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夺命神针旋风刀》 第1章关外来的刺绣侠客 这是一个秋天,一个落叶飘零的秋天,但这个时节还不是深秋,路两旁的银杏树叶子“金灿灿”的。 像极了黄金,充满了欲望。 伴随着“叮叮当当”的声音,远方映入眼帘的是一辆马车,正慢悠悠地赶来。 不像是在赶路,倒像是在欣赏风景,如此悠闲,如此散漫。 车轮碾压在铺满银杏叶的道路上,发出“簌簌”的声音,像有人在诉说着什么。 姜小伟斜靠在马车的椅背上,舒舒服服地打着“哈欠”,显然他刚刚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个美美的觉。 他用手撩开了马车的窗帘,映入眼帘的是金黄色的银杏叶,漂亮极了,可他却轻轻“叹”了一口气,关上了窗帘,再也不愿欣赏这“金黄色”的美景。 或许在所有人眼中,这样的美景都值得驻足欣赏,但唯独对他例外,他不喜欢黄色,尤其是“金黄色”。 他觉得这样的颜色会让他想起女人和金钱,他虽然也喜欢,可他就是不喜欢黄色。说也奇怪,你越是不喜欢,你越是得到的越多。 他常常有着金钱的机遇和美女的机遇,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 人生就是如此奇妙,有时得与失,往往与现实相左。 姜小伟不知从哪里拿起了酒壶,大口大口的喝着美酒,似乎脸色红润了些,没有了刚才的感伤。 突然,他剧烈的咳嗽起来,似乎他病了,但他依然喝着酒,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咳嗽。 约过了片刻钟,他手里竟多了一只“针”。 没错,就是一根“普普通通”的针。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捏住针,开始做起了刺绣。像他这样的男人,怎么会用绣花针,与他的形象有点不符。 可他针法如此娴熟,比一个“针织女”还会刺绣。 他绣的是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她的身段是那么柔美,面容是那么娇好。女人看着就像有生命一样,那么迷人,足以让男人看着这画,就能爱上这“画中女子”。 他一针一针的绣的那么仔细,好像不是在刺绣,而是在守候深爱的女人。 他似乎没有那么年轻了,眼角有了皱纹,或许是经历了太多的别离和不快吧。 人生哪里有一帆风顺,每个人都是在自己的人生轨迹上,砥砺前行! 可他的眼睛,却如此有神,放着光,与年龄毫不相称。他的眼神让人觉得温暖,充满活力,给人坚强和愉悦的信念。 在他过去坎坷的人生旅途中,或许正是这如此精神的眼睛,让他很好的活了下来。 他绣的没多久,就绣好了,他细细地端详着女人,眼睛里充满了柔情和爱恋,你没有看过他的眼神,你不会明白,世间竟有如此深情的男人。 但凡任何一个女人,看到这让人陶醉的眼神,都会心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细心的把绣好的手绢,放进了衣袖,猛地推开车门,“嗖”的“射”了出去。 一跃之下,竟过丈许,轻功如此之高,恐怕当世已无出其右了。 赶车的男子,立即勒紧缰绳,吆喝马停止前进,马车不偏不斜,刚好停在了姜小伟的身旁。 这男子长得高大魁梧,比姜小伟还高一截,但远没有姜小伟秀气,男子眼神犀利有神,仔细的观察着周边。 扫视了一圈,他注视着姜小伟,此时的眼神竟如此温柔、忠诚、真诚,没想到男人的眼神也可以如此多变,一个人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在他心里的位置。 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 望着“金灿灿”的银杏叶,姜小伟从袖子里取出刚刚绣好的手绢,深情的看了一下,拿手绢捂在了动人的“唇”上,仿佛就是在深情的接吻,如此的陶醉。 片刻,他将手绢从唇上拿开,径直走到了一颗树下面,用手小心翼翼的“扒开”树叶、泥土,轻轻的把手绢放了进去,又细心的埋好了,好像就是在播种一样,那么用心,他是否在期待来年的丰收? 片片树叶飘在了他的身上、头上,他丝毫没有在意,他的心只在手绢上,手绢上一定是对他具有重要意义的女人。 男人是不可能离开女人的,离开女人的世界,男人或许将会很孤独、很寂寞。 姜小伟的举动旁人看起来一定会觉得奇怪,如此爱恋,为何又要掩埋? 但赶车的男人,却一点也不觉得奇怪,眼睛里反而充满了同情和包容。 “时候不早了,我们还需要赶路,公子还是早些上车吧!”赶车男人柔声道。 姜小伟听到呼唤,缓缓转过身来,看了赶车男人一眼,喃喃说道:“是时候了,该走了,留不住的再怎么留恋也还是无用。” 第2章偶遇奇怪的刀客 他踱步走向马车,一跃跳进了马车,关上了车门,仿佛回到了最开始的状态:一个人车中坐,一个人赶着马上,行走在充满银杏叶的道路上。 景色虽美,可他们都没有心情欣赏。 马车平稳的走着,车中的姜小伟似乎有些睡意了,他闭上了眼睛,斜靠在马车椅背上,舒舒服服的靠着,似乎这个时候他是最轻松的。 突然,姜小伟猛地睁开了双眼,两眼放光,他听到了一个人走路的声音,虽然这声音比马车赶路的声音要轻的多,还是逃不过他的耳朵。 他听出这个赶路的人,似乎走了很长的路,已经很疲惫了,可不知道他为了什么,还在坚持。姜小伟很想见见这样一个执着的人,就像自己一样。 姜小伟用手撩开窗帘,引入眼帘的就是那样一个人,那人孤独的行走着,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似乎身边的马车似乎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他走的很慢,但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片片树叶散落在他身上,他也没有在意,他的心里只有前进、只有远方。 他那样的形单影只,可他为了什么在坚持呢? 像他这样一个执着的人,姜小伟恐怕是一定要认识下的。 马车没几下就赶到了那人前面,姜小伟向他瞧去,这才看清楚那人的长相。 那人生的浓眉大眼,眼睛里充满着光,坚毅的光,紧闭着嘴唇,呼吸听起来有些疲惫。 他身子挺得很直,像一棵笔直的松树,看着这个人,能够让人想起坚强、韧性、冷漠。 他似乎对身边的事都不关心,就连他自己似乎都没有放在心上,他的眼睛里只有前方。 姜小伟被这男子吸引了,欣赏他独特的魅力,认定他是个不凡的人。姜小伟决心与此人交个朋友,把酒言欢,共叙人生。 “大海,停车,我要结交一下这位朋友。”姜小伟冲着赶车的男子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些急迫。 车停下了,姜小伟推门下了车,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对赶路的那个人说道:“朋友,可否上车一叙?” 这样的提议本很很好的,尤其是对一个赶路很疲惫的人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恐怕是很少人不会同意的。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那个赶路的人,显得甚是孤傲,都没有正眼看一下姜小伟,仍然是慢悠悠的走着,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 姜小伟又道:“莫非阁下是耳朵不好使,如此盛情邀请,为何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这话虽然听着不怎么顺耳,但是却说的合情合理。 没有料到,话音刚刚传到那人耳朵,那人竟然用手握住了背后的刀柄,他虽然很疲惫,可依然速度很快,那种快似乎不太常见。 “哦,原来你不是耳朵不好使,是装作听不见,何不上车喝杯酒。” 姜小伟顿了顿,看了看那人的反应,似乎他的手握刀柄没有那么紧了。 “遇见就是缘分,喝杯酒对身体没有害处的,再说我这么友善,总不至于要酒中下毒吧。” 那人突然停下了脚步,冷冷的道:“有毒也不怕,可我恐怕喝不起。” 姜小伟没有料到这人会说这一句话,柔声道:“看得出你是一个不凡的人,我愿请你喝酒,若你怕欠我的情,以后有机会再请我喝酒。” “我从不会平白无故的接受别人请喝酒,酒我要自己买的,我只喝自己的酒,我说清楚了吧?” 姜小伟一怔,道:“清楚了!” “那么,你可以走了。” 姜小伟苦笑了一下,把头转向了大海,对视了一眼,回过头来对那人说:“我走,不过我想知道,若你有酒的时候,能否请我喝一杯酒?” 他说的如此诚恳,恐怕没有多少人能够拒绝,这世上谁忍心拒绝一个如此真诚的人呢? “可以,如果你在,我一定请你!”那人斩钉截铁的说道,仿佛他说这话的时候,是咬牙切齿的说的,句句掷地有声。 “好,我期待着,那告辞!”说着,姜小伟一跃上了马上,让大汉赶着马车走了。 没一会的功夫,就看不见那人的身影了,毕竟那人太累,走的太慢了! “大海,你见过如此有趣的人吗?” “有趣吗?我更觉得他是倔强,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赶车的人原来叫大海,和姜小伟亦仆亦友。 “他看着比较老成,本以为应该是阅历丰富,熟料他说话有些天真,又那么实在。” 大海道:“没错,但凡一个正常的人,都不会拒绝在这样的情况下,别人的邀请,更何况你这么有诚意。” 姜小伟笑了笑,又道:“看到他背的那把刀了吗?” 大海听到姜小伟这样问,忽然道:“那恐怕不能称得上一把真正意义上的刀” “哦,什么是真正意义上的刀?” “刀,要具有其形,好的刀柄、刀刃、刀鞘…”大海侃侃而谈。 姜小伟听后微微一笑,淡淡道:“可我不这样认为,他的刀虽然其貌不扬,好像是自制的刀,但兵器只是辅助,真正起关键作用的是用它的人。” “这话不假,不过那人的刀未必是好刀,毕竟他太年轻了。”大海喃喃说道。 姜小伟伸手掀开窗帘看了下外面,镇定的说道:“在我看来,他的刀绝对很危险,最好不要轻易招惹。” 第3章自吹自擂的讨厌鬼 两个人说说笑笑,没多久,马车就进城了,他们住进了客栈,一个叫做“迎客阁”的客栈。 客栈规模不是很大,不过生意倒很好,吃饭的、住店的,显得人来人往,比较拥挤,好不热闹。 客栈的院子里有十几匹马,还有几辆押镖的镖车,有数十个人守在镖车旁边,个个显得孔武有力,镖车上插着一个镖旗,随风飘扬。 姜小伟他们到客栈的时候,客栈竟然火爆到没有空铺了,不过这对于姜小伟来说似乎不是难事。 他知道,世上恐怕金钱买不到的东西不多,更何况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 于是他也不着急找住的地方,反而是找了个靠近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要了点酒肉,开始边喝边聊。 姜小伟喜欢喝酒,他喝酒不单纯是为了借酒消愁,而更像一种习惯,一种“瘾”。 人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嗜好,比如喝酒、练武、读书、女人等,而姜小伟就比较喜欢喝酒,他喜欢慢慢的喝酒,他觉得就喝酒就像和老朋友聊天,要慢慢的进入佳境。 过了大概一刻钟,大海走了进来,径直走到角落的桌前,对姜小伟道:“二楼的一间上房已经空出来了,收拾干净了,随时可以住进去了。” 果不其然,金钱能够让没有变成有。 姜小伟点点头,对大海道:“坐下喝一杯吧,有镖局在这客栈住?” 大海坐了下来,端起姜小伟为他倒上的酒,喝了一口,又捻了一大块牛肉吃了起来,一口酒一口牛肉下肚,似乎感觉好多了。 大海对姜小伟道:“是虎威镖局,押镖的是金刚剑——金鳌” “哦,是他,他竟然还活着,真的是着实不容易啊!”姜小伟喝了口,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听说这个金鳌本事不算太大,不过为人却很狂,得罪了不少人,在江湖上混,仇家多了,没有过硬的本事,很好的运气,很难活得长久。 姜小伟一边和大海说着话,喝着酒,还时不时的会看向门口,似乎在期待着什么人出现或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大海也不傻的,他自然知道姜小伟的心事,“莫着急,该来的总会来的,我们只管喝酒,等那人到了,我们一起喝一杯。” 姜小伟回过了神,冲着大海笑了笑,“说的好,咱们喝酒,只盼他能早些到,我很好奇他这个人。” “不是说好奇会害死人吗?你怎么还这么好奇,不怕吗?”大海对姜小伟说道。 “怕,怕的要命,可我更怕的是孤独,难得遇到一个让我觉得有趣的人。”姜小伟喝了一大口酒,若有所思的说道。 突然,一伙人吵吵闹闹的进来了,为首的就是那个号称“金刚剑”的金鳌,以姜小伟的名头,恐怕江湖上不知道他的人很少。 可偏偏就有人不认识他,这位“金刚剑”就是其中一位,他们趾高气扬的走了过去,连看都不看这边一眼。 姜小伟摇了摇头,继续和大海喝酒。 这就恐怕喝的不安心了,那边一桌声音好宏亮,整个酒楼就只听得到他们的声音了。 “老三,还记得一个月前,咱们保的那趟镖吗?路过五虎山,有几个号称“江湖五虎”的家伙,不知好歹,竟然想劫镖!”金刚剑对另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人大声说道。 络腮胡大声笑道:“大哥,我怎么会忘记呢?这么有趣的事情,想让我忘记恐怕都很难呢?” 金刚剑得意的附和道:“没错,太有趣了,那几个狗屁五虎,竟然叫嚣让我大名鼎鼎的金刚剑钻他们的裤裆,还说不钻就要我们的小命,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又一瘦脸大笑着,喝了一口酒,说道:“他们哪知道,遇到的竟然是虎威镖局大名鼎鼎的金刚剑金大镖头,大哥说话的功夫就让他们脑袋搬家了,好不畅快。” 络腮胡笑道:“没错,他们简直就是自不量力,敢来劫镖,找死的吧!以我吴老三说,咱们金大刚那把金刚剑可谓是天下无敌,除了咱们总镖头恐怕没有人能够胜过大哥了!” 听到这里,大家笑得更开心了,金刚剑拿着酒杯,吆喝道:“来,兄弟们干杯,真他奶奶的高兴。” 酒杯的碰撞声,夹杂着吵吵闹闹的笑声,好不让人讨厌,可是旁人又怎敢去管,他们可是江湖上比较有名的虎威镖局。而且刚刚听他们一吹,就更觉得他们不简单了! 第4章讨厌鬼巧妙的保命法 “是谁在放狗屁,又响又臭…”突然一声大喝传了过来,没有见到人,声音倒先传了过来,看来此人内力不弱。 话音刚落,突然看到一个人影“飘”了过来,好像没有重量似的,风一吹就“飘”了进来。 那个人戴着斗笠,遮挡着看不太清楚样貌,但从他说话可知内力深厚,从他“飘”行而入,可知他轻功之高。 从这人“飘”进来的那一刻,金刚剑的脸变了好几种颜色,先是涨得愤怒的红,看到这人身形,变成了青色,如今看着对方向自己走来,脸色又不禁显出了白色。 一张普通的脸,在不同的条件下,竟然演变成了色谱,好不热闹。 跟着他进来的还有一个人,一个孤傲的人,他很疲惫,但是目光却炯炯有神,像猎鹰一般睿智,不错这个人就是之前姜小伟看到的那个人,他终于到了。 姜小伟看到这个人,心情似乎好了很多,喝了口酒,继续看着热闹。 这个世界,太过于无聊了,没人不喜欢热闹,尤其是这么有趣的事情。 “飘”进来的那个人缓缓摘下了斗笠,太可怕了,这张脸枯黄瘦削而又丑陋,乍一眼看过去就像一个黄蜡的人头,如此瘆人! 但是他的眼睛透出的目光却很冷,恶毒而锐利,直勾勾的看着金刚剑,从上到下的扫视着,露出不屑的眼光。 这人打量了一圈后,开始缓缓的走向金刚剑,这个时候整个酒楼好像静止了,先是被刺耳的吆喝给震住了,后又被这人可怕的面相给吓着了。 看来今天的酒并不怎么好喝,毕竟有事情要发生了… 金刚剑好歹也是见识过市面的人,虽然心里很害怕,仍然故作镇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端着酒杯谄笑道:“请问这位朋友高姓大名?请恕在下眼拙没能认出,可否赏光喝一杯。” 说话间,金刚剑就将酒杯伸了过去,可那人连正眼瞧都不瞧一下,就让金刚剑在那里杵着。 这人不说话,金刚剑也不敢动,不知过了好久,似乎金刚剑的手都酸了。 络腮胡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咆哮道:“你算什么东西,我大哥响当当的人物,请你喝酒,你动也不动,接也不接,你…” 他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死了,在络腮胡咆哮的瞬间,众人剑光一闪,一股鲜血飙了出来,鲜红鲜红的。 络腮胡的喉咙被刺了洞,那个丑陋的人手中不知从哪里多了一把锋利的剑,剑身很长,但也很软,好像是软剑一类的兵器,剑身上滴着血。 瘦脸似乎也想说什么,但看到这一场景,吓得连筷子都拿不住了。 金刚剑全身寒毛都竖立起来,道:“都…是老三…不…懂事” 一句话被金刚剑说成了几半,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威风,现在似乎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捏死“大名鼎鼎”的金刚剑。 那人阴冷笑道:“就凭你,也配称金刚剑?” 说话间,他的手一抖,掌中那柄漆黑细长的软剑已抖得笔直,指着金刚剑,郑重地说道:“把你从关外带回的东西给我,饶你小命,否则后果你知道。” 隔着空气就能感觉软剑带着杀意,金刚剑自知不是敌手,而且受制于人,索性从怀里“摸”出一个包袱,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 金刚剑似乎恢复了些精神,故作镇定的说道:“东西就在包袱里,请验收!” 那人冷笑道:“果然你金刚剑能够活到现在,还是有法子的,让我今天如何忍心要你的命。” 金刚剑听得一怔,突然往后急退了几步,同时“嗖”的拔出了金刚剑,剑光闪闪,好不神奇。 别人都以为这金刚剑要动手了,谁知他竟然一反手,将桌上的一笼筷子给挑飞了,筷子飞得满天都是,像从天而降的箭“射”了下来。 众人只见剑光闪烁,伴随着剑风“嘶嘶”,数十双飞射下来的筷子被金刚剑斩成了很多节,像雨点一样落在了地上。 待所有的筷子小段全部落地,金刚剑略微得意的说道:“只要尊驾能够也露上这么一手,我们就立刻将东西奉上,否则传出去对阁下名声也不好。” 说实话,金刚剑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他显露的剑法实在不弱,话也说的有技巧,他狂妄,能活到今天实在是有他的道理的。 他这么一做一说,那人施展剑法也只能斩筷子,而不能再动手杀他了,否则那人就成了不守信用、不守规矩了。 这无疑是保命的绝好法则。 第5章不要命的刀客 那人冷冷的笑道:“就这么点本事,也好意思出来献丑。” 话音刚落,那人咆哮一声“起”,但见他双脚跺地,刚刚落地的筷子竟然又被震得飞的老高,突然剑光闪烁,分段的筷子,竟然又被他斩成了更小的段。 大家都知道飞速斩断筷子不容易,将落地的碎筷子从地震起来更不容易,更何况要斩成更小的段,这内力、速度恐怕要困难很多。 金刚剑看的惊呆了,对方手法这么厉害,内力、轻功都如此好,突然他灵光一闪,脑中想起一个人,一个可怕的人。 金刚剑面色如土,又后退了几步,诺诺的说道:“莫非阁下就是…江湖上人称的‘狠阎罗’吗?” 这三个字一出,在场的镖师都吓了一跳,瘦脸老二借这个档口,吓得悄悄的从后面溜了出去,再也顾不得什么大哥了,保命要紧。 据说这“狠阎罗”这三个字可不是白叫的,在黑道上,若论心之黑,手之辣,可以说几乎没有人能够在这个人之上的。 他杀过太多的人,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了,总之别人都称他为“狠阎罗”,遇到他,他想要的人命,目前还没有人能逃得掉。 那人得意的笑了起来:“你金刚剑总算有点见识,还认得出我,总算你没有白活。” 金刚剑看着“狠阎罗”,咬着牙说道:“既然是阁下看上了这东西,恐怕我只有拱手相让的份,尊驾请便吧。” 本以为那人会得意的拿走,并走开,没有想到那人却忽然对金刚剑说道:“虽然你很聪明,可我不喜欢聪明人,你若要活命,不仅要留下东西,还要你做一件事。” “什么事?”金刚剑着实有点惊讶。 那人冷冷说道:“你跪下来,从我的胯下爬过去,然后喊我一声‘爷爷’,我就放过你,否则…” 如若放在平时,金刚剑一定不会应允,也一定会出手宰了对方,但是面对这“狠阎罗”,他竟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怎么你是要名,还是要命?我说三下,1…2…”狠阎罗在那里说起了数,一脸的冷酷,仿佛能够把人给吃了。 对于金刚剑来说,每一个字、每一个数就是锥心的痛,他怕,怕没有名,可他更怕没有命。 恐怕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不怕没有命的,因为命只有一条。 没等狠阎罗说完,只听“砰”的一声,刚刚“自吹自擂”的金刚剑重重的跪了下去,这个时候,什么名,什么利,都没有“活着”重要。 狠阎罗得意的笑道:“果然是金刚剑,能屈能伸,不错,今天我还会让你活着,这个世界缺了你,会少了乐趣!” 金刚剑面露悲悯之色,他趴了下去,朝着狠阎罗的胯下爬去,活像一只“王八”,又笨又重。 可是这个时候,空气是凝重的,金刚剑这个样子虽然很滑稽,可是没有人能够笑得出来… “堂堂一大镖头,为了活命,竟然如此,简直是可笑,如此活着又有何意,可笑之极,可笑之极啊…”突然,一个爽朗夹杂着鄙视的笑声响彻了整个酒楼。 众人都惊呆了,是谁这么大胆,敢在这个时候嘲讽,不要命了吗? 可姜小伟似乎却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因为他知道说话的人是谁。 众人循声望去,正是站在门口那个看着很疲惫,约20岁光景的少年,可是他的眼睛却充满了斗志,挡不住的光彩,似乎能够照亮整个酒楼。 狠阎罗眼睛瞪得大大的,打量着这个疲惫的少年,鼻子里“哼”道:“莫非阁下对此物有兴趣?” 少年冷冷道:“对你们说的东西,对你,对趴在地上的,我都不感兴趣,我只是觉得好笑。” 狠阎罗又道:“哦,好笑吗?若没有了脑袋是否还好笑呢?” 众人一听都知道,这狠阎罗似乎很不满意了,他可能再次要开杀戒了。 没有料到,少年径直走到放东西的酒桌那里,淡定的坐了下来,冲着小二道:“小二,来壶好酒、一斤牛肉、一碟花生米。” 小二看这阵势,也不敢乱动,扭头去看老板,但见老板微微点了点头,这才应允道:“客官稍等,好酒好肉,马上就到。” 狠阎罗一直看着少年,冷酷的问道:“阁下倒是识趣,知道临走吃点好的。” 少年头也不抬的说道:“你敢坐下共饮?” 这时小二端正酒肉上桌了,倒了满满一大碗,确实好酒,酒香飘到了整个酒楼,肉也是好肉,色相俱全,看着就有食欲。 “客官您…吃好…喝好…”,说完就慌慌张张的跑了。 少年拿起筷子夹了块最大的牛肉,一口吃下,又喝了一大碗酒,道:“好肉、好酒…” 他故意喊得很大声,声音拉的很长,似乎在传递着什么。 第6章夺命神针旋风刀 大海低声对姜小伟道:“这少年莫非疯了,竟然在狠阎罗面前如此,怕是活不了。” 姜小伟看了眼大海,并没有说话,端起酒喝了一口,从袖口摸出手绢,又绣了起来,仿佛他一点也不为少年担心。 信心从来不是说说而已,而是不管对方做什么,处在什么环境,都依然充满信心。 姜小伟对少年充满了信心,他知道,少年一定会活着。 活阎罗也不说话,也不坐,静静的看着少年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似乎也在等着什么。 少年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吃着,完全无视身边的人和事。 最苦的就是趴在地下的金刚剑了,自从被少年打断后,他一直趴着,动也不敢动,他想要活命似乎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动了。 没过多久,少年把酒肉都吃了个精光,竟然还打了个饱嗝,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 “你吃饱了,是时候了!”狠阎罗突然瞪大了双眼,发出想从“地狱”传来的问候。 少年站了起来,面对着狠阎罗,静静地站着,一动也不动。 狠阎罗陌声道:“你要我先动手” 少年还是不说话,也不动,仿佛他睡着了,就这么站着睡着了,甚至还闭上了眼睛。 “很好…”,伴随着狂妄的笑声,只见剑光一闪,狠阎罗软剑被抖成了一条线,只一刹那,他已经刺出了数十剑,太快了! 只听“咣”的一声,他的剑已经入鞘,众人死死地盯着少年,似乎怕错过什么。 但见少年的衣服像被撕裂了一般,雪花般的飘落,少年的衣服竟然被削成了碎片。 狠阎罗冷冷道:“我这一剑,你可还满意,可还算快!” 少年仍是闭着眼睛,没有任何表情,道:“很满意,很快!” 狠阎罗狞笑道:“你怕吗?” 少年道:“怕…” “怕就快滚,我舍不得要你的命”狠阎罗突然暴喝一声,震得众人耳朵“嗡嗡”发响。 少年道:“可我想要你的命!” 最后一个字脱口,少年突然睁开了双眼,像猎鹰捕食一样,充满了精神。他的刀已经出鞘。 刀本来还背在这少年身上,每个人都瞧见了这柄刀。 一瞬间,刀已经把狠阎罗的头给削掉了,鲜血从脖颈喷射而出,像“喷泉”,可惜是鲜红色的。 在座的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都吓傻了。 众人都没有看清,这刀是从什么方向劈过来的,狠阎罗就这么应声倒在血泊中。 少年看着倒在血泊的“狠阎罗”冷冷道:“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刀快” 只可惜大名鼎鼎的“狠阎罗”再也听不到了,趴在地下的金刚剑都快吓尿了,直接瘫在了地上。 少年将刀放入了鞘,对老板说道:“掌柜的,今天这顿酒菜先赊账,下次一并奉上。” 那老板早已经吓得矮了半截,缩在柜台下,牙齿格格地打战,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拚命地点头。 姜小伟停了下来,抬起头对大海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出乎了你的意料?” 大海点了点头,苦笑道:“不错,我看走了眼,似乎你一开始就知道是这种结局。” 姜小伟笑而不语,这时少年向他们走了过来,轻松而自然,像是在见一个多年的老朋友。 那金刚剑一直软瘫在地上,就在少年信步朝着姜小伟他们走去的时候,金刚剑霍然而起。 他一把金刚剑竟然向少年的后背刺去,如此让人意外。 他的剑也是把快剑,眼看这一剑已将刺穿他的背心,谁知就在此时,金刚剑竟闷哼一声“钉”在了地上,动也不动。 众人惊讶的望过去,但见金刚剑的眉心多了细小的洞口,直接贯穿后脑,他的眼睛惊恐的瞪着姜小伟,狂吼道:“原来是你…我早该认出你了!” 说完这话,金刚剑应声倒地,他死了。 姜小伟摇了摇头,叹息道:“你本可以不死的,可是你却要急于寻死。” 少年也曾回头瞧了一眼,面上也曾露出些惊奇之色,他惊讶的是,他明明救了别人,别人为何要置他于死地。 这个世界太奇怪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心怀感恩! 但他只不过瞧了一眼,就走到姜小伟面前。 他竟似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意,对姜小伟说道:“今天,我还是没有钱请你喝酒。” 第7章出名是件麻烦的事 姜小伟乐了,笑着说道:“你有酒,你今天杀了狠阎罗,想没有酒喝都困难了。” 这话倒真的不假,没有想到酒楼的老板竟然又赊给少年几坛好酒,说是赊其实就是请。 只是少年一向不喜欢欠别人的,所以只有赊了。 这次少年坐上了姜小伟的马车,马车里堆着好几坛酒,这酒是少年的酒。 因为是他的酒,所以他一碗又一碗地喝着,而且喝得很快。 姜小伟也一碗又一碗地喝着美酒,因为是少年的酒,他也喝的很开心,他已经把少年当成朋友了。 姜小伟看着少年,眼睛透着愉悦的神色,他很欣赏少年,觉得少年是个有趣的人,他这一生经历了太多,总喜欢人生能够有趣一些。 大海笑盈盈的赶着马车,他知道姜小伟又有了新的知己,新的朋友。 少年一口喝下了一大碗酒,忽然望着姜小伟,问道:“为何不在酒楼喝酒,你偏要邀请我到你的马车上喝酒?” 姜小伟“愣”了一下,悠然笑道:“因为酒楼已经不适合喝酒了。” 少年追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姜小伟道:“喝酒要安安静静,那里发生了几起命案,多少会有麻烦的,麻烦一到,哪里还能安静的喝酒。” 少年道:“没错,喝酒是不喜欢被打扰的。” 少年从酒坛里又倒出一大碗酒,对着姜小伟示意了一下,仰着脖子一饮而尽,好不畅快。 姜小伟看着少年,满眼的愉悦,这才是喝酒的样子。 喝了这大碗酒,少年轻轻的放下了酒碗,叹息道:“杀人并不是件让人开心的事,但有些人就是急于寻死,想不杀都难!” 姜小伟听后,怔了一下,笑道:“你为何要杀狠阎罗?” 少年道:“他该杀,每个人都有选择生的权力,他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别人,否则那就该杀。” 少年的眼神里透着凄凉的伤感,仿佛有难以言口的故事,他不说,姜小伟自然也不会问。 像他们这样的江湖人,谁没有过去,过去一定有好又不好,既然不提,为何又要提起? 姜小伟笑了,江湖中确实有很多人该杀,并不是每个被羞辱的人都有这个幸运。 少年道:“说好我请你喝酒的,却让老板赊欠。” 李寻欢道:“这有什么?我也常常赊酒喝的,最怕的不是没钱,而是别人不肯赊给你。” 少年道:“今天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一定会还!” 姜小伟淡然道:“为什么?” 少年说道:“你替我杀了金刚剑,我就欠你的,我从不不愿意欠别人的,所以一定要还。” 他每一个字都说的斩钉截铁,姜小伟对他充满了信心,他相信少年是个极其守信用的人,守信用是一件很难得事情。 姜小伟又喝了一碗酒,“好酒”似乎从来不会醉人的,更何况和他认为有趣的人共饮。 姜小伟缓缓放下酒杯,道:“你可知道,你明明救了金刚剑,可他为何要杀你?” 少年淡然道:“我不知道他为何这样做。” 姜小伟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狠阎罗虽然没有要他的命,可他今天受到如此屈辱,在江湖上已经无颜面了。