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幽魂》 第一章 首发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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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恶劣的低气温向三陆冲北进了吧?青森的街上,雪花纷飞。 今年的春天来得很迟。 今天是四月九日,星期一。 国铁青森站站台上,雪花纷纷扬扬地飘飞进来,变得一片雪白。 开往大阪的特快卧铺列车“日本海2号”已经进站。车顶也白茫茫地洒满了雪花。 这辆列车上,共有乘务员四名。列车长上田和两名常务列车员,以及一名专门处理乘客事务的见习列车员。他们都属于大阪机务段。 上田五十一岁。高中毕业就进了国铁,迄今已有三十三年了,一直生活、工作在国铁。如今,他还常常回想起作为见习列车员和第一次作为常务列车员跑长距离行驶的列车时的事。现在,他已经升到了所谓列车员的最高位置——列车长。 今天既是工作日,又是学校开学的日子,乘客很少。 “日本海2号”挂十二节车厢,除去最前面的行李车厢外(并带电源车),其余的都是上下两层的二等卧铺。 今天,每节车厢平均只有十二名从青森上车的乘客。十一节车厢共一百二十九名乘客。比起旅游旺季时满员的情形来,现在实在可以说是很清闲的。 上田等四名列车员是昨天跟下行的“日本海1号”来到青森的。昨晚住青森,今天又跟上行的“日本海2号”。由于时间太紧,上田没有兴趣观光青森市区。昨晚喝了一杯啤酒就睡了。其他三人好象也和他一样。 “我的小女儿今天参加入学式哩!”常务列车员广野对上田说。 “你的女儿还是小学生吧?” “这次是上中学。” “是吗?你有三个孩子吧?” “都是女孩。她们要我参加入学式,可我哪一个女儿的也不能参加。”广野苦笑着说。 上田也有一个女儿,可已经结婚了。说起来,女儿上小学、上中学时,上田由于跟车,也没有参加女儿的入学式。 特别象跟“日本海”这样长距离行驶的列车,要离开家.99lib.整整四天。 广野四十八岁。其他两名列车员也在四十岁上下。家庭成员的构成也大致相同。 井上列车员还有一个上幼儿园的孩子,他的提包里,总是放着那孩子的照片。 “日本海2号”是十六点二十五分从青森发车的。 因为列车上不带餐车,乘客们或自备盒饭上车,或提前吃了晚饭上车。站台上有卖荞面条的,也有乘客以此果腹。 上田他们也和乘客一样地进餐。喜欢吃荞面条的上田,每次跟“日本海”来青森时,都要在车站上买荞面条吃。吃了荞面条,身子就暖和了。 十六点二十五分“日本海2号”正点从青森站开出。到大阪有一千公里的行程。到达大阪时将是第二天早晨的七点三十七分。 发车后,上田他们进了设在1号车厢和7号车厢的乘务员室。上田和广野在1号车厢的乘务员室。 窗外,仍是细雪纷飞。不过,“日本海2号”已奔驰在奥羽本线,一到日本海沿岸,雪就不会再这样下了。 出了青森开始车内剪票。 因铺位尚未铺好,乘客们都还坐在座位上,有的在吃车站出售的盒饭,有的在喝象是在青森买的啤酒。还有从北海道乘渡船来青森,又转乘“日本海2号”的乘客,有的人身边还搁着北海道的特产——特大的狗熊玩具。 十六点五十九分,列车到达第一个停车站——弘前。 站台上有十几个团体的乘客,拎着苹果筐上了车。他们是回京都的。 列车停车一分钟,刚好在十七点离开了弘前。 津轻平原仍是雪花飞舞,看不见被称之为津轻富士的岩木山。

2

上田剪完票回到乘务员室,广野也回来了。广野眼中闪着光,对上田说: “我碰到一个五年前认识的人。” “是谁?” “在5号车厢,是个乘客。我先还不知道是谁,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他是五年前,我是跟‘日本海’时,认识的乘客。我曾给这位乘客帮过忙,说起这事儿,他也想起了我,还向我致谢呢。” “这么说是令人愉快的事了。”对此,上田有过同样的经历。 在跑去九州岛的夜行列车时,因出现急症病人,突然停车。上田一面与下一站联系,一面在车内广播,请医务人员来帮忙。一名内科医生虽然已睡下了,可听到广播又起来了。 那次生病的乘客到现在还每年寄贺年片来。 上野问道:“那位乘客说想和我说说话,我去五、六分钟,可以吧?” 列车员要在快到秋田时才开始铺床,时间是十九点,离现在还有一个小时。上田说:“行呵。” 列车穿过矢立隧道,到达大馆。 列车驶过了鹰巢、东能代车站,雪也渐渐小了起来。 十九点开始铺床了。 中途上车的五个设备公司的职员在列车到秋田的途中,负责铺放十一节车厢内的所有卧铺。真实,现在许多部份都已自动化了。 “奇怪呀”,上田想起开始铺放卧铺了,广野还没有回来。 五年前偶然发生了什么事,上田并不知道。可能那时广野在别的乘务组跟“日本海”吧。 上田想“可能是谈得起劲了吧?” 十九点二十二分列车到达秋田。 卧铺已铺放好,承包公司的五个人在这里下了车。 太阳已落尽,秋田车站包围在夜幕之中。夜行特快卧铺列车,看起来更是名符其实。 在秋田要换机车和机车人员,因此停车八分钟。 上田等乘务员不换班,直到终点大阪。 在秋田有将近四十名乘客下车。因为从青森到秋田可以不购买卧铺票,所以乘客较多。 十九点三十分,将ED75型机车换成了EF81型机车的“日本海2号”从秋田出发了。 从秋田开始,就是羽越本线,这会儿列车便沿着夜色朦胧的日本海急驶了。 可是,广野常务列车员还没回来,上田不安起来。既使五年不见,谈得投机,可忠于职守的广野竟会忘却工作一个多小时,实在不可思议。 “是5号车厢的乘客吧?”上田走出1号车厢,沿通道走去。 因卧铺已铺放好,所以有的乘客已睡下了,也有的乘客还在通道边眺望着窗外。 上田到了5号车厢。他一边走,一边一个一个铺位地查看。 “什么事?”乘客们都以惊奇的神情看着他。 “没什么,找个人。”上田说。 即使在秋田上了乘客,也只有百分之三十的乘坐率。 走到 5号车厢的顶头,下铺床位的帘子已关上了。 “已经睡了?”上田想,真是个性急的乘客。他已准备过去了,可还是放心不下,说了声“对不起”便掀开帘子往里看。 他看见了毛巾被,毛巾被下显出人的体形,躺在床上,毛巾被从头盖下来。 “对不起,失礼了。” 上田赶紧关上帘子,可突然,他的手停住了,他看见毛巾被下露着一只胳膊,胳膊上的衣服袖子的颜色与列车员制服的颜色相同。 上田毅然掀开了毛巾被。

3

上田顿时惊呆了。 广野常务列车员身体弯曲着,扑倒在床上,身上盖着毛巾被。“广野!”上田叫着,摇动着他的身体,可是他没有回答。上田将广野抱了起来,只见他的头晃晃荡荡地摆动着。 上田急忙叫来了另外两名列车员。林、井上两个列车员看到死去的广野,也惊呆了。 “发生了什么事?!”客专见习列车员林用尖利的声音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说在5号车厢有个认识的乘客,想说说话。可一个小时都没回来,我担心了,过来看看,就已经这样了。” “是病死吗?” “脖子是红的,是被勒死的。” “那么,是被人杀死的?”井上大声说。 “嘘”上田制止了他。“不管怎样,一定要在下一站通知公安警察。为谨慎起见把医生也叫来。” “下一站是羽后本庄。” “在到达下一站之前,你就守在这里。”上田向井上交待后,带着林返回了1号车厢。 在跟车途中,也发生过列车员得急病的事。可是有人死亡上田还是第一次遇到。何况,广野还是被掐死的,是他杀。 “真不得了。”林脸色苍白地说。 这时,上田的脑海里浮现出广野说“今天小女儿参加入学式”时的神情。那种腼腆的笑容,怎么也不能从上田的脑海中消失。 他们向途经站的站台投了信,主即与下一站一羽后本庄取得联系。 二十点十分列车正点到达羽后本庄。羽后本庄既是本庄市的东站,也是失岛线的分歧车站。 站台上,站着两个穿制服的铁道公安警察和一个带着出诊包的医生。医生是车站急救医院的值班医生,列车一停,他就奔了过来。 列车在羽后本庄只停一分钟。一分钟,什么也干不了。 上车的医生不过是确认了广野已经死亡而已。医生说:“可以肯定是被勒死的。” “如果是杀人案,那么遗体就必须交县警。”一个公安警察说。 “不是运到家属所在的大阪吗?”上田问。 警察摇了摇头,说:“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杀人案件应属秋田县警管辖。” 广野的遗体用列车上的毛巾被包裹着,由医生和一名警察跟着被抬到站台。遗体放在夜幕中寒气逼人的站台上,虽有毛巾被裹着,可看起来仍然令人痛感悲凉。 上田想:“广野自己也没想到他会在日本海沿岸死去吧。” 还有一名公安警察留在车上。 “日本海2号”从羽后本庄发车了,晚了十二分钟。 上田回答了公安警察的问话,将广野去5号车厢时的情况作了说明。 公安警察一边记录,一边问道:“那么,广野是为了与五年不见现在又偶然相遇的乘客说话,才去5号车厢的?” “是的。” “你知道那乘客的名字吗?” “不知道。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那么,五年前发生的事……?” “我也不知道。因为那时我没和广野君一起跑车。”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弄清这一点?” “我想回到大阪,查一查五年前广野君的乘务交班表就可以知道了。” “明白了。查到了请与警察和公安方面联系。”公安警察说。 然后,公安警察要一一询问5号车厢的乘客,希望有谁看到过什么。于是,上田叫林和公安警察一块去5号车厢。 上田在广播上将晚点的事通知了乘客。 往常,上田总是在这一带吃在青森站买的定做的盒饭。今天却没有这份心思了。 井上面色苍白,也没有动筷的意思。 “杀广野君的就是那个五年不见的乘客吧。”井上放低声音问道。 上田象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将眼睛望着窗外,答道:“也许吧。不过,正象公安警察所说,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全然不知。” “广野君会被别人怨恨,简直不可思议。”井上摇着头说。 “是呵,他不是那种招人怨恨的人。” 无论从哪方面说,广野都是个谨小慎微,溺爱子女的男人。他身材矮小,为人温厚,招人喜爱。 可到底是谁、为了什么要杀死这样的人呢?想着想着,上田突然对罪犯的残忍感到一阵愤怒。 然而,“日本海2号”仿佛与广野的死毫不相干似的,沿着夜幕下的日本海继续奔驰着。 上田他们99lib.还必须担负起乘务员的工作,直到大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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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号车厢是被害的广野剪的票。上下两等卧铺从1号到17号,定额是三十四名乘客。广野在5号车厢剪了十二张票。并登记了这十二名乘客的去向。 十二名乘客中有杀害广野的凶手吗? 庆幸的是这十二名乘客都买的是从福井到终点站的票,那么,都还没有下车。 到下一站酒田还有一个小时。现在是二十点三十二分,大多数乘客还没睡。林和公安警察决定和这十二名乘客一一见面。 当听到常务列车员在5号车厢被害的事时,所有的乘客都大吃一惊。然而,不可思议的是没有一个人听到声响或呻吟声。 可林还是挨个地问:“死去的广野列车员碰见一个五年前乘‘日本海’时认识的乘客,并去见了面。那位乘客是你吗?”对这样的询问,回答都是否定的。 公安警察一一询问乘客的姓名和住址,并登记在本子上。他向带有名片的人要了名片,并问其他人有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其中,有的乘客大力协助,也有的乘客露骨地表现出厌烦情绪。 十二名乘客中有九名男的三名女的。男的有六名给了名片,一人出示了驾驶执照。女的则只有一人出示了公司的身份证。其余的两男两女告知了姓名和住址,可却没有可以证实自己身份的证明。 公安警察在笔记本上记下了十二名乘客的姓名和住址,并将六张名片夹进笔记本,向乘客道了谢,又回到1号车厢的乘务员室。 上田将公安警察的记录抄在自己的本子上。井上列车员目不转睛地看着,问道: “这十二人中有杀害广野君的凶手吗?” “不知道呵。不过,广野君确实对我说过5号车厢有个乘客想和他谈谈五年前的事,所以他想去去。” “那么,问题还是在5号车厢了。” “有没有凶手我不知道,不过,广野被害前,和这十二人中的一人谈过话,我想是不会错的。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谈话人杀了广野呢,还是别的人杀了广野。” “这十二人中有和广野列车员谈起五年前的事的人吗?” “一个一个地问了,没有人承认和广野谈过话。” “这就怪了。” “是怪呀。可广野绝不会撒谎。就是撒谎也太奇了。”上田说。 “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呢?” “不知道。五年前,他在跟‘日本海’时可能车上发生了什么事。可我当时没有和他一起跑车。回了大阪查一查,看五年前的‘日本海’发生过什么也许就清楚了。” “回大阪还要通知他的家属,这太令人为难了。”井上阴沉着脸说道。 “我去说。”上田说。 上田是列车长。随着列车不断向大阪逼近,上田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他非通知广野的家属不可,可这是一件痛苦的事,何况遗体还在秋田县警,不能立即交给家属,更是令人痛心。 窗外夜幕下的日本海广阔无垠。上田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夜幕已完全降临,只因看得见远处白色的波涛,才知道那是大海。细雪已经停了,天空阴沉昏暗,不见星光。 “这里还冷哩!”上田想。 大阪好歹是樱花盛开的季节了,可青森市森还积着雪。广野的遗体难道不是在寒冷中颤抖着吗? 没头没脑地,上田忽然想起了和广野一起出去钓鱼时的事。那是他们得到两天休假驾驶广野的车去南纪白浜的时候。上田记得是去年夏天。 他们住在国民宿舍,借了小船享受在海上钓鱼的乐趣。既使一条都钓不上来,但那垂钓之乐也是无法形容的。垂下钓线,两人闲聊一天也是好的。 那次,平时不说的事,广野也说了。没有说到五年前的事吗?可他的确说了什么。 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上田一定会拼命地记住。可他没想到广野会死,而且是被杀死。所以只是听过就算了。 “那时,广野说了什么呢?” 从今天的事来看,可以知道五年前在‘日本海’列车上发生过什么事。 可是,那时广野好象只说了是发生在列车上的事。 “是令人愉快的事吧?”连这也想不起来了。“好象说了一个女人的事?” 突然,窗玻璃上打上了雨点。终于下起雨来了。 列车进入山形县,到达了酒田。在羽后本庄晚点的十二分钟还没完全赶回来。列车晚点八分到达酒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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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台淋着细雨。 “日本海2号”象是要赶回晚点的时间,沿着雨雾中的日本海急驰。黑沉沉的海岸,几乎不见灯光。 这个时间,乘客差不多都睡了,车内十分安静。 列车停过了鹤冈、厚温泉、村上。几乎没有乘客下车。 二十三点四十八分列车到达新津。晚点五分钟。 新津既是羽越本线的终点,也是信越本线的起点。此外,还交叉着盘越西线。因此,站台上线路复杂,纵横交错。站台从0号到15号,然而,深夜的站台上,一片寂静。 上回想驱赶一下忧伤的气氛,来到站台上,呼吸着深夜冰凉的空气。 站台上没有一个乘客,只有几名站务员在站台的顶头工作着。 夜很凉。站台尽头被雨淋湿了,看着黑乎乎的。 新津停车三分。 快开车了,上田正要上车,突然看
见一个穿大衣的乘客从5号车厢那里下了车。 “嗯?”上田正沉吟着,那乘客已背对着上田向剪票口方向走去。是个年轻的女人,可只看到背影,不知长得什么样。 时间已到,上田无可奈何地上了车。他从乘务员室将头探出窗外,向站台望着。那女乘客缩着肩走在深夜没有行人的站台上。 “日本海2号”慢慢地滑出站台,站台上行走的女人的背影,很快就从上田的视线中消失了。 “为什么这名乘客突然在新津下车呢?” 上田不敢肯定,但他认为那乘客是从5号车厢下来的。作为乘务员干到今天,他对自己的眼睛还是很自信的。那人是从5号车厢下来的。 5号车厢的十二名乘客中,只有三个女性。三人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一个到京都,另外两个到大阪。 可为什么其中一人突然深夜在新津车站下了车呢?上田无论如何也无法清除自己的怀疑。他想,该不是心中有鬼才突然在新津下车吧?不,难道是从新津逃跑了吗? 上田将刚才在站台上看到的情形对林和井上以及公安警察讲了。 “如果是白天行车,立刻就可以核实三个女乘客中的哪一个下了车。可现在乘客们都关上帘子睡了不能一一打开查看呵。” “三个女乘客的铺号知道吧?” “知道。” “那么去看看。我想下了车的人的铺位上,帘子应该是打开的。”井上常务列车员说。他将铺号记在笔记本上出去了。十二、三分钟后,井上回到乘务员室,耸耸肩头说,“不行,三个铺位的帘子都是关着的。我想看看鞋子,17号下铺有一双拖鞋,其他两人都没有鞋子,是6号下铺和4号下铺。我想其中一人是在新津下了车,另一人是怕鞋被偷了拿了上去。” “是6号和4号下铺的乘客吗?” “是。” “6号是在京都下车,4号是在大阪下车。到京都时,注意看看,如果她没有下车,那么就是在新津下了车。” “那个女人与广野君的死有关吗?” “多半如此吧。现在想起来,广野君说要去和5号车厢的乘客说话时,神情是很喜悦的。因此,我认为对方是年轻女性的可能性很大。” 林说:“这么说来5号车厢的三个女性乘客都很年轻、漂亮喽。” 三个女性乘客中,在女子大学的学生一人,其他两人说是公司职员。其中一人出示了大阪股份公司的身份证,估计不会有错。另外两人是否是女子大学的学生和公司职员却没有证明。6号下铺是女子大学的学生,4号下铺是公司职员。 开出新津的“日本海2号”曾一度离开海岸,在内陆行驶。一过柏崎,又再度沿日本海奔驰。 雨仍在下着。海一定很不平静。虽然晚上看不见。 到达直江津是凌晨一点二十五分,列车晚点三分。直江津停车三分,上田在这里又下了车,来到站台上。林和井上两个人也在站台上做伸展运动。 没有一个乘客下车。每一节车厢的通道上的窗户都放下了窗帘,一片寂静。 “日本海2号”又沿着日本海飞奔了。如果是白天,可以看到美丽的海岸线,可现在却什么也看不见。 快到亲不知那段险路时,隧道多了起来。 在富山终于赶回了晚点的时间。列车凌晨两点五十七分到达富山,停车一分。 到达高岗,三点十五分。 到达金泽,三点五十二分。停车四分,换成牵引机车。 到达敦贺,五点四十一分。 雨住了,窗外渐明,乘客们三三两两地起床了。 通道上上田碰到起来的乘客便招呼道“早晨好”。这是夜行列车上最愉快的时刻。每人都有一种在同一列车上共同度过了一夜的感觉。 天边一旦发白,便很快地明亮起来。 “下一站是京都。”上田说。 日本海沿岸还是细雨纷纷,可一过北陆隧道,立刻就令人感到天气晴朗。 进入湖西线的高架,琵琶湖湛蓝的湖面使视野扩展开来。天气晴朗,湖面熠熠生辉。 “回到关南了”,每每看到琵琶湖,上田总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可今天,却没法如此。 刚过六点四十分,上田就和井上去5号车厢查看。 6号下铺的女乘客说是在京都下车。到京都的时间是六点五十九分,该做下车的准备了,可6号下铺的帘子仍然关着。 京都到了,帘子没有打开,上田打开帘子,里面没有人。 “她在新津下了。” 根据记录,这女人名叫河野有子,二十二岁,是东京S大学四年级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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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组团体乘客在京都下了车。发生了杀人事件的5号车厢也有五、六名乘客下了车。 站台上,有戴着袖章的旅行社的人前来迎接,他们大约就要游览京都了吧。 “日本海2号”漫长的旅途也快要结束了。 出了京都就有好几条线路并列。上下班电车和“日本海”并行急驶。不一会儿,交通高峰时间到了。 下一站新大阪也有许多乘客下车。这些可能都是换乘新干线的乘客吧。 到达终点站大阪,比正点七点三十七分晚了两分钟。 自青森发车,纵贯日本海行程一千公里的旅行结束了。 乘客们都下了车。同车来的公安警察也在这里下了车。 上田和林在大阪下了车。井上因要送“日本海2号”去官原调车场,所以还得跟车。 上田和林对井上说“辛苦了,拜托了。”便目送着列车向官原调车场驶去。接着,又快步来到大阪机务段。因为他们还要在这里接受新见助理的点名。 以往都是简单地汇报后便完事了,可今天非同往常。因为发生了广野常务列车员在车上被杀这一意外事件。由于他们在羽后本庄东站就同大阪取得了联系,所以新见助理已知道广野死事。但是上田还是将情况又汇报了一遍。 “5号车厢乘客的姓名和住址记在这上面了。”上田说着,拿出了笔记本。 “警方说要这个记录,等会儿复印了,送秋田县警一份。我想公安方面可能会送给他们,可为了保险,还是送一份。搜查一科小野警部负责这桩案件。” “知道了,我立即送他们。” “广野君的家属由你通知吧。” “是的,我去说。” “是吗,一定很为难,拜托了。”新见助理说。 “另外,五年前,广野君跟‘日本海’时,发生过什么事吧。你知道吗?我想不是和我一起跟车时的事。” “五年前的‘日本海’吗?” “是的。” “你认为那次的事和这次广野君被害有关系?” “这不能断定,但似乎有些关系。” “记不起五年前发生过什么大事了,不过记录都收藏在对面的柜子里。” “查查看可以吗?” “可以。”新见助理说。 上田和林找到五年前一整年的记录,拿了出来。 上田因要写报告,并且还要把报告复印出来送交秋田县警,所以拜托林说: “这事很麻烦,可请你和我一起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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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海”特快卧铺列车是一九六八年十月作为大阪一青森之间,也就是沿日本海纵向行驶的夜行列车而诞生的。最初是九节车厢,从一九六九年十月起,又增加了四节卧铺车厢。自一九七五年三月起,经由湖西线,同时,将以往的单车往返,改为双车停返,直至现在。 上田和林吃过早饭,就开始查阅“日本海”五年前一整年的行车记录。 死去的广野没说过是上行“日本海”,还是下行“日本海”。一般说来,可能和今天相同,是上行“日本海”列车上发生的事。但为了保险,他们决定把上行和下行的记录都查一遍。 一年的记录相当庞杂,可只查广野跟车时的记录,所以也不是很麻烦。在那一年中,广野作为常务列车员跟“日本海”上行、下行列车共四十二次。上田查下行、林查上行。 列车上素不相识的二、三百名乘客聚在一起,特别是在“日本海”这样长距离行驶的列车上,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也是理所当然的。 记录中有协助公安警察,逮捕了专在卧铺车上行窃的人,还有一名乘客心脏病发作,突然死亡的事;也有乘客带酒上车,造成争吵的;也有睡迷糊了的乘客钻进别人的铺位,碰巧那铺位上睡的是个年轻女人,便将他错当成了流氓的事;另外,还有小孩在轨道上放小石子,造成火车晚点几十分钟,等等。 上田和林将这些报告一一作了记录。 广野作为常务列车员跟的“日本海”列车上,五年前发生的事有这样三件: 第一件是三月七日在下行“日本海1号”列车上,午夜零点二十五分,一个住在宫内站与长岗站之间的公务员的妻子(40岁),突然跑上轨道,当即死亡。为此,“日本海1号”晚点近一小时。后来查明自杀的原因是因为她丈夫有外遇。 第二件是五月二日在上行“日本海”列车上,乘客之间发生争吵,一个人打伤了对方,致使他两周后才痊愈。凌晨两点,因7号车厢发生乘客争吵事件,广野和同事一同赶去,看到一个人头部流着血。这是争吵的对方用威士忌瓶子打伤的。广野扣留了打伤人的乘客,在富山车站将其交给公安警察。被打伤的乘客也在同一车站叫了救护车送往医院,两周后痊愈。争吵的原因是双方都说7号车厢中一个下铺是自己的,因而引起争执。经调查,原来是被打的那位乘客去厕所,回来后把7号车厢错当成了自己乘坐的6号车厢。 第三件事发生在七月四日下行“日本海1号”列车上。广野听说4号车厢中有一位女乘客因病痛苦不堪,便去看望,发现其痛楚非同寻常。当时是晚上十一点,
广野正不知所措,同车厢的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女乘客说这是阵痛,可能很快要生产了。广野大吃一惊,立即在车内广播,说因出现急病人,如有医生或护士请来乘务员室。幸亏车上有位在东京一医院工作的护士,她很快来到乘务员室。在这位护士的帮助下,孩子在车上生了下来。后来,又把母子送上等在直江津车站的救护车,送到了医院。母子均平安无恙。 就这么三件事。广野说五年前也是在“日本海”列车上发生的事,要和乘客谈谈。那么,是哪件事呢? “你怎么想?”上回问林。 “是呵,”林想了一会儿,说:“广野想见谁呢?” “这就不知道了,他只是说,说说话就来。” “卧轨自杀事件和车内争吵事件都不是令人愉快的回忆,而且,与他也无直接关系,不可能因此而被杀。第三件事是好事,如果是遇到了五年前在‘日本海’列车上生孩子的女人,想问问这以后的事,也不足为奇。” “但是,既然是好事,怎么又会被杀,这岂不奇怪?” “是呵。不过三件事都不能成为被害的理由呵。” “我也有同感。除了这三件事,广野跟‘日本海’时,就没有发生过什么可称之为事件的事了。” “这下更是不明所以了。”林叹了口气说。 记录里没有记下卧轨自杀的妇女的姓名、争吵的乘客的姓名和在车上生孩子的女人的姓名。而且,既没有警方的调查报告,也没有报纸的新闻报道。无可奈何。不过,却可以通过这样几个渠道了解到一些情况。 卧轨自杀的妇女的姓名和住址,在当时的报纸上一定有的: 在车内争吵,打伤对方致使住院两周的那个乘客,交给了富山车站的公安警察,在那里应该能查到调查报告。 在“日本海”上生下孩子的女人,在直江津用救护车被送往医院,给急救队员或医院挂个电话,就知道那女人的姓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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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田将这些报告委托给林,便开始着手最棘手的事——通知广野家属。 广野的妻子章子是个刚强的女人。即使如此,在上田叙述事件经过时,她也一直埋着头,没有抬起来。等抬起头来时,她已经没有哭了,可她说道“我马上去秋田”时,她的声音在颤抖。 从大阪到秋田,有东亚国内航空的班机。 上田给机务段的新见助理打了电话,新见说他也一起去。 章子将广野操心的三个孩子托给住在附近的妹妹照看,和新见助理于上午九点四十五分乘飞机从大阪机场起飞去秋田。 上田在机场送走他们后又回到大阪机务段。他还没有回过家,也没办法回家。 留下来调查的林问上田:“怎么样?” 上回答道:“夫人己和新见助理乘飞机去秋田了。午饭前就可到达秋田。我想遗体可能在秋田县警,他们很快就可以看到了。你的调查怎么样?” “三件事的姓名和住址都知道了。” 林让上田看记录。 第一件事:“日本海1号”卧轨自杀的妇女名叫渡边文江(40岁),住长罔市内。 第二件事:在“日本海2号”的7号车厢上争吵的乘客今西健一(37岁)以及近藤微(30岁)。今西就是用威士忌瓶子打伤对方头部致使对方住院的那个人,住敦贺市内,经营酒吧,历来爱撒酒疯。近藤是大阪的一个公务员,睡迷糊了钻进别人铺位的事发生过两次。 “富山公安室笑他们是半斤八两呢!”林说。 第三件事:在“日本海1号”列车上生下孩子的女人叫铃木早苗,二十岁,住东京世田谷区。 “不对呀。”上田用有点失望的口气说。 “什么不对?”林问。 “这次‘日本海2号’的乘客,5号车厢上,有一个买京都车票而半夜在新津下了车的女人,说名叫河野有子,住东京。我想这个女人或许就是五年前在车上生了孩子的那个乘客。可遗憾的是名字不对。” “也许哪一次用了假名和假住址。” “铃木早苗这个名字怎样?是真名?” “刚才问了医院,查了五年前的病历,是写的这个名字。只是,医院记得那个女人出院时,付的是现金,没有用保险证。这就无法查明住址,也无法判断她用的是不是真名。” “以后,她没给医院或急救队员去过什么感谢信吗?” “据说没有。他们还生气说年轻姑娘不懂礼貌。” “吵架的那两个乘客的姓名和住址不会错吧?” “公安警察以伤害嫌疑拘留、调查过,我想不会说假话吧。但是,无论哪件事我都不认为能成为广野被害的原因。”林歪着头说。 上田也这样认为。 渡边文江这个公务员的妻子卧轨自杀是因为丈夫轻浮,与广野无关。 “日本海2号”列车上的男乘客吵架,广野只是制止、扣留了打伤人的今西,交给富山公安警察。不会因这点事就被怀恨五年,以至被害吧。 第三件事也不成其为被害的原因。这件事可以说是广野救人之命。因此而被怨恨、被杀害也太不近情理了。 然而,事实上,广野是被杀害了。而且,说是因五年前的事去见一位乘客,到了5号车厢。因此,人们认为与这三件事有关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有什么关系呢?”上田不明白。 “这属于杀人事件,我们把调查委托给警方,怎么样?”林说。 按照道理,是该如此。然而,上田却不死心,他说:“再查查看吧。” 第二章 谜一样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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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这三件事时,每次列车上,除广野外,还有两名乘务员。 每辆列车规定是一名列车长,两名乘务员。 报告上自然三个人的名字都并列写着。 五年中,有列车长退了休,也有调到别的机务段的。留在大阪机务段的还有两人,一个现在正在跟车。另一个跟完大阪到九州岛的夜行列车“拂晓号”刚好返回大阪机务段。他就是五年前在七月四日的下行“日本海1号”列车上和广野一起跟车的三泽列车员。现在,他作为列车长在跟“拂晓号”。 上田将三洋带到机务段附近的咖啡店。这家咖啡店在列车员中享有盛誉,因为在这里能喝到可口的咖啡。 上田要了两份咖啡,说: “广野君在车上被害了。” “这事我听说了,太可怕了。” “我担心他家里以后怎么办,孩子还小呢。” “是呵,一想到孩子,就不能事不关己了。” “所以,我在想广野君为什么被害,总觉得和五年前跟‘日本海’时的事有关。” “不过,调查这事不是警察的事吗?”三泽往咖啡里放了好几匙糖,慢慢地喝着。 “该不会得糖尿病吧?”上田一面打量着对方肥胖的身体,一面说: “为了广野君,我想帮着警方调查。五年前,列车上有人生孩子,那时,不是你和广野君一起担任乘务吗?” “孩子?”三泽反问,“哦,想起来了。是在下行‘日本海’上,半夜,一位乘客突然发生阵痛,结果在列车上生下了孩子。” “主要是广野君帮助了那位乘客,报告里这样写着,是吗?” “是 7684." >的。乘客来喊,他就飞跑去了,然后,他在车内广播,问有没有医生或护士。” “说乘客中有一位护士帮了忙。” “还是在东京大医院工作的护士呢!如果没有她,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那位护士的名字不知道吗?” “这和广野君被害有关吗?” “我不知道。不过,广野君被害和五年前的什么事有关是肯定的。” “记不清了,应该知道名字的。” “可报告上没有写。” “后来,因救人之命,我们曾以国铁总裁的名义给那位护士送过感谢信。” “这么说,你们是知道名字的。” 上田谢过三洋,和他分手后又回到大阪机务段,委托大阪铁路管理局的旅客科帮助查找那位护士。旅客科给东京的国铁总裁室挂了电话,很容易就查到了。 听到广野广播后前来帮忙的护士名叫松元金子,是东京涉谷星野综合医院的护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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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田县警非常垂视大阪机务段上田列车长所报告的情况。 一是一个女人在新津突然下车。根据上田的报告,这女人是广野被害的5号车厢的乘客,住在京都,名叫河野有子。秋田县警的小野警部委托京都府调查看有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女人。 二是五年前在“日本海”列车上发生的三起事件。根据上田的报告,广野布可能因与五年前所发生的事件有关而被害。秋田县警决定一一调查这三起事件。 卧轨自杀的长罔市的渡边文江,他们委托新泻县警调查,包括死者本人及家属的情况。 在车上发生伤害事件的今西健一委托福井县警调查;被打伤的一方近藤彻则委托大阪府警调查。 最后,就是在列车上生孩子一事。产妇被送到医院,说是住在东京,名叫铃木早苗。这是否是真名,委托给东京警视厅调查。 同时,委托警视厅的还有一件事,就是调查列车上接生的护士松元金子的情况。 小野警部想根据调查结果再派遣有关人员。 委托调查的时间是四月十一日。 十二日上午,新泻县警来了答复。五年前卧轨自杀的渡边文江的丈夫两年后再婚,现住新泻市。名叫渡边佑一郎。没有乘坐四月九日前“日本海2号”,因此,不可能在5号车厢上杀死广野。文江有一个弟弟,已婚,有小孩。他也没有乘坐四月九日自青森发车的“日本海2号”。 接着,福井县警和大阪府警也来了答复。 五年前在“日本海”列车上发生争吵的今西健一和近藤彻四月九日至十日都在上班,查明没有乘坐“日本海2号”。 警视厅的答复晚了些。

