的隐居之地,王语嫣早已等候多日,两人进入屋中,交代阿碧在外监视,独孤复拿出北冥神功娟册,展开看来,只见里面裸女画像栩栩如生,字迹娟秀,开卷写到,“《庄子》‘逍遥游’有云:‘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 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也。’又云:‘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是故本派武功,以积蓄内力为第一要义。内力既厚,天下武功无不为我所用,犹之北冥,大舟小舟无不载,大鱼小鱼无不容。是故内力为本,招数为末。以下诸图,务须用心修习。”后面全是裸女画像,注明了穴位,经脉,内力运行之法,两人通读全篇,只觉得高深莫测,独孤复长叹道:“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神妙的武功,竟然能吸取他人的功力,如练成此功,高深内力岂不是予取予求。”王语嫣却心细,发现娟册背后有几行小子,仔细读来,却是大吃一惊。原来上面写到,这北冥神功吸人内力,并非全无害处,所吸功力为各派高手所练,终究无法融合一体,虽短时间没什么影响,但是无法想自己练的功力一样使用随心,而且各种功力合于一体,终将危害本体,只是不知何时爆发而已,一旦爆发,必然导致本体散功,却是连自己本身的功力也要一起废了,最是凶险不过,最好不要乱吸他人功力,招致大祸。独孤复看完这句话,心中一凉。诸位,这确实为何,当初段誉拿到此书时,并无此话啊,原来是段誉不愿练此神功,将它还给琅嬛玉洞,却又怕贪心之人捡到,祸乱江湖,毁了又觉得对不起神仙姐姐,于是自己加了这么一段话,吓唬一下捡到娟册的后来人,至于凌波微步,段誉却把秘籍留了下来,作为纪念。独孤复哪知这里的曲折,只道此事是真,不由得与王语嫣面面相觑。那王语嫣却道:“既然如此,为何段誉对我说他二哥虚竹吸取了三大高手的内力,但却平安无事,相公,依我看,这北冥神功只要是吸取的是同门的内力,容易融合,就能平安无事。”独孤复眉头一皱,我又那有什么同门是兄弟,总不能我毁了我自己的功力,再去吸收某个门派的同门,那我岂不是自寻死路。苦思无法,却不想王语嫣轻轻说到:“相公,我这倒有个人选,只是。。”“只是什么?”独孤复急道,王语嫣慢慢的坐下,嗫喏着说:“你爹那里。”独孤复恍然大悟:“可不是嘛,我爹爹功力高深,又和我同出一门,想来他也希望我能天下无敌,这样就复国有望了。”独孤复踌躇满志的说道:“我这就动手练习北冥神功,等到练成就去少林找寻爹爹,爹必然为我大燕鞠躬尽瘁。” 这时正是寒冬已过,春意盎然之际,猫冬的人们都忙了起来,田里满是忙碌的农夫,小城里虽然春寒料峭,却挡不住少男少女驿动的春情,街面上人流穿梭,时不时传来姑娘们银铃般的轻笑和少年们戏谑的笑声。街边的店铺叫卖声不绝于耳,饭店里伙计吆喝声,觥筹交错声断续传出。百年老店,二层小楼,门窗都已掉漆,漏出底色,飞檐吊角,门口一块招牌已被熏成黑色,上书三个大字,仙客来。一楼熙熙攘攘,人声喧哗,二楼却是一片沉寂,不知为何二十多人围成一个圈子,却没有一人出声,临到近前,只见中间一张八仙桌,一边站着一个人,左边一个白衣青年,脸色僵硬,正是独孤复,右边一条汉子,一身黑色劲装,身材高廋,面容彪悍。二人隔桌而立,各用一手扶着桌沿,桌面上却无他物,仅一酒杯而已,但说也奇怪,这酒杯在桌面中央上不住的旋转,但杯中满满的酒却一滴也没洒出来,显然独孤复在与这黑衣汉子斗内力,眼看着僵持不下,二人各加劲力,满酒的杯子竟然旋转着慢慢的飞了起来,周围众人都发出啧啧的赞叹声,看这意思,二人已相斗良久,眼看着杯子越转越快,突然间杯子砰的一声炸裂开来,杯中酒化作满天酒雨,溅了围观众人一身,却一滴也没落到二人身上。独孤复收回手,哈哈大笑:“这位兄台,好强的功力,先请坐下,我请兄台喝两杯如何?”黑衣人人慢慢抽回左手,深深地看了一眼独孤复:“想不到,嵩山脚下,居然有如此功力的凡俗之人,却不知公子高姓大名,为何要请我饮酒?”独孤复轻轻一笑,抱拳道:“在下复姓独孤,单名一个复字,因见阁下仪表不俗,意欲与阁下交个朋友。”黑衣人闻听,双手抱拳沉声道:“阁下功力精深,必是高明之士,在下江南方腊,多谢独孤兄盛意。就只怕我这大肚汉吃穷了公子。”独孤复哈哈大笑,转身叫来小二,上酒上菜,周围众人一看没了热闹,四散而去。独孤复为方腊斟了满杯,举杯说道:“江湖均知明教光明左右使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请满饮此杯。”黑衣人举杯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对独孤复说道:“独孤公子功力深厚,比我还略胜一筹,可我却未听过公子大名,看来世间高手,未必尽在江湖中,不知公子来少林所为何事。”独孤复言到:“这次来少林是想见一个故人,了结一个心愿。却不知方兄为何来次。”方腊放下筷子,叹了口气:”我明教自教主与人约战,不知所踪后,教中内乱纷纷,本来是我教内事,可是现在宋氏江山内忧外患,辽,金西夏,虎视眈眈,内部贪官遍地,民不聊生,我欲集合明教之力,为百姓作为一番,无奈力不从心,只好暗中寻访教主,这几日才从少林找寻完毕,依然没有音讯,无可奈何。”独孤复听到此言,心中一动,慢慢说道:”你我一见如故,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方腊言到:“公子言重了,什么话但说无妨。”独孤复左右看了一眼,低声说道:“贵教教主代天行,武功盖世,为何会失踪?”方腊迟疑了一瞬,悄声道:“我教代教主惊才绝艳,将我教护教神功乾坤大挪移练至第六层,可是六年前只留下与一番僧约斗的话语就不知所踪,再没出现。但代教主功力深厚,不至于为敌所伤,为什么失踪,教中传言纷纷。”六年前,明教教主代天行练成乾坤大挪移第六层,志得意满,本欲率明教众人,征服天下豪杰,然后起义旗,为天下百姓打一片均贫富的天地,不料却遇到大伦明王鸠摩智,二人互不相服,约好海上决斗,哪一站惊天动地,死斗了一天一夜,最后代天行终于技差一筹,被鸠摩智一掌震碎心脉,在海中遇难,在最后关头,奋力将乾坤大挪移秘籍销毁,没让鸠摩智得逞。这些事明教众人又怎能知道,自教主失踪,明教四分五裂,教中左右护法,四大法王内斗不休,导致好好一个能与丐帮并驾齐驱的明教一蹶不振。只有这光明左使方腊全力寻找老教主,数年不得。这其中的缘由只有鸠摩智知道,可他已经散功会西域讲**经去了,再无其他人知道。独孤复慢慢说道:“如果方兄一直找不到教主,却又如何?”方腊言到:“我教左右二使,四大法王,功力都差不多,我虽然稍强,却也不能压制,只好自己暗中找寻。”独孤复大喜:“既如此,方兄为何不取而代之?”方腊沮丧的说:“我教教主,一般由上任教主指定,并授予乾坤大挪移秘技,但代教主年岁不大,还未指定传位之人,所以乾坤大挪移由代教主自己拿着,若果没有护教神功,就算当上教主,也不能服众。”独孤复问到:“却不知这乾坤大挪移是何等神功?”方腊却说:“乾坤大挪移一向教主保有,教中只是传言,乾坤大挪移能将对手招式返回击杀对手,学至第六层,天下无敌。”独孤复思筹半晌,对方腊言到:“方兄,贵教主既已失踪数年,贵教内乱不休,大伤元气,方兄何不挺身而出将教众合力为一,为天下做一番事业。”方腊闻听,眼中一亮,继而暗淡下来:“我也有此意,只是势单力孤,何况没有乾坤大挪移,不会被教众认可。”独孤复拍了下胸口:“势单力孤无所惧,我愿助方兄一臂之力,至于乾坤大挪移,我却有办法。”方腊大惊:“你有办法?愿闻其详。”独孤复摆了摆手:“口说无凭,我现在说了你也不信,不过方兄若有此意,在等我几天,我自然让方兄知道真相。”方腊闻言,大喜道:“我已找寻数年,多等几日又如何?”独孤复说到:“那好,三日之后,你我在此相会。”方腊半信半疑,也只好作别。 独孤复下的楼来,径直去向少林寺方向,不过一个时辰,来到少林寺门前,只见古剎**,耳中隐约传来的钟声一片祥和,独孤复缓步上前,两个执事和尚上前,双手合十:“我弥陀佛,不知施主是来游览还是斋僧”独孤复还了一礼:“无名小卒独孤复,特来宝刹,求见慕容大师。”执事僧脸色一变:“敝寺没有什么慕容大师,施主请回吧。” 第二章 独孤复见执事僧推脱不知心想当年少室山一战,少林寺可以说是大丢脸面,被天下英雄得知几十年来,少林寺门户大开,被萧远山,慕容博等人当做自由市场,偷取绝学,来去自如。更何况少林方丈被泄露出偷情生子的丑闻,玄慈为了维护少林清誉,当众被杖刑二百,最后还自杀赎罪,可以说少林寺千年清誉,一落千丈,最后要不是出来个扫地僧打扫残局,少林都不知如何收场,寺中僧人多年来闭口不提此时,我现在突然要见我爹爹,他们又不知我是慕容复,自然装作不知我爹爹的存在,我又不便透漏我的真实身份,看来只好硬闯。想到这里,独孤复大声说道:“江湖人言,少**功执天下之牛耳,区区独孤复,练武多年,今日欲与四中高手请教一二,还请大和尚方便方便。”少林寺立寺千年,武功盛名威震天下,唐朝十三棍僧保唐王以来,每年不知有多少人慕名前来较艺,这执事僧法名虚松,本与那虚竹是是兄弟,但是全无练武天赋,有无什么求佛慧根,幸好言辞变给,待人接物甚是圆滑,,这才得了个在寺门接待各方来客的差事。虚松在寺中看门多年这种情况司空见惯,像这种无名小卒来寺中比武,一年中没有二三十次也有十七八次,每次总是志得意满而来,灰头土脸而去,因此虚松并未在意,他淡淡说到:“施主若是进寺礼佛,小僧等殷切伺候,但少林寺以参禅礼佛为本意,比武拼斗,非出家人所为为,施主请回吧。”独孤复不想和这小和尚纠缠,并不理他,突然扬声说道:“无名之辈独孤复,前来贵寺,讨教少林绝艺,望寺中诸位高僧赐教。”这句话,声音虽不太大却远远的传了进去,满山都能听见,声音醇和浑厚,足见的功力非凡。那虚松两位门僧,一听之下,只震得耳中嗡嗡鸣响,胸口气血翻涌,脸色惨白,踉跄着退入寺门丈余,这也是独孤复不愿真的伤了他两人,否则的话,这二僧早已毙命了。独孤复余音未绝,忽听得寺中传来一语:“何方高人,既已来到少林,就请入寺奉茶。”独孤复不再出声,一挺身形,竟似足不点地般,飞了进去。倏忽间来到大雄宝殿门口,只见殿中缓步走出几名长须斑白的老僧,为首一僧,正是方丈玄寂,后面跟随的都是玄字辈的高僧,原来独孤复寺前发声邀战,寺内众僧听他的声音浑厚之极,知道来者实是功力高深,众玄字辈老僧不敢轻慢,是以都出来相见。 玄寂大师双手合什,上身微躬:“阿弥陀佛,高客光临敝寺,不知有何贵干”这玄寂自从上任方丈玄慈自杀卫道后,就成了少林寺的方丈,这些年来精修佛法,已渐入无爱无憎的境界,武功也是日渐精进。独孤复深施一礼,朗声道:“山野无名之辈独孤复,久闻少林执武林之牛耳,七十二绝技名震江湖,在下久习武艺,特来贵寺向诸高僧请教一二。”玄寂言到:“少林众僧参禅修佛,以求正觉,平日闲暇之时修炼武艺,只是为了强身健体,和敢于高士论武。”独孤复哈哈一笑:“方丈过谦了,我观几位高僧眼中神光湛然,身形不动如山,想来必是神功惊人,在下爱武成痴,只求一败,请大师成全。”玄寂微微一笑:“出家人清净淡泊,怎敢与人动武,何况众僧一心修持,武功一道,只是防身健体,怎可与施主动手,妄动无明。还请施主谅解。”独孤复一看玄寂大师不温不火,只是推辞,心想若不激你一下,只怕你们不肯动手。当即哈哈一笑:“江湖传言,少林寺高僧名不副实,当年一个番僧鸠摩智把众高僧打的抬不起头,最后靠一个外人才得以过关,看来都是真的,既然如此,在下就先告辞了。”玄寂神情不变,刚想说话,身后一名老僧站了出来,大声说道:“独孤施主何必灼灼逼人,本寺僧众虽不敢与外派高手比武较技,但也不能任由他人肆意诋毁,施主既然如此小看少林,老衲就与施主切磋一下,看看少**功是否名不副实。”独孤复眼看激将成功,心下大喜,心想我不能让老和尚看出我的斗转星移的功夫,说不得只好让他们见识见识独孤九剑的威力,当即说到:“那我独孤复就以剑会英豪,看看少林的兵刃功夫如何。”这名老僧法号慧持,精修绝技多罗叶指,达摩剑法也有二三十年的造诣,他听得独孤复语气狂傲,不由得心中生气,说话也就不客气了:“既然施主一再相逼,老衲就以达摩剑法与施主切磋一番。”这边寺中低一辈的僧人已经送上来两把宝剑,慧持见独孤复并未佩剑,说道:“独孤少侠,请任选一把。”独孤复淡淡一笑:“我与人切磋比试,一向都用此物。”话音刚落,独孤复飘身后退五丈,转眼飞上一株参天大树,瞬间又回到刚才站立的地方,手中多了一根三尺长的树枝,慧持气的七窍生烟,心想你如此鄙视我,我就让你知道一下少林剑法的神妙。当下不在多言,手持一把剑站立当场,剑尖指向地面,看着独孤复不说话,少林达摩剑超越理智思维的速度,在技击中变招莫测。劈,刺,反复运使,快速反应,攻防变化在奥妙之中,神气贯通剑锋,心怀除恶扬善之举,自然心定神宁,无杂念生,一切皆空,禅入剑式,侠骨禅心,必胜无疑乃击剑之禅法,这慧持精修达摩剑法几十年,一剑在手,站在场中,尽显大师风范。独孤复知道慧持不会先行动手,他以棍做剑,轻飘飘一剑刺向慧持腹部,慧持咦的一声,实看不出这一剑是何招式,手臂微抬,刚想遮挡,却不料独孤复手臂一摆,这一剑竟又刺向慧持肋下,慧持大惊,急忙回剑格挡,谁知独孤复这一剑居然斜斜一挥,打在慧持手肘之上,玄果手上宝剑把持不住,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众僧脸色大便,均知独孤复若是手持宝剑,这一下慧持手臂就不保了。独孤复战胜慧持,众僧并不是太意外,只是慧持勤修达摩剑法二三十年,居然一招未出,就被击落宝剑,这可是万万没想到。慧持双手合十,说:“多谢施主手下留情。”不等独孤复说话,自行退了下去,旁边站出一僧,却是玄字辈的玄果,这玄果性子急燥,五六十岁依然不改,上来就大声说道:“施主好剑法,老僧承情施主不伤我慧持师侄,本不该再动手,可老衲想见识一下施主神剑,老衲就用伏魔杖法向施主讨教。”旁边弟子递上禅杖,玄果背杖而立,白须飘洒,渊渟岳峙一般,独孤复在表妹口中听过伏魔杖法大名,知道这路杖法大开大合,每一招都有千钧之力,而且杖头杖尾均能点穴,厉害之极,当下并不答话,也是一剑虚指玄果,玄果身形一晃,举杖一招开山见魔,当头砸下,独孤复手一抖,剑尖灵蛇一样,刺向玄果小腹,玄果双脚用力身体平飞,躲过剑尖,杖势不停,搂头盖脸,谁知独孤复剑尖一昂,居然刺向玄果咽喉,玄果身在半空,无暇伤敌,双手收回禅杖,用力向下压去,独孤复不欲兵刃相撞,撤剑回来,玄果刚刚落地,眼见剑尖又刺向自己左眼,再来不及挡驾,只好向后一大步,谁知独孤复向前一步,还是一剑刺向玄果左眼,玄果禅杖一立,想砸飞木棍,独孤复手一抖,刺向玄果肩膀,玄果躲闪不及,只好再退一步。玄果这两步一退,众僧脸色立变,刚才虽然慧持一招未出就被击败,但毕竟慧持是二辈弟子,独孤复敢独上少林挑战,若胜不了少林二辈弟子,岂不笑话,但这玄果大师虽在寺中不算一流,但也相差不远,居然只出了半招,就被逼退了两步,这少年剑法居然如此厉害,但却默默无闻,岂不令人吃惊。这边玄果退了两步,心想再不争先,只能认输了,心一横,禅杖横挥,一招群魔伏诛,带着一股劲风,扫向对手,独孤复一眼看见玄果右肋下是个破绽,当即一剑击出,谁知玄果禅杖不停,却把左手腾出来,用二指禅夹向剑尖,哪知道独孤复剑尖突然下转,刺向玄果小腹,玄果躲闪不及,被木棍击中小腹,立时丹田剧震,全身无力,右手一软,禅杖落地左手捂着小腹,口角流出一缕鲜血,显然刚才一下,受伤不轻。众老僧一看独孤复三招重伤玄果,虽然自负自己比玄果略强,但也不能两三招击败玄果,如果上去岂不自取其辱。玄寂上前扶住玄果,手搭脉博,知道玄果虽受重伤,但无性命之忧,转过身来,口宣佛号:“阿弥陀佛,独孤大侠剑法高超,老衲无知,请问独孤大侠用的是哪路剑法,师承和人,也好叫我少林众僧长长见识。”独孤复心想,这是老和尚要认输啊,平时也就算了,可我要见我爹,岂能就此罢休,他手一挥,笑到:“我这独孤九剑是我自创的剑法,从未在江湖上使用,想不到少林功夫如此不堪。”玄寂躬身一礼,坦然言到:“独孤九剑威力无比,少林绝学不是对手,好生佩服。”独孤复见他出言认输,依照他性格,就要就此走人,可这目的并非出名,只好把心一横狠狠说道:“既然技不如人,干脆解散少林寺,大家另投他处吧。”众僧面面相觑,才知独孤复是想凭一己之力,挑了少林,玄寂一看独孤复如此相逼,只好将袍袖一甩,慨然道:“既然独孤公子如此相逼,老衲只好再次领教。”说完左手搭在右手腕上,右手向前推出,一股劲风扑向独孤复,独孤复只觉得玄寂掌力如怒潮暗涌,势不可挡,双手平胸推出,一股劲力劈向玄寂,只听嘭的一响,独孤复只觉得全身气血晃动,功力一滞,只觉得手脚无力,急忙运气三转,这才提起气来,那边少林众僧大吃一惊,原来玄寂这一掌叫做一拍两散,拍在石上,石屑飞散,拍在人身上,魂飞魄散,最是厉害不过。当年大侠萧峰夜闯少林,硬接玄寂一掌,也是脱力片刻,只是当时还有玄慈在旁,萧峰没出全力,但是玄寂这几年精修此功,功力又有长进。只是这一掌集中玄寂全身功力,一掌发出,短时间内无法再出掌,不过一般人受这一掌,也就废了。若是玄寂能连发,独孤复复原再快也来不及了。独孤复不知其中道理,只道玄寂不想击伤自己,自己本该就此下台,可是又有苦衷,只道玄寂功力深厚,自己恐怕不及,只好以独孤九剑强攻,不让他再发掌力,想到对付的法子,独孤复气息一顺,立刻飞身两丈,一剑刺向玄寂,玄寂也是刚缓过劲,见独孤复杀到,只好以展开千手如来掌,硬接独孤九剑,这千手如来掌虽不知是少林哪辈高僧所创,但威力无穷,一掌发出,立刻幻化出二掌,四掌,八掌,十六掌,三十二掌,形成一张大网,将对手裹在中间,如同一只游鱼,早晚被困死,无法脱逃。但是慕容复出手快极,玄寂刚幻化出两掌,他的剑就寻隙而入,专攻玄寂必救之处,玄寂束手束脚,疲于应对,独孤复棍影挥洒,虽不是快极,但每次都攻向玄寂招式的破绽,玄寂打起十二分精神,展开掌式,和独孤复斗到一处,转眼间二十招过去,玄寂渐渐抵挡不住,独孤复清啸一声,长棍三连击,正中玄寂胸口,玄寂口喷鲜血,断了三根肋骨,独孤复身影一闪,长棍伸向玄寂咽喉,就欲将他击杀,突然间独孤复就觉得旁边一股浑然不可抵御的大力袭来,不及思考,拋掉手中木棍,双手全力一档,同时向相反方向飘身后退,瞬间只觉得手臂欲折,不敢停留,转身几个起落,跑出十来丈远,飘身上墙,转眼不见。这边出来的是两个老僧,都是一身灰衣,其中一个面目威严,国字脸不怒自威者,正在检查玄寂伤势,另一名老僧长相清矍,三绺白须半黑半白,扫了一眼群僧,飘身追向独孤复。 独孤复接不住一旁涌过来的掌力,自知不是敌手,立刻转身而去,越上墙头之时,斜眼看到灰衣老僧追来,旁边也有不少少林少林僧侣挺兵器追出,当下不敢停留,展开身法,向山下奔去,那灰衣老僧在十余丈后,紧紧追赶,再后面又有十来个和尚紧跟。转瞬之间已奔出四五里地。独孤复只觉得山峰刮脸,运起全身功力,疾驰下山,堪堪跑了小半个时辰,回首之间缺见那灰衣老僧在十余丈后,紧跟来,后面群僧却已不见了。独孤复再跑了两三里,突然扭头,向旁边山上奔去,灰衣老僧不疾不徐,只是跟随,过了良久,后面的少林群僧才追到此地,却不见前二人踪迹,无法可施,只好回寺复命。 这边独孤复调转方向之后,一路狂奔,直奔山顶而去,遇到无路之处,山石树木挡路,均是一跃而上,绝不停留,眼见得已经跑到山颠,有一处山石处于密林掩映之中,约摸两丈方圆,平平而立,倒像一张大石桌,高约半丈。独孤复一越而上,撕下面具,转身跪拜在地,语音梗塞,哭道:“不孝儿慕容复叩见爹爹。”灰衣老僧身形一闪,鬼魅般上了石面,见到跪拜的慕容复,神色不变,淡然的说:“施主何以如此大礼,老僧自受戒以来,已身在三界外,怎会有家室一说。”慕容复扣头不止,哭着说:“爹爹何以如此绝情,莫非忘了复儿吗?”老僧眼中神光一闪,旋即暗淡下来:“施主请起,老僧法号慧通,是出家之人,今日追出来,只是为请施主回寺,将此次事件作个交代而已,施主何必自苦。”慕容复抬起头来,说道:“爹爹既已看破红尘,儿无话可说,只是为人子不能尽孝,儿有何颜面活在世间,既如此,我便给少林寺一个交代。”说完此话,慕容复左手一台,运力劈向自己天灵。灰衣老僧正是当初跳动中原武林与萧家父子仇杀的慕容博,当年少室山一战,被玄慈揭露真实面目,后再藏经阁中,又自揭复国壮志,已自己性命为代价,要与萧氏父子联合起事,共分大宋天下,却不料萧峰大侠心存大义,不肯为一己之私而枉顾宋辽军民的性命,双方正要生死相见之时,扫地僧突然出现,以天人一般的修为和精深佛法,化解了双方过节,点化了萧远山,慕容博二人,自此后,萧远山与慕容博一起出家,潜心修佛,一转眼就是好几年了。这边慕容复一掌拍向自己天灵,慕容博衣袖一挥,裹住慕容复手掌,慕容复竟拍不下去,慕容博轻声道:“蝼蚁尚且偷生,施主怎可如此。”慕容复再次拜在地上,嘶声道:“爹爹心存佛家,不以家室为念,那爹爹可忘了慕容祖上,山河之志,”慕容博眼中神光爆闪,站立片刻,却又重回平静,口宣佛号:“阿弥陀佛,众生皆苦,万物皆空,大燕国不复国是空,复国亦空。”慕容复抬头道:“既然都是空,为何方才爹爹故意放我远遁,难道爹爹功力不如当年,追不上孩儿吗?”慕容博不再出声,片刻之后,袍袖一扶,将慕容复托起,黯然道:“我自受戒以来,心无杂念,只道自己已将往事忘却,谁知今日你强挑少林,要杀玄寂之时,我出手阻拦,确试出你这斗转星移的内力修为,只因你带着面具,我不知底细,一时不知你是何来路,只好慢慢跟随,到这里见你真面目,才知你是我的儿子。我还是不能大彻大悟。哎!”慕容复听到爹爹口风已变,立刻拜伏在地口中说到:“孩儿自从少林一战后,受爹爹教诲,重启复国壮志,后来西夏一行,谁知被人破坏,我武功不够,无法可施,后来装疯避过追杀,这次前来少林,只为拜见父亲,求爹爹指点。”慕容博扶起儿子,拉着他手,说到:“当日我和萧远山被神僧点化,出家为僧,不多久神僧外出云游,不知所踪,我与那萧远山在一处修行。”说着搭了慕容复脉搏片刻,手抚长须,低声说道:“慕容祖上斗转星移神功奥妙无方,参合指威力不在一阳指之下,其他神妙武功不计其数,只是你修炼时得不到我的指点,不能窥其深奥,又兼年岁尚轻,功力不深,自然无法与顶级高手抗衡,不过我见你今日所用的独孤九剑,剑法精妙,你是从何处学来的?”慕容复道:“这独孤九剑是我和表妹参研環施水阁中的各门武学,专门针对各类武功的破绽而琢磨出的一套剑法。我精熟以后,初次出手,杀了昔日四大恶人的段延庆,今日会斗少林玄寂,被爹爹看到。”慕容博嘿嘿一笑:“你能自创武功,足可见天资卓越,我很欣慰,但你始终功力不足,无法对抗高手,我慕容家的斗转星移若是练至大成,足以对敌天下各种神功,我这些年来苦修斗转星移,却发现在这功夫最高的六层之上,可以更进一步,我将多年所得记于秘籍之上,我先将秘籍交付于你,你勤加修炼,假以时日,必能功德圆满。”慕容复接过秘籍,放入环中,欲言又止,慕容博何等眼光,对他言到:“我儿,有何话要说。”慕容复心一横,跪拜在地,磕了个头,说道:“我慕容祖上,威震天下,可儿孙慕容复无能,不能回复祖上荣光,今天我已谋得一策,还请爹爹成全。”慕容博说道:“你先起来,你有这份雄心,我很高兴,只是我年事已高,精力不复当初,却是有心无力了。你有什么计划?”慕容复又磕了个头,抬头说:“我前几日碰到明教光明左使方腊,与他交谈,得知明教势力遍布各地,教中教主失踪,教众内乱,我想助方腊夺得教主之位,借明教之力,复我大燕王朝。”慕容博盘算一番,说道:“此事有一定的风险,但成大事者,谁又没有危险呢?你去做吧,只是你要我成全何事。”慕容复迟疑着说:“我和那方腊比试,他虽稍不如我,可也相当了得,听问他的言语,明教中高于他的,还有不少,更有教主,功力通神,我担心不是对手。我得知那大理段誉,西夏虚竹,都是练过北冥神功,吸收他人功力,才能功夫大成,我这些年来苦苦寻找,终于得到北冥神功秘籍,只是....”慕容博道:“只是什么?”慕容复嗫喏道:“只是秘籍上写到,若是过度吸取别家功力,时日一多,体内各种功力互相冲突,必将招致散功大祸。”慕容博闻听这话,深深的看了慕容复一眼:“于是你想到如果吸取的功力和自己练的一样,就不会产生冲突,对吗?”慕容复不敢说话,只好跪趴在地上,慕容博沉吟片刻,慢慢说道:“你这计划很是不错,但若你功力不至大成,难以与人争雄,假以时日练功,又恐时机错过。嗯!古之成大事者,无不心狠手辣,凡做大事,不拘小节,好,你既然有此雄心,我这一身的功力又算什么。我就成全你。”慕容复既悲且喜,不住磕头。 天色见黑,少林寺旁,高山之巅,一座平台之上,相对盘坐着两个人,一名灰衣老僧双手按在白衣人胸口,灰衣老僧头顶生起一缕白气,袅袅而上,风吹不散,尽不止歇,慕容博为了慕容家族的图谋,要将毕生功力给予慕容复,这吸功时间已过了两个时辰,慕容复但觉膻中穴传来的功力以慢慢薄弱,自己丹田之中真气鼓荡,竟似要爆炸一般,浑身火热,这北冥神功吸人内力,本来需要将自身功力散尽,以免相互影响,但是你内功散尽,要想吸人内力,除非对方自愿,否则一旦反击,必将引火烧身,可这慕容父子相互传功,没有所谓的反抗,这危险至极的第一步,慕容复轻轻巧巧的避过了,他父子所练武功一脉相承,就像当初虚竹吸了逍遥三老的功力相似,都是同门,功力极易相容。不多时,慕容复只觉得丹田中天翻地覆,瞬间竟然晕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慕容复丹田中的两股真气运行越来越近,终于重合在一处,犹如两条大江回合,其势浩浩荡荡,无可佩御,猛然间,竟然突破玄督二脉,终于归于丹田。慕容复慢慢醒了过来,只觉得精力无穷无尽,整个人都要飘了起来,心中知道大事已成,不禁大喜,突然想起了爹爹,还不知生死,赶紧起身回头,却看见慕容博委顿在地,好像气息全无,他急忙将父亲扶起,仰躺在地上,却看见慕容博皱纹满脸,老态龙钟,眼睛微张,伸手一探鼻息,再摸了摸脉搏,尽然已经死透了。慕容复伤心已极,却不敢大声哭泣,唯有跪拜在地,默默垂泪。不知过了多久,慕容复心中悲伤稍抑,心想,我要和方腊合谋共事,不能让人知道我是慕容复,只好还扮作独孤复,父亲的尸身确需妥善安置,不如将父亲送回少林,那帮和尚自会安排,我顺便杀了萧远山这个老贼,让他去陪我爹。少林僧人如果反抗,我便屠了少林寺。慕容复见天色微明,东方泛起鱼白,忙了一夜,却不觉得饥饿,于是抱起慕容博尸身,向着少林寺方向而去。 第三章 清晨的少室山风景如画,早晨的山上感觉和其他时间不一样,空气清新,鸟语花香,四周传来阵阵虫鸣,那是大自然的天籁之音,花香阵阵,春风拂面,感觉好舒服,远处悠悠的钟声庄重祥和,少林寺就要到了。独孤复抱着慕容博的尸身,轻飘飘的在树梢飞过,只觉得山风扑面如刀,他知道自己的速度极快,比之以前进步了不止一倍。远处隐隐约约漏出的吊脚飞檐告诉他,少林寺到了,他缓下脚步,知道一场大战迫在眉睫,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父亲,僵硬的面容上居然还有一丝笑意,独孤复心下大慰,知道父亲临死时心满意足,必是对自己的做法打心底赞成。独孤复对着父亲的尸身暗暗发誓:“我慕容复如果不能重振慕容家族的声威,誓不为人。”停留了片刻,捋顺了思绪,独孤复身形轻轻一晃,自站立的树枝弹出,瞬间平飞三丈,站在少林寺的墙头。连个起落,来到庭院中央,朗声说到:“独孤复前来拜访。”声震殿廊,满寺皆闻。昨天独孤复创寺伤人,慕容博追敌未归,寺中众老僧担心出事,等了一夜,天快亮了还在殿中商议,突然闻听独孤复又来了,众玄字辈老僧一起走出,却见独孤复抱着一人,正是慕容博,却不知死活。独孤复不等老僧们说话,抢先说到:“昨夜这老和尚非要追我,不依不饶,我只好和他一战,不想失手错杀,实在抱歉,特来送还尸身。”众老僧听到这话,齐呼佛号,玄寂养伤未出,达摩院首座玄渡站了出来,口宣佛号:“阿弥陀佛,独孤施主创我少林,伤我僧众,这本是比武较技,伤人难免,本也不怨施主,只怪我等艺不如人,无话可说,可今日独孤施主无端杀我少林僧人,此时必须要给本寺一个交代。”这时,寺内其他低辈弟子早已将师父师叔们的兵器拿了上来,其余僧人将这庭院团团问问围住。少林寺自玄慈,玄悲,玄难,玄苦,玄痛死后,实力大减,可这些玄字辈老僧还有二十多人,个个功力不凡,实力不可小觑。再加上慕容博,萧远山这两个绝世高手,这几年来没人敢闯少林伤人,可这独孤复不仅闯寺伤人,而且将慕容博杀死,少林寺岂能善罢甘休。独孤复淡淡的说到:“以后如何再说,请先把这老僧的尸身安置了再说。”玄渡点了点头,旁边上来两个慧字辈的僧人将慕容博尸身接了过去,独孤复看着他二人将父亲的尸身带入后院,知道少林和尚必会安置父亲的后事,心理安慰不少。转身对玄渡说道:“和这已死的老和尚一起的,还有一个,怎么不出来相见。话音刚落,院外一个浑厚的声音想起:“那方来的贼子,敢来少林寺放肆。”随着话声,飞过来一名灰衣老僧,国字脸,威严已极,一部乱蓬蓬的白胡子,根根直立,站在三丈外一掌向独孤复劈来,独孤复举手一掌,一道汹涌无匹的劲力劈出,在半空中一撞,砰的一声,劲风四散,四周僧人抵受不住,齐齐退到五丈开外,独孤复傲然不动,灰衣僧却震的手臂发麻,抵挡不住,退出三步。这老僧正是萧远山,昨日慕容博追出后,萧远山查看了玄寂和玄果的伤势,料知无碍,他又知道慕容博武功不在自己之下,当世少有对手,也不担心,自会禅房安息,今早被独孤复高声惊醒,来到前院外,听到慕容博已死,独孤复跟自己叫阵,萧远山性子火爆,当年为报杀气之仇,潜伏少林三十年,最后将所有仇家一一杀死,更把带头大哥玄慈逼得受辱自尽,仇报的是酣畅淋漓,认会儿子萧峰,正要和慕容父子,鸠摩智决一死战是,被扫地僧阻拦,并给他和慕容博治疗内伤,点化二人,他和慕容博抛下国仇家恨,出家为僧,这几年扫地僧不知所踪,萧远山和慕容博日日一起修行,心无杂念本以为可以潜心修佛,以赎前罪,谁知冒出来个独孤复,武功竟然如此高明,居然打死了慕容博。萧远山昨日见到独孤复剑法高妙,但功力还不及自己和慕容博,那曾料想,独孤复竟然杀死了慕容博,刚才硬接自己一掌,功力比自己竟然高了不少,自己抵挡不住,被震退三步,心里奇怪,为何只一日不见,这小子功力增长至如此境界,今日估计难以对付,不过萧远山生性果敢,一生除了扫地僧,没服过谁,虽然退了三步,但步子一停,瞬间飞身而上,左拳右脚,击向独孤复,独孤复还手接敌,二人战成一团,萧远山少时跟随高人习武,后有潜伏少林偷学七十二绝技,又经扫地僧除去隐患,武功大增,这时遇上劲敌,打起十二分精神,大呼酣战。独孤复却因不愿暴露家传的斗转星移,又加上手中无剑,,这两种神功不能用,虽功力比萧远山高,一时也无法可施,好在他学会的招式多的是,一时和萧远山打的不分轩轾。二人转瞬间已对战百余招,场中掌风四溢,众玄字辈老僧渐渐抵受不住,慢慢后退,靠墙而立,依然觉得劲风扑面,逼得人喘不过气来。这时,萧远山将一百零八式疯魔杖法,化为掌法,掌掌如刀砍斧劈一般,杀向独孤复,独孤复运起身法,左躲右闪,不时回击两招,居然落在下风,二人越打越快,旁边众僧只看见一团灰影裹着一道白影,杀的是天昏地暗,均觉得萧远山攻势见盛,都放下心来。这边萧远山一掌劈下,见独孤复斜身避过,左手食指一弹,竟是少林绝技拈花指,一道指力刺向三尺外的独孤复眉心,独孤复举手挡格,突然间心思一动,暗道自己好傻,何不以指作剑,我家的参合指我不是练会了吗?原来功力不够,不能运用自如,如今父亲的一身功力都在我身上,何不试试我的指力,看看有何效果。想到这里,独孤复眼看萧远山跃起四尺,右掌作开山之势,劈向自己头顶,胸腹老大一个破绽,独孤复不在多想,食指弹出,一股凌厉至极的指力刺向萧远山心口,萧远山一看不好,回掌一挡,震得又退两步,独孤复一看这招管用,当即运起参合指,刺向萧远山咽喉,萧远山凝神抵挡,再次对战,独孤复已经大战优势,慕容博本来就和萧远山不相上下,再加上独孤复的功力,何况独孤复以指作剑,使用独孤九剑,萧远山招数上已经不是对手,只是萧远山武艺精熟,经验老道,这才未漏败像。转眼又过了百余招,独孤复指力渐盛,独孤九剑寻隙抵漏,越来越凌厉,萧远山左右支拙,狼狈不堪,旁边玄渡刚想上前帮忙,只听得独孤复一声长啸,三指连环,萧远山左支右挡,终于躲不过最后一指,直中膻中穴,萧远山飞身退出两丈,脸如金纸,刚要运功调息,独孤复得理不让人,三丈处又是一指,其势如箭,萧远山再无法抵挡,胸口中了这指,劲力直透心窝,萧远山向后便倒,口中血如涌泉,眼见不活了。众玄字辈老僧齐齐扑上,要与独孤复拼个你死我活,独孤复哈哈大笑,笑声未绝,一招夜战八方,劲风像海潮汹涌,四面涌去,众老僧各处招式,一接之下,都是胸口如遭重锤,差点闭过气去,那还顾得上攻敌,独孤复哈哈笑声中,一飞冲天,空中一个转折,竟飞向了院外,只听得院外众僧惊叫之声不绝,独孤复大笑声不绝,瞬间身影已没入院外林中,转眼不见了。 独孤复冲出少林寺,寺内和尚乱成一团,却无人追出来,他轻轻松松的回到和慕容博相会的大石块上,心情激荡,回想这几天的经历,还真是世事奇幻,谁曾想不过两天,自己竟然把以前可望不可即的绝顶高手萧远山杀死,看来那个短命的萧峰也不是自己对手了,不知何时有空,我要去大理走一趟,羞辱一下那个让我脸面全失的傻瓜段誉,以卸我心头之恨。转头想到父亲已然谢世,免不了伤痛万分,但想到父亲毕生的功力有自己传承,那父亲和活着是一样的。想到这里,突然想起慕容博说过的关于斗转星移的遗言,似乎这家传的斗转星移还有更高的境界。独孤复精神大振,立即拿出斗转星移的秘籍,打开翻到最后,果然见到最后一页的背面有几百个小字,字迹凌厉飘逸,正是慕容博亲笔。仔细一看,却是慕容博对斗转星移神功第七层的见解描述,独孤复读了两遍,以前心头的一些困惑豁然而解,不由得赞叹父亲武学境界至高,只怕不在先祖慕容龙城之下。照着这些斗转星移密要运气修炼,不一刻只觉得四肢八脉舒畅无比,知道自己已将斗转星移第七层练成独孤复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把秘籍放在一旁,对着秘籍磕了三个响头,心中暗念,多谢父亲传我神功,我必不辜负慕容家族大志,誓死复我大燕,请父亲在天有灵,佑我成功。站起身来,想到自己和方腊的约会,还有一件事情没做,可要抓紧时间了。 独孤复从山上下来,找到一家饭庄先填饱了肚子,吃完之后上街面转了一圈,看见街面上熙熙攘攘,人流往来不断,好像是个集市,独孤复走进一家卖书画的店铺,铺中早有掌柜赢了出来,拱手请进,口中说到:“公子里面请,不知驾临小店,需要何物?”独孤复淡淡一笑:“我想要写一本书,要想古书一般,可以做到吗?”这老板往日倒卖字画,有的是造假经历,嘻嘻一笑:“我也不问公子有何用,只是这价钱可贵的很。”独孤复道:“银子不是问题,问题是像不像。”说着伸手拿出十辆银子,拖在手中,那老板眼看着银子,眉花眼笑:“只要有银子,包公子满意。”就这样,不出半日,独孤复竟然重做了一本秘籍,他把斗转星移的秘籍全盘照抄,只是把所有斗转星移这四个字改成了乾坤大挪移,并把最后一篇,改了十几条,终于成了一本乾坤大挪移心法,这本书后几百年中大发异彩,成就了几位绝顶高手,这是后话不提。 秘籍做好,独孤复给了钱走出小镇,临走时拍了拍老板的肩膀,又多给了十两银子,老板脸上笑的皱纹都没了,打躬作揖,将这有钱的凯子当做了父母一般,恨不能再为这公子作几本才好,一再保证绝不泄露消息,否则天打雷劈。独孤复出店而去,大步出镇,去往和方腊会和的地方。过不两天,这老板突然暴毙,连仵作也查不出死因,只好报了个暴病身亡。 两日后,独孤复回到和方腊约定的仙客来老店,上了二楼,果然方腊正在二楼等候,一见独孤复上楼抢到近前,拱手道:“独孤兄弟,果然是信人,方腊等候多时了。”独孤复一把抓住方腊的手,大声说道:“方大哥久侯了,兄弟来晚了,多亏方大哥等着我。”方腊用力握了一下独孤复手掌:“何必客气,来来来,这边坐,我已把这酒楼包了三天,就等兄弟前来,放心,不会有闲杂人等前来搅扰。”说着叫来伙计,开了一席,酒菜上来后小二,无论是谁,没吩咐不许上来,这才转身坐下,狭酒布菜,推杯换盏,和独孤复畅谈起来。 独孤复自幼文武双全,不说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可也算的博览群书,见识也算渊博,和这方腊一谈之下,只觉得这方腊胸藏万有,见识精深,经史子集无不涉猎,两人越说越相互佩服,慢慢谈到天下大事,说到本朝太祖文治武功,一条盘龙棍扫平天下,杯酒释兵权确立尊位,都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突然之间,方腊长叹一声,把酒杯放在一边。独孤复眉头一立:“方大哥,怎么怎么突然长叹。”方腊沉声说到:“大宋自立国以来,本来四海升平,可惜到现在当朝昏庸,当官的只顾搜刮百姓,外不能保土安民,内不能解民之忧,各地天灾人祸,宋朝廷听不管不顾只知道纸醉金迷,鱼肉百姓。”独孤复接着说到:“这等昏君佞臣,全都该死。”方腊接着说:“我加入明教,本想在代天行教主坐前效力,只求能为百姓作为一番,谁曾料想,代教主几年音信全无,教内各方势力内斗不休,我却无能为力,唉!”独孤复眼神一亮,慢慢说道:“既然如此,方大哥为什么不暂行教主职位,带明教作为一番呢?”方腊为难道:“不是不想,一则功力不足,武功不能服众,二则本教教规,教主必须学会乾坤大挪移,这两点我都无能为力。”独孤复端起酒杯,递给方腊,自己拿起杯子,说到:“方大哥喝了这杯,我为方大哥出一个法子,保管让你如意。”方腊闻听这话,喜动眉梢,但立刻就平静下来:“这种事情,岂可强求,独孤兄弟武功高明,可这本教之事,兄弟可能帮不上,不过我足感盛情。”独孤复低声言到:“如果我能给你找到乾坤大挪移呢?”方腊闻言,大吃一惊:“这,这这...乾坤大挪移是明教圣物,历来只有教主才能拥有,也可能有教众立了大功,才能得教主传授一两招,你又怎能得到如此宝物。”独孤复呵呵一笑:“咱二人前几天相见,甚是投缘,我听的方大哥说过这乾坤大挪移的威力,不禁想起另一种神功,斗转星移。那斗转星移传说的威力和乾坤大挪移不相上下,我就想如果得到斗转星移的秘籍,加以改动,只要这代天行教主不再露面,我看也无人能拆穿。”方腊闻言,呆在一旁,过了半刻,说到:“如果代教主出现怎么办?”独孤复把酒杯一放:“大丈夫当机立断,现当时民不聊生,方大哥难道看着这一大好时机错失,再说你若阻止了教中内乱大祸,团结一心,救民于水火,就算代教主回归,你于心无愧,他有怎能怪你。”方腊眼中一亮,随即言道:“就算如此,这斗转星移乃是姑苏慕容家的家传武功,自从慕容博死了后,只有其子慕容复有此秘籍,可慕容复不知所终,只传言他已经疯了,这可哪里去找?”独孤复把手一摆:“方大哥不须烦恼,这斗转星移我已到手了。”方腊大吃一惊不由得脸漏怀疑之色:“怎么可能,这才两三天,独孤兄弟就有天大的本事,有哪里去找慕容复呢?”独孤复自己斟了杯酒,慢慢的饮尽,放下杯子,这才把这几天的经历说了出来,说到哪慕容博假死,藏在少林寺出家,却把他和慕容博的关系隐瞒,只说他杀了慕容博,抢了斗转星移秘籍,当然他改了秘籍最后一层内容的事他更不会说。