你既然杀死了狠阎罗,说明你比活阎罗厉害,但若他侥幸杀了你,那么金刚剑相当于间接杀了狠阎罗,那么他自然可以再次自吹自擂,扬眉于江湖。” 姜小伟看了看少年的脸色,少年似乎略过一丝失望,但转眼又消失了,变成了冷漠、冷酷。 姜小伟又道:“江湖本来就是多变的,人心险恶,只怕你难以想象,更可况还有那包东西。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那东西一定会带来很麻烦的事情,甚至会有更多的人因此而丧生。” 少年沉默了良久,像是在回忆什么,才缓缓说道:“不错,本以为人性本善,其实有时候人心比虎狼还不如,怕就怕背地里捅你一刀。” 说完,少年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用手擦了一把嘴巴,道:“都说虎狼恶毒,但虎狼是为了生存而杀人,而人就不一样了,人杀人有太多的理由了,活命不在是唯一的理由了!” 姜小伟凝望着少年,道:“没错,有时和动物交朋友,反而更有趣。” 少年点了点头,竟“呵呵”的笑了起来:“只可惜它们不会喝酒,少了很多乐趣。” 姜小伟呆呆的看着少年,他的笑是如此的纯真,这次笑的这么舒心,让人觉得心里舒服。 其实,每个人都希望开心的活着,只是有时候少了些理由罢了,如果理由足够充分,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笑的很开心。 看来笑真的能够改变一人的形象,少年笑起来,少了那往日的孤傲、冷漠,变得亲切、可爱。 过了一会,少年回过神来,凝视着姜小伟,说道:“刚才在酒楼,看众人的表情,你好像在江湖上很有名?” 姜小伟听到少年这样问,干笑了几声,道:“出名,并非是件好事,尤其是对我这种不太喜欢麻烦的人。” 第8章夺命“包袱” 少年却摇了摇头,说道:“哦,是吗?可江湖上不知道有多人想出人头地,名扬江湖。” 姜小伟望着少年道:“你也是其中一个?” 少年坚定的说道:“没错,我希望出名,天下闻名,我要名扬天下!” 姜小伟舒心的笑了,少年这么坦诚,着实难得。 “想出名的人太多了,可像你这样实在的人着实不多,难得!”姜小伟对少年说道。 少年道:“别人只是想而已,而我不一样,我一定要成名,别无选择!” 姜小伟听少年这么说,忍不住问道:“这是为何?” 少年并没没有急着回答,沉默了起来,眼中却有凄悲之色,他有时很单纯,有时又心事重重,他似乎有很多秘密,这个少年身上有一个秘。 他的过去、他的身世,都是有故事的。 姜小伟很想知道,可他知道,少年不说,他也不会问。 两个人又干了一碗酒,忽然姜小伟说道:“成名的人至少要有个响亮的名字。” 少年又笑了,冲姜小伟说道:“大家都叫我小庄。” “小庄吗?我倒第一次听说还有‘小’这个姓氏。”姜小伟打趣道。 少年目光似乎不再平静,感觉充满了愤怒,漠然道:“我没有姓,‘小’也不是我的姓。” 姜小伟很同情他,再也不忍心问下去,或许他有太多不愿意提起的过去,或许是和自己一样苦命的人。 “不过我会让天下人知道我的姓名,等我出名的时候,此时的我只叫‘小庄’,别无他姓名。”少年又喃喃的说道。 姜小伟端起酒坛,满满的倒了两大碗酒,一碗递给了小庄,一碗自己端着,说道:“小庄,喝酒,我信你!” “砰”两个酒碗相碰,发生清脆的声音,虽然很普通的碰撞声,对这两个人来说,却很珍贵,能够和志趣相投的喝酒谈人生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刚喝完这碗酒,姜小伟忍不住的咳嗽起来,脸色竟然露出了病色,满脸的绯红。 小庄惊讶的看着姜小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大人物竟然是个病人,而且看着很难受的样子。 小庄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姜小伟轻轻叹了口气,失声笑道:“**病,一动了感情就免不了咳嗽,或许是我太多情了!” 小庄也跟着笑了起来,道:“我倒第一次听说,动情还能咳嗽,看来你的故事也很多。” 姜小伟点头笑道:“我很喜欢你,你这个朋友让我觉得心里开心。” 小庄呆呆的望着姜小伟,并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果然,姜小伟又道:“别人看我咳嗽,都会劝我不要喝酒了,而你是第一个没有这样做的人,很特别。” 小庄却不好意思的笑了:“其实我并不知道咳嗽不能喝酒的。” 姜小伟道:“开始我也不知道,后来经常咳嗽就知道了,大夫都让我不要喝酒,说我再喝酒就活不长了!” 小庄听到姜小伟这样说,很是惊讶,忍不住问道:“那你为何还要喝?” 姜小伟重重的叹了口气,凝视着小庄,忽然说道:“一个人既然改不了动情的毛病,又何必剥夺喝酒的乐趣,若连喝酒都不能了,那么人生就太无趣了!” 小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的确如此,人生应该有点乐趣。” 姜小伟舒心的笑了,难得有人这么理解他,这个世上被人理解是值得庆幸的事情。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好像有事发生了。 姜小伟探出窗外,向大海问道:“遇到什么事情了?” 大海朗声道:“前面有人挡道。” 姜小伟忍不住摇了摇头,问道:“是什么人,这么不识趣?” 大海没有答话,笑了起来,跟着跳下了车。 姜小伟和小庄也跟着跳下了车,原来地下躺着很多具尸体,是虎威镖局一行人,他们全死了,死在了这荒山野岭。 大海径直走向一具尸体,那是在酒楼的瘦脸老二,他的脸变得很可怕,也很狰狞。 可大海并没有停下,而且蹲下去仔细地瞧着,似乎想找出他致命的伤痕。 姜小伟沉默了片刻,忽然对小庄说道:“你可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死吗?” 小庄郑重的看了下尸体,说道:“不知道,他们似乎并没有得罪什么人。” 姜小伟道:“你可还记得狠阎罗向金刚剑索要的那东西吗?” 小庄沉思了一会,道:“莫非是被丢在桌子上的那包东西吗?” 姜小伟道:“我们走的时候,那包东西还在桌子上,如今看来, 应该是虎威镖局的人拿走的。“ 小庄又道:“可他们没有看到,金刚剑、狠阎罗都是因为此物而死吗?” 姜小伟道:“他们知道,可是他们必须要拿走,东西毕竟是他们保的,这是规矩,镖在人在,镖毁人亡!” 第9章可怕的不速之客 姜小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拿出了手绢绣了起来,一边绣一边道:“那包是什么东西?为何这么多人感兴趣?或许我们错过了好戏!” 小庄惊讶的望着姜小伟,他从没有料到一个大人物竟然会玩弄绣花针,还用的这么熟练,刺绣的活竟然不属于天下最好的绣工。 姜小伟看到小庄如此看自己,说道:“这是我的兴趣,就好比你爱刀一样!” 小庄被姜小伟这么一说,竟然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反而觉得顺眼了好多。 人能有兴趣,就是好的,无所谓男女,男女之分只不过是我们固有的执见而已。 姜小伟看大海找了半天也没有说话,忍不住问道:“大海,你找到他们的致命伤没有?” 大海沉思片刻,正要开口说话,却被姜小伟抢先一步说道:“大海,不必找了,他已经到了,我们又何必要找?” 小庄也附和道:“没错,人来了,也就没有必要找了,答案会自动送上门来的。” 姜小伟是个老江湖,他武功冠绝天下,耳力之聪,可以说天下少有,却没有料到这小庄竟然也有如此敏锐的听力,可见武功之高。 姜小伟朗声笑道:“既然已经来了,就过来喝几杯吧。” “果然姜小伟还是姜小伟,十余年未见,功力仍然不减当年呀,真的是让人欣喜。”一个底气十足的声音从上空传来,听此声音,来人武功应该不弱。 伴随着高空传声,从空着飞下来两个人,原来他们早已经藏匿在树上,如今被发现,才从树下飞了下来。 一个面如死灰,鼻子很大,眼睛却很小,但是目光却如猎鹰般炯炯有神,这便是刚才说话那人。 另一个身形毕竟瘦小,背还有些佝偻,走起路来竟然像是“飘”着的,没错几乎是不接地的,他走过的地面,全然没有脚印,纵然这人是占了身材的便宜,但是轻功能有如此修为,已经是很厉害的了。 姜小伟爽朗的笑道:“原来是‘虎威镖局’的金大镖头,还有‘飘然若雪’的吴明老先生来看我了,看来在下还是有些薄面的。” “姜小伟果然是姜小伟,时隔这么多年,能够一眼认出我们,还能清楚的说出我们的身份,着实不易啊!”那佝偻的吴明老头赫然说道。 小庄这才听明白,原来他们和姜小伟是旧相识了,而且姜小伟已经十多年没有在江湖出现过了。 姜小伟笑道:“两位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和两位见过一面的人,若想忘记恐怕是太不识趣了,而我是个识趣的人!” 金大镖头把目光转向小庄,问道:“这位少年好不潇洒,是哪位英雄人物?” 小庄淡然一笑,说道:“客气,在下江湖上是个无名之辈,不足挂齿。” 金大镖头听后,竟然面露鄙夷之色,鼻息之间似乎还“闷哼”了一声。 姜小伟瞧见小庄的脸色变绿了,忙解围道:“可别小瞧我这位朋友,我这朋友的武功修为绝不在姜某人之下,日后你们自会知晓!” 吴老头说道:“这话老头子相信,姜大侠身边的朋友哪一个不是响彻江湖!” 姜小伟忽然又道:“两位既然带朋友过来,为何不引见一下,莫非在下的面子还不够大?” 吴老头冷笑道:“笑话,若你姜大侠的面子小,那江湖上谁的面子大,他们都是仰慕你的人。” 吴老头说完这话,从后面的树林中又缓缓走出五个人,这五个人着装实在奇特,每个人头顶还有一种奇特的标志。 细细看去,原来分别是:蜈蚣、毒蛇、蝎子、壁虎、蟾蜍。 他们每个人看着都很狞恶,目光就像从“地狱”来索命的,透着刺骨的冷,即使是白天,让人看到也要忍不住脊背发凉。 大海猛然看到这五个人,不禁脸色变成了铁青,这五个人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极乐门”——五毒护法。 他们这几个人,每个人有一个绝活,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惯用毒,每一种毒都很奇特,足以让人丧命。这个江湖,你武功高别人也未必怕你,但若你能够用毒,越是奇特、越是歹毒,别人越是怕你。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用毒是江湖上不屑的手段,可偏偏有这么有一群人,用毒无所不用其计。 大海冲着姜小伟和小庄赫然说道:“这些镖师,不是死于刀剑的外伤,而是被毒蛇咬死的、被蝎子蜇死的…” 第10章化险为夷 大海话还没有说话,那蝎子护法朗声道:“不错,他们是死在我们的手上,怎么想要为他们报仇吗?” 姜小伟听了有些不快,沉声说道:“五毒护法用毒了得,没想到目光如此之浅,可笑,可笑啊!“ 毒蛇护法道:“姜大侠何故开笑,莫非我五个人在你姜大侠眼中还不够分量?” 姜小伟道:“分量是自然够的,只不过是脑子不够好使。” 那边的金大镖头接过话题,阴沉的说道:“姜大侠眼睛好毒,是在等我说话,死的是我虎威镖局的镖头,我若不发话,别人怎么有足够的理由呢?” 蟾蜍护法冷冷笑道:“不够爽快,我们今天来,就是要会会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姜大侠,若不讨教一二,岂不是让江湖笑话!” 最后一个字出口,他竟然从地飞身而起,直接向姜小伟扑了过去,就像极射出去的“箭”,速度如此之快。 姜小伟动也不动,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来攻击自己。 说时迟那时快,他离姜小伟还有三尺距离的时候,他被人给拉了下来,斜着飞到了一边。 这个人不是别人,是那佝偻的吴老头,能够把一把“射”出的箭给瞬间拉下来,着实不容易,果然论轻功,吴老头要更胜一筹。 吴老头乐呵呵的陪笑道:“护法怎的如此心急,你难得不认得姜大侠?” 那边的蜈蚣护法抢先答话:“怎么不知,这个人叫姜小伟,名震江湖三十年,名头很大。” 这时,蟾蜍护法也阴沉的说道:“不过这个姜大侠,喜欢吃喝嫖赌,尤其喜欢女人和好酒,我们极乐门就是寻乐的,早就想请姜大侠去寻乐子了。” 壁虎护法道:“十多年前,他被人出卖,喜欢的女人被抢了不说,还受了内伤,得了怪病,一动情就咳嗽不止,更不能碰酒,可他偏偏好酒,差点连命都丢了,自此他便绝迹江湖…” 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就好像在说故事,故事简直太精彩了,小庄竟然听得出了神,他实在想不到,他这新交的朋友,竟有如此多姿多彩的一生。 可他却不知道,这些人只不过仅将姜小伟丰富多彩的一生,只是说出了“冰山一角”,姜小伟的故事,就算不停地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 对别人来说,或许这是精彩的故事,可是对姜小伟来说却是痛苦的回忆,不愿意提及,让他心痛不已,竟止不住狂咳不止。 毒蛇护法大声笑道:“各位请不要再说了,我们的姜大侠动情了,他咳嗽了…” 吴老头却在那边冷冷说道:“你们既然知道姜大侠,还如此奚落,莫非没有听过,夺命神针?” 蟾蜍护法笑道:“原来你是怕我被他手上的绣花针给刺死,无法向我们门主交代,才拉住我的。” 姜小伟微微笑道:“各位不用担心,我的针不过是绣花针,而且数量有限,杀不死这么多人的。” 小庄没有想到,这位新交的朋友竟也如此实在,为何要把自己的缺点说给别人,那不是害了自己,不免露出担忧之色。 姜小伟忽然,冷冷的说道:“各位若是来叙旧的,我们今天就到此为止;若是来报仇的,还是请动手吧!” 金大镖头尬尴的笑了几声,道:“我的镖头们自己不争气,怎么能怪姜大侠?” 姜小伟道:“既然不是为了报仇,那么是来找我喝酒的?” 金大镖头沉默不语,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吴老头抢先开了口:“我们只想向姜大侠拿回镖头身上丢失的包袱。” 姜小伟紧锁眉头,道:“包袱,什么包袱?” 金大镖头叹息道:“莫非姜大侠不记得了?这包袱是别人重托给虎威镖局的,若有失闪,敝镖局数十年的声名,就从此毁于一旦。还望姜大侠垂怜!” 姜大侠看了看旁边的那些尸体,道:“莫非包袱不在这些镖师身上?” 金大镖头笑道:“姜大侠说笑了,有您老人家在,我的区区镖头怎么能够把包袱拿走?” 姜小伟长长的叹了口气,他本就最怕麻烦,可麻烦总是喜欢找上他。 金大镖头紧接着说道:“若姜大侠肯归还,我们立刻就走,而且还有好酒相赠。” 姜大侠这是竟然开始绣起了手绢,笑道:“我说没有,你们自然不信,那便是在我身上吧,可我还没有决定是否归还,总得让我考虑一下。” 金大镖头闻声脸色变得铁青,那毒蛇护法抢先说道:“你要我们等,等多久?” 姜小伟淡定的说道:“有两个时辰就够了,到时我们还在此地相见,如何?” 蟾蜍护法道:“你若逃走了又如何?” 吴老头笑道:“放心,江湖谁人不知姜大侠,不管什么阵仗,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不作数的。” 金大镖头深深的作了个揖,转身便离去了,他们速度很快,霎眼间已全都失去踪影。 第11章入关只为见她一面? 小庄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自从酒楼到这里,我们一直在一起喝酒,你并没有拿他们所说的包袱。” 姜小伟道:“不错,我没有拿。” 小庄更惊讶了,问道:“既然没拿,为何要认,到时如何交出?” 姜小伟苦了一会,道:“既然他们认定是我的拿的,我不管怎么说,他们也绝不会信,迟早都是一战,索性承认了,省的啰嗦。” 小庄道:“哦,既然避免不了一战,为何要两个时辰后?” 姜小伟道:“因为我想先找一个人。” 小庄道:“找什么样的人?” 姜小伟道:“偷拿包袱的人。” 小庄道:“莫非你知道谁拿的?” 姜小伟道:“我不知道,虽然不知,可总得一试。” 小庄道:“那岂不是大海捞针?” 姜小伟道:“也并非如此,是谁告诉他们,我见过包袱的。” 小庄道:“我们只是在酒楼见过,他们若要知晓,也必然去过酒楼。” 姜小伟笑道:“不错,找出通风报信之人,总该有些眉目。” 小庄道:“我若碰到这种事,恐怕早已经动手了,没想到你能如此冷静的思考。” 姜小伟凝视着小庄,轻轻的拍了拍小庄的肩膀,朗声笑道:“你很不错,只要在江湖上历练几年,你的名气一定很大,希望到时我们还是朋友。” 小庄静静的看着姜小伟,道:“我也不愿意有你这样的仇敌。” 姜小伟道:“时候不早了,酒我们也喝的差不多了,此时不走,你还要等那些人回来吗?” 小庄道:“我想试试那些人的武功。” 姜小伟道:“有些事最好不要轻易尝试的好,这是我的事,他们是来找我的,并没有找你。” 小庄道:“你是怕连累了我,还是不愿意和我同行?” 姜小伟苦笑了一会,说道:“朋友总有再见的,既然再见又何必在意眼前的分别,更何况你也有你的事。” 小庄听后沉默不语,突然他径直走向马上,从酒坛中倒了满满两大碗酒,端给姜小伟一碗,两人一饮而尽,好不畅快。 小庄把酒碗放到车上,静静的望着姜小伟,良久,突然转身离去,头也不会的走了。 远远的听见,姜小伟狂咳不止,他又动情了… 姜小伟咳嗽了好久才停下来,又倒了两碗酒,这碗给了大海,一碗他一饮而尽,喃喃说道:“小庄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我就不一样了,我这个人有太多的麻烦,有太多的危险了,和我交朋友,并不是件安全的事,我只有让你走!” 大海也一口喝了那碗酒,道:“我陪你去找偷包袱的人。” 姜小伟道:“不用,你就在这里等着我,我两个时辰后就会回来,你且在车上饮酒、休息。” 大海忽然说道:“那金大镖头虽然拳法了得,不过对你而言,30招足可取他首级。” 姜小伟微笑道:“或许用不了10招。” 大海又问:“那么,佝偻的吴老头呢?” 姜小伟道:“他虽然轻功很好,但我的并不他差,足可以应付他。” 大海道:“最恐怖应该是那‘极乐门’的五毒护法了,他们一个个的看着比较邪气,而且功夫不弱,更为厉害的是他们都是用的下三滥的招数…” 姜小伟没有等大海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虽然他们个个都不弱,但对于我来说,还不是问题。” 大海却似乎没有得到安慰,喃喃道:“你用不着安慰我,如若不是十分危险,你定然不会让小庄离开,你和他那么投缘,我知道你一到危险的时候,总喜欢一个人,不愿意让任何人帮助你,包括我在内。” 姜小伟道:“不要再说了,该来的总会来的,你在这里等着我,两个时辰内我一定会回来的。” 大海也不再不说什么了,看着姜小伟越走越远,但不时地传来咳嗽的声音,看来他又动情了,他总是为了别人考虑,可是谁又能够真心的为他考虑呢? 大海直到看不到姜小伟了,才从马车拿出酒坛和酒碗,坐在了路边的一个大树旁边,一碗一碗的喝着酒。 他的心里在想,这十年多年在关外过得挺好的,没有烦恼,一到关内,就麻烦不断,何苦呢?难道真的是为了见她一面?可是见到又如何呢?她早已经是别人的老婆,恐怕现在孩子都很大了。 第12章一刀断头 姜小伟果然是老江湖,他一个人行走在树林,那么敏捷,那么矫健,他浑身的每一根肌肉似乎都散发着精神。 他就像猎犬一样,嗅着味道,就像许多年一样,恐怕没有人能够逃避他的追踪。 对于他来说,所有人追逐的财富、权势、名誉和地位等,他都比较容易舍弃,只是那些回忆,那个她,那些刻骨铭心的友谊,他忘不掉。 如果不是痛苦的记忆,谁愿意逃避呢?自由自在的多好啊! 姜小伟虽然动如脱兔,可是他神情自若,一点也没有着急的样子,他那么的悠然自得。 似乎不是为了找人,而是在散心,他有太多的故事了,他需要放松。 于是,他从怀里摸出了酒袋,像他这样的酒鬼,什么时候都会装个酒袋,没有酒,她连活着的勇气都没有。 他一边喝酒,一边赶路,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他看到一家路边的酒馆。 他忍不住想坐坐,直觉告诉他,他要找的人,或许会在这里出现。 姜小伟加快脚步直奔酒馆,他走到酒馆门口,冲着里面喊道:“朋友,我来了,还不出来欢迎我吗?” 姜小伟静静的听着,良久,没有任何回应,连小二的声音也没有,静的出奇。 姜小伟知道出事了,他谨慎的走了进去,目光比猎鹰还毒,扫视着屋内。 突然,他看到一个人,背对着自己,坐在桌子旁边,动也不动,看起来就要一个人偶。 姜小伟轻轻咳嗽了一声,绕到那人对面,他看到那人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在恶狠狠的瞪着自己。 那人的眼睛几乎完全凸了出来,苍白的脸看起来很可怕,让人看起来忍不住有点脊背发凉。 一股凉风,透过门窗钻了进来,姜小伟突然看到背后一丝凉意。因为他又看仔细看了看,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向自己索要包袱的“虎威镖局”的金大镖头。 由于他狰狞的表情,看起来很吓人,凸出的眼球,苍白的脸,让人猛一看,竟然分不清原来的样貌了。 难怪姜小伟会看走眼,姜小伟仔细看后发现这金大镖头的脑袋好像是拼在脖颈上面的,但刀痕看起来很不明显,而且似乎被黏住了伤口,所以看起来并没有流多少血。 金大镖头如此笔直的坐着,杀他的人,身法、刀法如此之快,简直是一刀断头。 相信那人杀人之后,并不愿意被人发现,所以用药物封住了伤口,没有一丝多余的力量,所以尸体才没有倒下,看起来就像背对着坐在那里一样。 姜小伟很是吃惊,这“虎威镖局”的金大镖头成名已久,拳脚功夫了得,几十年来很少人能够从他身上得到便宜。 这一刀好快! 从他的坐姿和伤口看,金大镖头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还没出手都已经被一刀断头了。 姜小伟不由得倒吸了凉气,他实在想不出是谁能有这么快的刀,这么大的本事。 姜小伟沉思了一会,突然踱步向酒馆的后面走去,刚走进里间,带给他的冲击就更大了。 里面一共有3桌酒菜,可是再也不能喝酒了,所有的人都死了。 其中,有一桌人特别醒目,他们是“极乐门”五毒护法和佝偻的吴老头,他们全部都死了。 毒蛇护法和蟾蜍护法正端着酒碗喝酒,他们的手还放在酒碗上,酒碗中还有些残酒。 蜈蚣护法正在捻菜,嘴里还有一大块牛肉,没有来得及咀嚼。 壁虎护法和蝎子护法面带着狞笑,似乎在和什么人聊天。 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被别人一刀断头,连出手的机会也没有! 是了,如果这五人出手,恐怕天下能够抵挡的人还真不多,只可惜他们再也没有出手的机会了。 他们就是太过于自负了,轻敌害死了他们。 再看那佝偻吴老头,双手紧握,似乎还握着满把暗器,但暗器还未发出,他也已被一刀断头! 第13章活下来的糟老头 这几个人每一个都是厉害的人物,换做自己恐怕也不能如此轻易的同时杀掉他们,而杀死他们的人却做到了。 他们都是被一刀断头,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真的是好快的刀。 姜小伟忍不住感慨道:“好刀,果然是好快的刀….” 姜小伟沉思了良久,突然笑了起来,他突然想起一个人,一个江湖并没有多大名气,可是却有很快的刀。 他的刀法,看过一次,就再也不会忘记,如此之快,恐怕普天之下,除了他没有别人了。 至少对姜小伟来说,他只能想到这个人——小庄。 姜小伟心里不知道是喜悦,还是安慰,看起来神情有些痛苦,他这个人也最怕欠别人人情了。 今天一下子欠了别人这么大人情,以后要如何偿还?他想着忍不住咳嗽起来。 姜小伟继续扫视房屋周围,赫然发现里面的门框上,用刀刻出来的一行字:“谢谢你替我杀了金刚剑,我还了你的情,我不喜欢欠债!” 姜小伟忍不住苦笑了起来,喃喃说道:“我只替你杀了一个人,你却替我杀了这么多,你知道一个人不能欠债,为何要我欠你的债呢?” 他又在门头上看到另一排字:“我替你杀的人虽多,但是他们并不能威胁你的命。而你帮我杀的,是救了我的命。所以你并不欠我的!“ 姜小伟忍不住摇了摇头,笑道:“如此算账,怕是要亏的。” 姜小伟又循着里门,向内走去,他相信,若想要知道答案,就要去里面看看,哪怕是充满危险,也是非去不可的。 进入之后,是一个不大的院落,里面有一口水井,零零散散的摆放着一些杂物,没有什么特别的。 穿过院落是另一个房间,房间的门是虚掩着的,仿佛是故意留的,就是为了等他。 姜小伟推开了,信步走了进去。 “你到底是谁?不要过来….”一声凄厉的惊呼传来,循声望去,原来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拿着一柄很亮的剑,正对着自己。 那么,声音自然来自这个老人,老人的手很苍老,握剑的手也剧烈的抖动,指向自己的剑尖也在不住的颤抖。 老人惊恐着道:“别…过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显然老人很害怕,一句话被他说成了几瓣,显然他刚刚目睹了那可怕的场面,才如此惊恐。 姜小伟并没有答话,而是细细的打量着这样一个老人,他进步的时候看走了眼,这次他想要小心一点。在江湖上,小心总是能够多活几年的。 良久,姜小伟笑了,笑的很诚恳,道:“你不认得我,可我人的你老人家。” 老人似乎抖得更厉害了,他只是一个可怜的老头,怎么会有这么英气的侠客认得自己这么个糟老头。 姜小伟接着道:“老人家,是这里的老板,十年前我在你这里喝过酒,你这里的肉特别好吃,酒也很好。” 老人只是猛烈的摇头,丝毫没有印象,酒店虽小,但是每年来来往往的人也着实不少,更可况这人说十年前,过了十年了,早已经物是人非,谁还记得谁? 姜小伟道:“或许你已经忘记我了,不过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我姓姜,唤作姜小伟。” 听到姜小伟报出自己的名字,老人很是激动,连剑都拿不稳了,“咣当”一声剑落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老人深深的出了口气,努力的笑道:“原来就是你,你就是姜小伟,老头子我就是在等你啊!” 姜小伟道:“等我?老人家不是不记得我吗?” 老人缓缓道:“刚才有个少年…不…他是个大侠,一瞬间杀…了好几个人,好吓人。” 老人边说边擦了把汗,显然老人吓得不轻,他接着说道:“那个大侠已经走了,不过他交给我一个人,说要交给你,所以我一直在等你!” 姜小伟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忍不住脱口而出:“人,什么人?在哪里?” 老人说在卧室的密道里,老人引姜小伟进了卧室,卧室不大,但很干净。 老人径直走到床铺,把铺盖揭了起来,姜小伟看到下面光滑的木板,从表面看,没有任何异样,和普通床板无异。却见老人伸手到靠墙的床缝处摸了一番,只听“嘟”的一声,床板裂开了,缓缓的移动,形成了一个洞口,完全可以容得下一个人出入。 老人冲着姜小伟笑了笑,道:“总还是要有个防身之法,姜大侠莫见笑,我给你引路。” 第14章不能救命的金钱 老人说着,爬上了床,从洞口下去了。姜小伟也跳了床,原来里面有个楼梯,直通下面,看空间里面还不小。 姜小伟跟着老人来到地下的里屋,果然有个人被绑在那里,这个人看起来比较瘦小,样貌也不太好看,尖嘴猴腮的。 姜小伟知道这个人是小庄留给自己拷问的,但从这人的表情和反应看,似乎他并不知道要审问他的就是姜小伟。 那人看到姜小伟,眼中露出了惊恐之色,嘴角不住的颤抖,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 因为他被小庄用布紧紧的塞住了嘴巴,应该是防止他大呼小叫或者花言巧语哄骗老人。 姜小伟对小庄越来越欣赏,他不仅感恩,而且细心。只是他好奇为何不直接点了这人穴道,而是用布封口呢? 姜小伟缓缓的向那人走去,那人看着姜小伟走近,抖得更厉害了,几乎要昏阙过去。 看来在别人眼里,姜小伟并不是一个太受欢迎的人。 姜小伟一把扯下那人封口的布,并没有马上问他话,而是搬了个凳子坐在他面前。 他从怀里摸出酒袋,又开始喝起酒,喝了两口,忽然对老人道:“掌柜的,你这里可有藏酒,想念你的好酒了!” 老人笑吟吟的道:“有,我这么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好酒,我这就给你端去。” 说着老人走进了另一个房间,不一会就抱出一大坛酒,轻轻放到姜小伟面前,又拿了几个碗出来。 姜小伟忙揭开酒坛的盖子,一股清香扑鼻,端起酒坛,倒了一大碗,一口气喝了下去,道:“好酒,好酒啊!掌柜的,还是你这里的酒最香、最纯,能再次喝到你这里的酒,果然是一种福气!” 老人眼睛笑成了一条线,道:“老朽的酒,能够得到姜大侠的赞誉,真是荣幸的很。既然姜大侠喜欢,就多喝几碗。” 姜小伟又倒了一碗,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又递到那人的嘴边,道:“喝一碗酒吧!” 那人没有答话,而是狠狠的吸了一口气,道:“好酒,只可惜我喝不到!” 姜小伟放下酒碗,解开了绑他的绳子,缓缓道:“这下总该可以喝了吧。” 那人痴痴地望着姜小伟,嗄声道:“在下田敬之,恭敬不如从命,愿与姜大侠共饮。” 田敬之端起地上的一碗酒,喝了下去,道:“果然好酒,回味香醇,能喝上此酒,纵然死了,也无所遗憾了!” 姜小伟笑道:“佳人不可唐突,好酒不可糟塌。” 田敬之好奇的望着姜小伟,道:“你和传说中的不太一样!” 姜小伟缓缓道:“有何不一样?” 田敬之道:“江湖传说你是夺命神针,针针要命,许多人听到你的名头,都吓得不轻,包括我在内。如今看你,倒挺随和的,并没有那么恐怖。” 姜小伟干咳了两声,低声道:“我最不喜欢要别人的性命,可偏偏有人想让我要他的命,我真的好难!” 姜小伟,又道:“田兄,不知道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人?” 田敬之一怔,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我田某人,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就是特别爱自己的命!” 姜小伟笑了,道:“很好,你惜命,我不想要命,那么就可以谈了。” 田敬之道:“姜大侠想知道什么?只要我知道的,定然言无不尽!” 