3

警视厅的调查由搜查一科的十津川负责。 日下和西本两名刑事按秋田县警告知的地址,去世田谷区的成城查访铃木早苗。 两个年轻的刑事在小田急线的成城学园前下车,寻找笔记本上记的门牌号。 门牌号找到了,但是门口却挂着“山崎”的名牌。这是一幢带有大车库的两层建筑的住宅。窥看车库内,有一辆奔驰和一辆国产的赛车。 虽不姓铃木,可日下他们为了慎重,还是按了门柱上的内线电话。 一个中年妇女接了电话,并将两人引到一楼的接待室。 “不巧,我丈夫去公司了。”这个四十七、八岁的女人对日下他们说。 “你知道铃木早苗这个女人吗?”日下单刀直入地问。 对方神色不变地答道:“不知道。” “你们在这里住了多少年了?”这次是西本问的。 “和丈夫结婚后就住这里,已有二十多年了。” “对不起,请问你丈夫在哪个公司工作?” “太平洋电器公司,任营业部长。”对方有点得意地说。 说起太平洋电器公司,作为电器制造商,是个大家,在那里当营业部长,当然是自豪的了。 这个女人告诉说她丈夫叫山崎孝一,五十三岁。她叫敏子。 “府上有小姐吗?”日下问道。 敏子说:“在一个上大学的女儿,名叫由香,是K大三年级的学生。现放春假在家,要叫来吗?”正说着,门口突然响起了汽车引擎声音。 敏子对日下他们说:“对不起,女儿好象出去了。” “亲戚中没有叫铃木早苗的吗?” “没有。” “你知道在大阪和青森之间运行的‘日本海’特快卧铺列车吗?” “喛,只知道名字。” “乘坐过吗?无论上行还是下行?” “没有,一次也没有坐过。”敏子说。 与此同时,十津川带龟井刑事访问了座落在涉谷道玄坂上的星野医院。 这是一所钢筋混凝土的三层建筑的综合医院。并且挂着急救指定医院的招牌。 十津川在传达室出示了警察证,告知了想会见松元护士的意思。不知为什么,传达室的值班员慌慌张张地跑了进去,叫来了饭田事务长。这是一位四十五、六岁戴眼镜的男人。 饭田将十津川和龟井领到事务长办公室,“我们只是想见见松元金子女士。”十津川说。 “实际上,松元护士长已不在了。”饭田事务长小声地说。 “辞职了?”龟井问。 一个年轻的女办事员端来了咖啡和蛋糕。饭田说:“噢,请吧”,然后才说:“她的故乡在弘前,今年正月她回家时在那里死了。” “死了?是病死吗?” “不,据说是事故死亡。” “事故?怎么死的?”龟井不肯罢休地追问。 饭田呷了一口咖啡,才说:“是深夜被车撞死的。” “开车那家伙抓到了吗?” “我代表医院,去弘前参加葬礼时犯人还没有抓到。” “把松元女士的详细情况给我们说说,好吗?”十津川说。 “什么情况呢?” “什么都行呵。也没必要按顺序说。那么,就先告诉我们她的年龄吧。” “死的时候是四十九岁。这里有她的照片,给你们看看吧。”饭田打开抽屉,取出一张照片,给十津川他们看。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人。从背景有凉着的衬衫、枕套等来看,可能是在医院的屋顶晒台上照的。 “这张照片借去用用行吗?”十津川说。得到对方同意后,他将照片放进了口袋。 “五年前,松元女士在开往青森的夜行‘日本海’列车上,遇到一位女乘客发生阵痛,她帮助护理,接生了一个孩子。这事儿没对你讲过吗?” “这事我知道。因为国铁总裁给松元君送来了感谢信。” “关于这事,松元女士没说过什么吗?有关在列车上生孩子的年轻女人?” “是呵,松元君有点生气呢!” “是对生孩子的女人吗?” “好象也有。她最气的是孩子的父亲。让马上就要生产的女人坐火车,象什么话。松元君的正义感很强。” “那女人的丈夫或情人没有乘同一辆列车吗?” “松元君也这么说过。让女人一个人乘火车。” “那个女人bbr>,说起来就是松元给了她生命,后来没有送过感谢信什么的吗?” “大概在那件事的一个月之后,我曾问她。” “她怎么回答?” “松元君说,一张明信片也没寄,正生气哩。” “松元女士说那女人叫什么名字?” “呵,叫什么呀?到底是五年前的事了。” “不是叫铃木早苗吗?” “对了,是铃木早苗,我记得是个很普通的名字。因松元君多次提起所以才记住了。” “听你说松元女士正义感很强,此外,她还有什么特点呢?” “突然说起,一时……” “和其他的护士相处好吗?请你客观地回答。” “松元对工作很热心,赢得了一些年轻护士的尊敬和仰慕。不过,也许是护士长的关系吧,她变得唠唠叼叼,好象也有的护士很讨厌这一点。” “松元女士四十九岁了,结婚了吧?” “就我所知,她结过一次婚,又离了。死的时候是独身,单身一个人住在小公寓里。” 饭田告诉十津川他们说,她当时住在京王线的代田桥附近的小公寓。不过,那里可能什么也没有留下了吧。 十津川和龟井出了医院。龟井说:“有点什么味儿呢!”

4

十津川已嗅到点儿事情的味儿了。 五年前,在下行夜行列车“日本海”上,一个年轻女人气生阵痛生下了孩子。这姑娘自称叫铃木早苗,住在东京。五年后的现在,跟“日本海”的列车员广野被人杀了。原因象是在五年前。而且,五年前在“日本海”列车上接生的护士也因事故死去了。 十津川不认为这是偶然的。如果没有广野被杀这一事件,还可以认为是偶然的。可是,生孩子时两个目击者都死了。 “警部也认为松元金子护士长不是死于事故吗?” “龟井也有同样的想法吧?”十津川向龟封锁笑着说。 “是的。” “马上和青森县警联系,请他们讲讲松元死时的详细情况。” 十津川回到警视厅,立即给青森县警挂电话,那边说调查后即给答复。 十津川放下电话,喝了龟井为他冲的咖啡。 十津川自戒烟以来,喝咖啡的量一下增大了。肺也许变得干净了,可这样下去,胃又要遭殃了。 “这样看来,真想详细地了解五年前的事。”龟井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对十津川说。 “希望能得到那女人在‘日本海’列车上生孩子时,有关人的证词。” “在车上生下孩子后,就被送到医院去了,对吧?” “好象是。说是在直江津用救护车送到了医院。那女人在医院说叫铃木早苗。” “那医院的人没死吧?”龟井不安地说。 十津川苦笑着说:“那医院的医生还为没寄感谢信而生气呢,我想没事儿吧。” “其他有关的人还有谁呢?” “在列车上,除广野列车员和松元护士长外,也许还有别的人,不得而知。然后就是在直江津车站接车,将母子送到医院的急救队员。” “我想听听那急救队员说些什么。我也曾被救护车送过一次。突然得了急病,难受得要命,救护车一来,心里就踏实了。去医院的路上,很自然地和在一起的急救队员聊了起来。那女人或许也会对急救队员说些什么。” “问问吧。” 十津川给直江津车站的上越市消防署挂了电话,自报是东京警视厅的十津川后,说道:“五年前的七月四日在夜行‘日本海1号’列车上,一个年轻的女人生了孩子,那时,急救车等在直江津,将母子送到了医院。” “这事我还记得。”署长说。 “我想和那次去车站接车的急救队员谈谈。” “请等一下,我去叫来。”署长说。 过了两、三分钟,换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说:“我是急救队员安井。” “五年前的七月四日是你从直江津车站将在夜行列车上生下的孩子和母亲送到医院的吗?” “是的。因为是在列车上生孩子,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是在车站等待的吧。” “是的,准备好了担架等着。和国事羽田两个人。” “那母亲在去医院的路上,没对你说过什么吗?” “呵,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在开车,在病人旁边的是羽田。所以我不知道。那天驾驶员休息,是我开的车。” “那么,可以叫羽田来吗?” “他死了。” “真的死了?”十津川不由得大声问道。 “嗯,死了。一个好人哪!” “什么时候死的?” “今年正月。” “是病死吗?” “不,事故死亡。” “是被车撞了?” “不是,是被埋在雪下窒息死的。” “我不大明白。” “我们这一带是大雪地带。” “这我知道。” “正月休息时,羽田携家人去赤仓滑雪场滑雪。从上越市到那里很近。他离开家人,单独滑,后来就找不到人了。家里托旅馆的人帮助寻找,据说在人不大去的深山,被埋在雪下死了。他们说,也许是在滑大斜坡时,摔昏迷了,雪盖下来被埋了。” “正月的什么时候?” “三号,是三号。” “五年前的事羽田没对你说过什么吗?” “噢,我记得没说过什么。” “羽田有家属吧?” “有,夫人和一个孩子。夫人还年轻,真难呵!” “我想给他夫人挂个电话,你知道电话号码吗?” “请稍等一下。” 等了一会儿,对方告知了电话号码,十津川又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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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说:“这是羽田家。” 十津川告诉她是警察,那女人“呵”了一声,又问道:“警察找我有什么事?” “是死去的丈夫的事。有事想问问。” “丈夫的?” “是的。” “丈夫干过什么麻烦警察的事吗?” 那声音很不安,十津川赶紧说道:“不是。是五年前,在‘日本海’列车上,一位女乘客生了孩子,在直江津用救护车送到附近的医院。你丈夫是那时的急救员。这件事你从丈夫那里听说过吗?” “我听说过这事。他说有人在车上生了孩子。” “是二十岁的年轻女人。有关这女人的事,你丈夫没说什么吗?那女人的名字呀、在救护车上说了什么呀,什么事都行。” “可这是五年前的事了……” “是呵。你丈夫有没有受到过什么人的威胁?” “威胁?” “嗯。莫明其妙的电话或是信?” “我想没这样的事。” “今年正月去了赤仓吧?” “是。” “你丈夫单独滑雪时,遇到了事故,这是真的吗?” “是的。丈夫滑得好,我和孩子不行。开始他在练习场教我们,后来觉得没意思,说去上边滑下来,就坐升降机,到山顶上去了。滑了两、三个小时,我和孩子先回旅馆去了。” “你丈夫没有回来?” “嗯。天黑了还没回来,旅馆的主人给警察说了,可总是找不到。天亮了才终于找到,已经死了。”对方的声音很自然地变得忧伤、沉重了。 十津川也很痛苦。可是既然发生了杀人事件,即使心里不舒服,该问的事也必须问。 “是埋在雪里的吗?” “是。” “是什么样子,可以说说吗?” “我去的时候,丈夫的遗体已经挖出未了。警察说,遗体在一个陡坡下面,埋在雪里。他解释说,我丈夫想滑下大陡坡,可失败了,摔了下去,在昏迷过去时,山上的雪大量落下,埋住了他,引起窒息。” “你相信吗?” “相信,不对吗?” “不,我也不知道。我想是不是因五年前在‘日本海’列车上生孩子的事,而发生的杀人事件。这次是其中的一起。因此,想了解当时的情形?我们正在多方打听。” “丈夫如果活着,或许会有什么帮助。对不起了。” “不,已经很有帮助了。五年前的事你丈夫说过些什么,你如果想起来,就请来电话。” 十津川将这边的电话号码告诉对方,放下了听筒。

6

“龟君,越来越有点味儿了呢!”十津川对龟井说。 “这样一来,和五年前在列车上生孩子有关的人已死了三个了。一个是明显的他杀。另外两个都是事故死亡。怪呀……” “是呵。不过,还有几个疑点。第一,假定事故死亡的两个人是他杀的话,为什么要在五年之后才相继杀人呢?” “第二个疑点是什么呢?” “从直江津用救护车将母子送到医院。可医院的医生却没有被杀,不知是什么原因。”十津川正说着,电话响了。 对方是青森县警的西野刑事,说在弘前署调查了松元金子事故死亡的情况。 “死者深夜在自己家附近行走,被车撞了。”西野说。 “没有他杀的嫌疑吗?”十津川问。 “有的。死者松元金子正月休假,回到弘前双亲的家可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在夜里十一点时出去。” “撞她的那辆车的驾驶员抓到了吗?” “半个月后抓到了。” “是个什么人?” “是住在弘前市内的一个卡车驾驶员,叫远藤和夫,五十岁。” “那人说了些什么?” “他受人委托,正驾驶轻四轮车在送货途中。道路两侧堆了很高的雪。这在弘前是很常见的现象。他说从那雪墙后面突然飞跑出一个女人,因道路结了冰,虽然踩了刹车,还是没用,车压了过去。” “这个供词里有不实之处吗?” “经多方调查,没有找到犯罪的证明。死者松元金子与犯人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此外,这个人没有前科,也没有出过交通事故。他说逃跑是因为害怕。” “可从没想过是有人把松元金子从雪堆后面猛然推出去的吗?” “我想有这个可能性。可多方调查了,没查出什么。松元金子年轻时就去东京了,只有正月休假才回弘前。和这个镇子的人之间,不会有被人杀害这样的人际关系。” “是夜里十一点左右吧。” “是的。” “一个人外出的原因查到了吗?” “她家里年迈的双亲尚健在,此外,还有松元金子的兄嫂和他们住在一起。那是一幢相当大的住宅。如果她被谁叫出去,是没有人知道的,因为她正月休假回来时,是单独住的房间。” “她是正月几号死的?” “五号。据说本来预定六号回东京的,结果头一天晚上十一点多就死了。” “按事故发生的惯例,当时来往的车辆多吗?” “不是很多。可这条路卡车较多。而且,正月的头三天已过。”对方说道。 上越市的急救队员是正月三号死的,弘前的护士是五日晚上死的。如果,这是同一个人干的,那么,犯人从上越市赶到弘前应该是乘坐的是“日本海”吧。

7

十津川展开了时刻表的“索引图。”在日本地图上,绘出了国铁全线。十津川用手指描画着“日本海”从大阪到青森的线路。 从大阪,经东海道本线到京都。然后从山科起进入湖西线,再从近江盐津走上北陆本线。过敦贺福井、金泽、富山,沿日本海走北陆本钱,自直江津开始是信越本线。从新津起是羽越本线。一过秋田,前面就是奥羽本线了。过了弘前便到达终点站青森。 “好长的路线呵!”这是十津川的最初印象。 从大阪到青森一千公里,从距离来讲,同是夜行列车的“樱花”和“隼”还要长些。“樱花”从东京至长崎,全程一千三百公里;“隼”从东京至西鹿儿岛,全程一千五百公里。与此相比,夜行“日本海”列车的一千公里算是短的。可盯着地图看,好象觉得这趟列车走的距离最长。 这也许是“日本海”列车沿日本海行驶,带有北国风味的缘故吧。东京生东京长的十津川对太平洋沿岸的城市的感觉要亲近些,而对北方日本海沿岸的城市则感觉要疏远些。 这其实是与距离没有关系的一种感觉。或许,这感觉里还有一点神秘的味道。 在这沿日本海行驶的夜行“日本海”列车上,广野列车员被杀了。与此有关的一男一女也死了。而且,都发生在今年正月,地点也同是日本海沿岸的上越市和弘前镇。 十津川一闭上眼睛,脑海里便浮现出阴沉沉的深铝色的天空下,埋在雪里的尸体。谜一样的尸体呵! 的确,今年正月发生的两起事件都是谜。上越市消防署的急救队员羽田去滑雪被埋在雪里死了。弘前的护士松元金子被车撞死了。两起事件都被当作事故死亡处理了。 这次,如没有发生“日本海”上列车员被杀事件,谁也不会对前两次死亡持怀疑态度。 “警部。”龟井向十津川说道:“乘夜行‘日本海’看看吧。” “不,还早。见见和三次死亡有关的五年前的那个年轻女人,谈谈再说,不好吗?” “可是,那女人在医院自称是铃木早苗,地址又是假的。也许,名字也是伪造的。” “可是,有成城这个地址呀!” “是有。” “山崎孝一这个男人和家人佳在那里。” “山崎是太平洋电器公司营业部部长。西本君他们说,他说他根本不知道铃木早苗这个名字。” “真是这样吗?” “你的意思是?” “我认为铃木早苗可能是假名。因为四月九晚上,在‘日本海’号列车上,列车员被杀事件发生后,一个叫河野有子的乘客被盯上了。这个女人仿佛象是铃木早苗。” “可那是京都的女乘客呀!” “对列车员只说是京都,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不过,铃木早苗的地址难道不可能是真的吗?” “为什么呢?” “她在车上生了孩子,被救护车送到医院,在问到她的姓名和住址时,她头脑混乱,疲惫之极。姓名可能临时编造一个。用朋友的名字也行或把演员的名字改动一两个字也行。” “这我明白。” “可住址怎么办呢?一个莫须有的地址,不可能马上想出来。她可以说在世田谷区或大田区,可门牌号不是马上能够编造出来的。虽记得朋友的名字,可朋友的住址却不能脱口而出。脱口而出的往往是自己或情人的住址。 “是这么个道理。” “因此,那个地址或者是真地址,或者是和她有很深关系的人家的住址。” “那么,你是说成城的山崎孝一认识她。” “我是这么想的。先监视那个家看看。”