这些话说完,听得方腊目瞪口呆,说不出话,独孤复接着说:“我把这假的乾坤大挪移送给方大哥,你去整顿教务,当了教主后,聚集力量,起义造反,推翻这昏庸的宋朝天子,解救万民于水火。”方腊紧紧抓住独孤复的手臂,用力摇晃几下,大声说道:“要是果真如此,我代明教几万人马多谢兄弟。只是不知为何兄弟如此助我,兄弟究竟有何要求。”独孤复朗声道:“我独孤复听闻方大哥为国为民,心怀大志,只是一心想追随方大哥做一番事业,不过我暂时有事,不能跟随,只好先为大哥立一个小功,等我事做完,我愿追随大哥,万死不辞。”方腊听到这话,更加感动,拉起独孤复说到:“好兄弟,你我二人一见如故,要是兄弟不嫌弃我,我们结拜为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何。”独孤复哈哈大笑:“正合我意。”二人一起跪倒,敘了年岁,独孤复三十有五,方腊已经四十二岁,当下二人叫出香案,焚香立誓,结为兄弟。结拜已闭,二人站起来,四手紧握,仰天长笑,畅快已极。当晚二人把酒言欢,独孤复取出乾坤大挪移秘籍,方腊看后大喜,又和独孤复探讨武学难题,互相参研,一夜未睡。 第二天早晨,两人才困顿,开了房间同塌而眠,直到中午起来,方腊说到:“二弟,三月后八月中秋,我教中要在睦州清溪集结教众,商讨大事,兄弟要去哪里?”独孤复言到:“大哥,我还有些事要办,办完后我八月准到睦州,为大哥效力。”二人拱手作别,都是依依不舍。 第四章 独孤复和方腊分别之后,只想着尽快回到大理,和王语嫣,阿碧相见。这二人是他在这世间仅剩的亲人,在自己去作大事的时候,必须把她们两人安顿好,以免万一。日夜赶路,不时脑中想起语嫣娇颜如玉,阿碧温柔体贴,心中不自禁的感到丝丝甜蜜,不由得快马加鞭,恨不能立刻回到大理。 这一日,独孤复来到贵州边界,已经快要正午,刚好路过一个城镇,于是他就找到一家大一点的酒楼小二接过马缰绳,将独孤复迎上二楼,早有伙计过来迎到靠窗坐下,独孤复点了几样小菜,要了二斤女儿红,自斟自饮起来。过不多时,楼上热闹起来,都是些江湖豪客,形貌各样,拿刀带剑,吵吵嚷嚷,都是要酒要菜,一时间楼上喝酒行令之声大作。独孤复也不在意,自顾吃喝。忽然一个声音响起:“什么,少林寺被人挑了!”瞬间,整个二楼都安静下来,大家齐回头看向说话之人,却是一个黑衣中年人,白面鼠须,那人正看着旁边一条大汉,这大汉身材高瘦,坐在凳子上比周围人高出一头,黑面环眼,却是岭南大豪金刀张承德,张承德在这岭南一带颇有侠名,他看了四周一眼,声音抬高了两度:“兄弟我怎么敢开这天大的玩笑,我本要去成都府办事,昨日在路上却遇到十几个少林和尚,其中有我的老友慧佑大师,他跟我说,有一个叫独孤的剑客在前几天独闯少林寺,伤了几个高僧,连方丈玄寂大师也受重伤,更可恨的是他还杀了两个元老,逃走之后不知所踪,少林寺四批人分四个方向追出,每批由三个玄字辈高僧带领,追寻独孤复,他们这批就是由玄静,玄幽,玄木带领,一路追踪却不见踪迹,少林寺玄寂广撒英雄贴,口口相传,邀请独孤复一个月后到少林寺做个交代。”大家一听这话,庭上轰的一声,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好几个人同时问张承德独孤复是什么来头,张承德却瞠目不知,只说慧佑大师也没细说,和一众少林寺的高僧急匆匆向南追去了。这时站起一个老者,年约五六十,一张大红脸,长须斑白,颇有古风,大家识的正是塞关公余二爷,老头子一摸胡须,大声说道:“诸位朋友,少林寺高僧一向在武林中仗义行侠,主持公道,多与同道交好,咱们这次少林约战独孤复,咱们怎么也要去站脚助威啊!”众人纷纷交好,乱成一片。独孤复冷笑一声,料定自己和方腊相会耽误了一天,所以没碰上这群追赶他的和尚,也不理会,竟自算账下楼,上马而去。 一路上独孤复快马加鞭,毫不稍停,不几日就来到大理城外自己隐居之地,三座木屋依旧,门外湖面依然波光隐隐,独孤复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直接从马上飞起,掠过湖面,来到木屋之前,喊了一声:“表妹,我回来了。”料想二女定会冲出来迎接自己,谁料过了一阵,屋里全无动静,独孤复赶忙进屋一看,暗叫一声,哎呀。只见屋里一切井井有条,和自己走的时候一样,可是家中各物件都蒙了一层灰尘,显然屋里没人已经很久了。独孤复心里大急,心想表妹和阿碧若无急事,肯定会在这里等着和我相会,如今踪影全无,肯定是出了意外,想起来不由得脑门见汗,乱了方寸。独孤复不死心,运起身法,围着住处方圆十里转了个遍,却哪里有二女的身影。回到木屋,慢慢的静下心来,仔细的分析起来。表妹和阿碧对我情深意重,绝不会不辞而别,在这方圆几十里并无其他江湖中人,二女被劫持的可能性很小,一般的小野兽以阿碧的身手足以对付,而且屋里东西都没凌乱,这两点都不成立,那只能是熟人带走了,这里是大理境内,都城郊外,表妹的熟人只有一个,就是那大理国君段誉和他的从人,这个段誉虽和自己有深仇大恨,可这些年来并没骚扰我们,为什么会突然将表妹带走呢?独孤复苦思不解,只好放弃,心想我想也白想,倒不如夜里去大理皇宫打探一番,就算碰上段誉,料他也认不出来我,再说了,我得到了我爹的毕生功力,不见得就输于段誉,何况我的独孤九剑怎会不敌六脉神剑,我到要会一会这小子,一雪前耻。想到这里,独孤复不由得热血上涌,恨不得立刻见到这个臭小子,全不顾这个臭小子已是一国之君了。 天色渐暗,大理城中行人商贩都慢慢的减少了,大理百姓淳朴善良,平时也没什么夜生活,入夜都回家歇息了,只剩一些饭店酒楼还在经营,整个城市都安静了下来。大理皇宫中,宣仁帝段誉还在批阅奏章,段誉自当上皇上以来,勤政爱民,万民拥戴,段誉生性仁厚,历来不喜欢动武,再加上大理国小民贫,历任国主都不敢轻易和周边国家引起摩擦,段誉更是小心翼翼,不敢行差踏错,是以近年来大理兵甲不兴,百姓虽不富裕,可日子也还过得去。段誉批了几篇奏章,正觉得有些渴了,外面聘聘婷婷走进来一个贵妇人,来到书案前施了一礼,轻启朱唇:“陛下,您已经劳累了几个时辰了,歇息一下,喝杯茶吧。”来的正是皇后木婉清,她说完话,招了招手,宫女把茶端了过来,木婉清接过去,放在段誉身前,段誉温柔的看了一眼木婉清,柔声说到:“谢谢皇后,我正觉得有些口渴,你还真是疼我。”木婉清耳听段誉调笑,心下欢喜,转过书案,来到段誉身后,轻声说:“陛下辛苦了,我来帮你揉揉肩。”说着伸出素手,轻轻的捏着段誉的肩膀,段誉把身子向后靠了一下,闭上眼睛,享受了一番,这才拍了拍木婉清的手背,说到:“好多了,谢谢皇后。对了,语嫣和阿碧安排好了吗?”木婉清嫣然一笑,掩着嘴笑到:“看把你急的,这都接到宫里来了,还怕我欺负她不成。”不等段誉说话,接着说:“我把她们安排在灵妹妹宫里,早晚有人侍候,你放心吧。要不我和你去看一看,好不好?”段誉迟疑了片刻,站起来拉着木婉清的手,说到:“婉妹,你知道我自从把语嫣妹子送到慕容复身边后,心里就把她放下了,就算把她接回来,也是因为慕容复失踪,怕她们两个女孩子有什么闪失,在这宫里,也好照应。这些年来,你们几个姐妹对我情深义重,我怎会移情别恋。”正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谁知道你小子是不是在痴心妄想。”段誉大吃一惊,在这深宫之中,更有何人如此大胆,居然出言讽刺自己,真是奇哉怪也。 说话的人不是其他,正是独孤复,他在木屋中歇到天黑,便来皇宫查探表妹和阿碧的消息,以他的身手,侍卫们怎会发觉,他转了一圈,找到了段誉批阅奏章的屋子,看着木婉清为段誉送茶,又听到他二人说到王语嫣和阿碧,本来独孤复想到自己要去江南办大事,王语嫣在大理皇宫中,安全没问题,自己也省了不少心,可是他转头想起当年段誉在少林寺外当着无数江湖人士的面,将自己打败,害得自己被萧峰抓在手中,差点自尽的事,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把这小子痛打一顿,以消心头之恨,这才出言讽刺,独孤复一出声,外面守卫的侍卫吓了一跳,赶忙跑了过来,大声喊到:“有刺客,来人。”瞬间冲过来几十个人,独孤复不想和他们纠缠,飞起一掌,击飞窗户,飞身来到段誉身前两丈,抬手就是一掌,一股沛然无可抗御的掌风击向段誉和木婉清,段誉连话都来不及说,一手把木婉清拉到身后,另一手少泽剑反击出去,指力对上掌风,二人都觉得手臂一震,居然不分高下,独孤复呵呵一笑:“想不到你小子当了几年皇帝,居然功夫没放下。今天到此为止,后会有期。”说完也不等段誉说话,向后飞出,转眼不见踪影。段誉弄了一头雾水,莫名其妙了半晌,实在想不起这是什么人,功力竟然如此厉害,自己吸了鸠摩智毕生功力,内力已经超越二哥虚竹,当世应该再无抗手,可这人的功力和自己旗鼓相当,实在是费解,到底是谁呢? 夜色已深了,清凉的夜风吹拂着独孤复的面庞,他站在 大理皇宫最高的主殿之巅,内力深厚的他尽然感到一丝凉意,他在犹豫着,到底是去找表妹和阿碧,还是让她们暂时呆在这里,依托段誉的庇护,没人可以伤害她们,独孤复知道自己在今后的日子将是无尽的战斗,未来无可预料,这是自己家族的使命,无法逃避。他将无法照料他的妻子,让王语嫣和阿碧住在这里是最好的方式,可是他的心中渴望着再见她们一面,哪怕只是听到她们的声音,可他更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一旦将她们带走,他有如何照料。独孤复站在殿脊上,一动不动的像个石像,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东方现出一丝鱼白,独孤复终于动了一下,倏忽间消失,就像是孤独的流星,一闪而逝。这时,一座偏殿的大屋中,传来了依稀的声音:“表哥一定会来接走我和你。”“嗯!”旁边的回答坚定而执着。 七月十三,将要正午,少林寺外的广场内人声鼎沸,三山五岳的武林人士东一群,西一拨围站着,二三百人居然鸦雀无声,显然是在等待着什么,山风飒飒,吹的众人袍袖飞舞,这时,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响起:“这个独孤复是不是不敢来了。”说话的正是金刀张承德,他是少林慧字辈慧佑和尚的挚友,听说少林寺邀斗独孤复,特地来给朋友助拳的,其实也就是看看热闹,以少林寺众位大师的实力,不管来的是谁,还不是轻轻拿下,虽听说那小子杀了两个和尚,谁知道是不是用的卑污的手段。这里广场站的几百号人,十有八九都是这种想法。站在上首的方丈玄寂高声到:“诸位朋友莫要心急,前日夜里,独孤复留书大殿,说明今日午时赴约,想必不会失约,诸位稍安勿躁。”金刀张承德旁边站出一人,短小身材,却是以轻功著称江湖的飞天狐姜鸥,这家伙牙尖嘴利,说话爱得罪人,要不是轻功不错,估计早让人送回家修养去了。姜鸥尖着嗓子喊:“这个什么独孤的小子是不是吓破胆了,跑回家藏起来了吧。”哄得一声满场大笑。大笑声未绝,只见这飞天狐呼的平飞出去,身法美妙,果然轻功不错,大家正想喊声好,却见这姜鸥竟然平飞一丈,又平着躺了下去,紧接着手捂着嘴大声呼痛,满口是血,谁也没看清怎么回事,大家正奇怪,这飞天狐哼哼唧唧的爬了起来,张开双手,只见门牙没了两颗,气恼的狂喊:“是谁暗算老子,站出来。”声音却有点漏风的样子。话刚说完,广场外传来冷冷的笑声:“嘿嘿,嘴再贱,我就打掉你满口的牙。”众人一齐扭头,只见场外林边树梢站着一个中年男子,一身白衣,表情木然。 众人还没说话,一道青影带着白光飞了过去,大家仔细一看,原来是飞天狐恼羞成怒,忍不住先动了手,他气急之下,拔刀动手,别说,轻功还真不错,七八丈的距离,一眨眼就扑了过去,单刀搂头就劈,只听哎呀一声,谁也没看清怎么回事,这位飞天狐又飞了回来,只是口中狂喷献血,身体软软的倒下,眼见着就要没气了。大家正在奇怪,领头的玄寂方丈口宣佛号:“弥陀佛,独孤公子,佛门善地,休要伤人。”说罢边上早有老僧玄木将这位飞天狐搭到一边,赶忙救治,却只能摇摇头,站起身对独孤复言到:“这位施主不过是言语得罪了你,你又何必置人于死地呢?罪过罪过。阿弥陀佛。”独孤复淡淡一笑:“言语得罪我,已经该死了,居然还敢先动手,那就是活的不耐烦了。”群雄闻言,都是义愤填膺,有几个性急的,就要上前教训独孤复了。玄寂举起双手,大声说道:“诸位莫动干戈,是非自有公论,待说清楚了再动手不迟。”玄寂自从上任方丈玄慈死后,继任少林掌门,几年来在武林中主持公道,威名素著,他一说话,大家不再喧哗,静静听着下文。却听独孤复冷冷说到:“又何必说那么多废话,这个世界本是弱肉强食,谁武功高谁就有发言权,今日我要是死在他手里,也只是怨自己学艺不精。废话少说,你少林寺约我来见,莫非想要报仇?”玄寂长叹一声:“出家之人,生死名利早已看透,施主在我寺中杀伤人命,老衲并不想以怨报怨,只是看施主杀气太重,这次约施主来少林相见,只想恳求独孤施主在我少林住上几年,待公子心中杀气消除,自然任由公子去留。”独孤复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这笑声如若巨雷,震得场中群雄耳朵嗡嗡作响,笑了片刻,独孤复收声到:“莫非诸位大师不是要取我性命报仇吗?”玄寂慢慢回到:“出家人怎可心存杀念老衲等只是想屈留施主大驾,只要施主答应留下,一应事物,少林寺绝不敢短缺。”独孤复冷笑着说:“只要少林寺今日打赢了我,莫说我留下,就是杀了我我也毫无怨言,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不知是哪位高僧想要指教在下,就请上来动手吧。”玄寂摆了摆手,说道:“独孤施主武功高强,老衲佩服之极,本来不该强留,只是施主杀气太重,如果施主行走江湖,不免杀伤过巨,无可奈何,我等众僧只能再与施主周旋一番。只是单打独斗,少林寺不是独孤施主对手,甘拜下风,今日想用少林罗汉阵向施主请教,不知独孤施主意下如何?”独孤复傲然答道:“我独孤复自练就这独孤九剑以来,闯荡天下,未逢敌手,只求有人能赐我一拜,如果少林寺真能遂我心意,我更求之不得。天下英雄,具为见证。”玄寂不在说话,缓缓走向场中,身后跟着上来十多个老僧,到了场中,个个老僧东走西站,脚踩各方主位,摆开阵势,场内不少高手都是见识广博之辈,有不少人认得这正是少林寺镇寺大阵,十八罗汉大阵。这十八罗汉阵本来是从五代十国时期传下来的,那段时期,江湖之中能人辈出,各种神妙武功各显神通,慕容家族的斗转星移,段氏六脉神剑,逍遥派绝学,那是一时瑜亮,这少林寺却没出现武功高绝的领袖,为了自保,合全寺之力,创造出这十八罗汉大阵,十八个僧人分为三组,一组合力击打敌手,一组全力防御,一组游走接应,却又不是各司其职,总在出其不意时互相换位,十八名高僧各有绝招,令对手眼花缭乱,不知身处何地,不知对手是谁,自乱阵脚,不免受伤认输。少林寺在这武学盛世居然声威不到,这个十八罗汉阵功劳不小,只是近百年来没有人值得少林众僧使用此阵。众人本来只是听说过此阵,谁也没见过,但是看着十八个玄字辈高僧,个个白须飘扬,眼湛神光,显然都是内力深厚的高手,而且有八个老僧手持兵刃,显然是要全力一搏,以求胜利。群雄均知少林寺威名垂于江湖几百载,今日居然摆出十八罗汉阵,都觉得不虚此行,不少脑筋转的快的,立刻想到这独孤复到底是多厉害,才会让少林寺搬出这面临绝境才会用的镇寺之宝。不少人心中暗想,这独孤复何方神圣,以前也没听说啊,莫非是神仙化身,要不然谁能以单人之力对抗十八位玄字辈老僧组成的十八罗汉阵。众人看见这十八个老和尚分散展开,已经占了方圆四丈之地,大家唯恐动手殃及池鱼,又各往后退了两丈,空出老大一片场地。独孤复不再说话,向前一纵,大家只觉得眼前一花,独孤复已经站在阵中央。玄寂大声说道:“独孤施主可需要兵器,只管开口便是。”独孤复放声大笑,声震群山:“众位大师在少林寺苦修参禅,恐怕不知世间高手迭出,各种神妙武功层出不穷,今日我独孤复就以一双肉掌会一会十八罗汉大阵。”说完一掌向前轰出,掌风如排山倒海一般,扑向玄寂,玄寂向后一躲,身后六名老僧齐出双掌,合力击出,两股掌力对撞,竟然难分高下。紧接着六道身影闪烁,三把戒刀外加一拳两脚,都向独孤复身上招呼,一时间独孤复前后左右都是攻势。 第五章 独孤复脚尖点地,身形鬼魅般拔起两丈,众老僧的攻势都打到空出,独孤复身在半空,接着下扑之势,双掌劈出,掌力如排山倒海一般,想下涌去,谁知两旁的六名老僧向前两步,齐使举火烧天,向上封挡,双方掌力一碰,其势直如山崩,六名老僧都是手臂发麻,独孤复借势向左飞开三丈,稳稳当当落在地上,十八名玄字辈老僧阵势转换,又把他困在中央。这两招一过,独孤复心中暗惊,他自从得到慕容博毕生功力,功力斗升几倍,早已在其父慕容博之上,更兼身据独孤九剑,斗转星移,参合指,北冥神功这几种神功妙法,武功早已超凡脱俗,天下已经没有几人是他对手。本来少林玄字辈老僧虽然功力不凡,但绝不会是独孤复的对手,可是这十八罗汉阵奥妙非凡,众老僧配合默契,对垒时都是合五六人之力相抗,攻击时也是合力出击,如此循环往复,此起彼伏,攻势一浪接一浪,世间也没什么高手能破这十八罗汉阵。独孤复心里明白,如果自己硬要破阵,说不好会被活活累死,要是离阵而去,虽然可以轻易做到,可是在天下英雄面前,岂不丢人现眼,何况自己武功大成,却始终不知道到了何种境界,今日何不全力一试,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大神通。这独孤复也是前几年憋屈的,本身武功超群,可惜碰到的全是超凡脱俗的大神,以至于一败再败,这好不容易功力暴增,迫不及待的要展现身手,以图个一鸣惊人。 这一边以方丈玄寂,达摩院玄渡,般若堂玄果为首的十八名老僧更是心中惊异,这群老僧精修数十年,各有绝艺,哪个玄字辈老僧单拿出去都能叱咤一方,十八人合力不可想象,何况十八罗汉阵奥妙无穷,威力无比,今日对阵两招,居然不分高下,这个独孤复功力实在是令人震惊,高深莫测。今日少林寺千年声威危在旦夕,我等众僧只能拼力到底,以身护寺了。 旁边围着的众人,高手不在少数,功力赶上玄字辈老僧的也有十来个,平时和少林僧侣各个交好,探讨武学时对少林寺七十二绝学也是佩服至极,都以为天下武功,莫出其右,万没料到众位玄字辈老僧居然要合力对敌,而且一下就是十八个,简直惊世骇俗。但现在两招一过,这个独孤复竟然没落下风,还能自如应对,这也太出乎意外了。这边群雄还在震惊,场中独孤复却先动了手,只见他滴溜溜身形原地旋转,十来道指力四散而出,分袭周围众僧,玄寂玄渡玄果各处招式对消指力,其余老僧身形微晃,躲过指力,六名老僧抢步而出,左手一挥,右掌直出,般若掌灵山取经,六股掌力击向独孤复,独孤复双掌齐出,突然感觉上空掌力袭体,原来是玄寂腾身而起,半空中一招一拍两散劈了下来,这一拍两散是玄寂苦练的少林七十二绝技,集中全身功力,全凭掌力伤敌,当年大侠萧峰就吃过这一招的亏,独孤复也曾领教过,知道厉害,自己平时虽能轻松应对,可是如今身前六名老僧掌力袭体,这种状况下要是再受玄寂一掌,恐怕不能抵挡,一瞬之间无法可施,独孤复情急拼命,对身前掌力不管不顾,全力想后上方跳起,同时运起五成功力向上一掌劈出,掌力和一拍两散掌风一撞,独孤复顺势后飞,谁知前面六僧掌力已然袭体,独孤复无可抵挡,只好硬抗,轰的一下,独孤复但觉身体巨震,全身血脉瞬间凝聚,幸亏他得到父亲的全身功力,瞬息间功力遍布全身,硬抗下来,那也是感觉头昏眼花,独孤复知道后续攻击必然紧随,脚一落地,借势向后退去,双手排出夜战八方,后面的老僧措手不及,纷纷闪身避开,独孤复这才立定,吸一口气,察觉到并未受伤,心下大定。玄寂这边接了独孤复五成功力一掌,只觉得胸口气血闭塞,落地双腿一软,差点站立不住,身后众僧抢上前将玄寂挡在身后,深怕方丈有什么不妥。这十八罗汉阵真正的可怕之处其实是十八人配合娴熟,互相掩护破绽,攻时六人同上,六人掩护,六人还准备着下一招,让对阵之人手忙脚乱又无喘息的机会,武功再高,早晚要累死阵中。独孤复看是看出来了,可是他试探了几招,无法奏效,对方破绽是有,可是随时有队友打补丁,这独孤九剑也用不上啊,斗转星移他有不想用,怕人看出他的来历,不由得心中暗悔,早知道上次就应该多杀几个玄字辈的高僧,让他们不能布阵,就算用慧字辈的和尚顶上,想必威力也会大减。这边独孤复还没后悔完,前后左右六名玄字辈老僧已经四面八方的杀了过来,独孤复打起精神,全力应对。不到一刻,双方翻翻滚滚已经过了三十来招,独孤复越打越焦急,心想这么下去不出百招我就要输,也顾不得再掩藏身份,待对方六人拳脚齐使时,倏地使出斗转星移第七层的功夫,六名老僧不由得被他劲力带偏,招数都往自己人身上招呼了过去,幸好玄字辈的老僧都是几十年的苦修,瞬间收住拳脚,但也不免手忙脚乱,独孤复乘机高高跃起,向外一个转折,落于阵外一丈。 这时,却听玄寂大声说道:“你这是慕容世家的斗转星移,你到底是何人,与拿慕容氏有何关联?”周围群雄就算没经历几年前少林寺之战,也都听说过,当年契丹萧峰段誉虚竹三兄弟大战慕容复,游坦之,丁春秋三丑,威震天下,谁都知道南慕容不及北乔峰,可是后来慕容博一出手却让天下英雄对南慕容重拾敬畏,最后大家也都知道慕容氏复国的大阴谋,一切的仇怨都是慕容博所挑起,最后扫地僧出手收拾了慕容博和萧远山这对冤家,可是武林中不少受牵连的豪杰没办法在少林出家的慕容博,只好把账算到慕容复的头上,只是这些年始终找不到慕容复的踪影,这时突然听玄寂方丈说出独孤复用的是慕容氏的独门武功斗转星移,而且可能和慕容氏大有关联,不由得议论纷纷。独孤复知道自己带着面具,没人能认出他的本来面目,但是斗转星移一亮出来,大家肯定怀疑自己和慕容氏的关系,自己必须有个合理的解释,不然的话天下之大,恐无容身之地。独孤复脑子转了几圈,突然灵机一动,大声说道:“玄寂方丈,你的眼力可也太差了,我这使用的是明教乾坤大挪移,比那什么慕容氏的斗转星移可大不一样,方丈你可走眼了。” 当时这个时期明教并不出名,只是在江南一带活动,教众都是一些穷苦之人,只听说教主代天行武功不低,手下四大法王和左右二使有些本事,但是明教基本不和武林人士纠缠,所以名头并不响亮,但是也有人知道明教护教神功就是叫乾坤大挪移,都没见过,可谁又能分辨真伪。大家听了独孤复的话,不由得半信半疑,于是一起望向方丈玄寂。少林弟子遍布天下,玄寂身为方丈,武林中的消息也算知道的甚多,这明教的乾坤大挪移他也曾听说过,的确和慕容氏斗转星移异曲同工,可玄寂也未曾见过,可他也不能直说自己分不清啊,这不是打少林寺的脸吗?少林执天下武林之牛耳,见识怎能如此浅薄。玄寂不由得脸一红,瞬间回复正常,这种事情最好蒙混过去就好了,一念及此,玄寂大声回到:“你和慕容氏有没有关系都一样,今日还需你破此十八罗汉阵。”独孤复闻言也是放下心来,毕竟和天下群雄为仇的准备还没做好,不能就此翻脸。当下独孤复朗声道:“那我就再领教领教少林寺的十八罗汉阵。”说完身子一纵,落入阵中,挥手就是四海茫茫,一股劲力向四面八方涌去。 围在独孤复身周的六名老僧各处双掌,接下这一招,与此同时,另六位老僧却突然同时右手一拍同伴左肩向上跃起,直有丈五,单掌以各出绝招,向下劈击,地面对抗独孤复掌力的六人之后,突然闪出其余六名老和尚,都是双掌劈出,以十二人之力,使出了十八罗汉阵的大招,降龙伏虎式。一时之间,独孤复四面受敌,上方也袭来六道劲力,居然避无可避,独孤复眼看自己身陷绝境,陡然之间身体转动,指力向各个方向击出,他竟然以指作剑,用出了独孤九剑的破箭式,瞬息之间向袭来的十八只手掌各出一指,赫然便是慕容家传的参合指,若是只对付一个和尚,必然将对方掌力击破,重伤对方,可是面对的是十八只手,独孤复功力分散,却是吃了一点小亏,一瞬之间,他只觉得胸口气息淤积,呼吸不畅。场中十八位玄字辈老僧均是修习几十年的高手,眼看着以十二人之力,还没拿下独孤复,不由得心生惧意,惧意稍纵即逝,手脚却不由得停滞了一下。本来若是剩余六名老僧继续攻击,独孤复必然难以躲避,就算不受伤也会手脚大乱,可就是这稍一停滞,却给了独孤复喘口气的机会,独孤复深吸口气,功力瞬间布满全身,他不敢再和十八罗汉阵硬碰硬,只好施展身形,以速度对抗,不给老和尚门合力出击的机会。十八名老僧展动身形,紧紧围住,独孤复和每个人动手,都是少沾即走这样的话,众僧无法捕捉他的身形,可是如此这般,独孤复再想击破十八罗汉阵,却也是妄想了。 双方你来我往,堪堪已过一百多招,场中尽力四溢,十余丈方圆身形飞舞,周围二三百人看的眼花缭乱,连人都分不清了。众人都是久行江湖的好手,就算功夫不是特高,可是个个阅历非凡,眼力都不错,都觉得这独孤复虽然名不见经传,可独自对战十八名玄字辈老僧,百余招居然不落下风,此人武功真是可畏可怖,大家不由得都出现一个念头,这独孤复到底是什么来历。 阵中独孤复却安暗暗叫苦,心想我这么打下去虽然不会受伤,可也无法破阵,这样的话什么时候是个了局,可我若孤注一掷,强行破阵,免不了身受重伤,到时周围的人我又如何对付,看来我是得意忘形,太过托大了,早知这样,我暗中收拾几个老和尚,再来应战,岂不稳操胜券。他心中一起悔意,不由得四处打量,这就起了先走为上之心。独孤复借由出招之际,暗中观察周围形式,却眼看着四周密密麻麻围满了人,相距场中也就是七八丈的距离,可这七八丈的距离世间又有谁能直接飞跃过去,何况这些围着的人也均非弱手,哪一个都是在江湖中摸爬滚打了十多年,毕竟混江湖不能只靠嘴,多少都有些真本事。自己脱出此阵不难,可是无法直接飞出去,只要周围的人出手阻拦,片刻间又会被十八罗汉阵围住,独孤复苦思半晌,没有对策,脚下不停的移动身形和众僧周旋,双手或抓或拍,不管碰上的是谁,绝不纠缠少沾即走,这才弄个不胜不败的局面。 周围群雄眼看着独孤复不复刚才之勇,一味游斗,就算是经验不足之人也看明白了,这个独孤复快挺不住了,群雄脚下都向前走了几步,生怕一眼看不到,错过了少林高僧痛打落水狗的时刻,事后跟没来的江湖同道吹牛市,不能说的绘声绘影,岂不遗憾。是以人人一脸的兴奋,向前慢步趋近,眼看着离打斗中心只有三四丈远了。阵中的十八名老僧都是久历战阵之人,个个经验老道,早已看出独孤复斗志已被消磨的差不多,只要己方不犯错误,今天这一阵输赢已定。是以个个抖擞精神,施展出练了几十年的绝艺,越打越是轻松。 独孤复眼看形式不利,想要走却又被缠的紧,周围群雄虽无绝顶高手,可是数量太大,俗话说蚁多咬死象,也是不好对付,他一边小心应付,保存体力,一边找寻时机,却看见周围群雄越靠越近,突然间灵机一动,计上心来。独孤复知道时不我待,突然间脚下一停,老僧们正琢磨怎么阻挡他满场飞奔呢,突然见他停了下来,均各大喜,都知道机会难觅,要是任由他满场乱飞,也不只要斗到何时。当即六名老僧一起出手,袭向独孤复,独孤复却不招架,脚下运力飞身而起,人在半空,又有六名老僧合力劈向半空,力道雄浑之际,独孤复眼看计将得售,大喜中双手合抱成圆,全力向下一掌,两股力道一撞,砰的一声只见一条人影向圈外飞出,直达五张外落在围观群雄身后。原来是独孤复借了六名老僧之力,半空中向外逃出。十八名老和尚和周围群雄都是一呆,万没料到独孤复还有这招,愣神之际,独孤复直接将身前看热闹的一个精壮汉子一脚踢向场地中间,那精装汉子功夫也不错,可是毫无防备之下,哪里避得开独孤复这一脚,哇哇大叫声中飞向十八罗汉阵,玄寂一看此情,赶忙先把这人接下来,独孤复本想趁乱而走,突然看到玄寂为了飞过去的汉子,停下了阵式,不由得心中一动,当下马不停蹄,围着群雄私下游走,掌劈脚踢,不管遇上的是谁,都向十八罗汉阵中打去,这一下犹如虎入羊群,周围群雄虽然各有绝艺,可谁能抵挡独孤复一招半式,但看见人影一晃,身不由己都向场中飞去,运气好的受点小伤,运气不好的被独孤复一招打的断臂折足,还是要向一个地方飞。这一下可热闹了,半空中十多个身影跟飞蛾扑火一样,飞向阵中,后面飞影源源不绝,一时间大家都蒙了,简直搞不清谁才是对手,十八罗汉阵立刻大乱,老和尚们都忙着接住飞来的人弹,那还有心思找寻独孤复。 独孤复见此乱相,心中狂喜,手下不再容情,纵身飞向阵中,面前一老僧,正是玄果,看见独孤复飞来,还只道是自己人,刚想伸手去接,谁料来人突出一掌,玄果躲闪不及,当时被震得五脏具裂,口中狂喷献血,眼见不活了。独孤复身形一展,四处闪现,都往老和尚身上要害招呼,转瞬之间十来名老僧都遭了毒手,玄寂眼看不好,大喝一声:“大家都散开。”顺手用柔力把一旁躺着的受伤豪杰扔向三丈外,他知道三丈外都是围观群雄,必然有人能接住此人,玄寂想的是先清场,再对付独孤复,他刚抓起第二个人,背后袭来一股劲风,玄寂知道是独孤复趁乱偷袭,无奈手中还抓有一人,只好运功于后背,抓着手中之人全力向前一跃,只想着借向前跃动之力,减轻后背所受之力。谁知这独孤复自从吸收了自己父亲的全身内力,功力已不在世间任何人之下,这偷袭的一招,正是家传参合指中的杀招,一指之力,只可裂石分金,这一指结结实实戳在玄寂后心,当即戳出一个两寸深的血洞,若不是玄寂将全身之力惯于后背,这一指直接就从玄寂身体对穿而过了。可这一下直刺心脏,玄寂哪里扛得住,连话都没说出来,直接毙命了。旁边四名老僧心中悲愤之极,一起扑向独孤复,独孤复眼看杀了方丈玄寂,知道少林众僧要和他拼命,立刻转身,向山下冲去,周围群雄哪里能拦住他,只见独孤复一路劈击,无人能当,不过一刻,竟被他杀出重围,转眼不见身影。少林众僧,和周围群雄,纷纷向着独孤复遁去的方向急追,可哪里还追的上。直追出十余里,大家知道再无希望,只好回转少林,回到寺内一查伤情,这一站少林寺损失惨重,方丈玄寂一下,被杀十四名玄字辈老僧,仅剩达摩堂玄渡,其余三僧是玄持,玄戒,玄因。周围群雄也被杀二十多个,伤者三十有余。当下少林寺由达摩堂玄渡主持,救治伤者,并派寺内好手四处发出英雄帖,追捕独孤复。 独孤复在少林寺这一场大战,直接将少林寺中高手折损一空,好手只剩玄渡,导致少林寺一蹶不振,虽然在武林中依然执掌牛耳,却是大不如前,几百年都没缓过来。 第六章 明教,原本叫做摩尼教,是古波斯的一个教派,唐朝时期传到了中土,只是在唐武宗时期受到灭佛运动的牵连,倍受打击,迫不得已转入地下,成为秘密宗教,大力吸收道教和民间的信仰人士,该称明教。明教因相信黑暗就要过去,光明即将来临,所以敢于为民请命,聚众对抗官府,这一任明教教主代天行更是心存大志,他广揽天下豪杰,在教中设立左右光明使,四大法王,都是武功高强之辈。代天行本身武功很高,再加上修炼明教护教神功乾坤大挪移,功力更上层楼。据说代天行的乾坤大挪移已经练到第七层,已经超过了当初创出乾坤大挪移之前辈。明教在代天行的统率下,原本在江湖上默默无闻,近十年来声名鹊起,隐隐然与丐帮分庭抗礼。只是据说教主代天行闭关好几年了,再无人见过这位教主。 方腊自小练出一身好功夫,原想在江湖上创出一番事业,可惜无名无势,处处碰壁,六年前遇到教主代天行,比武不敌,又为代天行的言论折服,加入明教,成为明教光明左使。原本想好好作为一番,不想代天行教主突然失踪,教中四大法王,左右光明使互不信服,弄得好好一个明教四分五裂,方腊有心尽力,却无力回天,只好四处游走,只为找寻失踪的教主。前番遇见独孤复,和独孤复畅谈之下,深以独孤复所说为然,下定决心要力争教主之位,重振明教声威。到时机成熟时,可以为天下百姓做一番事业。于是方腊回到睦州总坛,一面苦练独孤复送与他的乾坤大挪移,一面联络可信赖的手下,布置一切,只等八月十五,教中高层都要来总坛相聚,到时就可以争到教主之位,大事可成。两个多月来,方腊苦练乾坤大挪移,尽然将这神功练到了第二层,实在是天纵之资了。 转眼间,时间来到了八月十三,睦州城中热闹非常,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不少人显然身有武功这些江湖五人三五成群,在街头巷尾游荡,又正赶上八月十五将至,显得街上熙熙攘攘,人流如梭。但是大部分人面有菜色,想来是年成不好,朝廷税负又重,百姓们都是食不果腹,只不过正逢中秋佳节,大家也是苦中作乐了。突然之间,一条街道上人声纷扰,从东面街头传来一阵马蹄声,众人纷纷躲闪,转眼间一匹骏马飞驰而来,马上乘客显然骑术不错,街道不是很宽,这一人一骑却丝毫没有碰到路人,马到近前,只见这匹马浑身一片黑,竟没有一丝杂毛,长长的鬃毛飞舞起来,神骏已级,跑起来就和四蹄不着地似得。只听一声呼哨,这黑马突然人立而起,长嘶一声,四蹄落下,稳稳的站在这件老店门前。马上下来一条汉子,大家一打眼,都是惊叹一声,好一个好汉,这汉子身高足有八尺,铁塔似得身形,满面虬髯,黑油油的一张脸,不怒自威,一身的黑衣敞着怀,漏出铁打的胸肌,一片密密的护心毛,真是张飞现世啊。黑脸汉子抬头看了看酒店的招牌,点了点头,大步走进店里,小二刚要上前招呼,黑脸汉子眼一瞪,年轻的店小二吓得一哆嗦,没敢说话,转身出了店门去牵马。大汉举步就像楼上走去,楼梯嘎吱吱直响,好像经受不起这三百斤的巨人。还没到楼上,只听一声豪爽的笑声传下来:“哈哈哈,老三,你轻一点,别把人酒楼梯子踩坏喽。”黑脸汉子并不大话,大步上了楼,楼上五张桌子,每张都摆满了酒菜,只是四张没有人,西面靠窗一张桌子边,坐着一个书生摸样的中年人,白面微须,眉目也算清正。身上一袭白衣已经快看不出本来颜色,怎么看都是个落魄文人。这人一脸的酒气,手抓着一个锡酒壶,还在不停的灌酒,黑脸汉子等他喝下了这口酒,才问道:“于老二,你把我们请来有何打算?”中年文士杯子都没放下,懒懒的笑了一声:“老三,你还这么急脾气,想喝酒,那哥俩来了再说不迟。”黑脸汉子听了这话,不再言语,转身走到西首的桌子坐下,吃喝起来,看样子酒量不错,转眼间一壶酒酒见了底。汉子把酒壶扔到一边,刚拿起另一壶,却听窗外响起银铃般的笑声:“三哥,今天怎么用酒壶喝上了?不是你的风格啊?”黑脸汉子听到这话,手腕一抖,酒壶倏地飞向窗外,眼看着就要飞出去了,突然一只倩倩素手伸了出来,轻轻悄悄的捏住酒壶,紧接着窗外进来一个青衣妇人,手托着酒壶,娉娉婷婷的站在床边,媚笑着说到:“呦,三哥怎么一来就给我敬酒啊,莫不是想要灌醉我不成?”黑脸汉子还没搭话,旁边的中年文士说了一句:“灌醉你?有什么屁用,一把年纪了还在装嫩。老三的眼睛又没瞎。”青衣妇人眼中闪过一道杀气,转眼间归于平静,妇人转身向文士,口中说到:“二哥怎么上来就损妹子,若是妹子得罪了二哥,这杯酒就当妹子给二哥道歉了。”话没说完,手中酒壶闪电一般飞向中年文士,中年文士混不在意,随手接下酒壶:“别的倒也罢了,唯独这酒,我是必须接下。”说完,张嘴一吸,壶中酒居然飞了出来,像一条手指粗细的酒线,绵绵的飞进文士口中。片刻之间,一壶酒喝的干干净净,白衣文士手一抛,酒壶竟像是有只手拿着一样,慢慢的飞回黑脸汉子桌上,稳稳的落在桌面。青衣妇人脸色微变,转眼回复原样,娇声说到:“恭喜二哥,你的功夫可又长进了,这一手还真漂亮,估计连大哥也不是你的对手了。”中年文士微微一笑:“我这点儿雕虫小技怎么比得上老大,也就是逗四妹笑一笑罢了。”话音刚落,一声童音想起:“老二越来越谦虚了,看来咱们这个江南四大邪的老大要换人了。”随着声音,楼梯口飘过来一个纤弱的身影,径直来到上首的空桌坐了下来,居然是一个身高不满四尺的男童,也就是十一二岁的模样。原来这四人就是名震江南的四大邪,青衣妇人是四妹柳飞絮,黑脸汉子是老三屠洪烈,老二白衣文士林问君,老大就是这童子阴平,只因这四人行事忽正忽邪,正少邪多,对付敌人心狠手辣,不留余地,偏又武功高强,尤其老大阴平本身就是一侏儒,若有人取笑他,往往将笑他之人一家斩尽杀绝,江湖人称鬼童,其他三个也都是一流高手,这四人凑到一起,更是实力大涨,一般的小门小派都不敢惹,避之唯恐不及。文士林问君一听老大语气不善,赶忙陪笑说道:“开玩笑,兄弟我再练三十年也赶不上老大的皮毛。”阴平却不理他的话,说道:“听说这里是明教的总坛所在,你把我们约在这里到底是什么事?”林问君赶忙说道:“老大,明教这二年太不像话,在咱们的地盘上横行霸道,可把咱四大邪都比下去了,咱们不得找找明教的晦气阿。”阴平冷冷一笑:“这么说,不是你被别人打了,叫我们来帮你出气啊?原来是你看不惯明教四处出风头,我看咱们不比和明教为敌,他们只要不碍到我们,管他们做什么?”林问君本来是和明教的人因小事起了冲突,吃了亏,这才找其他三人想要找回场子,谁知阴平一句话就戳穿了他,林问君知道这老大看起来孩子一样,其实老谋深算,鬼精鬼精的,看来瞒不过他,只好实话实说,他刚要说话,只听楼下一声大喊:“楼上的四个什么东西,赶快给我滚下来,老子教训教训你们。看你们还敢找明教的麻烦,真是吃了豹子胆了。”话音一落,楼上四人一起飞奔而下,到了楼下,却只看见角落里桌子边一个灰衣服的道士,好像是喝多了,趴在桌子上了睡着了,却没有其他人。老三屠洪烈性子暴躁,抢先喊到:“是谁在这里乱喊叫阵的,老爷下来了,怎么变缩头乌龟了?”刚才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你怎么变得乌龟,我哪里会知道,回家问问你老娘好了。”四人顺着声音一看,却是哪个趴桌上睡觉的老道,老三闻言大怒,一句话不再说,呼的一声扑了过去,转眼间呼的一声又飞了回来,只是没停住,直接飞出了店门,飞到大街上,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一动不动,不知死活。阴平一看这情况,知道遇到了高人,他自估虽然比老三高明不少,可要这样无声无息的收拾了屠洪烈却万万做不到,阴平眉头一皱,刚想说话,老道的声音又响起:“你们什么他妈的四大邪,立刻给我滚出睦州,要是过一个时辰老道还看见你们,就让你们真的做鬼,立刻滚。”随着立刻滚这三个字,一股劲风扑向三邪,柳飞絮,林问君一碰到这股劲风,直接就被击飞,只有阴平,勉强顶住,强咽下口中的献血,他知道自己和这老道天差地远,想回头就走又不甘心,双手一抱拳:“阁下是何方高人,留下个名号,我们哥四个也好铭记在心。”道士哈哈大笑:“老道是明教四大法王之一的天王抱月,要不是看在这两天是我教众聚会的好日子,早就杀了你们四个邪物,还不快滚。等着找死吗?”说完一掌劈出,阴平知道无可抵挡,拼命向后飞出,全身功力集于双手,向前一挡,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忽忽悠悠飞出了店门,差点压在屠洪烈身上,老二老四一看不好,一人抱起一个,转身飞奔而去。身旁无数嬉笑的声音也顾不得了,转眼不见踪影。 这时,店门口围观的人群中传来一阵鼓掌声,紧接着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老牛鼻子,一年不见,你的开天掌功力见高啊。”店内老道士闻言站了起来,紧接着又坐下,沉声道:“我这开天掌跟别人比还凑活,可要是跟你这街头卖把式的比起来.....嘿嘿。”鼓掌之人慢慢走进酒店,脸带笑容:“比你比我如何,怎么不说了?”抱月咳嗽一声:“比起你来,我这功夫还算不错啦。哈哈哈哈。”说完长笑不止。进来的这个鼓掌之人一身书生打扮,年纪约摸四五十岁,看来像个酸儒,他听见老道说他功夫不行,立刻脸上变色,开口道:“既如此,那咱们哥俩就练练吧。”