姜小伟缓缓道:“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向你要一件东西。” 田敬之道:“东西?什么东西?” 姜小伟道:“一个包袱,一个让众多人为之丧命的包袱!” 田敬之,忍不住抖了抖身体,苦笑道:“我实在不知道什么包袱,如若知晓,定然会告诉姜大侠。” 姜小伟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我见过喝酒的人都是爽快的,唯独你…” 田敬之不等姜小伟说完,就急着说道:“我可没有说谎,只怕姜大侠你…误会…了” 姜小伟忽然冷冷道:“看来你真的辜负了这美酒,是想让我把酒给要回来吗?” 田敬之陪笑道:“在下出钱买,多少钱都行!” 姜小伟道:“这么好的酒,只怕你有钱也买不到,不信你试试。” 姜小伟每一个字都说的掷地有声,不容别人质疑。 田敬之向老人望去,道:“掌柜的,你这酒怎么卖?” 老人望了望姜小伟,摇头道:“我这酒买不到,这酒只给姜大侠这样的人物喝!” 田敬之没有想到老头会这样回复自己,愤怒道:“你…竟敢如此…欺我!” 姜小伟,微笑道:“足下这下信了吧,钱虽然是好东西,可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用钱买。” 金钱的确是最能打动人的,似乎没有人能够抵挡金钱的诱惑。但有的时候,金钱也挺“没用的”,尤其是用钱换命的时候,并不是随时都能凑效。 第15章宝物现世 田敬之听的瑟瑟发抖,道:“姜…大侠,你…说…怎么办?” 姜小伟微笑道:“这倒简单,我不要你的钱,也不要的你的命。” 田敬之惊讶的看着姜小伟,焦急的问道:“那你要什么?” 姜小伟冷冷道:“我只要在你身上,插上一针。” 田敬之看到姜小伟摸出了绣花针,这小小的针本是绣工刺绣用的,丝毫没有震慑力,可是这针出现在姜小伟手里,比任何一种武器都可怕! 姜小伟一伸手,就将针抵在了田敬之的胸膛,只要一用力,针就会深入体内。 田敬之吓得脸色苍白,惶恐道:“姜…大…侠,留…命…” 姜小伟笑而不语,手腕一用力,只听“彭”的一声,针竟然断了! 田敬之似乎早预料了这一结局,陪笑道:“多谢姜大侠留命,多谢…” 姜小伟没有惊讶的表情,一脸的冷酷,道:“你是个老江湖吧?” 田敬之沉思了片刻,道:“不长不短,差不多二十年了!” 姜小伟道:“你混迹江湖,一定知道江湖是个不缺宝物的地方,有一宝物虽很少有人能真的见到,但却已传说多年,那就是…” 姜小伟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字一顿的说道:“金…丝…软…甲…” 田敬之听的心咚咚直跳,眼神飘忽,突然纵深而起,像脱兔一样逃了出去。 他的身法很快,没几下就跃上了楼梯,马上要逃出了密室,突然他的脚像被钳子夹住了,任凭怎么用力,再也挣脱不了分毫。 他被姜小伟硬生生的拖住了,田敬之恨得咬牙切齿,突然双手一抖,从腰间扯处一条银光闪闪的链子鞭。 他双手飞舞,链子鞭像雨点般的向姜小伟猛刺了过去,看他的手法和速度,此人确实有几十年的功夫了。 一条软软的链子鞭竟然被抖得笔直,虎虎生风,招招刺向姜小伟的喉咙。 就在将要刺中咽喉的一霎那,姜小伟却用酒杯接住了鞭尖,只听“叮叮当当”的直响,鞭头在酒杯里跳起了舞,可无论跳的多么疯狂,始终摆脱不了酒杯。 姜小伟得意的笑道:“看来常喝酒,并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酒杯还可以救命!” 就这样拆了几招,田敬之竟然挥汗如雨,满头大汗。 姜小伟笑道:“我劝你还是识趣点,把衣服脱下来吧,你穿着它不是保命,反而会因此丢掉性命。” 田敬之颤声道:“你…真的想要?” 姜小伟道:“是非之物,我并不是真的想要,只是你拿走,为何对别人说是我拿的,我最不喜欢被人冤枉。所以东西你必须留下。” 田敬之急道:“不错,东西是我拿的,只是…可是…” 他记得满头大汗,差点连眼泪都急出来了,姜小伟看的于心不忍,硬生生的把他扯到了地上。 姜小伟待田敬之喘息稍微平息了些,道:“金丝软甲虽然是至宝,但并非对所有人有用。如今你纵然有宝甲在身,我依然可以轻松的要你的命,你又何必呢?” 姜小伟又道:“宝物落到有德人之手能够造福江湖,如若落到居心叵测之手,非但不会享福,反而会徒增诸多是非。” 田敬之忍不住要哭起来,凄厉的道:“我自知不配有这样的宝物,可…” 姜小伟听他说话,说到一半就不再说下去了,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 田敬之的脸色很难看,深情很纠结,似乎内心在苦苦挣扎,牙齿咬得“格格”之响,连嘴唇都被咬出血来。 姜小伟道:“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头,如果你在我面前不敢说,那么恐怕你再也没有向别人说的机会了。” 田敬之喘息慢慢平顺了许多,突然,他长长叹了囗气,道:“好,我说,我全部告诉姜大侠!” 姜小伟微微笑道:“那烦请田兄,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姜小伟从酒坛中倒出两大碗酒,一碗递给了田敬之,他接到后一饮而尽,这下他的脸色红润了,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田敬之道:“江湖上有个宋哲,他轻功可谓江湖一绝,被称作‘神偷’,这宝贝就是他偷来的。” 姜小伟沉吟道:“那他又从哪里偷来的呢?又怎么落到了你的手上呢?” 田敬之道:“这宋哲和金刚剑算的上朋友,而我也是金刚剑的朋友,他们见面的时候,我恰好也在金刚剑旁边。” 田敬之又倒了一碗酒,独自饮了起来,道:“我们和宋哲遇到后,相互吹捧,豪言壮语,免不了多喝几杯,没有想到那宋哲酒醉之后,竟然拿出来宝物来吹嘘。” 他清了清嗓子,又道:“他竟然还让我们当场试验,果然是刀枪不入,这么好的宝贝,恐怕见到它不动心的人不多。金刚剑挡不住诱惑,就…” 第16章这个糟老头坏的很 姜小伟冷冷道:“这种事情,自然不好意思说出来,这是江湖所不齿的!” 田敬之摇了摇头,叹息道:“宋哲应该知道既然是宝物,垂涎它的人会很多,拥有它没有错,错就错在他故意拿出来显摆,而且酒也喝多了…” 姜小伟道:“喝酒并没有错,错就错在不知进退,错信了朋友。” 田敬之听到姜小伟这样评价,自然没话反驳,毕竟是他们起歹心在前。 姜小伟道:“这宝甲虽然是稀有的宝物,但对一般人来说,用处并不大。一般人得到它,丧命的份更大,只是我不懂,既然明知如此,为何还有这么多人眼红?莫非…” 姜小伟似乎猜到了什么,只是他并没有说下去,他在等着田敬之说。 田敬之毕竟是老江湖了,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道:“没错,得到它不仅仅看重它刀枪不入,而是它身上还有个秘密。” 姜小伟一愣,道:“哦,还有秘密,什么样的秘密?” 两个人正谈的甚欢,那酒店的老人又抱着个酒坛“哆哆”的来了,两眼睛笑眯眯的,远远看去像一条线。 老人一边走,一边道:“来,姜大侠我这里还有一坛好酒,这世上唯一的一坛美酒,保管你没有喝过。” 姜小伟听到有美酒,自然满心欢喜,他这个人有三个爱好,一个是“酒”,一个是“女人”,还有个是“友情”。 酒果然是好酒,远远的都问道酒香扑鼻,好清香的气味,忙从老人手中接过酒坛,倒了满满一大碗。 姜小伟将满满的酒碗,放在鼻子下面,细细的“嗅了嗅”,闻着都让人舒服,那喝下去岂不是更为快哉。 姜小伟皱了皱眉,仰头一饮而尽,叹道:“好酒啊,果然是世间罕有…” 老人道:“姜大侠喜欢,就多喝点,以后就喝不上了。” 姜小伟道:“既然如此好喝,为何不多酿些,如此极品绝迹江湖岂不可惜。” 老人附和道:“是啊,可惜,甚是可惜啊…” 姜小伟冷冷的笑道:“是可惜我喝了你的酒,还是别的什么?” 老人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微微说道:“酒纵然是好酒,也要遇上懂得人才有意义。而人就不一样了,人没了就再也没有机会喝酒了。” 姜小伟道:“看来我已经中了圈套,恐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喝酒了。” 老人道:“没错,我这酒平常人喝,反而延年益寿。但若是内功身后的高手,可谓是穿肠毒药,只要一用真气,就会七孔流血而死!” 姜小伟呆住了,他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田敬之,十分惊讶,乐道:“想不到今日竟然是你救了我,我一定重重感谢你的大恩!“ 老人微微笑道:“其实你不必谢我,因为你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田敬之大笑道:“笑话,我可没有喝你毒酒,就凭你,恐怕还不够看…” 话未说完,田敬之又摸出了链子软鞭,挥舞的像密雨一样,招招直击老人的要害。 老人面不改色,反而露出轻视的神情,软鞭连击了数十招,竟然连老人的衣角也没有碰到。 田敬之惊呆了,知道自己绝非老人敌手,反身一跃,准备逃跑,没想到老人的速度更快,“嗖”的一声,腾空而起,一脚踏在了田敬之的身上。 老人脚上一用力,“彭”的一声,田敬之被踢得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墙上,鲜血从口中喷射而出。 田敬之到死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没有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老头,这么厉害,瞬间就要了他的命。 姜小伟摇了叹道:“金丝软甲果然是个祸害,谁拥有它,谁就有可能丧命。可有些人偏偏就是不信!” 老人鄙视的看了一眼田敬之的尸体,道:“杀人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二十年了,自从二十年前,我就再没有出过手。今天你能死在我的手上,也算不枉此生了!” 姜小伟又摇了摇头,道:“你本不该出手的,这宝物并非对你真的有用。” 老人道:“你不懂,我必须得到它,谁也不能阻止我,就连你姜大侠也不例外!” 姜小伟道:“你既然隐忍了二十多年,今天为了这么一件没有多大价值的东西,暴露自己,不是亏了吗?” 老人大声笑道:“亏,什么是亏?二十多年前,我就没有亏过,今天也一样,以后也是。” 姜小伟道:“我已经认出你,你就是二十多年前人称‘痴情书生’的白天归,你躲了好友的妻子,想必这些年过得有滋有味吧。哦,应该是子孙满堂了,是不是,白老先生。” 第17章永不变老的漂亮女人 白天归阴沉着脸,并不答话,只是恶狠狠的看着姜小伟。 姜小伟又道:“没有想到如此大胆有魄力的白老先生,竟然是个卑鄙小人,只懂得用毒,却不敢…” “却不敢用真功夫和你打上一架,是吗?我的姜大侠!”一种悦耳动听的女声顺着密室的楼梯传了进来。 缓缓下来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她眉清目秀,身材挺立,可以称得上是个绝世美人。 姜小伟笑了,他笑的很开心。虽然喝的是毒酒,可是酒确实很好喝,纵然是毒酒也是非要尝一尝的。 如今他又见到如此标致的美人,自然满心欢喜,美的东西,尤其是美的女人,谁不喜欢? 姜小伟细细的打量着这个美人,赞誉道:“果然是个美人,当年我若遇到你,恐怕也会被你迷上。更不用说我们的白老先生了,恐怕世上能够经得起你诱惑的人不多。” 这漂亮女人,就是白天归二十多年抢走的好友老婆“一枝花”赛西施。 二十年过去了,她竟然还如此年轻,完全不像上了年纪,倒像一个二十岁光景的美少女,这真是个奇迹啊! 一枝花谄媚的笑道:“姜大侠最会讨女人欢心了,若是我早些遇到了你,也不会和这死鬼私奔了。” 说完,一枝花竟然扭动着腰肢走了过来,那身段,那笑容,简直迷人的不要不要的。 她走进姜小伟,竟然一屁股坐到了他的怀里,仍然是笑吟吟的。 而一旁的白天归,像是没有看见似的,面无表情,没有丝毫的醋意。 或许岁月的洗礼,让他习惯了吧。 纵然是再美的东西,天天看,天天享用,也会觉得索然无味。 白天归其实岁数并不大,才五十多岁,可是他看起来却有七八十了,背已经佝偻,面容憔悴,若不是看到他敏锐的眼睛,断然不会相信他只有五十多岁。 可见有个漂亮的老婆,并不是件轻松的事,至少有些事你必须要去做,而且要做的好,否则会被耻笑。 坐着姜小伟怀里的一枝花,来回的扭动着腰肢,甚至还发出轻微的喘息,她用纤细的手指来回的抚摸着姜小伟帅气的脸颊。 一枝花赞叹道:“果然还是你帅气,江湖都称姜大侠风流倜傥,果然如此,坐着你的怀里,简直太幸福了!” 忽然,她又深深叹了口气,道:“二十年前,我们家天天都有少年英雄登门拜访。说是来拜访的,其实就是为了看我一眼。每个人见到我,眼睛都放绿光,恨不得用眼睛把我吃了。好怀念那个时候啊,只可惜…” 姜小伟道:“可惜什么?怎么不往下说下去?” 一枝花道:“只可惜你没有来,我却上了这白老鬼的贼船,这么多年,东躲西藏,都不敢以真实的样貌、身份露面。他简直太窝囊了,让我失望…” 姜小伟余光打量着白天归,只见他的脸色并不好看,摇着头,发出微微的叹息。 白天归道:“失望?应该失望的是我!” 一枝花听到这话,显然很不高兴,从姜小伟身上翻了下来,跺着脚,像“撒娇”似的嚷道:“你失望,失望什么?这么多年,哪天老娘不是伺候的你舒舒服服,是你自己不争气,反倒怪我。要不要脸…” 白天归再也不说话了,他知道和女人争辩,是永远不可能有理的。 赢了也是输,又何必要争呢? 一枝花“撒娇”完,见白天归不再言语,又翻身做到了姜小伟怀里,还猛地亲了姜小伟一口。 一枝花谄媚的笑道:“姜大侠怎么样?我的吻是不是很香、很甜。” 姜小伟微笑道:“很香、很甜,只可惜…” 一枝花不等他说话,就打断他的话,道:“只可惜什么?吻你难道还不知足?” 姜小伟摇头道:“只可惜我无福消受,你虽然很美,只可惜你太老了。我不喜欢老女人。” 一枝花听他这样说,脸都气白了,眼睛怒视着姜小伟。 一旁的白天归,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姜小伟又道:“夫人你得到这宝物又有何用?反正你这么美,没有哪个男人舍得杀你。” 一枝花道:“好会说话的小嘴,再过许久,恐怕我就会被你说动了。让我怎么舍得要你的命…” 她话还没有说话,就听白天归催促道:“既然宝物已经到手,我们还是赶快去办正事吧,又何必多生枝节?” 一枝花怒道:“少管老年的事,老娘就是喜欢挑逗小伟大侠。” 第18章采花索命大盗 她话说话,虽然拔下头上的银簪,猛地向姜小伟的眼睛刺去。 这女人太可怕了,刚刚还打情骂俏,这会如此狠毒,竟然要戳瞎姜小伟的眼睛。 姜小伟似乎真的不能动了,眼看着银簪离他的眼睛越来越近… 就在一枝花刚想将那根银簪剌入姜小伟的眼睛,白天归忽然从后面飞起一脚,将她踢上屋顶。 这一脚的力量很大,一枝花被踢得穿过了屋顶,瓦片劈里啪啦的碎了一地,等她跌下来的时候,已只剩下半囗气。 姜小伟十分的惊讶,忍不住问道:“你为何这样做?怕她杀我吗?” 白天归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么多年来,我过得生不如死,连猪狗都不如。我就想杀死她了,我已受够了她的气,已经快被她缠疯了。” 白天归,深深吐了口气,道:“我若不杀了她,不出半年就要被她活活逼死。倒不如我先宰了她…” 姜小伟叹息道:“这又何必呢?二十多年前,可是你冒着风险抢过来的,你又能怪谁呢?“ 白天归吼道:“不,是她勾引我,让我带她走。我挡不住她的诱惑,就…” 姜小伟道:“就带她私奔吗?” 白天归脸色很难看,冷冷的说道:“就被她蒙蔽了,她还故意走漏风声,让她的夫君知道是我偷人了。果然她的男人带着众多高手要来索命,我不逃都没有办法!” 白天归又道:“开始我以为她是真的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才如此费劲心机。怎料…” 他的脸变得扭曲,看起来很难受,咬牙说道:“这个贱女人,耐不住寂寞,和我认识前,早就和一个小白脸好上了,而且怀了那人的种,只可惜那个小白脸骗了她。她找不到下家,就找了我这么个替死鬼。” 姜小伟有点惊讶,道:“原来如此,那么这么些年,你们…” 白天归吼道:“她每天羞辱我,还骂我乌龟,说我不是男人,我恨她。” 姜小伟道:“你既然如此恨她,为何要等到今天?是为了让我欠一个人情吗?” 白天归道:“我今天看到她特别讨厌,她又在勾引你,我受不了就杀了她。” 姜小伟微微点头,道:“那么她的孩子呢?” 白天归沉默不语,像是在纠结什么。 姜小伟缓缓道:“我已经是将死之人,告诉我又何妨?” 白天归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突然,他缓缓说道:“这么些年,我开酒店,经常听到一些有趣的事情。” 姜小伟道:“什么有趣的事情?我可是最喜欢有趣的。” 白天归,得意的笑道:“你听说过‘采花索命大盗’?他三十多年前就横行于江湖,没有人能够制的了他,你可知为什么?” 姜小伟听到这名字,着实吃惊不小,三十多年前,他不过才几岁。 这么些年他行走江湖,自然是听过这个采花索命大盗,只是不甚了解。 如今听白天归提起,不仅勾起了他的兴趣,忙追问道:“为什么?他的武功很厉害?” 白天归道:“这大盗杀死当时许多一流高手,包括少林掌门、华山掌门、天下第一剑客…,而且此人行踪飘忽,神鬼莫测。” 说道这里,白天归竟然四周环顾看了看,好像生怕被他口中所说的大盗听了去。 良久,确认没有异样,才吐出囗气,接着道:“那些被他杀死的人,身上只有一处伤痕,就在胸口。一个小如钉眼的伤痕,流血也不多,但却足以致命。“ 白天归道:“从伤口看,既像极毒辣的暗器,又像是件极厉害的兵器,究竟什么,没人知晓。凡是和他交过手的人,都死了!” 姜小伟听他这样说,很好奇有这么一个人,到底用的什么兵器,为何能够杀死这么多人,有太多的疑问了。 只听白天归,又道:“但有一件可以肯定,这个大盗是个男的。因为他不但劫财,还要劫色,经常奸淫青春少女,而且是先奸后杀,手法之歹毒。江湖中无论黑白两道,都恨他入骨,却拿他一点法子也没有。” 说到这里,白天归的脑门竟然冒出了细细的汗珠,这个房间这个时候,并不热,没有运动,不会平白无故的出汗。 想必是冷汗,被吓出来的冷汗! 姜小伟道:“是不是想要设法拿他的人都会离奇的死去,而伤痕只在胸前一处,再也没有其他伤痕了?” 白天归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姜小伟似乎有所感悟,道:“这或许就是许多人想要得到宝物的原因,只要能够躲过大盗的致命一击,还是有希望抓到他的。” 白天归道:“不错,江湖上谁不想诛杀这大盗,谁若击杀了此人,那么在江湖上必定人人敬仰,纵然做了什么错事,也断然不会追究!” 姜小伟笑道:“所以你也想要抓住这大盗,自认为穿上这宝贝就能够击杀大盗。洗刷你二十年夺友娇妻的丑事?” 白天归听他这么说,并没有生气,而是点头道:“不错,只要能躲得过他前胸致命之一击,就已先立于不败之地,就有机会将他制住!” 白天归似乎充满了信心,激动的说道:“大盗从未失手,既然从未失手,他应该就没有想过后路,因为他自认为天下没人能躲过这一击。那么他的防卫就会有所疏忽,那个时候就是杀他的机会!” 白天归神采飞扬,说着就好像已经将大盗制服,如此惬意。 姜小伟道:“听你说来,果然有趣,而且也挺有道理。” 白天归朗声笑道:“笑话,若没有道理,怎会有这么多人为之丧命。” 姜小伟道:“你已经沉吟了二十多年,应该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为何还要圈入江湖的是非,换做我,断然不会为了这事,而毁掉惬意的生活!” 第19章一波接一波的敌人 白天归并没有急着答话,而是从鼻腔中,发出不服气的“哼气声”。 那白天归站在那里,嘴角泛起微笑,似乎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良久,白天归笑道:“姜大侠啊,姜大侠,原来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你只知其一,要知道这件事,如果做成了,那可是好处多着呢!” 白天归竟然被自己说的眉飞色舞,说着说着,竟然手舞足蹈起来。 姜小伟朗声笑道:“看来这买卖真的是值得做,连你这么隐藏二十年的人都舍得放弃平静的生活,不惜失去一切,去趟这浑水。若是没有足够的好处,你是断然不会出手的。” 白天归道:“那是自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经得起诱惑,如果有,除非那人有病或者诱惑不够!” 这话说的一点不假,能真正经得起诱惑的又有多少?江湖上,多少人为名、为利、为女人,不惜失去拥有的一切。 白天归道:“恶贯满盈的大盗已经消失了三十年,最近又重出江湖了。他一出现,就频频作恶,才不到几个月的时间,他已经犯了几十起命案了。就连崆峒掌门、丐帮帮主的女儿都被其奸杀了!如今江湖发出公敌令,誓要将其诛杀…” “公敌令”是江湖上最严厉的诛杀令,姜小伟成名江湖这么多年,见多识广,也只是听说有这么一个诛杀令。 本以为只是一个传说,原来真的存在。 江湖传说,“公敌令”一出,被诛杀的人就是整个江湖的公敌,任这个人武功多高、计谋多毒、背景多大,都非死不可! 姜小伟叹道:“原来真的有公敌令,那么看来大盗将无处可逃了!” 白天归道:“话虽如此,可大家都知道,要捉住大盗是千难万难的事情,一不小心就会脑袋搬家。” 白天归摇了摇头,接着道:“可纵然如此,总是要一试的,平庸的活着就等同于死了!”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睛竟然显露出绿油油的光,像是要把所有的不快都吞噬似的。 白天归道:“江湖上,无论任何人,诛杀了大盗,都会是武林盟主,号令江湖。此外,还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个天下第一大美人投怀送抱…” 姜小伟听他谈的眉飞色舞,这诱惑着实不少,换做十年前的自己恐怕也要动心了。 可如今,自从失去她后,他似乎对这些都失去了兴趣。 白天归色迷迷的说道:“听说那第一大美人,无论身材、样貌、声音、技术…都是天下极品!想想都受不了…” 听到他这样说,姜小伟大笑道:“白老爷子果然风流,二十年前你得到一个美人,如今变得这般模样。还痴痴沉迷女色,莫非你不要命了。” 白天归怒道:“你懂什么?天下第一大美人不一样,江湖谁人不知,只要能拥抱着睡一晚上,第二天就是马上死去,也有成千上万的人愿意。” 姜小伟乐了,这白天归果然实在,这话恐怕说的不假。 男人有时能够经得起金钱的诱惑,可有时却经不住生理的诱惑。 姜小伟叹息道:“如今你杀死了你的美人,如今怕是要轮到我了吧?” 白天归瞪着姜小伟道:“说心里话,我真不忍心杀你,你是被冤枉的,可我却不得不杀你!” 姜小伟突然笑了,笑得很舒心,道:“可是你未必能真的杀死我。” 白天归吼道:“那就试试看!” 说完,他的“穿心腿”施展开来,活像长了千百条腿,密密麻麻的把姜小伟围了个密不透风。 “可笑,简直可笑,你没有发现他没有中毒吗?”一声响亮的笑声,从远处传来。 果然,白天归骤雨般的攻击,竟然击了空,那姜小伟凭借举世无双的轻功,早已飞出了密室。 白天归太吃惊了,吃惊的不是姜小伟没有中毒,而是能够轻易的从自己致命的攻击下,轻易逃脱。 他自信自己的“穿心腿”虽称不上腿法第一,但也绝不是第二,如今被姜小伟轻易逃脱,简直是惊讶万分。 白天归见姜小伟已飞出密室,一个转身,腾空一跃,也跟着飞了出去。 卧室里站着两个人,一个人是姜小伟,一个刚才说话的那个人。 这人穿一身黑色紧身衣,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带着一个骷髅面具。他的双手很自然的十字交叉放在胸前,显得悠然自得,就像是在看热闹一样。 黑衣人缓缓道:“你们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在酒鬼的酒中下毒,岂不是可笑至极吗?” 姜小伟微笑着说道:“不错,对于一个酒鬼,对酒是最感不过了,可偏偏有些人不知道,你说呢?白老先生。” 白天归很是惊讶,他知道一枝花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用毒的功夫可是一绝,怎么可能失手? 黑衣人道:“酒中是真的有剧毒,只不过…” 姜小伟道:“只不过我有特别的法子,可以让自己不中毒。” 白天归一脸的懵圈,道:“可我看不出酒有任何异样,而且你明明把毒酒喝下去了,怎么可能?” 姜小伟道:“我有三个爱好,其中一个就是好酒,对于一个酒鬼来说,酒中有没有毒,我用鼻子一嗅,就知道酒味是否变了。” 姜小伟又道:“这是酒鬼所特有的技能,旁人又怎么知晓。” 白天归道:“那你是如何解毒的?” 姜小伟道:“因为我喝的是没有毒的酒,你忘了,我的身边有两坛酒,两个酒坛一模一样,我在你眯眼谄笑的一瞬间,以极快的手法换了酒坛,而你并未察觉。因为你需要伪装自己,把自己表现的像个好客的掌柜,而那一瞬间就足够了!” 白天归深深的叹息道:“百密一疏,百密一疏啊!” 黑衣悠悠道:“现在你总该知道自己可笑了吧。” 白天归冲着黑衣道:“既然姜大侠没有中毒,我绝非敌手,不如你我联手,好处大家分。” 黑衣人笑道:“你真是个做生意的,算盘都打到我头上了,可我不是傻子。” 白天归道:“你要如何?” 黑衣人冷冷道:“东西留下,放你一条生路!” 两个人竟然当着姜小伟的面,谈起了买卖,似乎竟然忘记了还有这么个人在场。 他们以为只要能够搞定对方,那么宝物就是自己的了。 第20章有趣的交换 白天归道:“有没有别的路可选?” 黑衣人道:“有,但你一定不会选那条路,因为这是条不归路。” 白天归自然不是吃素的,他知晓其中含义,如今只有放手一搏,杀不了姜小伟,难道还杀不了你? 白天归主意拿定,心一横,突然一个翻身,腾空跃起,又展开了密雨般的攻击,不过这次公积的是黑衣人。 片刻,白天归已经攻出三招,招招狠毒,每一招都能将一个人的脑袋打碎。 可那黑衣人并未出手,只是以身法来回的躲闪。 白天归的攻击越来越快,已经将黑衣人逼到了墙角,如果他再不出手,恐怕要命毙当场了。 黑衣人已经退无可退,他两手猛地发出攻击,一手抓住了白天归的脚底,一手抓住了他的小腿。 但见他一用力,紧接着便是白天归凄厉的惨叫,远远的被摔出好远,落地后,双手抱着腿,不住的哀嚎。 他表情极其痛苦,像是在被虫咬,被火烧,不住的抓挠,连衣服都抓破了,他的腿已经肿起了半尺高,红里发紫,紫中透明,可怕极了。 黑衣人冷冷的说道:“是你逼我的,其实我并不像杀你。” 白天归咆哮道:“你到底是谁?你的手…手有剧毒!” 黑衣人并不答话,而是大大方方的伸出自己的手,天呢,他的手掌也是黑色的紧身衣,只是手掌上面长满了尖尖的刺,像可怕的仙人球,只可惜是黑色的,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白天归的脸色从惊惧已变为绝望,声音也越来越微弱,喃喃道:“你竟然是他,我断无生还的可能了,快杀了我吧!“ 黑衣人没有动,姜小伟也没有动。 白天归看没有人动手,凄厉的嚷道:“你们不杀我,那我就自己杀自己,呀…” 随着一声痛彻心扉的惊呼,他一掌狠狠的打在了自己的颚骨上,顿时鲜血喷涌而出,他死了,眼睛里充满了绝望! 姜小伟见白天归没有了动静,叹道:“江湖都说,中了腐骨掌的人会急于求死,这话今天看来,一点不假。” 黑衣人道:“没错,腐骨掌能够让人生不如死,只想越快死越好,早死早解脱。” 姜小伟道:“但你的腐骨掌才有五成功力,你并不是诸葛松。“ 黑衣人悠悠道:“姜大侠果然好眼力,莫非你认得他?” 姜小伟点头道:“认得!” 黑衣人道:“你可知道,腐骨掌是掌法其次,这件黑色紧身衣才是关键,能够将普通的掌法,转换为剧毒无比的腐骨掌。” 姜小伟一怔,喃喃道:“哦,原来如此,你告诉,就不怕诸葛松怪罪吗?” 黑衣人笑了笑,道:“就凭他,他没有那个胆子。” 姜小伟道:“你是他的什么人?徒弟?” 黑衣人大声狂笑了起来,道:“笑话,就凭他,做我的徒弟都不配。” 姜小伟道:“那就奇怪了?“ 黑衣人道:“奇怪什么?你认为我是在吹牛?” 姜小伟道:“似乎听起来很有趣,可是…” 黑衣人道:“可是什么?你莫非有更感兴趣的事情?” 姜小伟这次没有答话,而是走向床铺,坐了下来,从怀里摸出针和手绢,开始刺绣。 黑衣人静静的看着姜小伟的一举一动,道:“似乎你对刺绣更感兴趣,都说你是‘夺命神针’,手里的绣花针没人能够躲得过,不知真假?” 姜小伟淡淡道:“真真假假,谁分的清?从前就有很多人怀疑。” 黑衣人道:“那么结果呢?” 姜小伟道:“他们都信了,只是再没有对人说起!” 黑衣人道:“莫非他们都死了,死在你手里的绣花针之下?” 姜小伟没有答话,自顾自的绣着,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良久,黑衣人“格格”的笑了起来,道:“有趣,有趣,我很想试试。” 姜小伟抬起头,看着黑衣人,摇头道:“从前那些人,也都是出于好奇一试,结果都一样。我劝你最好不要试。” 黑衣人道:“金丝软件没有在你身上,那么便是在白老头身上了,我猜的对吗?” 姜小伟道:“很对。” 黑衣人,又道:“若我现在去拿,你是不是要对我动手?” 面对姜小伟这样的对手,没有人敢不小心,他手中的针太厉害了! 姜小伟淡淡的说道:“你如果动了,也会变得和白老头一样。” 黑衣人大笑了起来,道:“我知道你很厉害,可我并不怕你。只是我不喜欢冒险…” 姜小伟道:“很好,你应该会活的比较长久,毕竟冒险并不是什么好习惯。” 黑衣人笑道:“我不冒险,因为我有我的法子。我不动手,也能让你把宝物给我的。你信不信?” 姜小伟道:“你若让我相信,总要拿出些诚意。” 黑衣人道:“姜大侠既然知道诸葛松最厉害的就是腐骨掌,而这掌法要靠我穿的这套衣服才发挥的出来。这身黑衣乃是极品,任何人穿了它,都会一跃成为高手。你说它是宝贝不?” 姜小伟道:“是宝贝,江湖上很多人都想得到它。” 黑衣人道:“那么你呢?想不想拥有它?” 姜小伟笑道:“紧身黑衣虽然好,但我一向不喜欢黑色。而且我手中的这把绣花针,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可却被称为‘夺命神针’。你可知为何?” 黑衣人沉思片刻道:“兵器的本身好坏,并不是决定因素。最主要的还是看用兵器的是什么人。是这个意思吗?” 姜小伟点了点头,微微笑道:“你果然聪明,一语就道破其中玄机。” 黑衣人道:“那就是没得谈了?” 姜小伟道:“其实如果我想要,完全可以先杀了你,然后再从你身上取下。” 