8

年轻的日下和西本奉命国视成城的山崎住宅。 十津川给京都府警打电话,询问河野有子的事。京都府警搜查一科的杉甫警部来接的电话,杉甫说: “我受委托调查了河野有子的事。” “那么,有河野有子这个女人了?”十津川问。 “我找到记录下来的地址,不过,那是平城大学的校园。” “噢?这太有意思了。” “有意思吧。一般人是不会知道平城大学校址的。只记得学校是在XX神社旁边或与某处紧挨着。” “如果是该大学的毕业生或教师自然知道确切的地址了。” “是嘛。因此我查阅了毕业生的名单。因是二十五、六岁,所以查了两年至四年以前的名单。” “有河野有子这个名字吗?” “遗憾,没有发现。姓河野的女性只有两人,名叫河野惠子和河野深雪。” “调查了这两个人吗?”十津川问。 杉南警部说:“都调查了。河野惠子大学毕业后去美国留学,现在纽约。河野深雪在东京。” “在东京?” “是东京KBK电视台的播音员。去电话打听过了,四月九日她在电视台,没有乘坐‘日本海’。详细情况,请在那边再调查一下。” “我来调查吧。”十津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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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放下电话,便和龟井一道去位于新宿的KBK电视台。 已经是傍晚七点多了,可户外依然很亮。 “日照长了呀!”十津川一边想,一边和龟井进了电视台。他们向传达室出示了警察证,说明想见播音员河野深雪。不巧河野正在播音,他们在大厅里等了将近五十分钟。 节目完后,河野深雪小跑着出来了。她是个相当漂亮的美人,可能是出现在周刊杂志封面的美貌播音员之一吧。 “对不起。”河野语尾拖得很长地说,然后在十津川和龟井的对面坐了下来。她脸上微微有些出汗。 “你是京都平域大学毕业的河野深雪吧?”十津川进一步落实之后,才说: “你可以马上说出平城大学的地址吗?” “呵?”深雪睁圆了眼睛说道“在堀川御池大道上段。” “京都也是这么说的吗?” “暖,怎么回事儿?” “我们在查找一个女人。名叫河野有子,年龄二十五、六岁。住址是京都市中京区堀川御池大道上段。” “可那儿是平城大学呀!” “是呵。所以我们认为她肯定是平城大学毕业的。可能和你还是同年级呢。” “不过,没有河野有子这个人呵。”深雪说。 “这我们知道。她用的是假名。不过,她不可能用一个完全莫须有的假名,尤其在紧急的情况下。因此,可能是用了朋友的名字,或是将自己的名字和朋友的名字凑在一块儿用。” “噢,我有点明白了。” “她五年前在从大阪到青森的夜行列车上,突然发生阵痛生下了一个孩子。” “真的?” “这是事实。当时她二十岁。如果当时她在平城大学,那么该是三年级的学生吧。” “如果是直接开创学,就应该是三年级。”深雪解释说。 十津川苦笑着说:“是这么回事。在你同年级的同学中没有五年前乘‘日本海’夜行列车,生下了孩子的吗?当然这事儿是瞒着人的,不过……” 当播音员的深雪显然对十津川的话感到了兴趣。 “这事儿可没听说过。”说着,又自言自语地说:“她自称叫河野有子吗?” “好象也用过铃木早苗这个名字。” “有叫早苗这个名字的同年级学生!” “不是铃木早苗吗?” “嗯,不是铃木,是深见早苗。” “她不是东京人吗?或是从东京进了京都的平城大学。” “噢,我和她不是很亲密的朋友,而且,她中途就退学了。” “是吗?”十津川失望了。 对方又说:“不过,对她可有各种各样的传言呢。” “噢?是些什么传言?”龟井立刻问道。 一个仍是戏装的演员向深雪打着招呼走过去了。深雪微微地抬了一下手,又继续说道: “她风流,引人注目,有关男人的传言不断。好象还有和年轻助教厮混的传闻。” “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 “不知道。去大学问问不就知道了。” “那就去问问吧。”龟井点点头说。 “还有一个姓河野的吧?”十津川问道。 “嗯,叫河野惠子。” “她和深见早苗也不亲密吗?” “噢,我想她们关系很好。” “你知道其他和深见早苗关系亲密的同学吗?” “嗯……”深雪想了一会儿说,“前几天,我参加了朋友的婚礼,是个同学的、和东京一个公司的职员结了婚。她和深见早苗很熟。” “可以告诉我们那女人的姓名和住址吗?” “她叫本田由美,现在结婚了,改成了泽井由美。住在四谷第三街附近的‘富士见’公寓。” “谢谢了,我们去看看。” “深见早苗干了什么事了。” “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十津川这样说着,微笑了。 第三章 神秘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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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和龟井离开电视台,又乘地铁去四谷第三街。 还不知道深见早苗是不是他们要找的那个女人。 在四谷第三街下车,找到了公寓。这是一幢令人感到很适合新婚夫妇居住的崭新的公寓。在公寓入口处的信箱上十津川他们看到六楼的607房间是“泽井”,于是,他们上了电梯。 按响607房间的门铃,门很快就开了,露出一张年轻的女性的脸。也许,她想是丈夫回来了,可一看到是十津川他们,便“喛呀”一声,脸上的表情也变了。 “是哪一位?”她问,十津川出示了警察证。 “我丈夫怎么了?” “不,和你丈夫没关系。是想问问你朋友的事儿。” 十津川一说,由美便露出放下心来的神情,把他们让进了房间。仿佛要证明是新婚似的,房间里的一切,地毯、帘窗、家俱等都是崭新的。十津川不由得笑了。 “在晚饭时打搅,实在对不起。”十津川先道了歉,才问道: “在平城大学时,你有一个叫深见早苗的朋友吧?” “嗯,有的。” “听河野深雪说她和你关系很好,是吗?” “她是这么说的吗?”由美笑了,说:“我们相当好呢!” “现在她在哪儿,你不知道吗?”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由美反问说。 十津川和龟井不由得对视了一下。 “这是真的?” “我听说是的。” “听谁说的?” “听谁呢?”由美回想着,过了一会儿,她说:“是听叔叔说的。” “是你的叔叔?”十津川问。 由美笑着说:“不,她的叔叔。” “叫什么,那叔叔?”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他说他是叔叔‘Yano’,可不知道是哪两个字。”由美说。多半是“矢野”这两个字吧。 “那个人是突然和你联系的吗?” “我没有早苗的消息,往她以前住的地方挂电话又没人接,于是,我就向知道她的人打听,突然那个叔叔就打来了电话。” “他怎么说的?” “电话里说,我是早苗的叔叔Yano,因为听说你在打听她的消息,所以告诉你。我问他早苗在哪里,他说他自杀了,是从越前岬投海死的。我大吃一惊。” “说她什么时候自杀的?” “那是三个月以前的事了,他说是正月。” “她为什么自杀,她的叔叔说了原因吗?” “我问了,他说是不名誉的事,希望不要问了,就挂断了电话。” “说是正月?” “嗯,是一月五、六号。” “她是出生在京都吗?” “喛,当然了。” “她父母还健在吗?” “在,住在京都的金阁寺附近。” “你给她父母去个电话,证实过此事吗?” “想过打电话的,可因结婚,事太多。” “那我们去证实一下。”十津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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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警视厅,十津川就拿出一月份的报纸缩印版查阅。如果矢野所说之事属实,那么自杀的消息就会在报纸上登载出来。 十津川浏览了一月五日至七日的报纸。在七号的朝刊社会版面一角,果然登载着这则消息。 这只是一则小小的记事。标题还带了一个问号,这样写着:从越前岬投海?十津川读了这则消息: “据报告,住在福井县玉川温泉矶后旅馆的深见早苗,一月五日晚饭后外出至六日早晨未归。经多方寻找,在越前海岸的越前灯台附近,发现了深见早苗的物品和鞋子。同时,旅馆里还留有写着‘我想死’的笔记本,所以认为深见早苗是投海自杀。” 仅此而已。 十津川估计七号以后可能有详细的报道,于是一直看到一月底的社会版,却什么也没有登。 为了保险,十津川又给福井县警挂了电话询问。接电话的津田警部干脆地说: “那件事后,连尸体都没找到。” “这就是说没有自杀的证据了?” “没有证据。因为雪很深,而且海浪很大,寻找尸体很困难。” “报纸上说留有写着‘我想死’的笔记本,是真的吗?” “深见早苗装换洗衣服和化装用品的提包,放在旅馆里的。那里面有一个本子,上面写着‘我想去死,没有活着的希望了’。” “肯定是本人的笔迹吗?” “和住宿登记上的笔迹相同,可能没错吧。” “登记上写的是深见早苗的名字吗?” “是的。” “住址呢?是哪儿?” “是东京。嗯,是东京都世田谷区成城。我们去过信,可被退了回来,说无此人。好象是个假地址。” “是成城吗?” “是的。” “有没有自称是深见早苗叔叔的人去过?” “没有任何人来过,只是有人往旅馆挂过电话,说是深见早苗的叔叔,只问了一下深见早苗在旅馆的情况。此事的整个情况目前大致如此。” “地址是成城第X街的XX号吗?” “是的。这和东京事件有什么关系吗?” “不,现在还不清楚。” “又是那家”,十津川想。 应秋田县警的请求,日下和西本曾拜访过成城住宅。这也是五年前在“日本海”列车上生孩子的女人——铃木早苗的住处。可门上却挂着“山崎”的名牌。会见山崎夫人时,夫人说不认识铃木早苗这个女人。 “也不认识深见早苗吗?” 十津川叫来日下和西本,要他们再次拜坊成城。 龟井给十津川彻上茶,说道:“情况很妙呵!” “龟君说的是成城住宅的事吗?” “不错。还有,与五年前在‘日本海’上生孩子的事有关的人员已有两人因事故死亡了。这次又可能是生孩子的当事人在越前岬自杀了。三起事件都集中在今年一月,怪呵!” “深见早苗是否是自杀还不知道呢。虽有类似遗书似的东西,可要紧的是尸体却没有找到!bbr>藏书网” “如果是伪装自杀,那么,深见早苗就有必须假死的原因。” “正如龟君所言呵。” “也就是说,情况特别才是正常的。”龟井说。 一小时以后,日下打来了电话: “拜访了山崎家,说不认识深见早苗这个女人。” “是见到了山崎本人吗?” “嗯,见到了。他刚好从公司回家。” “他说根本不认识吗?” “是的,他夫人也说不认识。” “你们认为他们真的不认识吗?” “不,我想他们认识。”日下在电话里断然地说。 “为什么这样肯定呢?” “如果毫无关系,对方很自然会对深见早苗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感到好奇,还会向我们询问,因为警察都来了嘛。任何人都会问的。可是山崎和他夫人都没有问。我想是因为夫妇两都深知深见早苗,所以没有问的必要了。” “就是这么回事,想得很好!”十津川夸奖了日下。 “现在山崎在家吗?” “在。” “知道了,辛苦了。” 十津川挂断了电话。然后拿了一部录音机接在电话机上。又查到成城山崎家的电话号码,拨了号。 “这里是山崎家。”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十津川打开接上线的录音机开关,然后说道: “可以叫一下山崎君吗?我是警视厅搜查一科的十津川。” “请稍等一下。”那女人很温和地说。等了两三分钟,换成了男人的声音。 “我是山崎。” “我是十津川,有事想问问你。” “刚才才见过两个年轻的刑事,不是你的部下吗?”从山崎的声音里,能感觉出气愤。大约是嫌他们纠缠不休吧。 “的确是我的部下。” “那么我的答复是一样的。我根本不认识深见早苗这个女人。” “在这之前,也说过不认识铃木早苗这个女人吧。”十津川确定了磁带在走,又问对方。 “哼,铃木早苗也好、深见早苗也好,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山崎厌烦地说。 “这就怪了。两个人都把世田谷区成城第X街XX号写成是自己的住址。她们为什么要写这个住址呢?” “我不知道,和我无关。” “深见早苗今年一月五日在北陆的越前岬投海自杀了,你知道这事吗?” “不知道。你适可而止,行吗?作为一个公民,我不是不愿意协助警察,可已经说了不知道,却三番五次提出同一个问题,令人很不愉快。如果你们还要反复上述问题,那么,我将全权委托我的律师。就是新日本律师会的东野律师。以后请和他联系。”说到这儿,山崎挂断了电话。 如此强烈的反应,不就是自己知道的自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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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带了录音机再次去会见泽井由美。这次,她的丈夫在家。 十津川对她丈夫客气了一番,便让由美听录音。 “这个男人的声音,记得听过吗?”十津川只问了由美这么一句。 “请再让我听一遍。”由美慎重地说。 十津川又把磁带倒回来。“这声音是在什么地方听过。”由美说。 十津川怕她先入为主,所以沉默着,等她回想。 由美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她的眼睛亮了,“是当时那个男人的声音!” “当时,是……” “因早苗的事,一个自称她叔叔的人打来电话,就是当时那个叔叔的声音。” “没错吗?” “嗯,不会错,我想起来了。” “谢谢!” 十津川致谢后,一直一言不发的听着他俩对话的丈夫担心地问十津川: “由美卷进了什么事件吗?” “不,卷进事件的不是夫人,而是夫人大学时代的朋友。” “去年夏天,你见过一面的,是深见早苗。”由美对丈夫泽井说。 泽井眨巴着眼睛,说:“记不太清了。” “去年夏天你还见过她?”十津川问由美。 “嗯。”由美点点头,说:“我们是十月结的婚。八月,我俩去游玩了石垣岛,在那里的旅馆碰见了早苗。” “那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 “嗯。十月婚礼时,给她下了请帖,可没来。” “在石垣岛见面,她怎么样?” “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而且是一个比她大得多的中年男人。” “你看他俩是什么关系?” “第一次见面搞不明白。不过,看着象资助人。” “资助人?” “嗯。她穿着很华丽的衣服,手上戴着很大的钻石戒指。” “那时你们说了些什么?” “因好久不见,想说的很多,可我和他在一块儿,很快就告别了。她说回东京后再联系,可根本没联系过。” “那时,她看着幸福吗?” “很幸福呵。” “回到东京,你设和她联系吗?” “打过好几次电话,可她总不在。” “可以告诉我她的电话号码和地址吗?” “可她不是自杀了吗?” “是呵。可我想知道她死前的住址。” “请稍等一下。”由美从里间拿出一个小小的笔记本,将地址告诉了十津川。 十津川想或许又是成城的山崎家吧。可由美说的,是西新宿的一幢高级公寓。 十津川决定第二天去拜访那幢公寓。 “深见早苗这个女人,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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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幢公寓是一幢十一层楼的新公寓,座落在西新宿的中央公园附近。 十一层楼上的六号房间门口,贴着一张小小的名片“深见。” 十津川和龟井会见了这幢“西新宿摩天公寓”的管理人。 “哦,找深见小姐。”看起来五十二、三岁的管理人露出笑容说:“是个美人,是个很和蔼的人呀。” “今年一月五日,她在越前岬自杀的事你知道吗?” 龟井一说,管理人便“呵!”的一声,露出了惊异的表情,他问:“这是真的?” “你不知道?” “不知道呵。” “可她一直没回来吧?” “嗯,她不在。” “你没觉得奇怪吗?” “深见小姐说双亲住在京都,她要回京都去一段时间,让我看门。所以,她不在也没什 4e48." >么奇怪的。真的自杀了吗?” “是这样的。”十津川说。然后,又要求道:“可以让我们看看房子吗?” “没有钥匙。” “附近不是有家配钥匙的专店吗?” “干什么?” “请他把锁打开。无论如何要看看。”十津川说。 管理人打了电话,叫来了钥断了。因为丈夫老是骂她。电话里说,出来以后生活得很好,不要担心。” “那是什么时候?” “去年年底。” “两次都是吗?” “不,另一次是正月二号。” “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打来的吗?” “我想是东京,问了她。不对吗?”德子反过来问十津川,十津川无言以答。 正月三日,急救队员死于赤仓;正月五日,护士长死于弘前,都是死因不明。和这两人之死有关的深见早苗又在正月二日给母亲打来了电话。十津川想,也许是从赤仓或弘前打来的吧? “你女儿说了是在东京打的电话吗?” “喛。” “你知道女儿的电话号码吗?” “不知道。无论怎么叫她告诉我,她也不告诉。丈夫说她一定在暗中过着阴暗的生活,需要隐瞒吧。女儿干了什么麻烦警察的事吗?”德子眨巴着眼睛看着十津川。 十津川难以..对付这双眼睛:“不是这么回事。”他慌忙否定了。“只是有事非问问早苗小姐不可,我们正在找她。据说她正月在越前岬投海自杀了,可我们不相信。” “如果女儿还活着,我无论如何也要见见她。” “可以把信给我们看看吗?”十津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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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子从里间拿出一个白信封,给十津川他们看。信封上写着“深见德子大人”,寄信人一栏只写着“早苗”,没写住址。 “拜读了。”十津川说着,取出了信纸。 母亲: 我的事请不要担心。我很好。 最近本想回京都去,可事多未能成行。 代问父亲好。 早苗 只有一页信纸,就冷淡地写了这么几句。信封上盖有东京邮电局的邮戳,一定是在东京投寄的。邮戳上的日期是去年十二月十七日。 “你女儿在东京新宿买了一套六千万元的公寓,是高级公寓,这钱是你们出的吗?”十津川一问,德子便使劲地摇着头,说: “那么多钱,家里可没有。” “那么,你能估计女儿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钱吗?” “不知道。刚才已经说了,自女儿去东京以后,她的事我们就完全不知道了。” “那幢公寓的管理人说,去年年底,她说要回京都,就出门了,可至今未回公寓。她没有回这儿来吗?” “没有回来。”德子说。 “听说你女儿在越前岬自杀了,你不信吧?” “嗯,只要没有遗体,我就不认为女儿死了。” “自那以后,没有你女儿或是认识你女儿的人和你们联系过吗?就是通知你们女儿很好。” “没有。” “可是,我说你女儿还活着的时候,你们并没有特别意外的表情呀,因此我想,可能有过什么联系吧。” “没有,根本没有。你们有那孩子的消息吗?”德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十津川。 “没有。我们也正在找早苗小姐。只是凭直觉、觉得她或许还没死。对不起。” “早苗小姐有特别好的朋友吗?”龟井问。 “有一个从中学起就一直很要好的姑娘。”德子说她叫花井数实。 他们立刻去会见了在家庭旅馆帮忙干活的花井数实。 到底是京都女儿,花井数实长得细皮嫩肉的。 早苗没有和她联系过。 “不过,我不相信她自杀。她不是那么懦弱的人。”花井数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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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道谢之后,和井原、龟井离开了花井家。 “喝点什么吧。”井原说着,走进了附近的一家茶店。这是一家京都式的老式装饰的茶店。墙上贴着变成了暗褐色的一九三零年的照片,柱子上挂着一个滴嗒作响的钟。 井原说“京都茶店可多了。”然后又问道:“见了深见早苗的父母,有什么收获吗?” 十津川喝了一口咖啡,苦味不重,他很喜欢。说道:“父亲对女儿的态度有点不正常,太严厉了。” “因为他是个古板的人嘛。他经营的商店不大,每天决定了腌多少咸菜就腌多少,绝不多腌。而且,不管怎么劝说,他就是不使用机器。每天只作规定的量,把这卖出去就行了。因此,想买这家咸菜的人,总是要排队。即使如此,他还是按规定的量制作。这样,就是排队也有买不上的。东京的十津川君也许对这样的买卖嗤之以鼻吧。” “不,我喜欢这样做买卖。”十津川微笑着说:“但是,我总觉得那父亲的态度仅靠这点还有不能说明的地方。” “什么地方呢?” “也许是我的主观推测吧。我总觉得那父亲是无可奈何,只好装出对女儿漠不关心的样子。” “但是,那父亲不是后爹,是亲身父亲,有什么必要在女儿身上做戏呢?”井原提出一个理所当然的问题。 “的确如此。现在还没有确定广野就是深见早苗杀的,正月在赤仓和弘前发生的事件也没有和她有关的证据。作父亲的,不论是爱也好,担心也好,完全可以直接表露出来。” “因此,他那古板的态度,我想是性格的原因吧。他们懒得操心离家出走的女儿。可他还说什么断绝关系的话,这是旧式男人常见的类型。”井原说。 的确,深见晋作有这样的性格,如果将他看作古板和故意逞强,也许问题就简单多了。可是,十津川从这个男人的态度中,总感到有一种不能说明的东西。 停了一会儿,十津川说:“我想他知道些什么。” “知道什么呢?” “在深见早苗这个女人的周围有好几个人死了。” “你想是她干的?” “不,不知道。可对这一连串的事件,我想他父亲知道些什么。因为说出这些对女儿不利,所以他只好骂女儿,装出不关心的样子。” “有道理。”井原点点头。点燃了一支香烟,又说:“那父亲的秘密你想是什么呢?” “我现在正在考虑这一点。” “在越前岬自杀的女儿,真的还活着吗?或许,自杀后一个月和他们联系过……” “如果是这样,我想不是什么秘密吧。因为她又不是作为杀人犯在被追捕。” “这么说也不错呵。”井原苦笑着说。 可是,是什么事呢?十津川也想象不出。 “深见早苗显然有资助人,”十津川整理着自己的思路,小声地说:“西新宿的豪华公寓就是那个资助人出钱买的。早苗的父亲难道知道那个资助人的名字?” 第四章 清水谷公园的无名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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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十津川他们决定住在京都。 一到旅馆,十津川就立即给搜查一科科长本多挂电话,报告了会见早苗父母的情况,然后说:“还有事想请科长调查。” “就是调查是谁给深见早苗买的新宿那套豪华公寓,是吧?” “是的。我想,问问税务署就知道了。” “已经调查过了。是以刑事部长的名义调查的。” “那么谁是出资人呢?” “她是用现金买的,对税务署说的是山崎孝一的名字。就是担任太平洋电器公司部长的山崎。” “又是那个男人呵!” “不满意吗?” “不,我想过也许会是这个名字。只是山崎这个名字出现得太多了,令人注意。” “是呵!也许,山崎是谁的代理人呢。”本多说完,又变换了语气说道:“在东京发生了杀人事件。” “和这次事件有关吗?” “刚才叫日下刑事去现场了解了详细情况。”本多说完,电话里换成了日下的声音: “似乎和‘日本海’事件有关哪!” “怎么有关呢?” “被害人是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在他的西服内袋里装有深见早苗的公寓登记证。” “真的吗?” “真的。死者身份尚不明。但我认为肯定是个和深见早苗有关系的人。” “噢,”十津川低低地哼了一声,马上决定:“我立刻回去。” “那边的调查已经结束了吗?” “大致结束了。杀人事件是大事嘛。” 一放下听筒,十津川就向龟井讲了电话的内容。 “那应该尽快回去。”龟井也立割同意地说。 两人离开旅馆,直奔京都车站。 他们乘上了二十点十七分从京都发车的“光78号”列车,到达东京站是晚上十一点多。下车藏书网跳上出起汽车,直奔搜查总部的所在地——赤坂署。 门口,“清水谷公园杀人案搜查总部”的张见纸还是崭新的。 清水谷公园是新奥塔尼旅馆前面的公园。规模很小,可因位于市中心,所以是一块珍贵的休憩之地。在市中心旅行,示威什么的,也常到这个公园。 日下、西本等迎接了十津川和龟井。 “是在请水谷公园被杀的吗?”十津川问日下。 “是的。是在公园里面的草丛中发现的。发现者是一对年轻的夫妇,说是醉了,想在那儿躺躺。” “那对夫妇没问题吗?” “住址、姓名都调查过了,都是S大学的学生,没什么疑点。” “我想看看死者。” “警部说立刻回东京,所以尸体还没送医院,放在这儿的。”日下说。 十津川和龟井查看着尸体。死者是个英俊的高个子青年,很瘦。西服是传统式样的,可是十分考究。死者细瘦的脖颈上存淤血的痕迹。 “被勒死的?”十津川自言自语道。日下把用包袱皮包着的死者的东西给十津川和龟井看。 “都是些好东西呵!”龟井感叹似地说。 “手表是欧米加,钱包里装有十七万六千元。”日下解释着说。 “可是,没有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吗?” “没有。西装上印有‘河西’,我想这是他的姓吧。” “说是带有新宿公寓的登记证?”十津川问。 “是的。”日下拿来了登记证给十津川看。 登记证上写有“登记权利证书”,毫无疑问,这是那套豪华公寓的权利证书。 “印章呢,没带吗?” “带着的。”日下把放在被害人口袋里的刻有“深见”的章给十津川和龟井看。 “那么,死者是想把这套公寓卖给谁了?” “我是这么想。” “可是这样就有点怪了。”龟井歪着头说。 “怎么怪呢,龟君?”十津川问。 “杀人的动机。可以设想,被害人想私自把公寓卖掉,狂暴的犯人勒住脖子把他杀死。可是,既然如此,犯人却没有夺走关键的登记证和印章。不可思议。”龟井看着尸体说道。 “大概正想拿的时候,被人发现,慌忙逃走了吧?”日下说。 “我不能赞成这样的推理。”龟井又说。 “为什么?” “如果是以买卖公寓为起因,犯人杀了被害人,那么,犯人最想要的应该是登记证和印章。既然如此,那么与其在公园,不如在人们不常去的地方作案,更容易达到目的。但是,犯人没有这样做。” “那么,龟君是说犯人的动机,不是公寓的买卖?”十津川问道。 龟井把白布重新盖在死者脸上,说:“我想动机可能是别的。” “比如是什么样的动机呢?” “或许,杀死这个男人本身就是目的。因为被害人知道把人的秘密,为了灭口,所以杀死了他。因为迫不急待,在公园就动手了。” “但是,在这种情提下,犯人没有拿走登记证和印章。犯人不想让人知道被害人的身份,可是留下登记证和印章,被害人在某种意义上,是和公寓主人深见早苗有关的人便显而易见了。” “不错。” “噢,犯人的动机,随着调查就会弄明白的。”十津川结束了这个问题的争论,又说: “首先,要确认被害人的身份。而且要查明登记证是怎么到他手里的。是深见早苗托他出售、还是他偷的,这还是个问题。” “另外,还有一个令人注意的问题。”年轻的日下刑事说。 “什么?” “犯人为什么要在清水谷公园作案?当然,任何地方都可能杀人。例如,啤酒店里横躺着尸体,下水道中被害的男人。可是,引到这个公园,前面是旅馆,后面有赤坂王子饭店;上了坡路,可以去国铁四谷车站;下了坡路,一过弁庆桥,就是赤坂热闹的欢乐藏书网街。这种说法,也许有点奇怪,总之,在清水谷,就会给人一种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杀人的感觉。”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在饭店里的一间房子里,在赤坂欢乐街的小巷里,或在车站站台上,不是更方便些吗?” “你想说的意思、我好象明白了。”十津川微笑着说。 “换句话说,就是为什么被害人去了清水谷公园?”龟井对日下说。 “嗯,是这个意思。” “这不是很简单的吗?”龟井干脆地说。 “龟井怎么想的?”十津川问龟井。 “不是年轻的夫妇或恋人,傍晚是不会去公园的。而且,这个公园被饭店所包围,景致也不是很好。如果是散步,也不会去这个公园,而应该从四谷站走上护城河的河堤,这样舒服些。所以可以认为,被害人不是去清水谷公园,而是去别的地方。” “有道理呵。具体地说,是去什么地方呢?” “第一可以想到的是清水谷公园前面的旅馆。被害人去那旅馆,却被犯人强行带到公园杀死了。这也是应该充分考虑到的。” “有同感呀!龟君。我也认为被害人不是去清水谷公园,而是去那旅馆。他也许是给等在旅馆的人送公寓的登记证,当然是打算卖的。可犯人把被害人带到眼前的公园杀死了。也许,等被害人的那个人就是犯人。” “明天早上,去那旅馆打听一下吧,或许会有什么线索。”龟井说到这里,看了看手表,已快十二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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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同一时刻,准确地讲是深夜十一点四十分,新泻县警刑事科的有元刑事来到新津东站。 从新津到新泻乘普客只需二十分钟。因此,新津最近划入新泻的城郊住宅区,田地逐渐消失,代之而起的是公共住宅区和出租住宅。 有元也在新津买了一幢小小的住宅,每天去新泻上班。因此,就把新津车站的调查工作交给了他。 四月九日二十三点四十三分,发生了杀人事件的卧铺特别快车“日本海2号”到达新津车站,可能与杀人事件有牵连的乘客——一个自称河野有子的女人,突然在这里下了车。而她买的却是到京都的车票。 现在,已经知道这个女人的真名可能是叫深见早苗。警视厅已把她的照片电传至新泻县警。有元的任务就是带着这张照片,调查她在新津下车后的去向。 有元来到新津车站。二十三点四十三分,“日本海2号”正点到达。在这里停车三分。只有三个人下车。 吹过站台的风还很拎,呼出的气成了白色。 和上次一样,“日本海2号”停车三分钟后又出发了。 眼看着红色的尾灯消失在黑暗里,有元才向剪票口走去。刚才从车上下来的三个乘客已不见踪影了。 有元向车站剪票员出示了警察证和深见早苗的照片,说: “四月九日的晚上,这个女人从‘日本海2号’下了车。应该是到京都的,可在这里中途下了车。你还记得吗?” “噢,这事儿,还记得哩!”年轻的站务员肯定地回答。 “可帮大忙了!”有元由衷地微笑了。 “正象刑事所说,拿着去京都的车票,却在这个时间下车的人很少,所以记住了。”站务员得意地说。 “而且,是个美人吧?”有元一说,年轻的站务员长着粉刺的脸上一下露出了笑容。 “出了剪票口往哪边去了,知道吗?”有元问。 “那个女人怎么了?” “失踪了,要查找她的去向。” “那去问问出租汽车司机,不就知道了。那天,她是往出租汽车停车场方向走的。” “谢谢。”有元道过谢,出了剪票口,向车站前面的出租汽车场走去。 因新津最近人口急增,而且,除信越本线和羽越本线外又加了盘越西线。此外,因白马而出名的飘湖就在附近,所以站台前停的出租车很多。 有元拿着深见早苗的照片让出租汽车司机一个一个地辨认,其中的一个司机说,深见早苗四月九日晚上乘了她的车。 “没错,是这个女人。”三十七、八岁的出租汽车司机用清晰的声音说。 “送到什么地方的?” “她问这一带有没有温泉,我就把她带到开花温泉去了。” “噢,是那儿呵。”有元点点头,又说:“请把我也送到开花温泉吧。”于是,他坐上了这辆出租汽车。 有元乘坐的出租汽车,一出新津镇,便沿着阿贺野河岸飞奔。这一带是樱花名胜地,眼下正值四月中旬,景致美丽怡人。 “这个时候去,旅馆能住吗?”在车上有元问道。 “那乘客也担心这个,所以我从车站给熟识的旅馆打了个电话。”司机得意洋洋地说。 二十分钟左右,到了开花温泉。这是一家面临阿贺野河的安静的温泉,虽然缺乏娱乐设施,可山菜丰富,得天独厚。 出租汽车在一家旅馆前停了下来,司机说:“那个客人进的就是这家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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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元刑事进了旅馆。时间到底很晚了,旅馆一片寂静,门也关着。有元敲了敲常走人的傍门。不一会儿,里面有人走动了,一个五十六、七岁的女掌柜把门打开,露出脸来。 有元出示..了警察证,对方把他让到里面,里面只有登记处还亮着灯。女掌柜问:“有什么事?” 一个象是她女儿的年轻女子给有元端来了茶。 “四月九日的这个时间,我想这个女人要求在这里住宿。”有元把深见早苗的照片给女掌柜看了,问道。 “嗯,是在这里住了。因为从车站打来电话,所以等着的。” “那时的登记还在吗?” “在。”女掌柜从登记处的里面拿出一本古香古色的日本式装钉的登记本给有元看。上面写的不是深见早苗而是河野有子。 “她来这里时,怎么说的,为什么快半夜了才来?” “她说是要乘去京都的‘日本海2号’,可太晚了。那人怎么了?”女掌柜反问有元道。 有元想了想,说:“行踪不明,有人要求查找她,因此我们正在查找。她在这里住了多久?” “当天下午三点左右就走了。” “没说去哪儿吗?” “没有。” “给哪里打过电话吗?” “打了两次电话。” “两次?” “嗯。我们这里,电话机是放在走廊上的。哦,还是给市外打的呢!她一到这里,就说想打电话,我给她把千元的钱换成了百元的。” “是给很远的地方挂的电话吗?” “嗯,我想是的。” “你说一到就打电话,那么是半夜了。” “是的,大概是凌晨快一点吧。所以,她有点注意,说话很小声。” “讲的什么内容,知道吗?” “这,有点……” “第二次打是什么时候?” “是临走之前。哦,那次是对方打来的,是个男的,说找河野有子。” “是年轻男人还是上了年纪的男人?” “听声音不大好辨别年龄。” “没有说姓名吗?” “我问了,可他只说叫河野来。” “那么,是十号的下午三点左右?” “是的。” “她象是在等这电话吗?” “是呵。打了电话,马上就走了。” “她没有让你们叫出租车?” “我说叫车吧,她说她要走到车站乘电车。” “那么,是走盘越西线了?” “我想是吧。” “她在这里吃的早饭和午饭?” “九号半夜到时,我想她可能饿了,就拿出了饭团和酱汤。另外,还有一顿早饭、一顿午饭。” “吃饭时她没说什么吗?”有元问。 “是呵……”女掌柜说着,想了起来:“她话很少,看起来好象有什么烦恼,没精打彩的。” “她没说和什么事件有关的话吗?” “没有。”说完,女掌柜仿佛吃了一惊似的,睁大眼睛看着有元问道:“那么本份的人,和什么可怕的事件有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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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在东京,十津川和龟井走访了公园前的旅馆。发现尸体的清水谷公园的前面就是这家旅馆的小卖部。从小卖部后面乘上电梯,可以到旅馆的最顶上一层,这里是按馆的休息厅和服务台。 被害人也许是从休息厅乘电梯被带到小卖部,然后被带到清水谷公园的。 十津川和龟井乘电梯上到休息厅。 刚好到了一个来自美国的观光团,服务台被一团花梢的服装搅得乱七八糟的。等他们去了休息厅,十津川和龟井才对服务台说了被害人的情况,问道: “也许,这个男人是在这里等什么人,还记得吗?” 龟井拿出了死者的画像。 好几个服务台的工作人员看了这画像。其中一人问十津川:“什么时候?” “我想大约是昨天下午吧。时间不明。” “昨天下午五点左右,有两个男人因为什么争吵起来,我看见了。其中一个人我觉得象这个人。” “五点左右吗?” “嗯。” “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得不太清楚,象是个高个子,很壮。给人的感觉是搞空手道的。” “你说他们发生了争吵?” “嗯。” “后来这两人怎么样了?” “我当时想可能得去制止吧。可看见这两人站了起来,往新楼那边去了,这才觉得松了一口气。” “去新楼?那么,就是去有小卖部的电梯的一角吧?”十津川确认地说。 “是的。途中有茶室,我想是去那儿了。” “对方的情况,可以说得再详细点吗?年龄有多大?” “是呵,我没有仔细地看,我想、大约三十岁左右吧。” “服装呢?” “是灰色的西装。好象没系领带。西装是套在毛衣外面的。” “长得什么样?” “我也在回想,记得他戴着浅色太阳镜。” “发型是短发还是长发?” “一般,没有暴力团的感觉。” “画像上的那个男人手里拿了什么吗?” “噢,我记得拿着一个纸袋是什么样的纸袋就记不清了。” 这服务员就象说对不起似的,轻轻地耸了耸了肩膀。可十津川却很感动,到底是搞接待工作的旅馆工作人员呵!因为总是与人打交道所以只记住了这些。 这样,至少弄清了被害人在这个旅馆和一个人见过面。昨天,那对年轻的夫妇在清水谷公园发现尸体的时间是下午六点半左右。如果下午五点离开旅馆,在清水谷公园作案,那么在时间上是吻合的。 十津川和龟井在能够看到中间庭院的旅馆茶室里喝着咖啡。 “我不认为被害人是在等戴太阳镜的那个人。” “是呵。”十津川点头说。 “或者,被害人是在等公寓的买方。这时,戴太阳镜的那个人来了把他带到清水谷公园杀死了。” “但是,这么一来,就成了戴太阳镜的人因反对被害人出售公寓而杀他了。这不是有点怪吗?”龟井歪着头说。 “这样自然就会提出既然杀了他,为什么没拿走公寓登记证的问题。” “是呵,按常理,当然会拿走的。” “是嘛。正想拿时来了人,慌忙逃走了?或者是因别的原因杀了他?” “别的原因?什么原因呢?” “戴太阳镜的人受命杀死被害人。因此,公寓登记证什么的,随便怎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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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津,有元刑事追踪着深见早苗的足迹。 盘越西线从福岛县的郡山经会津若松到新津。开花站是中途站。 因深见早苗离开旅馆没有叫出租车,那么,就是在最近的开花站上的车吧。问题是她走的是新津方向呢?还是去新津的反方向的会津若松和郡山呢? 有元来到开花站。他想向站务员问问十号那天乘客的情况。可开花站是个没有站务员的无人车站。 “这下麻烦了!”.他想,这样一来,深见早苗是不是在这儿上的车都无法查明了。 有元查看了挂在车站的时刻表。 从郡山过会津若松到喜多方,都已电气化了。可往前到新津还是非电气化。新津附近的开花,也属于非电气化区。特快、直快自然不停开花,一天之中开花停靠的车辆很少。旅馆的女掌柜说深见早苗是十号下午三点左右走的,那么,乘的该是三点以后的列车。去距离较近的新津方向的列车有: 十六点四十三分从开花出发,到新津十七点二十二分,到新泻十七点四十三分; 十八点从开花出发、到新津十八点三十四分; 二十点十五分从开花出发、到新津二十点四十九分、到新泻二十一点十二分。 去反方向会津若松、郡山方面的有: 十五点二十分从开花出发、到会津若松十八点十三分、到郡山二十点零四分; 十八点十四分从开花出发、到会津若松二十一点零三分、到郡山二十二点四十六分。 按照常识考虑,十五点离开旅馆的深见早苗可能乘的是十五点二十分出发开往会津若松的列车,或十六点四十三分出发开往新泻的列车。