话音刚落,身子倏地向前,手一抬,一指刺向抱月肩贞穴,抱月口中道:“来的好。”手上可不慢,左手上扬,挡住书生一指,右掌划了道弧形,劈向书生左肩,二人你来我往,斗在一处。原来这后来的书生正是明教四大法王之一的人王杨勋,他和这老道抱月当初一起如教,同为四大法王之一,可是互不相服,以前有代天行压着,只是暗中较劲,这几年代天行失踪,明教内讧,抱月,杨勋二人无人能管,暗斗变为明争,可是两人实力相当,谁都拿对方无法,只好互不相见,这会明教大会,这刚一见面,果然又打了起来。 二人这一斗起来,只见这店中劲风大作,二人掌来指去,斗了个不相上下,一旁掌柜哪见过这种阵仗,直吓得簌簌发抖,躲在柜台后不敢露头。可这二人斗得虽紧,这店中桌椅板凳居然碰都没碰到,突然间门外晃进来两人,冲进战团,一人拦住抱月,一人抓着杨勋,齐声道:“住手,怎么又打起来了。也不怕丢人吗?”进来的两个人一个一身黑色劲装,像是个武师,一个青色长袍,就像个商贾一般,武师摸样的是四大法王排行老二的地王岳峰,商贾摸样的是老四鬼王蔡威。二人一进来就碰到那哥俩打的不亦乐乎,他们早已见怪不怪,赶紧一人抱一个,连声相劝。抱月,杨勋本来也只是意气之争,顺坡下台,就势停手罢斗。只是嘴上都不饶人,互相之间冷嘲热讽,岳蔡二人只是嬉笑,却不再阻拦。 抱月,杨勋不住斗口间,四人来到二楼,重新叫了酒菜,围坐在一起,推杯换盏,喝将起来。转眼间酒过三巡,杨勋端起酒杯,清了清嗓子,说道:“三位兄弟,这次我明教教众尽集于睦州,说的就是商讨两件大事,其实依我看来,就是一件事,我教代天行教主失踪多年,教内四分五裂,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总得有人挑个头,大家力往一起聚,才能成就大事啊。”话音刚落,抱月立刻接道:“这个挑头之人,莫不是你杨勋?”杨勋把杯中酒一干:“若是你这牛鼻子要选我来挑头,我也不敢推辞啊。”抱月声音高了两度:“我选你?你凭什么,就凭你的天玄指?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杨勋刚要说话,一旁岳峰知道若不拦住,这二人会没完没了,插言道:“你们别争了,这教主之位早就有人看上了,我看轮不到你二人了。”抱月杨勋听到这话,一起说到:“是谁,你怎知道?”岳峰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明教代教主失踪,大家争权夺利,互不相服,都带着自己的手下出教发展,只有光明右使童虎留守总坛左使方腊孤身一人四处游荡,说什么找寻代教主,谁知他在想什么?这次教众大会,我听说他在联络部下,不知有何企图。我看他是居心不良。”蔡威应声道:“我的手下也说过,左使方腊秘密部属手下放出话,说有代教主的消息,不知是真是假。”岳峰冷笑一声,插言道:“方左使这几年来虽然韬光养晦,但他的志向可不小,代教主没失踪前,这方腊总是进言,想要代教主统帅明教,对抗官府,如今这代教主不在,恐怕方左使是坐不住了,想要取代教主之位,以展大志了。”蔡威摆了摆手,阻止了岳峰的话,他接着言道:“若是方腊真要是为民做主,对抗朝廷,替天行道,我蔡威第一个支持,就怕他是为满足一己私欲,想要当上教主,在我等头上作威作福罢了。”抱月站起来一趴桌子:“哼,他以为他是谁,他要当教主,谁会服他,若论功夫,老道我可不怕他的阴阳决。大家现在这样自由自在就不错,代教主虽然不知所踪,可是并无不幸的确信,谁要选教主,我第一个不答应。”岳峰倒了杯酒,一饮而尽,沉声说到:“那等到大会之日,我们再看看方左使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到时再做打算,如果他真要强选教主,咱们四人可要一条战线,一致对外。”当下四人计议停当,尽欢而散。 两天时间转瞬既过,这一天正是八月十五,四里八方的乡民都涌向睦州城区,虽然今年年成不大好,可是适逢佳节,睦州民众还是聚在一起,图一个喜庆兆头。街道上人来人往,四处张灯结彩,各种戏班子台子早已搭好,一派节日景象。睦州城南偏僻处,一所大宅子热闹非凡,院子内人声鼎沸,但是门口却是戒备森严,六名白衣壮汉两列站立,宅子四周都有人瞭望。这里正式明教睦州总坛所在。 第七章 进的门来,转过丈来高的照壁,眼前是大院子,足有数十丈方圆,院中排满八仙桌,几百人觥筹交错,喝酒行令声不绝于耳。桌上摆的都是大块儿的猪羊之类的酒食,几百人服饰各异,三教九流,无所不包。大院正南有座大厅,厅高三丈,厅中站了不少人,分成两列,正对厅门供案之上一副黑绣,上书一个霸气侧漏的明字,正中一张太师椅,两边分列了六张椅子,坐着六条汉子,正是明教光明左右使方腊,童虎,和四大法王抱月,杨勋,岳峰,蔡威。六人身后站的都是教中高级头目,六人并未说话,四周教众却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二使,四王都是满脸的严肃,互相打量着,谁也不开口。 右使童虎沉不住气,站起身来,抱拳来了个四方辑,咳嗽了一声,开口道:“各位弟兄,安静一下,请听我一言。”四周声音立刻小了下来,大家都向前凑了凑,童虎一看教众还算听话,脸色松了下来,童虎接着说道:“各位弟兄不辞辛苦,从四方赶到我明教总坛,参加这五年一度的大会,兄弟我十分欣慰,看来众兄弟还是以我明教大业为重。我童虎多谢诸位了。”话音刚落,抱月站了起来,冷笑一声:“听童右使这么一说,还真把我们兄弟当作客人了,想来童兄弟早把自己当做明教之主了吧。”四周教众一听这话,都是心中一紧,觉得今日之事不这么简单。童虎赶忙答到:“老道你瞎说什么,代教主尚在人世,我童虎岂有此意。”一旁又站起来岳峰,高声说道:“代教主这么多年音信全无,我等四散各地,只有童老兄坐镇总坛,你又此意也毫不为奇。”童虎大声说道:“代教主这么多年不知所踪,各位兄弟各带手下,四处生活,这总坛总不能无人照管吧,我童虎只是为我明教苦守根本,各位怎可疑我有取代之意,只怕由此意的不是我童虎,而是你抱月吧。”抱月听到此话,手猛的一拍,旁边木几上茶杯茶碗都震得跳了起来,抱月刚要说话,鬼王蔡威倏地站起,手指童虎:“童虎,你别血口喷人,你想做什么,大家心知肚明,我蔡威第一个不答应。”一时之间厅中剑拔弩张,气氛异常紧张。这时,左使方腊站了起来,朗声说到:“各位兄弟,休要动手。”这一声中气十足,厅中个人只觉得耳中嗡嗡声响,都是心中一震,不由得停了下来。方腊拱手道:“童右使,四位法王,都请坐,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何必为些小事伤了和气。请听我一言。”方腊停了片刻,看到大家都转向自己,朗声说道:“我明教自代天行教主上位以来,在代教主带领下好生兴旺,代教主慧眼识珠,招揽了四大法王进我明教,那些时日,大家和衷共济,同心协力,使我明教蒸蒸日上,整个江南为我侧目。可是八年前,代教主突然失踪,音讯全无,我教中兄弟失去领袖,犹如无头之蛇,乱成一团。只是兄弟之间有了各种误会,大家各自为阵,我明教兄弟成了一盘散沙,再也不复当年之威。”四周教众闻听方腊此言,纷纷点头称是,连长爱说话噎人的杨勋也沉默不语。方腊继续说到:“这几年我见大家面和心不合,常常担忧我明教兄弟相争,坏了义气,我四处寻访代教主的音讯,却全无消息。”说到这里,方腊顿了一下,大声说到:“不过皇天不负苦心人,去年我终于得知代教主的下落。”这话一出,厅中众人嗡的一声,议论纷纷,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童虎站起身,大声问到:“方左使,你说的可是真的,代教主到底在哪里?”四大法王也是纷纷出言详询。方腊把双手一举,向下压了一下,众人止言,静听方腊所言:“诸位兄弟莫急,我也是听人传言,说到代教主其实是去往昆仑上光明顶上找寻异宝,借以修炼我明教护教乾坤大挪移神功”方腊看到众人不信的神色,继续言到:“我本不信,但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念头,万里追踪,去往昆仑上光明顶,找寻代教主。”蔡威一叠连声的催促到:“后来怎样,找到教主了吗?”这时,院内喝酒的教众也都涌了进来,大厅中密密麻麻站的都是人,但谁都不吱一声,听着方腊下文。方腊提高声音:“我一番苦寻之下,竟然在光明顶密洞之中,见到了代教主的大驾。”四周教众一片欢呼之声,等到声音低下,天王抱月狐疑的说到:“既然方左使已然见到代教主,为什么不请教主会总坛相聚,也好解解教众兄弟思念之情呢?”四周众人纷纷说是,方腊立刻接道:“我和教主相见,双方都很欢喜,我当即要请代教主会总坛主理大局,可教主摇头回绝却另说了一番话。”众人纷纷问到:“代教主说了什么话?”方腊不慌不忙,朗声说道:“代教主说,他几年前听到昆仑山光明顶有异宝出现,对提升功力大有益处,代教主本来修炼乾坤大挪移正遇到了瓶颈,就立刻动身来到光明顶,都没来得及告诉众位兄弟。只是怕这时机消失,那就是天大的遗憾了。教主言到,若不将这乾坤大挪移练达大成之境,实在难以对抗世间高手,教主来到光明顶,经过好一番周折,终于得到这件异宝。”童虎说道:“既然教主得到异宝,心愿已成,为何不会我明教总坛呢?”方腊又说到:“教主告诉我,他虽然得到异宝,可是这些年来苦练乾坤大挪移,竟是毫无进展,甚至,甚至....”说到这里,方腊迟疑起来,杨勋急忙追问:“甚至什么?到底如何,快说啊。”方腊接着道:“教主甚至为了突破乾坤大挪移最后一层,强练内功,竟致走火入魔之境。”众人一听,无不目瞪口呆,谁也说不出话来,方腊继续说道:“教主又说,这二年他苦练之下,走火入魔之境已经渐渐好转,只是还需数年才能彻底恢复。”方腊看见大家脸上好看多了,才又说道:“教主身体有恙,却放心不下教众兄弟,教主有令。”说到这里,方腊又停顿一下,看到大家疑惑的眼色,方腊大声道:“教主有令,由于教主需要专心修炼乾坤大挪移,无法兼顾明教,故此,代教主辞去明教教主之位,传位于光明左使方腊,望各位兄弟全力扶持,使我明教发扬光大。”这句话一出,厅中方腊的手下欢声大作,但是其他教众却是满面狐疑,人人互相观望,都说不出话来。方腊手下的欢呼声慢慢低了下来。这时,右使童虎大声笑道:“哈哈哈哈,好你个方腊,居然当我等兄弟是群白痴,你这一招瞒天过海之计,又瞒得过谁?”这边鬼王蔡威也大声喊道:“方左使,你这一番苦心也是可以了,可是你说的这番话有何凭证呢?空口无凭,岂不是贻笑方家吗?”周围教众,除了方腊的手下,纷纷点头。人王岳峰脾气火爆,大声喊道:“方腊,早料到你不怀好意,谁知你竟敢假传代教主指令,既如此,我先来看看你有何资格。”说完双手一挥,四周围着的教众不由自主向后退去,立刻闪出一片空场,岳峰不等方腊说话,闪身扑向方腊,左拳右掌,击向方腊要害。方腊不及答话,身子一闪,避过岳峰一拳,手一抬,架住岳峰下劈的手掌,口中说道:“岳法王莫急,你听我说。”话音未落,岳峰急出一脚,踢向方腊右肋,口中不停:“说什么说?打了再说,你要作教主,早晚得过我这关。”口中说话,脚下不停,转眼攻出四五招,方腊随手抵挡,心里想:“这个岳峰是个混人,若不打服他,恐怕他没完没了。”想到这里 ,方腊冷笑一声:“既然岳法王一定要教训我,那我就陪你练练手。”说完展动身形,和岳峰斗到一处。这岳峰虽然是少林派的俗家弟子,功夫非同小可,可是毕竟逊了方腊一筹,更何况方腊这几个月苦练乾坤大挪移,虽然只到了第二层,可比这岳峰那是强了不少。倏忽间十几招一过,岳峰处处受制,岳峰眼看不敌,情急拼命,拧身高高跃起,竟使出绝招龙爪手,意欲反败为胜,方腊练了乾坤大挪移后,见识高处岳峰不少,他见此情况,不急不忙,等到岳峰双手及身,突然间闪身一避,岳峰双手落空,猛然间只觉得胸口一震,原来方腊躲过他的绝招,左手突伸,按住岳峰胸口大穴,只要掌力一吐,岳峰心脉立断。四周众人大叫不可,岳峰眼一闭,:“我不是你的对手,你杀了我吧。”方腊哈哈一笑:“你我教众兄弟,情比骨肉,互相切磋一下我岂能伤你分毫。”说完手一撤,飘身后退。不等众人说话,方腊大声说道:“众位兄弟,教主传位于我之时,无人可以作证,不过,教主早已考虑到了此事,我自有证据让众兄弟心服。”童虎,抱月同时说到:“方左使有何证据,快请说出。”方腊高声说道:“代教主传位于我,同时将我明教护教神功乾坤大挪移传了给我。”明教护教神功乾坤大挪移,普通教众只知其名,到底何用却不知道,但是四大法王,光明左右使均知,这乾坤大挪移的确只传教主,均是上任教主单独传与指定的下任教主,这事倒是不假。可是代教主失踪只是,只有三十多岁,从未指定谁是下任教主,大家面面相觑,都是半信半疑。杨勋迟疑着说到:“我教的确是只有教主指定之人会获传乾坤大挪移,可是此事太过突兀,我等又如何鉴别真假呢?”大家一听,纷纷点头称是,方腊早就成竹在胸,闻言立道:“大家如有不信,不妨和我切磋一下,体验一下乾坤大挪移的威力,自然信我。”四大法王和右使童虎互相看了一眼,均觉只有如此,都点了点头,抱月言到:“既然此事无法明辨真假,我看只好大家亲自试一试了。如果方左使的乾坤大挪移是真的,功夫自然远胜于我等。”众人一起点头,口中称是。 方腊心知自己如果不显示出乾坤大挪移的威力,教中弟兄绝不会相信自己遇到过代天行教主,那自己的一番心血也就白费了,如今之计,只能以武力力压光明右使和四大法王,只是自己的乾坤大挪移不过两层功力,实在是没把握对付这五个高手,刚才和岳法王斗了一场,虽胜于岳峰,可差距并不大,何况天王抱月,右使童虎原来功力不在自己之下,结果如何,方腊心中实在没有多大把握,可事已至此,已是骑虎难下之境,唯有硬撑下去了。想到此处,方腊眉头一宣,提高声音说到:“大厅内地方狭窄,咱们兄弟不妨到院中,腾出地方切磋一番,看看我方腊的乾坤大挪移究竟是真是假。”四周教众一看有一场大热闹,都是兴奋不已,纷纷涌出大厅,转眼间就在院子中腾出一块方圆十丈的空地,原本院中就有不少教众,大家一起围住空场,直是个水泄不通。方腊抱拳向右使和四王拱了拱手,朗声道:“五位兄弟,请!”说完领先走出大厅。其余五人各自起身,鱼贯而出。 方腊一出大厅,飘身来到场院中央,抱拳做了个四方辑,大声说道:“各位兄弟,今日是我明教难得的相聚之日,当年我明教兄弟在代教主率领下,在江浙一带纵横来去,所向披靡,兄弟们在江湖上都是有头有脸,方方面面都给我明教几分薄面。可是自从代教主失踪以来,我明教四分五裂,各自为阵,导致我等兄弟在江湖中再无往昔的威风。各位说说,可是这样?”周围教众纷纷点头,感同身受。童虎,抱月等人也说不出话来,方腊抬手制止教众们的窃窃私语,继续言到:“这些年来,我方腊四处探寻代教主音讯,一无所得,灰心之极,本想就此推出江湖,洗手不干,可又心中不甘。看着我明教成为一盘散沙,我是心急如焚。”方腊环顾四周,见众人都在用心倾听,他又将声音提高一度:“皇天不负苦心人,去年终于让1我探寻到代教主的消息,我马不停蹄,既往追寻,总算见到教主之面。原来教主是为了潜心修炼神功,这才隐居苦修。我哭求教主回来主持大局,可是教主却说,他老人家因为参悟乾坤大挪移不成功,导致身体抱恙,无法回归。”一听这话,教众议论纷纷,大部分都在担心明教以后的出路,有些直性子的教众就喊了出来:“那我等教中兄弟以后怎么办,代教主如何交代的,还请方左使明示。”方腊闻听这话,咳嗽一声:“众兄弟不要着急,大教主已经有了交代。”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大教主已经把我明教护教神功乾坤大挪移秘籍传了给我,命我方腊执掌明教教主之位,与众兄弟齐心合力,光大本教。”说完此话,方腊从怀里掏出乾坤大挪移秘籍,举过头顶,向众人展示。一时间大家是面面相觑,因为谁也没见过这本明教神功秘籍的真容,只是听说过而已,都是拿不定主意。这时,光明右使童虎站了出来,他高声说道:“本来方左使说已见到代教主,得教众传授秘籍,委以教主重任,我等本应遵命,可是现在此时别无证人,都是方左使一面之词,这乾坤大挪移秘籍我们大家谁都没见过,怎能分辨真假,兄弟们说是也不是。”众人都觉得此话有理,纷纷点头,地王杨勋冷笑一声:“不是我等兄弟不信任方左使,只是这人心难测,保不齐谁就拿一本家秘籍哄骗大家,反正也没人见过,我这也有一本乾坤大挪移秘籍,不知哪位弟兄有兴趣,五两银子一本。”院中众人一听此话,登时笑声一片。方腊微微一笑,朗声说道:“众位兄弟,不要取笑。”声音中用上了内力,立时把教众的笑声压了下去,方腊这才缓缓说道:“我也知道此事太过不可思议,实难服众,不过我方腊再次发誓,若是我编造谎言,蒙骗众位兄弟,我方腊甘受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一旁鬼王蔡威站了出来:“方左使好手段,轻轻巧巧几句话,一本书就想坐上教主尊位,可把我明教四大法王瞧得太也脓包了。”人王岳峰也出言附和:“方左使,你要我四人信你的言语,光说空话可不成。”方腊转身看向四王,朗声道:“我方腊自知人微言轻,本不敢有此奢望,只是领受代教主重托,不敢有负,今日我也知道众位弟兄都不相信,不过我方腊照着代教主传授的护教神功乾坤大挪移苦练了一段时间,想必以前童右使和四法王也曾和代教主切磋过武功,我练的是不是乾坤大挪移五位一定能够分辨。”围观的教众一听,都觉得不错,右使童虎抢先说道:“方左使所言不错,我们几人以前都向教主请教过,也都领教过乾坤大挪移的神妙,方左使若能使用乾坤大挪移,我们自然能分辨真假。”抱月大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废话少说,场上见真章吧。”说完此话,抱月纵身跃入场中,这一跳高达丈余,距离足有两丈,院内都是习武之人,登时彩声大作。方腊喝了声彩,这才慢慢走到场中,拱手说到:“咱们兄弟今天切磋武技,可一定要点到即止,莫要伤了你我兄弟义气。”抱月嘿嘿一笑:“方左使只管动手,若是伤了我,我老道绝无埋怨就是。”说完这句,抱月立掌如刀,护住前胸,脚下不丁不八,面向方腊。方腊双手垂在两股上,站姿却是随意之极。 抱月不再说话,身形一展,攻向方腊,左手一划,右手开山之势,劈向方腊胸口,方腊不急不忙,等到掌势及胸之时,猛吸一口气,胸口突然下陷,躲开这一掌,右手急伸而出,劈向抱月左肩,抱月回掌架住,顺势曲肘,撞向方腊小腹,方腊侧身避过,二人拳来脚往,斗到一处。转眼间十招过去,方腊心中暗想:“这个老道身手真不错,我若不用全力,还真不好赢他,只是我的乾坤大挪移第二层尚未精熟,而且过早暴露的话,其他几位看出我神功不纯熟的弱点,那就不好对付了。我还得是用计。”想到这里,方腊身形突然变得飘忽,围着抱月,开始游斗,抱月的开天掌本来以掌力见长,这方腊却不和他硬拼,纯用虚劲化解抱月浑厚的掌力,抱月见此情景,以为方腊不敢硬碰自己的开天掌,更是志得意满,双掌飞舞,招招抢攻。周围教众见识到抱月如此浑厚的掌力,彩声不断。堪堪斗了五十多招,方腊身形一顿,左半身漏出破绽,抱月心中大喜,心想看我的,一步跨上,右手立掌如刀,砍向方腊左胸,眼看就要得手,方腊左手突然上抬,将抱月右手一拨,这一下用上了乾坤大挪移的巧劲,抱月只觉得一股大力将自己带向一旁,不由自主向右前方冲了一步,抱月暗叫不好,可是身不由己,待到身子停下,方腊右掌已经按在自己后心处,只要掌力一吐,自己非受重伤不可,抱月正在不安,方腊倏地撤回右手,纵身后退两步,拱手说到:“抱月老哥,承让了。”抱月脸一红,赶忙说道:“多谢方左使手下留情,可你带我这一下,就是乾坤大挪移吗?”方腊说道:“不错,正是乾坤大挪移第一层的功夫,我习练了半年了,也不知效果如何。”抱月转身面对大家说到:“方才我和方左使切磋,承蒙方左使好意,没有伤我,我很服气,只是这一瞬息之间,我并未分辨出方左使用的是否乾坤大挪移,惭愧得很。”说完退到场边,不再言语。大家都觉得这个老道,性子爽快,有一说一,大方得体,都喝了一声彩。一旁走出右使童虎,几步跨到场中,大声说道:“既然道长没有辩出方左使用的是否乾坤大挪移,那我童虎自不量力,向方左使请教一番。”方腊微微一笑:“童兄弟客气了,请。” 第八章 光明右使童虎,本是岭南大豪,师门功夫并不突出,可是童虎天赋异禀,将本不突出的师门铁腿功夫练的出神入化,远超其授业师傅,一出道连伤几名岭南高手,童虎志得意满,本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却不料碰到了明教教主代天行,一番苦斗,被代天行打败,更在和代天行一番劝导下,加入明教,坐到了光明右使的高位。从此对代天行死心塌地,全力辅佐代天行,二十年来立功无数,但是童虎性格暴躁,不为教众所喜,何况他除了对代天行言听计从,对其他兄弟也不怎么搭理。八年前大教主失踪,童虎坐镇总坛,以强势力压教众,教中除了四大法王和左使方腊,其他人都是敢怒不敢言。说到功夫,这童虎那是除了代天行,谁都不服,听方腊邀战,嘿嘿冷笑一声,大步走到场中。双手抱拳,却不发一言。方腊微微一笑:“还要请童兄手下留情。” 众人刚来大院时,天色尚亮,但这时天色已暗,明教总坛自有教众掌出火炬,十多个大火把将大院照的恍如白昼,众人围成一个十余丈的大圈子,将童虎,方腊围在当中,二人相隔两丈,齐齐抱拳躬身。突然一阵疾风,确是童虎飞步上前,一脚扫向方腊中路,这童虎这些年把功夫全下在自己的腿上,每天都要用药水泡脚两个时辰,再用铁砂练腿,这两条腿已经到了刀枪不入的境界了。别看这普普通通的一脚横扫,就算是尺余粗的大树,那也是一脚即断,可见童虎腿上功夫之深。方腊不敢怠慢,右手用出乾坤大挪移的功夫,要将童虎这一脚带到一边,哪知童虎这一脚却是虚招,一脚踢出,立刻转向方腊头部,还未及身,竟然变成下劈,脚尖点向方腊胸口。方腊右手落空,左手立刻防护头部,却眼看童虎脚尖点到胸口,方腊立刻深吸一口气,胸口下陷两寸,躲开童虎脚尖,右手虚点童虎脚心涌泉穴。童虎左脚收回,右脚前踢突刺,踢向方腊小腹,方腊左手手指拂出,正对准童虎脚背太冲穴,童虎不等方腊手指拂到,脚一晃却顺势向上,要踢方腊下巴,方腊右手成拳,急落而下,正打在童虎脚心,砰的一声,两人分开一丈,各自收招,都觉得对方功力深厚,大是劲敌。童虎更不说话,冲天而起,双脚以大风车的态势,回环踢向方腊,这一轮攻势,竟比旁人用手还快,火把辉映之下,童虎好像长了六条腿一样。方腊不敢轻敌,见招拆招,二人瞬息间斗了七八十招。旁边明教众人高声喝彩,抱月等四人都在心中暗自比较,都觉得光明左右二使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真有真材实料。 这一边,众人各自计较,场中方腊童虎二人却是越打越精神,童虎两条腿用的就像两只手一样,大开大合,全是攻势,方腊左掌右指,招式灵动,同时运起乾坤大挪移,化解童虎脚上巨力。方腊心中暗想:“以前可把这光明右使看的小了,他这几十年的腿功如此了得,我可要小心,别一个疏忽,前功尽弃。” 想到这里,方腊招式绵绵密密,不求有功,先求无过。这样一来,童虎更是把两条腿用的淋漓尽致,大占上风。旁边童虎的手下,大声叫好,声震全场。彩声未消,方腊招式突变,右手虚握成拳 以中指节突出,招招砸向童虎腿上关节,左手成抓,招式诡异,同时运起阴阳诀,左阳右阴,相互抵消,居然连声音都没有。童虎出其不意,攻势受挫,还好童虎经验极为丰富,立刻变招,双脚居然用出了小巧功夫,配合双手,把方腊的绝招一一化解。再斗几十招,居然平局之势不变。童虎突然三脚踢出,迅捷无论,方腊后退两步,刚要上前,童虎向后纵出一丈,左手一划,大声说到:“方左使,我童虎想要领教的是你乾坤大挪移的功夫,可不是你的阴阳诀。若你只是用阴阳诀和我比武,我又何必与你争这些长短。”这话一出,周围教众纷纷赞同,方腊却不好说话,要用乾坤大挪移吧,初学不久,难以纯熟,用来多付普通人也就罢了,可要对付童虎这样的百战高手,真还有些不够。可要是不用乾坤大挪移,又难以服众,正是左右为难。 方腊正在两难之际,人群中突然飞出一人,这人一身黑衣,黒巾蒙面,手提长剑,一出人群,立刻冲向方腊,一剑劈向方腊手臂,两边抱月,蔡威同时喝道:“休要偷袭,”抱月,蔡威一左一右,夹击黑衣人,方腊将身一闪,右手疾出,抓向黑衣人蒙面巾,这黑衣人眼看偷袭不成,突然飞身而起,手中长剑疾甩而出,却不是伤人,长剑飞向十多丈外的高檐,黑衣人手一拽,居然横飞而出,显然长剑系着细索,黑衣人接着一拉之力,倏忽飞到高檐上,一矮身,踪影不见。方腊,童虎飞步追出,越过高檐,紧追而出。四大法王也都追出。可是外面夜色深沉,只有童虎慢慢从街头暗处走来,看来是追错了方向,方腊和黑衣人却没了影踪。 这一边方腊跳到高檐上,立刻向右追去,他知道童虎必然追向左路。方腊掠下街头,疾步如飞,只看两边房屋暗影如飞,知道自己追的很快了,可是前头却连鬼影子都没有,但方腊却毫无停下之意,依然急追。片刻间跑出了街道,一路飞向偏僻之地。眼看着越来越荒凉,后面明教追敌之人也不见踪影,方腊知道自己已经追到了城外,突然之间,路旁树林飞出一人,依稀月光下,正是偷袭自己的黑衣人,黑衣人一声不出,手臂一伸,食指点向方腊心窝,眼看着手指已经到了心窝一寸之地,方腊居然不动如山,坦然而立 ,黑衣人也是手指停顿,不再向前。一时之间,两人竟然定住了身形。但是形式对方腊而言,极为不利,对方手指离自己心窝一寸,随时可以要自己的性命。夜色深沉,荒僻的小路上,两个身影僵持不动,只听四周夜风伴着虫鸣,天空中乌云挡住了月光,忽然露出一丝月色,方腊身形急退,同时右手点向黑衣人手腕,黑衣人身形不动,手指略略偏转,指向方腊手掌劳宫穴,方腊还招相对,片刻间二人各出十余招,却连双方的手都没碰一下。又过五招,黑衣人突然停手,低笑一声,沉声说道:“大哥,手法真是高妙。”方腊对这声大哥却毫无奇怪之意,也是低声说话:“独孤兄弟,你在人群中出手袭击我,一剑将要及身,却指向一旁,我就知道是兄弟你了。” 原来,这黑衣人正是独孤复。独孤复在大闹少林寺,杀了十几名玄字辈高僧后,知道少林寺必然发武林贴追杀自己,他不想多生事端,乔装改扮,直接来找方腊,当时独孤复混在人群,眼见方腊大战光明右使童虎,虽然武力相当,但是方腊始终无法运用乾坤大挪移制敌,就算赢了童虎,也不能使明教众人信服代天行教主传位之意。眼看事情陷入僵局,独孤复灵机一动,出手袭击方腊,引得方腊追击自己,一直来到这荒凉无人之地,才要现身相见。独孤复却没料到方腊仅凭自己袭击的一剑就能猜出是自己在帮他解困,不由得心中佩服方腊的心思之细。两人执手而言,寒暄几句,慢慢转到正题。独孤复运功聆听片刻,知道方圆数里之内再无其他人,这才放心言到:“大哥,我来这里本打算助大哥夺得明教教主之位,以期共展大志,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可如今事情被挫,不知大哥有何妙技解此困局?”方腊微微一顿,沉吟道:“我本以为我修炼了你这乾坤大挪移,定然可以压服四大法王和右使童虎,谁料四大法王还罢了,这童虎一身功夫,委实厉害,我出尽全力也就是打个平手,可我这乾坤大挪移只练到两层境界,若用来对付童虎,只怕不够,要是失手输了,那可就不好收场了。可是这乾坤大挪移又不能快速炼成,若是急于求成,只怕反而走火入魔,而我明教聚会,五年一期,若过了这次,岂不可惜!唉!”方腊话一说完,长叹一声,不甘之意净显。独孤复心里合计,的确如此,方腊功力不够,要是强练,只怕得不偿失,方腊又说到:“只是我这话已说出,四大法王和右使童虎已经知道代教主传位于我,并且将乾坤大挪移一并相授,我要是一走了之,诸人定会疑心我方腊编造代教主之意,谋夺教主尊位,我必然身败名裂,再想教主之位,那是难于登天。”独孤复心知不错,这方腊如果夺位失败,不仅是他要被明教收拾,自己的图谋更是一场春梦了。想要自己出面硬帮方腊夺位,要杀那几个领头的四大法王和右使童虎,所说要大费周章,可也不是很难办到。但要是自己这个外人出手,必然导致明教教众不服,即使方腊夺得教主之位,明教一盘散沙之势未必能收拾好,那于我之谋大大不利。独孤复心中胡思乱想,方腊一边又说道:“如果我图谋不成,虽然身败名裂,我也无所谓,只是看见这诺大的明教基业毁于一旦,我实在心有不甘。这是我最不愿见到的结局。”方腊这边后悔不已,连连看向独孤复,其实方腊心中是在希望独孤复主动出言帮助自己,只要他肯帮忙,暗中杀掉童虎,四王,就算是明教实力大减,那也好于现在的困局。但是要是自己出言相求,好像实在说不出口 这时的方腊只希望独孤复能够仗义一些,主动提出助自己杀人夺位。另一边独孤复考虑的却是若是自己助方腊杀人夺位,那自己的身份就会变成明教的仇人,再无法光明正大的加入明教,以图后谋了。两人各怀心事,半晌无语。独孤复心想:“若是表妹在身边就好了 表妹冰雪聪明,定能想出好办法。”一想到王语嫣,独孤复心头一震,想起一件事,不由得大喜过望,他一把抓住方腊的手臂,高声道:“大哥,我有办法,保你登上教主之位。” 这一边,明教四大法王和右使童虎,四处追敌,不见踪影,都是丧气而回,来到院内 左右看看,却只不见光明左使方腊,一时之间教众议论纷纷,五人心思各异,但这黑衣人是谁,为何袭击方腊,众人都是毫无头绪。童虎首先言到:“诸位兄弟,今天大会,好生蹊跷,先是方左使说自己见到代教主他老人家,代教主还授他乾坤大挪移神功,并让他继任教主之位,但却毫无证据,空口白话,如何取信我等。再来,突然冒出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刺杀方左使,失手而遁,方左使追上去,却至今没回来 。大家不知有何见解?”话音刚落,岳峰冷冷说道:“童右使,这个刺客不是你的人么?”童虎闻言大怒:“你当我铁腿童虎是什么人,我怎会干这种龌龊的勾当。”说完左脚猛地剁地,只听砰的一声,地上所铺的石块竟然粉碎。岳峰不为所动,继续说道:“童右使童虎脚下的功夫实在厉害,可我看你这心里的功夫更加厉害。”童虎暴怒:“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心下功夫更厉害了。你说。”岳峰微微一笑:“刚才我和方左使动手,发现他的确会用乾坤大挪移神功,只是估计初学不久,功力不深,难以克敌制胜而已。”童虎抢言说道:“难以克敌制胜?照你这么说,方左使用的是乾坤大挪移,但是功力尚浅,但不知阁下输给了谁?”岳峰脸一红:“我岳峰武功虽不好,但我眼睛可不瞎,有些人不愿方左使当教主,想来也是看出了方左使的乾坤大挪移功力尚浅,该当及早除去,以免和自己争位。”童虎一听岳峰直指自己为了教主之位,刺杀教中兄弟,不由大怒,他不善言辞,要不也不至于得罪那么多人,当下心头火气爆发,直接一掌劈向岳峰。岳峰不再说话,凝神应对,双方正要接手,天王抱月一把抱住童虎,鬼王蔡威拦在岳峰身前,人王杨勋双手一摆,大声喊道:“大家自己兄弟,岂能自相残杀。快快助手。” 第九章 童虎大怒,瞪大了双眼,愤怒至极,大声呵斥:“抱月老儿,你抱着我作什么,难道你们四大法王要一起对付我不成。”抱月哈哈一笑:“童右使,你当我老道是什么人?就算我要对付你,又岂会和人合伙算计,你也把我瞧得太小了。”杨勋一旁赶忙说道:“大家自己兄弟,如此胡闹,岂不被教众笑话。老道士快快放手。咱们先坐下来喝杯酒,等方左使回来再做计较。”这话一说,抱月松开童虎,童虎孤立无援,也不敢造次,只好呵呵一笑,:“既然如此,大家先到厅中,吃饱了再说。”岳峰心知若真动手,自己可讨不了便宜,也是讪讪一笑,拉着蔡威入厅。童虎大声呼和:“兄弟们,赶紧重整杯盘,一醉方休。”五人鱼贯而入,早有教众收拾干净了,重新摆上大桌,酒菜那是早就准备好的,转眼间摆放停当,五人就坐,不提刚才的冲突,只是闲聊。厅外明教众人,自行围坐吃喝,只是对刚才的事议论纷纷,但谁也不敢大声询问。 确只说大厅中,五人各自落座,童虎首先站起来,手拿一大碗酒,朗声说道:“四位兄弟,我童虎是个粗人,不大会说客套话,但我童虎绝无趁乱当教主之意,若违此言,当如此碗。”言语刚落,童虎举起酒碗 一饮而尽,随手将碗摔在地上,“当啷”一声,大碗摔得粉碎。四大法王互相瞧了一眼,点了点头,老道天王抱月哈哈一笑:“童右使何出此言,岳老二只是酒后胡言,得罪了你,你也不必往心上去。大家共同举杯,干了这碗,以前的事就当没发生,如何?”童虎言到:“如此最好,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一定能找回代教主,重振我明教声威。”抱月,杨勋,蔡威举碗刚要喝酒,一旁岳峰冷冷说道:“就怕有些人当面是人,背后一是鬼,生怕代天行教主回归,自己不免再无往日吆五喝六的光景,不想找寻代教主吧!”此言一出,天王抱月,地王岳峰,人王杨勋均是心中一震,但都面不改色,只是齐齐把碗停住,看向光明右使童虎。童虎虽然性格暴躁,却不是个傻人,他自知无力同时对抗四大法王,眼看岳峰疑心,其他三人也是半信半疑,可这刺客之事自己也是一头雾水,看来这四大法王也是不知就里,眼下只有先尽力洗脱自己的嫌疑。当下童虎不再犹豫,朗声说道:“既然四大法王怀疑我童虎暗中搞鬼,我先发个誓愿,我童虎若是为了教主之位,找人暗杀方左使,比为历代明教教尊所弃,不容于我明教兄弟,为万刃所杀。”在明教立教以来,用历代教主立誓,那是说什么也不能违背的,童虎此言一出,四大法王齐出一口气,放下心来。这边岳峰却又出言:“就算这刺客并非你童右使指使,也有可能是你手下弟兄自行讨好你,干出的混账事。”其实这岳峰也并非相信童虎会找人当刺客,伤害自己教友,只是刚才看这童虎身手果然不错,四大法王拆开了可未必是他对手,现在好不容易四大法王聚在一起,代教主失踪多年,想必已遭不幸,若果借机压服光明右使,以后在明教中四大法王的地位那是高高在上了。岳峰心知自己无教主之命,可也不愿这暴躁的右使童虎当上教主,是以才一再言语挤兑,自有他的小算盘。童虎本是火爆脾气,只是因为势单力孤这才一再忍让,心中早就恼怒至极,这时又听了岳峰这几句夹枪带棒的冷语,这暴脾气是再也压不住了。不等其他三人说话,童虎把手往桌上一拍,怒道:“好你个冷梭子,还真是只会放暗箭,”原来这地王岳峰,江湖中有个绰号叫做冷梭,指的是他善使各种暗器,尤其是满天花雨的梭子镖,更是一绝,只是大家都是教中兄弟,这才没有使用。这是童虎用力一排,却直接在桌子面上拍出了一个手掌印,一个手掌形的木板掉在地面,竟然和利刃切出来的一样。岳峰不甘示弱,冷冷言到:“原来童右使是来显功夫来着。我岳某不才,也会一点点。”说完伸手下拍,桌面上又出一个空掌形的洞。童虎心中一动,心想,若真动手,我可不是他们四人的对手,可是这样比试,其他三人自然不能插手,我先压住岳峰再说。想到此处,童虎大声说到:“既然岳法王要考考童某的功夫,那我就从命了。”话音未落,又是一掌拍下,桌上增加一个掌形大洞。抱月,杨勋,蔡威看的有趣,也不组织,只是一旁瞧着。转眼间,一人三掌,桌上六个大洞,可这酒水菜汤可分毫未动,可见二人掌上柔力非同小可。眼看童虎第四掌拍下来,桌面又加一个洞,岳峰却犯了迟疑,原来桌面虽然不小,菜也不多,可毕竟地方有限,七掌拍下来,剩余地方越来越小,落掌地方越小,对出掌者的功力越是考验,既要出掌切木,又不能震荡汤水 ,而且更不能将整个桌面全拍下去。岳峰迟疑一下,一掌拍向桌角,一个掌形木块掉下,童虎面无表情,一掌拍向桌面最后一块空档,这一掌下来,就是定输赢的一刻,剩余地方也就巴掌大点而已,童虎如果一掌下来,桌面震烂,碗碟都掉下,他自然输了。可他要是成功,岳峰就算有本事,可也没地方拍了,只好认输。杨勋一旁早就看出门道,不等童虎一掌落下,伸手挡在童虎掌下,只是食指微微翘起,童虎掌若不停,正好把掌心劳宫穴撞在杨勋指尖上。童虎不假思索,掌势一变,立掌如刀,斩向杨勋手腕,杨勋手一缩,轻轻躲过这一斩,陪笑着说:“两位都是高明之士,怎么和一张桌子抬起了杠。”岳峰眼看输了,立刻就坡下馿,抱拳说道:“童右使不仅脚上功夫了得,这手上的功夫也令人佩服,哈哈哈哈。”岳峰这一大笑,童虎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转身出厅,叫来部属,重新换张桌子,继续喝酒。 酒过三巡,五人谈谈说说,眼看还没有方腊的消息,不由得渐渐担心,言谈间又慢慢转到方腊身上。抱月首先说道:“这转眼两个时辰过去了,夜色已深,方左使还未回来,着实让人担心。”童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缓缓说道:“我已经派出几路兄弟,分向各方追踪,想来应该快有消息了,各位无需担心,静候佳音吧。”杨勋摇了摇折扇,举杯喝下杯中酒,自己又斟了一杯,一口干下,这才懒懒的说:“我看今天的事有蹊跷,依我看,方左使虽然和咱们交往不多,但他是什么人,我杨勋也稍微有些了解,方左使为人谨慎,平时不作无把握之事,但今天居然说出这惊天之事,我想必然不是空穴来风,说不定此事是真的。”杨勋又喝了一口,继续说道:“可是今天刺客之事,我是百思不解,这刺客武功非同小可,光是这份轻功就令人侧目,可是这个刺客居然一击不成,转身就走,连第二招都不出,可令我奇怪了。”一旁岳峰言到:“那有什么奇怪,我们明教人多势众,刺客一击不成功,如若纠缠,于他不利,及早脱身,正对劲啊!”杨勋摆了摆手:“不对,他如果和方左使有仇,绝不会在这种大不利的局面下出手。可他如果和方左使没仇,这次出手到底是什么目的?难道他想阻止什么吗?”抱月举杯的手一钝,张口说道:“当时能发生什么事?方左使和童右使激斗刚停,两人正在说话,童右使,你们二人说的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吧?说出来咱们一起分析一下。”童虎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这才说话:“当时我与方左使激斗良久,不分高下,我却不愿久斗,只想看看方左使所说的学会的镇教神功乾坤大挪移到底是真是假,可当时方左使始终不肯展示乾坤大挪移神功,我眼见我两人再斗下去,必有死伤,只好叫停,正想问清此事,这时刺客却冲了上来,后来大家也都知道。”杨勋接着道:“当时人多嘴杂,现场什么情况虽然都能看清,可是场中你们说的什么却都听不清楚,只看到双方罢斗,接着刺客冲出,可当时情形,左右二使势均力敌,难分高下,当时罢斗,依童右使所说,正在质询方左使为何不使用本派镇教神功乾坤大挪移,童右使此话若是真话,那么,刺客的出现只对一个人有利。”童虎急忙问道:“你这话说的不明不白,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杨勋不慌不忙,缓缓言到:“当时情势是这样,童右使用言语挤兑住了方左使,如果方左使再不使用乾坤大挪移和童右使动手,那么大家都可以说方左使所言为假,其实并没有什么乾坤大挪移神功,孜然方左使之前所说的遇到代教主,得授神功,传教主位自然也是假的了,这样一来,方左使别说教主之位梦碎,也必将不容于我明教,可此时刺客出现,一击不得,立刻远走,方左使追了出去,这一下这事就此化解,以后的事再说,岂不是对方左使最有利吗?”