黑衣人若有所思,当即从怀里摸出一个长而扁的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 没有想到,盖子打开的一瞬间,立刻便有一阵刀气笼罩着整个房间。 黑衣人从中拿出一把长一尺左右的刀,是一把好刀! 黑衣人从刀鞘缓缓拔出宝刀,刀光一闪,寒气逼人,骄傲的说道:“这刀名叫‘七星刀’,削铁如泥,无坚不摧。姜大侠可还喜欢?” 姜小伟道:“是宝物谁不喜欢,只是这刀你是从哪里来的?” 黑衣人道:“姜大侠不必问我,刀来自何处,我只告诉你刀是别人送给我的,来路很正。” 第21章不断增加砝码的交换 姜小伟道:“这刀应该是傲雪山庄,刀霸庄主的镇庄至宝,莫非你是刀霸的儿子?” 黑衣人淡淡道:“不是,他才舍不得把刀送给我。” 姜小伟道:“哦,那就怪了,刀本是他的,他既不舍得,何人又能送你?” 黑衣人笑道:“刀霸他已经死了,现在是他的独子刀狂送给我的。” 这语一出,姜小伟很是吃惊。 他知道这把宝刀,是难得的宝物,丝毫不比金丝软甲差。刀霸视它为珍宝,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重,多少江湖人对它虎视眈眈。 但刀霸实力非常强大,而且和丐帮、武当、华山等掌门乃生死之交,经历了无数的腥风血雨,才保住这把宝刀。 如今刀霸已死,他的独子又怎会轻易的送人,简直匪夷所思! 黑衣人似乎看出端倪,冷笑道:“姜大侠,莫要胡乱猜测了,刀狂不仅舍得送刀给我,而且是欣喜为之。” 姜小伟道:“这倒奇怪了!” 黑衣人道:“奇怪吗?莫说是把刀,纵然我要他的脑袋,他也会双手奉上的。” 姜小伟道:“你有如此背景,又拥有2件稀世珍宝,而且这七星刀的价值还要超过金丝软件,阁下怎么做如此亏本的买卖?” 黑衣人道:“姜大侠,莫非你不知,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觉得好。一旦得到,享受之后,它的价值或许就会变了。” 姜小伟笑道:“哦,这么说来,金丝软甲我也没有得到,是不是应该珍贵的紧。” 黑衣人没有料到姜小伟会这样说,显然有些吃惊,脸色变了变,不过马上又回复了红润。 淡定的说道:“姜大侠你错了,宝甲现在就是你的,只不过我在向你谈买卖。你怎么说没有拥有过呢?” 姜小伟道:“金丝软甲人人想得到,我倒很想穿在身上试试。” 黑衣人道:“难道你还是不肯?” 姜小伟道:“是的。” 黑衣人怒道:“为何你总是和我过不去?失去宝甲你会得到的更多?而且你要它何用?” 姜小伟笑道:“那么阁下又为何一定要得到呢?” 黑衣人道:“都说姜大侠淡泊名利,视富贵如浮云,今日一见,竟然是欺世盗名之辈?” 姜小伟道:“为了一件宝甲,我竟然成了欺世盗名之辈?” 黑衣人镇定的说道:“没错,区区宝甲,你姜大侠又怎会放在眼里。” 姜小伟道:“若非放在眼里,我早就送你了。” 黑衣人惊恐道:“你到底为了什么?莫非也是为了天下第一大美人?” 姜小伟道:“或许吧,我倒很想见见你们所说的天下第一大美人究竟是何模样,能够有这么大的魅力?” 黑衣人道:“这就对了,江湖都传姜大侠有三大爱好,分别是:好酒、红粉佳人、知己好友。如今面对天下第一大美人,你怎会不动心?” 姜小伟缓缓的点了点头,笑道:“阁下果然知道的很多,只可惜你什么都有,唯独没有我需要的三样。” 黑衣人笑道:“你怎知我没有呢?” 姜小伟道:“你既没有好酒,也不是红粉佳人,更不是我的知己朋友。岂不是三样都没有。” 黑衣人笑道:“姜大侠原来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你不仅猜错了,而且大错特错,我偏偏有你想要的。” 说着,他忽然笑了起来,但是他的笑声变了,变得“银铃般”娇美。 笑声中,黑衣人竟然缓缓脱下了那件紧身黑衣,露出她的手、她的脚、她的腿、她的臀… 每一个部位都是那么美,姜小伟一生风流,可谓阅女无数,就连他心心念念的她都没有这么完美。 而这个女人,从头到脚,都那么完美,似乎找不到一丝缺陷。 她的手就像是一块精心雕磨成的羊脂美玉,没有丝毫杂色,又那么柔软,增之一分则太肥,减之一分则太瘦,既不太长,也不太短。 她的腿纤细而修长,弹性十足,肤白如玉,光滑万分。 她的臀傲然挺立,肥而不腻,不仅翘,而且很圆,很有弹性,用手一碰,似乎就能渗出水来… 姜小伟从头打量到脚,竟然找不出任何瑕疵,一切都那么完美。 她娇柔的说道:“姜大侠,你看可还满意,是否是你喜欢的类型?” 她的声音那么娇美,就算用‘出谷黄莺’这四个字来形容,也嫌太侮辱了她。 姜小伟几乎看呆了,叹息道:“想不到江湖还有如此美人,只要是个男人,恐怕没人能过得了你这一关!“ 女子娇羞道:“姜大侠就会说笑,如今我可有你喜欢的东西吗?” 姜小伟道:“有了,可惜还不够。” 女子轻喘了一声,用她那毫无瑕癖的手,稍微用力去拉袖子。 她的衣袖,就断落了下来,露出了一双:丰盈但不见肉,纤美而不见骨的手臂。 一切都那么美,似乎就像在享受视觉盛宴。 女子又柔声道:“现在应该够了吧?” 姜小伟摇摇头,道:“不够!” 女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了,她一笑似乎连花儿都忍不住要开了,整个屋子显得浪漫而温馨。 女子笑道:“果然男人都是一个样,很贪心,总嫌不够多。尤其是你们这样有本事的男人。” 她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扭动身体,说完这句话,她身上已只剩下,一缕轻纱制成的内心,雾里看花,最是销魂。 姜小伟看的口干舌燥,忍不住从旁边拿起酒杯,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如此美景,岂能无酒。” 女子道:“姜大侠这下应该够了吧?” 姜小伟爽朗的笑道:“你说像我这样的男人都贪心的很,若说够了,岂不是辜负了你的评价?” 那女子银铃般笑着,褪下了鞋袜。 任何人脱鞋子的姿态,都不会好看的。 但她却是例外,任何人的脚,都难免有些粗糙,她也是例外。 姜小伟看到她的脚,是那么纤美,令人销魂。 若说这世上,有很多男人,情愿被这双脚踩死,也一定不会有人怀疑的。 女子这次并没有急着问话,而是紧接着,她又露出了,她那双修长的,笔直的腿。 就在这一瞬间,姜小伟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整个房间静的吓人,自己的心跳声,如打鼓一样“砰砰”直跳。 女子娇柔的问道:“现在够了吧?” 第22章猜不透的结局 姜小伟将旁边的酒一口气喝了精光,大声笑道:“傻瓜才会在这个时候,说够了!” 话音刚落,女子已经将自己毫无保留地,展示在姜小伟眼前。 姜小伟从没有想到,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完美的女人… 面对如此女人,恐怕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抵挡的住,那实在可以,令任何男人犯错。 但姜小伟坐在床上并没有动,他甚至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女人水汪汪的眼睛凝视着姜小伟,轻轻道:“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姜小伟微笑道:“一切都很美,只可惜…” 女子不等他说完,就着急的抢过话题,她实在不愿意相信,有男人竟然能够面对她完美无缺的她而无动于衷。 女子焦急的问道:“可惜什么?有什么瑕疵吗?” 姜小伟道:“没有任何瑕疵,十全十美,只可惜我还没有看到你的脸!” 没错,她还带着那骷髅的面具,与这样完美的身体显得特别格格不入。 女子似乎有些不乐意,嗔怒道:“你…你不要太过分,应该懂得知足!” 姜小伟道:“知足要看什么时候,这个时候若是知足,会留下遗憾的。我可不想留下遗憾。” 女子被姜小伟气的,呼吸显得都不畅了...... 女子轻轻说道:“为何一定要看脸,保留些神秘感,岂不是更有趣?” 姜小伟道:“我曾经见过,一些身材很好的女人,样貌却长的很丑。所以,我想看看…” 女子道:“那你看我,像不像你说的那种丑八怪?” 姜小伟道:“我猜不到,所以我想看看。” 女子这次并没有生气,而是轻轻叹了口气,道:“我劝你还是莫看的好,你会后悔的!” 姜小伟道:“哦,是吗?” 女子接着道:“你难道不知道我和你交换宝甲后,马上就会离开你。而且你以后恐怕再也见不到我,我们两个交换,你不吃亏,我也不吃亏。我得到宝甲,你得到世上最大的快乐,所以你不必记得我!” 姜小伟微微点了点头,道:“似乎很有道理!” 女子柔声道:“若你看了我的脸,恐怕再也不会忘记我。但是我却再也不愿意见到你,那么你将陷入无尽的痛苦、无尽的相思中,你又何必为难自己?” 姜小伟听到女子这样说,笑道:“你好像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女子的纤手,自脸上缓缓滑下去,带着可人的微笑,道:“你看我该不该有自信,有信心呢?” 姜小伟淡淡的说道:“或许,我依旧不肯和你交换?” 女子很是吃惊,沉思良久,道:“你竟然不肯?” 说完这就话,她的纤纤细手,摸向面具,一狠心将那面具,摘了下来。 摘下面具后,女子并没有说话,而是用会说话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凝视着姜小伟,似乎在证明着什么。 她的脸,实在美丽得令人窒息,令人不敢逼视。 再配上这样好听的声音,世界上恐怕真的没有男人能够抗拒,除非是傻瓜或者有问题的男人。 就算是瞎子,也可以闻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一缕缕甜香,也可以听得到,她那悦耳动听的声音。 这一切的一切,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男人所能抗拒的了… 姜小伟长长出了口气,叹道:“这我就想的通了,难怪诸葛松那样的人物,会将黑色紧身衣送予你。也难怪傲雪山庄的刀狂愿意欣喜的将七星刀送给你了。我已经全部相信了,而且没有一丝怀疑!” 女子只是微笑着,没有说话。 因为她知道,此时已经用不着说话了,对方若不是瞎子,自然能够瞧得一清二楚! 这真是个厉害的女人,她身上每分每寸,都会说话。 她的眼睛,会说话。 她的媚笑,会说话。 她的手… 她是该对自己充满信心,任何一个女人,能有她的十分之一,就应该充满极大的信心。 若有男人,还不懂她的意思,那人一定是傻的、呆的。 她在等待着,等待着…甚至闭上了双眼。 但是,偏偏姜小伟,并没有来,他只是静静的坐着,端详着。 良久,听到姜小伟笑道:“你真是个美人,今天能够饱这样的眼福,真的是谢谢你了!” 她咬着嘴唇,道:“没有想到,像你这样的英雄,这么快!竟然无动于衷,莫非让我来主动吗?” 说着她一跃飞到了姜小伟的怀里...... 姜小伟一把推开她,注视着她说道:“漂亮的女人,一般都要求比较高,所以我还没有想好。” 她伸出一个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手势。 然后,就紧紧抱住了姜小伟,并把姜小伟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后背上。 姜小伟的手,沿着她的背,滑了下去。 但另一只手,却仍握着一根绣花针,短而细小的针 她轻轻道:“做这种事的时候,手里不应该有别的东西。” 姜小伟的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道:“男人手里拿着别的东西的时候,就是还没有想好,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坐在他的怀中。” 女子**道:“你舍不得杀我。” 姜小伟笑道:“你本该如此自信的,只可惜我不喜欢初次见面的女人,就毫无保留。我更喜欢将衣服穿得紧紧的,等着男人去撩她,这样的女人我才觉得有趣。” 说完,姜小伟的手里的针,已经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轻轻用力一划,鲜血一点点渗了出来,有几滴还滴在了,她的身上,让人好不怜惜。 女子再也笑不出来,她彻底惊呆了。 她完全没有想到能有男人面对这样的她,还能如此狠心! 如今,她不得不信了。 姜小伟笑道:“现在你总该相信了吧,自信是好事,可是别自信过了头。” 针仍然抵在她的脖子上,只是没有用力。 她的嘴唇颤抖着,已经吓得脸色苍白了。 姜小伟叹息道:“我是很喜欢你,你的身体和样貌都是当世第一,只可惜你弄错了几件事。” 女子似乎平静了许多,道:“什么事?我一定谨记!” 姜小伟道:“就像你刚才说的,越是得不到的越珍贵。男人是不喜欢被动的,别把自己想得那么完美,给自己留点余地。” 女子似乎懂了,紧咬着嘴唇,颤声道:“我…我记下了,求你…放过我吧,再也…不敢了!” 姜小伟把针拿开了,但并没有放她起来,低声问道:“你再告诉我一件事,我就放了你。” 女子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道:“你…问…” 姜小伟道:“凭你的条件,若你想要的东西,不知道多少男人,要争着抢着送给你。得到宝甲,无非为了名利、女人,但你好像都不是。那么你是为了什么?” 女子镇定的说道:“你刚才已经说过了,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要,所以…” 姜小伟沉默不语,呆呆的望着女子,忍不住笑道:“果然你静静的躺着,比刚才好看多了!” 女子突然翻身而起,轻轻道:“果然,你还是不舍得杀我的!” 姜小伟笑道:“哦,那你为何要逃?” 女子道:“因为我反悔了,发现你并不是我想的那样英雄。” 姜小伟又低头弄起了刺绣,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若还不走,等下你就走不了。” 女子望着他手里的针,脖子似乎还在阵阵发疼。 她想说什么,可是看他这样,也就不敢再言语。 突然,她一跺脚,咬着牙,撩起衣服,猫一般“窜”了出去。 片刻,只听空中远远的骂道:“姜小伟,你就不是个男人......不管谁嫁给你,总是要给你......” 她走了,这个房间只留下姜小伟一个人。 他并没有急着动身,而是仍然保持刚才的姿势,静静的绣着。 只是他突然猛烈的咳嗽起来,竟然还飘出丝丝的“血丝”。 他的心被刺痛了,刺的很痛。 他曾经最爱的女人,被别人抢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而且抢走他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以前他很好的一个朋友。 第23章大魔王来了 姜小伟起身找了一坛酒,又找了个酒碗,坐在床边,大口大口的喝着闷酒。 他喝的很猛,似乎想把自己灌醉,可有时候越是想醉,反而越是清醒。 他不仅又猛烈地咳嗽,苍白的脸上,出现了凄艳的“血红色”。 他手抚着胸膛,看起来很难受。 咳嗽了一会,他忍不住凄然道:“雪儿,我绝不怪你!无论别人怎么说,我都不会怪你。当初都是我的错,才让你给别人抢走了,我是个没有用的男人。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姜小伟不仅吼了起来,看来他在思念心里的那个女人了。 忽然间,木板门“砰”的一响。 一个人,自门外爬了进来。 他看来,就像是个肉球似的,腹大如鼓。 全身都挤着肥肉,全身都沾染着泥垢,头发和胡子,更乱得一塌糊涂。 就像是已有许多年,没有洗过澡。 远远就可以嗅到,一阵阵酸臭气。 他爬着,滚了进来,因为他两条腿,已被齐根斩断。 姜小伟皱了皱眉,道:“朋友,若是来要饭的,可真是选错时候了。” 这人根本,像是没听见。 他虽然臃肿,而残废,行动却并不呆笨。 双手一按,身子一滚,已到了床前。 姜小伟,讶然道:“姜大侠难道,也是为了这宝物,来的吗?” 这人两只手,又一按,“蛤蟆般”跳上了床。 白天归的尸体,还在靠墙的床边,宝物也还在,这白天归的尸体上。 姜小伟,冷冷道:“在下手里的针,并非杀不死人的。姜大侠,若还不住手,这里只怕,又多一个死人了。” 这人,竟还是不理他。 一手八脚,就将宝物,剥了下来。 看来那只不过,是件金色的背心而已,也并没有,什么神奇之处。 奇怪的是,姜小伟竟还是,安坐不动。 手里的针,也未发出,只是瞪着这怪人。 目中反而露出了,惊惧之色。 只见这怪人,两手紧抱着宝物,仰天大笑,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想不到这宝贝,竟到我手里了。” 姜小伟,冷冷道:“在下,人还在这里。针,还在手中,姜大侠说这话,只怕还太早了些。” 这怪人,又“蛤蟆般”跳了下来。 滚到姜小伟脸前,望着姜小伟,咧嘴一笑,露出了,满嘴发黄的牙齿。 他格格的,笑着道:“你的针,既然在手里。为什么不杀我呢?夺命神针,避无可避。你若用针射杀于我,我这残废,是万万躲不开的呀!” 姜小伟,也咧嘴一笑,道:“我觉得,你很可爱,所以不忍杀你。” 这怪人,大笑了几声,道:“你若不愿说,我就替你说吧。” 他大笑着,道:“别人都以为,你没有中毒。但我却知道,你是中毒了。只不过你,的确很沉得住气。所以别人,都上了你的当。” 姜小伟,神色不动,道:“哦,是吗?” 这怪人道:“但你却休想,要我也上当。只因为我知道,下在酒中的毒,是既无色,也无味的。你的鼻子,就算比狗还灵,也休想,闻得出!” 姜小伟,望了他很久,才淡淡一笑,道:“姜大侠,真的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怪人,格格笑道:“我当然知道得,很清楚。因为毒,就是我下的。你中毒没有,我也看得出。你可以骗过,世上所有的人,但却骗不了我。我对自己下的毒,心里清楚的很。” 姜小伟的脸色,虽还没有变,但眼角的肌肉,已在不停地跳动。 过了很久,才长长叹息了一声,道:“一天还没有过完,我遇见出人意外的事,已有六一件了。看来我今天的运气,实在不错。” 这怪人,道:“姜大侠,难道不想知道,是死在什么人,手上的吗?” 姜小伟,道:“正想请教。” 这怪人,道:“姜大侠博闻广见,总该知道,江湖中有一个,最卑鄙无耻的人……” 姜小伟,失声道:“老毒物……” 这怪人,哈哈大笑,道:“一点也不错。这老毒物,当真是男盗女娼,无耻之极。别的武功,他们学不好。但迷香下毒,偷鸡摸狗,诱奸拐骗,这一类的功夫,这江湖中,却可算是天下独步的了,能够让人防不胜防。” 姜小伟,张大了眼睛,望着他,道:“阁下莫非就是,那最卑鄙无耻之人?” 这怪人,道:“江湖只知道,最卑鄙无耻的人唤作老毒物。但老毒物只是一个外号,更真实的名字应该叫做……” 姜小伟,道:“卑鄙无耻大魔王!” 这怪人,笑道:“错了一点,他的全名是‘最卑鄙无耻大魔王’。此人不学无术,虽然采不了花,可是最会勾引良家妇女,骗财骗色。但若论起,下毒的功夫来,有时,连那位‘极乐门’门主逍遥毒王,都要逊他一筹。” 姜小伟,道:“阁下对此人,倒清楚得很。” 这怪人,笑嘻嘻道:“我当然对此人,清楚得很。因为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姜小伟,长长吸了囗气,这才真的愣住了。 无耻魔王大笑,道:“姜大侠很奇怪吗?人称无耻魔王,最会勾引良家少女,应该是风度翩翩的公子。却没有料到,无耻魔王怎会是个大肉球?” 姜小伟,叹道:“阁下这样的人,若也能勾引良家妇女,那些女人,只怕是瞎子或是傻子。” 无耻魔王,道:“你又错了,我勾引的人,非但不是瞎子,而且每个人的眼睛,都美得很。那些上钩的女人,不仅不傻,而且聪明的很,每一个都比我聪明!” 说道这里,无耻魔王竟然有些悲愤,怒道:“只不过一个人,若被斩断了腿,关在地窖里。每天只喂他,一碗不加盐的,菜油拌饭。他本来就算是,貌似潘安,几年后,也要变成肉球了。” 姜小伟,皱眉道:“这难道是‘一枝花’夫妇,下的毒手?” 无耻魔王,沉吟了半晌,笑道:“他刚才讲了故事,给你听,现在我也讲一个。只不过我这故事,比他曲折、有趣多了!” 姜小伟,道:“哦,是吗?这倒勾起了我的兴趣。” 无耻魔王,道:“二十多年前,是我运气不好,鬼迷了眼,竟去勾引一枝花。更倒霉的是,我居然一招命中了,竟然让一枝花怀上了孩子。所以她就认定了,非跟我跑,不可了。我想躲都躲不掉!” 姜小伟,讶然道:“原来白天归说的那人就是你,既然是你犯下的错,你勾引了别人的老婆,且让她怀了孩子。自然应该是你负责,这怪不得别人。按理说,白天归就是替你,背黑锅的,你应该感恩于他才对!” 无耻魔王,道:“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他说错了一点。” 第24章真的中了剧毒 姜小伟,道:“哦,他说错了什么?” 无耻魔王,道:“我并没有,抛弃她!就算我这么想,也不行,因为一枝花比鬼还精,我根本就,没机会下手。” 无耻魔王叹了囗气,接着道:“可是那时,一枝花的男人,已发觉了此事。他和他的人追踪甚急,我这人胆子最小,就想找个人,替我背黑锅。所以我就要一枝花去勾引白天归,她本来死活不肯。可是天下的女人,谁能经得起我的劝说,到后来她总算,被我说动了。答应去勾引白天归,结果他们真的成了。” 姜小伟,道:“原来是你和一枝花,串通好勾引白天归的,那白天归可真是做了冤大头!” 无耻魔王,道:“二十多年前,我若索性,将计就计,甩手一走,倒也没事了。可是一枝花从她男人那里,卷带出的财物,实在不少,我又舍不得。所以,我就跟她约好,等到这件事,稍微平静些的时候,我再来找她,将白天归一脚踢开。到时候,我们两个人再过逍遥自在的生活。” 无耻魔王,又叹了囗气,才接着道:“但我却忘了,天下没有不变心的女人。她跟白天归,朝夕相处,居然动了真情。等我再来找她时,他们两人竟一齐动手,将我击倒。又狠心斩断,我两条腿,让我受了十几年的活罪。我恨他们,要让他们都死无葬身之地!” 无耻魔王,怒吼着,脸变得扭曲起来,让他的样子显得更加狰狞可怕。 看来仇恨,无奈的生活,足以摧垮任何一个人,哪怕你是绝顶聪明,英俊无比的人,到最后,都不过是个糟老头子! 姜小伟,皱眉道:“一枝花他们,为何不索性杀了你?” 无耻魔王,苦笑道:“我若了解,女人的心,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了。” 这次无耻魔王,叹气叹得更长,接着道:“以前我总以为,自己很了解女人,所以才会有,这种报应!一个男人,若是以为自己,了解女人,他无论受什么罪,都是应该的。” 姜小伟,也叹息了一声,道:“这故事,的确比刚才那故事,有趣多了,也曲折多了。” 无耻魔王,道:“最有趣的一件事,我还没有说,你先不要急着下结论。” 姜小伟,道:“哦,是吗?今天我不仅大饱了眼福,恐怕也会大饱耳福!” 无耻魔王,道:“你中了我的毒,非但用不了力。而且四个时辰之内,就非死不可,所以我现在,绝不杀你。我要让你,坐在这里,慢慢享受等死的滋味。” 姜小伟,淡淡道:“这倒用不着,等死的滋味,我也享受过,许多次了,很不好受!” 无耻魔王,狞笑道:“但我却可以保证,这必定是最后一次。你以后就可以解脱了,你会感谢我的。” 姜小伟,笑了笑,道:“既是如此,魔王你就请便吧,只不过……” 无耻魔王好奇的望着姜小伟,道:“只不过什么?我要杀你,你却担心我?” 姜小伟,道:“我只是看足下这个样子,虽然看似灵活,可如何走的远呢?” 无耻魔王,道:“这倒不劳姜大侠费心。我再告诉你件更有趣的事,那就是没有腿的人,也可以骑马的。我已听到外脸的马嘶,而且中气很足,想必是匹好马。我骑着它,哪里去不得!” 无耻魔王大笑着,往外脸爬了出去,还挥着手,笑道:“姜大侠再见,永别了……” 姜小伟,也微笑道:“阁下请慢走……恕在下,不能远送了,实在抱歉得很。” 外脸,马斯不绝,蹄声已渐渐远去…… 姜小伟静静的,坐在那里,想着刚才的酒,确实是人间极品的好酒。 那坛酒现在是喝不上了,至少身边还有一坛酒可以喝,还是不错的,至少死的时候,还能喝个尽兴。 姜小伟拿起酒坛,倒了一大碗酒,放在鼻子边嗅了嗅,又尝了一囗,喃喃道:“果然是好酒,无色无味,和刚才喝的酒一样,没有什么异样。看来此君,下毒的本事的确不错。” 姜小伟,又喝了一大囗,闭起眼睛,道:“这酒,也的确不错,反正已经中毒,也是死,既然这里有美酒,不如喝个痛快。也免得糟蹋了,如此好酒!” 姜小伟,竟真的将一坛好酒,全都喝了下去。 又喃喃道:“姜小伟啊,姜小伟,你早就该死的,死又何妨。但至少,你总不能死在厨房里,和这些死人,在一起呀。” 于是,姜小伟就挣扎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姜小伟,选了一块最干净的地方,靠着树,盘膝坐了下来。 他竟然又自怀中,摸出那个还没有绣好的手绢。 他绣的这人像,已稍具轮廓了,一双眼睛,似乎正在凝注着姜小伟。 手绢上的女子,眉梢眼角,似乎带着淡淡的忧郁,正如现在姜小伟的心情。 姜小伟,凄然一笑,道:“你何必看着我,我只不过,是个不可救药的——浪子、酒鬼。你嫁给别人是对的,错的只是我,我是个没有用的男人,连自己最喜欢的女人都保不住,我算什么狗屁大侠。我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大混蛋,失败者!” 他用力保持身姿,尽力去完成未竟的刺绣,他一个大男人都要死了,还在想着如何完成这人像。 看来他有一段刻骨铭心,而又凄惨的爱情。 可是他的手,已不稳,已全无力气,锋利的针竟连薄薄的手绢,也穿不过了。 他一边努力的振作,一边伏在地上,不停地咳嗽,每一声咳嗽,都仿佛是在呼唤、在思念。 这是他的致命伤,他太重感情了,重感情的人一般都过得不太好。 忘不了记忆,带来的更多的是痛苦。 他不停的呼唤道:“雪儿,雪儿……” 可是,雪儿听得到吗? 雪儿,绝不会听到的,但却有人,听到了。 大海背负着,姜小伟,在路上,追踪着蹄印一路狂奔。 “只有在四个时辰内,找到一个,双腿被斩断,就像肉球,一般的人。我…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因为…下…毒的人…必…有…解…药…” 这是姜小伟,所能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大海几乎,将每一分潜力,都使了出来。 眼泪已在他眼眶中,不停的打转,他是如此坚韧的汉子,竟然也忍不住要落泪。 忽然间,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呼。 出事了… 大海脸色变了,微一迟疑。 全力向惨呼传来的方向,奔了过去。 大海首先发现,树林外倒着,一匹马。 第25章可怜之人解脱了 大海窜入树林,整个人,就忽然僵硬了… 大海总算,找到无耻魔王了。 可是大海找到的,只是无耻魔王丑陋的尸体。 无耻魔王的身体,已变得像是个刺猬。 身上钉满了,各式各样的暗器,有镖、有袖箭、有银针、五芒珠、毒蒺藜…… 大海脸上,也不禁露出,伤感之色。 这人的遭遇,实在太惨,他被人锯断了两条腿,又被人像宠物一般,囚禁了十余年。 到最后,还被人当成了个——活靶子。 但想到,这人一死,姜小伟只怕,也要陪着他死。 大海的伤心,立刻就变为了悲愤,凄厉的嘎声道:“就是这人!谁杀死的他?解药…我要解药…” 大海还抱着,万一的希望,希望死的这人,并不是姜小伟要找的人。 但姜小伟听到大海的惨叫,微微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一切,微弱的叹息了一声,道:“错…不…了…的,是…他…” 大海咬了咬牙,脱下了身上的衣服,铺在靠树的地下,再扶着姜小伟,坐了下来。勉强笑道:“解药,也许就在他身上,他一死,反而省事了,我去找找看。” 姜小伟,也勉强一笑,道:“小…心…些,有…毒…” 口齿一向伶俐的姜小伟,竟然说话变成了结巴。 可纵然如此,他却还是,一心惦记着别人的安危,怎么能叫人珍惜这份友谊。 大海只觉胸中,一阵热血上涌,勉强忍住了,已快夺眶而出的热泪。 大海一步窜到了,无耻魔王的尸体前。 只见他,蹲在那边,匆忙的搜索着… 但过了半晌,两只手,就停顿了下来,却久久无法站起… 姜小伟,微弱的道:“没…有…” 大海咽喉哽咽,早已说不出话来… 姜小伟,淡淡一笑,努力的强撑着,道:“我早就知道,我绝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他被人囚禁了,十余年,身上怎么会,还带着解药呢?” 大海握紧拳头,打着自己的脑袋,喃喃道:“我若知道,是谁杀了他,就有希望了。他的解药,也许就是,被那人搜走的。” 姜小伟,闭起眼睛,满脸俱是——落寞之色,道:“也许是的,也许不是……” 大海道:“可是,他中的这些暗器,都是极常见的。江湖中人人,都可能用,这些暗器。五芒珠,虽是方外人用的,但近年来,也已很常见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姜小伟,道:“嗯…” 大海道:“他身上,中了这么多暗器,显然不是,一个人下的手。” 姜小伟,道:“嗯…” 姜小伟呼吸沉重,竟似已睡着了。 对别人的安危,姜小伟虽然,念念于怀。 可是对自己的生死,他却从未放在心里,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大海还在不停地,敲打着自己的手,忽然跳了起来,大喜道:“我知道,下手的人是谁了!” 姜小伟,努力的睁开眼,道:“哦…” 大海,奔到姜小伟脸前,道:“下手的人,只是一个人。这十几种暗器,全是他一个人,发出来的。” 姜小伟,道:“哦…” 大海道:“他中的这十几种暗器,无论任何一种,都可以制人死命。但那人,却硬要,将十几种暗器,都钉在他身上,才过瘾。这种残酷毒辣的疯子,江湖中,哪里还找得出,第二个。” 姜小伟,叹了囗气,道:“不错,只有一个,就是那百变鬼手。无耻魔王,到头来还是,要死在女人手里…” 大海拍手道:“对了,除了百变鬼手外,别人也无法,将十几种暗器,同时发出来……” 他忽然顿住,圆目瞪着姜小伟,道:“你…早就看出来了…” 姜小伟,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道:“看出来又有什么用呢?百变鬼手,行踪漂忽,早已不知,走到哪里去了。我们反正是,找不着的,又何必呢?” 大海怒吼道:“不……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他……” 姜小伟,摇了摇头,道:“不必找了,你只要,找些酒给我喝,让我舒服的死去。