开花站是无人站,早苗如果在这里上车,那么就是在车上买票。有元决定去机务段的所在地新泻,缶这两次列车的列车员打听打听。 四月十号跟开花站十五点二十分出发去会津若松的乘务员现在郡山,不能见面。但那天跟开花站十六点四十三分出位去新泻的的乘务员却很快见到了。 “哦,那个人,记得的。”这个乘务员很温和地微笑着说。 “为什么记得呢?” “为什么?那天在开花只上了她一个人,而且是个美人嘛。” “是十六点四十三分从开花出发的列车,没有错吧?”有元又证实了一次。 “嗯,当然。是会津若松发车到新泻的231D列车。到新津十七点二十二分、到新泻十七点四十三分。”列车员一清二楚地说。 “我想她是在车上买的票,记得买的是去哪儿的票吗?” “到终点新泻的。” “不是新津?” “嗯,买的到新泻的票。” “车上一直是一个人吗?” “哦,这就不知道了。从开花上来时是一个人,买票时也是一个人。只是,她惦记着到新泻的时间,问了我两次。”列车员说。 深见早苗乘的列车到达新泻该是十七点四十三分。为什么她注意这个时间呢?原因可能有两个。要和什么人在新泻见面,这是一。要在新泻转车,担心和那次车的时间能不能吻合,这是二。不管哪一个原因,深见早苗在新泻下车都有点不可思议。 她的公寓在东京,娘家在京都,她不是去这其中的哪一个地方吗?如果去东京,布上越新干线,从新泻上车,到大宫约两小时,到上野约两小时三十分。如果去京都,有信越本线、北陆本线。可是,好象深见早苗既没回东京也没回京都娘家。 “这么说,她是在新泻和什么人见面?” 第五章 公寓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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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纸报道:在卧铺特快“日本海2号”列车上,被杀害的广野列车员的遗体告别仪式在大阪铁路管理局举行。 秋田县警解剖并保存的遗体由广野的家属带回大阪。 解剖结果,推断死亡时间是下午七点至八点。上田列车长在6号车厢尽头发现广野的尸体时是七点四十分。因此,被杀时间是七点至七点四十分之间。 秋田县警询问了在那个时间上车铺放卧铺的设备公司的人员,但没有目击者。下午六点,去5号车厢的广野被害之前可能和那位乘客是在火车连接处谈的话。他们交谈了一个多小时,谈话一定非常愉快,要不就是对方很有吸引力。也许,这两个因素都有。这是秋田县警的分析。 国铁将广野之死以因公殉职处理,并公布了。因是在跟车过程中被害的,这样处理也是理所当然的。 广野的死因是一起杀人事件,所以新闻界也大张旗鼓地报道了这一消息。 十津川看了新闻报道。上面还登有面对鲜花装饰着的祭坛焚香的家属的照片。广野的遗孀有三个孩子。报上还登载了同是跟“日本海2号”的上田列车长说的话:“我真希望早日逮捕犯人。” “有三个孩子呀!”有孩子的龟井叹了一口气,这也许是将心比己之叹吧。 做警察工作危险是很大的,比起铁路职员来,危险大得多。龟井和十津川每次追查凶犯时,总会感到死亡的危险。 “她的孩子怎么样了呢?”十津川放下报纸,将目光注视着天空,说。 “‘她’是指……?”龟井反问了一句,又说:“噢,就是深见早苗五年前在‘日本海’列车上生下的孩子吧?” “是呵,听说是个男孩儿。如果活着,该有五岁了,当然,也该有个名字了。” “不过,孩子肯定不在她东京的公寓。难道也没放在京都娘家吗?” “是呵。” “你觉得那孩子死了吗?” “噢,要么是死了,要么就是让什么人带走了。或许,就是因为这孩子,才发生了这些杀人事件。” “是丑闻?” “我想这或许是条线索。” “为了弄清这个问题,所以想见见深见早苗本人。”龟井说。 当然想见她本人了,可她在哪里呢? 十津川把新泻县警电传来的报告给龟井看。龟井大致浏览了一遍,说::“深见早苗在新津下车后,在开花温泉住了一夜?” 据新泻县警说,看见她在旅馆和谁联系过,是用电话。对方是男人的声音。 “后来深见早苗去了新泻,这是可以肯定的。” “是呵,我觉得她在新泻和那个男人见了面。” “问题是那个男人的身份和这之后深见早苗的行踪。我在想那个男人和在请水谷公园发现的尸体是不是同一个人?” “嗯,有这个可能。” “莫非深见早苗必须隐居,为此她需要一大笔钱。所以想卖掉新宿的公寓,得到一笔钱。她在新泻把钱、公寓登记证和印章交给了那个男人,委托他卖掉。” “那个男人在东京找到买主,约好在那个旅馆见面?” “是这样。但是,来的不是买主,而是罪犯。这样设想是合理的。” “是呵。可要紧的被害人的身份尚且不明,还必须继续调查。” “指纹调查怎么样?” “据说在前科者卡片中没有。” “是吗?” “我总觉得罪犯是把可以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全部拿走了,而公寓登记证、印章等则原封未动。” “是不想让人知道被害人的身份吗?” “是的。” “可是,公寓登记证,深见早苗的章却原封不动,又是,为什么呢?难道从深见早苗这条线上,不可能查明死者的身份吗?”龟井歪着头说。 “此外,还有更奇怪的事。和深见早苗有关的人,迄今为止,已有好几个被杀了。广野列车员是这次被杀的。护士长和急救队员都是在一月假造事故中被杀的。我不认为是深见早苗杀了这三个人。假定另有罪犯,那么,这个罪犯不想封深见早苗的口吗?然而,事实上深见早苗却活着,这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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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和龟井又一次来到西新宿深见早苗的公寓。他们请配钥匙的人开了门,进到里面。因是十一层楼的房间,所以从窗户向外眺望,景致很美。 “据说这房间是成城的山崎孝一给她买的。”龟井说。 “是的,不过……” “既然是太平洋电器公司的部长,不是有相当可观的收入吗?太平洋电器公司是家大制造商呵!” “也许吧。” “..难道不是因此,深见早苗才把山崎家当作自己的住址写上了吗?她要让山崎不痛快嘛。” “可买了这么豪华的公寓呀。”十津川说。 “深见早苗在列车上生下了山崎的孩于。对山崎来说,是一个大丑闻。这会危及他太平洋电器公司部长的地位。因此,他把孩子藏在什么地方,并给深见早苗买了这套公寓,就是说要她安静。在早苗看来,虽然得了公寓,却失去了孩子,她很气愤,因此,偏要惹人讨厌地把山崎家写成自己的住址。” “从道理上讲行得通。” “不对吗?”龟井以失望的神情问道。看起来,十津川对他的分析不太感兴趣。 “不会有这样的事。”十津川说。 “警部好象另有考虑?” “我认为山崎这个人没有瞒着妻子养情妇的胆量。而且,也没有轻而易举地买公寓送人的财产。虽说是部长,我看也是个靠工资生活的部长。” “那么,你认为山崎孝一和事件完全无关吗?”龟井问。 十津川摆摆手,说:“我认为有关系。如果没有关系,深见早苗就不会把他的住址当成是自己的住址写了。”说完,他把视线转入房内,说道:“钥匙是怎么回事呢?” “这所房子的钥匙吗?” “是呵,一般有两把吧。” “是的。我想有一把是深见早苗本人拿着的。” “那么,另一把呢?在清水谷公园被杀的男人带有登记证和印章,却没有钥匙。” “是呵。” “想起来很奇怪。买主当然要看房间,可如果没有钥匙,就不能看房间。因此,是否可以设想死者带有钥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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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和龟井再次将室内的每一个角落搜巡了一遍,但是,没有发现房间的钥匙。 不知房主深见早苗拿着几把钥匙。一般房间有两把钥匙。可很容易配制。十津川自己就曾掉过一把钥匙,后来在街上的钥匙店配了一把。 也可以反过来想,配的钥匙也丢了,只剩一把。但是,既使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委托被害人卖掉公寓,那么也应该把钥匙连同登记证、印章一起交给对方。因为买主肯定要看房间。 “找不到呵。”十津川自言自语地说。 “那么,是犯人拿走了钥匙?” “只能这样想了。” “但这是为什么呢?” “或许,是为了进这屋子吧。除此之外,没别的理由嘛。” “可是,警部,这房子我们已仔细地搜查过了呀。无论怎样搜查,也没有发现对破案有用的东西。没有信件和照片。犯人在这房子里想找什么呢?”龟井一面环视着房间一面说。 正如龟井所言。十津川他们想知道和深见早苗有关的人的姓名,可是,可以作为线索的信件和照片一类的东西一点也没有。可能是被深见早苗本人或别人烧掉了。既然如此,犯人为什么还要拿走钥匙呢? “龟君的问题提得很重要。假定罪犯进过这房间,其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还记得上次搜查时的样子,这次好象没有掉什么呀。”龟井这样说着,又打开三面镜的抽屉查看。 十津川也回想着上次搜查这房子时的样子,正如龟井所说,好象没丢什么。 “请指纹鉴别人来检查屋子里的指纹吧?”龟井回头问十津川。 “不,没有用。即使罪犯拿了钥匙,进了房间,也不会干留下指纹这样的蠢事。肯定是戴了手套进来的。” “是呵。”龟井也同意。 十津川认为,把人肯定是在清水谷公园杀了人后,拿到公寓的钥匙,才进了房间的。而且,一定拿走了什么。当然,肯定是对犯人或操纵犯人的人不利的东西。此外,犯人没有什么理由非进这公寓不可。如果是和深见早苗生孩子的那个男人,那么,可以认为,他想拿走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东西。因为这和杀人事件相关连。 十津川再次搜查了室内。那个出资的男人在这间屋子里放过什么可以证明自己存在的东西呢?如果这东西还留着,他无论如何是要拿走的。 可能是男人的睡衣、衣物或化装用品。可是上次搜查时,壁柜和衣柜里都没有这类东西。此外,也有可能是男人的戒指或手表,可这也没有。如果有是不会看不见的。想起来,信件和照片都处理得干干净净,更不可能留下这类东西了。 “多半是徒劳呀。”十津川耸耸肩,对龟井说。 “还是没有‘就是它’这样的东西呵。”龟井也说。 两人来到公寓外面。每当一无所获之时,就会感到特别疲乏。 龟井边走边说:“现在需要破案的线索。” “没有线索,见见深见早苗也行。”十津川说。 “她是从青森乘‘日本海’的,为什么去青森呢?如果知道了在青森和她会面的人,我想事情是会有进展的。” “她父母说青森没有亲戚。” “那么,是孩子的父亲?” “但是我想,她和那个男人相识,应该是在京都。因为当时她是在京都上大学。” “青森就有点怪了。” “若是东京或大阪,还可以理解,可与青森的人发生关系却很难理解。” “是嘛。”龟井同意地说。 十津川默默地走了一会儿,突然站住说:“或许……” “在青森的原因?” “不,是公寓的钥匙。或许犯人进公寓,不是为了拿走什么而是为了放进什么。” “怎么回事,警部?”龟井看着十津川问。 “我认为被害人的公寓钥匙被犯人拿走是可以肯定的。犯人的目的是为了用这钥匙进入公寓。任何人都会认为进去的目的是偷出什么,但是,我们搜查过了,没有拿走东西的迹象。因此,不妨反过来想想看。” “可是,警部,也可以认为罪犯为了偷什么进的公寓,可却没找到要偷的东西呀。”龟井说。 十津川也不反驳,说道:“当然,也可以这样设想。但我认为现在还不知道是哪一个原因。如果只片面地考虑,就会产生错误的判断。” “如果,象警部所说,那么,罪犯在公寓放了什么呢?”龟井问。 十津川坦率地说:“我也没把握。这好象是不负责任的说法呀。” “再去一次公寓,搜查一下吧?”龟井提出。 十津川稍稍考虑了一下,说:“暂不去吧。” “为什么?” “什么目标也没有,只能是白费力气。而且,如果是罪犯想让人找到而特意放下的东西,也不会有丢失的可能。”十津川乐观地说。 “那么,下一步怎么办?” “查明清水谷公园被害人的身份和深见早苗和青森的关系。五年前怀孕的深见早苗为什么要去青森?我认为青森这个问题尤其重要。” “我想她是去见什么人。” “可是,无论怎样调查她的情况,也没有出现过青森这个地名。”十津川陷入了沉思。 他总觉得正因为青森很难和深见早苗连系起来,才有一个重大的谜隐藏在那里。十津川想可能有什么人在青森隐居着。难道是为了保守那个人的秘密,如今才有那么多人被杀吗? “成城的山崎还是握有钥匙的,那个部长应该知道些什么。” “可是,没有铁证他不会协助我们的。” “我知道。再去一次试试。比起前次会见他时,事态又更加恶化了,或许他会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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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和龟井来到成城。站在门口,按了门铃,内线自动电话机里一个生硬的女人声音问道: “哪一位?” “警视厅的十津川,特急,要见你丈夫。” “上次通过一次电话。”对方说。 十津川苦笑着说:“自那以后,事态发生变化,所以要再见一次,有事想问问。如果无论如何也不行的话,我们就去公司。”十津川稍稍加了点压力。 立刻,女人的声音消失了,看来威胁起了作用。门开了,他们被领了进去。 山崎的妻子为他们沏好茶,说: “不巧,我丈夫出门了,有什么事告诉我,我给他转达。” “是公司出差吗?” “是的。” “到什么地方去了?” “说是去青森。” 十津川和龟井不由得对视了一下。 “你丈夫没说去青森干什么吗?”龟井焦急地问。 他妻子流露出奇怪的神情:“当然是说出差嘛……” “什么时候走的?” “今天一早就走了。说是乘坐东北新干线的车。”她显出完全没有怀疑的神情,说。 十津川看了看表,bbr>?99lib?已快下午四点了。 “可以借用一下电话吗?并且请把太平洋电器公司的电话号码告诉我们。”十津川说。 山崎的妻子把写有号码的本子递给十津川,问道:“我丈夫出差,有什么不妥的吗?” “我落实一下看。”十津川拿起听筒,拨了本子上的号码,然后请转营业部,十津川说:“请找一下部长山崎。” 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说:“对不起,部长今天休息。” “失礼了,请问你是哪一位?” “我是部长秘书西岛。”对方用爽快的声音说。 “太平洋电器公司在青森有分公司吗?” “在盛冈有分公司,青森没有。” “部长提出休假几天?” “说是从今天起休息三天。” “休假的理由是什么呢?” “休假条上写着因为家属生病。说如果>有什么要转达的事由我代理。” “我是警视厅搜查一科的十津川。” “呵?”立刻,对方的声音变了调。接着,换成了男人的声音: “我是次长矢吹。”对方说,听得出他很紧张。 “山崎以家属生病为由,请了三天假吧?”十津川叮问道。 “是的。” “最近,山崎的样子,没看出有什么变化吗?” “什么变化?” “例如沉思或担忧的样子。” “没看出有什么变化。部长发生了什么事?” “不,还没发生什么。只是他家属说他因公司的事去了青森,今天走的。” “这不可能。首先,青森没有我们的分公司。” “这已经从秘书那里知道了。今天山崎没和公司联系过吗?” “没有。” “盛冈有分公司吧?” “有。” “为了保险,可以和那里联系一下吗?或许山崎今天会顺路去那里看看。” “明白了,马上联系。”次长矢吹说。 放下电话,十津川回过头,山崎的妻子已神色大变了。 “出差是说谎吗?”她脸色苍白,看着十津川。 “好象是这样。” “为什么丈夫要撒这样的谎?” “为了查明这个,我们需要夫人的帮助。”十津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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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在沙发上坐旱,面对着山崎夫人说: “今天,就把你知道的事毫不隐瞒地全部告诉我们吧。” “喛。”她点点头。 “你丈夫用六千万元给深见早苗这个女人在西新宿买了一套公寓,你知道吗?”十津川开门见山地说。 山崎的妻子流露出惊呆了的神情,说:“我不相信有这样的事。这不可能。” “你为什么认为不可能呢?” “我丈夫不可能有那么多钱。” “以这个家作抵押,借个一亿元是可以的吧,这地方好。” “可这是贷款买的房子,还没付清一半的钱呢!” “对不起,你丈夫的薪水是多少?” “包括奖金一年也不足一千万。”这次她好象没有谎话。那么,另有资助人了? “青森有亲戚、熟人吗?”龟井问。 “没有,根本没有。” “最近,你丈夫的神情怎样?没有什么烦燥,苦恼的样子吗?” “因为刑事又谈话、又打电话,丈夫好象烦燥不安。” “你问了原因吗?” “嗯。” “你丈夫是怎么回答的?” “只说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事,放心吧。” “他对你说去青森是什么时候,今天早上吗?” “不,昨天从公司回来就说明天出差去青森。可这是撒谎……。” “那时,你丈夫神色怎样?” “看着象有点疲乏,我也没多想。” “你丈夫提到青森这个地名,是第一次吗?”十津川问,见对方在考虑,他又加了一句:“你丈夫常说起青森这个地名吗?” “不,平时不怎么听他说。” “五年前你丈夫去过青森吗?还有今年正月。” “五年前的事记不得了。今年正月是在家的。” “别人给你丈夫写的信,你可以看吗?为什么丈夫撒谎去了青森,也许你知道原因吧?”十津川说。 对方稍稍想了一下,拒绝了,她说:“这很为难,这得问丈夫才知道。” “以后和你丈夫好好谈谈会知道的。”十津川这样说,可对方态度仍未改变。 龟井威胁似地说:“如不尽快采取必要措施,或许你丈夫在青森会被杀害。” 十津川觉得龟井说得有点过份了,他制止道:“龟君。”龟井的话,好象反而使对方谨慎了起来。可能她觉得警察是把山崎当作什么事件的怀疑对象来调查的。 “请回去吧,丈夫只是外出旅行去了。”山崎的妻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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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和龟井就象被赶了出来似地走了。十津川用公用电话给太平洋电器公司挂了电话,那边说山崎没有去盛冈分公司。 “山崎为什么去青森呢?”龟井一边向车站走着,一边问十津川。 “不知道呵。可我想肯定和这次一连串的事件有关。” “我不明白的是,山崎向公司说谎,请了三天假,却对家属说了去青森。或许去青森也是假话?只把自己的去向说出来,我觉得有点奇怪。” “我想,去青森是真的。”十津川说。 “为什么山崎只对家属说了自己去哪儿的真话呢?” “这是我的主观猜想。最近,夜行‘日本海’列车员被杀,在清水谷公园一个不明身份的男人又被杀,我想山崎知道这些事情之间的关系。并且,他怀有下次是不是该到自己被杀的不安。因此,去青森他也作好了死的准备,以防万一,所以他对家属说了去向。” “那么,山崎有危险了?” “我猜想是不是这样。” “现在我们追山崎去青森吧?” “现在几点?” “刚好五点。” “我们今天到不了青森了。东北新干线还有车,可盛冈以远的车没有了。当然,还有盛冈到青森的特快,可现在乘新干线去赶不上了。” “那么决定明天一早去了?” “只好这样了。”十津川脸色阴沉着说。 “明天,来得及吗?” 第六章 隐藏在青森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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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十津川和龟井就出发去青森了。他们从大官乘上午八点发车的“山彦13号”列车。这趟列车和东海道新干线相比,或许轨道和车辆都新一些吧,乘坐起来舒适而又平稳。 对于生在仙台长在青森的龟井来说,青森可以说是他的第二故乡。父母虽已双亡,可他对青森仍有感情。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吧,此时,他变得少言寡语。 十津川也沉默着,望着掠过车窗的景色。象这样的旅行,他还是第一次。十津川感到青森隐藏着发生这一连串事件的根源。以往,在破普通案子时,案情是怎么回事,他大致都能推断出来,可这次他却没有一点把握。甚至连去青森的什么地方好,他也不知道。 然而,他们乘坐的“山彦13号”列车正以飞快的速度奔驰着。 十一点十七分,列车正点到达终点站盛冈。从这里去青森还得乘在来线的东北本线。十津川和龟井乘上了十一点三十分发车去青森的L特快“初雁7号。”一坐上这次九节车厢的列车,就好象突然上了小火车似的。十津川和龟井面对面坐下,打开了在仙台站买的盒饭。因“初雁”没挂餐车,所以旅客们纷纷打开了盒饭。 “东北好呵!”龟井突然说。他似乎并没有期待十津川的附合。因此,十津川只是微笑着,没有说话。 “初雁”的速度当然比新干线慢了。 到这青森是十四点零五分。车站上有写着“让新干线延到青森!”的招牌。十津川和龟井看着这招牌,走出了剪票口。 天空阴暗。 “怎么办?”龟井问。 “先去青森县警打个招呼。”十津川说。 他们俩乘出租汽车到了县警总部,约定和十津川配合的是搜查一科的警部三浦。个子矮、肤色幽黑的三浦警部给人一种质朴寡言的印象,令人信任。 “以特快卧铺列车‘日本海’杀人事件为发端的案件我知道。”三浦一边给十津川和龟井倒茶一边说。 “这是深见早苗和山崎孝一甘照片。”十津川把这两人的照片给三浦看。 “这两人来过青森?” “是的。山崎昨天可能到青森了。” “噢?”三浦哼了一声,问:“不知道到青森什么地方吗?” “完全不知道。”十津川干脆地说。 可三浦并没有流露出吃惊的神色,象别人的事似地说道:“这可是件棘手的工作呵!” “因此,请你支持我们。如果稍有马虎,这个叫山崎的男人就有可能在青森被杀。” “什么原因呢?” “我想可能是因为他对隐居的深见早苗知道得太多。” “有道理。” “而且,深见早苗五年前乘夜行‘日本海’列车去青森途中,在车上生下了孩子。不知为什么,当时在..场的人,今年以来都陆续死亡了。” “医院护士长死在青森县警管辖内的弘前。”三浦说。十津川点点头,又说:“我想,那时深见早苗去青森是有原因的。” “有点象是五年之后又复苏的怨恨呵!”说着,三浦笑了。 “如果知道了原因,这次一连串的案件也就解决了。”龟井说。 “不管怎样,先把这两张照片大量复印,散发再说。特别是山崎的。如果他昨天到了青森站后,叫过出租汽车,也许就会有人知道他的去向。” 三浦熟练地开始了工作,很快,两张照片的复印件就出来了。 “来得及吗?”十津川的心里,仍然怀着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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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警总部为十津川和龟井准备了晚餐。吃完饭时,照片也复印完了。深见早苗的一百张,山崎孝一的也是一百张。 他们动员了空闲的刑事,主要在青森站一带散发。 十津川,龟井和三浦一起来到车站前的出租汽车场。把山崎的照片分别发给出租汽车司机看。山崎的面部很有特征完全是一付中年管理人员的样子。如果他在这里叫过出租汽车,那么就有可能有人记得他。可是,却没有人显出十津川他们所希望的反应。每一个司机都摇着头。 其他的刑事将车站周围的饭店、茶馆、酒吧等一个不漏地走了一遍。因为昨天山崎到青森,可能先吃饭或先喝茶。如果他是晚上很晚到的,那么也可能到酒吧。可是在这些地方也毫无收获。 直到深夜,十津川他们还在青森站转。最后的列车到了,仍没有十津川他们所期待的反应。 “还有明天嘛!”三浦安慰似地说。 “所有的司机都问到了吗?” “不,好象有几个司机今天休息。所以还有希望。”三浦说。 在这种时候,三浦的东北口音使十津川平静下来。 那天,十津川和龟井住在车站附近的旅馆,从窗口可以看见车站。已是午夜两点了,车站、街道都已进入了梦乡。不时,有出租汽车“唰”地驶过,那红色的尾灯显得格外孤寂。 “山崎还在这城市吗?”龟井和十津川并肩眺望着深夜的街道,小声地问。 “是呵,如果还在,我想就没有被杀吧。因为对于罪犯来说,山崎是个有用的人呀。” “罪犯也在这个城市吗?” “也许吧。”十津川一动不动地抬头望着黑沉沉的夜空。 他们手里没有犯人的照片。这个人肯定有相当的势力,而且从他能轻而易举地给深见早苗买下西新宿的高级公寓来看,也相当有钱。 “或许,深见早苗也要来这里吧。”龟井说。 这次,十津川没有答话,他也不知道。“睡吧。”十津川说。他想,如果犯人也睡了就好了。 十津川和龟井躺在床上,真正入睡已是将近凌晨四点了。 电话铃声把他们从梦中惊醒,“喂”,十津川睡意朦胧地说。 “对不起。”电话里响起了三浦的声音。 “没关系,已经醒了。”十津川从床上起身,拿好听筒,看了看手表,觉得只睡了一小会儿,可已经六点了。清晨的亮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了进来。 “有个坏消息,发现了可能是山崎的尸体。”三浦说。 虽然十津川也想过山崎可能已经死了,可这一旦成为现实,十津川的脸立刻变得苍白起来。 龟井象是也听见了,神情紧张起来。 “在什么地方?”十津川问。 “尸体是从青森港的码头附近浮起来的。我这就去接你们。”三浦用沉闷的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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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浦驾驶着带篷的警车前来接十津川和龟井。 “实在对不起,如果早点发现,也许不会死。”善良的三浦这样说着,向十津川低下了头。 “哪儿的话呀。”十津川说。 十津川和龟井上了警车。 “因为尸体需要解剖,所以送到大学医院去了。先去那里吗?”三浦握着方向盘问。 “是呵,想先看看尸体。”十津川说。 汽车向大学医院驶去。 “是一个清晨去钓鱼的老人发现的。”三浦一面驾驶着车一面说。 “他杀?” “还不知道。因头后部有裂伤,他杀的可能性很大。但也可能是落水时碰上了石头。” “知道死亡时间吗?”龟井问。 “还不清楚。” “肯定是山崎?” “和照片十分相似,我想不会错。” 车到了大学医院。 尸体尚未解剖,仍放在地下室里。溺水的尸体比一般的尸体看起来更凄惨。 毫无疑问是山崎。湿漉漉的上衣上有“山崎”的名字。 “所带物品只有这么多。”三浦说着,将包袱皮包着的东西打开让十津川和龟井看。 手表、钱包、汽车执照、钢笔、钥匙串,为什么还有一块口香糖呢? “罪犯好象不想隐瞒死者的身份嘛。”十津川逐一看着说。 “是呵,死者的身份一目了然。” “这块口香糖是怎么回事?”龟井歪着头说。 “山崎这人喜欢吃口香糖吗?”三浦反问说。 “这没听说过。”十津川把口香糖拿在手里,上面写着:除口臭口香糖。 “山崎很介意口臭?”龟井问。 “这得问他夫人才知道。” “打个电话吧。”龟井说着,向电话机走去。 十津川和三浦出了地下室,走进接待室,坐在椅子上。 三浦问:“你想是他杀吗?” “嗯,既使脑后没有伤,我也认为是他杀。” “是因为除此之外还有几个人被杀吗?” “是的,罪犯失策了。” “什么地方失策了呢?” “在青森杀死山崎。这样,我就可以确信,全部谜都和青森有关。而且,罪犯是被我们追捕,才慌忙杀死山崎的。” 十津川象下结论似地说着,这时龟井进来兴奋地说:“山崎夫人说她丈夫不喜欢口香糖,而且说没有口臭。” 十津川的眼睛亮了。 “这就有意思了。口香糖好象不是山崎买来带在身上的。” “那么,是犯人给山崎的?” “这么想是很自然的嘛。” “那么犯人就是随时带着这种口香糖的人?” “也许吧。”十津川说。他再次看着口香糖,这不是小孩吃的口香糖,是以除口臭为目的的口香糖。 “犯人很注意自己的口臭,他常用这种口香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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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三浦又带十津川和龟井来到发现山崎尸体的码头。如果把青函渡船出发和到达的栈桥看作青森港的门户的话,那么,这里就属于门户里面。 走过卸货的地方,他们来到人迹罕至的码头。这里仓库林立,此外,还有一家孤零零的漆着艳丽的油漆的小酒吧。远远地可以看见青函渡船。海水肮脏,尽管如此,仍有一个中年男人面无表情地在垂钓。 “就是这一带。”三浦指着凝滞的海面说。青黑色的海面上,漂浮着小木片、玻璃瓶等等。 “这一带不常有人来吧?”十津川一面环视着四周,一面问。 “是的。因为只有仓库。就是那家酒吧,也等于是没开门。” “山崎是在这儿被杀的,还是在其他地方杀了被移到这里,扔进海里的?”龟井问三浦。 “这还不清楚。我想在这一带问问,或许会找到些什么。”三浦说完,又对十津川和龟井说:“回县警总部吧。” “我想在这儿呆一会儿,看看海。”在青森长大的龟井说。十津川也说想在这儿呆一会儿。 三浦走后,他们俩在码头上坐下,眺望着大海。打桩声和汽笛声响成一片,远处,连着楼桥的搜船攫慢地出港了。 “这渡船不久也没有了。”龟井伤感地说。 “龟君喜欢船吧?” “孩提时代,常到这里来看渡船。” “那时,这海水干净得多吧?” “嗯,干净得很呢,连水中游动的小鱼都看得见。” “山崎也是来这里看海和搜船的吧。” “山崎有那么悠闲的兴致吗?” “那么,他是为了被杀来青森的?” “是呵,只能认为犯人埋伏在青森。” “那么,为什么是在青森呢?”十津川一边望着渐渐消失在港外的渡船,一边自语道。 “犯人或许和我一样是在青森长大的,或者还有别的原因。”龟井说。 那个垂钓的中年男人,根本没有钓鱼的心思,任钓杆搁着,一动不动。 十津川站起来说:“回去吧。” 那天深夜,山崎的妻子和女儿赶来了。向他们简单地叙述了事情经过的三浦,对十津川和龟井说:“夫人和女儿都说不知道山崎为什么来青森。” “是吗?” “我看不出她们说了假话。” “我也这样认为。在东京见面时,他夫人也是一付不知道丈夫为什么来青森的样子。”十津川说。 年轻的刑事带着山崎的夫人和女儿去了放着山崎遗体的医院。 “太平洋电器公司还没来人吗?”龟井问三浦。 “已经电话通知了,他们开始还不相信呢。”三浦为难地说。 “大约不是因为出差来青森吧。山崎为什么请了假来青森呢?” “听说公司要来个人事部长。”三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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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事部长中西是第二天下午才到的。 中西是个戴眼镜的矮个儿男人,并不漂亮。可十津川从他眼镜后面细小的眼睛里,感到了一种不容忽视的东西。 “你不知道山崎为什么来青森吗?”十津川问。 中西忽闪着眼睛说:“完全不知道呀。太平洋电器公司在青森没有工厂和分公司。” “你和山崎年龄差不多吧。”龟井问。 “嗯。我们一起进的太平洋电器公司。上的大学不同。” “那么和山崎关系很好眼?”龟井继续问。中西细细的眼睛向上翻弄着,瞟了龟井一眼,说: “呵,关系不坏,这有什么……” “山崎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认真、优秀的职员哟!” “这只是他的一面吧。可以告诉我们山崎常去的俱乐部或与女人的关系吗?” “这么说……” “山崎是营业部长吧。营业部长常和主顾一块喝酒什么的吧。” “他夫人来了吗?” “当然,这是背着夫人请你说的。” “我们公司作接待用的银座俱乐部有三处。山崎常到其中一家叫‘紫花’的俱乐部去。” “为什么只到这家呢?” “这完全是传言,听说他中意那里的老板娘。” “那老板娘叫什么名字?” “是叫夕子吧。可是个美人哪!”中西说着笑了起来。 “她不是生在青森吧?”龟井问。 中西歪着脑袋:“呵,出生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 “没觉得山崎有什么苦恼的事吗?”这次是十津川问中西。 中西又翻弄着眼珠,瞟了十津川一眼,说:“我没注意。” “真的?” “嗯,因为他总是紧张地工作。甚至有人说明年他会任副经理。” “可是,太平洋电器公司好象是堀田俊一郎一个人建起来的嘛。听说经理、董事都是他一家人占了。” “的确是这样。不过,最近,出现了从堀田家族之外的人中提拔董事的苗头。有传言说,第一候选人就是山崎。” “山崎一死,你就可以代替他成为董事候选人了。”十津川说。 中西慌忙摆手说“哪儿的话,我不行呵!” “为什么和山崎同是部长嘛。” “虽说是这样,可我没走和他一样的处世之途。山崎君给经理、董事们的印象很好,他死了,很快又会象以往那样,由堀田一家占据董事的位置。山崎君作为非家族成员是一颗希望之星哪!” “是呵。” “可是,山崎君为什么到青森来呢?”这次,是中西反过来问十津川。 “我们也想知道原因,如今正在调查。”十津川说。 “这个人可能不知道原因吧?” 十津川目不转睛地看着中西的脸。中西立即移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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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浦他们继续在青森站询问。到了傍晚,才终于有了结果。一个出租汽车司机证明说,前天下午他从车站送过一个象山崎的男人。 这司机被叫到县警总部,三浦听了他详细的叙述。十津川和龟井旁听他们的对话。 这司机三十二、三岁。 “是前天几点的时候呢?”三浦问。 司机想了想,说:“下午两点左右吧。也许两点过一点儿。” “肯定是这个男人吗?”三浦再次将山崎的照片让司机看。 司机爽快地肯定说:“嗯,是这个人。” “这人是从车站出来的吧?” “列车到后,就涌了出来。” “是L特快‘初雁7号’吧。”十津川自语着。他想起和龟井从盛冈来时,乘的“韧雁7号”到达青森就是下午两点零五分。 “那么,到哪儿去了呢?”三浦问司机。 “到了夏泊半岛。.” “那么,带我们去那里。”三浦说。 包括十津川等共四人,上了县警的警车。根据出租汽车司机的指点,警车向青森的东面驶去。 三浦把青森地图递给十津川,十津川和龟井看着地图。 斧头形的大岛——下北半岛和凳子形的津轻半岛拥抱着陆奥湾。陆奥湾形成咀的形状,那象小舌头似的,微微突出的部份,就是他们要去的夏泊半岛。这是一个没有特色、不成其为旅游点的普通小岛。 奔驰在国道4号线上的警车驶进了沿半岛边沿的狭窄的道路。岛上只布疏落的小渔村。在这样的景致中,出现了一座钢筋混凝土的别墅似的建筑物。警车在这前面停下了。 “那客人就是在这儿下的车。”出租汽车司机指着说。 十津川和三浦一行走近建筑物。这里面临大海,一看就知道是别墅。远远地能看见渔衬,可附近什么也没有。大门紧关着,没有挂名牌。门柱上安有内线电话,三浦按了按,里面没有回答。 “进去看看吧。”三浦说着,敏捷地翻过大门,从里面打开了门栓,十津川和龟井也进去了。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人声。别墅的门和窗户都关着,因窗户上挡着厚厚的窗帘,所以看不见里面。他们三人绕着院子查看。这是一个长满草坪的宽阔的庭院,池塘里游动着鲤鱼。面对院子的玻璃门也关着,挂着帘子。 “有人吗?”三浦大声地叫道,可没有回答。 “我打开吧。”这次,是龟井走近玻璃门,用石头打碎了玻璃,伸进手打开了锁。三个人进了屋子。 十津川打开灯,照亮了屋子,这是一间宽大的房间,地上铺着中国地毯,安放着舒适的沙发。 “呵!”突然,龟井小声地叫了起来。 “怎么了,龟君?”十津川问。 龟井蹲在地毯上,剥下一块粘在右脚鞋子上的白东西。 “是口香糖!” “口香糖?”十津川重复了一遍,眼睛里闪出了光芒。 “死去的山崎孝一遗物中,也有口香糖呵。” “是的,是除口臭的口香糖,我想那是犯人给山崎的。” “这里有那种口香糖,那么……” “这幢房子的主人就是杀死山崎孝一的罪犯。或者,是罪犯拜访过这家房主。”十津川这样说着,再次巡视了房间。 墙上贴的是毕加索的绘画。 在三浦搜查一楼的厨房和车房的时候,十津川和龟井上了二楼。二楼有一个面临大海的宽大的阳台。 一打开房间的灯,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巨大的天体望远镜。这肯定是很昂贵的东西。而且不止一台,竟有三台。 “这家主人仿佛对天体很感兴趣。”十津川说。 “里面还有船呢!还有带马达的游艇。也许,山崎的尸体是用这船运的呢。”龟井说着,三浦也上来了。 “不知道这是谁的家,信件和照片一点也没发现。” “不过,这房子有电话,要马上弄清电话主人的名字。” 三浦说:“我想返回青森市里去调查一下。” 第七章 幻影似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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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主人是住在青森市内的佐藤市郎。电话用的也是这个名字。 “根据登记,这幢别墅是五年前建的,也接规定纳了税。”三浦告诉十津川他们。 佐藤市郎这个名字,在这次一连串事件中还是首次出现。 “佐藤市郎是干什么的?”龟井提出这个很自然的问题。 “经营不动产的。好歹去见见他本人再说吧。”三浦说。 在青森车站前,有一个佐藤市郎的店铺。第二天,他们去了。这是一家小规模的不动产店,门面顶多有六米左右。玻璃门上,贴满了写着物品的纸条。这是一家市上常见的不动产店。门上挂着白色的帘子,还挂有一块“今日停业”的牌子。 “别墅的主人只开了一家小店呀。”十津川坦率地道出了自己的感想。 “那别墅是作为商品让他处理的吧?” “不,所有人就是佐藤市郎。” “他多大岁数了?” “嗯,按登记是四十岁,还是独身。住家在这附近,去看看吧。” 三浦说着,由他带领,三个人进入车站前的商店街,向里面的住宅街走去。 三浦看着笔记,走进了一家公寓,说:“就是这里的506号房间。” 他们乘电梯上了五楼,到506号一看,果然有“佐藤市郎”的名牌。说名牌,其实就是一张名片。三浦按了门铃,没有回声。 “怪呀!”三浦歪着头说。 十津川又按了铃,里面还是没有回音。虽说没有人,可电表却在快速地转动着。十津川从锁洞往里窥看,看见里面亮着灯。“怪呀!”十津川也说。 “打开进去看看吧。”十津川和三浦叫来管理人,一起进了房间。这是一套一厅两室的房间,每一间房子都亮着灯。电视机也开着。里面的六铺席房间里,一个男人,身着和服,伏倒在地上,身体弯曲成了“<”形。圆桌上放着自兰地葡萄酒瓶和一只玻璃杯。还有一只玻璃杯滚倒在那男人的尸体旁。 三浦抱起死者的身体。死者的神情非常痛苦。 “是佐藤吧?”三浦问管理人,中年管理人脸色铁青,默默地点了点头。 “象是毒死的。”十津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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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立刻叫来了指纹鉴别人。县警的刑事们也来了。指纹鉴别人在室内拍了照,然后开始检查白兰地葡萄酒和玻璃杯上的指纹。法医也来了,这位中年法医明确地说:“多半是氰酸中毒。” 十津川和龟井来到走廊,以免影响县警刑事们搜查。 “怎么回事呀?”龟井耸耸肩头说。 “我也不知道,但我想肯定和山崎来青森被杀有关。”在这种时候,十津川也只能这么说了。 “看来是来了客人,这客人毒死了佐藤。” “是呵,也许,那瓶葡萄酒里放了氰酸,是客人带来的。他们一起干杯,佐藤喝了,客人却没喝,看着佐藤死了,才拿走了房间的钥匙,锁上门走了。” “杀人灭口?” “可能。” “买这公寓大约需要两千万左右吧。住在这儿的人却有那么漂亮的别墅,出乎意料呵。” “那别墅有问题。”十津川说。 尸体用毛巾包好,为了解剖,运走了。 三浦出来时对十津川说,..“现在正在搜查室内。” “会查出什么呢?” “我大致看了一下,奇怪的是,根本没有发现信件和照片之类的东西。” “也许是犯人拿走了。” “我想也是。”三浦同意地说。 三浦的部下出来了,一个邢事向三浦报告说:“还是没有信件或照片。” “别墅登记证呢?” “找到了。是和这公寓的登记证一起放在桌子抽屉里的。” 另一个刑事把装有登记证的信封递过来。里面有这公寓506号和那别墅的登记证。十津川和龟井也看了登记证。这两处住宅名义上都是佐藤市郎的。别墅的登记日期正象三浦所说,是五年以前。 “我实在不相信佐藤市郎这个人是那幢别墅的主人。”龟井把刚才说过的话又对三浦说了遍。 “我也有同感。这样一来,就不知道哪边是别墅了,那边漂亮得多呵。” “也许是受人之托,佐藤这个不动产商成了那幢别墅名义上的主人。”十津川说。 那个人不是把山崎也杀了吗? “我们调查一下佐藤市郎和些什么人来往,再向你们报告调查结果。”三浦和十津川说定。 虽是联合调查,但现在,在青森发生了杀人案件,调查的主权当然在县警。 十津川和龟井决定回旅馆,等三浦来联系。 回到旅馆吃过午饭,十津川给东京挂了电话,接电话的是日下刑事,他说: “这边没什么进展,深见早苗依然去向不明。” “没有去京都父母家吗?” “好象没去。她父母提出了查找女儿的请求。” “在清水谷公园被杀的人查清了吗?” “也碰了壁,依然身份不明。”日下用疲乏的语调说。 十津川把在青森碰到的两件事告诉了日下。日下说:“不知道这事件要扩展到多宽。” “还不知道是扩展开了呢,还是已集中在了一点上呢。”十津川说。 如果是后者,那么犯人很快就会露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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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三浦来到旅馆。十津川和龟井在楼下休息室和三浦见面。 “关于佐藤市郎,各方面都清楚了。”三浦说。 十津川兴味十足地倾听三浦的谈话。 “佐藤市郎出生在青森,四十岁。二十五岁时曾一度与当地女人结婚,三年后离了婚,没有孩子。六年前开始经营不bbr>动产。三年前建了车站前的商店。” “买卖顺利吗?”十津川问。 “在同行之间,传说他生意不景气。向税务署申报的,大约每年三百万到四百万的利润。” “那幢别墅现价多少呢?” “地皮费虽然便宜,但大约也需要一亿吧。可怎么也不是年收入三百万到四百万的人所能拥有的。” “那么,借他的名义的可能性很大喽。” “可能是这样。因此,我们把佐藤市郎周围的人也查了一遍。可没有发现有这样的人。” “佐藤市郎的家属在青森吗?” “他父亲已经去世。六十三岁的母亲跟他妹妹、妹夫住在青森市内。妹夫的职业是职员,年收入三百二十万,是个普通职员。也不可能有拥有那幢别墅的财力。而且,他母亲和妹妹、妹夫都说从来不知道佐藤市郎有别墅的事。” “何处出的钱搞清了吗?” “别墅吗?” “是的。” “这个正在调查,目前还不清楚。因为建这幢别墅的工程队在两年前倒闭了,现正在寻找该队的人员。” “如果知道了别墅真正的主人,我想这主人就这次事件知道些什么。” “还有,了解到一个有趣的事。他母亲和妹妹、妹夫说,这四、五年来,佐藤常给母亲和妹妹零用钱。” “以前没这样的事吗?” “他母亲说,以前从没给过零用钱。而且,妹夫说过,如果想做什么买卖,他给出钱。虽说那时并没认真说。” “他和女人的关系怎么样?”龟井问。 四十岁单身一人,有女人交往也不奇怪。 “据同行说,最近,他每天晚上去市内的一家俱乐部,听说迷上了那里一个叫笑子的女招待。县警的两个警察去找她了。” “是高级俱乐部吗?” “在青森的高级俱乐部里是有名的。我这样的人是绝对不能去的。”三浦笑着,又说:“同行的一个人说,他曾和佐藤一块儿去过俱乐部,说他花钱大方,因此很是吃惊,说没看他怎么做买卖,怎么能如此挥霍。” “这很有意思。” “是那两人该回来的时候了,我去个电话问问。”三浦站起来用休息室的电话和总部通话。回来时,他笑嘻嘻的。 “说见到了叫笑子的女招待,谈了话。是个大美人,佐藤非常迷恋她。常常送她礼物,还送给她一个一百万元的红宝石戒指。” “一百万元?” “就这,笑子好象还说是便宜的呢!”三浦苦笑着说。 十津川不知道一百万元的宝石戒指是不是便宜。也许,高级俱乐部的女招待认为便宜吧。 “问题是这些钱的出处。” “是呵,他们也向她提了很多问题,可她好象不知道。她也很奇怪,曾问过佐藤市郎,可佐藤市郎只是嘻嘻地笑,没有回答。” “好象有后台呀!” “是嘛。可能是后台为了灭口把他杀了。” “太平洋电器公司和佐藤市郎没99lib?关系吗?”龟井问。 “指和山崎的关系吗?也大致调查了,没发现什么。” “我刚才突然想起,前一阵因集体就职,从青森到东京公司就职的人不是很多吗?”十津川问。 “没有采取集体就职的形式,可现在去首都的人是很多。” “进太平洋电器公司的人也很多吧?” “调查一下再说吧。”三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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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十津川和龟井又见到了三浦。三浦带来了一个七十五、六岁的矮个子老人。 “这是小西德之助君。”三浦向十津川他们介绍道。 老人弯腰点头致礼。 三浦只介绍了这么一句,就对十津川说:“从他这里知道了不少事。” 十津川一边想,不知道这老人是个什么人,一边问:“知道了什么事呢?” “太平洋电器公司经理堀田俊一郎的事。” “可是,堀田经理不是出生在福岛,和青森没有关系吗?” “无论是查名人录还是太平洋电器公司的历史,都象十津川君所说的,没有查出堀田生在青森。可堀田俊一郎的父亲是生在青森,但不姓堀田,是姓安田,名叫安田晋吉。” “在青森干什么?” “渔民。” “原来如此。” “安田晋吉有两个孩子,都是男孩,当时,安田晋吉是个近一米八的大汉,酒瘾很大,喝了酒就发酒疯。有一次醉了,和渔民发生争吵,打死了对方。”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战后不久,一九四六年九月十六日。” “被捕了?” “以杀人嫌疑犯被逮捕。判了三年徒刑。安田晋吉在监狱里因肝硬化死亡。他妻子文子带着两个孩子离开青森,以后去向不明。因为是战后的事。” “当时俊一郎多大?” “长子俊一郎十八岁,次子进二十七岁。” “从俊一郎自称生于福岛来看他们离开青森后,就到了福岛吧?” “我也这么想。这位小西君,听说知道安田父子的事。”三浦终于又回到了老人身上。 “知道什么事呢?”十津川看着老人说。 小西老人用出人意外的清晰的声调说:“我那时也是个渔民。” “那么,安田晋吉争吵的事你知道吗?” “嗯,我目睹了那次争吵。” “是怎么回事呢?” “刚才,这位刑事说是醉酒后发生争吵,可实际上有些出入。” “怎么回事呢?” “被打死的人叫岛崎专太郎,是个船主。前几天,安田受了岛崎的气,不管怎么说,他是船主嘛。这是因为安田太暴躁,惹火了船主。安田对此怀恨在心。他的两个儿子虽还是孩子,可个子很高。于是父子三人就把岛崎痛打了一顿。岛崎也是业余摔跤的名人,个子很高,可敌不了对手三人呀!” “那么,父子三人都被捕了?” “本来三个人都要被逮捕的。可在场的只在我一个人,安田哭着求我,要我说儿子们什么都没干。我就没说孩子的事。” “他的儿子怎么样?”十津川一问,老人便嘿嘿地笑了,说: “坏呀!” “怎么坏呢?” “象刚才说的,因为身材高大,常常打架斗殴,戏弄女孩子,现在叫什么?” “强奸妇女?” “呵,就是这个。名声很坏。所以他们走后,大家还松了一口气。” “长子俊一郎和次子进二哪个更坏呢?” “次子近二。”老人说。 “怎么坏法?” “长子虽蛮横,可脑瓜灵,不干缺德事。他弟弟就是胡来。可反过来说,也许正因为如此,、弟弟的为人倒要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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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电器公司的经理是堀田俊一郎。现年五十六岁。和安田俊一郎年龄相符。 堀田把自己的孩子提为副经理、部长,一家人占据了公司的领导位置,可其中没有进二这个名字。 “其他还知道什么吗?”十津川问老人。 “呵,知道的多哩!”老人故弄玄虚地说。 三浦对十津川小声说:“这老人的儿子因交通事故被捕了,说如果能对此帮点忙,他就都说。狡猾的老头。”说着,三浦笑了。 “你还知道什么呢?” “不说吗?我给管交通警察转告一声。”三浦对老人说。 “这当真?” “当真。所以,请把兄弟俩的事,凡是你知道的都讲出来,或许对破案有用。” “我有三个儿子。其中一个儿子在东京经营乡土餐馆,店名叫‘津轻’。儿子五十二岁了。这小子五年前见到那兄弟俩了。”老人眨巴着眼说。 “你儿子认识堀田兄弟?”十津川问。 “昭和二十一年时,他跟在那兄弟俩后面当帮手,很熟悉。” “怎么样呢?” “他说哥哥俊一郎不知怎么干的,成了太平洋电器公司的经理,我大吃一惊呵!我想,这么坏一个人。” “你见过俊一郎吗?” “我说想见见俊一郎,就到了京京。那是五年前。在儿子的饭店里见到了俊一郎和进二。” “说了些什么?” “对方很想知道我是不是还记得昭和二十一年的事。如今发迹了,担心老伤哩!” “那么,你说了记得?” “我模棱前可地说,我不说我还记得。” “兄弟俩又怎么说呢?” “后来,突然给我送来支票,是一千万元的支票呢!” “一千万元?” “我想是封口费吧。因此,给他们写了一封信,说我已经上了年纪,打算把秘密带迸坟墓了。”老人说着,嘿嘿地笑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告诉我们呢?是因为儿子的交通事故吗?”十津川问。 老人摆摆手,说:“这也是个原因。更主要的是前天我的生命遭到了威胁。” “是谁?” “如果我知道,就对警察说了。晚上,我正走着,突然有人从背后打我,很凶猛呀!幸亏来了人,我才得了救。如果没人,就被打死了。”老人皱着眉说。 “是谁干的呢?”十津川再次问。 “不知道。不过,三浦刑事说莫非是那两兄弟?这么说来,想致我于死地的,也只能认为是那兄弟俩了。” “除此之外,关于俊一郎和进二你还知道些什么吗?” “收到一千万元的支票时,我对在东京的儿于说了。这是因为我虽说高兴,同时也有点害怕。” “那么你儿子干了什么呢?” “儿子调查了两兄弟的情况,因为他不可思议为什么他竟给了我一千万元。如果是不义之财,我也许会被警察抓起来的。” “那么,了解到了什么呢?”十津川很感兴趣。 “昭和二十一年,他父亲被抓后,他母亲在青森呆不下去了,带兄弟二人出逃。这以后,去了哪里,乖也不知道。儿子了解的是他们发迹以后的事,这也讲吗?” “可以,都请讲吧。”十津川说。 老人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嗓子,说道:“哥哥俊一郎当了经理,弟弟进二从几年前开始,便有点不对动了。” “怎么不对呢?” “突然狂暴异常。过去,弟弟就阴一些,不知道他想些什么。后来变得更甚。” “噢。” “所以,让他当了个董事,设法调到分公司去了。俊一郎因为害怕弟弟发生问题受到警察传询,所以在什么地方建了幢别墅,想把弟弟监禁在那里。” “别墅?”十津川条件反射似地想起了昨天看到的大海边的别墅。 那幢城堡似的别墅,是堀田进二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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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瞬间,十津川便确信了深见早苗跟的那个男人是堀田进二。当然,她在特快卧铺“日本海”上生下的孩子,就是堀田进二的。那是在她去青森别墅与进二相会的途中干的。 起初,十津川不知道深见早苗的男人和孩子的父亲是谁。他想过莫不是太平洋电器公司的山崎部长?可是,山崎部长不可能用现金买下西新宿的高级公寓。也想过莫非是经理堀田俊一郎? “进二的男女关系如何?”十津川问。 老人又嘿嘿地笑了,说:“弟弟被调到销售分公司,虽说当那里的经理,可什么事也不干。正是血气方刚之时,只好玩女人了。” “那么,他玩过很多女人了?” “好象是呵!还和女人发生过纠纷,哥哥给他擦屁股,帮了很多忙哩!如果闹出去,过去的劣迹就会公布于众嘛。” “你听到过深见早苗这个女人的事吗?” “呵,人的名字没听到过。”老人的神情变得迟钝了。 十津川无法判断他是真不知道,还是知道了不说。从他那被阳光晒黑的脸上,很难捕捉他的心情。如果,他知道深见早苗和进二的关系,那么,这当然就成了他的财源了。为了昭和二十一年的老伤,对象都给了他一千万元的支票,对于深见早苗和进二的秘密,也许会给更多的钱吧。这老人和他儿子可能都想着有利可图吧。 “可是,对方为了灭口已经杀了好几个人了。”十津川想。如果这老人太贪心,也许会被对方杀掉。 “迄今为止,已有好几个人被杀死了。”十津川以劝说的口气说。 老人没说话,翻弄着眼睛盯着十津川和三浦。 “由于深见早苗和堀田进二的关系,五年前,深见早苗在夜行‘日本海’列车上生下了进二的孩子。也许,围绕这个秘密,发生了杀人事件。如果你知道深见早苗的什么事,请不加隐瞒地讲出来。”十津川说。 老人摇着头说:“我不知道呵。我是想我知道的事情可能对警察有用,所以明知很危险,还是讲了。可反而遭到怀疑,我就没有什么可依靠的了。” “我很明白你和我们的协作,也十分感谢。”十津川说。 “那么,可以了吧。除这些外,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可以让我回去了吧?”老人用眼睛盯住三浦说。 十津川再次看着老人,说:“现在你住哪儿?” “这可不能说呵!听三浦刑事说以名义买了别墅的人已经被杀了。我可不愿意那样呵!不要跟在我后面,行吗?”老人说完,以与年龄不相称的步伐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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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猾的老人呵!”三浦叹了口气说。 “可是,难道不是说了很多值得参考的情况吗?”十津川就象安慰似地说。 “可这老人很聪明,关键的问题没有说。昭和二十一年的事的确很有意义,可是已经失效,堀田俊一郎和进二都不会因此而被捕的。那个老人明知如此,所以才对我们讲了这些。”三浦说。 十津川考虑了一会儿,对龟井说:“你暂时留在青森,可以吧。” “在青森干什么呢?”龟井问。 “无论如何,我总担心小西德之助老人。”十津川西带苦笑地说。 “是呵,可不能大意。” “我想,那老人会敲诈堀田进二,或者说敲诈太平洋电器公司。对此,堀田家族会作出什么反应呢?我很担心。如果稍有差错,那老人可能会被杀死。” “这个担心完全可能。” “因此,根据老人的行动,罪犯或许会有新的动向。龟井君对青森很熟悉,在这儿协助县警,监视小西德之助。” “明白了。警部干什么呢?” “回东京,会见堀田进二。” “他是犯人吗?” “有可能。也可能是哥哥俊一郎为了保住堀田家族的名誉,指使什么人干的。见到他本人,或许会知道些什么,我期待着。”十津川说。 龟井留在青森。 第二天早晨,十津川乘“初雁4号”特快列车到盛冈,又走东北新干线,到达上野。时间是中午一点二十六分。 年轻的日下刑事来上野站迎接。十津川上了日下驾驶的汽车。 “龟井君怎么没回来?”日下问。 十津川简单地讲了留下龟井的原因,然后问:“深见早苗的行踪,仍没有找到吗?” “很遗憾,还是没有。她也许被杀了吧?” “这取决于堀田家族对她的看法了。” “警部好象掌握了事件的全貌?” “大致吧。” “可以说一下吗?” “也许会有些错。我去青森后,做了这样的推理。”十津川缓慢地说。 第八章 堀田家族的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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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设想的情况是这样的: 太平洋电器公司由堀田一家操纵。在此之前,十津川就感到这事件的背后似乎有什么名堂,可到底是什么,他却不知道。 哥哥堀田俊一郎作为经理,大展才华。令人头痛的是弟弟进二。爱撒酒疯,并且和女人之间不断发生纠葛的进二,作为堀田家族的一员,是个大难题。 五年前,进二和女子大学的学生深见早苗发生了关系。堀田家本想象以往那样给点钱就分手,可早苗不依。所以只好在青森修了别墅,让进二住在那里。迫使两人分离。 身怀有孕的早苗想和进二商谈孩子的事,因此乘坐去青森的“日本海”列车,可能在车上就生下了孩子。 对于堀田家来说,这是一桩丑闻。他们把生下的孩子领回了堀田家,可深见早苗却没进堀田家。这是什么原因,尚不明确。可能是因为进二有什么原因不能结婚吧。也许正是如此,进二和女人的关系,才成了丑闻。 堀田家给了早苗大笔的钱,并买下高级公寓,封了她的口。 可是,秘密泄露了。 五年前,早苗在车上生孩子时,有人在场。这就是护士长和用救护车把她送到医院的急救队员。躺在床上或途中昏迷时,早苗叫过堀田进二的名字,护士长和急救队员听见了。如果这两个人保持沉默,也许不会被杀,可他们认为自己知道了堀田进二的名字,可以得一笔钱。于是他们向太平洋电器公司敲诈,因此被杀死了。 这样,堀田家的秘密好象是保住了。 堀田进二可能也老实了一阵子。可是,事后不久,在青森见过进二的早苗,在回来的“日本海”列车上,见到了五年前生孩子时帮助过自己的列车员广野。早苗也许已经忘了他,可广野还记得很清楚。对于广野来说,五年前在车上生孩子,是一桩愉快的回忆。因此,他剪完票,又去见早苗。可能问起了那孩子现在怎么样。 这肯定又引起了堀田家的不安。已经瞒住了的五年前的丑闻会不会又翻出来?因此,广野被杀死了。 十津川不认为广野是早苗本人杀的。十津川认为对于堀田家来说,早苗是个头疼的人物。可因为她生了进二的孩子,所以又不能随便把她杀了。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一旦说出真象,就会伤害堀田家,因此,十津川认为俊一郎在不断地监视着她。 莫不是那个监视早苗的人杀了广野吧? 太平洋电器公司的营业部长山崎又是个什么角色呢? 早苗的孩子被堀田家领去,她为了报复、就不断地向堀田家要钱。堀田家让山崎和早苗交涉,尽可能不让她和进二见面。山崎遵照经理堀田俊一郎的命令,忠实地处理早苗的事件。由山崎充当那幢公寓的出资人,也是为了不暴露堀田进二的名字吧。此外,每月付给早苗生活费的是山崎,设法缓和早苗的不满的也是山崎。早苗把自己的住址写成成城的山崎家,与其说是想惹山崎不痛快,不如说是想惹起堀田家的不痛快。 虽然堀田家拼命地隐瞒进二的丑闻,可丑闻总会从什么地方暴露出来。其中之一,便是青森的小西德之助。小西以手中握着的堀田家的秘密为资本,向堀田家敲诈。山崎受堀田家之命去青森设法处理小西德之助。可是,可能山崎和那个老辣的对手没有洽谈 597d." >好,所以反被杀死;或者,堀田家对山崎的无能感到生气而杀人灭口了。 然而这样一来,警察的目光便集中到了青森。按进二的要求修建的别墅自然成了注意的目标。因此,名义上的房主——那个不动产商也被杀死了。 十津川说“是呵,我不认为只是做了养子。我想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查名人录等,他们的原籍是在福岛市。” “这还得有县警的协助。” 十津川和龟井吃过饭就去福岛县警。接待他们的是个叫河合的警部。 他们在县警总部的茶店喝着咖啡?河合温和地笑着说:“太平洋电器公司堀田的事,很熟嘛。” “是有名的人吗?”十津川问。 “是的。要在这次市议会把堀田俊一郎和进二推选为名誉市民的呼声很高呵。”河合说。 十津川和龟井不由得相视一看。 “为什么?”龟井问。 “因为堀田每年都要捐给市里二亿元的巨款。市里托福修建了多处福利设施,如老人会馆呀、市民休息之家呀,等等。因此,将他们兄弟俩推选为民誉市民的呼声很高。” “那太自然了。” “堀田有什么问题吗?”河合担心地问。 “夜行‘日本海’列车上,列车员被杀事件,你知道吧?”十津川问。 “知道。” “以此事件为开端,已有好几个人被杀了。而且,随着调查,还发现了以前的两起杀人事件。” “这些事件与堀田兄弟有关?” “嫌疑很重。” “我怎么也不相信,可……” “我理解。不过,我们想这不会有错。” “是吗?如果是事实就太可怕了。不尽快弄清真象,市议会将成为被嘲弄的对象。” “堀田兄弟跟母亲从青森来到这里,最初是怎么生活的?”十津川问。 “其实,这情况不很清楚。”河合说。 “什么意思?” “从昭和二十一年起,有两、三年是战后的混乱时期,没有留下明确的记录。我们知道的只是昭和二十四年在母亲去世前后,他们成了堀田家的养子。” “兄弟俩一块吗?” “是的。” “堀田家怎么样?” “是老资本家。” “噢。” “现在堀田家的房子还留着呢,去看看吗?”河合说。 河合带着十津川和龟井乘车出去了。 第九章 三十六年前的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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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到福岛市郊外。福岛市郊周围尚有疏落的农家。用老话讲,堀田家就叫做“村长”吧,他家有一幢很大的房子。 “还有人说保存这幢房子,作堀田纪念馆哩!”河合说。 堀田家前面的庭院很宽,有三十多间屋子。太阳落下了,这所房子形成巨大的剪影,耸立在十津川的眼前。 “他们和这堀田家是亲戚还是什么?”十津川一边仰视屋顶,一面问河合。 “不,好象没什么关系。听说住在这里的堀田那时已六十多快七十岁了,没有孩子,又喜欢安田兄弟,所以就收他们作养子了。可能也是因为兄弟俩能干吧。” “我想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十津川说。 十津川和龟井跟河合在附近的农家一一查访。几乎所有的农家都说不知道昭和二十二年时的往事。 其中,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婆说了些令人感兴趣的话。这老太婆在昭和二十二、二十三年时,常去堀田家做扫除等帮工活。名叫小仓花。 “安田母子是在有一天突然来到堀田家的哩!”小仓花说。 “你说的突然,是怎么回事?”龟井感兴趣地问。 “那时,母子三人都饿极了,形容狼坝,摇摇晃晃地进来了,问有什么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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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小仓花的话整理出来,三十六年前在福岛发生的事是这样的。 当时,资本家堀田六十八岁。妻子先逝,没有孩子。孤独的堀田在好心的小仓花的帮助下,救了倒在家门前的安回母子,让他们在这里住下。从此安田母子便在宽大的堀田家安居下来。 堀田在郊外拥有大片的山林,在市内经营着五个饮食店。 最初,安田母子在饮食店拼命地干活。 小仓花说:“兄弟俩个子大,非常显眼!而且十分勤快,很得好评。” 兄弟俩干活认真,而且主动干别人不愿干的力气活儿,得到了其他店员的好评。这情形大约持续了一年。 一年后,昭和二十四年,母亲死了,安田兄弟继续住在堀田家,可从那时起,两兄弟的情形就有了变化。他们虽然仍在饮食店干活,可却变得肆意起来,开始耍威风了。他们说堀田把五个饮食店的经营托给了他们。五个饮食店各有店长,可他们甚至对店长指三道四。当然,店员中发出了不满之声。五个店长来找堀田,希望他设法制止安田兄弟。可不知为什么,堀田竟袒护兄弟俩,训斥了店长。 店长们愤慨地说:“堀田君人变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传出了因为兄弟俩死去的母亲与堀田有肉体关系,所以堀田才不严厉训斥兄弟俩的闲言。 后来,兄弟俩越来越明目张胆地蛮横无理了。店长中有因与两兄弟争吵、打架,辞去职务的。 与此同时,堀田家也发生了变化。那时,无论谁去找堀田,堀田都不想见。有人说,这是因为堀田的亲戚、熟人都想为安田兄弟的蛮横,去忠告堀田,而拜访堀田家的人日益增多,堀田很厌烦,所以不见。也有人说这是安田兄弟教唆的。 昭和二十五年秋,堀田病倒在床。医生诊断是心脏病。 随着堀田病情的加重,亲戚、朋友们无论如何也要见他。因为他们不能容忍堀田家庞大的财产被安田兄弟夺走。他们面见堀田是为了忠告他,让他立即把安田兄弟赶出去。 为此,有一天,安田兄弟突然向市役所提出了堀田家与他们成为养父子关系的申请,上面还盖有堀田的章。 市役所的人拜访了堀田家,调查是否属实。可那时,堀田的病情已经恶化,不能说话了。 亲戚们全都反对这对养子,他们认为是安田兄弟强迫病中的堀田盖的章。 但是,堀田昏迷在床,申请书手续齐全,市役所按申请,认可了养子关系。很快,堀田死了。安田兄弟成了堀田俊一郎和堀田进二。兄弟俩继承了堀田家的财产,按当时的计算,有五千万或六千万。现在算来,有几百亿元。 “自那以后,有很多传言哩!”小仓花对十津川说。 “什么传言呢?” “堀田死时虽已七十岁,可身体很结实,突然心脏病恶化,很怪呀。” “就是说是安田兄弟杀了堀田的传言吗?” “是呵!他们让他喝了什么药,看起来象是心脏病,在认可了养子关系后就把他杀了。” “可是有医生呀,没有死亡诊断书吗?” “也有人说医生也不对呢。” “说医生和兄弟俩是一伙的?” “是呵。>?99lib?” “你知道医生叫什么吗?” “叫寺西。可不知道现在在哪儿,也不知是死、是活。”小仓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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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他们查找了当时反对收安田兄弟为养子的堀田家的亲戚和朋友。事过三十四年,有关的人大部分都死了。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叫沼泽的七十二岁的老头。他和堀田家是远亲,现在福岛市内经营杂货店。虽说已七十二岁了,可仍很结实。 “我至今都认为堀田是那兄弟俩杀死的。”沼泽老人唾沫四溅,起劲儿地说。 “有传说医生有点不对。”十津川这么一说,对方更是得劲似地说道: “是呀,那显然是医生串通兄弟俩杀了堀田嘛。那么硬朗的人突然心脏病发作病倒,不可思议。都说是下了一剂毒药呢!” “那医生现在在哪儿?” “死了!” “什么时候?” “堀田死后一年,喝醉酒掉进河里死了。这在我看来也很奇怪,可为什么警察没有调查。” “为什么奇怪呢?” “那个寺西医生几乎不喝酒,可是却醉成烂泥掉进河里淹死,简直不可思议。堀田死后,是他写的死亡诊断书,后来,传出话说兄弟俩给了他重金。” “全部财产到手后那两兄弟又怎么样呢?现在可是太平洋电器公司这家大制造公司的经营者呵。” “昭和三十年左右吧,福岛出身的一个叫春野的人,在东京经营着一家太平洋电器公司。当时,正值日本进入高速发展时期,那家太平洋电器公司的家业也飞速发展。可资金不足。因此,经理春野返回家乡,请求资金援助。因为当时家家银行、公司都是资金不足。那是一个虽有事业却换乏资金的时代。” “那么,后来呢?” “那两兄弟说他们出资金。就拿出了杀死堀田而到手的庞大的财产。” “原来如此。那么,这两兄弟就和太平洋电器公司有了关系?” “是的。太平洋电器公司迅速发达起来,发展成了巨大的产业。奇怪的是经理春野突然死亡,不仅如此,而且太平洋电器公司也不知不觉地成了那两兄弟的资产。说春野经理把公司卖给了兄弟俩,可这事能信吗?这两人先在福岛侵吞了堀田家,后来又侵吞了太平洋电器公司。” “这可以证实吗?”十津川问。 七十二岁的老人遗憾地咋咋舌头,说:“如果能证实,我就告那两兄弟了。” “那么,没办法了?” “没法子呀。了解兄弟俩劣迹的人已很少了,而且,如今他们是故乡福岛的英雄。兄弟俩每年给福岛市一大笔捐款,并且在这不景气的时候,太平洋电器公司优先录用福岛的年轻人。没有人说他们不好了。我这老人说什么呀,没人听了。”老人说完,突然盯着十津川的脸,问道:“可是,警察为什么现在要来听我讲兄弟俩的事呢?而且是东京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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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说:“如今,发生了一连串的杀人事件,堀田兄弟,不,叫安田兄弟更好些吧,这一连串事件,都是在他们周围发生的。在特快‘日本海’列车上、在青森、在东京,我们想查清真象。” “噢?”老人用鼻子哼了一声。 “我们认为事件与兄弟俩的过去有关,所以想知道他们过去有些什么,因此和你见了面。” 十津川一边说,老人的眼里便闪出了光芒:“这是真的?” “是的。” “我会很高兴地协助你们。如果能除掉这两兄弟。”老人兴奋地说。 十津川笑着说:“请不要这么激动。如果不冷静地去发现兄弟俩的秘密,就不会成功。你所说的事,很有参考价值。” “可是,我的话无法证实呀!堀田杀死了,医生杀死了。而且,我认为毫无疑问是这两兄弟从春野手里夺走了太平洋电器公司,可没有证据呀!” “我们会找到证据的。你把你所知道的关于兄弟俩的事都告诉我们就行了。” “我想大致都说了。” “其他无论想起什么,请再告诉我们。”十津川说。 “呵,我再努力想想。或许,还有什么证人活着,我找一找。” “拜托了。另外,你见过几次那两兄弟。” “最近没见过了,过去常见。在堀田府上,我和兄弟俩争吵。” “你怎么看这两个人,我想听听。” “一句话,糟糕。” “可以再分析一下两个人吗?冷静地看,两个人中哪一个更有弱点,明白吗?” “我不知道现在这两兄弟怎么样。当时,弟弟进二更蛮横,可容易制服。” “为什么?” “因为有点孩子气。哥哥不仅蛮横还狡猾。从这一点上说,弟弟单纯些。而且,弟弟自来好色,也许这是喝点吧。” “的确如此。”十津川微笑着说。他认为这分析如今看来是正确的。弟弟进二失败在女人问题上,就是深见早苗。为此,发生了杀人事件。哥哥俊一郎正象老人所说:狡猾。把堀田家的财产弄到手,又占领了太平洋电器公司经理的位置,大约都是俊一郎的主意吧。因此,他要拼命地保护现在的地位和财产。俊一郎对弟弟进二的不检点肯定很生气,却又毫无办法,同时他也感觉到了危险,但却毫无办法。 “对于这两兄弟来说,还是弟弟进二是薄弱环节。”十津川又一次这么想。 可是,进二有堀田要这个保镖跟着。堀田要头脑灵活,冷静、富有实力。成为堀田家族之一员的堀田要,为了保护自己和堀田家族,什么也会干的吧。或许,进二一旦变成危险人物,就会被干掉吧? “现在,进二是最危险的人物。那么,马上消灭他的计划可能已经订出来了。俊一郎可能还该有如此的残忍。” 十津川突然变得不安了。 还有一个人,就是深见早苗。她也是个难题,那么也是个危险人物。不,她可能已经消失了。 “马上回东京去。”十津川对龟井说。 他们拜托沼泽老人,关于三十四年前的事,如果回想起了什么,就立即与警视厅搜查一科的十津川联系。然后,他们乘上了东北新干线。 “我不相信哥哥俊一郎真会杀了亲弟弟。”列车上,龟井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说。 “这是因为龟君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才这么想。堀田俊一郎可不同。他为了保住现在的地位和财产,就是亲弟弟也可能杀掉。” “可是直到现在,他好象都多方庇护着惹事生非的弟弟。” “那是过去。现在,他可能对弟弟很感愤怒,认为弟弟不知好歹。这愤怒和保护自己的意识一旦相重叠,他毫无疑问会杀了弟弟。” “怎么干掉呢?如果事先知道了方法,在防患于未然的同时,还可卡住堀田俊一郎的脖子。” “是呵。可我也不知道堀田俊一郎会怎么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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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和龟井回到东京,立刻召开了搜查会议。 “我感到很快就要发生新的事件了,可尚无办法。”十津川对搜查一科科长本多说。 “你认为会以什么形式发生呢?”本多问。龟井和其他警察都看着十津川。 “现在还无法断定。不过,堀田俊一郎大概要在暗中捂住所有的秘密吧。” “就是说……” “现在,对于堀田家族来说,最大的难题是堀田进二和深见早苗两个人。俊一郎肯定想结果这两个人。并且:把所有的罪行都让这两人背上。如果干得好,堀田家族就安然无恙了。”十津川说。 “可是,深见早苗一直行踪不明呵。” “是的。” “难道她已经被杀了?”本多看着十津川悲观地说。 “有这个可能性。可是,我认为她也是用了心计的。她在什么地方藏有可以保险的东西。因此她才能够从五年前在‘日本海’列车上生了孩子活到现在,不仅如此,还让对方给买了公寓。” “就是说她掌握堀田家的秘密?” “是的。我想,一旦知道了那秘密,就可以将可能是一连串事件主犯的堀田俊一郎追到穷途。” “现在堀田进二怎么样?” “日下和西本监视了他的家,至今尚无动静。”报告的是田中刑事。 “真的会杀这两个人?”本多问十津川。 “我们的搜查渐渐靠近了核心。三十多年前在福岛发生了什么事,虽尚有模糊之处,可已大致了解了。三十多年前,安田兄弟可能杀了资本家堀田。现在虽无证据,可只要我们靠近这秘密,堀田俊一郎就会感到是个威胁。因此,我认为他会切去薄弱部分。” 可是,十津川还不知道堀田俊一郎会如何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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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突然有了动静。上午十点左右,报告说堀田进二乘车离开了家。 “车现在开往羽田。”日下用警车上的无线电话报告说。 “堀田进二一个人吗?”十津川问。 “只有司机和他。” “看不见司机的脸吗?” “看不见。我想是个年轻男人。绕到前面看看吗?” “不,就这样。到羽田就知道了。”十津川说。 “你觉得堀田进二会去哪儿?”龟井在桌上展开日本地图,问十津川。 龟井展开的地图上,用红线描着航空线路。 “可以设想是去青森或福岛。”十津川说。 “是青森别墅吗?” “好象堀田进二对出生的故乡青森很有感情呵。所以才在靠青森的海滨修建了那么大一幢别墅。也许是哥哥俊一郎为弟弟修建的。” “那么,进二是想去那别墅?” “可能吧。”十津川说。 三十分钟后,日下又打来电话,说:“现在在羽田机场。” “堀田进二在干什么?” “正在休息厅。司机在东亚国内航空公司买去青森的票。” “果然是到青森去!” “现在,司机要回去了,他把票给了堀田进二。”日下在电话里说。 “现在还有几点的飞机?” “有十一点四十五分的飞机,他可能是坐这一班吧。” “司机是什么样的人?” “三十岁左右,大个子,象个运动员。” “那家伙,不是司机,是堀田要。” “就是那家伙?” “问题是他是否一块儿去青森,调查一下。” “我们怎么办?” “和西本在干起吗?” “是的。” “一起去青森。” “明白了。我们先去买票,再报告堀田要。”日下说完,挂断了电话。 “果然是去青森呵。”龟井的眼里闪着光。 “马上和青森县警联系。”十津川说。 龟井打电话联系时,日下又打来电话,说:“我和西本已买了票。堀田进二是乘十一点四十五分的飞机。” “堀田要呢?” “好象不去。我在东亚国内航空公司的售票处证实了,他只买了一张去青森的票。” “这没错?” “没错。”日下说。 十津川困惑了。他不认为堀田要仅仅是进二的秘书。他认为堀田要是按照俊一郎的指意,监视进二的。那么,他为什么不与进二同行呢? “改变方案。日下君你一个人先去青森。西本君跟踪崛田要。” “明白了,我去告诉他。” 挂断电话后,十津川和龟井对着了一眼。龟井又歪着头,说道:“堀田进二一个人去青森?” 对堀田家族来说,进二是个危险人物,让他一个人去青森,是为什么呢? “而且,为什么这个时候去青森也不清楚呵。” “你想,在青森又会发生什么吧?” “什么也不要发生才好呵。可据我估计,算总帐的时候可能要开始了。为此,才会把全体人员集合到青森。”十津川正说着,从羽田机场又来了电话,这次是西本打来的。 “现在堀田进二进了登机门。日下刑事也乘同一班飞机。” “堀田要在干什么?” “在送行。” “还有去青森的航班吗?” “还有一班,十三点二十五分起飞。” “两小时以后吗?堀田要是不是打算乘这趟航班?” “不清楚。不过,肯定还没买票。呵,堀田要出来了,我要跟踪他了。”西本急忙说。 二十分钟左右,西本又开始通话。这次用的是警车上的无线电话。 “现在,向着市区,正行驶在首都高速公路上。” “堀田要的车呢?” “在我前面几米。” “是回去吗?” “好象是。”西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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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到青森的航线上,螺旋浆 YS飞机正在飞行。飞机定员六十名,坐位空了很多。日下坐在后面,看守着坐在前面的堀田进二。进二宽阔的肩头从座位上露了出来。 从到达羽田机场起,进二就好象没有精神,脸色难看,令人感觉他内脏有毛病。 “他好象肝脏不好。”日下想。 日下有个朋友肝不好,医生要他注意,他却仍然喝酒,进二的脸色就和那人差不多。或许是慢性肝炎吧。进二个子高大,看起来好象很壮实,可内脏也许已经不行了。 上舷梯时,日下看到进二摇摇晃晃地,被女服务员扶着。 日下想起在非洲,察觉死期已近的大象独自走向被称之为大象之墓地的情景。堀田进二看着就象那大象。 “青森对于这个男人来说,难道不就象大象之墓地吗?” 进二掏出怀瓶,在靠窗口的座位上喝了起来。 飞机在途中稍有颠簸。起飞不久就一直喝威士忌的进二,可能因为飞机颠簸不舒服吧,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进了洗手间。日下担心他就这么死了。可五、六分钟后,进二又从洗手间出来了。脚步有点不稳。 约两小时后,飞机飞抵青森机场。这是一个小型的地方机场。 青森县警一个叫外山的年青刑事驾车前来机场迎接。堀田进二上了出租汽车。 “跟踪吗?”握着方向盘的外山问日下。 “嗯,请跟上。”日下说。警车跟踪着出租汽车。 堀田进二坐的出租汽车先驶向青森市内,可在市内没有停留,又沿海岸向东驶去。 “大概是去那幢别墅吧。”外山小声地说。 左边可以看见大海。午后的阳光洒在海面上,金光闪闪。 出租车在那幢别墅前停下了。