童虎,抱月,岳峰,蔡威四人面面相觑,万想不到这个书生竟然就刺客之事推导出如此结果,实在是意料之外,难以想象,照此说来,方腊居然叫人刺杀自己,而目的只是想搅局,好让自己脱困。一切合情合理却不可思议。四个人脑袋一时转不过弯来,个个哑口无言。杨勋微微一笑:“诸位,这只是我一家之言,事情或许另有隐情,也有可能是童右使叫人故意行刺,以便拖延时间,另谋他图。”童虎当即摆手:“绝无可能,你当我童虎是什么人,起能做出这等自相残杀的行径。”杨勋呵呵一笑:“童右使不必着急说话,也说不定是明教的仇人,正好此时出来行刺罢了。”其余四人一脸愤愤:“你这不是白说嘛!转了一圈,说几句囫囵话,有个屁用。”童虎当即就不愿意了,站起身说道:“哈哈,你杨勋舌灿莲花,各种理由说了个遍,最后却是一点结论都没有,感情全是胡说八道。”杨勋淡淡说道:“我只是稍微分析一下,童右使又何必着急呢?”童虎怒道:“我有什么好急的,只是你这左右前后分析了个遍,却为何不说说这刺客是来挑拨离间,引起窝明教光明左右二使自相残杀,以便坐收渔人之利的?”抱月也是脾气暴躁之人,闻听此言,怒不可遏:“童右使的意思是我四大法王派遣的刺客,只为挑起你和方腊的争斗,我们好趁机上位吗?”童虎一听此话,不但没急眼,反倒坐了下来:“如果不是这样,你个老牛鼻子急什么?”抱月,杨勋,岳峰,蔡威一听此话之意,童虎认定了刺客是四大法王所派,当即一同站起,杨勋说道:“既然童右使怀疑我们四大法王暗中使坏,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四人这就离去,也省的挡了你童右使的道。”童虎端起酒杯:“说什么挡道不挡道,就然来了,就别着急走,话说清楚了再走也不迟。”话音落下,童虎抬起一脚,面前大方桌立刻飞起,桌上杯盘碗盏四下飞舞,酒水汤汁四射。抱月等人急向后退,同时掌力推出,这才免了油污上身之祸。桌子,杯盘刚刚落下,四人正想上前拿下童虎,却听见厅门哐的一声震开,外面齐齐杀进来几十号人,个个收纳刀剑,围住了四大法王和右使童虎。抱月,杨勋,岳峰,蔡威一见此情,心知必是童虎设定的计谋,想要乘着四大法王齐聚,一举拿下,以便稳坐教主之位,即使不当教主,那也是狭天子以令诸侯,自己作威作福,再无人可以制约了。四人互相看了一眼,知道无法善了,如今之计,也只能剩下硬拼一途了。说时迟那时快,一群人已经围了上来,转眼就是一场厮杀,四大法王虽然人少,可是个个都有惊人功力,就算最后必死,总坛教众,也必然是伤亡惨重。眼看局势一触即发,远处突然一阵大笑之声。 第十章 这笑声初闻,离大厅还有一两里路程,笑声停时,居然已经到了院外,而且笑声大家听着挺熟,众人纷纷向厅外看去,只见院外大步走来两人,其中一人白衣微须,脸带微笑,正是明教光明左使方腊。他拉着另一人的手,这个人一身黑色劲装,脸无表情,走路极轻,竟似连尘土都没激起。此人一头乌发中夹杂着淡淡的白色,看来年纪已不小了。方腊快步走入大厅,站在人群环抱中,打了个四方揖,这才说道:“诸位兄弟,久侯了。”右使童虎以及四大法王一时没反应过来,竟然没人说话。方腊早就看出厅中形式不对,仰天打了个哈哈:“怎么,童右使,这是在聚众欢迎在下平安过来吗?”童虎这才愣过神来,讪笑着说道:“嘿嘿,可不是嘛,既然方左使平安归来,大家都下去吧,我们有话要说。”说完右手一挥,厅中童虎手下全都下去了。抱月,岳峰,杨勋,蔡威,四人得脱困镜,这时一起面向童虎,杨勋大声说到:“童右使,刚才你让你的蟹兵蟹将围住我们四人,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想要杀死我等,我们四大法王到底犯了什么教规,童右使还请说个明白,我等四人也好死的甘心。”童虎心里知道,这次抱月等四人都是单枪匹马来到总坛,可是左使方腊却是有备而来,方腊的亲信手下基本都来到了睦州城,若是真要动起手来,自己虽然人数占优,可是方腊如果逼不得已和四大法王联手,自己这面胜算并不大。想到这里,童虎呵呵一笑:“杨兄弟,不要胡乱猜疑,我童虎岂能冒天下之大不讳,对自己兄弟动手,刚才只是误会,想来是我手下的才经历了刺客骚扰,听到厅中巨响,以为又来了刺客,这才反应过激,都是我教导无方,让各位见笑了。”童虎这一不承认,刚才又没开始动手,抱月等人没有证据,只好作罢。但岳峰并不甘心,冷冷言到:“幸亏方左使来的及时,要是方左使来迟半步,我们四大法王怕是难免被当做刺客,就地正法了。”童虎不想和岳峰斗嘴,心想此事越描越黑,还不如装聋作哑,让他得些嘴上便宜又有何妨。于是童虎立刻转身对着方腊说道:“方左使,你追踪刺客而去,这么长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位仁兄到底是谁?你可以说说吗?”此话一出,四大法王都不再说话,一起看向方腊,都想听方腊解释,以解心头之惑。 原来方腊和独孤复会面之后,两人说起伪造代教主传言,以及乾坤大挪移之事,都觉如果方腊乾坤大挪移神功不能练到压制明教几大高手的境界,难免被人所疑,可这世间任何武功都没有速成的办法,何况事已凌头,除非独孤复亲自出手,但又怕明教教众不服,反倒不美。就在这两难关头,独孤复突然想起,自己所练的北冥神功能吸人内力,也能倒灌真气给别人,自己只要将真气输送一部分给方腊,助他将乾坤大挪移神功练到第四层,想来明教四大法王和光明右使童虎肯定不是对手,只要自己控制真气输送的程度,想来对自己的功力不会有太多影响,一两个月就能恢复。独孤复想到这里,心中大喜,但却不想对方腊解释清楚,只是将方腊带入密林深处,站定之后,对方腊说道:“大哥,我倒是有个办法,助你立刻将乾坤大挪移神功提高层次,现在你的功力和教中胜于四大法王半筹,与右使童虎相当,你若将乾坤大挪移神功练到第四层,想必可以压制这五人,到时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接掌明教教主大位,你的抱负也就有了出头的一天。”方腊闻言大喜,一把抓住独孤复的手臂,颤声说道:“兄弟,你说的是真的?如若真是如此,我方腊今后有了大展宏图之日,一切与你共享。”激动之余,手指深陷独孤复手臂肉中。独孤复挣脱方腊双手,笑道:“大哥不必太激动,小弟也不确定是否能成功,只是想试一试,也就六成的把握。”方腊心中激荡了片刻,瞬间平静下来:“六成把握,总比咱们在这里束手无策的好。兄弟你说,要怎样做才能成事。哥哥这条命就交给你了。”独孤复呵呵一笑:“大哥不必担心,此事最多不成,也没什么危险。”独孤复却没有说,他要将功力倒灌如方腊丹田,如果一个没拿捏好,方腊不免反其道行之,到时只怕方腊全身功力都要被独孤复的北冥神功所吸收,变成废人一个。这话独孤复可绝不会说给方腊听。当即,,独孤复让方腊盘坐在地上,静心凝气,独孤复坐在方腊身后,意守丹田,运起北冥神功,慢慢伸出手掌,按在方腊头顶,缓缓运气,方腊只觉得一股热气随着独孤复手掌,一丝丝向自己丹田涌来,虽然如丝一般精细,但却绵绵密密,涌动不绝。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独孤复头顶冒出丝丝白雾,汇聚成线,缓缓向上飘去,密林中清风阵阵,却吹不散这股气线。方腊只觉得丹田中气息越来越厚重,流过来的真气,慢慢汇聚成团,在方腊丹田左右乱转,竟不受方腊控制。方腊这才感到一丝恐惧,心中暗想,这独孤复如果想要害我,我现在岂不是毫无抗拒之力,任人宰割。方腊越想越怕,当时想要挣脱,可是身体居然都不受自己控制,想要动一下手指都办不到。方腊越是害怕,丹田中真气转动越快,算来不过一柱香的时间,方腊竟然觉得过了几天一般。独孤复极速催动北冥神功,头上白气越来越粗,方腊丹田这股真气再转动几圈,越来越厚实,独孤复大喝一声,另一只手重重击打在方腊后心,方腊脑中轰的一声,终于昏了过去。  看到方腊晕了过去,独孤复缓缓收功,这北冥神功是逍遥派无上心法,炼成之后,全身都可以吸人功力,而且还可以将自身功力倒灌入他人丹田,只不过需要将此人原来练就的内力消除干净,否则的话,两种不同内力难于融合,会对本人造成伤害,如果没有得当的救治方法,时间一长,这人必遭大祸。这些话独孤复自然不会对方腊实说。独孤复强行将真气注入方腊丹田,时辰虽然不长,但是自身也是消耗不小,他闭目静坐调息良久,这才稍微恢复了一些。独孤复运气一周天,察觉自己虽然功力稍降,但只要半个月的时间,自能全部恢复,他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下。调息已毕,独孤复转头看向方腊,见他由自未醒,于是伸出手来,一掌拍在方腊头顶,一股真气涌了过去,方腊当即醒转,微微睁开双眼,首先看到独孤复关切的双眼,方腊啊的一声,坐了起来:“兄弟,我这是昏迷了多长时间。”独孤复微微一笑,说道:“大哥,这也才过了半个时辰,你运气试试,看看有什么改变。”方腊听了此话,盘膝坐在地上,运转内息,这一运气,方腊大吃一惊,好几处平时练功感觉涩滞的穴道,这时竟然畅通无阻,自身功力居然突飞猛进,上升了一个层次。方腊真气运转一周,这才睁开眼来,跳起身,一把抱住独孤复,欢声说道:“好兄弟,你可真是神通广大,这么短的时间,居然让我功力提升一个层次,这份绝技,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兄弟,你是怎么做到的?”独孤复并不正面回答,他可不愿将自己学会北冥神功之事泄露出去,若说多了,让方腊知道自己功力提升还带有隐患,不免对自己的目的起疑心,反而不美。独孤复心中想法一闪而过,口中说道:“大哥不要着急,眼下要紧的是你必须把乾坤大挪移神功超越第二层,这样才能摄服你教中众人,当上明教教主之位。”方腊大喜,接口说道:“兄弟说的不错,这时间不早了,如果不赶快练好乾坤大挪移神功,错过今日明教聚会,想要当上教主,又要多等好长时间了。闲话少说,我这就开始修炼。”独孤复走到一旁:“大哥,修炼乾坤大挪移神功,是快是慢,只能靠你自己,兄弟我在一旁为你护法,大哥放心修炼吧。”方腊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当下苦修这乾坤大挪移神功。说也奇怪,平时修习这乾坤大挪移时,内息不能畅通的地方,此时竟然轻松通过,转眼之间,方腊的乾坤大挪移神功竟然修到第四层境界。原来,这乾坤大挪移神功虽然是运用内功的高妙法门,但是特别倚重修行者本身的功力高低,若是修行者功力不够,强行修炼,往往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更有甚者,走火入魔,危及性命。这方腊功力不够,只能将乾坤大挪移神功练至第二层,可他得到独孤复真气倒灌,自身功力提升不少,居然短时间将乾坤大挪移神功练到第四层,这份遭遇也是可遇不可求了。方腊加紧运功,逐步冲击体内真气不通之处,连续贯通七八处涩滞,终于真气运行到阳维时,始终冲不过去,方腊聚力连冲数次,无功而返,心知自己功力不足,只能练到第四层。方腊慢慢收功,睁开眼来,独孤复察觉到他练功以完成,担心的问道:“大哥,你感觉怎样,这乾坤大挪移神功可又进展?”方腊一跃而起,高兴的说:“兄弟,你输送给我的功力可真厉害,这么短的时间,我的乾坤大挪移神功已经到了第四层境界”独孤复也十分高兴,心里暗道,我这一番操作总算没白费,但这耽误这么长时间,可别错过了明教聚会,到时一番心血岂不白费。想到此处,独孤复赶忙说道:“大哥,既然你神功已经炼成,想必可以压制你教中四大法王和右使童虎了,这五人若降伏,明教教主之位就是你囊中之物。时间不早了,咱们可别赶不上时辰,错过机会。”方腊呵呵一笑,说道:“兄弟放心,我明教每次聚会,都是一个通宵的热闹,此时也不过二更时分,时间尽来得及。不过此事赶早不赶晚,咱们这就动身吧。”独孤复不再说话,二人出了树林,直接向睦洲城明教总坛飞奔。这次在跑起来,方腊才发现这乾坤大挪移神功的妙处,自己身法比来时快了不少,不由得心中暗自欢喜。心想,若是我把这乾坤大挪移神功练到顶层,那将是何等厉害。一路上兄弟二人谈谈说说,不过一柱香的功夫,两人来到了总坛里许之地,方腊耳中察觉到总坛起了变故,这才大笑出声,拉着独孤复的手,走进大院之中。 方腊听到童虎询问,这个问题他早已经想到,在回城途中已经和独孤复商定对策,这时,方腊不急不忙,缓缓说道:“多谢五位兄弟担心了,不要着急,容我慢慢说。我这忙了几个时辰,早就饿坏了,童右使不至于这么小气,连酒饭都不管吧!那我二人只好先出去吃饱了再回来告知详情。”童虎虽然急于知道详情,可听方腊这么说,也只好安排手下,重开宴席,招呼众人坐下,眼看着方腊和这黑衣人狼吞虎咽,五人心里跟猫抓一样,却也不好说什么。眼看二人吃饱,方腊又和独孤复连喝几杯酒,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酒杯,出了口气。这边童虎催促道:“方左使,事情到底如何,你该说了吧!”方腊四处看了几眼,眼见四大法王也是望眼欲穿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暗暗好笑。心知再不说话,这五个人非急眼不可,这才捋了捋嗓子,手指黑衣人说道:“诸位兄弟,这是我的结拜弟兄,大名独孤复。”独孤复站起身来,做了个罗圈揖,五人一起回礼。方腊手指童虎:“独孤兄弟,这一位是我明教光明右使童虎,绰号铁腿,双脚刀枪不入,力能开山裂石。”独孤复,童虎互相见礼。方腊絮絮叨叨,将四大法王一一介绍给独孤复知悉,每个人的武功,习性,一一提到,过了好半天才说完。一旁杨勋再也忍耐不住,起身拦住方腊说话:“方左使,这也都引介完了,你这追击刺客到底如何,改说一说了吧。你这是想急死我吗?”方腊微微一笑:“当然要说,诸位,当时我被刺客偷袭,对方一击不成,立刻逃出,我和童右使相继追出,我先跳上屋檐,隐约看到刺客向右逃去,我也追了过去,这一追就是二三十里,到了城外密林,始终难以追上,谁知这刺客突然回身停住,我以为对方情急拼命,刚要动手,刺客却摘去蒙面黒巾,出声叫我,我仔细一看,好家伙,这刺客居然是我结拜兄弟,独孤复。” 第十一章 方腊站起身来,朗声说道:“诸位,我这独孤复兄弟武功高强,那也不必说了,更难得是他心怀侠义,游历江湖只想寻找有志的同道人士,一起为黎民百姓做一番大事。我和他在洛阳相遇,一见如故,立刻结为异姓兄弟,临别之际,我邀请他到睦洲我们明教看看,只想邀他入我明教,共成大事。”一旁童虎抢着说道:“既然是自家兄弟,为何却要隐藏身份,故意偷袭?”方腊微微笑道:“我这兄弟前一段时间做了件大事,不想太过招摇,以免引人注目。”童虎接着道:“不知这位独孤兄弟做了什么大不了的事,以至于需要躲躲藏藏,不敢见人。”童虎话中已经是夹枪带棒了,独孤复却不生气,挥挥手拦住要说话的方腊,淡淡说道:“也没什么,我只是将那些沽名钓誉的所谓正道人士收拾了一番而已。”抱月闻言大喜:“哈哈,这些假作正人的侠义道,早就该收拾了,只是不知独孤复兄弟把谁教训了。”独孤复嘿嘿一笑,没有说话,一旁方腊大声说:“我这兄弟把那号称执正道牛耳的少林寺挑了,将那些讨厌的老和尚杀了个落花流水。”这句话一出,四大法王和右使童虎面面相觑,都露出狐疑之色,抱月首先说道:“莫非前几天传来的消息,少林寺被人所袭,寺中高手死了十之六七,竟然是真的。”童虎一拍大腿:“好啊,痛快,我早就想教训一下那些目中无人的正道人士,可惜力有不逮,独孤兄弟,干的漂亮。”方腊接着说道:“我这兄弟作了这件大事,他心知正道中人必要追杀他,为了不将这些追兵引到睦洲,这才隐藏身份,也只是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独孤复站起身来:“诸位,独孤复思虑不当,隐瞒身份,让诸位费心了,小弟自罚三杯,给诸位大哥赔罪。”说罢此话连饮三杯,放下酒杯,再做了个四方揖。童虎方腊连着四大法王一起陪了一杯。杨勋坐在一边,半天没说话,这时突然说道:“独孤兄弟,隐瞒身份一事,咱们就揭过去了,不过,方左使,咱们的事可还没完。”这话一出,四大法王和右使童虎一起点头,童虎抢着说:“不错,方左使,你所说的代教主传你乾坤大挪移神功的事可还没完,咱两人这一场架可还没打完。”四大法王一起点头,看向方腊,方腊却不慌不忙,站起身来,拿起酒杯给桌上诸人斟满,回到座位,举起面前的酒杯说道:“诸位,我方腊这些年苦苦寻找代教主,天可见怜,终于在昆仑山遇到代教主,教主他老人家为了修炼乾坤大挪移神功最高境界,这才将教主之位传给我,只是为了免得我教中兄弟为了争权自相残杀,传我乾坤大挪移神功也是为了作为佐证。只因我明教教规,教主必须会使乾坤大挪移神功。我虽然暂时答应教主,可我自知资质有限,才不堪用,何德何能敢做教主之位。既然诸位见疑,我方腊这就退出。”一旁的岳峰大声说道:“方左使,倘若你代教主传位于你之事是真的,我岳峰肯定没话说,但你必须得拿证据来说话,你说的不错,我明教教规,只有教主或者被定为下一任教主之人才能休息乾坤大挪移神功,可我岳峰见识有限,虽然和你动手落败,也觉得你用的手法很像乾坤大挪移,但却不敢认定。你要是真有这神功,还是亮出来,让我们心服口服。”两边童虎等人都觉得岳峰说的有理,一起点头。童虎站起身来:“方左使,你话说千遍,也不如用实际证明。咱们还是拳脚上决高下,用实力讲道理吧。”方腊和独孤复来的路上,早就商议过了,今日之事光靠嘴肯定行不通,若不将这五人折服,方腊终究不能坐上这教主大位。方腊乾坤大挪移神功已经练到第四层,按说足够压制四大法王和右使童虎了,可要是五人不顾道义,以期动手,必要时独孤复立刻出手,即使大开杀戒也顾不得了。方腊心中计议已定,当下站起身来,抱拳说道:“我本不想和教中兄弟动手,可这事情若不弄清楚,只怕倒伤了我们兄弟情份。那好,咱们再到大院之中,在教众面前切磋一番,教中兄弟都是见证。”其余五人一起点头,同食站起身来,大家来到院中站定。院中明教众人都在围席喝酒,议论纷纷。之时见到厅中七人一起出来,知道比有大事,一起消声注目。 童虎首先站出:“各位教中兄弟,今日我明教大聚会,本是为了一起商议找寻我教教主代天行之事,光明左使方腊却说他已经见到教主,代教主已经将教主之位传给他,并且将本教镇教神功乾坤大挪移传授,按说,我童虎作为明教光明右使,理应听从代教主之命,可我又怕此事有假,两难之下,只好请方左使亮亮乾坤大挪移绝学,毕竟这功夫是做不了假的。大家说对不对。”场中教众早知此事,一听童虎所说,都是大声叫好。四大法王乐的看热闹,独孤复默默站在一旁,不出一语场中人众也没人在意他。童虎等众人欢呼已毕,这才转身面对方腊:“方左使,咱哥俩这就动手吧!”方腊缓缓走到场中,拱手言到:“诸位兄弟,我方腊武艺德行都不足以身居高位,可是得代天行教主之命,不敢不从,只好献丑了,要是在下输了,大家可不要见笑。”童虎听得不耐烦,大声说道:“方左使,你就别客气了,你的一身功夫,我早就熟知,招术功力都不在我童虎之下,你若真的学会乾坤大挪移神功,我肯定不是对手。咱们废话少说,这就动手吧!”童虎说罢,大步向前冲去,一脚踢向方腊。  方腊随手招架,两人二次战在一处。童虎脚快如风,一轮急攻,转瞬间连出三十六脚,方腊见招拆招,双方翻翻滚滚,按说方腊已经把乾坤大挪移神功练到第四层,功夫早已在童虎之上,可是方腊有心让他,一是怕太快打败童虎,童虎面子上不好看,再有方腊乾坤大挪移神功刚练成第四层不久,许多巧妙之处还没领悟,这是借着童虎练招。片刻时间,双方已经斗了百十來招,童虎双脚越来越快,比常人双手快多了,而且童虎招式势大力沉,周围教众看到如此交手,全都大声喝彩,眼看要到二百招,方腊渐渐把乾坤大挪移神功第四层发挥出来,童虎只觉得每一脚踢出,竟然不能控制方向,好几次莫名其妙的踢向空出,童虎大惊失色,心道莫非这真的是乾坤大挪移神功借力打力的功夫吗?心中一急,童虎双脚用力一撑,身子冲天而起,直达三丈之高,身在高处,童虎忽然侧身翻转,双脚以大风车之势轮番下砸,这一式正是童虎毕生绝学,不到紧要关头绝不轻用,这一招名叫天道轮回,意思是这一招用出,就是这场战斗的终了,方腊眼看童虎双脚来势迅疾,且笼罩方圆一丈,避无可避,倏忽间双手挥出 运起乾坤大挪移神功,搭住童虎脚腕,借势一挥,童虎身体不由自主,头上脚下,极速向地面砸去。周边四大法王一看不好,啊的一声,一起想上前想救,却都来不及。眼看童虎难免砸在地上**崩裂,只见方腊倏忽间右手一带,童虎身体下贯之势逆转,头上脚下竟然倒转过来,双脚咚的一声砸在地面两块儿青砖上,两块极硬的青砖竟碎成十余快。童虎这一下吓得心胆欲裂,下意识的摸了摸头,半晌说不出话。一旁教众眼看童虎死里逃生,对方腊手段由衷佩服,不由得齐声喝彩。方腊这才对童虎拱手说道:“童右使,承让了。”童虎这才回过神来,死里逃生之余,不由得对方腊心存感激,大声说道:“多谢方左使不杀之恩,我童虎对方左使的乾坤大挪移神功佩服至极。”这话说毕,童虎转身对场内教众大声说道:“诸位兄弟,刚才我童虎对不自量力,挑战方左使,承他手下留情,我童虎感激不尽,对方左使的乾坤大挪移神功再无怀疑。”交代几句,童虎转身下场,周围教众都佩服童虎性格光明磊落,一起叫好。 这边方腊刚想谦虚两句,场下抱月,杨勋一起越入场中,杨勋抱拳朗声道:“方左使,本来说童右使已经试过你的功夫,且确定是我教镇教神功乾坤大挪移无疑,我四大法王应该无话可说了,但是此事事关我明教存亡大事,毕竟每一教派的教主人选,都关系到教派今后的盛衰,我们四大法王对方左使的人品没话说,可是说道武功,方左使若只是位居我明教光明左使,功夫那是足够了,但这次,方左使要坐上明教教主宝座,统领我明教数万之众,我们四大法王对方左使的武功没什么信心。毕竟要做明教教主,就要带领我等教众将我明教发扬光大,也必然要面对江湖各大帮派的挑战,教主武功差了可不行。众位兄弟,你们说对不对?”周边教众大声应和,方腊微微一笑,淡然说道:“那么杨法王有何见教呢?我方腊一一秉遵就是了。”杨勋手一摆:“方左使不用客气,要说见教,我杨勋可不敢当,你与童右使一战,我早已看出我不是对手,可是我想和抱月老道一起试试,毕竟方左使要当教主,不能仅是功夫胜我等一筹而已。方左使怎么说?”众人这才明白,杨勋知道单打独斗不是对手,这才言语挤兑,想要双战方腊。一边独孤复不由担心,他琢磨着方腊乾坤大挪移神功第四层尚未精熟,抱月杨勋身居四大法王之位,都有惊人技艺,只怕方腊一个疏忽,可就前功尽弃了,想到这里独孤复就要挺身而出,却看见方腊用眼神示意他不必轻举妄动。一旁抱月接着说道:“方左使,我知道我二人要一起和你比武,实在对你不公平,你若不同意,我也没话说,就当我二人胡闹,我们四大法王转身就走,如何?”抱月这几句说的是滴水不漏,如果输了,那是我们为了明教利益,不记个人得失,如过赢了,不管结果如何,四大法王地位不失,方腊心中明镜一般,但却不能揭破。于是方腊呵呵一笑,大声说道:“各位兄弟说笑了,我方腊何德何能,岂敢居这教主之位,只是受代教主所托,不敢因私忘公,本来我方腊无德无能,只是因由巧合,不得不居此位,现在正好赶上教中兄弟考验我,我本应就此退下,以让大贤,只是代教主言尤在耳,不敢轻忽。实在迫不得已,我方腊只好冒昧,与兄弟动手,各位见谅。”四周教众大声呼和:“方左使,我等都看见了,你是被迫而为,不关你的事。”其实说来,周围教众哪有是非之分,只是为了看个热脑,人云亦云而已。但是方腊要的就是这个氛围,他神功初成,只想乘着四大法王和右使童虎没来得及看出破绽,以武力压服众人,就算最后有人怀疑,那也是事过境迁,回天乏力了。想到此处,方腊慢慢走到场中,手一摆,缓缓言道:“我本来不想多动手脚,不过两位兄弟一定要试试我的手艺,我就拼着丢人,在人前献丑了。不过话说当面,咱们兄弟不管输赢,可不能记仇。伤了我们兄弟的情谊。”抱月早就不耐烦了,大声说道:“我兄弟若输了,从此对你死心塌地,再无二心,你方左使若果输了,咱们一切再说吧。”话没说完,抱月一掌劈向方腊。 第十二章 三人这一动手,比之上一场童虎单挑方腊可大不一样,抱月,杨勋二人久居明教四大法王之位,那可不是白来的。抱月本是黄山一派传人,用的兵器是一把拂尘,只是已经多年不动了。开天掌师门绝艺在抱月手中那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杨勋则比较神秘,明教中人谁也不知道他的来历,平时也是一副落魄书生的扮相,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杨勋的玄天指是一门极了不起的绝学,若练到最高境界,三五丈内取人性命那真是探囊取物一般。二人闯荡江湖二十多年,少逢敌手,像今天这样合力对敌那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众人看这场中,抱月双掌大开大合,掌掌犹如开山大斧,一下下全劈向方腊上三路。杨勋左手二指并在一起,好像一把判官笔一般,点,划, 戳,挑,招招不离方腊身上要穴,右手折扇用的居然是剑招,招招凌厉刁钻 ,指向方腊身法的破绽。这二人这一练手,就好像多年练就的合击阵法一般,旁观众人大声喝彩,一时间二人似乎占尽上风。方腊被二人围着一轮急攻,短时间竟然没有还击之力。方腊双手舞的密不透风,不求有功,先求无过,过的二三十招后,方腊这才慢慢适应过来,心中暗道:“抱月,杨勋二位法王名不虚传,果然都有惊人绝艺,我可别一个不小心,输给他们,那可真实前功尽弃了。”想到这里,方腊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应对。翻翻滚滚间,三人已经打了一百多招。方腊运起乾坤大挪移神功,双手连连转动,想要借力带偏抱月和杨勋的攻势,几招一过,抱月和杨勋暗暗觉得不对劲,每次出手都好像有股力量抓着自己的手,使劲往一边带,好几次差点偏离目标,打到自己人身上。二人都知道这是方腊的乾坤大挪移在捣鬼。当下都是收摄心神,出招渐渐趋于稳妥,不再如开头一般疾风骤雨了。二人攻势见缓,方腊压力骤减,出手更是潇洒随意。一旁独孤复看到这个情况,大为放心。松开了紧握宝剑的右手。方腊原有的部下更是大声加油鼓劲,叫好声此起彼伏。 这边方腊乾坤大挪移神功越来越顺手,功法中许多不甚明白的奥妙都在瞬间清晰映在方腊脑中,奇招妙手层出不穷,越来越精彩。抱月和杨勋却是出手越来越难,就好像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每动一下都要使出全力才行,不仅要面对方腊的拳脚,更还要随时防备自己人打来的冷箭。一时之间,抱月,杨勋手忙脚乱,眼看不敌。二人眼看不好,心里想再过几十招,我二人连出手的力量都没有了,此时不拼力反击,再无机会反败为胜了。二人心意相同,抱月双掌上举,开天掌最后绝招“混沌初开”,双掌如大斧一般,劈向方腊左半身,杨勋扔开折扇,双手一合,左右手食指并在一起,脚下用力,全身笔直射向方腊右肋,正是玄天指最厉害的一招“日月如梭”。一瞬之间,二人同是使出绝招,方腊不及细想,双手同时向两边挥出,用的真是乾坤大挪移的高深奥义,左手将抱月攻势一顺,右手在杨勋双手手腕一带,二人只觉得手不由己,就像两头暴怒的公牛,向前方猛地冲去,单目标却不是方腊,而是同伴的对方。周围人眼看着二人马上要撞在一起,两败俱伤,都张大了嘴,喊不出话来。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明教众人都捂住眼睛,不敢再看。却只听见,童虎,岳峰,蔡威一起喊到:“多谢方左使手下留情。”众人睁眼一看,抱月杨勋各站一边,虽然形容狼狈,但却都没受伤 明教众人都稀里糊涂,但是四大法王和右使童虎却明白,是方腊在最后时刻,再次出手乾坤大挪移神功,将抱月,杨勋的攻势带偏,这才避免了二人同归于尽的局面。抱月杨勋呆了片刻,这才缓过劲来。转身面对方腊,抱拳弯腰一揖:“方左使,你大人大量,我们二人佩服之极。自此以后,为方左使之命是从。”方腊刚想客气两句,一旁岳峰大声说道:“你二人既然服了,我和蔡威也一样拜服,我收到法王服了,想必其他兄弟也都服了。现在事情都明白了,方左使受代教主传给乾坤大挪移神功,这么说来,代教主传位方左使之事也是真的,各位教友,对方左使荣升教主之位谁还有疑问快快说出,可还有人怀疑吗?”童虎大声说道:“岳法王,现在你还说什么方左使,不是应该称呼方教主吗?”周围教众一起喊到:“不错,方教主,方教主,方教主。”这么多人齐声大喊,犹如山崩海啸一般,震耳欲聋。童虎领衔,四大法王随后,明教众人围着方腊跪倒,,场中只有方腊和独孤复两人站立,方腊大喜,双手一摆:“各位兄弟,请起,咱们先收拾一下现场,少时在行教主升任之礼。都起来吧。”说完上前分别扶起右使童虎和四大法王。明教众人这才一起站起来。依方腊所命,各自行动。方腊眼看大局已定,转过身来,带领独孤复以及童虎,四大法王等人入厅商议。自有教众端来茶水,方腊坐上主位,童虎和四大法王在下首站好,独孤复立在方腊身旁,方腊眼睛一扫,看到下面五人都是面色恭谨,心中欢喜,站起身来说道:“各位兄弟,我虽然受代教主之拖,当了教主,但是许多事还要与各位兄弟商议,还望各位兄弟不要推脱,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都要对我只说。”五人一齐躬身:“愿听方教主号令,万死不辞。”方腊微微一笑:“各位不必多礼,咱们最好还和以前一样,太拘礼的话显得生分了。我这里有件事和大家商量一下,我想让独孤复兄弟加入我明教,出任光明左使一职,不知各位有何意见?”  这件事本来就是方腊和独孤复商量好的,方腊一旦成功坐上教主之位,独孤复立时加入明教,出任光明左使一职,一来便于独孤复和教中兄弟接触时便于交流,再有就是防止四大法王和右使童虎一旦不能和方腊同心同德,独孤复作为明教光明左使,也可以作为制衡的重要力量。方腊在这种时候提出,四大法王和右使童虎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当下众人一起达成共识,不多时,下面教众报来,诸事准备妥当,可以举行教主升位大典。方腊当即携独孤复与四大法王和右使童虎一起走出大厅。 这时大院正中已经搭起一座高台,高台边上放置一尊大鼎,鼎中熊熊燃烧大火,高台旁边立起来一根三丈來高,直径三四寸的大旗杆,上面挂着一面以黑色作敌,四周绣着火焰图案的旗帜,旗帜中间白色大字“明”。高台周围肃立着数百明教教众,数百人静静站立,没有任何一人发出声音。方腊率领六人来到台前,看看周围教众,对着童虎点了点头。童虎稍一躬身,大步走出,跃上高台,四周都看了一遍,这才咳嗽一声,然后大声说道:“众位明教兄弟,我教自从上任代教主上位以来,在代教主带领下,我明教在江湖中风生水起,中原一带无人敢侧目。教中兄弟们行走江湖也都没人敢欺负。可自从八年前代教主失踪,我明教虽没有四分五裂,但是几年间我明教兄弟之间离心离德,犹如一盘散沙一般。现如今天那些江湖上的小帮小派也居然敢招惹我教中弟兄了。说起来还不是看我们自己人都不抱团,代教主所建立的大好局面一去不复返,大家说是不是这样?”四周教议论纷纷,都觉得童虎说的深得我心,都是大声呼应,赞同的声音此起彼伏。童虎举起双手向下一压,数百人均闭口不言,童虎又再说道:“说道此事,我童虎有责任,在我明教遭遇困境之时,却没有想什么办法改变局面,愧居我明教光明右使之位。 真是对不起大家。”此话一出,四大法王都脸漏惭色,抱月当即说道:“童右使,你也不必把责任都揽在自己生上,我们四大法王也都贪图闲逸,明教这几年的低沉,我们四大法王责任无可推脱。”杨勋,岳峰,蔡威三人一起点头。童虎继续说道:“我们五人身居教中要职,责任是都有,但是此事咱们暂且放下,今天让大家重启圣火,要说的是一件喜事,诸位,我童虎和四大法王虽然没尽职责,可是我教中光明左使方腊却始终在尽心尽力寻访代教主,邀天之幸,代教主行踪终于被方左使找到。”四周教众一起叫好。童虎当即说道:“我们恭请方左使为我们说明代教主近况。”此话说完,童虎下台来躬身请方腊上台,方腊一跃而上,稳稳站在台上,双手抱拳,作了个四方揖,大声说道:“各位教友,我几年来苦寻代教主行踪,始终没有消息,可皇天不负有心人,前几个月终于让我找到代教主,见到他老人家之面。”数百人寂然无声,恭听方腊说话。方腊继续说道:“我见到代教主的地方,得代教主之命,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以免打扰代教主修行。不过教主他老人家一切安好。”四周教众一听此话,全都大声欢呼起来,欢呼声长久不歇。方腊等众人欢呼声音慢慢低落,这才大声说道:“代教主因为要参悟本教镇教神功,乾坤大挪移,只好闭关苦修,最近更是到了紧要关头,因而无空闲时间处理本教教务。故而代教主将本教镇教神功乾坤大挪移传授与我,命我暂时代理教主之位,处理教中事务。”众人早就知道此事,所以也都没出声。童虎站出来大声说道:“本教历来规矩,乾坤大挪移神功只传给教主或者教主指定的传人。方左使既然承蒙代教主传授镇教神功,有受命蜀理我明教教务,那自然就是把教主之位出给了他,大家说对不对?”数百人都答:“对”。童虎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我等教众秉遵代教主命令,奉方腊为我明教第八代教主,可有人有异议,请出来说话。”明教规矩,有人出任教主之位,没有太多繁琐规则,但是必须集会教众,当众公示,而且要当中询问是否有人不服,若有人不服切提出正当理由,再有明教教众统一商定,不过这一般也就是走个过场,能到公示的地步,基本教主之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谁又会去自讨无趣。童虎连喊三遍,无人出声。童虎率先跪下,四大法王随后,数百明教教众黑压压跪倒一片,独孤复也跪了下来。数百人齐声高呼:“恭请方教主上位。”方腊也不推辞站在高台上,待众人三拜之后,双手一摆,高声道:“众兄弟请起。”教众闻言起身,肃立恭听方教主训话。方腊巡视周遭,心中志得意满,大声说道:“众位教友,我方腊无德无能,但秉承前任代教主之命,坐上我明教教主之位,方腊不敢违命,只能遵从,希望诸位兄弟不吝赐教,全力助我方腊,光大我明教,重整明教声威。”数百人大声回应,竟然如山呼海啸一般。方腊双手一摆,声音立止:“现在我下令。”明教众人一起躬身待令。:“童虎,抱月,杨勋,岳峰,蔡威,各自位居原职,你五人务必齐心合力,尽职尽力,为我明教教众出力。”童虎等五人一起说道:“秉遵方教主号令,不敢有误。”方腊继续言到:“其余教众,各司其职,依教规办事,不得懈怠,否则严惩不贷。”下属小头目一起秉遵。方腊看了独孤复一眼,大声说道:“至于我原本光明左使一职,就由我的结拜兄弟,独孤复担任,各位可有异议?”童虎等人早就知道,自然不反对,其他教众虽然不知独孤复是谁,但都知道,既然是教主结拜兄弟,肯定不是普通人,必是有本事的高人,都不反对。嗯方腊看无人反对,这才继续说道:“凡我明教兄弟,务必秉遵教规,严禁欺压良善,为非作歹。”众人一起答应。方腊带头,双手向天,做火焰之形,口中大声念道:“圣火昭昭,圣火耀耀,凡我弟子,同心同劳。怜我世人,飘零无助,恩泽万物,唯光明故。光明慈父,知情知义,启我澄心,苏我明性。怜我世间,魔尘岔染,除恶扬善,唯光明故。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熊熊圣火,焚我残躯。十二常宝,谱启诸明,妙音引路,无量净土。” 第十三章 大院中圣火熊熊燃烧,数百教众双手举向空中,空中大声诵读,空气中凝聚这一股**肃穆的气氛,独孤复虽然没有跟着诵念教义,却也感觉到了这股热烈的氛围,脸色一改满不在乎的表情,渐渐肃穆起来。众人接连诵念了三遍明教教义,这才止住声音。方腊四周巡视一遍,但见光明左右使,四大法王及数百教众,个个脸色**,屏息不语,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刚相说话,却只见院门突然打开,一人跑了进来,一身白色劲装,正是在院外把门的小头目丁老五,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来,到了右使童虎跟前,抱拳禀报:“报童右使,门口有衙门的人来了。”这丁老五本是右使童虎手下,功夫不怎么样但是对童虎忠心耿耿,今天明教教众聚集,童虎派他在大院外围巡视,以免意外。这要是一般手下,童虎早就生气了,这得多不长眼,才会在新任教主要训话的关键时刻跑来捣乱,但童虎知道这丁老五虽然武功不强,为人处世却相当机警,识得大体,绝不会无故胡来。童虎沉声说道:“怎么回事,你不见现在正在商讨本教大事,有什么事不能回头再说吗?”丁老五左右看了看,只见好几百人都在盯着他,赶紧躬身说道:“禀告童右使,门外来了二三十个衙役,领头的是睦洲知府衙门的雷都头,雷老虎。说是奉知府大人之命,前来缉拿贼匪。我们几个兄弟在门口拦不住,他们就要冲进来了。”童虎皱了皱眉,大声说道:“这点事还办不好,给两个钱打发了就是,何必前来烦扰。”原来当时之世,政治昏暗,朝中奸臣当道,皇帝昏庸无能,底下贪官酷吏竞相效仿,这些底层的官府爪牙,为了捞钱,想尽办法,贫苦百姓已经没什么油水了,他们只好对一般没有靠山的大户人家下手,给你安一个贼匪的罪名,这些大户人家被抓了进去,求告无门,只能花钱了事,往往是千金卖命,倾家荡产才能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童虎也不在意,心里想着这种大日子没必要和一帮下三滥的衙役纠缠,这才想花钱了事。谁料一旁的独孤复却站了出来:“且慢”,说完这话,独孤复向台上方腊躬身说道:“禀教主,我们明教教众集会,这时候官府来查,我看不像意外,我想出去看看情况 教主以为如何?”众人都在想,这独孤左使未必小题大做了,几个官府爪牙,何必认真。四大法王中的岳峰是个急脾气,刚想说话,高台上方腊说话了:“好吧,我们几个都去厅里喝茶,咱们的人先都隐藏起来,独孤左使先去看看情况。”方教主既然发话了,大家也都不再说什么,一起按教主吩咐行事。童虎指挥手下带领众教徒散开在后院各房中暂时躲藏,明教今日集会教众原本不少,但这宅院着实不小,后院不下十来间房屋,人一分散,大院中片刻间安静了下来。 丁老五看了眼童虎,见到童虎点点头,这才上前见过独孤复后,前方带路,两人一起向外走去,童虎自去大厅陪伴方腊众人。独孤复随着丁老五来打院门,远远听见门外吵闹之声,一个公鸭似的嗓门大喊道:“他妈的,你们家贼主是不是不想活了,竟敢把我们爷们晾在门外半天,看来真是心虚了,不敢见公家啊!”一旁的管家模样的人陪着笑脸:“各位官爷,不是我家主人存心怠慢,只是今天是我家主奶奶过寿,家中全是女眷,不便见诸位官老爷,我家主人马上就收拾停当,立刻出来迎接诸位老爷。”