我已经,很感激你了。我现在很累了……非常累,只想……好好地休息……休息……” 大海“砰“地,跪了下来,热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他嘎声道:“小伟,我知道你,已很累了。这些年来,你从来也没有,一天快乐过。悲伤和愁苦,的确比任何事,都容易使人觉得劳累,但…” 他忽然,紧紧握起姜小伟的肩头,大声道:“但…小伟你绝不能死!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你若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死后背负着风流、好色、酒鬼、无能的恶名。雪儿姑娘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姜小伟,紧紧闭着眼睛,眼角的泪珠,已顺着脸颊流了出来… 但他嘴角,还是带着微笑,道:“风流、好色、酒鬼、无能,也没有什么不好。总比那些伪君子,真小人要好得多了,不是吗?” 大海满脸热泪,嘶声道:“可是……可是,小伟你本该是,天下最有作为的人。你的好处,谁也比不上,你为何定要,如此自暴自弃、自伤自苦呢?为了雪儿那女人,这值得吗?” 姜小伟,目中忽然,射出了光芒,怒道:“你…住囗!不许你这样说她…” 说完这话,他又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大海懊恼的垂下了头,黯然道:“好,我不提了,小伟你别激动了,我错了…” 姜小伟,瞪了他半晌,又闭起眼睛,叹道:“好,你要找,我们就去找吧!可是天地茫茫,我们剩下的时间,已不多了,你要到哪里去找?” 大海一跃而起,大笑道:“皇天,不负苦心人,我们一定,找得到的。” 他刚想,背负起姜小伟,突然间,树上有许多树叶,落了下来,掉在大海身上。大海随手一拂,忽然发现这些树叶上,竟带着不少血迹…… 大海猛地抬头,看到树枝上,竟还有个人…… 一个死人! 一个**裸的死人,而且是个女人… 她被人塞在树杈中,全身**,一只短剑插入了,她丰满的胸膛,竟然将她,钉在了树上… 姜小伟他们,只注意到路上,无耻魔王的尸体,全没有留意到她。 大海双臂一振,苍鹰般扑了上去,将那女人,卸了下来。 只见她脸色苍白,看来就像是——透明的。 使人完全看不出,她的年纪,只能看出,她生前是个,很美的女人。 姜小伟,惨然一笑,道:“我们,果然找到了她。这只怕,也算皇天,不负苦心人吧…” 大海紧握着双拳,恨恨道:“百变鬼手,虽然毒辣,但这人杀了她后,为何还要剥光她的衣服……” 姜小伟,叹道:“这只怪,她穿的衣服,太值钱了!” 大海眼睛一亮,道:“不错,据说百变鬼手,最重衣着。她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以名贵的丝线织成的,还缀着各种宝物。” 姜小伟,苦笑道:“象若无牙,蛇若无胆,也不会死于,猎人之手了!” 第26章连环击杀 大海道:“但这人杀她,本是为了宝物。他得到了宝物,竟然还不肯放过,一件衣服。如此贪心的人,世上只怕也不会,有第二个。” 姜小伟,道:“不错,只有一个……” 这次,大海却抢着道:“死人堆里找钱……” 姜小伟,笑了笑,道:“你再拔起,她身上这根短剑,仔细看一看。” 大海细细端详着短剑,这只短剑制作极精,上脸还镶着块宝石。 姜小伟道:“死人堆里找钱,视钱如命。杀了人后,连衣服都要剥走,他会舍得,将如此值钱的短剑,留下呢?” 大海,皱眉道:“江湖中,用如此昂贵兵刃的人,本就不多。这莫非是,纨绔子弟朱大肠留下来的?” 姜小伟,道:“一点也不错,这正是他们,两人一齐动的手。” 大海道:“这两个人,一个惜财如命,一个视金如土,完全是毫不相干,又怎会,凑在一起呢?” 姜小伟,笑道:“纨绔子弟朱大肠,钱财无数,而且用起来大手大脚,但凡有人跟着他,他总是很大方的。所以像死人堆里要钱,这种人一定很乐意跟着他,不仅有好吃好喝,而且威风也不会少,这么好的事情,哪里去找?” 大海一拍巴掌,大笑道:“这就好办了,纨绔子弟朱大肠从来不骑马,他只坐车。既然是坐车,一定走的不快,那么我们一定追的上!” 树林外,路上果然还可隐隐辨出,车辙马蹄。 车轮之间,竟有九尺有余,他们乘的,显然是辆很宽敞的马车。 这种车子,虽舒服,却不会走得太快,正适合享受的人。 大海精神一振,放足狂奔。 这次,他追踪,就容易多了,只需沿着大道而行,因为九尺有余宽的大车,绝对走不上小道。 这时天色已暗了下来,大道上,全无人踪。 大海施开身法,足足疾驰了,一顿饭工夫。 他身上,虽然背负了一个人,但步履,仍极轻健。 谁也想不到,有如此轻功的人,竟会为人奴仆。 而且,轻功如此高明的人,也绝不会是,江湖的无名之辈。 又疾驰了片刻,他忽然发现,前脸的路上,路脸平整如镜,最少已有一两个时辰,没有车马走过了。 那大车,怎会失踪了呢? 大海愣了半晌,又折了回去。 这次,他已走得慢些,而且分外留意。 折回了一里路后,他就发现,大车的车辙,半途拐入了一条岔路。 方才,他没有留意,这条岔路。 因为这路两旁,有很多柏树,看起来很僻静,显然是通向,一个富贵人家的陵墓。 他实在想不到,马车会拐入,这条墓道,难道? 这条路,果然有蹊跷,而且是条死路。 马车就停在,巨大的陵墓前。 但是拉车的马,已不见了,四五个彪形大汉,也死在路边。 马车中,平躺着一个身穿着华丽的衣服,但脸色惨白,年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 这中年人手上戴着各种价值不菲的斑指、首饰等,大海已经猜出这个人,必定就是纨绔子弟朱大肠。 朱大肠身旁,还有两个漂亮的女孩裸体,也和朱大肠一样,都是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死穴。 看来朱大肠死的时候,还在享受,根本没有来得及防备。 但是,车旁的几个人,却是被雄厚的拳法,震伤内腑而死的。 这又是谁,下的毒手? 大海皱眉道:“莫非是死人堆里找钱……” 他话未说完,又发现,陵墓石碑旁,也躺着一个尸体。 这尸体趴在墓碑旁边,两只手还努力的向前伸着,像是临死前还想抓紧一样东西,却什么也没抓住。 这人正是死人堆里找钱,但却再也无法,自死人堆里要钱了。 姜小伟,忽然叹道:“一个人行为浪荡,任性而为都没关系,可千万不能交错朋友。否则就难免要和朱大肠一样,死了还不知,是谁下的手。” 大海道:“小伟,你……你难道说,他是被死人堆里找钱害死的。” 姜小伟,道:“你看他脸色,如此安详。显然是正在和美女亲热时,就被人糊里糊涂,点了死穴。这车里,只有他和死人堆里找钱,除了死人堆里找钱外,还有谁能下手?” 大海道:“可是……” 姜小伟道:“可是,除了他之外,别的人脸上,都带着恐惧之色。显然到死,还不相信死人堆里找钱,会下这毒手的。尤其是,这两个漂亮女孩,她们生前,说不定还和死人堆里找钱有过亲热,更不相信死人堆里找钱会杀她们。” 姜小伟,叹了囗气,摇着头道:“死人堆里找钱重利,轻美女,竟不懂美女,比金钱,还可爱得多…” 大海道:“据说死人堆里找钱,指上的功力在江南首屈一指,原本就有‘一指定乾坤’的盛誉。这的确像是,他下的手,可是……” 姜小伟,忽又道:“死人堆里找钱,将朱大肠当冤大头,也不知道有多久了。这次朱大肠,想要宝物,死人堆里找钱,吃人嘴软,也不能说不行。但宝物,却又实在诱人,死人堆里找钱,心一黑,索性就一劳永逸,下了毒手。” 大海的话,已被打断了两次,这次他等了半晌,直等到姜小伟,不再说话,他才说道:“可是死人堆里找钱,现在也死了。” 姜小伟,笑了笑,道:“杀人者,人恒杀之。死人堆里找钱,杀人的时候,说不定就有个,喜管闲事的人,正在这陵墓上看着。也许死人堆里找钱,发现他后,就想也将他,杀了灭囗。谁知杀人不成,反被人杀了。” 大海皱眉道:“死人堆里找钱,武功不弱,是谁杀了他呢?” 大海走上陵墓前,又仔细检查了“死人堆里找钱”身上的伤痕,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大海准备“死人堆里找钱”扶起来,更仔细的检查,没有想到,一抬动尸体,他的头竟然像是被挂上去的,错位了。 原来这人的头已经和身体分家了,只是被人用特殊的胶水给粘住了,从外表看,似乎看不出异样。 他是被“一刀断头”的,好快的刀! 姜小伟,伏在大海的肩头,两人凝注了半晌。 一齐长长吐出了一囗气,嘴角竟似,露出了笑容,齐声道:“原来是他…” 大海笑道:“小庄的刀,快如旋风,势不可挡,这就难怪死人堆里找钱,招架不住了!” 姜小伟,闭上眼睛,微笑着道:“很好…很好,实在太好了!宝物到了他手上,还是物得其主。看来那大盗,是快倒霉了,不管谁遇到了小庄,结果都不会太好!” 大海道:“我们去找小庄,他一定不会走远的。” 姜小伟,笑道:“你去找他,有什么用?” 大海道:“解药……” 姜小伟,道:“就算无耻魔王身上,当真有解药,真被百变鬼手搜去了,又被死人堆里找钱劫走。那么,现在就一定,还在死人堆里找钱身上。小庄他绝不会,妄取别人东西的。他只带走了那宝物,因为他到现在还认为,这宝物应该是我的。” 大海望了望,那两个美女身上,戴着的珠宝,又望了望,朱大肠手上的更昂贵的金银首饰,叹道:“不错,就算是遍地都是金钱,小庄也不会,妄取一文。” 姜小伟,道:“所以,解药若不在死人堆里找钱身上,我们找小庄,也没有用。” 大海,手指颤抖着,开始去搜死人堆里找钱的身子。 他实在很紧张,因为这已是最后的,一丝希望… 大海,将马车上的尸体都搬了下来,扶着姜小伟,坐入了马车。 他们竟赫然发现,马车的车壁上,竟也有两行,用刀尖划出来的字: “我为你复了仇,我骑走了你的马。” 姜小伟,失笑道:“我本来,还断定可能是他,但现在可以断定了,只有他,才是连死人的便宜,都不肯占的。” 他微笑着,又道:“小庄实在可爱,只恨我……” 他并没有说完这句话,因为他看到大海不动了,竟像个木头人呆在了那里。 想来解药,并不在死人堆里找钱身上。 姜小伟只恨此后,再也见不到这可爱的小庄了。 大海,似乎再也,支持不住,已快倒下… 姜小伟,微笑道:“你用不着,为我难受。死并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可怕。现在我除了身上,没力气之外,心里反而平静得,只想喝杯酒。” 第27章不要命的酒鬼 大海遽然跳起来,将身上的衣裳,全都脱下来. 铁一般的胸膛,迎着狂风,将套马的绳索,背在身上。 他竟像是一匹马似的,将这大车拉着狂奔而去。 姜小伟,并没有阻挠,由于他知道,大海满怀的沉痛需要发泄。 但车门关起时,姜小伟,也不由流下了眼泪。 地上很平整,大海并不需要,花很大力气,马车已疾驰如飞。 半个时辰后,他们已到了——吴桥庄。 吴桥庄,是个很昌盛的小镇,这时天色,还未全黑。 风已住了,大街两旁的店家,都有人拿着把扫把,出来扫自己门前的尘土。 大家遽然看到,一条精赤着上身的大汉,拉着辆马车,狂奔而来,当真吃了一惊,有的人,抛下扫把就跑。 镇上果然,有酒铺,但奔驰的马车,到了酒铺前,突然间停了下来。 大海霹雳般,狂吼一声,用力往后面一靠,只听‘砰’的一声,车厢已被撞破个大洞。 他一双脚,仍收势不住,却已钉入土地里,地上的尘土,都被铲得,飞激而起! 小镇上的人,哪里见到过,如此神力,都已骇呆了! 酒铺里的客人,看到这煞神般的大汉,走了进来。 也骇得,溜走了一多半,大海将三条板凳,拼在一齐,又竖起张桌子,靠在后面,再铺上朱大肠贵重的衣服。 才将姜小伟,抱了进来,让他能坐得,很舒畅。 姜小伟面上,已全无一丝血色,连嘴唇,都已发青。 无论谁,都可以看出,他身患重病,快要死的患者,竟然还来喝酒… 这酒铺,开了二十多年,却还没有见过,这种客人,连掌柜的带店员,全都在发呆。 大海一拍桌子,大吼道:“拿酒来,要最好的酒!掺了一分水,就要你们脑袋。” 姜小伟,望着他,好久好久,遽然一笑,道:“二十年来,你今天才算有几分‘钢筋铁骨’的豪气!” 大海身子一震,似乎被‘钢筋铁骨’这姓名震动了。 但他瞬间便仰首大笑起来,道:“想不到小伟,竟然还记得这姓名,我却已忘怀了…” 姜小伟道:“你……你今天,也破例,喝杯酒吧。” 大海道:“好,今天,小伟你喝多少,我就喝多少!” 姜小伟,也仰天大笑道:“能令你,破戒喝酒,我也算,不虚此生了!” 他人见到他们,如此大笑,又都瞪大了眼睛,偷偷来看,谁也想不通,一个将死的患者,还有什么好开心的? 送来的酒,虽非上品,但却公然,没有掺水。 大海碰杯道:“小伟,恕我放肆,我敬你一杯。” 姜小伟,一饮而尽,但手已拿不稳酒杯,酒已溅了出来。 他一面咳嗽着,一面去擦溅在身上的酒,一面边笑着道:“我从未浪费过,一滴酒,想不到,今天也……” 他忽又大笑,道:“这衣服,陪了我多年,的确我也该,请他喝一杯了,来来来,衣服兄,多承你为我,挡风遮雨,我敬你一杯。” 大海刚替他,倒了一杯酒,他竟全都,倒在自己衣服上。 掌柜的和店伙,面面相觑,暗道:“看来这人,不光有病,竟然还是个疯子!”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个不停… 姜小伟,要用两只手,紧握酒杯,才能勉强,将一杯酒送进嘴里。 大海遽然一拍桌子,大呼道:“人生诸多不平事,希望长醉不复醒!我好恨呀,好恨…” 姜小伟,皱蹙眉道:“今天你我,应该开心才是,说什么不平事,说什么不复醒。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来,喝酒…” 大海,狂笑道:“好一个,人生得意须尽欢,小伟,我再敬你一杯。” 凄厉的笑声,震得隔壁一张桌上的酒,都溅了出来。 但笑声未绝,他又已扑倒在桌上,痛哭失声… 姜小伟,面上也不由露出,黯然之色,唏嘘道:“这二十年来,若非有你,我……我只怕,已无法度过。我尽管知道,你的苦心,仍是觉得,太委屈了你。此後希望,你能重振昔年的雄风,那么我虽……” 大海忽又跳起来,大笑道:“小伟,你怎地也说起,这些败兴的话来了?休要乱说,我们今天只需要开开心心的喝酒,什么也不用想。” 他们忽哭忽笑,又哭又笑。 店掌柜的和店员,又对望了一眼,暗道:“看来疯的不只是一个人,两人都是疯子…” 就在这时,忽见一个人,踉踉跄跄地冲了进来,扑倒在柜台上。 嘎声道:“酒,酒,快拿酒来…” 看他的神情,就像是,若喝不到酒,立刻就要渴死了。 掌柜的皱起眉头,暗道:“又来一个疯子,今天我的酒铺倒成了疯子窝了,可叹…” 只见这人,穿戴件已洗的发白的蓝袍,袖子上、胸囗上,却又沾满了油腻。 一双手的指甲里,也全是泥污,尽管戴着——文雅的帽子,但头发,却乱草般,露在外面,一张脸又黄又瘦,看来就像是个穷酸秀才。 店员皱着眉,为他端了壶酒来。 这穷酸秀才,也不用酒杯,如长鲸吸水般,对着壶嘴,就将一壶酒喝下去多半。 但忽又全都,喷了出来,跳脚道:“这也能算酒吗?这简直是醋,并且还是掺了水的醋……” 那店伙,横着眼道:“小店里,并非没有好酒,只不过……” 穷酸秀才,怒道:“你只当大爷,没有银子买酒吗?给,拿去!上好酒…” 他随手一抛,竟是锭一百两的元宝。 大多数家,妓女和店伙的脸色,一直都是,跟着银子的多少,而改变的。 这店伙,也不破例,所以好酒,立刻来了… 穷酸秀才,仍是来不及用酒杯,嘴对嘴的,就将一壶酒,全喝了下去。 眯着眼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囗气,遽然喘不过来了,动都不动。 他人只道,他酒喝得太急,遽然抽了筋。 姜小伟却知道,他这只不过是,在那里品位。 过了半晌,才见他,将这囗气,长长透了出来,眼睛也亮了,脸上也有了光荣。 喃喃道:“酒尽管欠好,但在这种当地,也只好马虎些了。” 那店伙,陪着笑,哈着腰,道:“这罐酒,小店已藏了十几年,一直都舍不得,拿出来。 穷酸遽然一拍桌子,大声道:“难怪酒味,太淡,原来藏得太久了!快找一坛新酿的新酒,兑下去。不多不少,只能兑三成,再弄几碟小菜,来下酒。” 店伙道:“不知你老,要点些什么菜?” 穷酸道:“我老人家知道,你们这种当地,也弄不出什么好东西来。撕一只凤鸡,再找些嫩姜,来炒鸭肠子,也就对付了。但,姜一定要嫩,凤鸡的毛,要去得干净。” 这人,尽管又穷又酸,但吃喝起来,却一点也不含糊。 姜小伟,越看越觉得,此人有趣。 若在平时,少不得要和他,萍水相交,畅饮一番。 但此番,他已随时随刻,都有或许倒下去,又何苦,再连累他人… 那穷酸,更是目中无人,酒到杯干。 他眼睛,除了酒之外,似乎再也,瞧不见别的。 第28章“猛虎”吓破了胆 就在这时,突听,一阵急骤的马蹄动静,突然停在门外,这穷酸的脸色,竟也有些变了。 他站起来,就想走,但望了望,桌上的酒,又坐了下去,连喝了三杯,挟了块鸭肠,慢慢咀嚼。 悠然道:“醉乡,路常至,他处,不胜行……” 只听一人,大吼道:“好个酒鬼,你还想,到哪里去?” 另一人道:“我早就知道,只有在酒铺里,才找得到他。” 喝声中,五六个人,一齐冲了进来,将穷酸围住。 这几人,装束有些怪异,佩刀挂剑,看来,身手都不太弱。 一人瘦削颀长,手里拎着马鞭,指着穷酸的鼻子道:“得人金钱,与人消灾。你拿了我们的诊金,不替我们看病。却逃出来,喝酒了,这算什么意思?” 穷酸咧嘴一笑,道:“这意思,各位难道还不明白吗?只不过是,酒瘾大发罢了!赛华佗先生,酒瘾发生时,就算天塌下来,也得先喝了酒再说。哪有心境,为别人看病?” 一个黑脸大汉,道:“吴老二,你听见没有?我早就知道,这酒鬼,不是个东西,只需银子到手,马上就六亲不认了…” 颀长大汉,怒道:“这酒鬼的毛病,谁不知道,但老四的病,却非他治不行。病急,乱投医,你难道,还有什么别的法子吗?” 姜小伟,原以为这些人,是来寻仇的。 听了他们的话,才知道这位赛华佗先生,原来是个江湖郎中,光拿银子不看病的。 这些人,来势汹汹,大囔大叫,他却还是,稳如泰山,坐在那里左一杯,右一杯地,喝了起来… 吴老二,掌中马鞭一扬,‘刷’的将他面前酒壶,卷飞了出去。 大声道:“闲话少说,现在我们,既已找着了你,你就乖乖地,跟我们回去看病吧!只需能将,老四的病治好,包你有酒喝…” 那位赛华佗先生,望着被摔得破坏的酒壶。 长长叹了囗气,道:“你们已然知道,赛华佗先生的脾气,就该知道赛华佗先生,生平有三不治。” 吴老二道:“哪三不治?” 赛华佗先生,道:“第一,诊金不先付,不治;付少了一分,也不治。” 黑脸大汉,怒道:“我们几时,少了你一分银子?” 赛华佗先生,道:“第二,礼貌不周,言语失敬的,不治;第三,强盗小偷,杀人越货的,更是万万不治了…” 他又叹了囗气,摇着头,道:“你们将这两条,全都犯了,还想赛华佗先生,替你们看病。这岂非,是在痴人说梦,望梅止渴吗?” 那几条大汉,脖子都气粗了,咆哮道:“不治,就要你的命!” 赛华佗先生,道:“要命,也不治!” 黑脸大汉,反手一掌,将他连人带凳子,都打得滚出七八尺开外,伏在地上,顺着嘴直流血… 姜小伟,看他如此镇定,以为他是位,深藏不露的风尘异人。 如今,才知道他,一张嘴虽硬,一双手却不硬。 吴老二,嗖地拔出了腰刀,大声道:“你嘴里,若敢再说半个不字,大爷就先卸下,你一条肩膀再说。” 赛华佗先生,捂着脸,道:“说不治,就不救治。赛华佗先生,还会怕了你们,这群毛贼吗?” 吴老二,咆哮一声,就像癞皮狗般扑了过去… 大海遽然,一拍桌子,大声喝道:“这里,是喝酒的当地!不喝酒的,全给我滚出去!” 这一声大喝,就仿佛晴空中,打下个响雷。 吴老二,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后退半步。 瞪着他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来管大爷的闲事?” 姜小伟,微微一笑,道:“滚出去无趣,叫他们爬出去吧…” 大海喝道:“小伟叫你们,爬出去…听见没有!” 吴老二,见到这两人,一个已病得有气无力,一个已醉得两眼发直。 他胆子,马上又壮了,狞笑道:“你们,已然不知趣,大爷就拿你们,开刀也好!” 刀光一闪,他掌中刀,竟向姜小伟,直劈了下去。 大海,皱了皱眉,一伸手,就去架刀。 他竟似,已醉糊涂了… 竟以自己的肩膀,去架锋利的刀锋。 掌柜的,不禁惊呼作声,认为这一刀劈下,他这条手臂,就要血淋淋地,被砍下来。 谁知一刀砍下后,手臂仍是好生生的,纹风未动。 刀,却被震得脱手飞出… 连吴老二的身子,都被震得站不稳了,踉跄后退。 失声,惊呼道:“这小子身上,竟有刀枪不入的,横练功夫,我们只怕是,遇见鬼了!” 黑脸大汉的脸色,也变了,陪笑道:“朋友,高姓大名?我们,不打不相识,日后,也好交个朋友。” 大海,冷冷道:“凭你,也配和我,交朋友?快滚!” 吴老二,跳起来,吼道:“朋友,莫要欺人太甚!需知我们,长江七霸,也不是好惹的,若是……” 他,话还未说完,那黑脸大汉遽然,将他拉到一旁。 悄然说了几句话,一面说,一面偷偷去瞧,姜小伟酒杯旁的,手绢和绣花针。 吴老二,脸上更全无血色,嘎声道:“不会是他吧?” 黑脸大汉,悄然道:“不是他,是谁?一个月以前,我就听二郎庙的,老头子说,他又已入关了。老头子多年前,就见过他了,绝不会看错的。” 吴老二道:“但这病鬼……” 黑脸大汉道:“此人吃喝嫖睹,样样精通。身体一向欠好,但是他的针……” 说到这根针,他连声音,都变了… 颤声道:“不防一万,只防万一。我们什么人,不好惹?为何要惹到,他头上去?” 吴老二,苦笑道:“我若早知道,他在这里,就算拿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都不进来的…” 他,干咳两声,陪着笑,躬身道:“小人们,有眼无珠,不认得,你老人家。打扰了,你老人家的酒兴,小人们,该死,这就滚出去了…” 姜小伟,也不知听见,他说的话没有,又开始喝酒,开始咳嗽,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猛虎般,闯进来的大汉们,此刻已像狗似的,夹着尾巴逃出去了… 那位,赛华佗先生,这才慢悠悠的,爬了进来。 居然也不去,向姜小伟他们道谢。 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又不停地,拍着桌子,瞪着眼道:“酒,酒,快拿酒来。” 那店伙,揉着眼睛,几乎不相信,刚才被人打得,满地乱爬的人,就是他。 酒铺里的人,早已都溜光了,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他们三个人,把酒杯中的酒,一杯杯往嘴倒,酒喝得越多,话反而越少… 第29章救命稻草 姜小伟,望着窗外的天色。 遽然笑道:“酒之一物,真奇妙。你越不想喝醉的时候,醉得越快。到了想喝醉的时候,反而醉不了…” 赛华佗先生,忽也打了个哈哈,道:“一醉解千愁,醉死算封侯。只可惜,有些人,虽想醉死,老天却偏偏,不让他死得,如此舒畅…” 大海,皱了蹙眉,赛华佗先生,竟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瞪着眼,望着姜小伟,悠然道:“尊下可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吗?” 姜小伟,淡淡笑道:“活不长了…” 赛华佗先生,道:“知道活不长了,还不快去,准备后事,还要来喝酒?” 姜小伟道:“人总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是死。既然一定要死,又怎可为了这种事,而耽误喝酒?” 赛华佗先生,附掌大笑道:“不错不错,生死事小,喝酒事大。尊下此言,实得我心。” 他,忽又瞪起眼睛,瞪着姜小伟道:“尊下,想必已知道,我是谁了?” 姜小伟道:“可惜,我真的没有猜出来…” 赛华佗先生,道:“你真的,不认得我?” 大海,不由得道:“不认得,就不认得,噜嗦什么?” 赛华佗先生,也不理他,仍是瞪着姜小伟,道:“如此说来,你救我,并非为了要我,为你看病了?” 姜小伟笑道:“尊下,若要喝酒,无妨来共饮几杯?若要来找我看病的,就请走远些吧…莫要耽误了,我喝酒的时刻。” 赛华佗先生,又瞬也不瞬地,瞪了他好久。 喃喃道:“好运气呀,好运气。你遇见了我,当真是好运气…” 姜小伟道:“在下,既无诊金可付,又身无长物,看来我是没有福气得到你的救治的,还是请回吧…” 谁知赛华佗先生,却摇头道:“不行,不行,他人的病,我不治,你这病,我却非治不行。你若,不要我看病,除非,先杀了我。” 方才,他人要杀他,他也不愿看病。 此时却硬是,非要替人看病不行,那店伙,只恨不能赶快回家去,蒙头大睡三天,再也莫要,见到这三个疯子。 他只恐老是,再这样折腾下去,他只怕,也要被气疯了。 大海,却已动容道:“你真能,治得了他的病?” 赛华佗先生,凛然道:“他这病,除了赛华佗先生外,世界上,只怕谁也治不了。” 大海,跳起来,一把揪着他衣襟,道:“你可知道,他这是什么病?” 赛华佗先生,眼睛一瞪,道:“我不知道,谁知道?你认为无耻霸王,真能配得出,那‘腐心蚀骨毒’吗?” 大海失声道:“腐心蚀骨毒。他中的毒便是腐心蚀骨毒。” 赛华佗先生,凛然一笑,道:“除了赛家的‘腐心蚀骨毒’,世上还有什么毒,能毒得死姜小伟?” 大海,又惊又喜道:“无耻霸王的‘腐心蚀骨毒’是你配的?” 赛华佗先生,大笑道:“除了我,‘阎王敌’赛华佗先生外,还有谁?能配得出腐心蚀骨毒?看来你,当真是坐井观天,连这种事,都不知道?” 大海,大喜道:“原来他便是,江湖人称——神医中的‘阎王敌’。原来毒药便是他配的,能配自然能解。小伟,你有救了…” 姜小伟,苦笑道:“看来一个人,想活当然不容易。若要静静地死,也不容易…” 马车,又套上了马,顶着大风急驰。 但这次,他们却特意,雇了个赶车的。 大海留在车厢中,一来,是为了照料姜小伟,再来,也是为了监视,那‘阎王敌’。 他显然,仍是不定心,不住问道:“你自己,既能解毒,为何要去找他人?去找谁?去哪里?来得及吗?” 赛华佗先生,皱着眉道:“我找的,不是他人,是赛先生。我家兄长,他就在邻近,你定心。赛华佗先生,肯接手的患者,就是阎王想要也要不走的…” 大海道:“为何,要去找他?” 赛华佗先生,道:“由于腐心蚀骨毒的解药,在他那里,这理由,你满足了吗?” 大海,这才闭上嘴,不说话了。 赛华佗先生,摇着头笑道:“想不到世上,还有人,肯练这种笨功夫。除了能唬唬,那些毛贼外,简直连一点,用途也没有…” 大海,冷冷道:“笨功夫,总比没功夫好。” 赛华佗先生,居然也不气愤,仍是摇着头,笑道:“听说练铁布衫,一定要仆人功,这损失未免,太大了些,是吗?” 大海道:“哼…” 赛华佗先生,道:“听说,近五十年来,只有一个人,肯下苦功,练这种笨功夫。听说此人,叫‘钢筋铁骨’大海,是不是你?但这大海,二十年前,就被人一掌,从悬崖边上,震下去了。也不知,死了没有,或许并没有死,还能坐着喝酒,也说不定呢?” 大海的嘴角,就像是咬牢了,不管赛华佗先生,怎样说,怎样问,他却再也,不愿开囗了。 赛华佗先生,也只好闭起眼睛,养起神来。 谁知,过了半晌,大海,又开口问他了,道:“听说‘阎王敌’,是个不大要脸的角色,但尊下,看来却不像。” 赛华佗先生,闭着眼道:“拿了人家的诊金,不替人看病。这难道,还要脸了?” 大海,笑道:“你若肯,替那种人看病,才是真不要脸。拿钱和看病,本来便是两回事,那种人的钱,正是不拿,白不拿的…” 赛华佗先生,也笑了,道:“想不到,你这人,倒并不太笨。” 大海,叹道:“世人,眼中的小人,当然未必,全都是小人,世人,眼中的正人君子,又有几个,是真正人君子呢?” 姜小伟,斜倚在车座上,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似乎,在听他们说话。 又似乎,早已神游物外,一颗心,早已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人间的污秽,似乎已全都狂风吹散了。 自车窗中,望出去,满眼的萧条,满地的落叶。 看到这里,姜小伟,心里又呈现了,一条人影。 她穿戴,粉红色的衣服,披着粉红色的风氅。 在秋风中,她看起来那么美,微风吹动着她迷人的长发,随风飘摇,美丽极了… 姜小伟记得,她最喜欢秋天。 每逢秋天的时候,她常常拉着他,到尘土的院子里去,抛一些落叶,在他身上,然后,再娇笑着逃走,叫他去追她… 他依稀记得那天,他带李龙威,回去的时候,也是在个秋天。 她正坐在,湖边的亭子里,看道路两旁树木,纷繁落下的树叶。 他记得那亭子的栏杆,是红的,落叶,也是红的。 但,她坐在栏杆上,落叶和栏杆,全都失去了色彩。 他当时,没有见到,李龙威的表情。 但,后来他却可以想象得到——李龙威,自然第一次看到雪儿时,心神就已醉了。 现在,那庭院,是否仍仍旧? 她是否,还经常坐在,小亭的栏杆上,看道路两旁的落叶? 第30章如此有趣的大夫 姜小伟,抬头向赛华佗先生一笑,道:“车上有酒,咱们喝一杯吧?” 狂风,时停时起… 车马,在赛华佗先生的指挥下,转入了一条,山脚下的小道,走到一座小桥前,就通不过去了。 小桥上,尘土如新,看不到人的足迹。 大海扶着姜小伟,走过小桥,就望见在稀稀落落的丛林中,有几间破旧的房屋,但旁边的景色却很美。 丛林中,隐约有人声传来,走到近前,他们就见到,一个峨服高冠的老人,正在指挥着两个仆人,扫地上的落叶。 大海,悄声道:“这便是,赛大先生?” 赛华佗先生,道:“除了这疯子,还会有谁?会没日没夜的扫落叶,地都快被扫秃噜皮了。” 大海,也不由失笑道:“他莫非不知道,扫过之后,树叶仍是会落下来,纵然是,把地扫秃噜皮了,树上的落叶,没有落尽,就还会有落叶的。” 赛华佗先生,叹了囗气,苦笑道:“他能够分辨出,任何一幅画的真伪,能够配出,最厉害的毒药和解药。但这种最简单的道理,他却永久,也弄不明白的。” 他们说话的声响,传入丛林,那高冠老人,回头看到了他们,就好像看到了讨债鬼似的。 立刻心惊胆战,撩起了衣襟,就往里面跑。 一面还大呼道:“快,快,快,快把厅里的字画,全都收起来,莫要又被这败家子,看到了,偷出去,换黄汤喝…” 赛华佗先生,笑道:“兄长,你只管放心,今天我已找到了买账的,只不过今天,特地带了两个朋友来……” 他,话未说完,赛大先生,已用手蒙起眼睛。 厉声道:“我不要看,你的朋友。你的朋友,连一个好人,也没有,只要看一眼,我至少,就要倒三年的霉!” 赛华佗先生,也跳了起来,大叫道:“好,你瞧不起我!我莫非就不能,交上个像样的朋友吗?好…好…好,姜大侠,他已然不识抬举,咱们就走吧!” 大海,不禁焦急地问:“解药未得,怎么能走呢?” 谁知赛大先生,这次反而回头,走了过来。 招手道:“慢走慢走!你说的,可是那位一根绣花针闯江湖,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姜大侠吗?” 赛华佗先生,冷冷道:“你莫非,还认得,第二个姜大侠不成?” 