8

堀田进二下了出租车,也没特别注意周围,就慢慢地走进了别墅。 “果然是到这儿呵!”外山说。两人在稍远的地方停了车,眺望着别墅的情况。 三十分钟左右。寿司店和酒店的人接踵而至。可能是堀田进二打电话叫他们来的。 太阳落山了,别墅里亮起了灯。 “没有人来呀!”外山说。 “我想堀田要可能稍后会来这儿,、可……”日下看了看表,已经快六点了。从羽回到青森的最后一次航班是十三点二十五分从羽田起飞。到青森是十五点十五分。如果堀田要乘这班飞机,现在也该到这里了。 “堀田俊一郎想把弟弟放在这别墅里?”日下陷入了沉思。 俊一郎是恨不得尽早结果了弟弟。 外山看着前方,问日下:“直接见见进二,见了问他来干什么。” 四周渐渐暗下去了,只有巨大的别墅,在黑暗中发出亮光。 “这也行。不过,如果这里会发生什么,那我们这样做就会打草惊蛇。” “警视厅认为在这儿会发生什么吗?”外山问。 “不清楚。因为有好几个人盼望着堀田进二死呢。其中最盼望的是他的哥哥堀田俊一郎。” “那么,你们认为他哥哥俊一郎会在这儿杀死弟弟吗?” “或许吧!” “那就有必要监视别墅了。”外山说。 夜幕降临了,可仍然没发生什么事。谁也没来。 早晨,来了换班的警车。日下跟外山刑事去青森县警。他要向十津川报告昨天以来的情况。 “堀田要还没在这边露面。”日下对十津川说。 “我知道。崛田要还在东京。而且,堀田俊一郎也没有动。” 十津川觉得日下在电话那边歪着脑袋,问:“为什么没来呢?” “也许在等什么。” 第十章 汇聚青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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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和往常一样,从大阪站开往青森的特快卧铺“日本海3号”二十点十五分正点发车了。 上田作为列车长和其他两名列车员上了“日本海3号”。一乘上这趟列车,上田总会想起半个月前列车员广野被杀的事,罪犯尚未抓到。之后;又连续>发生了好几起杀人事件,好象和广野被杀事件有关。象是有一场大的案件铺展开了。 列车停于新太阪、京都、敦贺、福井,已又继续前行。 广野被杀那天,始发站青森还在下雪。季节变换真快,山如今已是春意盎然了。 今天的乘车率是百分之五十左右。 广野在车上被杀后的四、五天,所有的乘务人员都十分紧张,因为他们感到不安,担心会发生相同的事件。现在,这种不安终于淡薄了。可是不早日抓住犯人,被杀害的广野列车员便不会瞑目呵。 在新大阪、京都上了十二、三名乘客,每停一站,都要进行车内剪票。 负责7号、8号车厢的新井列车员来到上田所在随乘务员室,用兴奋的语气说: “那个女的在车上。” “哪个女的?” “那天和死去的广野列车员谈话的那个女的,名叫……” “深见早苗?” “是的,是深见早苗。她不是与事件有关的人吗?警察也在查找她的行踪并登了报呵?” “真的没错?”上田半信半疑地又问。 正如新井所说,报上登了警方查找深见早苗的消息。可他觉得这个女人又乘夜行“日本海”也太巧了。 “不会错,在7号车厢。从京都上的车,票是到青森的。” “7号车厢的哪个铺位?” “17号下铺。” “就是最头上的铺位?” “干什么?” “我去看看。”上田说。他想亲自落实一下。 上田出了 1号车厢的乘务员室,沿通道向7号车厢走去。时间是晚上九点半过。 熄灯是十一点,因此乘客们还没睡。有的乘客正坐在铺位上吃着车站出售的盒饭;有的乘客来到通道,眺望着夜景;也有的乘客愉快地交谈着。上田一面向这些乘客轻声地打着招呼,一面走过3号、4号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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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田到了7号车厢。 17号铺位靠最头上,上铺空着,下铺的帘子己关上了。 上田说了声:“对不起。” 帘子里有动静,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问道:“什么事?”可是没有露出脸来。 “我是列车长上田,有事想问你一下。” “票已经检查过了。” “不是那件事。” “我已经睡下了。” “实在对不起,无论如何也想问问你。”上田说。 “到成要说什么?”那女人发着牢骚,打开帘子,露出脸来。衣服穿得整整齐齐的,可见说睡了是撒谎。 “是她!”上田想。 上田不仅在报纸上见过深见早苗的照片,而且警察也给他看过她的照片。现在她比,照片上看着瘦点,可没错,是深见早苗。 “有什么事?”她问。 “对不起。是深见早苗小姐吧?”上田问。 她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可她马上移开了视线说:“错了,我不叫那名字。” “我不是警察,请你说真话。” “说什么真话?” “四月九日我跟上行‘日本海2号’。从青森发车时,记得还在下雪。在那趟列车上,我的同事,叫广野的列车员被杀死了,车上发生这样的事,我还是第一次遇到。犯人至今没有抓到。” 她不说话。 上田继续说道:“死去的广野君,我想是在和车上的一个女乘客说话时被杀的。警察也这样认为。”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她目光锐利地盯住上田。 “广bbr>藏书网野君那时见的难道不是你吗?”上田说。然后,立刻又说:“当然,我不认为是你杀了广野君。我只是想,你或许看见了犯人。如果看见了,可以告诉我吗?如果不抓住犯人,广野君的灵魂不得超度呀。如果你看见了犯人,可以告诉我他是个什么人吗?” “不知道。” “拜托你了。” “不管怎么说,不知道的就是不知道嘛。” “可你肯定就是深见早苗小姐。五年前,也是在‘日本海’,一个年轻女人突然阵痛发作,生下了孩子,那时,广野君跟车,帮助了那位女乘客。五年后的四月九日,又在车上和那女人相遇,他很热情地打了招呼,我想那人就是你,不对吗?” “莫名其妙地找碴儿,请不要说了!”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叫道,“拍”地一声关上了帘子。 上田不能再说了。如果是刑事,还可提出质疑。可上田是乘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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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田回到1号车厢的乘务员室。列车已快到敦贺了。 “怎么样,是深见早苗吧?”新井的眼里闪着光,问。 “呵,没错,和照片一模一样。” “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她又不是杀死广野君的犯人,所以不能引渡给公安警。” “可她和广野列车员的死有点关系嘛。而且,作为一系列事件的有关人员,警察正在查找她的行踪。” “是呵,在下站敦贺和警察联系一下吧。”。 上田把深见早苗在7号车厢,买的是到青森的车票写在通讯录上。 二十二点零九分,列车正点到达敦贺。在这里停车九分。 上田来到站台,把通讯录上的便条交给了站长助理。然后,直至开车,上田一至站在站台上,盯着7号车厢。 上田确信那个女人就是深见早苗。不仅长象与照片很象,而且说话时她神情的变化,也使上田深信不疑。 “或许,她会在敦贺下车?”上田很担心。 她即使在这里下了车,也不能肯定她就是杀人犯,所以设法制止。上田想,如果她下了车,只有通知警察。 “日本海3号”是卧铺列车,因此,前半夜下车的乘客极少。现在刚刚晚上十点多,从敦贺有上车的乘客,却几乎没有下车的乘客。如果深见早苗在这里下车,马上就能发现她。 敦贺停车九分,换机车。 发车时间到了,深见早苗没有下车。 夜行“日本海3号”,正点二十二点十八分从敦贺出发。 从敦贺起,列车沿日本海奔驰在北陆本线。 车上还很热闹。 虽然是在自己熟悉的去青森的旅途上,可上田却感到从未有过的紧张。因为握有事件钥匙的深见早苗就在车上。 “再去7号车厢看看吧。”新井说。 “不,任她这样好些,太打扰了,如果她中途下了车,给警察的消息就白费了。”上田说。 “他去青森干什么呀?”飞新井歪着脑袋说。 “这么说,四月九日她是从青森上的车,那次,她在青森干了什么呢?” “青森又杀了人了。”新井说。 “哦,我也看过报纸了。我问了大阪府警的人,好象这次事件仍与广野君的死有关。” “那么,可以设想,深见早苗知道真象。” “至少,她知道是谁杀了广野君。”上田说。 这个疑问,上田已在7号车厢对深见早苗说了,虽请求她告诉自己凶手是谁,可根本没有期待她会有什么答复。她连自己是深见早苗都否认了。况且,她本人就可能与事件有关。 上田他们能够做的,就是看守着深见早苗,看她是否坐到了终点站青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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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点零一分,列车到达福井。在这里只停车一分。 上田从乘务员室的窗户注视着站台,深见早苗也没在这儿下车。 到下站金泽之前,上田在车内播送了熄灯的通知。喧嚣的列车立刻变得安静了。乘客们钻进铺位,通道上没有人了。 二十三点五十七分,列车到达金泽。停车两分。 零点三十八分,列车到达高岗。停车一分。 零点五十八分,列车到达富山。停车一分。 车站上已经没有人了。 过了富山,列车除凌晨两点三十九分停直江津外,直到四点二十分,哪儿也不停了。 过了富山,二、三十分钟后,上田和新井去车内巡视。 通道上已经没有乘客了。每一个铺位的帘子都关上了。车厢里鼾声四起,还不时发出磨牙的声音。其中,也有睡不着的人,帘子里有翻身的动静。上田自己睡眠就不好,因此对他们很感同情。 两个列车员为了不惊吵熟睡的乘客,尽量放轻脚步,从通道走过。 刚到7号车厢,就碰见深见早苗在通道上。通道上有折叠式的坐位,可早苗没有坐,而是站着,凝视着黑暗的窗外。 “睡不着吗?”上田打招呼说。早苗吓了一跳,回过头来,不言不语地看着上田和新井。 “有什么事吗?”新井问。 “没有。”早苗使劲摇摇,进了自己的铺位,一下子关上了帘子。 上田他们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又向8号车厢走去。 “她是在想什么吧?”新井边走边说。 “可能吧。如果她想想四月九日杀死广野君的事,抓犯人也不会这么难了。”上田小声地叹了口气。 “不会象四月九日那样,有什么人在这趟列车上被杀死吧?”新井开玩笑地说。可亲眼看见广野的死的上田,却不能只当玩笑听。他说: “到直江津请铁道公安警察上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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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得知深见早苗的行动已是第二天早晨了。这时,十津川和龟井守候在搜查总部,消息是由新泻县警打电话告诉他的。 电话说深见早苗昨天晚上从京都上了去青森的卧铺特快“日本海3号。” “在直江津应列车长的要求,上了两名铁道公安警察。到目前为止,车上好象还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他们想到了立刻逮捕深见早苗,可又想不如任她去好些。”县警的警部说。 “她拿的是到青森的票吗?” “是,是拿着到青森的票上的车。” “那么,还是让她到青森吧。”十津川挂断电话,对龟井说:“深见早苗也露面了,她现在在去青森的‘日本海3号’上。” “那么,到达青森时是十一点五十六分。”龟井边看表边说。 “在青森和堀田进二会面吗?” “好象两人商量好了在青森见面。” “如果这样就好了。”十津川说。 “你的意思?”龟井问。 “如果光是深见早苗和堀田进二两个人商量好去青森,那么,可能就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可是,如果这是别人策划的,那么就可能会发生什么麻烦的事件。” “你是指堀田俊一郎吗?” “说以他为中心的堀田家族也可以吧。对于他们来说,目前最恼火的就是进二和早苗的存在。把这两个人叫到青森,做出情死的样子,可以很容易地除掉他们。” “这很有可能。俊一郎去青森吗?” “噢,有屈田俊一郎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哪!至今已杀了好几个人了,却没抓到他犯罪的证据。既便是他指使谁干的,可也无法得到证实。这次,如果要在青森杀死弟弟进二和早苗,或许他不会沾污自己的手吧。” “那么,执行的人是堀田要吗?” “可能吧。他还在东京吗?” “西本刑事还没有发来有关他出动的报告。” “现在几点?” “六点五分。” “卧铺特快‘日本海3号’还在秋田前边吧?” “快到厚温泉站了。” “那么,到青森是十一点五十六分?” “是的。” “东亚国内航空公司的飞机到青森有几班?” “有七点四十分、十一点四十五分和十三点二十五分的,一共三班。如果坐七点四十分的飞机,到青森是九点三十分。” “这就是说,现在去坐飞机,还能比深见早苗早到青森?” 十津川正说着,西本来了电话,说:“堀田要出动了。” “坐车吗?” “是,坐的车。我在跟踪。” “目的地可能是羽田,如果他坐去青森的飞机,你也一块儿去。” “明白了。”西本刑事的声音很紧张。 联系暂时中断,一小时后,西本又来了电话:“现在羽田机场,正如警部所说,堀田要要乘坐七点四十分的去青森的飞机。” “那么,你也去。我们和日下刑事联系。”十津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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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渐渐开场啦!龟君。”十津川看着龟井说。 “我们也有必要去青森吗?”龟井用跃跃欲试的口气说。 “下一班去青森的飞机是卡一点四十五分吧?” “是。” “还不着急。我想知道这段时间堀田俊一郎的行动。” “警部不是认为俊一郎不会去青森吗?”龟井一边展开青森地图一边问。 “也许吧。可要除掉亲弟弟,还是件大事呀。如果有差错,就会遭到反击的。考虑到这个为了确认其结果,俊一郎也可能去青森。” “的确。” “当然,在这种时候,我想他也要确保不在现场才行。” “现在调查一下俊一郎在哪里。”龟井把电话打到堀田俊一郎的住宅一田园调布。这个时间俊一郎应该还没去公司。 一个年轻 7684." >的佣人来接电话。bbr>.. “我是搜查一科的龟井。”龟井特意说了名字,然后说:“如果堀田俊一郎先生在的话,请他听电话。” 等了两三分钟换成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是堀田,这么早,有什么事吗?”显然是俊一郎本人的声音。 “想和你弟弟联系,可打了几次电话都不在,请问在你那里吗?”龟井假装不知地问。 “弟弟是个大人了,我不能总是盯着他,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你弟弟的秘书堀田要先生在吗?” “他怎么了?” “我想他应该知道进二的去向,可堀田要先生也行踪不明。你知道吗?” “他是弟弟的秘书,我怎么知道呢?”俊一郎冷淡地说。可声音里却令人感到他很紧张。 “可他是堀田家族的一员吧,而且,那个人是为你监视弟弟才当秘书的,难道不是吗?如果是这样,我想,堀田要先生为你弟弟的事会与你保持联系的。”龟井再三追问,俊一郎用仿佛要把愤怒从电话的一端传过来似的声音说: “我把弟弟当成一个大人,而且,将来也准备把他当成一个大人。让堀田要当监视人什么的,我不会干。如果想见弟弟,你们自己去找,怎么样?” “好吧,我们去找。另外,还有,深见早苗小姐现在在哪?” “深见早苗?” “就是五年前生下你弟弟的孩子的女人嘛。” “既然如此,与其问我,不如问我弟弟更好。” “那就这样吧。”龟井苦笑着,放下了听筒。 十津川在一旁问:“怎么样?” “堀田俊一郎相当激愤呢!” “如果想除掉弟弟进二和深见早苗,激愤也是可以理解的。有必要监视俊一郎的行动。” “马上让田中刑事和秋山刑事去吧。”龟井说。 十津川叫来二位刑事,也指示他们立刻去堀田俊一郎的住宅。 十津川给在青森县警的日下去了电话,告诉他深见早苗和堀田要要去青森,“西本刑事也与堀田要向机飞往青森。我和龟君随后也准备去青森。那边暂由你和西本刑事处理。” “好象有什么事渐逐铺开了。”日下兴奋地说。 “是开始还是终结,还不知道呢!至少,可以肯定堀田俊一郎想把所有的事来个了结。” “会发生杀人事件吗?” “在这之前他杀过人,但并不曾弄脏自己的手,我想,他不会改变这个方针吧。” “我和西本设法制止。” “我还要给青森县警打电话,请他们协助。” 接着,十津川又向青森县警说明了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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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多,去堀田俊一郎住宅的田中来了电话:“现在,堀田俊一郎乘车出了家门。” “是去公司吗?” “还不清楚,是他自己开车。” “自己?” “嗯,是一辆白.99lib.色的西德车。” “开车的真是堀田俊一郎吗?” “没有错。速度很快,跟踪困难。” “告诉我车号,这里也注意盯住。”十津川说。这足以防田中他们跟掉了。田中说了那辆白色西德车的车号。为了保险,十津川把车号告诉了所有在市内巡逻的警车。 果然,田中他们的跟踪被巧妙地甩掉了。堀田俊一郎驾驶着西德车飞速地在市内行驶,他一开始就发现自己被跟踪了。 “到哪儿去了呢?” 十津川和龟井非常着急。一辆警车发现了白色的西德车,打来电话,说发现车停在西新宿的高层公寓前面。一听这个地方,十津川便和龟井相互看了一眼。 “龟君,是深见早苗的公寓哟!” “是呵。这个时候,俊一郎为什么还去那公寓呢?” “我们也再去一次吧。”十津川说。 第十一章 情死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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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和龟井驾车向西新宿奔去。途中,来了无线电话,说俊一郎的车已离开新西宿,向太平洋电器公司开去了。 十津川和龟井到达西新宿的公寓。他们在管理人室询问了堀田俊一郎的情况,管理人说他没有要求打开深见早苗的房间,因为他带有房间的钥匙。 十津川和龟井让人打开了房门,进去了。 他们看这房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早苗委托的那个卖房子的男人,在清水谷公园被杀了。死者身上有房子的登记证,却没有关键的钥匙。从这一事实看来,十津川认为,犯人肯定杀了人,拿了钥匙,进了公寓。他和龟井曾搜查过这房子,却不明白犯人为什么特意要进这房子。 十津川和龟井再次巡视了房间。 “堀田俊一郎特意来这里干什么呢?” 现在,堀田进二和深见早苗在青森会面了,堀田要也乘飞机去了青森,在青森,就要发生什么事了,可这种时候,俊一郎为什么来这公寓呢? “而且,俊一郎还有这所房子的钥匙。” 实际上,给深见早苗买这套房子的不是堀田进二,而是俊一郎吧?因此,他有备用钥匙?可是,难道早苗不是弟弟进二的女人吗? “和原来没有什么两样呀!”龟井歪着头说。 “那么,或者他是为了落实什么,才来的吧。”十津川说。 但如果不知道要落实的是什么,就无法查找。 “过去警部不是说过,犯人来这里不是为了从屋里拿走什么,相反是为了放进什么吗?” “呵,看不出拿走了什么呀!” “俊一郎是为了确认什么才来的吧?因为在这里象的时间很短。”龟井说。 如果龟井推测的不错,那么这事对于俊一郎来说,就肯定是相当重要的。 对于俊一郎来说,现在应该是关键的时刻,因为在青森就要发生什么事了。所以他才在这个时候,特意来这里。 “有什么与俊一郎性命悠关的东西放在这屋子里吗?”十津川再次巡视了房间,可还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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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看。”十津川站在屋子中间,对龟井说。龟井默默地等着十津川下面的话。 十津川一也思考着,一边说道:“深见早苗隐居时,委托过一个男人卖掉公寓,可能是需要钱吧。这个男人的身份依然不明。我想是早苗的男朋友。早苗把公寓登记证和钥匙交给他,他为了去见买主,在清水谷公园被杀了。至少,尸体是在清水谷公园发现的。死者身上有登记证却没有钥匙。我认为犯人用这钥匙进过公寓。” “我同意。”龟井肯定地说。龟井一定也是一边听,一边在思考着。 “但是,”十津川说,“这公寓里却没有什么重要东西被偷走了的迹象。那么,可以反过来想,犯人拿了什么东西来放在这里。” “放的是什么?这是问题的关键。” “正是这样。可要发现这是什么却很困难。因为我们无法估计这东西。胡乱地找,不知能否找到。” “是呵。” “那么,就反过来考虑吧。” “反过来?” “站在深见早苗的立场想一下。”十津川说,“早苗对于堀田家族、特别是对于俊一郎是个危险人物。好似丑闻的总根子。连青森的不动产商都被杀了,她却至今还活着,这是为什么呢?” “也许因为堀田进二还迷恋她。”龟井说。 “有这个可能。不过,难道没有别的可能性吗?” “最大的可能是,早苗掌握有堀田家族,特别是俊一郎的秘密。” 龟井一说,十津川便嘿嘿地笑了,说道:“是的。可我想早苗还不仅仅是知道这秘密。” “是呵,如果这样,只要除掉她,秘密就自然消失了。” “对,因此我想那是有形的东西。是照片、笔记或者是磁带、录象等。早苗一旦死亡?这东西便会公布于众。因此,早苗至今无事,而且还弄到了这套公寓。她会把秘密藏在哪儿呢?” “有各种可能性,带在身边、放入银行保险箱或者藏在什么地方。” “我不会认为她会带在身边,那样太危险。” “也不可能放在保险柜里。根据我们的调查,她没有租借保险柜。”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藏在什么地方了。她一定会藏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 “我懂了。” “我想,早苗是不是藏在自己公寓的什么地方呢?当然这是一种假设。” “有可能,但能证实吗?”龟井问。 十津川耸耸肩头,说:“不能呵。不过,先按这种假设深入一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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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在房间的沙发上坐下。点燃了香烟。他本想戒烟的,可一遇到棘手的案件,就又不由自主地伸手拿烟了。 “假定早苗把这秘密藏在公寓的什么地方,那么,她委托男朋友卖掉公寓,藏的东西又怎么办呢?” “当然托了男朋友拿出来的。” “可能吧。他去公寓拿出了那秘密的东西,是为了给早苗。可他被杀死了。犯人的目地莫非就是为了夺走这秘密?因此,才没有动公寓的登记证?”十津川说。 龟井说道:“这是很显然的。可是,既然拿到了需要的东西,为什么还要拿走钥匙,特意来这公寓呢?不如说,夺走钥匙,进入公寓,想盗走秘密还要合理些。” 十津川肯定地说:“这自然合理一些;不过,如果是这样,那么早苗要卖掉公寓,就是置重要的秘密在公寓于不顾了。我想早苗不会委托男朋友平这样的事。早苗无论如何会让他拿出这要紧的东西。” “那么,这样一来。” “你是说这样一来,就不知道犯人为什么要进公寓吧?” “是呵,无论如何,这是个疑问。既然到手的东西已经到手,犯人不来公寓不是更好些吗?” “这样想想吧。被害人受早苗委托,从公寓取出某件东西。打算在什么地方交给早苗。他本来打算等卖掉公寓,拿到那笔钱和那东西就去早苗那里。可是,犯人杀了他,夺走了这东西。如果,那是信或照片,犯人拿到手后,就不会来公寓了。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是呵。” “因此,那东西不是信件和照片。而是更大的东西。公寓里如果少了这东西,立刻就会被发现。因此,杀了人的犯人拿走了钥匙,来到公寓,把这东西又放在原来的地方了。” “不过,警部,这对于堀田家族来说,是性命悠关的东西呀!犯人就是为了抢这个,才杀了那个男人,警部这么说过。不惜杀人也要夺到手的东西,为什么还要放回公寓呢?”龟井提出了一个很自然的问题。 十津川愉快地微笑着说:“问题就在这里了!这正是矛盾之处,我们需要有解谜的钥匙。” “你这么说,我还是不明白。” “可以这么想,被害人受早苗委托,从公寓拿出了什么。那不是一封信或一张照片。” “是个大东西。” “对,但也不是很大的东西。被害人可能是把这东西寄存在车站的交费自动寄存衣帽箱,然后去见买主的。那东西的大小是可以随身携带的。而且,这是关键之处,那东西本身不是秘密。” “是盒子?” “对了,龟井。而且,这盒子一旦从公寓丢失,立刻就会被发现。犯人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慌慌张张地拿了里面的东西,把盒子又放回了公寓。” “今天堀田俊一郎来这里,就是为了看看东西是否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以免被发现。” “对了。” “但是,那是什么却无法估计呀。既然是盒子,首先可以想到的应该是首饰盒,可这里没有。” “应该有的,可是却没有,真怪呀!”十津川很自信。