衙役们一听全是女眷,不由得心下发痒,都脸漏调笑之色,呵呵连声,领头的一把推开拦路的管家,嘿嘿笑道:“全是女眷啊,嘿嘿,我看全是女飞贼啊,兄弟们,我们进冲去,抓住女飞贼,现到知府大人堂上,都有功劳”众衙役一听有不少女眷,都想着发财之余,还能楷楷油水,不由得心思大动,一起向前涌去。管家带着几个家丁想要拦阻,却被几脚踢开,二三十人冲到院门前,正要砸门,大门却呀的一声打开,里面出来两人,只见开门的是丁老五,后面稳步走出一人,一身黑色劲装,面无表情,正是独孤复。 独孤复出了院门,渊渟岳峙一般站在门前,领头的都头雷老虎虽然脾气不好,但也是个善于察言观色之人,眼看着出来的人气度不凡 不由得心里嘀咕,莫非这户人家有什么大靠山不成,可转念一想,这满睦洲城来说,谁家人和官府有关系,我早打听的清清楚楚,这家人肯定和官府没关系,一念及此,不由得挺直腰杆,大声说道:“你小子是什么东西,敢拦老子的路,赶紧滚开,等老子进去再慢慢盘查。”话音未落,雷老虎脸上啪的一声响,谁也没看见怎么回事,只见雷老虎左脸肿了起来,呈现出紫红色。一众衙役目瞪口呆,雷老虎这才啊的一声,捂着脸杀猪一般叫了起来。两边衙役不知所以,赶紧上前搀扶,却听砰的一声,两条身影飞出,远远飞出三丈,砸在地上,但两人却一声不吭,显然是昏了过去。众衙役一声大喊,全都拔刀在手,左右观望,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连丁老五等教众也没看明白。这自然是左使独孤复动得手脚,以他的身手,打几个狗一般的衙役,普通人怎么会看出影子来。雷老虎捂着脸喊了半天,慢慢醒过味来,总算他也见多识广,终于体会到打他的人可能是这个站在对面不言不动的黑衣人,他一手捂着脸,右手颤巍巍的指着独孤复:“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我,我他妈....”话没说完,啪的一声,这个雷都头右脸又肿了起来,紧接着又一声啪 ,人飞了出去,吐出一道血箭,趴在地上不知死活。二十多个衙役跟见了鬼一样,啊的一声,扔掉手中的铁尺和腰刀,一起向两边跑去,只留下地上不知死活的三人。独孤复淡淡一笑,不理门口几位目瞪口呆的教众,回身向院内走去。 独孤复来到大厅,只见方腊在上手位安坐,两边四大法王和右使童虎分别坐下,童虎看到独孤复进来,起身把独孤复迎到座位坐下,这才说道:“独孤左使,门口的麻烦怎样了?”独孤复看了一眼方腊,微微一笑:“几个臭鱼烂虾,我给打发了,大家不必在意。”方腊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各位兄弟,现今世道不太平,大宋朝廷昏庸无道,任用奸佞,残害忠良,地方官府,只知道欺上瞒下,搜刮民财,贫苦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又加上连年天灾,劳苦大众辛劳经年,却一无所获,官府衙门不知接济灾民,只会强征苛捐杂税,以至于各地百姓家破人亡,能活下去的十十中二三而已。”话没说完,一旁杨勋一掌拍在桌子上,:“不错,这些年我游历中原,只看见穷苦百姓苦不堪言,一家人被逼的卖儿卖女那是常事,这样的官家真是可恨。”此话一出,在座众人纷纷点头赞同,人人义愤填膺,童虎激愤的说道:“咱们明教自上任代教主掌教以来,不停发展壮大,这些年来,入我明教的弟兄怎么也有五六万人马,势力遍布江南,本来教众们自食其力,我们不惹事,也没人欺负我们,可就是这些贪官污吏,强行搜刮民脂民膏,贪得无厌,致使大多数贫苦兄弟不能生活,好多次都有本教弟兄参与饥民暴动,可都被朝廷派兵镇压。只是因为代教主近几年不知所踪,大家各自为政,不能抱成一团,结果都被灭杀了。只可惜了那无数的明教兄弟。唉!”童虎一声长叹,言语中透出太多的无奈。四大法王都是低头黯然。独孤复站了起来,向方腊言到:“禀报教主,刚才我在院外,见到那几个衙役气势汹汹,蛮不讲理,我一时忍不住气,出手教训了他们几人,剩下的都逃了出去,我看他们迟早要来找麻烦,怎么应对,请教主定夺。”方腊明知这是就是独孤复故意所谓,不过是想在大家头上加把火而已,不过此事也十分和自己心意,方腊用手点了点太阳穴,站起身来,离开座椅,缓缓走了几步,紧接着神色一定,像是心中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方腊几步回到座椅前,转身面对大家,大声说道:“各位兄弟,现如今世道混沌,天灾人祸相继而来,民不聊生。本来说老百姓辛苦劳作,只是为了家里人吃一口饭而已,可如今朝廷无道,君王昏庸,当官的又贪赃枉法,无人为黎民百姓说一句话。百姓们辛苦耕作一年,还不够交那些苛捐杂税。就算有一点剩余,也会被那些官府走狗盘剥,那些走狗在我等小民头上作威作福,稍不如意,还要鞭笞杖责,百姓就算被打死也没地方说理,大家说是不是!”众人齐声道:“不错。”方腊继续说道:“而且当今外敌不断入侵,朝廷却不敢抵抗,反而用我们的赋税去孝敬外族,致使敌人越来越强大,进而越加欺侮我们。”下坐众人纷纷点头。独孤复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教主说的太对了,现今劳役和赋税这么重,官府又不停掠夺勒索,普通百姓都活不下去了。”一时间,大家义愤填膺,都在痛骂朝廷贪官污吏。 方腊眼看群情激昂,点了点头,举起手来向下一压,众人纷纷闭嘴,不再出声。方腊这才沉重的说道:“上天生下我等百姓,本来是希望我们互相扶助,共建盛世,朝廷设立官府,本来是管理百姓,养育众生,可谁知道官府残暴不仁,以众生为鱼肉,凶残暴虐到如此地步,我们还能忍吗?”六人高喊:“不能。”方腊继续说道:“这二十多年来,朝廷任用奸佞,原来的老臣不是已经死了就是被降职,没有几个了,现如今当权的都是一些奸邪谄媚,贪欲滔天的无耻之徒,只知道向上拍马屁,声色犬马,酒池肉林。朝廷自狗皇帝以下,只知盘剥百姓,国家大事全不放在心上,外不能御敌辱,内不能安民生,骄奢淫逸,近年来更是加上了花石纲的重负,上行下效,连最底层的衙役都不例外。我们这些黎民百姓都活不下去了,大家说应该怎么办?”。独孤复,童虎连同四大法王一起站起,齐声说道:“愿听教主吩咐。”方腊微微沉吟一下,大声说道:“既然这些狗官不让我们活,那么我们只有自己找活路,他们想抢我们的东西,我们为什么不能反抗,我们自己辛苦劳作的成果,为什么要让那些蛀虫挥霍,为了我们自己的妻子儿女,我们一定要站出来反抗暴政,谁敢欺压我们,我们就杀了他。大家要是信得过我方腊,就跟我一起反了这个朝廷,大家敢不敢!”六人大声喊道:“愿随教主,肝脑涂地,在所不惜。愿随教主,肝脑涂地,在所不惜。”方腊大喜,当即和六人商议起义大事,吩咐右使童虎和四大法王先要各回本部,联系心腹手下,准备起义之事。明教教众本就有数万之众,只是平时散居江南各地,这次明教集会,来的都是各地的首脑人物,若是想要把大家全部聚集起来,那必然要费一番功夫,方腊和众人商议了一番,决定先和本次聚集的教众说明情况,再有个人分头联络教众,到时总坛义旗一举,四方响应。 众人正说的热闹,门外急急跑来一人,大家一看,原来是把守院门的丁老五,只见他匆匆进来,对着方腊拱手为礼,方腊点了点头,丁老五说道:“禀告教主,刚才在外线放哨的兄弟跑来,说是来了二三百多官兵,直奔我明教总坛而来。如何应对,请教主示下。” 第十四章 方腊闻言,眉头一皱,心里知道这些官兵肯定是刚才被打跑得衙役们领来报仇的,虽说二三百个兵丁不在话下,可是此刻若要杀掉这些小兵,必然惊动整个州府,只能立刻起事了,但是此时起事却还没到时机 ,明教各地的教众尚未联络妥当,若要起事,难免无法全盘呼应,这睦洲城外所驻官兵共有五千多人,若是被官府集结兵马袭来,大举围剿,恐怕我明教会大伤元气。但是这些虎狼般的兵匪冲来,却不能轻易打发。方腊正在沉吟间,一旁的童虎却喊了起来:“来的好,我们正想找官府的麻烦,他们却自己送上门来了,请教主安坐,我这就去带兄弟们收拾了这些匪兵,好给我明教祭旗。”四大法王一听这话,纷纷站起来请战,都想要要出去痛快痛快。这时,独孤复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各位且慢。”童虎等五人纷纷转头,看向独孤复,不知他是何用意。独孤复转向方腊:“启禀教主,这来犯的二三百官兵虽然好打发,可是若一不小心,惊动官府,到时大批官兵前来围剿,于我等不利,毕竟我们还没联络好各方教众,不能做到一呼百应,为免意外,我看应该另想办法应付,不知教主意下如何。”童虎等五人一听独孤复所言,都觉得有道理,可说道如何应对,不由得都犯了难。五人齐刷刷看向方腊,等教主示下。方腊言到:“独孤左使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怎样作才能不惊动睦洲府外驻军,我一时没想到善了之策,独孤兄弟若有什么妙计,不放说出来,我们大家洗耳恭听。”杨勋接着说:“是呀,独孤左使有什么妙计,直接说就是了,不用兜圈子了。”独孤复也就不再客气,一番言语,停上众人一起点头称妙,方腊立刻让右使童虎和四大法王下去布置,分头行事。 这边二十来个衙役被独孤复教训之后,连滚带爬跑回衙门,立刻报给了知府赵曦,赵曦一听竟有刁民敢打官差,也不分青红皂白,立刻命团练使张正恩带领手下兵马,前去捉拿。一行二百多人,前面有二十多衙役领路,一路上气势汹汹,遇上的摊贩市民无不遭殃 ,杀气腾腾的来到明教总坛宅院门前,这张团练心里想着,这会捉拿的不过是一小波乡民而已,那还不是手拿把掐吗?顺手发财那是肯定的了,到时弄几个首级上报剿匪战功,官升一级是跑不了的。这团练使本就是个酒囊饭袋的小人,只因家中使了银子,买了个团练使的官职,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这回骑着匹青鬃马,耀武扬威的来到宅院前,举头一看,嘿,这院子可不小,看来这回这个财要发大喽。手下早有人上去就要砸门,突然院门吖的一声打开,里面出来一个人,手里托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五个大元宝,来人正是丁老五。丁老五不等砸门的官兵说话,几步来到张正恩马前,把托盘向上一举,二百五十两银子送到张团练眼前,没容张正恩说话,丁老五大声说道:“官老爷,刚才几位衙差老爷不是我们打的,是一个疯子所为,人已经跑了,我家主人愿意献上银钱,为衙差老爷压惊,只求官老爷放过我们一家。”张正恩心里想到,你他妈打个衙差跟老子有屁的关系,我他妈是来要钱的,看来这家也是个识趣的主儿,不过你拿这二三百两银子,当老子要饭啊!想到这里,张正恩高声骂道:“奶奶的,小小乡民敢殴打官差,我看是要造反啊,你他妈的拿这么点银子,就想蒙混过关,我看你们家主人是活腻了。小的们...”话没说完,丁老五抢着说道:“将军大人息怒,我家主人说了,只要能老爷放过我家主人这一遭,金银财宝都是小事,还请将军大人开恩。”这个张正恩,虽然只是个团练,但是平时官瘾不小,这时听到有人喊他将军大人,不由得心中欢喜,再一听那边说还有银子孝敬,而且数目随意,这一下可是喜出望外,万没料到这一趟差事油水还真足,看这意思,一笔横财是跑不了了。一听到有钱,张正恩立刻抬起右手,止住要往里冲的兵士,洋洋得意的说道:“这个事情,到底是不是你们所为,我还要查个清楚,若你家真的与此无关,自然不会冤枉了你们,不过嘛,要是我查出是你们作的,那全部都得抓去砍头,公然殴打官差,这不是造反吗?”丁老五急忙说道:“自然不是我们所为,我们哪有那个胆子,求将军大人做主,到家中查探清楚,还我等清白,我家主人早已准备好了,只等将军大人光临。”张正恩心想,你的银子既然准备好了,我岂有不拿之理。当即叫手下收好银子,都站在院外等候,自己带着二十来个亲信,向院中走去。 丁老五头前引路,张团练带着亲兵来到院中,周围一看,这小子乐了,好家伙,这院子可不小,看来这家人钱可不少,老子这一次不把他们榨干,都对不起自己的祖宗。心里想着美事,转眼走过大院,进了大厅,只看见上首太师椅上坐着一人,一身黑衣,却是独孤复,张团练一看独孤复坐着不动,心下就有些不大高兴,心想这小子怎么不识抬举,见了本官,竟敢坐着不动,太不像话。他刚想开口喝骂,突然觉得肋下一麻,浑身立刻发软,一屁股坐倒在地,再一看左右,二十多亲信也都是如此,心里还没想明白,口中大喊:“混账,这是怎么回事,有人暗算老子,袭击官军,不想活了吗?”说道后来,想起来不对劲,张正恩虽然废物,但毕竟练过几天功夫,他总算也知道能不声不响的制住这么多人的,绝对是高人。既然对方敢制住自己,恐怕是不大怕官府的人。这么一想,骂人的声音立刻低了八度,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厅里面却有几人嘿嘿的笑了起来,他只看见大厅屏风后面笑着走出不少人,个个脸带戏谑之色,一齐看着听众摔倒的官兵,却不说话。张正恩不由得想起传说中杀官造反的江湖好汉,心里害怕至极,好在他是个武将,至少没被吓得尿裤子。张正恩颤声说道:“各位...好汉....小人可..没得罪各位,,,请各位好汉饶...饶命。” 独孤复带着十来个功夫不错的明教教众,等张正恩等人一进大厅,立刻用暗器击倒众官兵,却没要他们性命。见到这当官的吓得声音打颤,大家均觉好笑,独孤复坐在太师椅上,身形不动,凌空出指解开张正恩的穴道,大声说道:“狗官,起来回话。”张正恩慢慢爬起来,眼看着十来个黑衣人堵着大厅门口,自己无论如何跑不出去,无可奈何之下,颤抖着向前走了一步,一边作揖,一边说道:“大侠,我不知道各位大侠在这儿发财,无意冒犯了虎威,实在罪该万死,只要各位大侠放我一条生路,我发誓,绝不透漏各位大侠行踪。只求各位大侠饶命。”独孤复喊了一声:“闭嘴,你这狗官,平日里作威作福,鱼肉乡里,今天落在我的手上,你说,想怎么死啊。”话一说完,独孤复左手握住太师椅的扶手,也不见他用力,那扶手居然变成了碎末,从他手指缝中流了下来。那张团练那见过这等阵势,双脚一软,跪到在这儿地上,这一次,只吓得裤裆淋淋漓漓,地上湿了一小片。众人一见这个当官的如此胆小,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独孤复一看,也就不再吓唬他了,呵斥着说道:“亏你是个武将,胆子如此之小,居然也能带兵,难怪朝廷和外族交战,输多胜少,你们这些当官的,个个都是酒囊饭袋。”张团练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口中说道:“大侠说得对,我只是个酒囊饭袋,家里拿银子买了个官,我哪有什么本事,平日里只是捞些钱财,从不敢作伤天害理之事,只求各位大侠饶我一条狗命。我从此一定吃斋念佛,给诸位大侠供上长生牌坊。”一边磕头,一边嘴里絮絮叨叨,只喊饶命。独孤复听得不耐烦,大喊一声:“闭嘴,”张团练这才噤声不说话。独孤复接着说:“你这狗官,本来该一刀杀了,以儆效尤,但今天你只要听我吩咐,给我办几件事,饶了你也未尝不可。”张团练一听能免一死,大喜如狂:“只要大侠饶我狗命,我定然听从吩咐,不敢丝毫违逆。”说完又磕了几个响头。独孤复这才将他叫了起来,让人带到院门口,隔着门,让张正恩下命令,让外面的官兵进来三十人,张正恩有心大声示警,只是钢刀在喉,那敢反抗,乖乖的照做了,官军进来三十人,院门一关,周围明教教众纷纷暗器出手,三十人不声不响,瞬间倒地,一旁准备好的教徒上来,两人搭一个,转眼间把院子清干净了。如此七八次,二百多官兵终于无声无息的被拿下。点了穴道,挤着放在一堆。 独孤复眼看大功告成,这才放下心来,快步来到后院,这边,方腊早就率领右使童虎以及四大法王,分别向前来集会的教众说明情况,所有教众都表示愿意跟随教主,万死不辞。大家一看独孤复来到,知道事情已经成功,当下按照独孤复的计划,所有人换上官军衣服兵器,再将一众官军用重手法打昏,扔在院中,清理好现场,收拾完所有有用物品,明教教众在方腊带领下,押着团练张正恩向睦洲城城门走去。只是明教教众比这批官军多了数十人,多出来的人全部散了出去,扮作普通乡民,先行混出城去了。 这一边,方腊独孤复带着张团练,二百多人浩浩荡荡的赶往城门,一路上自然无人敢来啰嗦,官兵不去惹他们已经是阿弥陀佛了,谁又敢向官军生事。到了城门口,守城官上前问话,坐在马上的张团练大声回应,这是奉知府大人之命,出城剿匪,让守城官快快开门,这张正恩被吓得狠了,说话虽然有些哆嗦,但也不敢捣乱,守城官见过张团练,对他的话自然深信不疑,当下大开城门,放下吊桥,二百多人一拥而出,转眼间就去远了。等到了城外十余里,众人将张团练剥得精赤条条,打昏了绑在树林中,自行去了。等到这张团练醒来,挣扎着逃出去,找到衣服回到睦洲城,报告知府,派人缉拿,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二百多人都不出声,不多时已经来到城外十多里的岔路上,再向前向东五十里是青溪,向西四十里是帮源峒,方腊带着众人,直奔青溪而去。急行两个时辰,大家来到青溪明教分坛,坛主方杰早已接到命令,安排教众分散休息,并准备好了房屋,将方腊,独孤复,童虎等明教重要首领迎入。一进屋内,方腊按照计划,把右使童虎以及四大法王分别派出去,联络各地明教教众,传喻新教主登位之事,并暗中做好安排,筹集粮饷,聚集人手,准备随时响应总坛起义。青溪这里,方腊和独孤复会同青溪坛主方杰,了解青溪方面的军政详情,得知这些年来,明教在青溪发展的相当不错,不仅居民中入教者十之一二,就是驻军中也有不少教众。方腊,独孤复大是欢喜,当即三人商议了一夜,筹划了起事的一切细节,以及可以响应的明教义军联络方法。一起约定,两个月后揭竿起事,计划好夺取青溪县城的方案以及对付城外驻军的办法,一切商议妥当之后,天色已经大亮,三人这才用了早饭,分头休息。 第十五章 独孤复到了自己休息的屋内,取水稍微洗漱了,吃了点儿教众送来的早餐。盘膝坐在床上,闭目运功,北冥神功运转几周,感觉丹田功力竟然凝聚一体,浑厚无比,心中暗赞北冥神功之神奇。练功完毕,休息片刻,只觉得困顿欲眠,当即躺在床上睡了过去。日当午时,独孤复被人叫醒,原来是方腊邀他过去饮酒,独孤复洗了把脸,随着手下人来到方腊居所。进了屋里,方腊早在等候,一见他进来,立刻拉了他的手,一起坐到八仙桌旁,举杯畅饮,一旁是方杰相陪。三人谈谈说说,句句不离这两个月起事所需准备事物。一番言谈,方腊和独孤复不由得注意起了这个方杰,只觉他的言谈不俗,不经意中显露出颇有军事才能,方腊更是大喜,觉得这个人才不可多得,言语间着实接纳方杰,几番询问,得知这个方杰本是个文武全才之人 以前一心只想报效朝廷,可惜没有银钱行贿,不得其门而入,郁郁不得志久了,无意中入了明教,数年来积功升职,前不久青溪分坛坛主被人所杀,教中兄弟共同推举方杰接任坛主之位。 独孤复听说此事 ,接口问道:“方坛主,请问上任坛主被何人所杀,我明教可有复仇的计划。”方腊也很关心,看向方杰。方杰起身说道:“禀告教主,独孤左使,我明教青溪分坛,在本地人多势众,本来无人敢欺侮我们,可是最近一年来,我们和原来居于此地的丐帮青溪分舵起了冲突。”方腊眉头一皱,说道:“这丐帮在江湖上素有侠名,前任丐帮帮主萧峰武功盖世,威震天下,听说是因为是契丹人才被逐出丐帮。再说丐帮帮众乞讨为生,和我明教并无厉害冲突啊?到底怎么回事,方坛主细细说来。”方杰应了声是,然后说道:“本来我明教和丐帮井水不犯河水,但最近几年来,丐帮帮规日渐颓废,帮中弟子多有偷鸡摸狗的行为,而且一被发现,往往仗着人多,和人争斗,我青溪分坛的弟兄和他们打了几次架了。可是两月前,丐帮青溪分舵突然请来了两个高手,听说是个丐帮长老和一个年轻人,闯我分坛,质问我明教教众打伤丐帮弟子。要赵坛主给丐帮一个交代。哪件事明明是丐帮弟子偷东西,理亏在先,赵坛主自然不肯示弱,双方约好地方,比个高下,谁知对方哪个年轻人武艺太高,竟将赵坛主打成重伤,我当时在外地办事,等我办完事回来时,赵坛主已经伤重不治了。众兄弟一起推举我做青溪分坛坛主,前几天我派人约了丐帮,要给赵坛主报仇雪恨。”方腊说道:“约在哪一天?”方杰说道:“就在明天早上,城外枣树林。”方腊一掌拍在桌子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丐帮欺上门来,杀我兄弟,咱们就必须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明天咱们一起去看看。”方杰大喜,说道:“有教主主持大局,我们必然马到成功。”一旁独孤复站起身来:“教主,杀鸡何用牛刀,谅他们丐帮小小分舵,还能泛起多大的浪花。教主身份尊贵,何必亲身范险,请教主允许,我去会会丐帮的高手。”方腊深知独孤复的身手,点了点头:“也好,你去看看吧,不过现在正处我明教重要时期,尽量不要把事闹僵,若是明教和丐帮起了大规模的冲突,于我大事不利。”独孤复和方杰躬身领命。 青溪城外,八月天气,清晨的阳光洒在小树林,起了一道淡淡的光幕,笼罩着这片枣树林,树上结着青涩的果实,想挂着一颗颗朱翠,微风阵阵,独孤复带着明教青溪分坛坛主方杰和二三十个手下,来到这片约好的枣树林。一行人走入林间空地,四处一看 ,却空无一人。独孤复眉头皱了起来,不耐烦的问道:“方坛主,咱们和丐帮约的是这个时辰吗?”方杰躬身说道:“没错,咱们是按时到的,却不知丐帮的人搞什么鬼?”话音刚落,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笑声,笑声忽强忽弱,竟让人分不清声音的来处。独孤复脸色不变,方杰大声喝道:“丐帮的好朋友,不用装神弄鬼了,都出来相见吧!”笑声突然止歇,只听四周都传来沙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独孤复从脚步声中就听出来者不下二百余人,沙沙声渐渐走近,竟然将自己这边二三十人尽数围住,明教教众尽皆色变,心里暗暗怪罪独孤左使不让多带人来。独孤复却毫不在意,眼睛看只看着正面走来的一人,只见这人身材高大,脸色微黑,一脸的稚嫩之色,略显尖廋的脸颊,一副冷傲的神情,看着也不过二十来岁。身上一袭灰布衣裳已经洗的发白,下摆处打了两个补丁。旁边一位须发花白的老乞丐,脸色发红,身上衣服已经破烂,补丁七八处,已经分不清衣服本色了,但是老丐身上居然背着九个布袋,竟然是丐帮九袋长老。独孤复却认得这名老丐,正是丐帮四大长老中唯一幸存的九袋长老吴长风,这吴长风虽然年纪老了不少,可这功夫却没落下,当年在少室山大战时和独孤复见过一次。两丐周边一圈围着的身上也全都是破衣烂衫,显然都是丐帮帮众。 独孤复并不说话,淡淡的看着这为首两个人,谁知对面的人虽多,却也没人说话,双方静静对峙片刻,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终于,青溪明教坛主方杰忍耐不住,大声说道:“对面的朋友,咱们江湖中人虽然都是粗人,可也都讲一个理字,你们丐帮在江湖上号称名门正派,自前代帮助萧峰以来,一直以侠义著称,可是却为何伤我明教青溪分坛坛主,重伤致死,今天如不给我明教一个交代,我明教数万兄弟,定要血债血偿。”这话一出,双方情绪立刻紧张起来,只有独孤复和丐帮这个青年人神色如常。 第十六章 丐帮九袋长老吴长风年纪已经六十多了,但是性子老而弥辣,一听方杰说明教青溪分坛赵坛主竟然伤重而死,明教教众要血债血偿,不由得心头火起,抢上一步,大声说道:“相好的,你明教在青溪城里横行乡里,我丐帮本来管不着 可你们居然想强行赶走我丐帮弟子,不让我帮中弟子在青溪城讨口饭吃,如此仗势欺人,究竟谁给你们撑得腰。我丐帮不服,约你们明教比武决斗,双方公平一战,你们武艺不如人,重伤而去。我丐帮并未使用卑鄙手段,得胜后也没赶尽杀绝,而且双方公平比试,约定生死各安天命,这样你们明教又来找什么后帐?”吴长风说完这话,明教众人喧嚣起来,方杰大声说道:“你放屁,明明是你丐帮帮众骄横跋扈,吃饭喝酒后想白吃,还想打砸酒馆,我们这才出手教训,你们丐帮好歹也号称江湖中的名门大派,怎么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恶人先告状。亏你年纪一大把,都活到狗肚子里了。”吴长风脾气火爆,从来受不得激,一听方杰如此辱骂自己,向前一冲,就要动手。一旁黑脸的小青年身手极快,一把拉住吴长风,低声说道:“吴长老且慢,我看此事有蹊跷,我们查清了再说不迟。”不等吴长风说话,这年轻人向前迈出一步,这一步居然有一丈之远,方杰眼一花,年轻人已经站在自己三步之外,方杰不由得退了一步,独孤复脸色微动,心想这人年纪不大,身法却不错。只见年轻人双拳一抱,朗声说道:“各位明教的朋友,在下丐帮龙在天。” 手指着红脸长老,介绍道:“这位是我丐帮九袋长老吴长风,不知各位明教朋友高姓大名。”方杰闻言,正要说话,独孤复向前一步,止住方杰,转身面对龙在天,说道:“在下明教光明左使独孤复,这位是我明教青溪分坛现任坛主方杰。”龙在天微微一愣,面色变了变,立刻回复如常:“方坛主名字在下初次听闻,但是独孤左使这个名字到是有些如雷贯耳,莫非阁下就是前一阵挑了少林寺十八罗汉阵的人?”独孤复神色不变,哈哈一笑,说道:“阁下说笑了,我若有这等本事,早就名满天下了。”龙在天歉然说道:“那实在不好意思,我也是听人说挑了少林寺的人就是复姓独孤,这个姓名在江湖上极为少见,刚才听见左使自报姓名,误会了,请勿见怪。”独孤复微微颔首,也不说话。龙在天接着说道:“我丐帮历来在江湖中行侠仗义,帮规严禁帮众欺压良善,若是今日错在我丐帮,我们定会给明教一个交代。”吴长风一听,抢着开口:“这有什么好说的,难道李舵主还会说谎不成。” 丐帮自少室山一战,丐帮帮主庄聚贤出丑卖乖,拜丁春秋为师,被前任帮主萧峰打断腿以后,丐帮众人公议,除掉乱帮祸首全冠清,不再认庄聚贤为帮主,但经此一役,丐帮声益在江湖中一落千丈,沦为笑柄。又因为丐帮六大长老仅剩吴长风一人,顺序顶上来的长老能力不足,丐帮百年基业竟然渐渐式微,每况愈下。十多万人的一大帮派,却选不出一个能服众的帮主,幸亏吴长风拼了老命,苦苦经营,这才勉强维持,但是因为精力有限,无力约束,导致丐帮帮规涣散,帮众良莠不齐,屡屡出现违反帮规之事。吴长风一来护犊子,二来没有精力管束,只能放任自流,他却将全部精力放在挑选下任帮主的事上。不过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他找到了这个良才美玉,正是这黑脸的青年龙在天。龙在天本是五台山清凉寺神山上人的俗家弟子。这神山上人武功不俗,当年和少林玄慈方丈并称降龙伏虎二罗汉。足见武功之高。龙在天天赋异禀,神山上人把一身绝学倾力相授,龙在天也不负众望,二十岁的年纪既然已经青出于蓝胜于蓝,成为江湖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只是刚刚闯荡江湖就被吴长风所诱,加入了丐帮,一来丐帮虽然江河日下,但也是名门正派,二来龙在五台山清凉寺学艺时,从神山上人口中得知丐帮前任帮主萧峰种种事迹,简直倾佩的五体投地,从此视萧峰为终身偶像。故而一听吴长风言语邀请,立刻加入丐帮。也是丐帮命不该绝,这龙在天年纪虽轻,办事果断干练,有勇有谋,两年来在吴长风指引下,给丐帮办了不少大事,丐帮众人都很信服,都说这龙在天是上天送来振兴丐帮的神人,以至于别派之人都知道下任丐帮帮主非龙在天莫属。龙在天加入丐帮也不过短短两年多,竟已积功升级为六袋弟子,兼职刑堂堂主,也就是以前执法长老的位置。 可是九袋长老吴长风虽然对丐帮忠心耿耿,自己却是个莽撞之人,尤其护短,一听明教说是丐帮的不是,立刻火冒三丈,大声说道:“咱们江湖汉子,都是爽直之人,是非对错,拳脚上分黑白吧!”不等对方说话,抢进身去,劈面一拳,砸向明教坛主方杰。方杰不敢怠慢,双手一式铁门栓,挡住吴长风攻击,脚下迎风脚向前踢出。双方你来我往,转眼间十余招过去。龙在天有心喊停,却又怕伤了吴长老的面皮,独孤复却毫不理会,双手抱肩,一旁悠闲的看热闹。拳来脚往,又过了七八招,吴长风不由得心里发急,心想我身居丐帮九袋长老,江湖成名数十年,今日竟然奈何不了一名不见经传的明教新任坛主,这让我这老脸往哪搁?言念及此,吴长风拳脚加紧,犹如暴风骤雨一般,攻向方杰,方杰一时手忙脚乱,倾尽全力挡过这一番攻击,方杰心里暗想,别看这老头子年纪苍老,身手可真厉害,心下想着,双脚用力向后猛退,一退到教众身旁,手向后伸出,身后教众立刻把一根方天画戟递了过来,方杰手抓方天画戟,顺势向前刺出,姿势未老,双手一提一震,方天画戟变为横扫,去势凌厉。吴长风识得厉害,身形一顿,急向后闪,退势如电。顺势向后抓去,从随从底子手中抓开一把泼风鬼头刀。刀一入手,吴长风举刀向天,借势劈下,力劈华山,杀向方杰。方杰右手一抖,方天画戟尾部上扬,挡住刀势,顺势向前突刺,二人再次斗在一处。 一转眼又是十多招,方杰渐渐招架不住,原来这方杰学的戟法都是大军对阵是横冲直杀的技巧,在敌我双方对阵时,固然是大开大合,横扫千军,但是用来和江湖人士比武搏杀,却是不大堪用。丐帮九袋长老吴长风手里一柄泼风鬼头刀虽然招式也是大开大合,但比之战阵用的方天画戟,那是精巧的多。两人用兵器刚过十来招,方杰连连遇险,亏着年轻,身手矫健,这才避过。眼看着方杰方天画戟突刺,吴长风上身一闪,让过戟尖,伸出左手抓住画戟红缨处,右手大刀一招横断秦岭,方杰无法可施,只好横身上跃,想要躲过这一刀,哪料想吴长风刀势忽变,横掠之势变为上撩,方杰眼看躲避不急,刀刃到了颈边,避无可避,方杰不由得闭上双眼,突然间感觉身体一轻,向左飞去,方杰再一睁眼只看到一旁吴长风大刀砍在地上,深入土地尺许。自己却站在一旁,手中拿着方天画戟,不知所措。远处独孤复大声说道:“多谢龙兄弟手下留情,”方杰这才知道原来是丐帮龙在天一瞬之间从吴长风刀下救了自己。刚想说几句客气话,龙在天却抢先说到:“方坛主,不必客气,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说完这话,龙在天看向独孤复,吴长风却是骇异之极,原来他一刀上撩,满以为对方不死必伤,谁知道突然间手臂发麻,上撩的刀势竟然转而向下砍去,自己完全控制不住,刀砍入地,吴长风立刻想拔起来,谁料手臂发麻,连带上半身麻木不仁,居然连动一下都做不到。吴长风知道遇到了高人,运起丹田之气,想要冲开肩上麻痹的地方,只是毫无功效。龙在天轻轻一拍吴长风肩膀,吴长风立刻觉得全身一震,半身麻痹解除。刚想说几句找回颜面,却被龙在天止住。龙在天止住吴长风,转过身来,看向独孤复,轻轻说道:“独孤左使凌空点穴之技出神入化,在下眼拙,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指法,可否告知。”哪知道独孤复不置可否,转言说道:“今日明教丐帮相约,到底是想解决纠纷还是想再较高下。”龙在天闻听此言,心说不错,立刻说道:“独孤左使说的不错,我这就查问个明白。”话说完,龙在天转身叫过来丐帮青溪分舵舵主,问道:“当日我和吴长老接到通报,来到两帮约会之地,可惜来晚了,双方已经大打出手,吴长老见你危急,出手顾不上轻重,伤了对方,但我们始终不知中间缘故,后来问起,你也只是说对方无理闹事,你是迫不得已反击,这事到底如何,你再说一遍吧。”丐帮青溪分舵舵主叫做李庆来,丐帮明教冲突之事他心知肚明,完全是因为丐帮弟子蛮不讲理,仗势欺人而起,李庆来本想隐瞒,但这时面对丐帮刑堂堂主,心知他一贯执法如上,绝不徇私枉法,想要搪塞几句,但对方就在当场,无从狡辩,再想起丐帮自龙在天坐上刑堂之后,执法如山,丐帮弟子如犯帮规,从不轻饶,不由得双漆跪倒,颤声说道:“这,这,,堂主,我疏于管教,请堂主饶命。”龙在天大声说道:“这么说来,我丐帮和明教冲突,就是因为你纵下为恶,伤及无辜了。”李庆来不敢再说,跪倒在地。龙在天脸色一整,大声说道:“丐帮青溪分舵舵主李庆来,纵容弟子作威作福,不加管束,进而和人邀斗,致伤人命,败我丐帮声益,依帮规,杖责八十,驱逐出帮。手下为恶之人,全部杖责五十。”说完这话,转头看向九袋长老吴长风。吴长风现在是追悔莫及,哪知道自己一时心急,竟然误伤人命,想到此处,吴长风长身而起,大声说道:“龙堂主,你不必说了,我吴长风位居丐帮九袋长老,竟然是非不分,伤害江湖同道,实在罪无可恕,依据帮规,我吴长风自断一臂,一边赎我之罪,只求丐帮兄弟宽宏,原谅我的鲁莽无知。”吴长风话一说完,右手伸手抓住砍在地上的鬼头刀,犹豫了一下,一刀砍向自己左臂。一旁龙在天等丐帮众人不由得闭上双眼,不忍心看着这丐帮最后的长老落到如此惨状。 哪知道吴长风大刀急落,却突然转向,泼风鬼头刀竟然砍在一旁,这一下,不光是明教教众,丐帮众人也都惊奇不已,龙在天却看向独孤复,原来正是独孤复凌空使用内力带偏吴长风刀势,电光火石的瞬间救下了吴长风一条胳膊。独孤复神色不变,缓缓说道:“明教丐帮本来和平相处,双方从无冲突,这件事既然说明白了,丐帮舵主也已经被处罚,那也没有必要再加一条臂膀了。今日之事就此揭过,明教和丐帮一如平日,和平共处。”龙在天拱手说道:“既如此,多谢独孤左使美意,今日相饶,我丐帮铭记在心。”吴长风惭愧不已,大声说道:“我吴长风深谢大恩,今后明教兄弟但有所求,吴长风定尽全力,有死而已。”独孤复不再说话,挥手止住想要说话的方杰等人,对丐帮众人拱了拱手,转身带着明教众人离去。只留下丐帮众人在林中面面相觑,紧接着议论纷纷,龙在天却不声不响,陷入了沉思。 第十七章 天刚正午,明教青溪分坛内,教主方腊静静的听着青溪分坛主方杰详细的述说今天早上和丐帮的约会,方杰的口吻透着几分不甘,言语中流露出了一丝对光明左使独孤复的不满,大概是独孤复没在这次约会中出尽全力,帮助明教找回颜面,没有为前任赵坛主报仇。方腊听完方杰的叙述,微微一笑,招呼方杰坐下,说道:“方坛主,你先不要激动,我们来听听独孤左使有什么解释,再来讨论如何。”方杰闻听教主的话,只能悻悻的坐下来,不再说话。方腊转身面对着独孤复,淡淡的说:“独孤左使也请先坐下,你可以把你心中的想法和我们说一下吗?独孤左使今天轻易地放过丐帮,到底有什么用意呢?”方腊说完,看着慕容复,目光中闪现出一丝不解。独孤复慢慢站起身来,抱拳向方腊一揖,这才开口说道:“禀教主,今日我明教和丐帮的约会,我的确是想放过丐帮,但我也有我的苦衷。”方杰刚想说话,方腊伸手止住,对独孤复说道:“有什么苦衷,但说无妨。”独孤复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现在我明教正处于特殊时期,距离我们约好起事的日子并不太远,这种时刻,我们若是和丐帮对立,打伤了丐帮重要人物,那么,丐帮必然邀请好手,来我明教找回场子,那个时候,不管输赢如何,一定会对我明教起事大有影响,而且丐帮近年来虽然江河日下,但俗话说,廋死的骆驼比马大。丐帮在江湖中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丐帮若是反咬一口,江湖中不少所谓的正道人士肯定帮他们,万一我们在冲突中输了,后果不堪设想。再者说来,就算我们明教最后赢了这场争斗,也必然是两败俱伤,总之,不管结果如何,都不是我们明教中人愿意看到的。所以我才故作大方,放他们一马。”方腊闻言,哈哈大笑,拍了拍方杰的肩膀:“怎们样,方坛主,这个解释你还满意吗?”方杰站起身来,羞愧的说道:“属下愚昧,不知道独孤左使的谋划,误会了独孤左使,属下真是该死。”独孤复笑了一下,不置可否。方腊却又说道:“依我看来,独孤左使还有几句话没说出来吧!”方杰一听,大是奇怪,独孤复依然面不改色。方腊继续说:“我看独孤左使如此做事,一是怕激怒丐帮,短时间内与我为敌,于我不利,另一点嘛,我看独孤左使是想故意买好丐帮,想找机会加以劝说,以期拉拢丐帮,作为我明教的援兵,对也不对?”此话一出,独孤复这才哈哈大笑着说道:“方教主远见卓识,我独孤复这一点点心计,都被教主看穿了。教主真是诸葛在世啊!我独孤复实在佩服。”一句话说完,三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稍歇,方腊又对独孤复说道:“不知独孤左使想要什么时候去见见丐帮这个龙在天呢?”独孤复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依我看,这个龙在天年纪虽小,但是办事圆滑干练,城府很深,而且我看他武功也不低,身法中似乎有五台山清凉寺的传承,这个龙在天可不简单,若是不能说服他同意丐帮助我明教起事,我们可得防着他成为我明教的劲敌。”方腊闻言:“若是不能降伏他,干脆...”独孤复摇了摇头,说道:“还没到必要的时候,不能轻易树敌,丐帮在江湖中影响力可不小。我会小心试探,看他反应再说吧。”方杰抢着说道:“独孤左使要什么时候动手,只管吩咐我,我好安排一些好手,保护独孤左使。”独孤复摇了摇头:“多谢方坛主关心,不过这件事不宜大动干戈,我自己去就行了。”说完这话,独孤复向方腊说道:“禀教主,我打算今晚再去会会这个龙在天,不知教主意下如何。”方腊深深地看了一眼独孤复,慢慢说道:“独孤左使武功高强,深谋远虑,这件事就交给你全权处理,如需人手相帮,就和方坛主要,你一切小心。”独孤复拱手称谢 ,和方杰一起退下。 一天无话,夜色渐渐涌来,青溪城慢慢安静了下来,独孤复收拾停当,来到方杰屋门前,他知道方杰必会派人监视丐帮行踪,所以过来问问方杰丐帮众人的落脚点。他果然估计的没错,方杰早就在等着他问话呢!一切都问详细了,独孤复推掉了一心想要跟着去的方杰,独自前往丐帮分舵所在地。夜色渐深,独孤复飞驰在青溪城外小道,他并没有着急赶路,他得到的消息是,丐帮一行二三百人和明教相会后,大都散了,只剩领头的龙在天,吴长风和余下的二十来人都在城南二十五里的关帝庙休息。独孤复展开身法,犹如脚不点地一般,一路上别说没人,就是有人赶路,夜色之中,也看不清他的身影。二十五里地,不一会儿功夫就赶到了,独孤复目光锐利,从远处就隐约看到关帝庙的四周有人影闪动,显然是丐帮外围放哨的低辈弟子。独孤复停了下来,屏住气息,感应了一下四周,查知自己身周四五十丈内无人跟踪,他才放下心来。伸手从脸上摘下人皮面具,恢复本来样子,这才悄悄向关帝庙掩了过去。关帝庙四周,藏着五名丐帮弟子,作为外围哨探,四面各有一人,庙中屋脊上还有一人居中接应。独孤复悄悄靠近,从地上抓起几颗小石子,运起柔力,向前弹指一挥。小石子极速向前飞去,但却毫无声息,正好打在放哨的丐帮弟子京门穴上,这名丐帮弟子糊里糊涂软瘫在地,一声也没发出。独孤复如法炮制,周围四人都被无声无息的制服,他瞬息间飞到关帝庙墙外树上,一颗小石子飞出去,屋脊上的丐帮弟子也软瘫在屋脊上。独孤复这才藏身树叶中,向庙内看去。 只见庙中也就二十来个弟子,四散坐着低声聊天,院中唯一的屋子,门关着,窗上透出火光,屋内传来几人的声音。独孤复凝神一听,果然是丐帮九袋长老吴长风和刑堂堂主龙在天的声音,剩下一个语音陌生,不知是谁。