赛大先生,盯着姜小伟,道:“这位莫非就是姜大侠吗?” 姜小伟,微笑道:“不敢,鄙人正是姜小伟。” 赛大先生,上上下下望了他几眼,遽然一把拉住他的手。 大笑道:“慕名二十年,不想今日,总算见到你了。姜兄呀,姜兄,你可真是,想煞小弟也!” 他前倨后恭,遽然变得,如此热情,姜小伟,反而怔住了。 赛大先生,已一揖到地,道:“姜兄,休怪小弟方才失礼。只因我这兄弟,实在太不成材。两年前,带了个人回来,硬说是判定书画的名家。要我将藏画尽拿出来,给他瞧瞧,谁知他们,却用两卷白纸,换了我两幅,名家的精品,跑了,害得我三个月,睡不着觉…” 姜小伟,失笑道:“赛大先生,也休要怪他。酒瘾发生时,若无钱打酒,那味道,确不好受。” 赛大先生,笑道:“如此说来,姜兄,想必也是,此道中人了。” 姜小伟,笑道:“在下有三个不成器的爱好,其中一个就是好酒,万万是不能没有酒的。” 赛大先生,笑道:“好好好,梧桐,先莫扫落叶了,快去将那两坛,已藏了二十年的,竹叶青取出,请姜大侠,品味品味…” 他含笑揖客,又道:“好花赠佳人,好酒待名士。鄙人,这两坛酒,窖藏二十年。为的便是要,留着款待,姜兄这样的大名士。” 赛华佗先生,道:“这话,倒不假,其他客人来,他莫说,不肯以酒相待,简直连壶醋,都没有。这次,姜兄此来,却并非要请你喝酒,看来真的福分不浅呢!” 赛大先生,只瞧了姜小伟一眼,就笑道:“腐心蚀骨毒,只不过是,小事一件罢了。李兄只管,开怀畅饮,这件事,鄙人自有安排的。” 草堂中,自然精雅,窖藏二十年的竹叶青,也极香冽。 酒过三巡,赛大先生,遽然道:“据说皇宫所藏的‘春树秋香图’,亦为膺品,真迹却在尊府,此话不知,是真是假?” 姜小伟,这才知道,他殷勤待客,其意在此,笑道:“这话,倒也不假。” 赛大先生,大喜道:“姜兄,若肯将之借来一观,鄙人,感激不尽。” 姜小伟道:“赛大先生,已然有意,鄙人,岂有不肯之理。只可惜鄙人,也是个败家子,十年前,便已将家财荡尽,连这幅画,也早已送人了。” 赛大先生,坐在那里,连动,都不会动了,看来就像,是被人用棍子,在头上重重敲了一下。 嘴里不住喃喃道:“可惜,可惜,真的太可惜了……” 他一连,说了十几声可惜,遽然站起来,走了进去。 大声道:“梧桐,快将剩余的酒,再藏起来,姜大侠,已喝够了。” 赛华佗先生,蹙眉道:“没有‘春树秋香图’,就没有酒喝了吗?” 赛大先生,冷冷道:“我这酒,原本就不是,请人喝的。” 姜小伟,非但不生气,反而笑了,他觉得这人,虽然又孤僻,又小气。 但率性天真,至少不是个——伪君子。” 大海,却已沉不住气,跳起来大喝道:“没有‘春树秋香图’,连解药也没有了吗?” 这一声大喝,震得屋顶,都几乎飞了起来。 赛大先生,却是面不改色,冷冷道:“连酒,都没有了,哪有什么解药?” 大海,怒发冲冠,好像就想,扑过去。 姜小伟,却拦住了他,淡淡道:“赛大先生,与咱们素不相识,原本就不是,定要将解药,送给咱们的。我已叨扰了,人家的美酒,怎可,再对主人无礼。” 大海,嘎声道:“但是小伟你……你……” 姜小伟,挥了挥手,长揖笑道:“恨未逢君不得时,鄙人等,就此别过…” 谁知,赛大先生,反而又走了回来,道:“你…不要解药了?” 姜小伟,道:“物各有主,鄙人历来,不愿强求。” 第31章深夜不速之客 赛大先生道:“你可知道,若没有解药,你的命,也没有了吗?” 姜小伟,微笑道:“生死有命,鄙人,倒也从未,放在心上。” 赛大先生,瞪了他半晌,喃喃道:“不错不错,连‘春树秋香图’,都舍得送人,何况自己的性命。这样的人,倒也江湖少有,江湖少有……” 他忽又大声道:“梧桐,再把酒,端出来。” 大海,又惊又喜,道:“解药呢?” 赛大先生,瞪了他一眼,冷冷道:“有了酒,还会没有解药?” 姜小伟喝了酒,没有想到好酒配上解药,反而有效的刺激了药效。 解药的药力,发动得更快。 还不到三个时辰,姜小伟已觉得,膂力渐渐,恢复了过来… 这时,天刚拂晓,大海,虽熬了一夜,但人逢喜事,精神爽,只不过喝酒,喝得太多了,头有些疼而已… 赛华佗先生,也用手,捂住脑袋。 喃喃道:“该死…该死,天又亮了!” 大海道:“天亮了,有何不好呢?天会黑,自然会亮,自然规律而已,没有什么大惊小怪!” 赛华佗先生,白了大海一眼,叹道:“你懂什么?我喝酒,就怕天亮,若是天不亮,我一直喝下去,都不要紧。但只要,天一亮,就会马上头痛,连酒,也喝不下去了…” 姜小伟,本来正在好好的,闭目养神,听到他们的谈话,觉得十分有趣。 此时,笑了笑,道:“岂止尊下,喝酒的人,只怕都有,这个缺点。” 赛华佗先生,道:“看看,这才是同道中人说的话。哪像那个呆子,不懂得美酒的滋味。既是如此,趁着天,还未大亮,姜兄我们再从速,喝几杯吧?” 大海知道赛华佗先生是说自己的,但是念在他救治了小伟,此刻,不论赛华佗先生说自己什么,他都是可以忍受的。 反倒是姜小伟,笑道:“你我,如此牛饮,赛大先生,见了只怕要心疼的。” 赛华佗先生,道:“所以,他早已躲进去,睡觉了!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落得个逍遥自在!” 姜小伟,喝了杯酒,又不断地,咳嗽起来,看来他又开始动情了。 他在想什么? 赛华佗先生,凝注着他,遽然问道:“你,这咳嗽的缺点,已有多久了?” 姜小伟,道:“好像,已有十多年了吧…” 赛华佗先生,蹙眉道:“如此说来,你仍是莫要,喝酒的好。久咳,必伤肺,再喝酒,只怕……” 姜小伟,笑道:“伤肺?我还有肺,可伤么?我的肺,早已烂光了。” 他笑的如此潇洒,似乎对怪病,对生死都看的不在意似的。 他遽然,顿住语声,目中精光,闪烁,沉声道:“此间,只怕又有远客?” 赛华佗先生,动容道:“三更半夜来的,绝不会是找赛大的客人,只怕又是来找我这糟老头子的。” 这时,姜小伟才能清晰的听到,屋外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 听起来,来的人,好像并不只一个,但布履,都很轻健。 忽然听到,一人朗声道:“不知这儿,可是阎王敌的赛家祖屋吗?赛华佗先生可在?” 过了半晌,就听得赛大先生的语声,在前厅响起,道:“三更半夜的,你们闯来,不是小偷就是强盗,断然不是什么好人。我劝你们还是快走吧!” 那人道:“想必尊敬猜错了,我们都是正大光明的人。我们不但非偷非盗,而且是带着满满的诚意,特来拜访阎王敌赛华佗先生的。” 赛大先生,冷笑道:“三更半夜的,来送礼,明显更没有,存好心。各位还是请回去吧,有什么事情等天亮了再说。” 那人笑道:“既是如此,我们也只好改日再来拜访了,只可惜这幅,王大江的画就只好过几天再送过来给赛先生了…” 喊话的人,故意把声音拉的很长,似乎在传递着什么。 话未说完,门已开了。 赛华佗先生,蹙眉道:“这几人,先摸透赛大的脾气,投其所好而来。必有所求,咱们看看他们,到底是哪一路的人马?竟然有如此大的本事?” 赛大先生并没有走出去,只将门,推开一个小小的缝隙,悄悄往外望。 只见来的,一共有三个人,一人大概只有三十多岁,穿的比较朴素,但是他的目光却炯炯有神,手里还托着个,长长的木匣子。 第二人,面色蜡黄,长髯过腹,披着件黄色团花的斗篷,眉宇之间颇具英气,目卑睨自雄,明显是个,惯于发号施令的人物。 第三人,却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红斗蓬上,镶着紫色的毛边,看来就像,是个浓妆艳抹的“小姑娘”。 看的出来,这三个人应该不是普普通通的人。 纵然如此,但是除了这个“小姑娘”之外,其他两人,眉目间都带着,忧闷焦急之色。 那精悍汉子,手托木匣。 缓缓踏步走进了屋,一进来就躬身,笑道:“此画,乃是蔽主人,重金购来,现已得名家鉴定,确是真迹无疑,可谓是价值连城。我主人知道赛大先生最喜爱收藏,所以特地带来赠予赛大先生,请赛大先生过目!” 赛大先生的眼睛,早已盯在匣子上了,眼睛里放着绿光。 他伸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匣子,嘴里却道:“无功不受禄,你们要的,是什么?” 那人笑道:“我们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只想求赛大先生,点拨一条明路,好让我们找到,赛华佗先生。” 赛大先生,马上松了囗气,大声笑道:“这倒简单的很,我能办的到!” 他一把将匣子,抢了过来,道:“老二,出来吧,有人来找你了。” 赛华佗先生,叹了囗气,摇头道:“好你个赛大,有了王大江的画,连兄弟,都不要了…” 黄袍长须和精悍汉子,见到赛华佗先生,都已喜动颜色。 但那个粉嘟嘟的“小姑娘”,却直蹙眉头,瞅着赛华佗先生,道:“这人看来,赃兮兮的,真会治病么?会不会有假?” 赛华佗先生,嘻的一笑道:“大病,治不了,小病,死不了,敷衍了事,还过的去。” 黄袍长须,好像是怕这孩子,再乱说话,干咳一声。 第32章“小姑娘”变成了小伙子 沉声道:“我等久闻尊下,回春之妙手,是以特来相请尊下,随我等一行,去治病的。诊金,无论多少,咱们,都可先付的。” 赛华佗先生,笑道:“看来你们应该也把我的脾气,也摸清楚了。所以应该用不着担心,我跑了吧?” 黄袍长须,沉着脸不说话,不过看的姿势和神态,却已无异在说:“你跑不了的!” 那精悍汉子,马上陪笑道:“只要赛华佗先生肯去,除了应付的诊金外,我们还另有重酬,只要你想要的,我们都可以给你。更有你最喜欢的美酒,当真是世间罕有…” 本以为,赛华佗先生会十分惊喜的,但是却没有想预想的那样。 赛华佗先生,道:“除了诊金,先付外,你们可知道,赛华佗先生,还有三不治?强盗不治,小偷不治!” 那精悍汉子,笑道:“鄙人郭仲达,虽是无名小卒。但这位黄正名黄老爷子,在江湖中的侠名,赛华佗先生,多少总该有些耳闻吧?” 赛华佗先生,道:“黄正名?莫非是威名响四方的黄正名?” 郭仲达道:“您老说的没错,正是他老人家。” 赛华佗先生,点了点头,道:“嗯,这人的名头,倒确实不小。好,过几天你们再来吧,届时我若有空,也许会跟你们,走这一趟,但今天是不行的!” 话未说完,那小姑娘,已跳了起来。 竟然无礼的,大叫道:“这人,好大的架子。咱们跟他,罗嗦什么?把他架回去,不就完了吗?” 郭仲达,赶忙拉住了他,陪笑道:“若是,病不急,过几天本不妨。但是患者受的伤,实在太重,莫说迟几天,只怕连几个时辰,都迟不得的。还请赛华佗先生见谅?” 赛华佗先生,道:“你们的患者要紧,我这儿的患者,莫非就不要紧?” 郭仲达道:“赛华佗先生,这儿也有位患者?” 赛华佗先生道:“不错,不将他的病,治好,我绝不能,走的!” 郭仲达,愣了愣,呐呐道:“但……但咱们那边的,是黄正名的大少爷,也是当今少林方丈座下,唯一的俗家弟子……” 赛华佗先生,也跳了起来,道:“黄正名的儿子,又怎样?少林和尚的学徒又怎样?莫非他的命,就能比我这患者的命,值钱么?” 黄正名,已是满面怒容,却说不出话。 那小姑娘,眼珠子一转,遽然道:“你这患者,若是死了呢?” 赛华佗先生,冷笑道:“他死了,自然用不着我再治。只可惜,他死不了的。” 小姑娘,嘻的一笑,道:“那倒未必。” 他话一说完,就遽然一枝箭似的,窜入了近邻的屋子。 身法之快,连屋里的大海,都吃了一惊,郭仲达望了,黄正名一眼,两人竟然,都没有阻挠。 小姑娘,窜到屋里,眼睛就瞪在,姜小伟身上,大声道:“你便是,那患者?” 姜小伟,笑了笑,道:“小姑娘,你莫非,想我快些死么?” 这“小姑娘”一听别人这样叫自己,气的脸色发白,怒吼道:“你找死吗?老子是小伙子,可不是什么小姑娘。” 屋内的人,包括大海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没有想到这身粉红色的打扮竟然是个小伙子,而且他的声音是那么细嫩,完全不像个男孩的声音。这样难怪所有的人都会认错! 小伙子又接着道:“你虽然很讨厌,但也没有关系了。因为你很聪明,说的一点儿也不错,你死了,那脏鬼才肯去,替黄大哥治病。” 他嘴里,说着话,袖中已飞出三根,很小的袖箭,直取姜小伟的眉心和咽喉,不但奇快奇准,并且劲道十足。 谁也想不到,这看来十多岁的小孩子,竟是如此,心狠手辣。 若非是姜小伟,换了他人,只怕马上就会死在,他的箭下。 但姜小伟,只一伸手,这三枝箭,便已到了他手里。 蹙眉道:“你这个粉嘟嘟的小伙子,竟然和外表差别之大。脾气竟然如此暴虐,长大了那还得了…” 小伙子冷笑道:“你认为自己有了两手,捉箭的功夫,就能够挡得住我吗?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他身子,腾空一翻,手里已多了,两柄精光四射的短剑,不等这两句话说完,已闪电般,向姜小伟刺出了十招。” 这孩子,不但出招快,变招快,并且出手,之暴虐,就算多年的老江湖,也要自愧不如。 每一招,出手,都好像和对方,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恨不能一剑,就将姜小伟,刺出个大窟窿来。 姜小伟叹道:“看来这孩子,长大了,又是个恶贯满盈。” 大海浓眉紧皱,道:“恶贯满盈,虽有‘卑鄙下流’之名,却还不肯,滥杀无辜,但这孩子……” 小伙子冷笑道:“恶贯满盈,又算得了什么?我六岁时,已杀过人了,他呢?” 他见到姜小伟,仍然坐在那里,但他连变了几十种,毒辣的剑招,仍无法,伤得了他人,反而下手更毒,更狠了… 姜小伟,苦笑道:“不错,恶贯满盈,年幼时,只怕也没有你,如此暴虐。” 大海沉声道:“此子长大,必是武林中,一个大祸患,不如……” 姜小伟道:“虽说如此,可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 小伙子连攻一百招,尤未得手,也知道今天,遇见了难惹的人物,连眼睛都急红了。 咬着牙道:“你们可知道,我爸爸妈妈是谁么?只要你们敢伤我,一根毫毛,他们不将你们,乱刀分尸,大卸八块才怪…” 姜小伟,脸色一沉道:“如此说来,只准你杀人,他人,却不能伤你?” 小伙子道:“只要你,有这么大的胆子,杀了我,也不要紧。” 姜小伟,默然半晌,慢慢道:“我此时,还不肯出手,只因你,年岁还小。若有人,严加管束,还可成器,趁我,还未改动主意时,你快走吧。” 小伙子也知道,自己是遇到了极其难对付的高手了。 第33章再狂,废了你的武功! 听到他这样说,就顺势收起了剑。 喘息着道:“你的武功,真不错,不知道你,究竟是谁呀?我怎么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呢?” 姜小伟道:“哦,这么好奇我是谁吗?你问清我的姓名,莫非还想报仇吗?” 小伙子脸上,露出了天真的笑脸,道:“你饶了我的命,我怎么还会,找你报仇呢?我只不过,真佩服你,我一共刺出了,一百多剑,可是你,却连动都没有动。我很好奇,所以想要问清楚。” 姜小伟,目光闪烁,遽然一笑道:“哦,你感兴趣,那你想不想学?” 小伙子大喜道:“这么说,那么大侠你,肯收我做学徒吗?” 姜小伟笑道:“收徒弟不敢当,我若能替你爸爸妈妈,管束管束你,你今后,也许还有期望呢!” 小伙子不等他说完,已拜了下去,道:“我不管,我就要拜师。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这‘拜’字,刚出囗,又是五道乌光,自他背後急射而出,竟是巧手精制的,‘诸葛连弩’! 这孩子,竟然全身,都是暗器! 姜小伟,这次才真吃了一惊,若非身经百战,反应极其迅速,这一次只怕,也要伤在,这狠毒的孩子手里了。 小伙子一击不中,又挥手,扑了过去。 大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替我爸爸妈妈,管束我,也配收我,这个学徒?你恐怕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大海,面笼寒霜,历声道:“此子,天性狠毒,豺狼之心,留不得!” 姜小伟,叹了囗气,返手一掌,挥了出去。 黄正名和郭仲达,分明已知道,小伙子在里面要杀人。 但两人,还心安理得的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赛大先生,看那幅画,更已看得痴了,其他事,他全不知道。 赛华佗先生,目光闪烁,道:“两位大侠,你们带来的孩子,要杀人,你们也不管管吗?” 郭仲达摊开双手,笑了笑,道:“老实话,这孩子的事,谁也管不了。我们也管不了!” 赛华佗先生,冷笑道:“既然这么说,那即使他被人杀了,你们也不闻不问?” 郭仲达,笑而不答。 赛华佗先生,道:“看你们,如此放心,明显是认为,他的武功不错。恐怕你们心里认为,是不是只有他杀人的份,而绝不会被人杀死的,对吗?” 郭仲达,不由得笑道:“老实说,这孩子的武功,确实还过得去。有很多老江湖,都已栽在他手上。何况他不但,有个好爸爸,还有个好妈妈,他人吃了亏,也只有认了,这就是现实!” 赛华佗先生,道:“这么说,他爸爸妈妈看孩子这样,也不管教吗?” 郭仲达道:“有这么聪明的儿子,做爸爸妈妈的,怎样忍心管得太严呢?你说是不是呢?” 赛华佗先生道:“不错,他爸爸妈妈,看他杀了人,表面上说不定,会骂两句,心里却也许,比谁都快乐。但是那是以前,今天就不一样了,他今天遇见我这患者,只怕就要倒霉了。你们信不信?” 郭仲达道:“哦,是吗?” 赛华佗先生,道:“我这患者,只要一伸手,他这条小命,就算报销了。” 郭仲达,失笑道:“一伸手,就能要他的命?这话咱们,有些不信。你那患者莫非还有,什么暗器、兵器能胜得过满身都是暗器的公子吗?我敢保证,这世上有这个本事的,恐怕只有十多年前的夺命神针,当今天下,恐怕还没有别人了!” 赛华佗先生,淡淡一笑道:“老实话,我这患者,正是姜小伟,十年前退隐江湖,只是最近又出现了。不知道他是不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夺命神针?” 这句话说出来,郭仲达的脸,马上惨白如纸。 干笑着道:“尊下,你……何必,开玩笑? 赛华佗先生,悠然道:“你若不信,为何,不进去瞧瞧?” 郭仲达,愣了半晌,遽然冲了进去。 冲进屋内,真的看到了他… 忍不住,嘎声大呼道:“姜大侠,请万万…手下…留情…” 赛华佗,叹了囗气,喃喃道:“你们这些,自命侠义的嘴脸,也不过如此。仿佛只有自己儿子的命,才值钱,他人的命,却比狗都不如。只许自己的儿子,杀他人,却不许他人,杀你们的儿子。简直可笑至极,可笑至极啊…” 黄正名,威严沉重的脸上,遽然泛起,一丝狠毒的浅笑。 但他尽量,将这种笑脸,努力的隐藏着。 忍不住对天,长叹道:“姜大侠,若真的杀了,那孩子。他只怕,就遗憾终生了…” 姜小伟,一掌挥出,看来并没有什么,奇诡的改变。 小伙子年岁虽小,与人交手时,却老到得出奇。 眼看,这一掌拍来,竟然不避不闪。 他竟算定了,对方这一招,必是虚招。 真正的杀招,必定还在后边。 所以,他仅仅斜斜,挑起了剑尖,看似闪避,实在也是以虚招应对。 姜小伟这一掌,无论有什么改变,他剑势,都可随之而变。 姜小伟这一掌,若是遽然,变为实招,他这一剑,也可变为实招,乘势洞穿,姜小伟的手腕。 他这一招,用得当真厉害已极——部位、时刻、力道等,无一不拿捏得,恰到好处。 江湖中的剑手,能使得出这种招式来的人,真还不多。 明显这孩子,非但得到了,名家的点拨,而且是个极其难得的练武奇才,否则纵然是有名师,也学不得这么好! 要知武功招式,虽可得自师传,但临敌时的,应变和判断,却是谁,也教授不了的。 一切都要靠天性,靠悟性… 若是别的什么人,今天估计还真的会丧命在这小伙子手中。 只可惜,他今天的对手,是姜小伟。 姜小伟这一掌,并没有任何改变,只不过他的出手,实在太快了,快得令人,简直不可思议。 小伙子所有的对策,竟全都用不上。 因为他的速度太快了,等他反应过来,将要用他掌中剑,再要去刺姜小伟手掌的时候,姜小伟的手掌,已拍上了他胸膛。 但小伙子,并没有感觉到苦楚,他仅仅觉得,一股热流自对方的掌心,传遍了他全身,就宛如酷寒之中,喝下了一杯香醇的热酒。 第34章五雷轰顶的消息 这时,外面才传入郭仲达,焦急的呼声。 “姜大侠,请万万手下留情!” 但郭仲达冲进来时,小伙子已倒在地上,又宛如酣醉初醒,全身软绵绵的,再也使不出,丝毫气力… 郭仲达,失色惊呼道:“华少爷,你怎样样了?” 小伙子明显也已觉出,状况不妙,眼圈儿都红了。 嘎声道:“我……我只怕,已遭了这人的毒手,你快去叫,爸爸妈妈来替我报仇,快去…” 一句话未说完,竟然真的像个孩子般的,放声大哭起来。 郭仲达,跺了跺脚,满头大汉如雨。 大海冷冷道:“这孩子,武功虽已被废,但这条小命,总算留下来了。看来是姜小伟出手时,忽又动了怜惜之意,若换了是我……哼!” 郭仲达,好像压根就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他只是呆呆的望着,似乎傻了、呆了… 大海历声道:“你若想复仇,只管出手吧!” 郭仲达,也不说话,遽然向姜小伟,噗的跪倒。 姜小伟,反倒觉得,有些意外了,蹙眉道:“你是,这孩子的什么人?” 郭仲达道:“小人郭仲达,姜大侠虽不认得小人,小人却认得,姜大侠的。” 姜小伟淡淡道:“你认得我,最好。他爸爸妈妈,若想复仇,叫他们来找我便是。现在你从速带这孩子,回去吧!若是**的得当,将来虽不能动武,行动总不妨的。” 小伙子“哇”的一声,又大哭起来。 噗地喊道:“好狠的人,你竟敢废了我的武功,没有了武功,我活着还有什么用。我不要活了……不要活了!” 大海历声道:“这只不过是叫你,今后莫要再,随意出手伤人而已。你也许反而能够,因此活得长些。不然似你这般,心狠手辣,迟早必遭别人毒手的,你别不信?就算今天姜小伟不收拾你,也总有人收拾你。这个江湖上,不只是有你的爸爸妈妈…” 只听一人,冷冷道:“既是如此,冷酷无情的姜大侠,为何至今,还没有动手致人于死地呢?” 大海怒喝道:“什么人?” 只见一个紫面长髯的老人,慢慢走了进来道:“十多年不见,姜大侠就不认得故人了吗?” 姜小伟,目光闪烁,皱着眉一笑,道:“本来是‘威名响四方’黄正名黄大侠,这就难怪,这孩子敢随意杀人了。有黄大侠支持,还有什么人,杀不得!” 黄正名,冷笑道:“鄙人杀的人,只怕还不及姜兄一半吧…” 姜小伟道:“黄大侠倒也,不用太谦。只不过,鄙人若杀了人,便是冷酷毒辣。尊下杀了人,便是替天行道了吗?” 他微微一笑,接着道:“今天这孩子,若杀了我,日后传说出去,必定不会说他,是为了要抢大夫,而杀人的。必定要说他和黄大侠,又为江湖除了一害,是吗?” 黄正名纵然,老到沉稳,此时脸上,也不觉有些发红。 小伙子本已,听得发呆,此时又,放声大哭道:“黄老伯,你老人家,还不出手替我,报仇么?” 黄正名冷冷一笑,道:“若是他人,伤了你,自然有人,替你报仇。但姜大侠,伤了你,你恐怕,只要认命了。” 小伙子怒道:“为……为什么?” 黄正名,横了姜小伟一眼,道:“你可知道,伤你的人,是谁么?” 小伙子摇了摇头,道:“我只知道他是个,心黑手辣的大恶人,大混蛋!我一辈子都会记得这个人,这一天…” 黄正名目中,又露出一丝狠毒的笑意,慢慢道:“他便是江湖大名鼎鼎的‘夺命神针’姜小伟,也便是你爸爸曾经的生死之交,你妈妈的蓝颜知己!” 这句话说出来,小伙子当然呆住了,惊得竟变成了一块木头。 姜小伟,更吃了一惊,失声道:“他…是…什么人…的儿子?” 郭仲达,叹了囗气,道:“这孩子,便是岳天阔岳大哥的,唯一的孩子,岳之华岳公子!” 刹那之间,姜小伟,宛如被巨雷轰顶,震散了,魂魄! 他竟也变成了木头人… 他木然,坐在那里,一双锋利的眼睛,已变为死灰色,眼角的肌肉,在不断的抽缩着,一滴滴眼泪,沿着鼻子、脸颊流到了嘴里。 大海,亦是面色惨变,汗出如浆。 因为他最了解,姜小伟与岳天阔、顾雪儿的关系,姜小伟日日夜夜思念的就是那顾雪儿啊! 而如今,姜小伟竟然失手,伤了顾雪儿唯一的孩子,姜小伟的心,恐怕… 大海不敢再想下去了,天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为什么要如此折磨姜小伟? 难道他受得苦,还不够多吗? 他被最信任的兄弟出卖,这个兄弟不仅出卖了他,而且抢了姜小伟最心爱的女人。 姜小伟虽然和顾雪儿相互爱的要死,可是怎奈… 大海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怕… 郭仲达,叹道:“这真是,想不到的事!只因黄正名的公子‘铁面金掌’黄重,在捕捉‘采花索命大盗’时,不幸受伤。虽仗着少林佛门圣药‘保命丹’,暂时保住了性命。但仍是,危在旦夕,我们都知道,‘阎王敌’赛华佗先生,乃天下救治内外伤的,第一把能手。尤其长于治疗,各种外门暗器。是以黄正名黄大侠,才曲折打听到,赛华佗先生的消息,寻到这儿来。谁知华少爷,年青性急,竟出了,这样悲痛的事情…” 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也不知,有没有人,在听他的。 赛华佗先生,此时似也看出,姜小伟的苦楚。 所以,就先看了看,小伙子的伤势,又把了把他的脉搏。 才站起来,道:“我担保这孩子,非但性命无碍,并且经过我的救治,他就能够与常人无异。” 郭仲达,大喜道:“武功呢?” 赛华佗先生,冷冷道:“为何定要,保全武功?莫非他日后,还想杀人么?” 郭仲达,愣了半晌,叹道:“赛华佗先生,有所不知,只因岳大侠,只有这么一位少爷,并且又是,练武的奇材,所以岳大侠夫妻两个,都对这孩子期望很高。期望他将来,能光大门楣。若是知道,他们的孩子,已不能练武,岳大侠夫妇,真不知该怎样,伤心了…” 赛华佗先生,冷笑道:“这也只能怪他们,管束不严,纵子行凶,怨不得,他人!” 第35章痛苦的回忆 他们说的话,姜小伟似乎压根,连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也不知怎的,在这种时候,他又落入了回忆中,许多不该想的事,此时他全都想了起来。 他动了感情,就剧烈的咳嗽起来,似乎连心、肝、肺等,全部都吐出来了… 大海心疼万分,可是什么也做不了,他一个钢铁一般的人,竟然在一边哭的像个孩子。 他记得那天是初七,他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所以没有过完年就一定要赶着出门到囗外去。 姜小伟依稀记得,那天也是秋天,雪儿特别为他,做了一桌,很精致的酒菜,在她自己的小院中,陪他饮酒欣赏秋风落叶。 顾雪儿从小,便是在姜小伟家长大的。 她的父亲,是姜小伟父亲的亲兄弟,两位老人家,没有死的时候,就已经说定要亲上加亲,将来姜小伟和雪儿一定会结婚的! 但姜小伟和顾雪儿,并没有像一些世俗的孩子那样,因避讳而疏远。 他们,不但是情人,也是很好的朋友。 虽然过了十多年,姜小伟仍是,清清楚楚,记得那一天。 那天的秋风吹的人很舒服,被秋风吹掉的落叶也很红,很美,就像雪儿最喜欢的红色衣服。 那天的景色很美,但是再美的景色,也不上雪儿的万分之一,有雪儿在的时候,姜小伟的眼里只有雪儿。 纵然是别的女人再漂亮,再性感,姜小伟都不会动心,世上像他这样痴情的男子恐怕没有了! 但是,不幸的事,马上就来了。 有一次,姜小伟从关外回来的时候,他被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陇外五虎”伏击了。 如果只是这五个人也还好,而且除此之外,还有众多久负盛名的高手,用暗器的、用毒的… 姜小伟虽然身经百战,实力一流,可是面对众多的虎狼之人,他竟然也几乎丧命在这些歹毒的人手上。 虽然姜小伟伤了一大半的人,但是他最终也已重伤不支,眼见就要,伤在大陇外一虎的手中。 若这一击命中,姜小伟就算有天大的命,也会当场毙命的。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来了,他就是岳天阔。 岳天阔也是个厉害的人物,他使得是一把金色大刀,他一把金刀使得密不透风,虎虎生威,硬是从生死边缘把姜小伟给救了出来。 姜小伟是最重感情的人,太重感情的人,也容易落入别人的圈套。 经此一役后,姜小伟把岳天阔当作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的生死朋友。 姜小伟对岳天阔,从来没有防备,对他是百分百的信任。 后来,姜小伟因事外出,就托岳天阔照顾雪儿。 这是他一生犯的最大的错,一个男人不应该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交给别人来照顾,就算是生死之交也不可以! 三个月后,姜小伟回来了,可是岳天阔,却病了,病的很重。 岳天阔本来是一条铁打般的汉子,可是三个月的时间,他竟已变得面黄肌瘦,形销骨立。 姜小伟差点没能认得出他! 姜小伟四处求医,终于把他给救活了… 后来,姜小伟才知道,原来岳天阔,是为了照顾雪儿才病的。 三个月的相处下来,岳天阔发现自己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雪儿这样一个女人。 岳天阔每天为情所困,虽然身体上的疾病治好了,可是他依然失去了往日的风采,整个人像个行尸走肉。 当然,岳天阔似乎也并不知道,姜小伟和顾雪儿订亲的事情。 岳天阔只是认为,姜小伟和顾雪儿只是堂兄妹,却没有料到他们已经订婚了,而且是两情相悦,两小无猜。 岳天阔竟然还千方百计,苦苦哀求姜小伟,将他的堂妹——顾雪儿嫁给他。 姜小伟怎样能,答应他呢? 他不能,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 可他也不忍心,眼见着他的恩人,想念而死。 他更不能去,求顾雪儿,去嫁给他人。 纵然他肯求,顾雪儿,也绝不会答应,绝不会… 他内心的矛盾、痛苦,没有人能够理解。 于是他没日没夜的醉,害怕醒着,只要醒着就是最痛苦的… 后来,姜小伟病了,只要一动感情就会忍不住的咳嗽,任凭什么神医,灵丹妙药也救不了他。 他也知道这是心病… 后来,他似乎失去了男人最重要的特征,他往日的雄风再也不再了,他的时间比他的“夺命神针”的速度还要快。 往往是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他从前是七次郎的,而且每次都很厉害,如今,他已不再是男人了… 他身体、心理备受摧残,他舍不得自己的女人受苦。 他已经满足不了雪儿了,而且他也已经病的无药可治了,又何必拖累她? 既然给不了她该有的幸福,何不成全她? 最好的爱情,不是永远在一起,而是成全爱人的幸福! 他痛苦了很久,思考了很久… 终于他下定决心要离开! 他日日逃避,日日纵情声色,纸醉金迷,乃至数月的不回家。 他要造成,岳天阔和顾雪儿,接近的机会。 他别无选择,纵然很爱… 顾雪儿,流着泪劝他时,他却大笑着,拂袖而去。 反而变本加利,竟然将领回了家,当着雪儿的面,与那些女人亲亲我我… 三年后,顾雪儿,总算心碎,绝望了… 姜小伟的计划,总算成功了。 