4

十津川和龟井再次将房间巡视了一遍。 “这样的东西,哪儿也没有呵!”龟井摇着头说。 “龟君,你到这边来。”十津川在隔壁的房间叫龟井。 那间房子里有个小巧的书架,书架上放着几本畅销书。 “看看这个吧。”十津川指的是“世界文学全集”,共二十四卷,很显眼地放在一处。 “从一卷到二十四卷摆得整整齐齐。”十津川说。 “是呵!” “如果取出其中的一本,不是马上就可以发现吗?因为书架上会出现一本的空隙,而且一看册数也会一目了然。”十津川一说,龟井的眼睛就发亮了。 “那么,深见早苗是把秘密藏在这套文学全集中的一本里了。” “这么一来,犯人的行动不就清楚了吗?我认为深见早苗在文学全集中的一本书里,藏有堀田家族致命的秘密。早苗隐居时,委托男朋友从公寓拿出来。她并没有告诉他那是什么,可能只说了请把世界文学全集中的第几卷拿出来。犯人杀了那人后,夺走了藏在书里的秘密,可不把书放回书架,立刻就会被人发现,所以把人拿了钥匙,又把书放回了原处。” “很有可能!” “先把这二十四卷书一册一册地检查一下再说。”十津川说。两个人从第一卷开始,一册一册地抽出来检查,在查到第十一卷美国文学第二编时,发现里面被挖空了。在外国,有挖空厚书藏手枪的。这本书是掏成了长方形。 “就是这个吧。”十津川说。 “这么大,可能是装了磁带吧。”龟井说。 挖空的地方正好与录音磁带差不多大小。书页和封面都有粘贴过的痕迹,这就是说放入磁带后又把书贴好了,这样磁带不易被取出来。 “犯人杀了那人,夺走了录音带,只把书放回了这里。”龟井把掏空的书拿在手里说。 “是这样的。” “那么,深见早苗就危险了,她的王牌已被抢走了。”龟井说。 十津川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还不能这么说。” “是警部乐观的推测吗?” “有这因素。站在犯人的立场上想一想,如果里面是照片的底片,那么东西到手后,他也许会安心地杀掉早苗。当然,底片或许已翻印了,可没有底片,证据的力量便大大地削弱了。因为人们可以认为那是合成照片。而录音带则很容易翻录,犯人或许疑心另有翻录的磁带,而被逮捕。” “如果,犯人有这种心理,那么可能就不会轻而易举地杀掉深见早苗。” “杀死那男人的犯人难道不正是这么想,才慌慌张张地把这本书放回书架的吗?犯人害怕早苗另处还有翻录的磁带,或许会披露出来。” “是什么磁带呢?”龟井很感兴趣地问。 “不知道,可这磁带具有让堀田家轻而易举地拿出五、六千万元买下这所公寓的力量,这是可以肯定的。” “如果还有翻录的磁带,一定要听听录的是什么。”龟井说,十津川也有同感。 十津川看了看手表,说:“这就去羽田机场吧,快到去青森的飞机起飞的时候了。” “这书怎么办?”龟井拿着书问十津川。 “带去吧。也许会有什么用。无论是犯人,还是深见早苗发现我们有这本书,既使不拿出磁带,也会有..反应的。” 两个人出了公寓。乘出租车直奔羽田机场。 到达机场时已快十一点了。他们买了十一点四十五分213次航班的机票。十津川给在青森县警的日下刑事挂了电话。 “堀田要已到那里了吧?” “九点三十分乘飞机到了。” “现在在干什么?” “进了市内一家旅馆。此后,没有行动。” “深见早苗也快到了。” “夜行‘日本海3号’到青森是十一点五十六分。西本君和县警的刑事去了青森站。”

5

十津川和龟井坐上十一点四十五分的飞机。两个人都感到事件的总结束临近了。无论发生什么事,十津川都决心在青森抓住犯人。若有遗误,便会失去良机。 十津川他们乘坐的YS11号飞机,在临近青森时,略有颠簸,为此,在青森机场着陆时,比正点晚了十二分钟。中午一点四十七分飞机降落了,一走进机场小小的接待室,日下刑事便迎了过来。 “辛苦了!”十津川招呼道,然后问:“深见早苗安全抵达了?” “是的。乘夜行‘日本海’到了。西本君和县警刑事跟踪着,说去了那幢别墅。” “那么,现在她和堀田进二在一起了?” “是的。”日下点点头。 还是不在车上逮捕她,任她行动是正确的。 十津川和龟井上了日下叫好的出租汽车。 “去哪?”坐在助手席上的日下侧着头问十津川。 “还是先去县警总部吧。打个招呼。”十津川说。 车开动了,龟井说:“从深见早苗立刻就去别墅看,她至今还爱着堀田进二吧。” “有点出乎意料呵!” “怎么办呢?” “给县警打个招呼,就去见她。” “你想她会都说出来吗?” “呵,会怎么样呢?如果她自己也与犯罪有关,可能什么也不会说。” 出租车到达市内的县警总部,十津川先会见了总部部长。又和负责此案的三浦警部再次相见。 “那老人怎么样了?”十津川见到三浦立刻问道。 “小西德之助吗?” “是叫这个名字。可能会敲诈堀田俊一郎。后来又干了什么?”十津川问。 三浦摇摇头,说:“这段时间,他什么也没干,老实得很呢!如果干了蠢事,他就会象那个不动产商一样被除掉呀。那个老头儿看着就象条寄生虫。” “寄生虫?” “是嘛。因为是寄生虫,所以寄生的大树倒了,他就一筹莫展,只成了一个普通的老人了。” “的确不错,也许是这样。”十津川点点头说。 小西德之助是否握有堀田兄弟的什么秘密,还不知道。可这兄弟俩一旦被警察逮捕?正如三浦所说,他就不过是一个矮小的老头儿而已。 “去那幢别墅看看吗?”三浦正说着,从东京打来了电话,是受命监视堀田俊一郎的田中刑事打给十津川的: “对不起,我被堀田俊一郎甩掉了。我看见一个肯定是他的男人开着车,就跟踪着,不想却是个与他长得很相似的人。” “不知俊一郎哪去了吗?” “不知道。如果要去青森,我想,他会在羽田乘飞机,所以委托棚桥刑事去了,可堀田俊一郎没有乘飞机。” “现在是两点半,到青森的最后一班飞机是一点半吧?” “是的,十三点二十五分是最后一班。” “没有坐这一班吗?” “肯定没有。” “那么,是打算明天来青森了。继续寻找堀田俊一郎。”十津川说完,挂上了电话。 “堀田俊一郎也要来青森吗?”三浦问。 “不知道。可我总觉得他要来。不过我想,假定在青森会发生什么事,俊一郎也要在别的地方制造个不在现场的证据。” “如果,他要在青森杀掉堀田进二,由于进二是他的亲弟弟,所以他可能会来青森。”三浦说着,监视堀田要的刑事来了电话,说堀田要出了旅馆。

6

堀田要一出旅馆,就上了出租车。县警警车尾随在后。 “是打算去那别墅吗?”一边听汇报,龟井一边小声地问十津川。 “是干什么呢?如果要去的话,一开始就会去的。” 过了一会儿,二三十分钟后,跟踪的警车仍没给县警总部消息。约四十分钟后,三浦对十津川说:“堀田要去了个怪地方呀!” “什么地方?难道不是那幢别墅?” “不是,是市郊的高田航空运输公司。” “是个什么公司?” “拥有两架直升飞机,是供播种或报社组稿等用的服务公司。” “是直升飞机?” “大概堀田要要包租一架直升飞机?”三浦说。?. “借直升飞机干什么?”日下刑事歪着脑袋看着十津川说。十津川也不知道。“堀田要是想用直升飞机接近那幢别墅?但是,堀田要属于堀田家族,又是进二的秘书,何必这样呢?难道他不能从大门进去吗?” 三十分钟后,来了报告。 “堀田要走后,我在高田航空运输公司问了情况,说崛田要租了一架直升飞机用半天。”三浦说。 “半天?是今天吗?” “不,明天。说明天早上七点起飞。连驾驶员在内半天共付了八十万元。” “明天早上……?” “堀田要想干什么?”三浦寻问十津川的看法。 “不知道呵。想从空中干什么吗?” “莫非想用直升飞机接近别墅的阳台,把在阳台上的堀田进二和深见早苗打死?”年轻的日下这么说。 十津川苦笑着说:“驾驶员和他在一起,做如此明目张胆的事,又非得封驾驶员的口了。” “说明天,那么今天就不打算干什么了?”龟井问道。 “如果堀田俊一郎要来青森,就可能是明天来。而假定他已到了,那么今天就可能不会有行动了。”十津川说。 就象要证实十津川的这个意见似的,报告说堀田要又回到了旅馆。 “不管怎样,去见见深见早苗吧。”十津川邀约三浦说。 十津川和三浦,再加上龟井,三个人一块儿去了别墅。

7

警车一到海边的别墅,担任警戒的县警刑事便向三浦报告说: “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三浦站在门口,按响了门铃。他们想好了可能会遭到拒绝,可却出乎意料,他们很容易就被让了进去。 十津川和龟井都见过深见早苗的照片,可见到她本人还是第一次。她是个身材苗条的美人。在夜行列车上生孩子,敲诈堀田家族,让他们为她买下了豪华的公寓,十津川想象着,深见早苗一定是个非常利害的女人,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也许是在堀田进二身旁缘故吧,她显得温柔、可爱。 “有事想问问二位。”十津川一开口,进二就立刻变得谨慎小心了,他说: “我们没有什么要告诉警察的话。” “请早苗小姐讲讲行吗?” “讲什么?”早苗也用谨慎的眼光看着十津川。 “关于各方面的问题。例如,五年前,你在列车上生了孩子,帮助生产的人都陆续死了。关于这件事,我们想听听你的想法。” 十津川说完,早苗把头低了一会儿,又很快抬起来,说:“我不知道。” “你把新宿公寓的登记证给了一个男人,那人被杀了,他是什么人?” “那人我不知道。” “可他拿着你公寓的登记证哟!” “那么,就不会是偷的?”早苗耸耸肩头说。 十津川一边苦笑着一边说:“请讲讲磁带的事。” “磁带?” “就是你藏在世界文学全集里的磁带呀!”十津川一说,早苗的脸色就变了,十津川已经预料到了,那是何等重要的磁带。 “什么磁带?”进二问早苗。不象是做戏。 “进二不知道吧?”十津川正想着,早苗突然歇斯底里地说:“我不知道,什么磁带的事!”随后,她陷入了沉默。 “请回去吧,我们就想两个人呆在一起。”进二说。 “你哥哥要来这儿吗?”龟井问。 “说明天来。” “来过电话?” “来过电话,反正是说教。”进二埋怨地说。 “你哥哥明天几点来?”龟井又问。 “不知道。总是过了中午吧。反正,你们走吧!”进二突然烦燥起来,高声地叫道。 十津川催促三浦警部和龟井,站了起来,三个人出去了。 “明天堀田俊一郎还是要来呀!”三浦说。 “可是,怪呀!”龟井这么说。 “什么地方怪呢?龟君。”十津川问。 “我认为,在青森干掉进二和早苗,对于当然是一心一意保护堀田家族名誉的俊一郎。可是,他公开地来青森,难道不是为了干掉他们吗?” “也许是故意吸引我们的注意,让堀田要去阻击。” “可他在场呵!” “明天,要绝对注意堀田要这个目标。”三浦也说。 俊一郎以什么方式来青森呢?最快的方法是乘今天的夜行列车。如果乘坐从上野十九点十分发车的直快“八甲田”,那么,明天早上六点十五分就可以到青森;如果乘坐上野二十点五十分发车的卧铺特快“黎明1 53f7." >号”,那么,到达青森是第二天早上九点零九分。其余的车都是早上从东京发车的。 如果从羽田机场乘飞机来,那么,第一班飞机是七点四十起飞,到达青森是九点三十分。 如果乘东北新干线来,因要在盛冈换乘再来线,就要慢些。就是乘最早的东北新干线,到达盛冈也是十点十七分,再换乘盛冈十点三十分发车的“初雁5号”,到达青森是十三点零五分。 可是,堀田要是明天早上七点租用直升飞机。他是要在堀田俊一郎来青森之前,干掉进二和早苗吗? 晚上,堀田要没有出旅馆。