吴长风嗓门不小,低声说话都和常人大声喊差不多,只听吴长风说道:“龙堂主,今日之事,你看对方有什么用意?为何明教姿态放低,竟然连坛主被伤致死这么重要的事也不加追究。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这可不多见。”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不错,我本以为此事错在我方,虽然我对肇事者给予严惩,也只以为对方必然不依,若要了结此事,还要大费周折,万没想到这个明教光明左使独孤复居然不加追究,轻易了结双方事端,实在是意外。我还以为对方只是因为人少,怕打起来不利,当时只是故作大方,然后再聚集人手,追杀过来,谁知这都一天了,放出去探消息的弟子都回来了,明教青溪分坛方面,居然真的毫无动静。真令我百思不得其解。”龙在天话刚说完,一旁一个破锣般的嗓子说话:“我看啊,明教那帮人肯定是看我丐帮人强马壮,怕引起大的冲突,他们明教更吃大亏,干脆就此收手,卖个人情罢了。”这个破锣嗓子的丐帮弟子叫刘青山,是吴长风刚刚提拔起来的丐帮青溪分舵舵主,上任才几个时辰。他说的话龙在天不以为然,朗声说道:“今天的约会之时,我看那个明教光明左使独孤复可不是个简单的人,他的脚步轻盈之极,我跟随师傅多年,静禅功力不俗,耳力异于常人,可我居然听不出他的脚步声,这个独孤复的身手可能比我高了不少,按说有这种身手,他们明教怎会惧怕其他对手。咱们可千万不能小看了对方。”吴长风对这少年素来佩服,点头称是,那公鸭嗓的却不以为然,只是不敢公然反驳而已。龙在天接着说道:“近年来我大宋朝廷对外越来越软弱,年年四处进贡,却年年受欺,我丐帮一贯以忠义为先,这种情势下,更要团结江湖势力,共同对付外族入侵。我今日严惩李舵主,一是维护帮规,再有就是不想得罪明教,以期有朝一日,联合明教,为大宋百姓效力。”转身对着公鸭嗓的汉子说道:“刘舵主,你新任丐帮青溪分舵舵主,更要以此为戒,严格约束丐帮弟子,不得欺行霸市,强取豪夺。如果我再发现这种混账事,严惩不贷。”姓刘的舵主诺诺连声,连连点头答应。一旁吴长风也训斥了几句,对自己不分青红皂白伤人的事也是耿耿于怀,一再自责。 独孤复在外面听到这里,也不再躲藏,从树上一跃进入庙墙内,刚一落地,庙中二十来个丐帮弟子一起发现,都跳起身来,刚说了一句:“你是什么人。”独孤复参合指接连点出,瞬息之间,这二十多个丐帮弟子无论远近均被点中穴道,动弹不得。独孤复点到众丐帮弟子,刚停下手,庙内屋子房门大开,冲出三条人影,为首的正是龙在天。三人一冲出来,看到院中躺满了自己丐帮兄弟,刘姓舵主和九袋长老吴长风大怒,吴长风鬼头刀一挥,刘舵主一根梢棒挥舞,一起杀向独孤复。独孤复毫不在意,身子一闪,轻松躲开二人的攻击,吴长风一刀不中,挥刀后掠,刘舵主转过身来,梢棒直劈独孤复脑门,独孤复双手一挥,吴长风只觉得身不由己,右手不受控制一样,挥刀砍向刘舵主,刘舵主梢棒一转向,砸向吴长风左肩膀,二人一看不好,手臂运力,一起想要刹住兵器向前,突然之间,独孤复双手一弹,弹在吴长风和刘舵主兵器上,吴长风被震的后退三步,胸口气血翻涌 。刘舵主梢棒脱手飞出,后退五步,软倒在地。虎口竟然开裂了,献血直流。龙在天飞身上前,扶助吴长风,手掌在吴长风后背大椎穴一按,一股真气冲入吴长风体内,瞬间压住吴长风胸口翻涌的气息。接着飞步到刘舵主跟前,扶起他查看,发现刘舵主并没受重伤,这才放心。龙在天处理好二人,慢慢转身面对独孤复,沉声说道:“阁下何人,为何伤我丐帮兄弟,是何用意?”独孤复嘿嘿一笑:“丐帮在江湖上好响的名声,不过今日看来,不过如此。”龙在天闻听此言,抱拳说道:“既然阁下是想来看看我丐帮兄弟的身手,那就请亮出字号,我丐帮也好知道是哪路的高人。”说完这句,龙在天静立当场,渊渟岳峙一般,小小年纪竟有一派宗主的气势。独孤复收起笑声,大声说道:“你想要知道我是谁,好啊,出手打败我,我就告诉你我的身份。你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威名震于江湖,今日我到要见识一下,是否真的名副其实。”龙在天淡淡的说道:“就算不用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也未必不能对付阁下。”独孤复听完这话,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丐帮自萧峰死后,我以为再无英雄,没想到今天还真就有这么一个狂妄之辈,当年萧峰以降龙十八掌为敌,我都没放在眼里,你这小子,竟敢看不起我。”一旁吴长风猛地看清了独孤复的脸,认了出来,大声喊道:“你是慕容复,你居然没疯。”独孤复闻言,冷冷一笑:“我慕容复是什么人物,岂会真的疯了,今天我就是来找你丐帮算账的。”吴长风突然狂笑起来,直笑了一刻,这才停住,大声说道:“想当年少室山上,我帮前帮主萧峰,一人独斗你慕容复,丁春秋,游坦之三丑,丁春秋被废,游坦之断腿,你慕容少侠被我萧帮主抓住志堂穴,犹如抓鸡一般,如果当时萧帮主不是看你可怜,饶了你,你慕容复早就地下做鬼了,萧帮主掌下游魂,居然还敢来吹这牛,真笑死我了。”吴长风说完,大笑声又起。独孤复被揭了短,恼羞成怒,手指一弹,一道劲力飞向吴长风,吴长风想躲却眼看来不及了。一旁龙在天身形飞掠,挡在吴长风身前,挥手一掌,一股劲风涌出,和独孤复指力撞在一处。 第十八章 双方掌风指力刚一相接,只听砰的一声,独孤复身形纹丝不动连衣襟都没飘起,龙在天却上身晃了一下。独孤复停下手来,傲然说道:“降魔掌力,不是我的对手,想不到你居然是少林俗家子弟。”龙在天微微一笑:“在下师从五台山清凉寺神山上人,并非少林寺俗家子弟。”独孤复咦的一声,奇怪道:“你这掌势,明明是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之一的降魔掌,我怎会认错。”龙在天大声说道:“胡说,我这菩提神掌本是我师父神山上人自创,岂容你肆意污蔑,吃我一掌。”话音一落,龙在天左手前引,右掌从下方劈出,一道无匹的掌力,击向独孤复,独孤复不慌不忙,随手一拂,龙在天这一掌竟然滑向一旁,劈向旁边地上躺着的丐帮弟子,他一看不好,急忙掌势再一歪,砸在地上丐帮弟子旁边,砰的一声,地上出了一个尺余宽的大坑,尘土飞扬,这才免了误伤同伴。龙在天心中大是奇怪,一旁吴长风却看得明白,大声说道:“龙堂主,这是慕容世家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专门借力打力,你且小心。”独孤复嘿嘿一笑:“世人只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之技是借力打力,今日我让你们看看慕容家斗转星移的真正威力。”话没说完,独孤复右手虚抓,一股劲力袭向吴长风,吴长风身不由己向前走去,心下大惊,危急关头,手中大刀向前一劈,同时运起全身之力向后跳跃。独孤复左手手指一弹,弹开劈面而来的大刀,左手加了一层力,吴长风后跃之力消于无形,身体加速向独孤复飞去,独孤复左手立掌如刀,一刀劈向吴长风面门,眼看吴长风避无可避,突然旁边一道掌力若有若无的砸向独孤复右肩,独孤复无法,只好放开吴长风,右手转向接了龙在天这一掌。两掌普一对接,龙在天向后急退两步,两人相隔一丈,都不再动。独孤复大声问道:“你这招式真不是少林降魔掌?”龙在天却不再理他。独孤复心中大是奇怪,心想:“我从家中看了爹爹从少林寺藏经阁中抄来的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中秘本,这龙在天的招式明明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降魔掌,可他却说是神山和尚自创的菩提掌,真是奇怪,难道世间真有如此巧合之事吗?” 独孤复心中不解,却不知道这事其实这也不怨独孤复见识短浅,龙在天所用的菩提掌本来就是神山上人偷学自少林寺的绝技。当初少室山一战前,神上山人因为师兄丐帮徐冲宵徐长老被害一事,江湖中人都以为是萧峰所为,萧峰又是少林俗家弟子出身,故而神山上人联合几大寺院主持找上少林寺,想要讨个公道。少林寺玄慈方丈是公正严明的有道高僧,他早已查清萧峰是被人陷害,在为萧峰解释凶嫌时曾说过,萧峰所学少林绝技是七十二绝技中的降魔掌,走的是阴柔一路,既然学了降魔掌,就无法再修习少林七十二绝技中以阳刚指力著称的摩柯指。为了解释明白,玄慈将降魔掌和摩柯指的秘籍拿出来,让大家看个明白。和神山上人一起来的几个其他寺庙的高僧都是粗略的看了一下,唯独这神山上人却把两本秘籍从头至尾仔细读了一遍。这全都因为神山上人从小天赋异禀,心怀大志,一心想让五台山清凉寺在武林中占据重要一席,可是清凉寺武学实在有限,神山上人几十年来早就把清凉寺武学练到顶级,青出于蓝胜于蓝了,神山上人自知以他的能力,这一辈是可以在江湖中占得一席之地,可是要想让清凉寺在武林中长盛不衰,还需要更高深的绝学,本来一直苦无机会。这次他借为师兄讨回公道之名来到少林,本想以一身所学杨威少林寺,谁知还没来得及杨威,竟然得到阅读少林七十二绝技的机会,神山上人岂容错过。他本就天资聪颖,过目不忘,降魔掌,摩柯指秘籍在手,他仔仔细细的读了一遍,没放过书中只言片语,读完之后,闭上眼从心中过了一遍,竟将这两本秘籍全部背诵下来了,少林寺中大事一了,神山上人立刻辞别众僧,快马加鞭回到五台山清凉寺,神山上人把两本秘籍默写出来,自己苦苦研习,终于炼成,他又殚思竭虑,将这两门少林绝技略加修改,再重新起了名字,降魔掌改为菩提掌,摩柯指改为天残指。从此以后,五台山清凉寺多了两门镇寺绝学,神山上人志得意满。再加上收的俗家弟子龙在天天资过人,他就把这两门绝学全部授予关门弟子龙在天。单这次龙在天遇上了偷学别派武功的大行家慕容家族的传人,这才有了独孤复看出龙在天用的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降魔掌这一出戏。独孤复怎能想清楚这中间的细节,而龙在天从小在神山上人门下学艺,对师傅那是敬若神明,怎会怀疑师父居然偷学少林寺七十二绝技。这一番事情,神山上人若不说破,就算是当年少林寺之事重演一遍,也是无人能揭破了。 这一边独孤复一头雾水,龙在天却朗声说道:“既然慕容先生要找回当初的场子,我龙在天身为丐帮弟子,那是义不容辞,我来接你就是了,不过这庙中地势实在狭小,我们到外面去,再来决战如何?”独孤复哈哈一笑,大声说道:“就然你要接下来,在哪里都一样,随你挑地方吧,也好让你瞑目。”龙在天不再理会,回头对吴长风说道:“吴长老,你和刘舵主留在这里,救治其他的丐帮弟子,然后立刻回江南丐帮总舵,召集兄弟,以防慕容世家报复。”吴长风自然不肯,刚想说话,龙在天大声说道:“救治丐帮兄弟要紧,外面还有五人,不知死活,不要再争了。”说完这句话,龙在天身形飞起,向庙外掠去,独孤复微微一晃,紧跟而出,身法快捷已极。吴长风,刘青山没有法子,只好先行救治躺在地上的丐帮弟子,然后在去外面找寻放哨的兄弟,点齐人手,再想去追龙在天,夜色茫茫,龙在天二人早就不知所踪了。吴长风等一群人,四处搜寻,始终等不到龙在天回来,加上他们心里明白,就算找到龙在天,自己本事低微,不但帮不上忙,说不定倒成了龙在天堂主的累赘,只好先行离去,留了两个精明的丐帮弟子躲起来打探消息。 龙在天一从庙里跳出来,没走多远,就看到一个丐帮弟子萎頓在地上,他赶忙出手解开这名弟子被封的穴道,叮嘱了两句,身形展开,犹如疾风一般,掠向东南而去,转眼间就出去了十多里地,独孤复也不理会,只是在后面不疾不徐的跟着,步履飘然竟似足不点地一般,显然轻功高于龙在天,但他却并不急于追上去,只是落在后面四五丈,跟随而行。龙在天一刻也不停留,展开清凉寺的轻身功夫,一路疾奔,大约跑了三十多里,面前小路断了,只见他们来到一处瀑布之上,水声隆隆,显然这瀑布不小,夜色深沉,一轮弯月挂在空中,照在河面,反映出来,光亮若有若无。隆隆河水冲击而下,却始终听不到下面拍击崖底的声音。悬崖下面一片黑影,实在不知这悬崖到底有多深。”龙在天忽然停下,转过身形,独孤复就站在两丈外,孑然独立,身形不动如山。龙在天抱拳说道:“阁下轻功高妙,我龙在天远不及你,佩服之极。”独孤复嘿嘿笑了一声:“你把我引到这里来,其实大可不必。”龙在天奇怪的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独孤复调侃着说道:“我并没打算杀了你们丐帮的人,所以说,你把我引出这么远完全没必要。”龙在天朗声说道:“不管你是否想杀我丐帮弟子报仇,我也不能把希望压在你身上,何况我想见识一下阁下的功夫,这里不正是好地方吗?再说了,刚才关帝庙中,与我们动手之时,阁下并未出全力,我岂能不知,只是不知阁下到底有何用意,是否可以给我说明白。”独孤复哈哈大笑起来,声震四野,显然功力纯厚至极。笑声停下,独孤复朗声说道:“你既然已经看出来了,我也不必瞒你,我和你们丐帮的确有过节,我今天动手之时也的确未出全力,因为我并不想伤了你们丐帮中人。至于为什么,我且说与你听。”龙在天淡淡的说道:“愿闻其详。”独孤复接着说:“当今天下,皇帝老儿昏庸无道,对正直忠义之老臣或杀或贬,朝中奸佞当权,贪权揽财,官官相护,只有一片乌烟瘴气,各地的地方官上行下效,不管百姓死活,横征暴捻,各种苛捐杂税层出不穷。百姓求活无门。更可恨的是朝中上下,对外软弱无能,除了割地赔款,还大力打压提议出兵抗击的忠臣,冷了大家忠义之心。你说是也不是。”龙在天大声说道:“你说的太对了,我自艺成下山以来,一路所见,百姓苦不堪言,再加上各地连年天灾,好多地方农田颗粒无收,可这官府向朝廷请求救济后,不仅不开仓放粮,赈济灾民,反而大肆倒卖赈济灾民的粮食,中饱私囊。百姓家无余粮,却还要照交各种赋税,只好外出逃荒。家破人亡的例子数不胜数。尤其是边关附近的大宋子民,不光要应付官府的盘剥,更要面对敌国的杀戮,更是无法生存。唉。”龙在天说到这里,右拳狠狠砸在左掌心,脸上激愤之极。独孤复抢着说道:“既然龙兄弟也多这世间的现状看不过眼,为何不想办法作一番大事,以图改变呢?”龙在天一听这话,抬头说道:“我加入丐帮,就是为了仿效先辈,为大宋百姓,为朝廷出力尽忠,这些年来,我们丐帮虽然实力大减,但是依然行侠仗义,锄强扶弱,没有愧对丐帮先辈。”独孤复洒然一笑:“先不说你丐帮局面大不如前,就说你只是杀几个贪官,救济几百灾民,又能对这世道作何改变呢?你丐帮才有多少人,又能救的了天下百姓吗?”龙在天闻言,愣在当场,半晌说不出话来。独孤复看到龙在天的脸色,心中大为高兴,继续说道:“如今世道,大宋朝廷昏庸无能,不知龙兄弟有何想法?”龙在天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琢磨半天,这才出声说道:“如今的乱世,我也只能尽力而为,至于做到什么地步,却也没有办法。不知阁下有何高见,以解我心中困惑。”独孤复眼看时机已到,大声说道:“我认为,我等有识之士应当先联合起来,比如说你们丐帮就应该抛开门户之见,联合武林同道,壮大起来,一来可以保护身边百姓,不受地方官府欺压,二来可以组织力量,对抗外敌,保境安民。”龙在天闻言一惊:“依你所说,我丐帮可以先和哪派势力联合呢?”独孤复言到:“这些年来,我早已暗中建立了我燕字旗势力,你若不弃,丐帮和我燕字旗可以联合起来,声势必壮。”龙在天接着问道:“若是你我联合在一起,其后又有何打算呢?”独孤复眼见龙在天心动,不由得兴高采烈,大声说道:“到时候我们大旗一举,四周百姓定然拥护,我们一起除掉残民以逞的赃官虐绅,占州据府,把这昏庸的大宋朝廷推翻,取而代之,到时安万民,御外敌,又有何难?”龙在天一听此话,哈哈大笑,独孤复也跟着一起大笑起来。谁知独孤复笑声刚起,龙在天笑声立停,大声说道:“放屁。”独孤复笑声止住,愕然的看着龙在天。龙在天继续说道:“我在五台山清凉寺师门学艺时,师父曾经提起往事,说道过你慕容世家野心颇大,妄想恢复先辈帝国,结果被我丐帮先辈破坏,大事不成,我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慕容氏贼心不死,居然把算盘打到我丐帮头上来了,可惜啊,你想让我丐帮助纣为虐,做你慕容家族恢复燕国的马前卒,干那不忠不义之事,你是在做梦。我丐帮历代帮主忠义为先,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嘿嘿,你想要我助你叛国,可把我龙在天看的也太小了。”独孤复闻言不怒反笑:“你可知今日你若不答应,以你的身手,能在我手下走多少招?你若一死,我要想覆灭你们丐帮,又有何难。”龙在天哈哈一笑,朗声说道:“大丈夫在世,忠义为本,只求无愧于心,岂能瞻前顾后,怕死偷生。我知你武功高我甚多,可大丈夫以弱敌强,又有何惧?”话音一落,龙在天双掌一错,借势挥出,正是菩提掌第一势,“花开见佛”两股轻柔掌力砸向独孤复。 第十九章 独孤复身形不动,待到龙在天两股掌力袭到胸前时,身形一晃,龙在天眼前突然一花,竟然看不到独孤复的身影,龙在天双掌还未使老,极速收回,下意识的向前一跃,同时转身抬手一掌,正好封住独孤复从身后袭来的指力。独孤复叫了声好,二人又再斗到一处。龙在天身形展动,使出五台山清凉寺的独门功夫,全力猛攻,独孤复神态悠然,轻描淡写的将龙在天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势消于无形。五十招一过,独孤复大声说道:“五台山清凉寺绝学不过如此。”说完这话,独孤复纵身而起,一跳丈余,右手手食指一弹,一股沛然的指力刺向龙在天肩膀,龙在天上身向左一闪,避开这股指力,独孤复毫不停顿,指力未消,左手又一掌,劈向龙在天左肩,龙在天身子急速向右一闪,同时右手食指弹出,一股阳刚劲气刺向独孤复,独孤复咦的一声,心里暗想,这小子还会少林寺的摩柯指,还真不简单,手上毫不停顿,右手抬手一拂,消去龙在天的指力,左手参合指刺向龙在天小腹,嘴里讥笑着:“呵呵,想不到你居然还会少林寺的摩柯指,功夫还真不错。只不过这少林寺的绝学是怎么被你学会的,莫非你师傅神山上人也曾到少林寺藏经阁偷学少林七十二绝技吗?”龙在天一边躲过指力,抬脚踢出,一边说道:“休要胡说,你见识浅薄,井底之蛙,瞎了眼却不自知。我用的是我师门独创的绝技,天残指。”这句话一出来,龙在天立刻觉得胸口气息不顺,功法见乱,他毕竟还是年纪尚轻,功力虽深厚却不纯熟,打斗时手脚动作和体内气息不能兼顾,一说话就气息不顺。独孤复嘴里不停,手上也没闲着,右手参合指犹如一把利剑,剑剑要命,左手忽掌忽抓,招招不离龙在天要害。龙在天一时手忙脚乱,当下不敢说话,连忙收摄心神,不再理会独孤复的嘲讽,这才慢慢稳定下来。双方有来有回,出招都是极快,转眼间翻翻滚滚白余招过去了,龙在天的师门绝学菩提掌二十四式和天残指十七招的确不凡,菩提掌二十四式改自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降魔掌,掌力若有若无,走的是少林寺千年来罕见的阴柔路子 功力练到深处,出掌无声无息,打中人体后,受掌之人体外无伤,五脏六腑却全部震碎,端是厉害无比。天残指十七式改自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中的摩柯指,指力纯阳刚猛,和降魔掌截然相反,本来依照少**术理念,一人是无法同练这两种功夫的,但是神山上人天纵之资,殚精竭虑加以改良,竟使得这两门截然相反的功法可以一人同时习练而不至于危害习练者本身。龙在天从小受神山上人教导,早将这两门功夫练精熟,除了功力不够,使出来威力不再乃师之下。他出道以来,以这两门绝学会斗中原群豪,为丐帮立下无数功劳,与人比试,极少遇到对手。但是这一碰到独孤复,菩提掌法和天残指使将出来却毫无用处,转眼间,龙在天两门绝学已经来来回回用了三四遍了。依然无法摸到独孤复的衣角。又斗了十来招,独孤复跳出圈外,朗声说道:“你这所谓的菩提掌和天残指也不过如此,我已经看透了你的招数,现在我再给你个机会,你若与我合作,我就饶你不死,否则的话,嘿嘿!我要杀你,可以说是易如反掌。”龙在天本来已经出手一两百招,内息渐渐减弱,但听到独孤复如此威胁,不由得大怒,心下一横,大声答道:“闭嘴,我丐帮弟子岂有贪生怕死之辈,你不要再做梦了。”话音一落,龙在天左掌右指,冲向独孤复。独孤复不再说话,两人又打在一起。 这一回拼斗却和刚才不一样了,独孤复将家传参合指和独孤九剑配合在一起,指力如利剑一般,招招指向龙在天招数的破绽,龙在天功力本就大不如独孤复,现在招术上又吃亏,不由得手慢脚乱,转眼间险状百出,亏了龙在天年轻,身手灵活,多次在及险处匪夷所思的避过身体要害,这才在接连受轻伤的困境中坚持下来。独孤复突然大声说道:“好小子,真有你的,现在我可要出真格的了。”言语刚停,独孤复身形一展,参合指指力四面八方射来,龙在天眼见无法抵挡,急切间双脚用足全力,身体凌空斜斜拔高三丈有余,躲过这一轮指力,刚想借势反击,独孤复大喝一声,右手全力劈出,目标正是龙在天胸口,龙在天身在半空,身形已老,无法再避,双手全力一封,挡住独孤复掌力,只震的他胸口气血翻涌,一口气没顺过来,独孤复左掌以一个及其诡异的角度拍向龙在天左胸口,,龙在天避无可避,只好拼尽全力,身子向右一躲,一股无匹的掌风正砸在龙在天胸口,龙在天哇的一口献血喷出,身子如弹丸一般,向悬崖外飞去。独孤复啊的一声,抢上前去,左手急运斗转星移之回力,想要把龙在天身子抓回来,却最终差了一点,眼看着龙在天掉下了悬崖,顺着瀑布消失无踪。独孤复前移几步,站在悬崖边上,仔细的观察了很长时间,悬崖下黑洞洞一片,只有一条匹练似的瀑布向下倾泻,却看不到尽头。独孤复心中本来对这名年轻的丐帮刑堂堂主龙在天相当的看重,觉得他小小年纪,武功,能力,心性在年轻一辈中无人可及,一心想说服他作为自己成就大事的臂助,不曾想这一番打斗,黑暗中忘记了身旁的悬崖绝壁,一失手把龙在天打了下去,龙在天胸口中他八成功力一掌 必受重伤,再掉入这无底深渊,估计是九死一生了。自己孤身一人,四名忠心耿耿的部属,包不同被自己杀了,其他三人也离开燕子坞,决绝而去,这些年来只有两个红颜知己相陪,再无得力的助手。独孤复想到此处,不由得摇头叹息,默默的站立片刻,黯然离去。 丐帮长老吴长风和青溪分舵舵主刘青山四处找不到龙在天的下落,眼看着天色已经微明,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办法,只好依照龙在天的嘱咐,留两个人打探消息,带着其余人准备先回总舵再说。刚要出发,一名丐帮弟子上来求见,吴长风叫了这名丐帮弟子进来,耳语了几句,却听见吴长风大声喊道:“你怎么不早说。”刘舵主忙问:“什么事情?有龙堂主的消息吗?”那名丐帮弟子嗫喏着说道:“他老人家吩咐,不到天明,不许禀报,所以....我...”吴长风一把推开他,大声说道:“不用废话了,叫所有的弟子过来,我们立刻出发。”刘舵主莫名其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吴长风一边向外走,一边说:“来不及解释了,快出发,路上再和你说。”门口丐帮弟子传令出去,二十多名散在四周的丐帮弟子立刻集结,吴长风,刘青山带头,一起向关帝庙西南的小路奔去。 一行二三十人在小路上疾奔,凌晨的郊外没什么人走动,一路上,小路两边,远远的山坡上茅草屋内炊烟袅袅升起,想来是早起的农户在作早饭了。丐帮众人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但吴长老不说话,谁又敢停下来。吴长风眉头紧锁,一路展开身形,只恨不能背生双翅,刘青山武功稍逊,几乎跟不上吴长风的脚步,但也咬牙坚持着。其余二十多名丐帮弟子功力远远不如,都被拉的老远,只能拼命追赶。偶尔遇到三五个乡民,都是瞪大了眼睛,奇怪的看着这一群人,怎么也想不通大早上居然会有一群叫花子玩命的跑在山路上,都在想是不是前面有大户做善事,要发粮发米吗?也有一两个乡民想跟着跑去,生怕有人发粮食自己抢不到。可是这群人越跑越快,实在是追不上,只好骂骂咧咧的停下脚步,回去打听消息了。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吴长风终于跑到了那片大瀑布的上方,他停住脚步,大大的喘了几口气,气还没喘匀,就开始四处观察,高山上已经可以看见太阳升起,和暖的阳光照在青翠的山峰上,四周除了一条河流发出的水流声,再无其他动静,吴长风细细查看的时候,刘青山也追了上来,气喘吁吁的说不出话来。吴长风看到他来了,大声喊道:“快,四处看看,可有龙堂主的踪迹。”刘青山虽然奇怪万分,可也没有再问,立刻四处查看。不多久,二十多名丐帮弟子先后到来,都接令四处找寻,连茅草从中都排查过了,却连鬼影子也没找到。吴长风急了起来,叫过那名报消息的丐帮弟子,大声问道:“龙堂主交代你的事,你的确听清楚了,不会有错吗?”那名弟子躬身答道:“弟子不敢,当时龙堂主解开了我的穴道,对我低声吩咐,让我在天明时分,再禀告吴长老,到关帝庙西南三十里的西山瀑布上接他。弟子不敢记错。”周围众人这才明白为什么大早上吴长老会带着大家极速奔跑三十里来到这荒无人烟的山上。吴长风还待细问,突然一名弟子大声喊道:“哪里有人。”吴长风顾不得再问,急忙转过头,向出声的丐帮弟子望去。原来是一名丐帮弟子在悬崖边喊叫,众人立刻奔了过去,却只见河水奔流到崖边,倾泻而下,犹如一条大匹练一般,轰轰有声。那名丐帮弟子手指山崖之下,吴长风顺着手指,极目看去,只见瀑布冲下去的二三十丈出,横生出一颗大松树,枝繁叶茂,针叶中好像躺着一个人,灰色衣衫,俯身向下趴着,松树晃动,却看不清到底是谁。吴长风大喜若狂,当下四处寻找下崖的路径,谁知这悬崖崖壁光秃秃一片,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而且常年河水侵蚀,崖壁上满是绿苔,滑不溜手,这要下去,岂不是立刻掉下悬崖,摔成肉泥。吴长风无法可施,只好命令丐帮众弟子立刻去四周树林砍树剥皮,制作绳索。但这制作绳索的事实在非一时三刻能够办成,吴长风只急得捶手跺足,想要上手帮忙,却又一刻不敢离开悬崖边,生怕自己一离开,那颗大松树被风吹动,把上面的人甩出去。他却不想真要如此,自己也只能干看着,毫无办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吴长风只觉得过了一年似的,终于众弟子一声欢呼,吴长风回头看去,一条三四十丈的树皮绳索已经接好了,吴长风大喜,二话不说,抢上去就要把绳索绑在自己身上,刘青山舵主急忙按住吴长老,大声说道:“吴长老不要着急,先把绳索这一头绑在树上,而且长老年迈,还是我下去救人吧。”刘青山亲自把绳索绑结实,又用手把每一节绳索都拉了一边,确定都很结实,刚要拉绳索下去,吴长风一把抓过绳索,转身下崖而去。众弟子只好抓住绳索,慢慢把吴长风放下去,不多时,吴长风降到了松树上,他生怕松树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轻手轻脚,一点点移到灰衣人跟前,慢慢蹲下来,扶住灰衣人肩膀,轻轻将他转过来,仔细一看,一张年轻的脸庞,正是丐帮刑堂堂主龙在天。吴长风抬头欢呼一声,上面弟子听到,一起欢呼起来。再一低头,见到龙在天双目禁闭,脸如金纸,胸口血迹斑斑,不知死活,他急忙伸手放在龙在天鼻子边,感觉到还有微弱的气息,撕开衣襟一看,胸口一只掌形的深紫色伤口,不知道伤势到底有多重。吴长风深吸一口气,先把怀中的伤药拿出来,捏碎了放到龙在天口中,用手捧了一些瀑布之水,灌倒龙在天口中,此刻他也再无其他办法可想,只好将绳索绑在龙在天身上,让丐帮弟子先将龙在天拉了上去,再放下来接自己。这一切办完,日头已经到了正午。吴长风和刘青山合力输送内力,想要救醒龙在天,可惜他们的功力实在肤浅,两人运功至精疲力尽,龙在天依然昏迷不醒,毫无进展。丐帮众人眼看着荒上野岭,人迹全无,连个小兽都找不到,堂主龙在天却无声无息,不知死活。无奈之下,大家在吴长风率领下,将山中树木砍下,做了一副简易的担架,把堂主龙在天绑在担架上,轮流抬着,向关帝庙走了回去。 第二十章 丐帮众人抬着龙在天回到关帝庙,日头已经偏西了。众人进了庙,九袋长老吴长风吩咐手下弟子散在关帝庙外围警戒,自己和舵主刘青山一起把龙在天抬进院内庙堂,放好后关上大门。两人把龙在天扶起来盘坐在地上,二人一前一后同样盘坐在龙在天身边,各处双掌,抵住龙在天的前胸膻中穴和后背大椎穴,一起运功逼入龙在天体内,片刻时间,吴长风和刘青山已经大汗淋漓,全力以赴了。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二人已经筋疲力尽,但龙在天依然毫无动静。脸上雪白,没有一点血色。两人再想加运内力,但却都已经力竭,无能为力。吴长风没了办法,只能先把龙在天扶着躺下来,谁知道这一动,龙在天突然一口鲜血喷出,喷了吴长风一身。紧接着龙在天躺倒在地上,呼吸微弱之极。吴长风大惊失色,他经验丰富,知道伤者伤势加重吐血,如果吐出来是紫色瘀血,那就是气血和顺了,伤势见好,但要是口吐鲜血,那可是危险之极。龙在天吐出来的血色做鲜红,尚有温热,那是危险至极。当下吴长风急忙把门外弟子招了进来,一面让人飞鸽传书,回总舵报告此事,一面让人准备软轿,想要把龙在天抬到城里去,找寻大夫疗伤。一帮人准备就绪,背着龙在天放入软轿,就要向青溪城出发,分舵主刘青山忙伸手拦住,大声说道:“现在我们要是去青溪城,明教教众若是前来骚扰,惊动了龙堂主,伤势恶化,那不糟糕了?”吴长风恍然大悟,急声说道:“刘舵主说的不错,我老糊涂了,差点误了大事。我们立刻前往睦洲城,这要是龙堂主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吴长风只好以死谢罪了。”说完这话,一迭连声的催促,一行人护着软轿赶往睦洲城。 从关帝庙到睦洲城,一路有四五十里地,而且山路崎岖,不是很好走。好在丐帮众弟子都是习武之人,人数又多,一路上不停换人抬轿,这样跑了一多半的路程,众弟子也都累的筋疲力尽了。吴长风和舵主刘青山因为运功过度,还没缓过劲来,想要亲自抬轿,却又力不从心。二人一路上时不时掀起轿帘,都只看到龙在天一动不动,好似死人一般。只有把手指放到他的鼻端,才能感觉到断断续续的微弱气息。二十来人坚持着又走了十来里路,眼看还有五六里就要到睦洲城,天色马上就要黑了,吴长风心里大急,和刘舵主商议了一下,两人都觉得自己功力稍有恢复,干脆二人亲自抬轿,吩咐丐帮众人随后赶来。两个人快步向睦洲城极速奔去。进的城来,天已经大黑了,路两边店铺都在关门上板,只有几家酒馆还在营业。吴长风放下骄子,拦住一个路人,问明了城内医馆所在,又和刘青山抬起轿子,奔向医馆。 不多时,两人抬着轿子来到城内唯一的医馆门外,却只看见医馆已经大门紧闭,关门休息了。二人哪顾得上这些,放下轿子,上前就拍起门来,啪啪声响,吴长风口中大喊:“有人吗?快出来救人!”连喊了好几声,里面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想起:“谁呀,着什么急,门都要被你拍烂了,你赔得起吗?”刘青山一听有人,大声喊道:“大夫,快开门,这有人急病,快救命。”声音一落,门吖的一声开了一道小缝,一个脑袋伸了出来,扫了一眼两人,突然又缩了回去,门啪的一声关上了,里面传来愤怒的声音:“两个讨饭的叫花子,看什么病?你们有钱吗?快快给我滚蛋,别脏了我的地方。”吴长风和刘青山对望一眼,吴长风一脚踹出,大门咣当一声大开,里面的人惊慌失措之余,刚想张嘴骂人,刘青山一步抢上去,一把抓住开门人的胸襟,把他提在半空。正要说话,开门的这人却十分精乖,一迭连声的喊到:“大爷饶命,小人嘴贱,得罪了大爷,该打该打。只请大爷饶命啊。”刘青山一愣,没想到这小子态度转变如此之快,伸出去要揍人的手只好缩了回来。放下这人,大声说道:“快把你家大夫叫出来,要不老子砸了你家的医馆。”开门的小子一边答应着,一边往里跑。吴长风和刘青山转身出去把轿子里的龙在天搀扶着走进医馆门口。不多时,吃了亏的伙计已经把灯点了几盏,大厅里明亮了许多。两人刚把龙在天安排好,后堂大夫走了出来,可能是吃亏的伙计警告在先,这大夫倒也没摆架子,简单问了几句,就去看躺坐着的龙在天。翻了翻他的眼睛,用手搭了一下脉搏,转身对吴长风说道:“二位,这人的病我可看不了,眼看他已经断气了,二位还是另请高明吧!”刘青山一听此话,恼怒不以,一举手就要打人,吴长风一把拦住,对大夫说道:“只请大夫给开些药物,延缓他几日性命也好,银子需要多少,只管说就是了。”那大夫一听这话,眼睛一亮,嘴角带着笑意说道:“既然如此,我就给你开个方子,至于他能活多久,你却不能找我了。只是这价钱嘛,那是不大便宜啊。”吴长风一口答应了。这大夫才写了一张方子,无非是些温和药物,就是一味老山参的主药。吴长风也不理他,等到伙计把药煎好了,把龙在天扶起来,慢慢掰开嘴喂了一小口,如此顺下去几口参汤。这老山参效果果然非凡,参汤下去没多久,龙在天的脸色就有了一丝红润,连气息也粗了一些。吴长风一看参汤有效,二话不说,转过身来,把这大夫连同伙计一起点了穴道,扔在一边。将医馆中的几根人参通通装入怀中,再叫上刘青山,一左一右扶起龙在天,到了医馆外,扶进软轿靠好,两人一起身,抬着轿子大步远去了。只留下医馆的大夫和伙计,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惊吓的直尿裤子。 吴长风,刘青山两人抬着软轿来到和丐帮弟子约好的地方,这里本来就是丐帮在睦洲城的隐秘聚会地点,只是用来和各分舵和总舵之间的联系中转的暗栈,平时这里的弟子也不穿乞丐衣服,日常都是作的普通生意,以避人耳目。吴长风身为丐帮九袋长老,自然知道这些秘密,所以才和其他丐帮弟子约定了这种地方。软轿一抬进院内,吴长风立刻吩咐下去,所有丐帮跟来的弟子,全部散在这户人家四周两百米内放哨,一有动静,立刻上报。安排好一切,吴长风才来到屋里,站在龙在天床前,眉头深锁,不发一言。分舵主刘青山却是个憋不住话的汉子,他见长老吴长风不说话,急得只原地转圈,终于憋不住了,小声向吴长风说道:“吴长老,现如今这等情势,我们可有什么对策吗?”吴长风唉的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说道:“我本来已经飞鸽传书总舵,要求把总舵保存的唯一一颗续命金丹快马送来,应该可以保住龙堂主的性命。可是,这..来回需要四五天时间,龙堂主伤势如此之重,我只怕....”刘青山大喜说道:“这可太好了,只是不知道这金丹真有奇效吗?”吴长风接着说:“这枚金丹,本是前代萧帮主义弟,虚竹子先生所留,虚竹子和我丐帮渊源颇深,医术如神,当世无双,听说他连人眼睛都可以换,那还有什么伤是治不好的。他留下这枚金丹,功能起死回生,绝对可以治好龙堂主的伤势。怕只怕,这几天....”他却不敢往下说了。刘青山眉头一皱,说道:“今天在医馆时,我看这参汤颇具奇效,好在我把剩余的人参都拿来了,只希望能熬过这几天。”吴长风提高了声音:“你这就去,把那个劳么子大夫给我抓来,让他这几天就在这里熬制参汤。你我二人在辛苦一些,每日为龙堂主输送真气保住性命,就算你我二人力竭而死,也是在所不惜。”刘青山大声答道:“是,依吴长老吩咐,纵然力竭而死,也要保住龙堂主性命。” 连续三天,吴长风和刘青山衣不解带,在龙在天床前伺候,龙在天固然昏迷不醒,这两人却也食不知味,每天早中晚三次强灌参汤,但这参汤灌了下去,却不再有什么效果,刘青山怪罪大夫弄假,几次想要打人都被吴长风拦下来,这大夫也是冤枉,却不知道这人参只能吊命,不能治伤的道理。二人每天子午时刻合力输送真气,虽然眼见毫无成效,但二人实在是半筹莫展,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三天来,二人加一起也就休息了四五个时辰。这天半夜,终于都熬不住,昏昏睡去了。 早上天光大亮,长老吴长风功力深一些,最先睡醒,他一睁眼先往床上看去,看见龙在天依然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吴长风放了一点心,低头想要再眯一下,突然跳起身来,两步来到床前,仔细观察。片刻时间,吴长风欢声叫道:“刘舵主,你快起来,过来看看。”刘青山闻言立刻惊醒,顾不上擦眼睛,先冲到龙在天床前,查看片刻,再揉揉双眼,又看了几眼。转过身来,抓住吴长风的衣服,刚想笑,吴长风一把捂住他的嘴,嘘了一声。两人一起走开,原来两人都看到龙在天的脸色不再灰白,居然红润了起来。气息也明显粗壮了许多。二人不敢大声喧嚷,心中都是大喜若狂。吴长风把大夫拉过来,好一顿夸奖。大夫一脸的莫名其妙,听到后来,才知道病人伤势居然见好。弄得这大夫还以为自己的医术突然间长起来了,刚想说几句自夸的话,猛地想到自己身在险地,立刻收起傲气,露出一脸的谄媚之色,跟着吴长风点头欢喜。 说也奇怪,自从龙在天脸色好起来之后,吴长风和刘青山二人人逢喜事精神爽,连睡觉都好了许多,连续几天,一到三更时分,二人都会睡着,一觉到天明。第二天醒来,总会看见龙在天堂主精神越来越好,这一天,居然可以睁开眼睛了。可把二人高兴坏了,九袋长老吴长风居然走路都带晃了。又过了两天,龙在天已经可以轻声说一两个字了,参汤不再用灌,也可以自主的喝几口了。眼看着龙在天一天好似一天,吴长风吩咐刘青山把那个大夫蒙上眼送了回去,威胁他不许乱说,又给了一笔银子,那大夫这几天吓的够呛,既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能活几天。突然之间死里逃生,还发了一笔小财,当即赌咒发誓,决不泄露此事,违者如何如何。 吴长风虽然对龙在天伤势日见好转之事大喜若狂,但他久历江湖,早就察觉到这事不大对,自己和刘青山虽然功夫不算太高,但也不至于毫无控制力,一到三更,立刻睡着,就算自己老了,可舵主刘青山可还年轻。可他虽然越想越不对劲,却始终找不出什么问题。又过了两天,眼看龙在天已经可以说话了,吴长风和刘青山喂他喝完参汤,扶他坐好,慢慢靠在靠垫上,这才轻声问道:“龙堂主,你可觉得最近几天有什么不对劲吗?”龙在天闭目沉思了片刻,低声说道:“这几天,我昏昏沉沉,不知时日,只是觉得时时有人喂我吃药,又用功力为我疗伤。”刘青山抢着说:“这就是啊,吴长老和我每天两次运功为你疗伤,参汤一天三次,你能感觉到啊?”龙在天摇了摇头:“吴长老和刘舵主为我疗伤,我并不知,但是这两三天我有知觉以来,每天都有人喂我吃药,并为我运功疗伤,这人的功力深不可测,我可以感觉到,绝不是二位所能够。”