但这成功,却又是多么痛苦,多么苦楚… 他的心已经死了,人也已经死了… 姜小伟只有离开,他没有脸再留在这里。 他一个人,萧然而去,他决计永远,也不再见她。 但是现在,他却伤了,顾雪儿唯一的孩子! 姜小伟独自吞下了,这杯苦酒,也咽下了眼泪。 慢慢,站起来道:“岳大侠在哪里?我随你们,去见他。” 他真的要去见这个男人吗? 他见到这个男人,自然也能见到雪儿,他的心… 姜小伟来到门前,胸囗就像被人重重踢,喘不过气来。 撕心裂肺的咳嗽着,竟然又吐出了血… 他已经无法再前进半步了… 郭仲达早已抱着岳之华,冲了进去。 黄正名也拉着,赛华佗先生,大步而入。 门囗的家丁,却都带着惊讶的眼色,望着狂咳不止的姜小伟。 大海努力的拍着姜小伟的背部,尽力让姜小伟舒服点,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能又什么用啊? 哪个男人面对这样的情景,还能保持镇定呢? 姜小伟的痛,没有人真正懂得! 家丁门像是在奇怪,这两个陌生人,站在门囗发什么呆? 一个病鬼,一个哭鬼… 第36章故地重游遭人鄙视 姜小伟来到了门前,他却不敢进去。 他更怕进去,没有颜面进去,当初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 他不能原谅自己… 这个庭院,原本是姜小伟,自己的家,他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 他熟悉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 在这里,他曾经渡过,一段最幸福的时光。 得到过,最大的荣耀。 可是,也就在这里——他曾经也失去了,最心爱的女人,送走了世界上,最亲的亲人。 痛和快乐有时仅仅,只是一线之隔! 如今他站在这里,悲痛万分,对任何人来说,都变成了陌生人… 姜小伟凄然一笑,耳旁似乎传来家丁的耻笑:“你们快看,门口有两个傻瓜,一个病鬼,一个哭的像泪人一样。简直丢死人了…” 另一个家丁又说:“千万莫让这两个家伙进来,看着都晦气…” 姜小伟内心更凄凉了,不仅成了陌生人,而且变成了人人看着都晦气的“垃圾”。 姜小伟一动也没有动,他只是仔细咀嚼着,这其中的滋味。 体味着,人生的离合,生命的悲歌。 他的内心,更是满怀萧索,玄然欲泣… 这就是一个男人的悲哀! 大海也是,神色黯然,悄声道:“小伟,进去吧?既然来了,总是要进去的…” 姜小伟,叹了囗气,苦笑道:“既已来了,迟早总要,进去的,你说的很对。躲是躲不掉的,总该要面对的。” 谁知,他们刚跨上石阶。 突听一人,大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哭哭啼啼的,看着都晦气,怎么敢乱闯岳大老爷的家?你们有几个脑袋,还想不想活了?” 还没有等家丁开口驱赶,一个穿着,名贵绸缎的光头,从门里走了出来。 他一边走,一边大声呵斥着姜小伟他们。 显然,这光头并不认识他们,而且不愿意让姜小伟他们进去。 这也难怪,任何人看到两个大老爷们这样,总是要为难一番的! 姜小伟,皱眉道:“阁下,是……” 光头手叉着腰,大声道:“大爷就是,这里的管家。我的女儿,就是这里岳夫人的闺中密友。你们想怎么样?” 姜小伟道:“哦,既是如此,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就是。” 光头冷笑道:“等着也不行,你们这副尊容,看着都晦气,赶快给大爷滚开。如若再不走,就休怪大爷不客气。到时就会让你们见识见识,岳家的家丁们的厉害!” 一旁的大海,怒容满面,但也知道,此时只有忍耐。 谁知那光头,竟又怒骂道:“叫你滚开,难道是你们是聋子吗?” 姜小伟,虽还忍得住,大海,却忍耐不住了。 大海正想过去,给这个光头教训。 突然,听到门里,已有人高呼道:“小伟…小伟…真是你,来了吗?” 伴随着呼声,门里走出一个相貌堂堂,锦衣华服,颌下留着微须的中年人。 他便是——岳天阔,抢走姜小伟女人的好兄弟! 与其说岳天阔是走出来的,倒不如说是冲了出来。 他满面俱是,兴奋激动之色。 一见到姜小伟,就用力拥抱着姜小伟。 忍不住嘎声,道:“不错,真是你来了……真是你来了……” 岳天阔话未说完,已是热泪盈眶… 姜小伟,又何尝不是,满眶热泪。 也是激动的说道:“兄长……” 只唤了,这一声“兄长”,他已是如鲠在喉,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光头,见到这光景,可真是,骇呆了! 只听岳天阔,不住喃喃道:“兄弟,你真是,想死我了,想死我了……” 他这句话,翻来复去,也不知说了多少遍。 忽又大笑道:“今日,你我兄弟相见,本该高兴才是。怎地却是眼泪巴巴的,像个老太婆……” 他大笑着,拥着姜小伟,往里走。 还在大呼道:“快去请夫人出来,大家全出来。来见见我的兄弟,你们可知,我这兄弟是谁么?……哈哈,我说出来,一准会把你们,都要吓一跳。” 大海,望着他们,眼泪也快要,流了出来。 可是,他心里只觉,酸酸的,也不知是,悲痛? 还是欢喜… 那光头,这才长长吐出囗气,摸着脑袋。 忍不住暗暗喃道:“我的天呀,原来他就是姜……姜小伟,江湖人称夺命神针。听说这原来就是他的家,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我却不让他进来,我……我真该死……” 那小伙子岳之华,正被十几个人围着。 坐在大厅中间的太师椅上… 他也明白了,他父亲和姜小伟的关系,吓得连哭,都不敢哭了。 但岳天阔刚拥着,姜小伟走入了大厅。 本来站在,岳之华旁边的两条大汉,忽然扑了出来。 他们指着,姜小伟的鼻子,道:“伤了华公子的,就是你吗?” 姜小伟道:“不错!” 那两个大汉,怒道:“好小子,你胆子,真不小!” 说完这句话,两人一左一右,竟向姜小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夹击而来! 姜小伟,并没有回手,但岳天阔,忽然怒喝一声,反手一掌,跟着飞起一脚,将两人都打得,滚了出去。 怒道:“你们…敢对他,出手?你们的胆子,才真不小。你们可知道,他是谁吗?” 那两人简直惊呆了,两个人两眼相对,竟然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一人捂着脸,吃吃道:“我们只不过,是……想……替华公子……” 岳天阔,历声道:“你们想怎样?告诉你们,岳天阔的儿子,就是姜小伟的儿子。姜小伟莫说,只是教训了他一次。就算将这,畜生杀了,也是应该的!” 继而,岳天阔接着放声大喝道:“从今以后,谁也不许,再提起这件事!若有谁,敢再提起,这件事,就是成心,和我岳天阔过不去!后果你们知道的…” 姜小伟,木然而立,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岳天阔若是,痛骂他一场,甚至和他翻脸。 姜小伟也许还会,觉得好受… 但岳天阔却如此,重意气,他心里,只有更惭愧,更难受! 这简直就是折磨… 黯然道:“兄长,我实在,不知道……” 岳天阔用力一拍,他肩头,笑道:“兄弟,你怎地,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起来了?这畜生,被他母亲,惯得实在,太不象话了!我本就不该,传他武功的。” 岳阔天大笑着,呼道:“来来来,大家快摆酒上来,今天你们无论是谁,只要能将,我这兄弟,灌醉!我马上,就送他,一千两银子…” 大厅中的人,多是老江湖。 对于金钱没有人不喜欢的,大家听到仅仅只是喝一场酒,就能够得到这么多银子,心里着实高兴。 这就好像一桩买卖,一桩看似只有赢没有输的买卖… 于是,大家早已全都,围了过来,向姜小伟,陪笑问好。 大厅内顿时变得热热闹闹,吵吵哄哄的… 这时,突听内堂,一人道:“快掀帘子,岳夫人出来了…” 站在门囗的家仆,刚将门帘掀起,雪儿已冲了出来。 她终于出现了… 姜小伟终于,又见到雪儿了。 雪儿也许,并不能算是个,真正完美无暇的女人。 但谁也不能,否认她是个——美人。 至少她的脸色,比不上姜小伟上次见到那个女人,那女人的脸显得红润剔透,而雪儿的脸略微显得白了些。 那女人的身材可谓完美无缺,该大的大,该小的小;而雪儿的身材似乎偏瘦了些。 那女人的眼睛会说话,能够把人迷死;而雪儿的眼睛虽明亮,也嫌太冷漠了些。 纵然如此,可是雪儿的风神、气质,却是无可比拟的… 无论,在任何情况下,她都能使人,感觉到她那,独特的魅力。 无论是谁? 只要,瞧过她一眼,就永远,无法忘记! 这张脸,在姜小伟梦中,已不知出现过,几千几万次了… 可是每一次,她都距离得,那么遥远,不可企及的遥远… 每一次姜小伟,想去拥抱她时,都会忽然,自这心碎的,恶梦中惊醒。 他只有躺在冰冷的床上,止不住的冒冷汗,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颤抖,痛苦地,等待着天亮。 可是,天亮的时候,他还是,同样痛苦,同样寂寞… 现在,梦中人终于,真实的,在他眼前出现了! 他甚至,只要一伸手,就可以,触及她,他知道,这不再是梦。 可是,他又怎能,伸手呢? 他只希望,这又是个梦,但真实,永远比梦,残酷得多! 他连逃避,都无法逃避! 只有以微笑,来掩饰心里的,痛苦… 勉强笑道:“岳夫人,你好!” “岳夫人” 魂牵梦萦的——情人,竟已是,岳夫人。 ,大海扭转了头,不忍再看,因为只有他知道,姜小伟这一声“岳夫人”唤得,是多么痛苦,多么辛酸… 他不知道,自己若在,姜小伟这种情况下,是否也能,唤得出这一声“岳夫人”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也有勇气,来承受如此深的痛苦。 他若不扭转头,去望院中的落叶,只怕早已,流下泪来… 而雪儿,却仿佛根本没有,听见这一声呼唤? 她的心仿佛,已全贯注在,她的儿子身上——岳之华。 第37章闯大祸了 姜小伟并没有觉得雪儿的行为有何奇怪,反倒奇怪的是自己! 自己明知道来了是痛苦,会何偏偏要来? 雪儿,已经身为人母,自然在她心里,孩子是重要的… 岳天阔,不得不去招呼雪儿和儿子来向这位姜小伟打招呼。 毕竟原来这里曾经是姜小伟的家,毕竟岳天阔还是和姜小伟是生死兄弟。 岳天阔,不允许他的妻子和儿子,这样无视姜小伟。 岳天阔,笑着柔声道:“夫人快带孩子,来见过我家兄弟,你家堂哥——姜小伟!” 可是,雪儿和之华并没有动,像是没有听见似的,两个人在那里旁若无人的拉家常。 这可气坏了岳天阔,大声道:“你们听见了吗?” 没有想到岳之华倒开口了,只不过是对自己的妈妈说的,他朗声道:“妈妈,我们到后面去吧,这里的味道太难闻了,我们还是离开吧,省的别人看见咱们心烦…” 雪儿也不说话,只是点点头,两个人携手快步走进了里屋,转眼就看不见了。 岳天阔气的两眼发直,胡子跟着呼吸似乎都在起伏飘动… 岳天阔忍不住吼道:“来人,去把夫人和之华请出来,请不出来小心你们的脑袋!” 他每一句都很威严,很有分量,众人都惊呆了… 姜小伟深深叹了口气,紧紧拉着岳天阔的手道:“兄长,你若非要如此,我和大海即可便离去。是我对不起你们,你又何必…” 姜小伟再也说不下去了,他猛烈的咳嗽起来,那样的撕心裂肺… 岳天阔见姜小伟这样,也便不在说什么,连忙招呼大家坐下。 岳天阔朗声道:“今天我们谁也不许提不开心的事情,我们今天来个一醉方休…” 大厅里又恢复了热热闹闹的场面,整整一夜都是如此… 第二天,天刚亮没有多久,姜小伟就独自一个人走到院子,他想一个人逛逛,看看这里的一切。 姜小伟一边走,一边咳嗽,自从他来到这里,似乎每天都在咳嗽。 突然姜小伟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凉风向自己袭来,凭他这么多年的江湖经验,应该是有人在偷袭自己。 姜小伟不仅没有闪避,反而乐道:“我劝阁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我已经看清了你的意图…” 出手的是一个20左右的小伙子,他本是要一剑刺穿姜小伟的后背,不料却被姜小伟发现了。 小伙子听了姜小伟的话,怔了怔,嘿嘿冷笑,道:尊下果真风趣的很,风趣风趣……尊下确实,风趣得很!没有想到你如此咳嗽,竟然衣服上还长着眼睛! 姜小伟转过身来,淡淡一笑,道:“我这件衣服上,若是没有长眼睛,又怎会看见你的宝剑,又怎会躲得过,尊下自背后,刺来的一剑呢? 小伙子脸色,马上变了,一双手,已气得发抖。 这个时候,岳天阔来了,他显得如此的意气风发! 岳天阔,干咳了两声,大笑道:“两位,都在说笑,傲雪山庄的刀狂庄主,当然绝不会,如此暗箭伤人。我的兄弟,更不会因为此事,而耿耿于怀!你们都是大英雄,大豪杰!” 姜小伟,动容道:“这位英俊少年,原来便是——刀狂庄主。” 岳天阔,笑道:“不错,刀狂兄弟不但,是刀霸老人的令郎,也是当代榜首剑客,华山派独孤一方前辈的仅有传人。两位正是,一时之瑜亮,尔后必定,要多接近接近…” 刀狂的眼睛,还在瞪着,姜小伟,冷笑道:“接近,倒不敢!只不过,这位朋友,高姓大名我倒很有兴趣知道?” 岳天阔笑道:“刀狂兄弟,原来还不认得,我这位兄弟。他姓姜,叫姜小伟。放眼,当今武林,只怕也唯有,我这兄弟,够资历,和刀狂兄弟,你交朋友了!” 姜小伟,这姓名说出来,刀狂脸色,又变了。 眼睛盯在,姜小伟手里那手绢上,久久都未移开。 姜小伟,却似根本,未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目中,又显露了,异常的光辉。 嘴里,喃喃自语,好像在说:“果然又是位,有背景的子弟!” 突见一人,冲了进来… 厉声道:“外面那人,是谁杀死的?” 这人,颧骨高耸,满面威严,斑白的胡子,并不密,显露一张嘴角下——金盘大口! 他的语气,他的长相,更让人觉得,威严沉重。 听说他平时,也带着四分杀气,这个人正是江湖中,人人都对他,带着几分畏惧的“无敌长拳”王振威王老爷。 姜小伟,笑了笑,道:“除了我,还有谁?” 王振威,目光如刀,瞪着他。 良久,厉声道:“是你,我早该想到,是你!你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带来,一片血腥气…” 姜小伟道:“那人,不该杀?” 王振威道:“你可知道,他是谁?” 姜小伟,叹道:“只可惜,他不是,采花索命大盗。” 王振威,怒道:“你已然知道,他不是——采花索命大盗,为何还要,下毒手?” 姜小伟,淡淡道:“我虽也,不想杀他,但也不肯,被他杀了。不管怎么,杀人总比,被人杀好些。王老爷你说是吗?” 王振威道:“难道他,先要杀你?” 姜小伟道:“不错!” 王振威道:“无缘无故,他为何,要杀你?” 姜小伟道:“我也觉得,很奇怪,正想问问他,只可惜,他不理我。” 王振威,大怒道:“你为何,不留下,他的活口?” 姜小伟道:“我也很想,留下活口!只可惜,我手里这根绣花针,一发出去,对方是活,是死?就连我自己,也无法控制了!” 王振威,跺了跺脚,道:“你既已,出走,为何偏,还要回来?” 姜小伟,微笑道:“只因我,对王老爷,牵挂得很,不由得,想回来瞧瞧您老人家!” 王振威,脸都气黄了,指着岳天阔道:“好好好,这是你的好兄弟,惹下来的祸,他人管不着,你也不好好管管吗?” 岳天阔,陪笑道:“有话好说,王大爷何须,发这么大的脾气?” 第38章想见天下第一大美女吗? 王振威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咱们抵挡,一个采花索命大盗,现已够,头疼的了。现在再加上,一个腐骨掌诸葛松,谁还受得了?” 姜小伟,冷笑道:“不错,我杀了诸葛松的,唯一爱徒花无命,诸葛松知道了,必定会来寻仇。但他要找的,也只不过是,我一个人而已!王老爷,你又何须,替我担心呢?” 岳天阔,遽然道:“花无命,三更半夜的,到这儿来,显然也没有,存什么好意!兄弟你杀他,本就杀得不冤,他若我被我撞见,我只怕也要,杀死他的!” 王振威,不等他说完,气得,扭头就走。 刀狂,遽然一笑,道:“王老爷究竟老了,脾气,越来越大,胆子,却越来越小!其实诸葛松,来了又有何妨?在下也正好见识,名满武林的夺命神针!” 姜小伟,淡淡道:“其实尊下,若果有此心,就并不必定要,等诸葛松来了。” 刀狂脸色,又变了变,像是想说什么。 但瞧了,姜小伟掌中的手绢和绣花针一眼,总算什么,都没有说,也转过身而去。 岳天阔,想追出去,又站住。 摇头叹道:“兄弟,你这…又是何必?就算你,看不起他们,不肯和他们,交朋友,也不用,开罪他们呀?” 姜小伟笑道:“他们横竖,早已认为,我是个最不受欢迎的倒霉鬼了。我不管怎么做,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样的。倒不如,干脆将他们气走,反而可以,落得个,眼前干净!” 岳天阔道:“朋友多一个,总比少一个好的。” 姜小伟道:“但世上,又有几个,能不负,这朋友二字?像岳兄长,你这样的朋友,不管谁,只需交到一个,已足够了。” 岳天阔,大笑起来,用力拍着,姜小伟的肩头。 大笑道:“好,兄弟,只需能,听到这句话,我就算,将别的朋友,全都开罪了,也是值得的…” 姜小伟,心头一阵激动,又不停地,咳嗽起来。 岳天阔,蹙眉道:“这些年来,你的咳嗽…没有好好治治吗?” 姜小伟,像是不肯听到他,提起这件事。 马上打断了,他的话,道:“岳兄长,我现在,只想见一个人。” 岳天阔道:“谁?兄弟你想谁,我一定引见!” 姜小伟道:“我听说兄长府上,有一个天下第一大美女…” 岳天阔浓眉掀动,不等姜小伟说完,抢着说道:“你说的是她?是不是白洁? 姜小伟,笑了笑,道:“兄长真不愧,为我的知已!” 岳天阔,展颜大笑道:“我早就知道,你早晚不由得,要想见她的。姜小伟若连,武林榜首佳人,都不想见,那么姜小伟,就不是姜小伟了…” 姜小伟微笑着,似已默许。 但是,他心里,在想着什么呢? 除了他,自己之外,只怕谁,也不知道。 岳天阔,已拉着他,往外走。 边走边笑着道:“但你若想到这儿,来找她,却找错地方了。自从前天晚上的事,发生了之后,她晚上已不敢,再留在湖畔佳苑了!” 姜小伟道:“哦,那么…” 岳天阔道:“这两天晚上,她一直,陪着雪儿在一起。你也正好,顺便去看看雪儿……唉,她究竟是你曾经的女人,而且是你的堂妹,你就算去安慰安慰她,又有何妨?” 他根本未留心,姜小伟目中的,痛苦之色。 叹了口气,接着又道:“其实,她也不是不知道,之华的傲娇不懂事,她绝不会,真的怪你!” 姜小伟,牵强一笑,道:“但咱们,既已来到这儿,不如仍是,到湖畔佳苑,去瞧瞧吧!说不定,那白洁,现在已回来了呢?” 岳天阔笑道:“也好,看来你,今天晚上,若见不到她,只怕连觉,都睡不着了!” 姜小伟,仍是微笑着,也不分辩是真的笑,还是勉强挤出的微笑… 但他的眼睛,却在闪着光,如同隐藏着,什么隐秘。 湖畔佳苑里,果然没有人。 姜小伟,一走进门,又一脚,又踏入十余年前的,回忆里。 这屋子里的全部,竟都和十余年前,没有一点点改变。 一桌一几,也仍旧全都,安放在十余年前的位置。 乃至,连桌上的书卷,都没有,一点点变动。 看到这里,姜小伟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姜小伟,好像突然又回到,十余年前。 时光,若倒退十余年… 姜小伟或许刚,陪雪儿看过秋天的落叶,或许正想,回来取一件衣服,为她披上,或许是,回来将他们,方才吟出的佳句记下,免得以后忘掉…… 但现在,姜小伟想去,忘掉时,才知道那件事,是永久无法忘掉的。 早知如此,那时,他又何必去,用文字记下? 窗外的秋风又在吹起了,伴随着秋风,不时地有落下掉下。 落叶悄然地,落在窗子上,宛如情人的细语。 姜小伟,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 深情道:“十余年了……,或许已不止十余年了。有时,时间好像,过得很慢,但等它,真过去时,你才会,发现它快得,令你吃惊!” 岳天阔,自然也有,许多感慨。 岳天阔却忽又笑道:“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到这儿来的时候,那天也和今天一样,是个秋天,刮着秋风,树叶被秋风吹落的到处风扬,飘的哪里都是,美丽极了…” 姜小伟道:“我......我怎会,忘掉?” 岳天阔,大笑道:“我记得那天,咱们两人,简直将你家的藏酒,都喝光了。也是我,仅有看到你,喝醉的一次。但你却硬是,不肯承认喝醉。还要和我,打赌,说你可以用,马上工工整整的写出一手诗来…” 他遽然,在桌上的笔筒里,抽出了一笔。 又道:“我还记得,你用的便是,这支笔。” 姜小伟的笑脸,尽管那么苦涩,却仍是,笑着道:“我也记得,那次打赌,仍是我赢了。” 岳天阔笑道:“但你,大约未想到,过了十余多年后,这笔,还会在这儿吧!” 第39章又见白洁 姜小伟,微笑不语,但心里,却不禁泛起,一阵苍凉之意:“笔尽管,仍在,怎奈,已换了主人......” 岳天阔道:“说来也奇怪,白洁如同,早已算准,你要回来似的。虽已住到这儿,好多年了,但这儿的,一草一木,她都未动过......” 姜小伟,淡淡道:“她本不用,如此做的。” 岳天阔笑道:“咱们并没有,要她这么做,但她,却说......” 突听,一人唤道:“老爷,岳老爷…” 岳天阔,推开窗子,蹙眉道:“我在这儿,什么事。” 岳天阔,脸色变了变,回头道:“兄弟你......” 姜小伟,道:“我......我还想,在这儿看看,不知道,可不可以?” 岳天阔笑道:“当然可以,这本是,你的地方。就算,白洁回来,也唯有欢迎的份!” 说完,岳天阔匆匆,走了出去,一走出门,笑脸,就瞧不见了。 姜小伟,在一张宽大的、铺着名贵坐垫的木椅上,坐了下来。 这张椅子,只怕比他的年纪,还要大些… 他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总是喜爱,爬到这张椅子上,来为他的父亲捶背。 那个时候,姜小伟只期望,能快长高,能坐到,椅子上。 那时他心里,总有一种美妙的想法,总是怕椅子,也会和人相同,也会逐渐长高… 总算,有一天,他能坐到,椅子上了。 他也已知道,椅子绝不会长高。 那时他,又不禁暗暗,为这张椅子悲痛,觉得它,很不幸! 但现在,他只期望,自己能和,这张椅子相同——永不长大,也永久没有悲伤。 只可惜,现在椅子一切都是老样子,人都已老了,而且变得物是人非…… 姜小伟,忍不住叹息道:“老了......老了......” 突听一人,悄然笑道:“谁说,你老了?” 人,还在窗外,但笑声,已在屋子里,荡漾起一阵,温暖之意。 她的人,虽还未进来,却已将春天,带了进来。 笑声,已然如此,人自然,更可想,而知了! 姜小伟眼睛,马上亮了起来,但却仅仅,静静望着,那扇门,既没有,站起,也并没有,说什么。 白洁,总算走了进来…… 武林中人的眼睛,并没有瞎,她确实是——人世绝色。 若有人,曾用花或玉,来描述过她,那人,真实是,辱没了她。 世上又有,哪种鲜花或玉,能及她,如此动人? 她全身,尽管没有一处,不令人销魂。 但最销魂处,仍是她的眼睛,没有男人,能抵抗她,这双眼睛。 这是双,令人犯罪的,眼睛。 她的情绪,却是那么,亲切,那么,大方。 没有一点点,要令人犯罪的意思,看来又好像,世上最温柔、最纯真的——女孩子。 但不管她,看来像什么,都已无法,改变姜小伟对她的,印象了。 由于姜小伟,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她。 就在那,小酒店的卧房里,就在白天归的尸体旁,姜小伟早已,领教过她的温柔,她的纯真! 但姜小伟,却简直仍是,难以牵挂,眼前这女性,便是那天,一心要逼他,交换金丝甲的——神秘的绝色美女! 由于现在她的神情,和那天,确实就如同,是两个人。 若不是姜小伟,坚信自己,绝不会看错。 那么他,就简直不能想象,那天那毒辣、放荡…… 显然已饱经,沧桑的女子,便是眼前,这笑得,又单纯、又甜蜜的大美女。 姜小伟,长长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白洁媚眼放电,柔声道:“你为什么,闭上眼睛?莫非,不肯见我么?” 姜小伟,笑了笑,道:“我只不过,是在回想那天,你脱光了衣服时的,容貌。让人忘不了…” 白洁的脸,竟变得红的像猴子的屁股。 良久,白洁幽幽叹道:“我原来期望,你认不出我的。但是我也知道,期望并不大。” 姜小伟道:“我若这么快,就将你忘掉了,你岂非,也会觉得,很绝望?” 白洁,嫣然一笑,道:“但是你,见到我,并未没有表现出很惊喜。莫非你,早已想到,我是谁了吗?” 姜小伟道:“这或许是,由于武林中,能被称为天下第一美女的人,并不多吧。而且你是我见过最完美无缺的女人,我怎能…” 白洁笑道:“这或许是,由于你见到,诸葛松的好徒儿,就想到了,我那身黑色紧身衣。见到了刀狂,就想到了我的七星刀,是吗?” 姜小伟,微微一笑,道:“我只奇怪,你已然知道,我在这儿,怎样还敢,来见我?你不是说不愿意见过了吗? 白洁深深的叹了口气,咬着嘴唇道:“丑媳妇,已然难免,见公婆。躲着,也没有用的。所以,岳老爷一叫我来,我马上,就赶来了。” 姜小伟道:“哦?是他,要你来的?” 白洁又笑了,道:“你莫非,还不懂他的,意思?他早就想,为咱们,撮合了。这或许是,由于他觉得,有些对不住你,抢了你的......” 说到这儿,姜小伟的脸,突然沉了下来。 由于他已知道,她要说什么了。但他的脸一沉,白洁,也马上,停住了嘴。 她永久不会,说他人,不爱听的话。 姜小伟却如同,还在等她,说下去。 过了半晌,才一字字,道:“他并没有,对不住我,他人都没有,对不住我,唯有我,对不住他人!” 白洁,脉脉地凝注着他,道:“你,对不住谁?” 姜小伟,冷冷道:“我对不住的人,太多了,连我自己,都数不清……” 白洁,柔声道:”随便你,怎样说,我都知道,你绝不是,这样的人。” 姜小伟道:“我们只不过才见过一面,加上这次,也仅仅是第二面,你又知道,我是怎样的一个人?“ 白洁道:“我当然知道,我对你早已经坦诚相见了。而且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你的事了。所以当我知道,这便是你,曾经住的地方时,我振奋得,简直没法子睡觉。就好像你在我的身边,拥抱着我入睡,那感觉…” 第40章她学乖了 她轻盈地,转了个身,道:“你看,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是不是,全都和你,十余年前,离开这儿时,相同?就连你,藏在书架里的,那瓶酒,我都,没有动过,你可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姜小伟,仅仅冷冷地,望着她。 白洁,笑了笑,道:“你当然,不会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知你,因为唯有这样,我才感觉到,这是你住的地方。有时我乃至觉得,你还在这屋子里,坐在这椅子上,静静地看着我,悄然地,陪着我说话。” 她眼波,逐渐朦胧,低语着道:“有时,我半夜醒来,总觉得,你好像,就睡在我身旁。那床上、枕头上,还藏着你的气味!你英雄的气味,让我想着,忍不住就浑身不自在,特别空虚,特别需要你…” 姜小伟,遽然一笑,道:“除了我之外,只怕还有,别的人吧?” 白洁,咬了咬嘴唇,道:“你认为,这屋子,还有他人,进来过?” 姜小伟淡淡道:“这地方,现已属于你,你让谁进来,都无妨。“ 白洁道:“你认为,刀狂、花无命这些人,必定进来过,是吗?” 她眼圈,似已红了,道:“告知你,我从来也没有,让他们,走进过这道门。所以他们,唯有等在树林中。我若肯,让他们进来,花无命或许,就不会死了。” 姜小伟,蹙眉道:“既是如此,你为何,不让他们进来?” 白洁,咬着嘴唇道:“只由于这是,你的地方,我要......替你,保藏着......” 她如同,不知怎样说了。 姜小伟,微微一笑,替她,接下去,道:“味道?气味?” 白洁的脸,红了,垂首道:“我的意思,你明白么?” 姜小伟笑道:“但我却直到现在,才知道我身上,是有味道......是什么味道?是香?仍是臭?” 白洁的头,垂得更低,道:“我一个女孩子,毫无保留的对你说了这些话,并不是为了,要你嘲笑我的……” 姜小伟道:“你是,为了什么?” 白洁道:“我的意思,你还不知道?” 姜小伟又笑了,道:“如此说来,用不着,他人撮合,我也很有,期望了!” 白洁道:“若不是,我早已......早已对你......那天,我怎样会,对你......” 尽管,每句话,她都只说了一半,但有时,话只说一半,比全说出来,还要有用得多,也风趣得多。 姜小伟,悠然笑道:“原来你那天,仅仅为了喜爱我,而那样做的,我还当你,是为了那件刀枪不入的宝物呢?” 白洁道:“我......我当然,也是为了那件宝物。但目标,若不是你,我怎样肯......怎样肯......” 姜小伟笑道:“原来你,那样做,是一箭双雕。” 白洁道:“你必定,还在奇怪,我为什么,那么想要——那件宝物?” 姜小伟道:“我还真是,有点奇怪。” 白洁道:“那只因,我想亲手,杀死采花索命大盗!” 姜小伟道:“哦?为什么呢?本用不着你出手的…” 白洁道:“你总该知道,不管谁,杀死采花索命大盗,我都要,嫁给他。这话虽是,我自己说的,但是其中,也有许多苦衷。” 姜小伟笑道:“你要亲手杀死,采花索命大盗,莫非是为了,要你自己,嫁给你自己么?” 白洁道:“我这样做,仅仅为了,我不肯嫁人。所以,我若自己杀死,采花索命大盗,就用不着,嫁给他人了。” 她遽然,昂首凝注着姜小伟,幽幽道:“只因武林的男人,没有一个,是我看得上眼的。” 姜小伟目光,也在凝注着她,道:“那么我呢?” 白洁红着脸,抿嘴一笑,道:“你自然是个例外,我知道你是个真男人,我想试试你的厉害…” 姜小伟道:“为什么?你听谁说的?” 白洁小声道:“由于你和别的男人,都不同。那些人,就连猪狗的都不如,不管我,怎样对他们,他们仍是要,死缠着我,唯有你......” 姜小伟淡淡一笑,道:“那么你,为何不将,那件宝物留在我这儿,等我,杀死了采花索命大盗,再嫁给我。这样岂非,也一箭双雕么?” 白洁如同怔了怔,但随即,嫣笑道:“这真的是个好想法,我为何,没有想起得出?” 姜小伟,目光闪动,微笑着道:“这么好的想法,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想得出?” 白洁,如同听不出,他话中讥讽之意。 紧紧握住了,他的手,道:“我知道,采花索命大盗这两天,必定会来,明日,我就在这儿,等着他。” 姜小伟道:“你要我,明日也到这儿来,是么?” 白洁道:“你以我为饵,将他引来。反正那件刀枪不入的宝物,在你身上,你纵然,制不住他,他不管怎么,也伤不了你的。你若制住了他......