8

天亮了。 在青森站,严格地注意了乘坐早上九点十五分到达青森的直快“八甲田”的旅客,没有俊一郎。 早上六点二十分,堀田要出了旅馆,向高田航空运输公司出发。龟井和日下,还有县警的刑事跟踪而去。 十津川和三浦在县警总部。他们要注意堀田俊一郎的动向。 七点,堀田要上了直升飞机。年轻的日下乘了另一架直升飞机跟踪。 七点四十分,东京的田中刑事打电话给在县警总部的十津川:“现在羽田机场,去青森的第一班飞机起飞了,堀田俊一郎没有乘坐。” “不会有错吗?” “没错,乘客中没有俊一郎。” “也许乘第二班,请等在羽田机场。”十津川说。 八点三十分,日下来了电话:“现在恐山。” “恐山,为什么在那儿?” “堀田要乘直升飞机一直飞到这里。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这儿。” “恐山到底有什么呢?”十津川陷入了沉思。 恐山因为人们呼唤死去的亲人之魂灵的巫女而著名。堀田要是要见巫女吗?他应该是为进二和早苗才来青森的。虽然不知道他会把这两个人怎么样,可却不明白他放下他们的事去恐山是什么原因。 “警部,我们上当了吧?”龟井脸色苍白地看着十津川说。 “什么意思?” “我们光去注意堀田要的行动。猜想他是不是租借直升飞机,侵入别墅,干掉他们。可是,堀田要可能是个诱饵。” “那么,恐山是毫无意义的?” “他们想哪怕把我们的注意力从别墅引开一点也是好的。堀田要借了直升飞机,我们一下就注意到了,而且仿佛恐山有什么。他们算计了我们可能对堀田要的行动会做这样那样的推测。” “这么一来,是为了别的人便于进入公寓,杀掉早苗二人吗?” “难道不是这样吗?” “马上去别墅看看。”十津川站起来说。龟井和县警的三浦警部同行,乘警车去别墅。 “如果是由别的人来杀掉早苗二人,具体地说是谁呢?”在飞奔的警车上,三浦问十津川。 “如果要杀,就是堀田俊一郎吧。我想,他如果没有委托堀田要干,就不会委托其他人了。不管怎么说,是杀死自己的弟弟,也许他会自己下手。” “如果是这样,那还没事。”三浦看了看表,九点二十分,“九点到的‘黎明1号’也没有堀田俊一郎,因此,他还没到青森。此外,就是乘今天的飞机,羽田起飞的第一班飞机到青森机场是九点三十分,还得十分钟才能到。”三浦说。 的确如此,十津川稍感平静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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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别墅,昨夜一直担任警戒的县警刑事和西本刑事就走过来报告说: “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人出入过别墅。” 十津川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别墅。似乎没有什么异常。非常寂静。 时间过去了,仍没有人出入。 上午十点,如果堀田俊一郎乘九点三十分的飞机,那么,很快就该露面了。 十津川突然不安起来。别墅太静了。 “进去看看。”突然,十津川说。 “可是,让对方发现了,倒不好。” “太静啦!”十津川对龟井说。 十津川毫无顾忌地走进别墅大门,按了内线自动电话,可是没有回音。十津川又按,还是没有回音。 “怪了!”十津川叫道。 年轻的西本刑事翻过铁栅栏门,下了锁,十津川他们冲到房门口,用手枪抢托打碎玻璃,伸手开了门。全体人员一齐涌入,房间里没有人。 “堀田君!”三浦大声地叫道。龟井也叫着,可没有回声。十津川他们分头在别墅里搜查。 二楼寝室里,放着双人床,有睡过人的痕迹,可却没有进二和早苗。 “是船!”十津川说。这别墅面临大海,他想起别墅里备有家用的摩托艇。那是可以去外洋的游艇。可是,纯白色的游艇系得好好的。 “怪呀!”十津川说。 “船没有了。”三浦说。 “船?” “手划的船。我曾看见过拴在游艇旁边的船。那条船没有了。” “两个坐船出去了吗?” “只有这样想了。既是手划,当然听不见马达的声音,外面的刑事没有发现,也是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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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租了两艘摩托艇,马上搜索海面。除此之外,还叫来了飞到恐山的直升飞机,在空中搜索。 十津川他们上了租的摩托艇。没有风,海面很平静。空中的能见度也很好。 上午十一点,直升飞机发现了漂流在海上的船。十津川他们乘坐的摩托艇急速地向现场驶去。每一个人都神情紧张。因为据直升飞机报告,漂流在海面的船上,有男女二人,两个人都没有动静。摩托艇扬起水花,急速地行驶着,在剧烈摇动的船上,十津川他们沉默着,注视着前方。 看得见涂成茶色的小船了。十津川从望远镜看去,看见了船上重叠的男女的身体。两个人都穿着睡?.衣似的衣服,一动不动。 摩托艇到了小船旁边,船上是有堀田进二和深见早苗。三浦跳上船去,船使劲地摇动起来,他立刻蹲下,用手摸着进三和早苗的脉搏,对十津川说,“死了。” “死因清楚吗?” “多半是中毒。”三浦说。 他们把装有两人尸体的小船,用绳子拖到别墅。到了别墅,十津川他们挂了电话,县警的指纹鉴定人和法医赶来了。 人们把进二和早苗的尸体移到别墅里。 船板上,有两个听装啤酒筒,还撒有袋装的熏蛙鱼,他们把这些也一并交给了指纹鉴定人。 并排仰卧着的两个人的尸体,很明显地反应出氰酸中毒的现象。 “是氰酸中毒。”法医也说。 “死了多久?”三浦问。 “具体的时间还无法肯定,大约有十二个小时了吧?”法医说。 十津川把龟井叫到别墅后面的海边,眺望着一望无际的陆奥湾,说:“我们被耍了,龟君。” “警部,你怎么想?是情死还是他杀。” “不知道呀。堀田进二是堀田家族的包袱,我想他自己也有所查觉。因此,和早苗情死,也不是不可思议的。乘船到海上去死,也象是生长在渔民家的孩子。” “可是,你认为有他杀的可能吗?” “呵,如果两个人情死了,堀田俊一郎就可以喘口大气了。” “如果是他杀,那么是谁干的呢?那时间堀田俊一郎还没有到达青森呢。” “这是个问题。因为法医说至少死亡了十二小时以上。” “那么就是昨天夜里死的。” “是嘛。半夜三更,两个人坐船出海死了。” “那么,就不可能是堀田俊一郎了。” “假定是他杀,那就是犯人让他俩喝了氰酸,因此,犯人肯定是他们信任的人。进二和早苗信任的人,只有设想是堀田俊一郎和堀田要。” “是呵。可俊一郎没有来青森,堀田要昨夜没离开旅馆,现在还在恐山。” “打个电话看看。”十津川说。 “给什么地方打?” “东京。调查一下堀田俊一郎现在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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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和龟井进了屋子,用房里的电话,给堀田俊一郎家挂了电话。 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接的电话:“这里是堀田家。” “我是搜查一科的十津川,俊一郎先生在吗?” “己去公司了。” “几点离开家的?” “九点车来接,走了。” “这不会错吗?” “是的,没错。” 十津川放下听筒,又给太平洋电器公司打电话。他想,可能上班不是谎话吧。说了接经理室,没错,是俊一郎接了电话。 “在呵!” “当然,这个时间对于公司来说正是要紧的时候,经理不能休息吧。” “你知道吗?” “什么?” “你弟弟的事。” “进二怎么了?” “在青森死了。” “开玩笑吧。” “是事实。和深见早苗小姐在船上死了。” “情死?” “呵,这还不清楚。” “不管怎么说,我立刻就去。应该还有从羽田到青森的飞机。乘飞机去今天就能到。”说完,俊一郎就放下了电话。 十津川放下电话,看着龟井,耸耸肩头说:“他在。” “那么,不是他杀?” “不,我不认为是情死。我不想认为。”十津川这样说。 握有案件钥匙的堀田进二和深见早苗一死,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之中。以前的搜查前功尽弃。 为了解剖,进二和早苗的尸体被运到了青森市内的医院。 十津川他们也回到青森市内的县警总部。县警总部的看法分为情死和他杀两派。只是假定是他杀,不知道谁是嫌疑犯。堀田俊一郎在东京。堀田要乘直升飞机去了恐山还没回来。 “除这两人以外,还有别的犯人吗?”十津川想。可他无法想象。莫非雇了职业杀手。如果是这样,堀田家族就越发危险了,因为还得封杀手的口。 堀田俊一郎乘东亚国内航班飞机,十五点十五分到达青森。一下飞机,他就直奔县警总部。他向三浦警部大声地问:“我弟弟在哪儿?” “为了解剖,现运到医院去了。” “可尚未得到亲戚我的许可?” “因有他杀的可能,而且,不知东京你住址的电话。” “听说是情死,不是吗?” “也有情死的可能。因为现在还不能下结论,所以要解剖。” “解剖了就知道了?” “有可能知道。”三浦说完,反问道:“你弟弟自杀有什么原因吗?” “给弟弟委派了一个公司,可他爱酗酒,工作也搞得不好,最近很颓废,如果是自杀,我想可能就是这些原因吧。”俊一郎说。 十津川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 第十二章 不在现场的核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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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解剖结果出来了。死因毫无疑问是氰酸中毒,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十点到十一点。从几乎已空了的啤酒筒里也检查出了氰酸反应。 “有人说昨天夜里有月亮,两个人乘船去陆奥湾,边看月亮,边喝了毒药。”龟井看着报纸说。 晨报上没有登载此事,晚报则进行了大肆宣扬。也有写出这样标题的报道:乘船情死大悔。因县警总部尚未作出自杀、他杀的结论,所以新闻记者们便随心所欲地写了。 “赏月情死?”十津川耸耸肩头说。 “警部还是认为是他杀?” 针对龟井的问题,十津川说:“龟君也不认为是情死吧?” “是呵,也太巧了。如果堀田进二和深见早苗对我们说了,这案件就可能了结了。我们已追到了关键时刻,可在这种时候,他俩情死,真是太巧了。我只能认为是另有一个人的手在策划。” “就是如此。” “问题是谁杀了他俩,并造出情死的假象。” 不管十津川他们如何主张是他杀,只要抓不到犯人,就只能算是情死。这就是结局。 “犯人就是堀田俊一郎或堀田要。”十津川说。 “可是,警部,这两个人都不在现场呵!” “我知道。不过,龟君,我们可能在什么地方犯了错误。现在清楚了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十点到十一点,那么我们可以再核实一下这两个人的行踪。” “查查看。” 首先是堀田要。堀田要昨天下午在羽田乘飞机到达青森,马上进了市内的旅馆。刑事们监视了这家旅馆。傍晚,堀田要一出旅馆,就上了出租车,去高田航空运输公司租借了直升飞机,说第二天早上飞,然后又回到旅馆。刑事们继续监视旅馆,直到清晨。堀田要没有外出。如果这情况没有出入,那么,他就不可能杀进二和早苗。 但是,负责监视的刑事们也有可能出差错。监视旅馆的是十津川的部下日下刑事和四个县警的刑事,共五人,他们都是优秀的警察。可堀田要趁一刹那的间隙,掏出旅馆,也不是不可能的。虽说有月亮,可到底是晚上。假定趁着黑夜,酒出旅馆的堀田要接近了别墅,但因别墅也有人监视,不能从正门进去,那么就是乘船从海上过去。 “到那家旅馆去看看吧。”十津川说。 两个人去了堀田要住的旅馆,这是家小旅馆。现在进二和早苗死了,堀田要去了恐山,没必要再监视了。警察都撤走了。十津川和龟井进了旅馆,见到中年的老板娘,查看了留宿登记薄,堀田要用的是真名。 “这客人今早很早就走了。”老板娘说。 “这我们知道。我藏书网们想了解的是,昨天晚上他是否一直在屋里。” “我想他一直在吧。因为他没有外出。” “有证明吗?” “证明嘛……”老板娘说着,有点困惑:“是了,这位客人晚上叫了按摩师。” “那是几点?” “给柜台来电话是十点左右,因为他叫马上去,所以十点半按摩师就来了。” “可以见见那个按摩师吗?” “我马上去叫,只是……” “当然,我们付钱。”十津川说。 老板娘打了电话,昨夜为堀田要按摩的按摩师驾低座小摩托车来了。她是个身着白衣的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眼睛当然是好的。 一小时四千元,十津川付了钱,问道:“昨晚,你给一个叫堀田要的客人按摩了吧?” “嗯,叫堀田要的男客人,我还记得呢!” “从几点到几点记得吗?”这次是龟井在问。 “从十点半到十一点半,一个小时。” “没错吗?” “喛。” “一边按摩,一边还和他谈了些什么呢?” “说了很多东京的事。我妹妹在东京,我走过两、三次,因此很亲切。” “除此之外呢?” “他问了恐山的事,他说要去看看。” “没有问你船的事吗?” “船?” “在什么地方可以借船之类的?” “没有,根本没说这些事。” “你有多高?”最后十津川问。 “个儿矮呀,不到一米五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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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和龟井失望地走出旅馆。 “不是堀田要杀的。”在返回县警总部的路上,十津川说。 “是呵,他给柜台打电话叫接摩师是晚上十点,而且十点半到十一点半在接受按摩,那么,他不在现场是很充分的。因为进二和早苗的死亡推测时间是十点到十一点之间。” “我不认为旅馆的老板娘和按摩师撒了谎。” “我同意。可是,警部为仲么注意那个女按摩师的身高呢?”龟井问十津川。 “我想这是堀田要唯一溜出旅馆去别墅的方法。” “什么方法?” “想一下他为什么叫按摩师。或许,是为了溜出旅馆。” “对呀!” “穿上按摩师的白衣服,骑低摩摩托去。刚好十点半。堀田要给了按摩师钱,借了白衣服,化装成按摩师溜出旅馆,驾低座摩托去别墅。十一点到达别墅,让他俩喝毒药,也来得及。” “是呵!” “因此,问了她的身高。如果身高相差不多,换上白衣服,戴上女人的假发,骗过监视的警察,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但是,按摩师说她身高不到一米五,而堀田要是一米八,穿上短小的白衣服,立刻就露馅了。也就是说,堀田要不在现场是天衣无缝的。” “那么,他为什么要叫按摩师呢?仅仅是为了消除疲劳?”龟井盯着十津川问。 “不,不是。” “那么,还是制造不在现场?” “堀田要知道昨天要杀进二和早苗,当然,也知道是谁去杀。所以,他做出煞有介事的样子,租借了直升飞机,吸引我们的注意,帮助犯人。另一方面,晚上叫来按摩师,巧妙地制造了自己已不在现场的证据。” “那么,犯人必定是堀田俊一郎,可……” “正是这样呀,龟君。”十津川说。 龟井摇摇头:“可是,警部,俊一郎昨天不可能来青森。他今天才来。” “我知道。”十津川点点头继续说:“可是,如果堀田要不是犯人,那就只有俊一郎。而且,假定进二和早苗不是情死,而是他杀,那么犯人除俊一郎外别无他人。” “是的。可如果昨天俊一郎来过青森,他是怎么来的呢?这是个问题呀!” “再重新研究一下看吧。”十津川说。 两个人回到县警总部,重新讨论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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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东京来青森的方法有几个。飞机、铁路、还有船。其中,乘船需要两天的时间,俊一郎不会使用。 从东京羽田机场到99lib?青森机场,每天有几班飞机,往返共六班。昨天,俊一郎如果乘飞机来,最后一世该是下午三点十五分到达青森。可是,在羽田机场有十津川的部下监视,肯定昨天堀田俊一郎没有乘去青森的飞机。 若利用铁道,乘东北新干线再换乘再来线,虽没有确定昨天俊一郎是否乘坐过火车,但是,以在东京最后见到俊一郎的时间看,如果坐火车,昨天他也不可能到达青森。 最后,就只有驾车跑东北汽车公路的办法了。可是即使是乘时速二百公里的新干线火车,昨天也不可能到达青森。汽车无论怎样飞跑,时速顶多也就一百公里吧。这样,俊一郎昨天不可能到达青森。从东京到青森,将近八百公里,时速一百公里,也要走八小时,赶不上。 “可是,堀田俊一郎昨天晚上十点以前是到达了青森,在啤酒里掺进氰酸,让进二和早苗喝了。”十津川想。如果不是这样,那就太怪了。 “还是应该乘飞机!”十津川对龟井说。 “是呵。除飞机之外,时间赶不上呵!”龟井也同意。 “可是,龟君,羽田有警察监视,因此,他不是从羽田飞的,是从其他机场飞的。” “羽田以外的机场,那么是名古屋吗?” “不,从名古屋到青森没有航班,而且,从东京去名古屋也很费时间。俊一郎可能没有使用航班。” “就是说……” “我想他可能用了东京郊外的调布飞机场。现在,有私人飞机的人很多,此外,小型航空公司也多,什么拍航空照片的公司呀、游展飞行公司呀,等等。如果是双浆轻型飞机,时速四百公里左右,到青森用不了三小时。” “马上调查一下昨天有没有私人飞机申请从羽田到青森的飞行许可证。”龟井探出了身子,可是,已近半夜,青森机场已经关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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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十津川和龟井驱车去青森机场。这是个小型的地方机场。因跑道短,喷汽式飞机不能起飞着陆,所以,从东京、大阪来的航班都是螺旋浆的YS飞机。 十津川他们在震耳欲聋的声响中,听机场负责人谈话:“前天,设者私人飞机要求着陆。这里和羽田一样,不允许私人飞机使用。”对方说。 十津川和龟井对看了一眼,十津川问:“肯定吗?” “不会错。没有私人申请从羽田到青森的飞机。” “是吗?”十津川失望了。无奈,他催促龟井站了起来,突然,又回头问道:“可是,紧急着陆允许吗?” “紧急着陆?” “是的。飞到这附近的私人飞机,遇到紧急情况,要求着陆,允许吗?” “当然,这种情况是允许的。” “那么,前天有没有私人飞机要求紧急着陆呢?” “这么说,倒有一架。” “谁的飞机?” “歌手柴田纯君的双浆机。朝北海道飞行时,突然有急病人,所以要求紧急着陆。” “警部,”龟井小声地说:“歌手柴田纯是来自太平洋电器公司的。CM。” “马上和柴田纯取得联系。”十津川说。 龟井给柴田纯所属的制片厂挂电话,那边证实说,他现在函馆的市民礼堂演出。才津川给市民礼堂挂了电话,接电话的管理人粗暴地说:“柴田有事,请等明天吧。今天一天都安排满了。” “我是警察,如果他不来接电话,我就传询了。”十津川竟对这个人发了火。 管理人沉默了一会儿,说:“请稍候。” 接着,换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是柴田纯,我没有吸毒呀!” “不是这件事。是有关你私人飞机的事。” “呵,那事儿呀。”立刻柴田的语调变得轻快了。 “前天飞了吧?” “嗯,是领取了许可证才飞的。” “是几点飞往什么地方的,可以谈谈吗?” “四点从调布起飞,按计划经花卷、三泽、到的函馆。在函馆有事,同时,也是为了表演宣传,想用私人飞机试试。事先申请过的” “没有去青森吗?” “嗯。” “可是,前天,难道没有在青森紧急降落吗?”十津川问。对方没有马上回答。“是怎么回事?”十津川又追问道。 柴田说:“因为发生了不得己的事。” “是什么事呢?” “同机者得了急病,在青森机场着陆了。作为我来说,不过采取了当然的措施。” “我们并没有责怪你。只是想知道事实。请把从调布起飞以来的情况详细地告诉我们。” “开始,预定就我和管理人两个人飞,前天,突然太平洋电器公司说,经理有急事去函馆,想搭飞机去,我是承蒙太平洋电器公司CM的帮助,况且飞机可乘四人,就答应了。” “原来如此。” “离开三泽,飞到津轻海峡附近时,经理突然发生腹疼,说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忍受了,便与青森机场联系,要求紧急着陆。” “经理名叫堀田俊一郎吗?” “嗯。” “在青森着陆是几点?” “我想是六点半左右。这次着陆是经过允许的,警察……” “谢谢。” 十津川很快放下了电话。必须尽快追踪俊一郎。 “堀田俊一郎昨天下午六点半过,到了青森,这已清楚了。也许,俊一郎事先知道柴田纯的私人飞机要飞函馆,与这相吻合,才让弟弟进二去了青森。”十津川对龟井说。 “如果能证实俊一郎到了青森后,又去了别墅就好了。”龟井面有难色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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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开始了追踪调查。 六点半过,俊一郎到达青森机场,既是急病紧急着陆,那么,机场就没有准备。十津川他们这样估计,一调查,果然叫了救护车。然后问消防方面,那救护车把俊一郎从机场送到了什么地方,说是送到了青森市内的前田综合医院。 十津川和龟井去那所急救医院,会见了诊断俊一郎病情的医生。年轻的内科医生说:“我还记得病人送到这里是前天下午七点左右。病人本人说没有什么大病,诊断结果也未见异常。因此,就让他在床上休息。” “在这儿呆了多久?”龟井问。 “大约一小时吧。病人说已经没事了,就出院了。” “说了叫什么名字吗?” “嗯,因为拿了保险证。是叫中西勇,住在东京。”医生看着病历卡说。 “中西?是这个人吗?”十津川将俊一郎的照片给对方看。 “是,是这个人。他出示了中西勇的保险证。” “那是别人的。”十津川说。 太平洋电器公司的人事部长姓中西,是经理忠实的部下。也许是用了那个人的保险证吧。堀田俊一郎不想留下自己的名字。 如果俊一郎在这里呆了一小时,那么就是傍晚八点左右出的医院。然后,他去了哪儿呢?途中的事不得而知,但晚上十点到十一点之间,他在陆奥湾上,让进二和早苗喝了毒药是肯定的。他不可能从别墅的正门进去,因为那里有县警的警察监视,那么,肯定是从海上过去的。 十津川在县警的协助下,调查了陆奥湾周围,看有没有租船或擅自使用了船只的人。并且还调查了有没有把俊一郎从医院送到海边的出租汽车,或前天在医院附近有没有汽车被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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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十几个小时的调查,终于找到了那只船。说是一艘四人乘坐的摩托艇,前天夜里被盗,第二天被远远地丢弃在另一个地方。没有证据证明是俊一郎偷走的,但是,如果是俊一郎所盗,那么肯定是从海上去了别墅。县警警察和指纹鉴定人将船只的每一角落都仔细地搜查了一遍。最初发现的是船尾有绳索磨擦的痕迹。很显然,有人用绳子拖过小船。进二和早苗在船上死了,使用绳子拖住那只船。 想来进二还是最信任哥哥俊一郎的。因为好事、坏事都是兄弟俩共享。因此,受俊一郎邀约和早苗一块儿出了海,而且没有任何怀疑地喝下了放有氰酸的啤酒。进二抱有哥哥决不会杀死弟弟的乐观的想法。 在摩托艇上,还发现了蝶形的金垂饰,反面刻着SANAE·F。很显然,这是深见早苗的垂饰。金属卡子没有坏,应该不会掉的。可能,弟弟进二相信哥哥俊一郎,可早苗不一定相信,所以,她故意在这艘摩托艇上丢下了刻有自己名字的垂饰。 “杀了他们以后,堀田俊一郎是怎么回的东京呢?” “我们给田园调布的堀田住宅打电话时,女佣人说早上九点上班去了,这就怪了。或许是堀田叫她撒了谎吧?” “可是,堀田在公司嘛。” “是的,可打电话时,已是正午了。”十津川打开时刻表,说:“堀田十点到十一点杀了他俩,即去青森车站,乘上了二十三点五十九分的卧铺特快‘白鹤4号’。二十三点五十九分发车,这在时间上是来得及的。‘白鹤4号’到上野是第二天上午九点十八分,从上野乘出租车,十点半可到公司。我们打电话时,堀田在公司并不奇怪。” 十津川感到,他们正一点一点地追到了俊一郎。 “有再次见他的必要了。”十津川对三浦警部说。 “听说堀田俊一郎今天要把两人的尸体运回东京,在东京火葬。在此之前去见见他吧。” 两个来到俊一郎住的市内旅馆。他住在这家旅馆的一个套房里。这是总理大臣来青森时,下榻的豪华的房间。十津川和三浦正要进这最高一层的房间时,碰见一个老人出来。这是小西老人。他脸色苍白,急急忙忙地跑进了电梯,可能是受到了俊一郎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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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一郎以平和的神情迎接了十津川他们。也许是事态如他所料,已经大大放心了吧。 “今天回去吗?”三浦问。 “不,决定明天早上回去。他们俩人的尸体已解剖过了,今天晚上用车运送回东京。” “我们认为你弟弟和深见早苗是被杀死的。”三浦一说,俊一郎便做出哪儿的话的样子,摆了摆手说: “是情死嘛。” “假定是情死,两个人为什么要死呢?”十津川问。 俊一郎不眨眼地盯着十津川,说:“家丑不想外传。弟弟进二近来精神上垮了。有酒精中毒的原因,干些糟糕的事。我也非常注意,可制止不了。不喝酒时还好,一喝酒,一发怒就不明事理了。我曾好多次替他擦屁股,连他自己都讨厌自己了。想在自己喜欢的青森死去,而早苗又同情他。” “果然把一切都当作是进二干的,让它结束了吗?”十津川一说,俊一郎的脸就变得通红了: “这是什么意思?”他问。 “在堀田家族周围,如今已有好几个人死了。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堀田家族的名誉和太平洋电器公司而进行的。但是,从一开始太平洋电器公司的成立就是不合理的。想要维护不合理而建起来的城堡,就会重新产生不合理,这就必须杀掉几个人。对弟弟的丑闻过份敏感,因在特快卧铺‘日本海’上生孩子之事,封了有关人的口。你们自身,本来就是个丑闻。想一想福岛的事吧。而你到了这一步,还想把一切责任都推给弟弟,自己逃脱。” “你说什么,我要起诉你毁坏我的名誉。” “起诉之前,请回答问题。你说你昨天来的青森,可实际上前天,也就是他俩死的当天晚上,你就来了青森。是乘歌手柴田纯的私人飞机来的。这怎么解释呢?” “不知道。” “可柴田纯已经证明你乘坐了他的飞机,而且,青森机场的职员也证明你下了紧急着陆的轻型飞机。还有你装病被送往医院的医生也证明了这一点。这是怎么回事?” 十津川一追问,俊一郎便怒形于色地说: “你说这叫什么?一个人谁不撒一点谎?这就成了犯罪了?” “有时撒谎是和犯罪有关的嘛。你那天来了青森,而且,在海边偷了四人乘坐的摩托艇,从海上进了别墅。” “没那事!” “那么,晚上八点出了医院后,你去哪了?” “那是我的自由!” “在通常情况下,这是你的自由。可因为当时是你弟弟和深见早苗死的时候,你的行动就成了问题。” “他们是情死。” “也有他杀的可能。” “这可以证实吗?” “那天夜里有月亮,有人看见你偷摩托艇靠近了别墅。”十津川一反往常地故弄玄虚,开始诈了对方。俊一郎立刻观察着十津川的脸色。十津川接二连三地又问:“为什么那天晚上偷了摩托艇去别墅?难道不是要把他俩带到海上,装着情死,毒死了他们吗?” “给我回去!”突然,俊一郎站起来怒吼着。 “不久,就会以杀人罪逮捕你!”三浦说。 “如果你能够,就试试吧。”俊一郎想要挽回事态似的,挺着胸说。可他的面部却抽搐着。 “你的脸色很苍白呀!”十津川朝俊一郎嘿嘿地笑着,和三浦警部出了房间。 “那家伙杀了这两个人。”一到走廊,三浦就说。 “是呵。他企图把一切都注弟弟背上,保护自己和太平洋电器公司的安全。” “十津川君,你虚诈时,那家伙的脸色都变了!”三浦笑着说。十津川也笑了: “可是,不能凭虚诈就逮捕他呀。” “要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就好了。也许,俊一郎要小西老人守口如瓶吧。” “我期待着死去的深见早苗的怨恨之声。”十津川说。他急忙回到县警总部,抓住龟井,说: “龟君,立刻去京都。” “去京都?”龟井大吃一惊,反问道。 “是的,京都。呆在这儿也毫无办法嘛。” “可是俊一郎是目标哟。至少,杀了弟弟进二和深见早苗,又制造了情死的假象的是这家伙呀!” “我知道。可这只是些情节证据,我们要找到能卡住俊一郎脖子的证据。再说,如需逮捕俊一郎,可委托给县警。” “你认为证据在京都?” “可能。” “为什么在京都?” “这在去的路上再谈吧。还能赶上去大阪的飞机吗?”十津川说。 第十三章 怨恨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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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和龟井把善后工作委托给县警的警部三浦,匆匆忙忙地赶到了青森机场。 从青森到大阪,每天往返四班飞机。十津川他们赶上了最后一次航班。从青森起飞是十五点四十分。因是螺旋浆YS飞机,到大阪需要两个半小时。 等他们并肩坐在座位上,飞机成水平飞行后,十津川对龟井说:“我对三浦警部己说了,我期待着死去的深见早苗的怨恨之声。” “这和京都有关系吗?” “深见早苗威胁俊一郎,让他买了高级公寓,除此之外,我想还让他出了不少钱。她很聪明,应该非常清楚自己危险的处境。对于堀田家族来说,她是个危险人物。因此,她需要保险。” “这就是掏空世界文学全集,放进去的录音带吧。” “是的。” “可是,这已被俊一郎拿走,或许已经烧掉了。” “是的。不过,我想,早苗是个很有心计的女人,看她在世界文学全集一书里藏录音带,就知道她是个很有头脑的人。那么小的屋子,我们每一个角落都搜遍了,才发现。所以我想,早苗可能另外还藏有磁带。磁带一般人都可以录嘛。” “可你为什么认为放在京都呢?” “理由有二。一,不管怎么说她的父母在京部,看起来和她疏远了,可对早苗来说,父母到底是最后的支弹。另一个理由也与此有关。早苗常常乘坐卧铺特快‘日本海’,现在清楚了她是去青森。青森是进二的养育之地嘛。但是,早苗的公寓在东京新宿,从东京到青森,如果乘飞机或东北新干线还要快些。可为什么她却要乘坐‘日本海’呢?” “那是因为‘日本海’奔走于青森和大阪之间,中途要在她的出生地京都停留吧。” “正是这个原因。我想,早苗的心底是爱着父母和京都的。因此,才乘坐连结京都和青森的卧铺特快‘日本海’。” “所以,你认为还有一盒磁带在京都?” “如果有,只能认为在京都。”十津川肯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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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乘坐的YS飞机十八点十五分正点在大阪机场降落。他们从机场坐出租车去京都。 一到京都,十津川和龟井就立刻去会见了早苗的父母。她母亲对十津川说,她有些顾虑,正在犹豫去不去青森。 “堀田先生来电话说要把女儿的遗体运到东京,举行盛大的告别仪式。我想运到东京好吗,正在苦恼。” “小姐的遗体今天就要运到东京,明天去东京怎么样?”十津川说。 母亲说她父亲今天一早就去青森了。 “早苗小姐最近回过家吗?”龟井问。 “没有,根本没见过面。”母亲神色暗然地说。 “堀田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 “昨天来电话时问了厚书的事,问女儿放在这儿没有。” “那么,早苗小姐是放这儿了?”龟井问。 她母亲微微摇了摇头,说:“女儿什么也没有放这儿。” “肯定吗?” “是的。” 十津川和龟井去见了以前见过的花井数实,她是早苗中学时代的朋友。 她家的旅馆正好住着东北高中来修学旅行的学生。京都总是有各种学校的学生前来修学旅行。十津川叫数实出来,在旅馆前一家茶店和她谈话。 “听说早苗死了,我大吃一惊。”数实侧着善良的面庞说。 “最近见过她吗?” “一个屋期前,她突然打来电话。” “那么,见过面?” “喛。” “那时,说了些什么?”十津川兴奋地问。 数实说:“她说一起去下鸭神社。” “那你们一起去了?” “喛。” “她去下鸭神社干什么?” “供奉绘马匾额。我也写上了希望的事供上了。” “匾额是在神社买了写上希望的事供上的?” “嗯。不过,当时早苗供的是自己带的。我是在下鸭神社买了供上的。” “她自己带的匾额上写了什么?” “记得写有男人的名字,写着愿那人永远健康。” “我想看看那匾额。”十津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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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十津川和龟井由数实带领,到了下鸭神社。下鸭神社建在贺茂何与高野河合流处的丛林里。 他们先请求了社务所的谅解,才要求看早苗供的绘马匾额。数实说匾额上写着男人的名字,他们想肯定是堀田进二,可一看,写的却是她和进二生的孩子进太郎的名字,即使是在列车上生下的孩子,也有着母亲的爱情,因此供奉了匾额。 “这匾额相当厚呀。”龟井歪着头说。这里也有数实供的匾额,相比之下,早苗的要厚两倍。 “这是两层板子重叠起来粘上的,龟君。”十津川说。 他们在社务所借来小刀,刀尖进去一橇,贴在一起的两张板子一下就被剖开了。 “果然如此呀,龟君!”十津川笑了。 两张板子的中间部份,挖成了长方形,那里,贴了一盒磁带。数实以受惊的神情看着变成了两张的匾额。 “正如警部所想,她在外面还藏有磁带。”龟井满足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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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和龟井把这盒录音带带回旅馆,放入录音机里听。 “你说什么?用你的才能妥善地处理掉!给危险的家伙封上口!为了保住堀田家族和太平洋电器公司。” 声音冷不防从录音机里传出来,使十津川和龟井吃了一惊。这是给什么人下命令的堀田俊一郎打电话的声音。听电话的人可能是堀田要吧。 里面还有堀田进二絮絮叼叼的告白声: “哥哥连杀人的事也干了,不是撒谎。时效已过,没关系了。在福岛杀了那个有钱的老爷。我们要想尽办法发迹呀。不然,那样下去,就又会回到原来贫穷的渔夫生活中去。我喜欢津轻的海,可不喜欢贫穷。哥哥更是强烈呀,那时,我和哥哥都想,既使杀人也要出人头地。” 接着,又传出堀田要小声地向俊一郎报告的声音: “设法处理了直江津的急救队员。我累了,请允许休息两、三天。” 此外,还有小西德之助握着秘密,向堀田敲诈时,俊一郎给堀田要指示的谈话。 早苗是怎么搞到磁带的,不得而知。她肯定是知道自己必死,所以利用一切机会使用了窃听器。录音不很均匀,里面有杂音。而且既有发怒的对话,也有没什么意义的家常话,这样反而更生动。 “她想只要有了这个,自己和孩子就安全了。”听完之后,龟井叹息着说。 “是呵。可是俊一郎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无论如何,也得制造情死的假象杀了进二和早苗。而且,他又从世界文学全集中找到了磁带,所以就乐观地想,可能没事了吧?于是便走上了杀人的道路。” 十津川回想起在青森海边的别墅见过一面的深见早苗。起初她想早苗是个向往奢华生活的不检点的女人,可实际见了她之后,他才感到自己的先入为主是不对的。不如说,早苗是个拼命生活的可爱的女性。十津川曾想过早苗可能是为了钱才和堀田进二交往的,现在才知道,她是真心地爱进二。也许,早苗不仅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孩子,她还要在冷酷的俊一郎的手里保护进二吧。 “现在怎么办”?龟井问。 “当然是逮捕俊一郎。他在什么地方?” 十津川给东京打电话,接电话的是日下刑事,他说:“我是昨天和西本君从青森回来的。” “堀田俊一郎也回东京了吗?” “昨天和堀田要一起回到了东京。听说明天举行进二和早苗的盛大告别仪式,然后还要会见记者。” “会见记者?” “是的。就是把弟弟进二租早苗情死的原委,利用记者招待会谈谈。肯定是用誉美之辞宣传自己吧。” “记者招待会是明天几点举行?” “下午四点开始。” “那么,我和龟井也要求参加这个记者招待会。” “找到证据了吗?” “呵,找到了!”十津川说完,又把电话要到搜查一科科长本多的办公室。十津川向本多报告了发现磁带的事及其内容,请他准备好俊一郎的逮捕证。 “如果可能,我想在记者招待会上逮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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堀田进二和深见早苗的葬礼在东京青山葬礼场隆重举行。葬礼之盛大,可以看出,俊一郎为此尽了多大的力。也许有太平洋电器公司这个后盾吧。 内阁总理大臣、通产大臣等送的花圈并排摆开。还有很多财界人士送的花圈。更为华丽的是有名的艺人送的花圈。出自太平洋电器公司的CM的歌手、演员们也竟相送来花圈。因与杀人事件有关,新闻记者、电视记者也蜂涌而至。 葬礼之后,俊一郎要举行记者招待会,发表演说。出人意外的是,围绕太平洋电器公司>和堀田家族的各种可怕的传闻,在这个时候仿佛都一扫而光了。 十津川和龟井也从东京车站赶到了青山葬礼场。 披着黑纱的高级轿车相继驶来。在场的有人们熟悉的政治家、财界人士和演员。 今天,太平洋电器公司临时停业,所有的职员几乎都集中在青山,做接待和服务工作。女职员们每逢熟悉的演员、政治家进来,便低声地谈论。 俊一郎显出一付很满足的样子。无论是谁,也会把有名的政治家、财界人士以及演员的到来,当作是自己力量的显示。俊一郎为此,还专门雇了两个专业摄影师,拍他和名人握手的照片。 “了不得呀!”龟井呆呆地看着陆续到来的名人的汽车说。 “这是金钱和权力的结合嘛。堀田俊一郎一旦被捕,这些人就会四散奔逃吧。”十津川说。 在下午两点开始的葬礼上,俊一郎向参加者致辞: “今天,承蒙诸位特意关照,十分感谢。我死去的弟弟进二和深见早苗小姐是相爱的。他们生了孩子。早苗的家是京都世家,她是好家庭的小姐。两个人有了孩子,我还反对他们结婚,是有原因的。这要说到弟弟的隐私,虽然我很痛苦。弟弟进二患有狂暴症,这不是弟弟的责任,也许是天生的不幸吧。而且,进二还有严重的酒精中毒。他总是有着自己是不是伤害了别人的不安,为了逃避,他便更加沉湎于酒中,这样就造成了恶性循环。在在们周围,每当谣言四起,我就想和弟弟互刺两死。可是现在,弟弟死了,和早苗小姐一起。在他们的世界,弟弟不喝酒了,他们会幸福了吧。在这里的是他们俩生的孩子进太郎。我要为了死去的两个人,把他作为堀田家族的一员,精心地哺养大。”俊一郎说着,将五岁的小男孩高高地举起,让众人看。 参加者中发出了抽泣之声。 “他真肯干呀!”龟井小声地对十津川说。 “不管怎么说,结局是把一切都推给了死去的弟弟。”十津川苦笑地说。 祭坛上,摆有堀田进二和深见早苗亲热地肩并着肩的照片。人们开始向他们献花。 一切都象在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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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一郎在附近的中国饭店大厅举行记者招待会时,已是下午五点了。 十津川口袋里装着俊一郎的逮捕证,和电井出席了招待会。 大厅里还有录象机。这令人感到崛回俊一郎要在此时一举扫去人们对太平洋电器公司和堀田家族的闲言恶语。他肯定算计过,既然是弟弟的葬礼之日,提问的锋芒自然不会太露。 “我回答诸位提出的任何问题。”俊一郎满怀信心地环视着记者们的脸说。 记者们响应他的话,纷纷提出问题。问题各式各样,总的来说就是要证实一下那些针对堀田家族的流言蜚语是否属实。 五年前在“日本海”列车上生孩子的事记者们提了,也提出了进二和早苗的情死有没有可能是他杀。俊一郎巧妙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他用的是事实和谎言相结合的方法。 遇到无论如何也要解释清楚的问题时,他便暗示这是弟弟的所作所为。 对于几起杀人事件,俊一郎在说了也许与弟弟有关之后,又这样说道: “那时我严厉地责问过弟弟,也想过交给警察好些。可是,记者先生们,我们是双亲去世、相依为命的两兄弟。即使我想可能是弟弟干的,我也不能问你是杀人犯吗。而且,更不能做出交给警察的事。希望你们理解我的心情。我不知想了多少次,认为弟弟死了就好了,可是,在他已经情死的今天,我在想,他活着该有多好呵!” “警察怀疑是你为了堀田家族杀了好几个人,对此你怎么解释呢?”一个记者提问说。 “这显然是警察的误解,证据便是我没有被抓。这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吗?我说这不是事实。”俊一郎挺着胸脯回答说。 “把这话作为对警察的挑战,登载出来可以吗?” “当然可以。因为我心中无愧嘛。”俊一郎说到这里,一直沉默地听着的十津川站了起来,喊道:“我有异议!” 记者们的眼光一齐集中在十津川身上,电视录象机也迅速掉头,对准十津川。十津川一直走到俊一郎面前,说:“堀田俊一郎先生这是你的逮捕证。”十津川从口袋里拿出逮捕证,放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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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一郎的脸“唰”地一下变得苍白。可是,也许是在记者面前吧,也许认为将一切都推到死去的弟弟身上的招数可能会成功吧,他说:“怎么回事,我不明白。” “你打算让死去的弟弟承担一切罪过吗?” “我只是讲了事实。” “那么就请讲事实吧。我们想:或许葬礼之后,你会讲出事实,因此没有在葬礼时拿出你的逮捕证。因为不管怎么说,死去的是你的亲弟弟嘛。对你我们也期待着或许会产生隐恻之心。可你不但没有这样,反而还企图把一切都说成是弟弟的错,来挽救自己。因此,不得已才在这种场合逮捕你。还有一点要说明,堀田要先生作为你的同案犯,一并逮捕。” “有什么证据?如果有,请在大家面前拿出来!”俊一郎怒喊着。 十津川把带来的小型收录机放在桌子上,放入磁带,打开按键,把声量放大。 突然,俊一郎指示杀人的声音在整个大厅迥荡起来。而且,还有堀田要回答的声音。 俊一郎猛然拿起收录机,取出里面的磁带,摔在地上。 “这东西,能成为证据吗?”他的脸涨得通红,用脚踩磁带。磁带踩坏了,录的音也毁了。 十津川一言不发,又取出一盘磁带,放入录音机。于是,又响起了俊一郎的声音。 “我们录了好几盘磁带。这在审判时,是充分的证据。”十津川以平静的声音说完。又说:“逮捕你了。”龟井走近俊一郎,给他戴上了手铐。 面对意外的结局,目瞪口呆的记者们机械地站起身来,为尽快报道此事,他们一齐涌出了大厅。

8

十津川和龟井把堀田俊一郎带到搜查总部。堀田要也以同案犯被捕了。 俊一郎在bbr>99lib?受审时,顽固地否认罪行,说一切都是弟弟进二干的。与他相反,堀田要倒出乎意料地干脆。也许,虽说同是堀田家族,但到底是外来的人吧。 首先,就堀田进二和深见早苗的情死,堀田要供认说,他按照俊一郎的命令,为吸引警察的注意,借了直升飞机去恐山,接着,其他的事也一一招供了。 按照俊一郎的命令杀死山崎部长的事、在清水谷公园杀死早苗男朋友的事,他都供认不讳。杀死山崎的第二天在青森杀了不动产商的事、还有假造事故,杀死五年前帮助过早苗在“日本海”上生孩子的护士长和急救队员的事也供认了。 “可是为什么要拼命地杀人呢?用钱封口不好吗?”十津川问。 堀田要耸耸肩说:“开始当然是用钱封口的。深见早苗生孩子时在场的护士长和急救队员我都见了面,付了钱,要他们对谁也不说。这是按堀田经理的指示办的,那是五年前。可是,事情恶化了。” “怎么恶化了呢?” “我觉得人真是奇怪的东西。给他们封口的钱,反而激起了他们的好奇心,他们开始调查为什么给他们钱。而且查到了我们公司的名字。一到有事要用钱时,就打来电话。开始还有分寸,渐渐地就厚颜无耻了。” “因此bbr>.99lib?今年正月以来就陆续杀了他们?” “是的。对早苗小姐也假称自杀,让她隐居了。” “她在什么地方呢?” “在轻井泽和夏威夷的别墅。经理说了要让她过富裕的生活。可自做主张的早苗小姐不喜欢隐居,她乘坐了危险的‘日本海’列车,被列车员认出来了。” “可为什么杀了营业部长山崎孝一呢?他是忠实的部下吧?” “是的,因此经理才让他看守早苗小姐。可是,他也和其他人一样,不知什么时候,经过调查,知道了福岛的事,于是提出要我们为他付房子的借款,并要公司的百分之多少的股份等等。” “在清水谷公园杀死的人是早苗的男朋友吧?” “是的,一个叫河西的青年。” “干什么的。” “曾在经理家当过司机。和早苗相好后,就不干了。可能他想和早苗交往就有钱了吧。” “是呵!”十津川点头说道。 早苗能弄到堀田兄弟对话的录音就是这个原因吧。肯定是这个叫河西的青年布置的。 “按堀田的命令,把他也杀了?”十津川问。 “都是按经理的命令干的,也有他帮助干的。现在想来,甚至没有必要杀死的人,经理也叫杀。如果拒绝他的命令,我也会被杀。”堀田要又说:“我觉得那时的我被疯狂所支配,经理也是。” “你仅仅是因为不敢拒绝吗?”十津川问。 堀田要咬着咀唇,考虑了一会儿说:“坦率地说,也不光是这个原因。我想忠效经理,真正地成为堀田家族的一员。这在我看来是非常荣幸的。”堀田要说。 俊一郎却完全否认罪行。他们两个人都将受到起诉。

9

搜查总部解散的那天,深见早苗的父母从京都赶来了。他们已在报纸上看到了俊一郎因杀害女儿事件被捕、起诉的消息。她父母的心情一定是很复杂的吧。可是对此,他们什么也没说,十津川也没问。 “今天来,是为了感谢你们的多方帮助。”她父亲说。 “以后怎么办?”十津川问。 “我打算和妻子一块儿去女儿死去的青森。去时乘东北新干线,回京都时坐女儿喜欢的‘日本海’列车。”父亲说。 “我也认为这样好。” “俊一郎被捕,我们担心女儿生的进太郎。这与警部先生无.99lib.关,可如果可能,我们夫妇想哺养……”父亲说。 “还有那孩子的事呵!”十津川想。 堀田俊一郎被捕,堀田家哺养进太郎就难了。由早苗的父母来哺养,进太郎会幸福的吧。 “的确,这与我无关。可我要说说,让进太郎由你们哺养。”十津川和他们商定说。 早苗的父母很高兴。 他俩走后,正式举行了搜查总部的解散仪式。署长请全体人员喝酒,犒劳大家。 此后,太平洋电器公司改名为新东西电器公司。公司的机构和人事是怎么变动的,十津川就不知道了。 堀田进二和深见早苗生的进太郎,正如早苗父母所希望的,被领到了京都。父亲给十津川寄来了感谢信。 堀田俊一郎出钱雇了好几个有名的律师,组成了强大的律师团,成为新闻话题。但是,俊一郎和堀田要有罪则是不可改变的了。 十津川和龟井没有休假,又担负起了侦破又一起杀人案件的任务。 ——全书完—— 1987.6.29 1987.8.2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