吴长风和刘青山对望一眼,心知龙在天绝不会说谎,吴长风说道:“如此说来,这几天另有高人再为龙堂主治伤,这人到底是谁,有何用意?明明在帮助我丐帮,却偏不想让我们知道。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刘青山接过来说道:“不管此人是何用意,但显然他比我们功夫高出太多,而且对丐帮没有恶意。”三人商议了半天,却都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只好暂时搁置,先行养伤了。 怎知道自从三人商议以来,吴长风和刘青山再也没三更莫名睡着过,龙在天也再没感觉到有人来为他运功疗伤了。 吴刘二人也知道了自己的运功疗伤其实对龙在天的伤势毫无用处,也都罢休了。好在龙在天伤势越来越好,养了十来天,看来已经好了八九成了。这一天三人在屋中用饭,说道把龙在天打伤的慕容复,想到慕容复那恐怖的功夫,均觉的这人早晚是丐帮一大祸患。吴长风在屋内走来走去,转了七八圈,终于像下定了决心一样,叫过来龙在天和刘青山,低声说道:“龙堂主,我有件事想要问你。” 第二十一章 三人本来在谈笑,相谈甚欢,气氛融洽,龙在天突然听到九袋长老吴长风语气严厉的询问,神色愕然,但随即恢复如常,迅疾站起身来,双手抱拳,躬身回答:“吴长老但有所问,龙在天必据实回答,不敢有何隐瞒。”吴长风嗯了一声,随即问询:“这一次慕容复来我丐帮寻仇,我们丐帮不是对手,你将慕容复引走后,为何却要另外吩咐我丐帮弟子,延迟至次日清晨才来回报,你为何知道自己会在那处山崖坠崖,为何又能巧合的掉在松树上。你怎知慕容复会手下留情,难道说,你们有什么勾当,是商量好的吗?”龙在天还没说话,一旁刘舵主却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吴长老,你失心疯了吗?龙堂主舍身救了我们大家,你却为何....”话没说完,吴长风拦住他的话头,大声对龙在天说道:“你怎么说?”龙在天定了定神,缓缓说道:“这件事我本想过一阵再说明,不过既然吴长老问我,我就说说。”龙在天说到这里,微微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当日,我们丐帮和明教约会之后,慕容复当晚袭来,我和他过手几招,发觉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可也试出了慕容复并未使出全力,似乎别有所图。”刘青山在旁问了一句:“慕容复这家伙到底有什么目的?”龙在天淡淡一笑,接着往下说:“我一来不知慕容复是何用意,只怕他仗着武功高于我等,故意玩弄,如果他真要逞凶,我们丐帮众人难免死伤惨重。二来也是想探出慕容复这次报复真正的目的。于是我决定将他引出关帝庙。一路上慕容复大有机会追上我,可他始终不动手,我更确定他别有用心。于是,我将他引到三十里外悬崖绝壁处,一番试探,慕容复终于透漏了他的目的。”吴长风和刘青山一起高声问道:“什么目的?”龙在天恨恨的说道:“原来他慕容家族早就处心积虑,一直在暗中积蓄财富和势力,想要起兵造反,恢复他们家族祖上的大燕王国。这次对我丐帮发难,却是看中了我们丐帮人多势众,想要收服我们丐帮,利用我们千千万万的丐帮弟子作他造反的马前卒,复国的炮灰。”刘青山闻听这话,举手一掌,拍在桌子上,啪的一声,桌上的茶杯茶壶被震的跳了起来起来,龙在天眼疾手快,双手迅速将这些茶杯茶壶接住放下。刘青山的这一句:“放他娘的狗屁!”才说了出来。吴长风却显得并不在意,他在大以前就知道慕容家族的皇帝梦,当年在少室山亲耳听见少林寺方丈玄慈揭露慕容复的父亲慕容博的狼子野心,所以他对慕容复的行为并不奇怪。吴长风对着刘青山说道:“刘舵主不必急怒,听龙堂主把话说完。”转身对龙在天说道:“后来如何,龙堂主如何应对?”龙在天朗声说道:“我当时就直斥其非,告诉他我们丐帮历代帮主以忠义为先,凡我丐帮弟子都已维护大宋子民为己任,岂有卖国求荣之辈。”刘青山双手一拍,大声喝彩。吴长风又往下问,龙在天才说:“慕容复见说不动我,只好动手,惭愧啊,我出尽全力,却不是他的对手,实力差别太大,被他一掌打下山崖,正好掉在树上,逃得一死。也多亏吴长老和刘舵主全力相救,这才保住一条性命,龙在天实在对二位感激不尽。”刘青山刚想客气几句,吴长风却又问道:“那你为何要弟子清晨再回报,有怎知慕容复不会提前动手,难道你算到了那瀑布之下有颗大树能救你一命吗?”龙在天微微一笑:“那处悬崖我在来睦洲时就已经游览过了,当时看见这颗瀑布下的松树还觉得挺震撼呢?至于为何让人清晨回报,只是怕吴长老你们来的太早,我无法探出慕容复的目的。”吴长风,刘青山都心里明白,龙在天还有一个理由就是自己这些人武艺不精,就算去了,也难逃一个全军覆没的下场,还不如晚点去,找机会救人。这话龙在天自然不会公然说出口。果然,龙在天避开话题:“我和慕容复动手五六十招,自知终究难逃被杀的下场,我只好赌上一赌,在打斗时故意把他引到悬崖近处,待到时机,故意装作无法可施,高高跃起,想借慕容复的掌力跳下悬崖,我还记得那株大松树的方位,中掌之后按记忆中的方向借势飞去。可惜啊,慕容复掌力实在太过雄浑霸道,我终究还是受了重伤,若非吴长老和刘舵主救命,我也只好死在悬崖下,自作自受了。”吴长风和刘青山听了龙在天这些话,惊的闭不上嘴巴,过了半天,刘青山才拍手说道:“好,有胆有识,我刘青山实在是佩服。”吴长风又说道:“这么说来,你掉下悬崖本就是你设计好的,只为了骗过慕容复而已。”龙在天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吴长风也不再说话,坐在桌旁,好像在思考什么难题,片刻之后,吴长风像作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大声说道:“龙堂主,我丐帮自前代帮主大侠萧峰退位之后,再没选立帮主,(其实还有一个帮主庄聚贤,只不过这个人人品太龌龊,在少林寺大战时被前帮主萧峰一脚踢断了腿,丐帮上下对庄聚贤鄙夷愤恨已极,都不愿承认庄聚贤是帮主而已)一则因为像萧前帮主那样的人品武功百世难遇,连接近于他的人都不好找。二来是因为萧前帮主突然而逝,本帮镇帮绝学降龙二十八掌和打狗棒法失传,而我丐帮历代帮主,没有不会这两门绝学的,故而始终没有重选帮主。”龙在天和刘青山听到九袋长老吴长风述说丐帮往事,都不再插嘴,静静的聆听。吴长风继续说道:“这些年来,我们这些丐帮的元老,都在费劲心血四处寻找才德出众的少年英杰,希望能够找到继任我丐帮帮主的最佳人选。几年前,我在五台山清凉寺遇到了你,见你小小年纪,为人侠义,武功高强,心中对你充满希望,想方设法拉你加入丐帮,一众元老通过对你数年考验,都觉得你配得上我丐帮帮主之位。这次来睦洲办事,我本已和丐帮众元老商量好,只要你过了这关,就一起推举你为丐帮之主。”龙在天一听这话,急忙推辞到:“吴长老,这可使不得,我还年轻,资历尚浅,武功品行尚不能服众,不敢担负如此重大的责任,请吴长老另选贤能。我龙在天愿意全力辅佐,绝不推辞。”说完一躬到地,吴长风一把扶起龙在天,大声说道:“龙堂主,这件事不是我吴长风一个人的意思,四大长老都已商议过了,一致通过的事,你年少有为,武功高强,而且机智过人,最难得还能为了丐帮弟子,舍生忘死。这帮主之位,除了你龙在天,有有谁能服众。”话一说完,不等龙在天推辞,吴长风从身后拿出一个青布包着的长条状物品,解开缠裹的青布,露出一根晶莹碧绿的棒子,双手托着,恭恭敬敬举过头顶:“丐帮圣物,打狗棒在此,丐帮弟子跪下听命。”这打狗棒本是丐帮历代帮主持有的宝物,凡丐帮帮众,见打狗棒如见帮主,自丐帮前帮主萧峰逝世以来,打狗棒一直由资格最老的九袋长老徐冲霄掌管,后来徐冲霄被杀,四大长老也只剩吴长风,就由吴长风暂时保护,一直在等丐帮选出下一任帮主再交回帮主持有。这种时候,吴长风拿出镇帮神物打狗棒,那就是代帮主说话,只要是丐帮弟子,谁也不能违令。龙在天和刘青山一见吴长风祭出打狗棒,两人立刻跪倒在地,恭听命令。吴长风大声说道:“丐帮弟子,刑堂堂主龙在天听令。”龙在天双手抱拳,挺起身子大声回答:“弟子龙在天听令。”吴长风脸容肃穆,大声说道:“丐帮刑堂堂主龙在天,才德出众,人品上佳,武功高强,经丐帮四大长老一致推举,立原刑堂堂主龙在天为我丐帮第十一代帮主,执掌打狗棒,带领我丐帮帮众将我丐帮发扬光大。”吴长风说完,双手将打狗棒向前一送,龙在天势在无法推脱,只好双手高举,接过打狗棒,口中大声说道:“龙在天听命。”吴长风见他接下打狗棒,答应作帮主之位,这才抢上去扶起龙在天,转过身来,和刘青山一起行参拜之礼。然后站起身来,一口吐沫吐在龙在天衣服下摆之上。过了不久,接到消息的丐帮弟子全都过来参见新帮主,纷纷向龙在天身上吐了口吐沫。龙在天手举打狗棒,神色**,坦然而受。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新帮主上任的仪式才完成,吴长风命刘青山飞鸽传书总部,通报新帮主上任的消息,然后才叫众弟子退下,连刘舵主也支使出去了,关上门和龙在天说话。龙在天心中甚是惴惴不安,见大家都散了,才对吴长风说话:“吴长老,我虽然受命当上了帮主,可是我却不会我丐帮镇帮绝学降龙二十八掌和打狗棒法,若是帮外之人提起此事,我可没脸应对啊!”吴长风躬身说道:“我把兄弟们都支了出去,就是为了和帮主说这事。”龙在天哦了一声,奇怪的问道:“怎么说,这件事有什么内情吗?”吴长风这才慢慢说起:“当年我丐帮前帮主萧峰,仗着这两门丐帮镇帮绝学绝学降龙二十八掌和打狗棒法,纵横江湖十余年,天下英雄极少有人能接他三招两式,威震江湖。而且萧帮主为人慷慨豪迈,急公好义,为国为民之心,江湖中不论黑白两道,无不钦佩。”龙在天听闻萧峰的事迹,一时间血脉喷张,情绪高昂。吴长风接着说:“可我们这些丐帮中庸庸碌碌之辈,为了所谓的夷汉之分,将萧帮主赶了出帮,我吴长风当年亲厉此事,至今想起来,都是惭愧难当,恨不能当即自杀,以死谢罪了。”龙在天早就听师父神山上人说过这些事,深以此事为恨,当下也不说话。吴长风黯然半晌,这才继续说:“我们丐帮弟子虽然对不起萧帮主,可他老人家却没记恨我们,直到最后,萧帮主为了宋辽两国和平而死,他也没忘了为我们丐帮留下根本。”龙在天听到这里,啊的一声,惊的站了起来:“吴长老,莫非....”吴长风拦住了他继续说道:“萧帮主在雁门关外力阻辽帝侵宋,凯然就义之前的一天,就已经找机会把我丐帮镇帮绝学降龙二十八掌和打狗棒法传给了他的义弟,缥缈峰灵鹫宫主人,虚竹子先生,并托他练好这两门绝学,待到我丐帮找到才德兼备的可靠之人,再到缥缈峰灵鹫宫,找寻虚竹子先生,由他教授降龙二十八掌和打狗棒法。萧帮主至死还在为我丐帮考虑 每想到这件事,我,我...”吴长风说到这里,连话都说不下去了。龙在天听到这个消息,却仿佛一个人长处暗夜之中,突然见到天明一样,直是个欣喜若狂。吴长风又说:“我本想在过两年再说此事,可现如今,我丐帮江河日下,在江湖上威名不振,何况这次慕容复突然发难,如果我再不决断,只怕我丐帮就要面临大祸了。所以我才飞鸽传书总舵,取得众长老一致同意,选举你为丐帮新任帮主,前去缥缈峰灵鹫宫,找寻虚竹子先生,迎回我丐帮镇帮绝技降龙二十八掌和打狗棒法。以期将我丐帮发扬光大,杨威于天下。”龙在天庄重的说道:“我龙在天发誓,无论有何困难,必然学会我丐帮绝学,振兴丐帮,不负先代帮主之志。”吴长风听了这话,高兴异常,心中多年的愿望实现了一半,总算稍微对得起丐帮了。当下就和帮主龙在天说起去缥缈峰灵鹫宫的路径和需要注意的细节。商定好了龙在天不在的这段时间,丐帮帮众的行止,以及联络的方法。一切安排妥当,这才分头回房休息。 第二十二章 西夏国,位居宋朝西北,雄据黄河河套以及河西走廊,兵甲五十万,西夏崇宗皇帝李乾顺在位,国富民丰。而且崇宗皇帝李乾顺无意称霸天下,与北宋签订和平条约,两国相安无事,百姓也都安居乐业。西夏与辽国,大宋,吐蕃,比领而居。西夏境内祁连山脉群山起伏,山峦叠嶂。万点苍翠中矗立着几座皑皑雪山。山下绵绵的大草原一望无际,处处可见成群的牛羊。此时天时正是八九月天气,草长羊肥。山谷中河水漴漴 ,河道两边盛开着金黄色的油菜花,密密层层,随风起伏,一眼望去,美景如画,令人心旷神怡。遥遥可见万花丛中,却有两人牵着马慢慢的走着,微风偶尔送来几句温婉柔和,犹如风铃一般的声音,令人迷醉。巡声而去,只见两粒窈窕的身影,一个着浅绿色的衣襟,轻盈灵动。另一个穿着月白色的轻衫,随风飘飘,摇曳生姿,两人漫步在馨香沁怀 灿灿袭人的花海中,犹如月宫的仙娥下凡游玩一般。偶偶细语,轻吟浅笑。无不令人心向往之。两位仙子在花海中流连忘返,不经意间松开了牵马的缰绳,两匹白马自顾自的跑了开去。不知过了多少时辰,身着浅绿衫子的女子声音软糯:“小姐,我们已经出来的时辰可不短了,该回去了。”白衣女子声音婉约娇柔,轻笑着细语:“阿碧,我不是叫你不要叫我小姐,要叫姐姐吗?你怎么又忘了。”那名叫阿碧的女子掩嘴娇笑,笑声犹如风铃一般,:“我总是情不自禁,语嫣姐姐不要生气。” 这两位姑娘正是王语嫣和阿碧,她俩人自从和慕容复分别之后,在大理皇宫住的久了,虽然衣食无忧,但始终对慕容复挂念不已,而且宫中除了段誉偶尔过来看看她们,再无其他人来陪她俩人解闷儿。两人想去找木婉清,钟灵等人说话解闷,可这几个人总是对她们姐俩儿心存芥蒂,就算见了,也只是三言两语的应付了事。于是王语嫣带着阿碧和段誉提出要出宫去散心,段誉虽不放心但也架不住两位娇俏玲珑的美女一再相求,可段誉身为一国之尊,自己政务缠身,何况又怕木婉清钟灵等几个爱妃多心,实在无法随行保护,只好派了几名宫中护卫前后伺候着,段誉吩咐了不管二位姑娘去什么地方,都不要阻拦,只管好生伺候起居,护卫安全就是了。王语嫣和阿碧一路上游山玩水,以潜相思。不知不觉中一路向北,出了大理国境,随从的护卫一再提醒,害怕出了大理国境,不**全。可是王语嫣和阿碧不知深浅,心中想着反正一路有人安排,一切无需操心,定要玩个痛快。一路上随从护卫安排周密,客栈食宿都提前打点好了。有时在深山旷野中,也都准备了帐篷等扎营物品。两人玩儿的开心,这慢慢的竟来到了西夏境内。这一天,两人游玩到祁连山麓,从小江南长大的小女人,哪里见过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风景。都都觉得这里别有一番奇妙景观。找好休息的地方后,下面自有随从护卫等人扎营休息,两位姑娘觉得无聊,却悄悄骑了马出来游玩,随着无边草原,烂漫花海,进入这幽静的山谷中。两人既不知游玩了多少时辰,也不知走了多长的路程,只是醉心在旖旎的风光中,忘了天上人间。 眼看着日头渐渐偏西,阿碧这才从美景中醒过神来,问了王语嫣这句话,王语嫣看看天色不早了,两人均觉的该回去了,可是回头一看,两匹马却不知踪影了。阿碧娇笑着说道:“语嫣姐姐,我看这两匹马儿也是被景色所迷,找不到归路了。”王语嫣也觉好笑,笑着说:“阿碧妹妹,你就笑吧,过一会儿我们两人都找不到家,你就笑不出来了。”两人正说笑着,山谷深处突然传出几声马匹嘶鸣的声音,二人一听大喜,一起动手拨开花海,摇曳着向山谷深处走去。二位姑娘在山谷中越走越深,眼看着花海到了尽头,山谷中露出一条崎岖的山路,谷中地势越来越开阔,两旁都是半人高的乔木,山谷两侧怪石嶙峋,向上看竟然高不见顶,半山腰上山石树木纵横交错,既突兀又阴郁,猛一看就像马上要倒下来一样,让人心情郁郁。阿碧害怕起来:“语嫣姐姐,要不我们先出去吧,我可有些怕了。”王语嫣其实也心中惴惴不安,但却故作大胆,尤自在安慰阿碧:“阿碧妹妹,你莫怕,这里没有什么野兽,我们找到马儿立刻就走。”话音刚落,远处深谷中又传来一声马嘶,但仔细一听,却是马匹悲鸣之声。这一下,二人都吓的花容失色,一阵冷风吹来,两位姑娘身材娟细,不自禁的发起抖来。天色已经开始慢慢变暗,突然间,山谷深处猛地一声嗷呜狼嚎传来,“不好,姐姐快走。”阿碧突然拉着王语嫣就往回跑,王语嫣这时也知道是遇到了野狼,她俩人来到西夏国内,就总听到牧人说的草原山谷狼群的传说,往往是成群的牛羊都被狼群咬死拖走,就算一些人数较少的猎人队伍狼群都不怕,何况是她们两个娇弱的女子。两位姑娘虽说都有一点点的功夫,对付普通人也许够用了,可要这是在无人的峡谷面对狼群,估计两人也就是束手就狼的份儿了。两位姑娘顾不得妆容了,手拉着手急急忙忙向回赶,可两人频频回头却不见狼群追来。阿碧正要松口气,王语嫣却拉住了她,停下脚步惊叫一声,手指前方,阿碧一眼看去,只见十余头青灰色的巨狼拦在前方七八丈远的油菜花边,红红的舌头吐在嘴外边,嘴里低声嘶吼着。两位姑娘直吓得魂飞天外。她俩人哪里知道,这狼群奸滑凶狠,看她们两人向谷外逃跑,并不是直接追上去,而是从两边谷底,饶前阻拦,拦住之后,二十多头青灰色的巨狼慢慢的从四面靠过来,狼群居然把她们二人当做垂死的美食,包围起来了。王语嫣,阿碧瑟瑟发抖,束手无策,眼看着狼群越来远近,猩红的舌头吞吐着,狼涎欲滴。阿碧猛地弯腰捡起一块儿拳头大小的石子,向狼群扔去,一匹狼轻松的躲开,爪子按在地上,腰向下一塌,这就要准备攻击了。王语嫣吓得花容失色,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阿碧抓住她的手,一步步向山谷崖壁靠过去。手中紧握着一块尖石,却不敢再扔出去。眼看着狼群试探着越靠越近,灰绿色的眼珠子仿佛是死亡的凝视一般。两人都吓的手脚发软,股骨俱颤。这时候,一匹巨大的灰狼仰天嚎叫,声音凄厉以极。巨狼嚎声一落,两匹青狼猛地扑了上来,王语嫣和阿碧都是美目一闭,鼻中隐约问到了狼嘴的臭味。绝望之际,两人耳中只听到呼的一声风响,然后半天也没动静,二人乍着胆子眼睛半睁开,却没看到扑过来的两匹青狼。再向前看,狼群一起抬头看着半空。两人目光顺着狼群向上抬头,只看见两个黑影越飞越高,依稀慕色中,一个黑影抓着一匹狼,眼看着飞起了足有二三十丈,两匹狼突然一起掉了下来,瞬息之间摔在谷底石头地上,啪啪两声,直率的七窍流血,五脏尽碎,当即毙命了。两道黑影毫不停留,紧接着俯冲下来,向狼群冲去,一转眼又抓起两匹狼,振翅而起,向上飞去。王语嫣和阿碧这下看清楚了,这是两只巨大的黑鹰,大的一只两翅伸开,足有一丈七八宽,小的一只也得有一丈二三宽。两匹青狼被黑鹰抓住后脊骨,不断扭头张开獠牙想要咬这黑鹰的脚爪,却始终够不着。四只脚爪乱抓一气,毫无作用。两只黑鹰各抓住一匹青狼,飞上半空,如法炮制,将青狼从高空扔下来,直接摔得肚破肠流,死于当场。 王语嫣和阿碧看到这种奇景,真是喜出望外,当即就想借着狼群慌乱,悄悄溜走,可放眼一看,狼群依旧分两拨堵住出路,看来没打算放过这到嘴的美食。突然,那只巨大的头狼向天嚎叫几声,就像一名将军在下达战斗命令一般,两边的青狼闻听头狼嚎叫,居然一起向两边退去,只留下两只较小的灰狼留在原地,片刻时间,两只黑鹰又从空中扑击下来,冲向两匹留下的灰狼,眼看就要抓住狼背,两边却突然冲出来几头大青狼,分别扑向两只黑鹰,那只身躯巨大的黑鹰双翅一震,两爪抓住留在地上的灰狼,呼的一声飞起,两匹狼扑了个空。另外一只较小的黑鹰却没得手,反被扑来的青狼抓掉了七八根根羽毛。这只黑鹰拼力逃了开去,飞上半空嘶鸣,好似已经受伤,另一头黑鹰摔死了抓住的灰狼,飞到受伤的黑鹰身边,盘旋飞舞了一会儿,似乎生气一般,冲了下来,向那只巨大的头狼扑去。那匹头狼却不应战,向旁边一颗大石下窜了过去,黑鹰眼看头狼逃跑,无奈的另抓了一匹狼,向上飞去,谁知道那匹头狼居然不是逃跑,它窜到巨石之后,抬身跃上巨石,看见黑鹰抓住青狼要飞起来,头狼后腿一蹬,猛地从巨石上扑下来,一口咬在黑鹰的翅膀上,哪知这只黑鹰羽毛竟然坚硬之极,头狼一口咬下去,只是咬掉了几根巨大的羽毛。黑鹰受了惊吓,扔下抓着的青狼,腾空而起。 一旁,王语嫣和阿碧看的目瞪口呆,连逃跑都忘记了。眼看着天色就要黑了,两只黑鹰盘旋在上空,狼群都聚集在头狼周围,口中低声嚎叫。猛然间,两只黑鹰像商量好一样,一上一下的俯冲下来,目标依然是头狼。那匹巨狼故技重施,又先窜向巨石之下,等到小一点的黑鹰抓起一匹狼,刚要向上飞去,头狼再次从巨石上扑了下来,哪知道情势突变,第二只黑鹰在头狼扑下来的瞬间,向头狼扑去。这一下,头狼一口咬在第一只黑鹰的脖子上,第二只黑鹰也乘机抓住了头狼的后脊背,振翅想要飞起,不料头狼嘴里咬着较小的黑鹰,两者相加,重量太大,抓住头狼背脊的黑鹰被带的沉了下来,四周青狼一拥而上,撕咬着两只黑鹰。较小的黑鹰被头狼咬在脖子上,受伤不轻,但头狼后背也被***抓出几个深洞,躺在地上,喘息不已,眼看着也是不行了。较大的黑鹰被群狼四面撕咬住了翅膀,无法再飞腾,只好用巨大的尖嘴去啄围着乱咬的狼群, 虽然奋力啄死了几匹青狼,但是同时也被另外几匹狼咬住翅膀,身体,眼看不敌了。 一边的王语嫣拉着阿碧,看见两只黑鹰要被群狼围杀,有心上前帮忙,却脚下发软,走动不得,明知道狼群吃了黑鹰,就要来吃自己两个人了,却连跑的力气都没有了。转眼之间,两只黑鹰被狼群咬的骨肉分离,惨死当场,狼群也只剩下七八匹青狼了。不多时,两只黑鹰被吃了个精光。这时狼群回头看向二女,天色已经全黑,十多只碧幽幽的眼珠子瞪着王语嫣和阿碧,慢慢靠了上来。阿碧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抓起几块石头,用力砸了出去,倒也砸中了一两匹青狼,可惜毫无用处,狼群退了几步,又慢慢的逼了上来。阿碧抓着王语嫣的手,飞快的跑向刚才头狼作为跳板的巨石,强拉着王语嫣爬了上去,手中抓着捡来的石头,作为最后的防备。狼群把巨石团团围住,仰天嚎叫。只见这块巨石高约一丈,三面都如刀削一般整齐,只有一面却像是个缓坡。狼群围着巨石转了两圈,两匹青狼从缓坡慢慢的走了上去,其余五六匹只是围在石头四周,像是防备两人跳下巨石逃跑。阿碧眼看再无退路,用力把手中的石头砸向上来的青狼,两匹青狼头一摆,躲开了,腰一躬,飞扑而起,王语嫣和阿碧啊的齐声叫了出来。 第二十三章 忽然空中嗖的一声,两粒红枣大小的石子凌空飞来,势道凌厉已极,啪啪两声,正打在扑上来的两匹青狼的额头上,两匹青狼连声音都没发出,就被两粒小石子打的凌空倒飞一丈多远,**崩裂,坠地而死。王语嫣与阿碧死里逃生,不自禁的抱在一起,两人借着月色一看,只看见一条灰色人影从花海中闪现出来,只一晃,就来到了巨石之下,迅疾的围着巨石转了一圈,灰色身影似乎两手挥舞了几下,六七匹巨大的青狼纷纷到地,头骨碎裂而死。灰色人影这才停了下来,伸手好像在怀里摸索什么。阿碧紧紧握着王语嫣的手,颤声问道:“你...是谁?”灰色人影手从怀中拿出来,好像手里拿的是个火折子,这人拿着火折子迎风晃了几下,一道火光亮了起来。阿碧一见火光,精神大振,她迎着火光仔细一看,一张英俊而刚毅的脸庞出现在火光之后。剑眉星目,正在抬头向上打量着自己。阿碧向旁边看了一眼,看见王语嫣也已经缓过神来了,她轻轻的拉了王语嫣一把,王语嫣这才醒过味来,对着灰衣人说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我们姐妹二人不知何以为报。”说完这句话,阿碧想扶着王语嫣从巨石上面下去,黑暗中却看不清踏脚的地方,两人不由得轻啊了一声。灰衣人看出情势,忙拿着火折子转到巨石后面,照亮了石头另一面缓坡的地势,阿碧这才扶着王语嫣缓缓的走了下来。灰衣人因男女有别,不便身手相扶,只能尽量照亮路径,待两位姑娘互相扶持着走下来站稳,这才双手抱拳,一躬身,朗声说道:“二位姑娘受惊了,在下龙在天,见过二位姑娘。只不知二位姑娘何以落到如此境地。”王语嫣还没开口,阿碧抢着说道:“我和我家姐姐来西夏游玩,本来带有家人,只是我们贪看风景,迷失了道路,误了回去的时辰,这才陷在谷中遇到狼群,多亏公子相救,我和姐姐才能逃出狼吻。”阿碧叽叽喳喳,把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龙在天听到居然有两只黑鹰救了她们姐妹一次,大为讶异。阿碧接着说道:“最后要不是龙公子及时想救,我和姐姐现在已经是狼群的美食了。”阿碧说完和王语嫣一起福了一福,王语嫣却不再说话。 龙在天自从睦洲出发,一路上风餐露宿,马不停蹄,半个来月就已经来到了西夏境内,今日他找了个牧民问清了去天山缥缈峰的途径,知道从这谷中穿过,是条近路,虽然牧民一再告诫,谷中狼群凶恶,但龙在天怎会在意几十匹恶狼。当下上马飞奔,谁知道贪图赶路,错过了宿头,龙在天原打算到谷中将就一夜,顺便打几只狼,好饱食一顿。没曾想一进谷来,却恰巧救了两位弱质女流。说话久了,龙在天怕火折子不经久燃,就近捡了几根枯枝,用火折子点燃,然后吹熄火折子,用油纸包好,放入怀中。待到火势起来,又往里添了几根柴火,这才起身,请两位姑娘靠近火堆前,重新见礼。只见火光映照下,山风阵阵,两位姑娘衣炔飘飘,一个浅绿,一个月白,身姿绰约,直如仙子一般。再细看脸容,一个娇小可爱,一副江南小女子的俏容,另一个却看的龙在天心中一震,只见这位姑娘明眸皓齿,脸如春花,国色天香。月光笼罩下,竟有一股隐约的仙气。龙在天急忙收摄心神,转过头去,不再看王语嫣。口中说道:“在下龙在天,从江南而来,到天山一带找人,不知二位姑娘芳名。”王语嫣微微一笑,也不答话,阿碧娇声说道:“我是阿碧,这是我姐姐,姓王,名字却不能告诉你。”龙在天也不在意,继续说道:“王姑娘,阿碧姑娘,在下有礼了。不知二位姑娘可有什么去处,我可以护送二位前去。也免得荒郊野外,诸多不便。”王语嫣和阿碧看了一眼依稀月光下朦朦胧胧的四周,想起先前的遭遇,不由得心中害怕,阿碧娇声说:“我们姐妹二人骑马出来,也不知到底走了多远,早已经迷失了方向,实不知出了谷该往何处去。恐怕只能等着家人找寻我们了。”王语嫣幽幽的语音响起:“唉,我可呆不惯这种地方,再说到处都是狼群的尸体血肉,这味道可真难稳得紧。”阿碧安慰她说:“姐姐放心,等一下我们走远一些休息,我再把香粉拿出来撒一些,也就不那么难闻了。”两个女子一人一句,说个不休,全把龙在天晾在一边,不当回事了。龙在天轻轻咳嗽了一声,阿碧这才想起有个人还在一边。阿碧歉然的一笑:“龙公子,你不要生气,我和姐姐光顾着说话,忘了招呼你,真是不好意思。”王语嫣和阿碧两位姑娘,从小娇生惯养,都不大懂得人情世故,心里都只认一个人,阿碧虽然名义上是丫环,可也有自己的使唤丫头。两个人江湖经验加一起,也比不上一个普通人。大户人家的小姐姑娘,颐指气使惯了,自然看谁都不大理会。龙在天晾在一旁,但他是正人君子,自然无可奈何。但是从二位姑娘对话中也明白了,她们两人今晚也没地方去了。龙在天对阿碧笑了笑,摇摇头示意并不在意,然后走到一旁,清理战场。眼看着月朗星稀,今夜到也没有下雨的顾忌。于是龙在天打了个火把,避开狼群死亡的地方,在油菜花海中放到一片油菜花花梗,将这些花梗堆成两堆,作了两张花床。然后提起一具青狼的尸体,到河边洗剥干净,撕下两条狼腿,再把火堆移到油菜花床边上,将狼腿架在火堆上,烤了起来。两个女孩虽然不大明白龙在天把油菜花梗堆在一起作什么,但见他烧烤狼腿,总算明白了他是在作晚饭。阿碧有心上前帮忙,却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只能陪着王语嫣坐着看龙在天忙碌。 过了许久,烤肉的香气渐渐传了出来,王语嫣和阿碧出来游玩到现在也有三个多时辰了,再加上狼群惊吓,逃跑时又用了好多力气,早就已经饿了,看着要熟的烤肉,肚子不由自主的叫了起来。好在没过多久,狼肉就烤好了,龙在天这才请两位姑娘近前,邀请她们一起进食。王语嫣还想客气两句,阿碧已经老实不客气的撕下一条肉递到她的手里。两人这一口下去,都不由皱起了眉头,王语嫣更是用手掩住嘴把肉吐了出来。龙在天举起肉吃了几口,看见两人这般情景,笑了起来:“两位,不好意思,这狼肉是有些发酸,不像牛肉羊肉好吃,在下手艺不精,二位姑娘见笑了。”王语嫣和阿碧虽然不通人情,却也知道这事不能怨龙在天,只是这狼肉实在难以下咽,两人勉强吃了几口,放下狼肉,都说吃饱了。龙在天也不再劝,一个人把两只狼腿肉吃了个干净。 龙在天吃完狼腿,站起身对两人说:“二位姑娘,只能请你们暂且在这里将就一夜,你们在这花堆上休息,待明天一早,我估计你们的家人也会四处寻找二位,到时我送你们二位出谷就是。”这一下,王语嫣和阿碧才明白,这两个花堆是用来给她们当床的,二人不由得好笑。阿碧掩口娇笑着说:“原来你作的是床啊,我还以为...那龙公子你呢?”龙在天说道:“我在不远处山石上休息,两位有什么事只管喊我就是。”说完这话,龙在天晃身十丈之外,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躺了下来。这一边,阿碧早就累坏了,王语嫣却心里惴惴不安,拉着她不停的说话,直到后夜,实在累的不行了,才分头睡了。 第二天,天刚亮,二女先后醒来,篝火早已烧完了,只剩一堆灰烬。远处,龙在天站在河边,抬头向上看着什么,良久不动。二女大为奇怪,一起上前,打了声招呼,一起顺着龙在天的目光向上看去,只见高耸入云的崖壁上,二十余丈处生了一株大树,大树顶上有一个巨大的鸟巢,鸟巢中传出啾啾的鸣叫声,不多时,鸟巢中漏出一颗雏鹰的脑袋,小嘴张的大大的,似乎在等着妈妈喂食。过不多久,雏鹰一怂一怂的,慢慢挪到了鸟巢边,眼看着就要掉下来,王语嫣和阿碧啊的一声娇叱起来,一起喊道:“不要。”。那只雏鹰那里懂得人言,栽歪了几下,从鸟巢掉了下来。可怜的扑拉着翅膀,却无力的摔在山石上,变成一团模糊的血肉。二女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却又听见啾啾的鸣声再现,睁眼一看,还有一只稍大一点的雏鹰,又在鸟巢边露出了小脑袋。二女又要惊呼的时候,龙在天飞身来到崖边,手脚并用,顺着嶙峋的怪石爬了上去,不多时来到了大树下,手一抓树枝,翻身飞上树顶,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抓住了就要掉下去的雏鹰。王语嫣和阿碧看到这里,同时用手拍了拍胸口,大大的喘了一口气。“可吓死我了,”两人又是异口同声。龙在天一手护着雏鹰,另一只手配合双脚,迅捷的翻下悬崖,双手将这只死里逃生的雏鹰放在了地上花梗堆里。可能是从没见过父母兄妹以外的生物,这只雏鹰显然不怕面前的三个人,只是啾啾的叫着,小嘴大张着,一看就是饿了。王语嫣情急生智,拉着阿碧去取了昨夜剩下的狼肉,撕了一小条,喂到雏鹰嘴里,这只小鹰闻到肉味,一口就把狼肉吞了下去,又张大了嘴,啾啾的看着王语嫣和阿碧,阿碧急忙再去取肉,雏鹰一摇一摆的跟在阿碧身后,样子娇憨可爱,王语嫣不自禁的娇笑起来。龙在天站在一旁并不出声,乘着天色大亮,细细的看了看两位姑娘,但见二人和昨夜样貌没差,只是早上能看出二女都已经三十上下的岁数了。看着二女不停的用狼肉喂雏鹰,龙在天忍不住提醒道:“二位姑娘,不能再给小鹰喂狼肉了,这么小的动物不知道饱,小心给撑死喽。”两位姑娘这才依依不舍的住了手。围着这只雏鹰,不停的逗着玩耍。 远处谷口隐约传来人声,龙在天功力深厚,听出来是在喊人,于是龙在天大声说道:“二位姑娘,谷口有不少人在寻人,喊的是阿碧姑娘和王姑娘,不知可是你们的家人。”王语嫣和阿碧听到这里,大喜过望,一起站起身来,娇声呼唤,只是声音太小,不能及远。龙在天突然仰天长啸,声音震动山谷,远远的传了出去,谷外的人显然听到了啸声,立刻向谷内找来。龙在天不欲和他人相见,双手抱拳:“二位姑娘,既然你们的家人已经来了,在下该告辞了,后会有期吧。”转身刚想离去,阿碧说:“龙公子,这只小鹰是你救的,你不要了吗?”龙在天道:“我要远行,无法照料,就请二位姑娘收养吧。我看这小鹰的父母估计是回不来了。这小鹰放在谷中,必死无疑。”王语嫣轻声说道:“这只小鹰应该是昨天救了我们一次的两只***的孩子吧!要是这样,他的父母已经死了,我可要把他们的孩子养大。”阿碧也接着说:“是呀,这两只雏鹰尚小,两只***看见狼群聚集,以为是要对雏鹰不利,这才主动攻击狼群,救了我们一次。不过要不是龙公子,我们也就都一起葬身狼腹了。”龙在天谦虚的说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二位不必在意。”话刚说完,王语嫣说道:“龙公子不必客气,你有恩于我姐妹,我无以为报,只能把这一本剑诀送与龙公子,还请龙公子笑纳。”说完这句话,王语嫣从绣中取出一个油纸包,从中拿出一卷书册,面上写着四个篆字,独孤九剑。龙在天急忙推辞道:“些许小事,怎么敢受姑娘大礼。”阿碧一旁说道:“我姐妹的命,在公子是小事,在我们却是天大的事,龙公子就不要在推辞了,我姐姐一向不肯平白受人恩惠,你若不收,我姐姐再也放不下这件事了。”龙在天眼看无法推脱,这才称谢接过独孤九剑秘籍,珍而重之的放在怀中。眼看着远方人影绰绰,龙在天知道是二女的家人寻到了,再次和二人告别,一闪身向谷内飘去,转瞬间不见了踪影。 第二十四章 艳阳当空,龙在天飞驰在羊肠古道上,两旁风景截然不同,一边是苍茫的雪山,一边是无际的草原,阵阵清风扑面而来,倒也惬意。自从告别王语嫣,阿碧两位姑娘,出了大峡谷,龙在天已经连续飞奔了两个时辰了。这半个多月,他已经接连累塌了几匹马了,一路上能买到马匹就骑马,马匹累了,走不动了,龙在天就丢下马匹,以轻身功夫赶路。这两天却都没有买到马匹,龙在天全靠两只脚全力飞奔,这要是常人早就已经筋疲力竭了。可龙在天从小由神山上人教导,功夫基础打的极为扎实,再加上五台山清凉寺的轻身功夫别出一格,颇有独到之处。他甚为连日不停的奔波,虽然也感觉疲惫,但始终都能坚持下来。这当然也是仗着年轻,体格强健,精力旺盛。又奔了几十里,眼看着天色正午了,龙在天来到了一处老镇,这老镇人口并不多,也就是三五十户人家,镇上只有一家老店,卖一些酒肉豆干之类的酒食。龙在天也顾不得赶路了,走进老店一看,店铺中只有五七张桌子,稀稀落落坐着两三个客人,面前也就是些花生,豆干,骆驼肉这几样酒菜。看去都是风尘仆仆的样子,估计是行脚贩卖的商人。老板看生意清淡,不知去哪里闲聊去了,一个小伙计靠在柜台上,迷迷糊糊的眼看着就要睡着了。龙在天找了张桌子坐下,喊了声:“伙计,上酒上菜。”那个小伙计闻声惊醒,揉了揉眼睛,四处看看,直看到龙在天坐在桌子旁,这才赶紧起身,一迭连声的答应着,上前招呼客人。龙在天要了一斤酒,下酒菜只有这几样,也就随便了,等着伙计上齐了,吃喝起来。 一斤酒很快就喝完了,龙在天又要了一斤,再让伙计下了一大碗面,准备喝完酒,吃饱了好赶路。正在这时,店门口传来炸雷似的声音:“店家,快滚出来,给老子上好酒好菜,吃不对付了,老子砸了你的店。”随着咚咚咚,沉重的脚步声,门口走进来一个铁塔般的汉子,一身黑色劲装,满脸的虬髯针一般的倒竖着,锅底一样的黑脸凶神恶煞一般,破锣嗓子高声吼着。小伙计吓了一跳,急忙跳了起来,三步两步跑到黑衣汉子身前,弯着腰谄媚的说道:“这位大爷,您里面请。”说完忙着把靠窗的一张桌子用肩上的抹布擦了几遍,再请黑汉子上座。黑衣汉子满意的点点头,两步走进小店,后面却跟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身牧民的装束,显得身材苗条婀娜,脸上虽然不知为何涂抹了几道黑色痕迹,却掩不住清丽的脸庞。只是一脸的恐惧之色,显然对前面走的黑大汉甚是惧怕。黑衣汉子完全没有拉着她,只是大刺刺的坐到桌旁,张嘴喊道:“给我上一只肥鸡,两斤牛肉,两大碗面,五斤酒,快一点,耽误了老子的行程,要你小子好看。”小伙计为难的说道:“大爷,本地物少人稀,真没有大爷要的东西,肥鸡,牛肉,小的一年也见不到一回,酒有,面有,下酒的只有豆干,花生和骆驼肉,大爷您对付着吃几口吧。”黑衣汉子闻言大怒,一把抓住小伙计的衣襟,拉到近前,再向外一推,小伙计飞出三步,直接砸在另一张桌子上。小伙计滚倒在地上,身手倒也麻利,两下钻到桌子底,直吓得瑟瑟发抖。黑衣汉子怒骂着:“娘的,牛肉肥鸡不快点给老子找来,我他妈的拆了你这破店。”他也不理会桌下的伙计,转头对着旁边站着的小姑娘吼道:“你快坐下来,等着吃饱喝足了,好跟老子走。娘的,一天到晚哭丧个脸,跟死了爹一样,老子也没打死他们啊!再不听话,把你卖到城里的窑子。”小姑娘一句话也不敢说,缩着身子往一边躲去。黑衣汉子一把向姑娘手臂抓去,小姑娘吓得又向后缩,这一下碰到了龙在天坐的桌子上。黑衣汉子一抓没抓到,直气的胡子似乎都抖了起来。站起身来,两步上前,张开蒲扇一样的大手向小姑娘肩头抓去。小姑娘身子吓得瑟瑟发抖,腿一软,向地上躺倒,龙在天实在看不下去了,一伸手扶住了小姑娘,在一用力,把小姑娘扶坐在长条板凳上,黑衣汉子一把抓空,勃然大怒,二话不说,一脚踢向龙在天胸口。龙在天右手轻轻一拨,黑衣汉子踢出的一脚不由自主的歪到一旁,身体向前一冲,差点摔个跟头。这一来,黑衣汉子脸上挂不住了,黑脸上微带一丝红色,幸亏脸色黝黑,旁人倒也看不出来。黑衣汉子当即转身,一对醋钵大的拳头挥舞着向龙在天头上砸去,龙在天身子微晃,连坐姿都没动,黑衣汉子的拳头又落了空。他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咬了咬牙,一把拔出腰上的匕首,心一横,向龙在天后心插去。龙在天皱了一下眉头,左手向后一甩,不知怎地,黑衣汉子随着啪的一声飞出了店门,平平的摔在门外大路上。这一下黑衣汉子终于知道自己实在不是这年轻人的对手,手捂着脸慢慢的爬了起来,连骂都不敢再骂了,狼狈的跑了。 龙在天就和没事人一样,淡淡的坐着继续喝酒。小伙计惊魂稍定,从桌子下爬出来到门口观望,看到黑衣汉子被打跑,兴高采烈的走了回来,去收取刚才吓得要死,却没来得及跑的三名客人的酒帐。旁边的小姑娘开头吓得愣住了,随着黑衣汉子狼狈的奔逃,小姑娘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一时间竟让人忘了她脸上的黑印。小姑娘灿烂笑容慢慢收起,转头向龙在天看去,一脸的崇拜,满眼的迷雾,却透出星光一般的眼神。龙在天在她心中瞬间变成了救人危难的少年英侠。连他端酒杯的样子都变得不知道有多潇洒。小姑娘怯怯的娇声说道:“多谢小哥哥救了我的命,我要怎么感谢你呢?”龙在天摆了摆手,朗声说道:“姑娘不必在意,举手之劳而已,即然没事了,你就去找你的爹娘吧!”哪知道小姑娘一听这话,眼睛一红,眼看着眼泪就下来了,龙在天可受不了这个,连忙安慰道:“怎么,你爹娘不知在何处吗?还是出了意外,你别哭啊。说给我听,我一定会帮你的。”小姑娘听到龙在天肯帮忙,这才收起眼泪我,轻声说了起来。原来她本是草原的牧民,和爹娘一起牧羊为生,可是前两天被这黑衣汉子看见,见她长的清秀,想抓她去城里卖给大户人家,被她爹爹发现,她爹娘拼力阻拦,却被黑衣汉子打倒在地,抢了她来,往这边走了一天多,她也不知爹娘身在何处,伤势如何。说完这些事,小姑娘满是泪珠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龙在天,全是期待的眼神,让龙在天心里莫名的慌了起来。 龙在天听着小姑娘的诉说,心中全是苦楚,却没法诉说。心道,我若不管吧,小姑娘全不知父母消息,无处可去,锄强扶弱正是丐帮的宗旨,不能不管,可要管吧,我却上哪里去找寻她的父母。龙在天两难之下,只好稳住小姑娘,随口问着:“那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小姑娘大声说道:“我叫卓依,我和爹娘在草原上放羊,跟着羊群走,走到哪里,哪儿就是我们的家。我的家可美啦。羊群,蓝天,白云,碧草,我天天都跳舞给爹娘看,以后我也跳给你看,好不好?”龙在天心不在焉的答应着。卓依一见龙在天答应了,脸上荡漾这无限的开心。大声的问道:“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好不好?”龙在天只好说:“在下姓龙,名为在天。”卓依开心的说:“龙在天,龙在天,那你就是天上的龙神,我叫你龙哥哥好不好?”也不等龙在天答应,卓依高声喊着:“龙哥哥,你送我回家好不好,我爹娘一定会请你吃烤全羊的。他们一定会喜欢你。”龙在天苦笑着回答:“我当然要送你回家去找你爹娘,只是你知道回家的路吗?”卓依开心的娇笑着:“我知道,我家就在西面的大草原上,我爹娘都在等我回家,我带你去见我的爹娘。”看着卓依满脸的憧憬,龙在天稍稍有些迷茫,随即摇了摇头,站起来,付了酒帐,带着卓依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卖马的商贩。 骑着买来的两匹马,龙在天和卓依站在无边的草原上,看着远山雪峰点点,卓依满脸的开心,龙在天现在已经知道了,卓依所谓的家,到底有多大。唉,千里草茫茫,何处找爹娘。龙在天无奈,只能认清方向,朝着卓依所说的西方奔去,好在这个方向也是天山缥缈峰的方向。好在卓依没带着他进入大草原,两人沿着山脉下的小路信马由缰的走着,卓依兴奋的安静不下来,一下驱马跑到前方几十米,又一下快马跑回来,或者跳下马采两朵不知名的小花,插在头发边,窈窕的身影旋转在左右,娇脆的歌声飘荡在四周,本来应该赏心悦目的事情,龙在天却实在高兴不起来。卓依显然是不知道她家的具体位置,估计也没有具体位置,可是自己身有要事,不能耽误太久。看着卓依天真烂漫的清秀脸庞,龙在天实在不忍心丢下她自己走掉。只好硬着头皮陪着卓依一路玩耍。 慕色袭来,远山和草原渐渐模糊起来,龙在天见卓依依然兴致不减的疯玩着,无可奈何的下了马,找了处背风的山坳,将马匹拴在矮树上吃草。自己则找了一些枯柴,生起一堆篝火,拿出买来的几张毯子,铺在地上,让卓依坐下,取出买来的干粮,让她食用,自己则拿出一壶好酒,美美的喝了一口。对着篝火坐了下来。卓依没有吃干粮,含笑看着龙在天作的一切,待到龙在天喝了一口酒,这才高兴的说:“龙哥哥,我爹如果看见你,一定很高兴,我爹说过,大英雄都是喜欢喝酒的。你说是不是。”卓依说着这话,眼睛里扑闪着迷醉的眼神,龙在天心里突的跳了一下,他急忙又喝了一口酒,掩饰着说:“也未必竟然,喜欢喝酒的也不见得都是英雄,刚才那个黑衣汉子也很喜欢喝酒,他是大英雄吗?”卓依天真的说道:“他是大坏蛋,他打伤了我爹爹,他才不是英雄呢!”龙在天赶紧说道:“你看吧,喝酒的不一定是英雄,我也只是随手救了你,我也不是大英雄。”卓依娇笑了起来:“龙哥哥是大英雄,我就喜欢龙哥哥这样的英雄。”草原的人心直口快,性格豪爽,敢爱敢恨,既然心中这么想,嘴里自然的就说了出来,龙在天却激灵一下,满脸红了起来。他赶紧举起葫芦又喝了一大口,用葫芦挡住自己的脸,口中说道:“你快吃点干粮吧,吃完了赶紧休息,这三张毯子给你,草原夜里很冷的。”卓依轻声问道:“那你呢,不怕冷吗?”龙在天答道:“没事,我不怕冷,我在这边坐着就好了”卓依声音更低了一点:“要是你冷了,我可以让你过来睡在毯子里。”这话说完,卓依脸红的像燃烧的火苗。龙在天只好装没听见,又喝了几口酒。天空中月亮越来越亮,卓依吃完了干粮,躺在毛毯上,盖着两层毯子,嘴里不停的和龙在天说这话,草原的故事,可爱的牛羊,雪山的景色,爹娘的呵护,声音越来越低,慢慢变成呢喃之声,再后来沉沉的睡着了。龙在天看着卓依睡着,这才嘘的一声喘了口气,站起身走到火堆另一边,躺在另一张毛毯上,拿着酒葫芦,呆呆的看着天上灿烂的星空,耀眼的月光,享受着微凉的晚风,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久久不能入睡。直到夜色已深,他才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睡梦之中,龙在天脑海里不停的闪现出一双明亮的眼睛,一张灿烂的笑脸,一个婀娜摇曳的身姿。迷茫中,他只感觉身上一暖,好像有什么盖在身上,又感觉一具纤细而温暖的躯体钻了进来,一阵馨香袭到鼻端,接着就是满怀的娇软。龙在天脑袋一晕,就想双手抱去,突然间心中一震,要抱过去的两手不由自主的推了出去,脑子瞬间清醒过来,睁眼一看,竟然是卓依惊异的眼神,和一脸的不相信。龙在天刚想说点什么,以免尴尬,但又张开嘴说不出话来。卓依蹬了他一眼,眼神中露出又爱又恨的神色,转身跑了开去。龙在天迷茫了一刻,这才回过神来,追了过去,却再也看不见那娇怯怯的身影了。 第二十五章 龙在天望着卓依消失的方向,呆呆地看着远方,空气中还有淡淡的幽香,龙在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想把这缕幽香尽数吸入胸膛。午夜的凉风灌入口腔,龙在天猛地醒了过来。他不由得想起,一个柔弱的卓依,怎么能在这无边的夜色中保全自己?万一碰上狼群怎么办?一想到这里,龙在天手都颤抖起来,他感觉到心都痛了,那一个窈窕的倩影,仿佛是一根无形而尖锐的针,轻轻的刺在龙在天心中最柔软的地方。龙在天再有无法控制自己的脚步,向着卓依消失的方向冲去。这一去就是半个时辰,可无论他怎么追赶,却再也看不到卓依的身影了。龙在天不甘心,他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搜寻,没有放过一寸的草原。可那道清秀婀娜的身影再也没有出现过。草原上,沁人心脾的清凉,皎洁的月光下,龙在天不知疲倦的奔跑着,像疯子一样,既不知道方向,也不知道休息,甚至都忘记了自己的目的。直到天色微明,草原边上升起一缕曙光,龙在天终于回到了最初的篝火旁,看着早已烧成灰烬的篝火,身体雨心灵的疲惫突然同一时间袭来,他身不由己的倒在了毛毯上,闻着似乎还有的馨香,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龙在天才从沉睡中醒来,迷茫的望着天空,眼看着晴空万里白云依依,他却无心欣赏,傻傻的躺了半天,这才确定昨夜的一切不是一场梦境,他的心突然又被针刺了一下,那道婀娜摇曳的身姿再次浮现在脑海中。他坐起身来,看着卓依曾经躺过的地方,用手抓起那张毛毯,痴痴的看了半晌。突然间一跃而起,深吸了一口气,收摄起驿动的心情,慢慢的收拾好自己的一切,骑了一匹马,牵着卓依坐的那匹马,向远处的天山山麓奔去。蹄声得得作响,一人两马转瞬消失在苍茫的群山中。缥缈峰,灵鹫宫,虚竹子,打狗棒,降龙二十八掌。我龙在天来了。 已经连续两天了,龙在天在路上极少停留,路过市镇也只是买些馒头肉干之类的干粮,饿了就在马背上胡乱吃几口。这样不停的奔跑,本来马匹肯定扛不住,幸好龙在天骑的是两匹马,轮换着骑,倒也暂时没把马累倒。人要是累了随便再草地上到头就睡,醒了继续赶路,这样一来行程极快。第二天下午,龙在天已经来到了天山之下,马匹也已经累的摇晃起来,看来这两匹马已经不行了,龙在天只好下了马,放开马疆,任由马儿随处吃草休息,自己则找了一块儿树荫,躺在树下吃些干粮,休息一下。就这样歇息了片刻,龙在天站起身来四处观望,想要找个当地牧人问问缥缈峰灵鹫宫的具体路径。这时,他看到远处慢慢走过来一群吃草的羊,一个三四十岁的汉子徒步走着,手里挥舞着赶羊的鞭子,口中不停的吆喝着,慢慢走近。等到这赶羊的汉子来到近前,龙在天再一打量,这汉子身穿羊皮缝制的衣服裤子,方面大耳,鼻孔朝天,长的十分丑陋。龙在天上前,抱拳作了个揖,口中道:“这位大哥,麻烦你一下,我想去缥缈峰,灵鹫宫,你知道怎么走吗?”这汉子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对着羊群喊了几嗓子,这才回头对龙在天说道:“这位公子,不用客气,据我所知,缥缈峰离这儿可不近,你往那边看。”说着汉子手指向西北处,龙在天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只见西北角云雾中有一座山峰,在云雾环绕下似有似无。龙在天不由说道:“这可远的很啊!今天可还能赶到吗”汉子笑着说道:“那是不可能了,你就骑着算两匹马不停的赶路,最少也要明早才能赶到。”汉子这句话刚说完,突然之间他赶的羊群不知道受了什么惊吓,咩咩的叫了起来,四处奔逃,一时之间满地都是乱跑的羊群。汉子急忙四处去抓,龙在天看这汉子手脚虽然灵活,可显然没练过功夫,羊群一哄而散,他一个人那里顾得过来。眼看着羊群四散,汉子急了起来:“都是你这小子,吓跑了我的羊群,你快快过来,把羊给我抓回来,要不我跟你没完。”龙在天哈哈一笑,本来不想和这汉子纠缠,可是看见他急得满头汗水,东奔西走,不由得心软了下来。龙在天叹了一口气,从马上跳下来,扑向了四散的羊群。龙在天的轻功本来相当的不错,可是这羊群也未免太多了些,足足有几百只之多。那赶羊的汉子费了好大的劲才抓回来两三只羊,龙在天却已经抓了十多只了。可这抓羊的活儿,那是越到后来越累,开头只抓近前的羊,可随着羊群约跑越乱,圈子越来越大,赶羊的汉子估计是累坏了,干脆停下来不抓了,站在那里喘着粗气,看着龙在天抓羊。龙在天心里暗暗生气,心想这赶羊的汉子可真不客气,自己的羊跑了,自己不去抓,反而看着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帮他抓。龙在天只想停下来,不再管他了,可转念又一想,这汉子没有武功,要是自己不管的话,弄不好羊得跑一大半。而且对他们这些牧民而言,牛羊的重要性就和农夫地里的庄稼是一样的,有时比命还重要。自己反正已经动手了,可不便半途而废。龙在天这么想着,手下可没闲着,只是这些羊跑的太远了,每抓一只都要费不少劲。龙在天不停的追着乱跑的羊,这一边,赶羊的汉子却喊了起来:“小伙子,你怎么这么笨啦啊,你这么抓羊,不得抓到天黑啊。羊要是找不回来了,你可得陪我。”龙在天听了这话,不由得火往脑门子上顶,心里想,你这汉子可真不怎么样,自己的羊自己不上心,我帮你抓还要落个被埋怨,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想到这里,龙在天停下来就想转身走。可他转念又一想,我帮他抓羊又不是想得他什么好处,我又何必为了这无理的人说了几句混话就生气呢?这岂不是和浑人一般见识了吗?这样一想开了,龙在天不再理会这个浑人,加快了步伐,想要速战速决了。 旁边看热闹的赶羊汉子可能是歇够了,也开始动手抓羊了,他一边抓羊,另一边嘴里可没闲着:“你这小伙子到底会不会抓羊啊,你这么抓要抓到什么时候去,我可没时间陪你玩。”龙在天虽然听在耳朵里,但却已经不在意了,他奋力的追逐着奔跑的羊群,偶尔看一眼赶羊的汉子,可他看了几眼之后,不自禁的惊异起来了,这汉子身手还是那么笨拙,一举一动说不出的滑稽,可不知为什么,这羊却偏偏跑不出他的掌握,一抓一个准儿,转眼间,三五十只羊被抓了回来。龙在天看的入神,突然觉得这赶羊的汉子脚步虽然笨拙,可是却非常的实用,快捷,按理说应该走的很飘逸啊,可这脚步却偏偏显得那么拙劣。龙在天呆呆地看着汉子捉羊,脑中闪现出一种奇妙的步伐,只可惜到了关键时刻却又极不清晰。他已经忘了自己也在捉羊,脚下也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可到底该怎么动,却又说不清楚。龙在天苦思半天,才醒悟到自己一直在模仿着赶羊汉子的脚步,心中感觉有所领悟,可又说不清楚到底领悟了什么。不知不觉间,上百只羊都抓完了。赶羊的汉子看着半梦半醒的龙在天,憨厚的笑了笑,赶着羊群远去了,背影渐渐模糊,直到再也看不见了。龙在天始终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言不语,只是脑子飞速的转动,脚下不停的变幻着方位。直到夜色沉沉,万籁俱寂。 突然间,龙在天脑海中清明一片,瞬间思路清晰起来,他想到了,那名赶羊的汉子脚下始终就是那么几种步伐,但却神妙无方,如果用在与对手动手厮杀,这几步足以让对手昏头转向,找不到自己的身法方位,出手自然也就碰不到自己。龙在天想到这一点,不由得欣喜若狂,赶羊汉子的步伐在他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牢牢地记在心中,脚步不停的重复着那几种步法,直到变成身体肌肉的记忆,他这才停了下来。这大脑一停下来,龙在天立刻感觉肚子在造反,想起来已经快一天没吃饭了,他赶紧找到吃草的马匹,翻出准备好的干粮吃了起来。吃完干粮,喝了几口水 龙在天干脆决定今夜不休息了,连夜赶往缥缈峰,灵鹫宫。 一路奔跑,眼看两匹马都累的口吐白沫了,龙在天四处观望,只见一座险峰横亘面前,山间白雪皑皑,显然自己已经到了缥缈峰脚下。龙在天眼看马匹不能再走了,干脆下马步行,随着山路向上奔去,一路上山势奇险,悬崖绝壁间尽是古树白雪,处处峰峦叠嶂,处处杀气腾腾。奔了大约半个时辰,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大峡谷,两片悬崖绝壁中间横宽足有十五丈,峡谷中云封雾锁,向下一看,竟然深不见底。峡谷两面崖壁怪石嶙峋,绝壁之间只连着一道铁索桥,说是桥,其实只有一根手臂粗细的铁链子。龙在天知道这是到了缥缈峰,灵鹫宫的门口了,当下整了整衣服,朗声说道:“在下丐帮帮主龙在天,前来拜会缥缈峰灵鹫宫主人虚竹子先生。”此话一出,声震群山,一时间山崖间回音无数。龙在天话音未落,对面山崖传来低沉的话音:“贵客远来,不胜荣幸,就请龙公子进来吧。”说来也奇怪,这人语音虽然低沉,但字字清晰,夹在龙在天叫门的回音中居然丝毫十分清晰,丝毫不落下风。龙在天点了点头,答应到:“恭敬不如从命。”说完飞身而起,轻巧的落在铁链之上,展开身形,向对面奔去。几步过了铁索桥,龙在天落到对岸,再几步来到山崖之后,只见一条石头铺就的弄堂,他顺着这条路石径向山上奔去。居然是越走越高,越走越险。这样走了几百米,前方突然出现一条两里来长的青石大道。每块石板宽有三尺,长约八尺,石板铺的整整齐齐,显然当初铺这青石大路工程巨大。青石大道走到尽头,一座巍峨的城堡耸立在云端,古堡大门高达三丈,两边各有一个和堡门齐高的石雕秃鹫,脚爪就有一米宽窄,巨大的喙弯曲着,神态威猛之极。古堡大门敞开,两旁各站着一排劲装的妇女,看起来年纪都不小了,一个个眼睛炯炯有神,身形不动如山,显然都身怀绝艺。为首一名四五十岁的老妇站了出来,向着龙在天福了一福,说道:“我家主人虚竹子先生,有请龙公子进堡中相见。龙在天回了一礼:“还请婆婆带路。”老妇不再说话,回身向古堡内走去,龙在天随后而来,其余妇女分两排跟在后面。 一路上这些人谁也不出声,默默的走了一百多米,进入一出大宅院,过了两道厅堂,来到一处石砌的大厅,老妇人领着龙在天进了大厅,请龙在天坐下,就进去请示主人。片刻时间,厅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转出来一个人,只见一人方面大耳,鼻孔朝天,容貌甚是丑陋,龙在天再一看竟然就是昨天让龙在天帮忙抓羊的赶羊汉子。这赶羊的汉子两步来到龙在天跟前,客气的说道:“龙公子,你可来了,还认得我吗?”龙在天欣喜的说道:“想不到是你,我可记得你,我帮你抓了半天羊,你还教会了我几式步法。我还在想,要是有机会再碰上你一定要想你请教请教。可又不知你是谁,这次在这里碰到你,那可真是太好了。你到底是什么人呐?”赶羊汉子嘿嘿的笑了起来,笑毕缓缓的说道:“我就是缥缈峰灵鹫宫的主人,虚竹子。”龙在天一听这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纳头就拜。 第二十六章 睦洲青溪县城,十月初的天气,骄阳似火,酷暑难耐。青溪城中到处都是一堆堆聚集的人群,大家传言纷纷,说的都是一件怪事。原来在青溪城西北十里外有一个山洞,名叫帮源洞,前几天出了一件奇异的事。这帮源洞里宽广深邃,足有数里之宽,据说山洞中密洞无数冬暖夏凉,原本是青溪本地人消暑游玩的好地方,可是几年前突然帮源洞中出现了一条大蟒蛇,凶恶异常,接连吃掉了十几个乡民,乡民报了官,官府派人去查看,也是了无音讯,官军怕死,跟上面说没什么问题,官府也就不管了。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去帮源垌游玩了。久而久之,帮源洞成了青溪的禁地。可是前几天,突然有人闯了进去了,不仅杀死了巨蟒,而且从巨蟒腹中得到了一块金牌,金牌正面写着四个大字,“得天符牒”。金牌背面写的四个小字是,“圣公方氏”。最近这几天,青溪县民议论纷纷,都说是天有异象,有人要成王称圣,而且这个人就姓方。一时之间,传的神乎其神,说什么这巨蟒本是天上神兽青龙所化,来到凡间就是为了报信,有一个姓方的天选之人会得到青龙密藏的符牒,他就是以后的圣人。众生的引路人,跟着他走就会得到永生。众口铄金,短短几天时间,帮源洞周边聚集了数以万计的虔诚信徒,都是来等待着圣人指引,了脱人生苦难的乡民。 这一天正是十月初八,帮源洞外人山人海,热闹非常。帮源洞中灯火通明,数百人席地而坐,酒如池,肉如林,觥筹交错。这些人都是明教教众。在洞中最深处,还有一个密洞,洞口站着八名劲装少年把守,以免有人近前喧饶。洞内摆了一张大方桌,四周燃着七八根牛油巨烛,桌旁围坐着四个人,上首坐着的一个,白袍白衣,正是明教教主方腊。方腊旁边脸色僵硬的正是明教光明左使独孤复,依然一身黑色劲装,右边坐的是明教青溪分坛坛主方杰也是一身白袍,下手一人却是一个和尚,这和尚身穿一件猩红色的长衫,腰里系着一根虎筋,颈项挂着一条七宝念珠,光头上九点佛印,一脸的横肉,就像凶神恶煞一般。四人正在喝酒闲聊。突然间,只听那和尚哈哈大笑,口中说道:“独孤左使,你的主意真是高明,这一个不值钱的符牒,居然就引来了成千上万的乡民,厉害厉害。” 独孤复微微一笑:“本来咱们明教弟子就有数万之多,只是分布各地,短时间无法聚齐,再说如果聚集人数过多,肯定会被官府发觉,若是派兵前来捣乱,那可乱了咱们的计划。故此才在方教主的吩咐下,作出了这番杀蟒取牌的好戏。在下何功之有。不过是利用乡民愚昧,崇拜神佛而已。”一旁方腊听了独孤复的言语,得意之极。但却摆了摆手,示意独孤复先别说话,方腊咳嗽了一声,这才开口:“这件事,独孤左使作的很好,功劳不小,你也不必谦虚了。本来所谓的巨蟒吃人,不过是我明教为了避免乡民骚扰,特意放的谣言,想不到独孤左使竟能利用传言,编出了天选之人的神话,要不是事先知道此事,连我都要信了”说完此话,方腊哈哈大笑,笑了几声,又说到:“明日举事,还要独孤左使和宝光大师通力合作,青溪县城的官军衙门还要靠两位多多出力啊!”一旁方杰点头说道:“方教主说的不错,明日我明教举事,必然要和青溪官兵交战,我们新招来的义军缺乏兵器,没经过训练,就算人多,恐怕不是官军的对手,独孤左使和宝光大师若是能混进城里,擒拿青溪知县和守城将领,我明教义军必能大胜。首战告捷,义军士气必然高涨。到时我们一鼓作气,拿下睦洲也没什么问题了。”方腊站起来举起酒杯,对着独孤复和宝光和尚说道:“二位兄弟,成败就在你二人,来日若成大功,方腊必不敢忘。”说完举杯一饮而尽,独孤复和宝光和尚同时站起,异口同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完也是一饮而尽。四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天清晨,独孤复和宝光和尚拜别方腊,去往青溪城,各自做事。这一边,方腊召集明教教众,一起招呼四野的乡民围在帮源洞洞口,眼看着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直有万余人之多。方腊心中激动不已,慢慢走上搭好的高台,看着下面蠕动的人群,方腊气贯丹田,朗声说话,声震四野:“各位乡民,长久以来,大宋朝廷不管我等死活,咱们在田间辛苦劳作,一年得不了多少粮食和布匹,结果却被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官老爷们拿去挥霍了,到头来我们还要忍饥挨饿,还要给他们做苦工,稍不如意,更要被鞭子毒打,大家说,你们愿不愿意!”底下混在人群中的明教弟子大声喊道:“不愿意!不愿意!”方腊继续说道:“我们的妻子和儿女吃不饱饭,父母没有可以穿的衣服,但官府还要想办法搜刮民间的花石奇木,奇珍异宝,起个名字叫做花石纲,用来供他们骄奢淫逸,作威作福。你们说,应该不应该!”底下明教教众大声呼应:“不应该!不应该!不应该!”这一次,不少的乡民也在一起呐喊。方腊点了点头,又大声说道:“朝廷只知道任用奸佞,弹压忠诚正直的老臣,但是对我们大宋周边的异族仇敌却胆小如鼠,用我们的血汗去讨好,巴结他们,每年无数的金银财宝都白白孝敬给了敌人,敌人越来越强大,不停的攻打我们,官府却又让我们这些吃不饱饭的老百姓上战场厮杀,一旦我们失败,还要遭受无尽的虐待和侮辱。你们说,公平吗?”底下所有人一起呼喊:“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呼喊声震耳欲聋,直如山崩地裂一般。方腊一看乡民响应积极,欣喜若狂,马上趁热打铁说道:“官府如此对待我们,不给我们活路,我们的妻儿老小如何保存,我们的子孙后辈怎能存活!大家说,我们该怎么办!”方杰乘机在下面大声喊道:“愿听您的吩咐!”明教教众一起喊到:“愿听您的吩咐!”周围乡民为气氛所感染,齐声大呼:“愿听您的吩咐!”一时之间,气氛达到**。方腊举起双手,运起丹田之气,朗声大呼:“前几天,我在身后的帮源洞中,打死为祸乡里的大蟒蛇,从巨蟒腹中得到了这块符牒,上面写着,得天符牒四个大字,背后写着圣公方氏。大家知道什么意思吗?”方腊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这就是说,有一个姓方的人会得到这个天下,会带给你们想要的生活,种田就会有收获,劳作就会有金钱,没人会剥削你们,没人会欺压你们,而我,就是这个天选之人,我就是圣公,方腊!”突然之间,万籁俱寂,片刻之后,想起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圣公方腊,圣公方腊.....”,欢呼声直上云霄。待到欢呼声渐渐低了下来,方腊站在台上,把手一挥:“你们跟着我,一起到青溪县城,杀掉那些欺压我们的狗官军,拿回我们自己的东西,都跟我走!”万余人大声欢呼着,明教教众一起上前,簇拥着方腊骑上白马,浩浩荡荡的奔向青溪县城。 这一边,独孤复和宝光和尚一起拜别方腊,骑马奔向青溪县城,一进城,二人分道扬镳,宝光和尚自去青溪县衙,对付知县方有常。独孤复一路直奔城北军营。独孤复快马加鞭,不一刻就来到宋军军营辕门口,抬头看去,居然连个把门的士兵都没有,可见平时宋军军备之差。独孤复冷笑一声,驱马向前,离辕门还有三丈,挥手一掌劈出,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辕门碎裂纷飞,独孤复驱马而入。里面的官军这才惊醒,有几个就近的官兵大声喊着:“什么人,竟敢擅闯军营!”话音未落,就被几道凌厉的指力取了性命。独孤复毫不停留,直奔中军大帐而去,而在这时,大账中居然是一派莺歌燕舞的景象,青溪将军范中凯正搂着两个衣着暴露的艳妆女子喝酒,几名歌姬载歌载舞的助着兴,其中一名歌姬举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嘴对嘴的正要给范中凯送过去,突然门口站岗的两位军士飞扑进来,扑倒在助兴的歌姬身上,几名歌姬吓得大呼小叫起来。范中凯大怒,一把推开喂酒的歌姬,站起身来怒骂:“好大的胆子,竟敢搅扰老子的雅兴,你们两个不想活了吗?”这话说完了,他才发现不对劲,两名飞进来的军士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口中鲜血流出,竟然已经死了。这一下,众歌姬吓得浑身发抖,几声娇呼,晕过去两个,剩下几个连滚带爬的向帐外跑去。范中凯倒不愧是个武官,这种时候居然没吓死,而且还伸手拔出了一旁挂着的宝剑,乍着胆子想出去查看,却只看见大账门口慢慢走进来一个脸色木然的黑衣汉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范中凯一见对方只有单身一人,不由得腰杆直了起来,大喊一声:“来人啦,把这反贼给我拿下!”说完话身子向后缩了一步,外面十多个军士被跑出来的歌姬惊扰,早就聚过来查看情况了,这时听到将军呼喊,十来人一起冲进账中,哪料想一股劲风扑面而来,十几人被劲风撞的倒飞两丈,筋骨碎裂,死在当场。范中凯一见这反贼竟有如此威势,当时手一抖,宝剑啪的一声落在地上,只觉得两条腿肚子发软,一下子跪坐大账地毯上。独孤复看到范中凯如此的怂包样,不禁摇了摇头,慢慢走上前,静静的看着软到在地的范中凯。范中凯眼看着独孤复,颤抖着声音问道:“这位大,,大侠,到我的军营,不知有何,,,,有何贵干?但有所命,小的无不依从。”独孤复冷冷一笑:“我来这里,就一件事情,想要借你的一件东西办一件事情,不知道将军意下如何?”范中凯赶忙答道:“大侠您开玩笑了,不管你要借什么,下官无有不遵。”说完这句话,范中凯突然想到不对,要是对方借他的脑袋可怎么办,想到这里,范中凯赶紧说在前头:“只要大侠不要下官的小命,我愿把这里所有的银钱都送给大侠。只求大侠饶我一命。”说完这话,连连磕头。独孤复看他磕头磕的差不多了,这才慢慢说道:“我要你的命作什么,我只要借你的兵符一用,你随我走一遭就行了。”范中凯一听不用死,一下子眉花眼笑起来,在地上又磕了几个头,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口中说道:“大侠要用兵符,只管拿去就是,不知大侠要下官做什么事情。”独孤复突然伸出右手,一把掐住范中凯的脖子,将他慢慢的举起来,直看着他脸红耳赤,马上就要断气,这才放下,松开了手,范中凯手捂着脖子,大口的喘着粗气,只听独孤复说道:“等一下,你召集青溪县城所有的官军,全部都要过来集齐,少一个也不行。到时候你在跟他们说几句话,要是说的漂亮,你就算捡了一条命,要是出什么差错,嘿嘿,我杀你比杀一只鸡还要方便。”话一说完,独孤复手掌向地上一抓,地上的宝剑竟然凌空飞起,来到独孤复手中,也不见独孤复动手,那宝剑却又碎裂成十来截,掉在地上。范中凯看到如此画面,犹如见了鬼一样,直吓得目瞪口呆,话都说不出来了。 过了半个时辰,范大将军传出将令,命全军校场集合,等待范大将军阅兵。不多时,一千军马聚齐,校场上号炮三响,范将军一身戎装,骑着高头大马,慢慢跑到点将台,后面不远处,独孤复骑着马不紧不慢的跟在范将军马后。众军甚是奇怪,这范大将军这两年从不阅兵,今天这是为了何事?三通鼓罢,范将军立马军前,大声下令:“三军听我号令,等一下把兵器全部放在一起,随本将军出城,迎接圣公。”两名副将很是奇怪,纵马上前,刚相细问,独孤复双手齐挥,两只利箭激射而出,正射在两员副将的胸口,接着对穿而出,两员副将一声没吭,落马而死。范大将军大喝一声:“敢违将令者,军法从事。”一时之间,众军士栗栗自危,立刻排队上前,放下手中刀枪,一起列队出营。远处,一大队人马蜂拥而来,为首一人,白马白衣白袍,正是明教教主,圣公方腊。 第二十七章 方腊领着上万义军一路冲向青溪县城北面的军营,这一万多人其实只是临时凑在一起,从来没有经过训练,大都是在帮源洞被方腊言语所激,一起跟着起义,其实大部分都是因为相信传说中的“得天符牒”,都相信方腊就是天选之人,是来青溪救苦救难的活神仙。这才随着大众一起,基本都是起哄架秧子的居多。这一万多人跟着方腊一起杀向军营,奔跑起来毫无章法,大多数人手里拿的都是锄头,扁担,菜刀之类农厨用具,眼看着冲到了大营数百米之外,突然间只见营门大开,一千多官兵齐刷刷冲了出来,不少胆小的乡民转头就想向后跑,其余人等除了几千明教教众,剩下的也都是栗栗自危。方腊骑在白马上看的最清楚,冲出来的官军手中并无兵器,而且冲出来之后分开两列站齐,中间腾出一条一丈宽的通道。紧接着兵营中号炮声响,营中飞出两匹马来,头前一匹马上坐着的正是明教光明左使独孤复。后面一人白衣银甲,却是青州将军范中凯。方腊一看大喜,一马当先,迎上前去。两边还有十来米的距离,独孤复翻身下马,范中凯也只好下来,老老实实跟着独孤复拜见方腊。方腊急忙下马,扶起独孤复,好生夸奖。背后一万多义军一见官军投降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起来。方腊拉着独孤复的手在前,众人一起进入军营休息。独孤复让青溪坛主方杰监视着范中凯去清点兵器粮草,甲胄马匹等军用物资。不多时方杰来报,各种物资清点完毕,已经分发义军各处,方腊一声令下,众军一起向青溪县城进发。不过半个时辰,来到青溪城下,只见城头站着一个红衣和尚,手里提着一个人头,哈哈大笑。却原来是宝光大师早已经闯入府衙,杀了知县方有常全家,大开城门,前来迎接义军进城。当下方腊率领独孤复,方杰,范中凯等人入城,方腊下令,众军分头接手城中官衙,库房,金库等要地,严令义军不许骚扰城中百姓,打开府库,开仓放粮,救济灾民,一时间,青溪百姓奔走相告,都说来了个青天大老爷,我等百姓有救了。一时间年轻少壮者纷纷要求报名加入义军,不过半天,居然报名者达到两千多人。方腊再传下命令,当晚大摆酒宴,犒赏三军。义军人人兴高采烈,城中各处全是欢呼之声,“圣公方腊”之名响遍全城。 当天晚上,方腊在青溪县府衙中设宴犒赏本次立功人等,可是宴席摆好了,却迟迟不见明教光明左使独孤复和青溪降将范中凯,方腊,方杰,宝光大师三人正在奇怪,招人去寻找二人,过了半响,才看见独孤复从府衙门外赶来,手里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仔细一看,竟然是青溪将军范中凯的首级。方腊等人上前询问,才知道这范中凯乘着城中庆祝之时,防范松懈,偷偷骑马跑出青溪县城,想要逃命去。独孤复心细,早就在注意他,等他出城,这才追上去斩杀,那是手拿把掐得小事。方腊等三人听闻此事,呵呵大笑,都说左使独孤复武艺高强,智谋深远,慧眼如炬。众人一起入席,举杯同庆。酒过三巡,独孤复站起身来,对着方腊说道:“禀教主,我有一事,想请教教主。”方腊正在兴头上,听到独孤复有问题请教,大声说道:“方左使,不知你有何事要问我,但说无妨。”独孤复朗声说道:“今日我等追随教主起事,收编官府军马,攻下青溪县城,大获全胜,可喜可贺。”一旁宝光和尚抢着说:“那自然是可喜可贺,我们这不正在庆贺吗?呵呵,哈哈哈。”方腊止住宝光和尚的笑声,转向独孤复说道:“那么,独孤左使要说的是什么事呢?”独孤复微微一笑,说道:“我们现在虽然占领青溪县城,可是离县城五十里的太平镇,驻守有大宋两浙路常驻官军五六千人,领军的是兵马督监察颜坦,最多明天下午,他们就会知道我义军起事,攻占青溪县城的事。必然领兵来剿灭我们,若是官军来到,那我们该怎么应对呢?”方腊还没说话,宝光和尚嚷了起来:“来就来吧,我正愁今天杀的不过瘾,五六千人,哪里是我们一万多义军的对手。正好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方杰急忙说话:“大师,事情可不是这么想的,我们虽然人多,可都是临时凑在一起的,要说是乌合之众也不为过,若是真和训练有素的正规军队对峙,恐怕占不到便宜。”宝光一听这话大怒:“你居然看不起咱们的人,那些宋军算什么正规军队,除了欺压百姓,其他打仗的事,他们狗屁都不会。”方腊止住二人争论,又向独孤复问道:“独孤左使既然想到这一步,想必心中早就有了对策吧!”方杰,宝光一起看向独孤复,眼中满是期待,又有一丝不相信。独孤复见方腊直接问他,也就不再推辞,大声说道:“太平镇大宋两浙路常驻官军并非是青溪军营那些杂兵,他们的确是久经训练的正规军队,方杰坛主说的不错,我们义军人数虽多,但的确是乌合之众,而且一旦和官军对峙,若是他们求救,我们必然陷入被动,周边各府的官军接到消息,必然来援助他们,我们粮草也不多,城池也不坚固,长久下去肯定要败,到时再想从头再来,难如登天。”方腊等三人都觉得独孤复说的有理,一起点头。独孤复接着说道:“为今之计,我们只能速战速决,尽快全歼太平镇驻军,并且派人通知周边各府的明教兄弟,一起起事,响应青溪义军,同时可以延缓周边各府官军救援太平镇驻军。”方腊,方杰,宝光和尚一起拍手叫好。方腊说道:“想不到独孤左使真是文武全才,得到你实在是我方腊的福气。哈哈哈哈。”方腊大笑已毕,对着独孤复说道:“不过,如何速胜太平镇驻军,独孤左使可有什么妙计?”独孤复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再挥一挥衣袖,把桌上的杯碗等物全都清了出去,再从怀里取出一副地图来,铺在桌上,三人一看,正是青溪县城周边的地图。独孤复手指地图上青溪县城和太平镇之间的一个地方,对方腊说道:“教主,青溪县城和太平镇中间,有一处险地,名叫息坑,这地方两面是山,中间只有一条道路,我们就从这里下手,歼灭太平镇驻军。” 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方腊在城外集齐义军人马,和官军一千降兵一起,准备好军器马匹,列队站立,吩咐上下,统一听光明左使独孤复调遣,不得有误,违令者斩。独孤复手拿令箭,威风凛凛站在军前,大声下令,先是调遣十多名轻功不错的明教兄弟作为探报,负责查探太平镇驻军的消息,再命令众军,埋锅造饭,用完早餐后开拔到息坑待命。中午时分,探马来报,太平镇驻军五六千人,在兵马督监察颜坦的带领下,直奔息坑二来。独孤复听到消息,立刻禀报方腊,敲响战鼓,召集义军集合,听候命令。独孤复等义军聚齐,对着方腊抱拳见礼,方腊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独孤复这才对方杰说道:“方杰坛主,你带领义军五百人,前往息坑北面迎击太平镇驻军。”方杰大声说道:“开玩笑吗,我们五百人,去打对方五六千人,不是找死吗?”独孤复微微一笑:“不是让你去和官军拼命,你只要和他们一接触,立刻往回跑,把他们带进息坑就行了,你这一队,以明教教众为主,明教教众都练过一些功夫,打起来也好脱身,可以减少我方的伤亡。”方杰听他这么说,才答应了,接下将令。独孤复接着对宝光和尚说道:“宝光大师,你带领四千人,埋伏在息坑左边山坡上,多弄些大石头,看见西面红旗举起,就向下砸,砸完石头,立刻冲下山坡,击杀官军。”宝光和尚嘴一撇:“刚才你怎么不派我去引官军啊!看不起我和尚吗?”独孤复笑了起来,对宝光说道:“大师你性子太暴躁,我怕你厮杀上瘾,不肯往回退,岂不糟糕。”方腊方杰一听这话,哈哈大笑,宝光和尚也只好领命了。紧接着,独孤复请方腊亲自带四千人埋伏在息坑右面山坡,也是多捡巨石,一旦看见官军进入山路,马上举红旗开打。方腊也欣然领命。宝光在一边却不干了,大声喊道:“我们都有事干,独孤左使又干什么事呢,难道还想看着我们杀敌不成。”独孤复听他这么说,不自禁的笑出声来:“宝光大师,左右前面都有人埋伏,要是官军往回跑怎么办啊!”宝光和尚恍然大悟:“原来你是要抄他们的后路啊。我和尚真是服了你了。就你心眼子多。”众人一起大笑,这才各按所命,分头准备去了。 方腊,独孤复,方杰,宝光各自带人,准备妥当之后,又等了一个多时辰,远处尘头大起,军旗招展,一队宋兵杀了过来,领头的一员大将,坐下乌骓马,手中砍山刀,黑甲黑面,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正是两浙路驻军兵马督监察颜坦。颜坦听到报告,青溪县城刁民造反,杀了知县方有常,青溪将军范中凯率部下投敌,叛军占领青溪县城。颜坦当即勃然大怒,当即点齐军马,领兵平叛。手下官军久不征战,拖沓懒散,耽误了不少时辰,这才出发。眼看兵马到了息坑,突然息坑中冲出五百多人,手里举着锄头扁担,向自己这边杀了过来。颜坦一看这种情况,不由得哈哈大笑,心里话这群刁民真不知死字怎么写,三五百人竟敢对抗六千官军,真是找死。颜坦大刀向前一挥,口中喊到:“众军,奋力向前,全歼叛军,人人官升一级。”众军一看有便宜可见,一起杀向叛军,交手不过一刻,叛军被杀了十多人,领头的叛军一看不好,大声喊跑,五百人闻声掉头就跑,跑的还真不慢。颜坦大喜,挥军追进息坑,誓要全歼判匪。 这一路义军,在方杰带领下,向着息坑一路狂奔,身后官军紧紧追赶,不多时,官军前部已经追进了义军的包围,谁料还没等官军大队人马进来,宝光和尚先忍不住了,也不管什么红旗青旗了,大喊一声猛地把堆好的巨石推下山坡,无数巨石翻翻滚滚,一路砸向息坑中间的官军,对面方腊一看不好,只能跟着发动,这么一来,两边巨石乱砸,中间的官军人仰马翻,乱成一团。石头砸完,两边埋伏的义军一起冲下,方杰带着的五百明教教众转头冲杀,官军大乱,自相践踏,死伤惨重。兵马督监察颜坦一看不好,立刻下令,全军向后突围,这时候,因为宝光袭击发动的太早,官军进入埋伏圈的也就有一半多些,三千多人的样子,但是其他官军一见前边伤亡惨重,不等颜坦下令,一起转头就跑。独孤复本来领着四千人要从后面冲杀进来,可还没动手,两千多官军转头冲了过来,尽管官军全无士气,可是独孤复手下的义军大多是普通乡民,那见过这等驾势,不少人面面相觑,转身想要躲开。独孤复一看情况不好,手拿抢过两把大刀,直接冲向逃跑的官军,刚一接上,独孤复双手同时用出夜战八方,两把刀舞出一个一丈多长的光圈,一路碾压过去,凡事沾到光圈边的官军,头断肠流,独孤复势不可挡的冲向颜坦,两千官军吓得魂飞魄散,四处躲避,独孤复转瞬间冲到颜坦马前,不等颜坦发话,一刀砍掉马头,再一刀割下颜坦的首级。紧接着左手扔下刀,抓起颜坦的头颅,飞身跳上一块巨石,举起手中首级,气运丹田,大声呼喝:“兵马督监察颜坦已经服诛,众军再有不服者,杀无赦!”声震四野,山谷回音激荡,半晌也没削弱。没死的官军看到前军伤亡惨重,领军兵马督监察颜坦被杀,又被独孤复气势震慑,斗志全无,就连逃跑的念头都不敢再起,纷纷扔下武器,束手就擒。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