那我就可以每天晚上被你……” 她又红着脸,垂下头,那双眼睛,仍在悄然,瞟着姜小伟,嘴里没有,说出来的话,已用眼睛,说了出来。 姜小伟眼睛里,也在闪着光。 笑道:“好,明夜,我必定来,我若不来,就……” 白洁,悄然缩回了手,但细细的指尖,仍在姜小伟手背上,悄然地画着圆圈,如同要圈住,姜小伟的心。 姜小伟,忽又笑道:“你总算,已学得很乖了,让人有些喜欢了……” 白洁,红着脸道:“我原来,就很乖的,只是你还不懂……” 姜小伟道:“你总算,已学会让男人,来主动。“ 白洁,喘息遽然急促了,颤声道:“但你......你现在,不会的......是吗?“ 姜小伟,凝注着她,目光仍是,那么冷静,就像是一湖秋水,嘴里却已,显露了,并不冷静的笑脸。 道:“怎知道,我不会?” 白洁,吃吃地,娇笑起来,道:“由于你是个正人君子,上次我那样,你都无动于衷,今晚你也不会的,是吗?” 姜小伟,淡淡笑道:“我平生,只做过一次正人君子,那次我懊悔了,三天三夜……” 白洁,娇笑着,如同想逃走。 但姜小伟,已一把拉住了她,笑道:“原来你,不但学会了,让男人主动,还学会了逃。” 白洁,嘤咛一声,喘息着道:“这全是你,教我的,是你教我,该怎么蛊惑你,是吗?” 第41章到底是谁不自量力? 姜小伟,叹了口气,道:“我教得太多,你也学得,太快了。” 白洁纯情的看着姜小伟,柔声道:“学的快不好吗?今晚的我你喜欢吗?” 说着竟用纤细的手指,去挑逗姜小伟的脸颊。 怎料…… 姜小伟遽然,推开了她,拍了拍衣裳,站起来。 瞪着窗子道:“今日的戏,已演完了,尊下要是是,还未看够,明日请早吧。” 窗别,传来了“嗤”的一声,冷笑,一人道:“尊下的手法,果真高超的很,但望尊下的夺命神针,也同样高超才好。” 说到后边一句话,语声,已远在十余丈开外。 白洁变色道:“是刀狂?” 姜小伟,悠然道:“你怕他,吃醋?” 白洁目中,露出了,暴虐之意。 冷笑道;“吃醋,他凭什么,吃醋?......想不到,这种自命不凡的富家公子,也会做这种,不要脸的事。今后,我要是再理他,才怪!” 姜小伟,微笑道:“哦,你这么不在乎他?那么你就不怕,他将七星刀,要回去?” 白洁道:“我就算,将七星刀,丢在他面前,他也,不敢捡的。” 姜小伟道:“哦!这倒是符合你的风格,你有着无比的自信…” 白洁,抿嘴一笑,道:“我早就说过,这种人,就像猪狗一样,天生的贱骨头。你越打他,骂他,他反而越要,跟在你后边,摇尾巴。” 姜小伟道:“有条狗,跟在后边,摇尾巴,也满风趣的。” 白洁,拉住他的手,道:“你莫非,真是要走了?为什么,不多坐坐?或许今晚你可以住下,让我…” 姜小伟,笑道:“我要是,再坐下来,等到狗,来咬我一口,那就无趣了。” 白洁道:哼,他敢...... 话未说完,只听,刀狂远远道:“这边的戏,演完了,那边又有戏,开锣,尊下,不想去,看看吗?” 姜小伟,失笑道:“你看,我早就知道,他绝不会,让我再坐下去的。更不会让我住下的,我倒是想住下的很!” 白洁,恨恨道:“讨厌鬼,竟敢坏我的好事?” 她忽又一笑,拉着姜小伟的手道:“今晚不成,但咱们,还有明日,明日晚上,莫忘了早些来。” 白洁娇羞的,喘息着,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刀狂,已走了,但姜小伟,一出枫叶林,就听得远处,传来了一阵疯狂的叫骂声,并伴随着,拳风激荡声。 姜小伟,仔细辨听,已听出其间,有那大海的呼喊,心头一紧。 姜小伟马上一把扯起衣襟,如轻轻点水般,只一个起落,就越过宽几十余丈的湖面,直接奔向吵闹的地方。 假山后,也有几间房屋,这时房屋前的空地上,正有两人在恶斗。 两人俱是,拳风刚猛,震得四下,落叶漫天飞起。 只听,大海怒喝着,道:“姓黄的,你自命侠义,其实,却一文也不值,你儿子,伤重不治。和他人,又有什么关系?你怎能,对他下毒手?” 和大海动手的人,正是“威名响四方“的黄正名。 忽听黄正名,此时也怒吼着道:“你算,什么东西?也不问,自己是什么身份?竟然敢来,管老夫的闲事?老夫索性,连你也一齐,废了!“ 岳天阔正在一旁,跺着脚相劝,刀狂却在,负手旁观。 姜小伟燕子般,掠了过来。 岳天阔,马上迎上来,跺脚道:“兄弟,你快,劝劝他们吧!采花索命大盗,还未现身,自己人,却先打起来了。这......这算,什么呢?” 刀狂,冷笑道:“这就叫,强将手下无弱兵,想不到姜大侠的门下奴,也有,这么大的本事。果真是,凶得很,凶得很......今天要是不教训教训他,还当我们武林无人了吗?” 姜小伟,淡淡道:“不错,大海确实,凶得很。但他人,要是不想惹他,他也绝不会,凶的。” 他不等刀狂,再说话。 就转向,岳天阔道:“兄长,这是,怎么回事?” 岳天阔,叹道:“就由于,黄正名的爱子,黄大锤伤重不治,所以,黄正名......” 姜小伟,蹙眉道:“他自己儿子,伤重不治,莫非就迁怒在,赛华佗先生身上?” 岳天阔,苦笑道:“他们,父子情深,黄正名,当然免不了沉痛,一时失手,伤了赛华佗先生。但伤的,也并不太重。” 姜小伟,冷笑了笑,什么话,都不说了。 岳天阔:“兄弟,你还是劝劝大海吧!我知道他,只听你,一个人的话。” 姜小伟冷冷道:“兄长,我为何,要劝他?他要是不出手,我也要,出手收拾下滥杀无辜的人。” 岳天阔怔了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只见那大海,拳风虎虎,拳拳都是,奋不顾身的招式。 招式,虽未必精妙,但那一股杀气,却令人心惊。 黄正名,竟似已被,逼得透不过气来。 刀狂,冷笑着又道:“这刁奴的,这种招式,倒确实,少见得很!” 姜小伟道:“哦?是吗?那阁下要小心呢?” 刀狂道:“这个人怕是个傻子,他的每一招好像都,准备先挨他人一拳。这种拳法,倒实在是,令人有些,看不懂?” 姜小伟,淡淡道:“其实这道理,也简单得很。” 刀狂道:“哦?何以见得?” 姜小伟道:“只因他人,打他一拳,他压根就,不在乎!他要是,打他人一拳,那人,只怕就,吃不消了。” 刀狂,脸色变了变,还未说话,突听一人,怒吼道:“好一个,狗仗人势的奴才!竟敢,以下犯上,待老夫,来好好收拾收拾你!” 吼声中,“无敌长拳”王振威王老爷,已飞也似地,赶来。 王振威正想,向那大海动手。 突听,姜小伟,冷冷道:“要是有人,想以二对一,以多欺少。在下的,夺命神针,只好出手!王振威身形,马上顿住,再也不敢,伸出一拳。 大怒道:“你带来的奴才,以下犯上。你非但,不管束他,反而还来,滋长他的气焰?你以为江湖中,已没有,公道了么?” 姜小伟,淡淡道:“什么叫,江湖公道?莫非,两个打一个,才算是公道?” 王振威,厉声道:“你要知道,这不是,比武较技,而是替你,管束奴才!” 姜小伟道:“我最了解大海了,他一贯用不着,他人管束。但王大爷,要是是也想,和他过过招。无妨就将黄正名,换下来,自己上去动手。” 王振威,怒道:“他是,什么东西?就凭他,也配和我,动手?” 姜小伟,悠然道:“他确实,不是东西,他是人!“ 他望着,王振威笑了笑,道:”王大爷,你莫非,是东西?” 王振威脸上,一阵青一阵黄,鼻子都似,已气歪了。 到了,这种时候,岳天阔,也不能,不说话了。 但,就在这时,只听“砰”的一震,两拳相击,黄正名的人,已经几乎,被震得,飞了出去,踉呛着,跌倒在地。 第42章被迫逃离 王振威和岳天阔,赶忙跑过去,扶起了他。 大海,厉声道:“还有谁,想训斥我的?请出手吧!” 刀狂,负手冷笑道:“看来今日,主子非但,训斥不了奴才。奴才反而,要训斥主子了。” 只见黄正名,喘息着,在王振威耳畔,说了几句话,王振威遽然,长身而起,炯炯有神。 瞪着,那大海道:“想不到朋友,你竟然一身,江湖罕见的,横练功夫。连老夫,都小看了你,难怪黄正名,一时不察,要被你,暗算了。” 大海,冷笑道:“你们要是败了,便是受人暗算。我要是败了,便是学艺不精。这道理,我早已,明白得很,你不说,也罢。” 王振威,怒道:“你…这个大海,老夫念你,是条汉子。有心,保全你,你怎么如此,不知好歹。” 大海脸色,变了变,昂然道:“我大海,没有王大爷保护,也活到,现在了。正觉得,已活得,有些不耐烦。王大爷,你有什么手法?尽管,使出来吧!” 王振威,瞪着他,眼睛里,似已冒出火来,冷笑,道:“很好......” 他一连说了,五六句很好,扶起黄正名,就走。 岳天阔,抢先一步,赔笑道:“各位,有话好说,又何必......” 黄正名仰天,打了个哈哈,惨笑道:“我父子两人,俱已栽在这儿。还有什么,好说的!” 岳天阔,撤退一步,垂下了头,不住擦汗,等他,再抬起头时,黄正名和王振威,已走得很远了。 姜小伟,长叹道:“兄长,我一回来,就为你,惹了这么多,麻烦事,我......我早知......” 岳天阔,遽然大笑,道:“兄弟,别说,这种话。咱们弟兄,儿时怕过,麻烦事。” 姜小伟,牵强一笑,道:“兄弟,但是,我也知道,兄长你很尴尬......” 岳天阔,笑道:兄弟,“你用不着,忌惮我。不管你,怎么做,我总是,站在你这边的。” 姜小伟,胸中一阵热血,上涌,热泪,简直已,夺眶而出。 岳天阔,瞧了那大海一眼,好像,想说什么。 但又不好说什么,只好改口,道:“天已,快亮了,采花索命大盗,今日晚上,想必已不会,再来。你们,旅途劳顿,还是早些休息,好好睡一觉吧。” 姜小伟道:“兄长说的是,我们这就去休息…” 岳天阔道:“我已叫人,将淡雅居,替你清扫干净了。但你要是,仍是想住在老地方。我可以,请白洁,暂时搬去和雪儿,一块儿住。” 姜小伟道:“兄长,用不着这么麻烦了,淡雅居,就很好。” 岳天阔,又瞧了,那大海一眼,但仍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只不过面上,已不由露出了,郁闷之色,显得,心思重重。 风吹着,树上密密麻麻的树叶,宛如浪涛。 夜半听树叶哗啦啦的声音,纵然很快乐的人,也会觉得凄凉萧索。 况且,一别十余余年,返来时,心思已成灰的,姜小伟呢? 灯光很亮,灯光下看来,他眼角的皱纹,似更深了。 大海,黯然危坐,正也是,心思如潮,也不知,过了多久。 他遽然,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计。 嗄声道:“小伟,我恐怕,已不得不走了。” 姜小伟,动容道:“你要走?你也要走?” 大海,黯然道:“我身受,小伟你们,父子的大恩,本来已决计,以这劫后的残生,来酬谢小伟的恩惠,但是现在......” 静夜中,远处,遽然传来,一声马嘶。 大海,凄笑道:“王振威他们,明显已看出了,我的来历。现在恐怕,已去通知我的对头。我本已未将,生死放在心上,倒也,不怕他们,但是......” 姜小伟道:“但是,你却怕,连累了我,是吗?” 大海,长叹道:“我也知道,小伟你不是,怕被连累的人。但是十余几年前的,那段公案,其间曲折,本是在我,我怎么能,让小伟陪着我,一起受人耻骂。” 姜小伟,默然半晌,长叹道:“那是你,一时的无心之失。这十余几年来,你受的苦,已是足够,弥补了,他们也不能,逼人太甚。” 大海,惨笑道:“小伟你尽管,这么想,但他人,却不会这么想。江湖中的血债,一定要用血,才能洗得清的!” 他不等,姜小伟说话,接着又道:“况且,我还要去,看看那位赛华佗先生,他负伤后,一怒而去,是否能走得远?还说不定,不管如何,他总是,冲着咱们才来的。” 姜小伟,缄默沉静了,很久很久,才黯然,问道:“你要,到哪里去?” 大海,长叹道:“现在,我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但是......” 他,遽然一笑,道:“但是,我绝不会,走得很远的。每到月圆的晚上,我说不定,还会携酒,而来,找小伟你,共谋一醉。” 姜小伟,霍然长身,而起,道:“你可要,说话算数?” 大海道:“小伟,我大海一言九鼎的,我一定会来的…” 两人,目光相对,都已不觉,热泪盈眶,于是他们两个人,都扭过了头...... 英豪们的别离,有时竟比,小儿女的分离,更令人断肠。 由于他们,纵有满怀别绪,可是谁也,不肯说出口来。 姜小伟,仅仅淡淡道:“你要走,我也不拦你。但你总得,让我送你一程。” 街道上,空空如也,什么人也没有,落叶,昨晚已被,扫在道旁。 一块块粗糙的,青石板,在熹微的晨光中,看来,就好像是一块青玉。 远处已有,闹声传来,大地,已逐渐苏醒。 但天色,仍是暗得很,看来今日,仍是不会,有阳光。 这条街,也静得很,虽有远处,偶尔传来的鸡啼,和姜小伟的咳嗽声,却仍是,打不开,这令人窒息的,静谧。 大海,遽然停了脚步,牵强笑着,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小伟你......你还是,回去吧?” 姜小伟,又走了几步,才慢慢停下,望着长街尽头,一棵棵的枯树。 痴痴地,出了半天神,总算慢慢,转回身,道:“好,我回去,你…你多多保重…” 大海使劲的点了点头,嗄声道:“小伟你自己,也多多保重了。” 他不再,去望姜小伟,低着头,自姜小伟身旁,大步的走了。 走出了十余几步,忽又停下,回身道:“小伟你要是,没有别的事,仍是在这儿,多住些时候吧!不管如何,岳天阔确实,是条好汉子,好朋友。” 姜小伟,仰天叹道:“得友能如,岳天阔,人生又有什么遗憾呢?” 大海道:“小伟要是,已决定住下,说不定,我很快就会回来,找小伟的。” 姜小伟,笑了笑,道:“或许,我会住下来的,这个时候,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他果真,在笑着,但笑得,却是那么… 大海,突然回身,咬紧牙关,大步冲了出去。 第43章你卖的什么肉? 天色渐明,秋天的感觉,也越来越浓了。 死灰色的天穹,沉重得,似已将天,压了下来。 但是大海的心境,却比这天色,更灰黯、更沉重。 不管他是,为了什么而逃的,总之,他现在又要开始,重度那无穷无尽的,逃生日子了。 他已和姜小伟,逃亡了十余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逃亡日子的苦楚。 那就像,一场梦,却永久,没有醒来的时候。 但在那十余年中,至少还有姜小伟,和他在一起,他还有个人,可以照料,他的心境,至少还有寄托。 而现在,他却,已彻底孤单… 他要是,是个懦夫,或许,反而不会逃,由于他知道,世上绝没有,任何事比这种,孤单的逃亡日子,更苦楚。 甚至,连死亡,都没有! 那种,失望的孤单,实在是,能逼得人,发疯。 但他,却非逃不行,眼看姜小伟好像又可以,安定的生活下来,他唯有走。 他不管面对什么,忍受多大的痛苦,他也不怕,他就怕连累了姜小伟。 理在,他本该静下来,仔细想一想,今后的去向,他却不敢,让自己静下来,他要往,人最多的地方走。 他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知,走了多远,遽然发现,已到了一个菜场里,他自己,也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他这一生中,也不知到过,多少种地方,上至王公大臣、名门望族的府邸,下至贩夫走卒、市井小民住的大杂院,上至千金小姐的闺阁,下至花几十余枚大钱,就可以住一夜的土嫖馆。 但是,到菜场来,这倒仍是,他平生,第一次经历。 在秋天的早上,世上只怕,再也不会,有比菜场人更多、更热闹的地方了。 不管谁,走到这儿,都再也不会,觉得孤单寂寞。 这儿有,抱着孩子的妇人,拄着拐杖的老妪,浑身油腻的厨子,帅气的俏公子,漂亮的姑娘...... 各式各样,不同的人,都拎着菜篮,在他身旁,挤来挤去。 空气中充满了,鱼肉的腥气、炸油条的油烟气、大白菜的泥土气,还有鸡鸭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说不出的骚臭气。 突听,前面一人,直着喉咙吼,道:“卖肉……卖肉,卖新鲜的肉......” 这呼喊,刚响起来,就被一阵惊呼,打断了。 接着,前面的人,都惊呼着,撤退了回来。 大人们,一个个,脸如死灰,孩子们,更是哭得,上气接不了下气。 后边的人,纷纷问道:“什么事?什么事?这样少见多怪的?” 从前面逃回来的人,喘息着,道:“有人…在卖肉…” 后边的人,笑了道:“这儿至少,有几十余个人,在卖肉,有什么,惧怕的?” 前面的人,喘息着气,道:“但这人卖的肉,却不同,他卖的,是人肉。” 有这种,怪事发生,谁还,肯走呢? 大海,皱了蹙眉,分隔人群,往前挤了过去。 他脸上,也马上,变了颜色,看来竟似,比任何人,都吃惊。 最大的一家,肉案旁,系着招牌,上面写着:“黄牛白羊,现杀现卖。” 肉案后边,站着个,又高又大又胖的,独眼妇人,手里拿着柄,很大很大的剁骨刀。 她满脸,都是横肉,一条刀疤,自戴着黑眼罩的右眼角,直划到嘴角,不笑时,看来也似乎,带着三分诡秘的狞笑。 看来活像是,凶神下凡,哪里像,是个女性? 肉案上摆着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人身上的衣服,已被剥光,露出了一身,苍白得不能再苍白的皮肤,一条条肋骨,不停地发着抖。 那人用两条,枯瘦的手臂,抱着头,缩着头,伏在肉案上,除了皮包着骨头之外,简直,连一两肉,都没有。 独眼妇人,左手扼住了,他的脖子,右手高举着,剁骨刀,独眼里,凶光闪闪,充满了,怨毒之意,也充满了杀机。 独眼妇人,瞪了大海几眼,才狞笑着,道:“大爷你可是,来买肉的么?” 大海,似已呆住了,全未听到,她在说什么。 独眼妇人,格格笑,道:“货卖识家,我早就知道,这块肥羊肉,除了大爷你之外,他人,绝不会买。所以我早就,在这儿等着,大爷你来了。” 大海,这才长长叹出口气,苦笑,道:“多年不见,大嫂,你何必......” 独眼妇人,遽然“呸”的一声,一口痰,弹丸似地,飞出动,不偏不倚,正吐在,大海的脸上。 那妇人,已怒吼着,道:“大嫂?谁是你这,卖友求荣的,畜生的,大嫂!你要是,胡乱和老娘攀亲戚,我就先把你舌头,割下来。” 大海脸上,阵青阵白,竟不敢,还嘴。 妇人,冷笑道:“你出卖了,车不悔,这些年来,想必已大富大贵。发了大财的人,莫非连几斤肉,都舍不得买吗?” 她,遽然一把,揪起了肉案上,那人的头发,狞笑道:“你要是,不买,我只好,将他剁了,喂狗!” 大海,抬头一瞧,失声道:“赛华佗先生,是你?” 肉案上那人,似已骇得,彻底麻痹,仅仅直着眼发呆,口水不停,在沿着嘴角,往下流,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大海,嗄声道:“我要,买他整个人!” 妇人,厉声道:“你要是,要买他整个人,你就得,跟着我走!” 大海,咬了咬牙,道:“好,我跟你走!” 妇人,又瞪了他半晌,狞笑道:“你乘乘地,跟着我走,就算你,聪明。我找了你,十余年,才将你找到,莫非还会,再让你跑了么?” 大海,仰天长叹了一声,道:“我既已,被你找到,也就,不再跑了!” 山脚下的,坟堆旁,有间,小小的木屋。 也不知,是哪家,看坟人的住处,在这凛冽的秋风中,连荒坟中的孤鬼,只怕都已,被吹得,藏在棺材里,不敢出来,看坟的人,当然免不了,要躲到哪里去了? 但此时,却有个人,已在这屋里,逗留了很久。 这人,就盘坐在,地下,痴痴地,望着这坛子,在入迷。 这时,他眼睛里,充满了悲愤仇恨之色,痴痴地,也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半晌,木屋外,遽然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 这人,马上握住了斧柄,沉声道:“谁?谁在外面?” 木屋外面,传来了那独眼妇人,沙哑而凌厉的语声:“是我!” 这人,神态马上紧张起来,嗄声道:“人是不是,在城里?” 独眼妇人,道:“老王八的消息,确实可行,我现已,将人带回来了!” 第44章忍不住也要忍 过了半晌,那人,遽然转过身,噗地跪了下去,目中早已,热泪盈眶,久久无法,站起。 遽然间,门外又有一阵,脚步声传来。 独眼妇人,沉声道:“什么人?谁在外面?” 门外,一个破锣般的声音呼喊道:“是老三和我。” 这两人,一个是满脸伤疤的汉子,肩上担着,大担的菜,另一个,长得瘦瘦小小,却是个卖土豆的。 此时,两人狠狠瞪了,大海一眼,卖白菜的伤疤脸,一把抓住他,厉声道:“混蛋大海,你还有,什么话说?” 独眼妇人,沉声道:“伤疤脸,先放开他,有什么话,等人来齐之后,再说也不迟。” 伤疤脸,咬了咬牙,总算撒开手,向桌上,那黑坛子,叩了三个头,目中已不由,泪落如雨。 一个时辰之内,又连续来了三个人,一个肩背药箱,手提牛头,是个走江湖,卖野药的郎中。 另一个,浑身油腻,挑着副担子,前面是个酒坛,后边的小纱橱里,装着几只粗碗、几十余只,鸭爪鸭翅膀。 还有一个,却是个测字卖卜的,瞎子。 这三人,见到那大海,亦是满面怒容。 外面秋风凛冽,天色还很亮,屋子里,却是黑黝黝的,充满了一种,阴沉惨痛之意。 这七人,盘膝坐在地上,一个个,都乌青着脸,紧咬着牙,看来就像,是群鬼,从地狱逃出来,复仇的。 大海亦是,满面凄惨之色,垂首无话。 独眼妇人,遽然道:“老五,你可知道,老八能不能,赶得到?” 那卖酒的,胖子道:“一定能,赶得到,我现已,接到他的讯了。” 独眼妇人,蹙眉道:“既是如此,他为何,到现在,还没有来?” 那卖卜的瞎子,长长叹气了一声,慢慢道:“咱们已等了,十余年,岂在乎,再多等,这一时半刻。” 独眼妇人,也长长叹气了一声,道:“十余年,十余年......” 她这连说了,七八遍,越说声音,越凄惨。 这十余年,日子明显,不是好过的。 那其间,也不知,包含了多少辛酸、多少血泪! 七个人的眼睛,一齐瞪住大海,目中已,将喷出火来。 那卖卜的瞎子,又道:“这十余年来,我时时刻刻,都在想,重见混蛋大海一面,只可惜现在......” 他,苍白的脸上,肌肉,一阵抽缩,嗄声道:“他现在,已变成,什么模样?老三,你说给我听听,好吗?” 卖野药的郎中,咬了咬牙,道:“看起来,他仍是,跟十余年前,差不多,只不过,胡子长了些,人也胖了些?” 瞎子抬头,一阵惨笑,道:“好,好......混蛋大海,你可知道,我这十余年来,日夜都在求老天,保佑你身子康健,无病无痛,看来老天,果真没有叫我失望。” 独眼妇人,咬牙道:“他出卖了车不悔,说不定早已,大富大贵,怎会像咱们这样,过的是,连猪狗,都不如的日子......” 她指着,那卖酒的道:“安泰公子王老五,竟会挑着担子,在街上卖酒,胡二哥,已变成瞎子……这些事,你只怕,想都没有想到吧?” 大海,紧紧闭着眼睛,不敢打开,他只怕,一打开眼睛,热泪就会,忍不住要,夺眶而出。 十余年......十余年...... 这十余年,他所忍耐的磨难,又有谁,知道? 突然屋子外,一人大喊道:“大嫂……大嫂......我有好消息......” 独眼妇人听有人,在屋子外面,喊叫,抢了出去,紧锁眉头道:“什么事?如此大惊小怪的?” 那人道:“我刚刚见到,“无敌长拳”王振威,他说那,混蛋大海就在......”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已推门,走了进来。 不过那人说到这里,忽然呆住了,因为说话那人,已发现要找的人,就在屋子里。 独眼妇人,格格笑道:“老八,你万万…想不到吧?” 那人长长,吐出口气,道:“王振威说,他在岳天阔家里,我只是想不到......” 那人一把抓住,独眼妇人的手,道:“大嫂…你们,是怎会,找到他的?” 独眼妇人,道:“这是二郎庙的老王八,来报的讯。老王八说,混蛋大海已和姜小伟已经,往这条路上,走来了。我们一路,寻到这里。本还碍着,姜小伟,不便妄动。谁知混蛋大海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和姜小伟,分了手…” 瞎子,阴冷冷地,笑道:“这就叫老天有眼,混蛋大海出卖了兄长,上天也来惩罚他了!每人帮的了他…” 最后赶到的那人,是一身江湖人的打扮。 八个人中,只有他不改江湖,豪客的打扮。 那人身后,斜背一柄,龙纹大刀,比其他的人,都要高出半截。 那人就是,他们嘴里的——老八。 过了很久,那老八,一跃而起。 两眼怒视着大海,大喊道:“混蛋大海,你可还认得,我么?“ 大海,点了点头,黯然道:“怎会不认得?你好......” 那老八,应声道:“我当然,很好!我老八平生,不做亏心事,也用不着,躲躲藏藏的,不敢见人。日子至少,总比你,过得开心些!你说呢?混蛋大海…” 伤疤脸怒道:“老八,你还跟他,费什么话?快开了,他的胸膛,掏出他的心来,祭兄长在天之灵。不就完了么?” 老八沉着脸道:“七哥,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兄弟,要杀人,总要杀得,光明正大。不但要叫天下人,无话可说,也要叫对方,死得口服心服。” 瞎子,悠然道:“不错,我们既已,等了十余年。又岂在乎,多等一时半刻?” 他将这句话,又说了一遍,别人也就不能,再说什么了。 独眼妇人,道:“那么老八,你的意思,还想…怎么样呢?” 老八道:“我们不但,要先将话,问清楚。还要找个外人,来主持公道。若是人人都说,混蛋大海该杀,那时再杀这混蛋,也不迟。” 伤疤脸,跳了起来,大吼道:“还要,问个鸟?我就不信,还有人会说,他做的事不该杀?” 瞎子,冷冷道:“既然,没有人会说,他不该杀?问问又有何妨?” 伤疤脸,咬了咬牙,厉声道:“老八,你......你想找谁?来主持公道?” 老八道:“我们找的人,非但要绝对,大公无私。而且还要,和我们八大豪杰,以及混蛋大海双方,都全无关系。” 独眼妇人,紧锁眉头,道:“你找的,究竟是谁?快说吧。” 第45章八大豪杰,好响亮的名字! 老八道:“第一位就是,无敌长拳王振威,此人可算是......” 大海忽然,惨笑道:“你们,用不麻烦了,快杀了我,就是!我自问,十余年前确有,对不起车不悔之处!如今,死而无怨!” 独眼妇人,冷笑道:“听混蛋大海的口气,好像对王振威王老爷,还有所不满......” 瞎子,淡淡道:“王振威既然,曾找过老八,报告他的行踪。自然和他,有些过节,又怎会为他,主持公道?” 老八道:“纵然如此,也无妨!除了,王振威之外,我还找了,两个人。” 瞎子道:“哦?还有哪两个?” 老八道:“这两人,一个是,在酒楼说故事的老先生,他喜欢说天下有趣的故事,此人和江湖中人,全无关系;另一个是,进入江湖不久的小伙子......” 独眼妇人,道:“进入江湖不久的,楞头小伙子,他能懂得什么?” 老八道:“此人虽然,进入江湖不久,但性格刚强,一向公正,可以说是条,响当当的汉子。我和他相识,虽才两天,但确信他,绝不是,一个不可信的小人!” 独眼妇人,冷笑道:“相识不过两天,老八你就能,看得出,他是不是个好汉了吗?看来你这,喜欢乱交朋友的脾气,竟到今天,还未改?” 接着,独眼妇人,忽然怒吼着,道:“十余年前,若不是你,将这混蛋大海,带回来,说他是好人,我们又怎会,和他交朋友?车不悔又怎会,死在这混蛋手里?” 老八,垂下了头,也不敢,说话了… 瞎子,却道:“无论如何,找几个人,来作公证,这主意,总是不错的!八大豪杰,总不能,胡乱杀人。” 瞎子笑了笑,又道:“老八,既然已将人家,请来了,我们总不能,让人家,站在狂风中吹冷风吧…” 独眼妇人,动容道:“这么说,人已经来了?” 老八,苦笑道:“我本来是想,将他们一起,请到岳天阔那里去。当着大家的面,将此事,作一个了断的。想不到大嫂,已将混蛋大海,找来了…” 独眼妇人,默默半晌,突然拉开了门,大声道:“三位,既已来了,就请进来吧…” 大海,抱定主意,再也不肯,睁开眼睛。 此情此景,他实在不愿,再看那无敌长拳王振威一眼。 他已抱定主意——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说。 只听,脚步声音,果然有两个人,走了进来。 第一人,脚步沉稳,下身显然,很有功夫,王振威是北方豪杰,拳脚功夫都很了得,虽然他以拳法闻名,但是腿上的功夫也是不可小觑的。 第二人,脚步很重,却很浮,走进来时,还在轻轻,喘着气。这人身上,就算有武功,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是,大海并没有听到,第三个人的,脚步声。 不是说有三个人吗? 怎么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 难道第三个人,走路时,居然连一点脚步声,都没有? 那瞎子,似乎站了起来,朗声道:“为了在下兄弟,十余年前的,一点恩怨,无端劳动,三位的大驾,已是不该。又害得三位,在秋风中,等候多时,更是该死,但请三位,恕罪…恕罪…” 瞎子说话的声音,永远一板一眼、字字分明。 谁也听不出,他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别的什么… 只听得,王振威的声音,道:“我辈为了,江湖公道,两肋插刀,也在所不辞!胡二先生,又何必客气?” 王振威只要,一开口,就是——光明堂皇的话。 但这种话,大海早已,听腻了,简直…想作呕! 又听见,一个很苍老,却又很清朗的,声音道:“老头子虽不过,是个说故事的,但平日说的多是,江湖上有趣的事情,心里更久已,仰慕得很!今日承蒙,各位看得起,能到这里来,更是,三生有幸!” 瞎子,笑道:“只望尊下,回去后,能将这件事的,是非曲折,向天下人,原原本本地,说出来。我们兄弟,就感激不尽了…” 那说故事的,陪笑道:“这一点,老头子更是,义不容辞!老头子必定,会将今日所见,一点不漏地,说出来。老八找老头子,来参与此事,也就是,这意思。” 大海,这才知道,老八找这人,来的用意。 他也不禁,在暗中佩服老八,办事之周密,什么事,都想到了。 突听,独眼妇人,道:“不知,这位朋友,贵姓大名,能否介绍一下?” 这句话,显然是,对第三个人,说的。 但第三个人,并没有开腔,老八却道:“这位朋友,一向不愿,让别人知道,他的名字......” 瞎子,陪笑道:“他的名字,和这件事,并没有关系。他不愿说,我们,也不必问。可是,我们这些人的名字,他却不能,不知道。” 老八,立刻就道:“我们,本有八兄弟,十余年前,承江湖抬爱,尊称我们,叫做“八大豪杰”,其实这也不过,是江湖朋友的抬爱......” 瞎子,忽又截口,道:“这并不是,江湖朋友的抬爱。虽然我们兄弟,武功虽不出名,相貌,更不惊人!但平生,做的事,莫不以,善良公正为先,绝没有,见不得人的。” 王振威,大声道:“八大豪杰,善良公正,江湖中,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那说故事的,也拍手道:“八大豪杰,好响亮的名字!这位刚才说话的老先生,想必就是其中一位大英雄了?” 瞎子道:“承蒙江湖抬爱,我排行老二,大家都叫我胡二哥。十余年前,我的眼睛可是很毒辣的,可是现在......” 瞎子,惨笑了几声,嗄声道:“现在,我的名字,叫老瞎子,你记住了吧?说故事的老先生!” 说故事的,赔笑道:“在下会好好的记得,一五一十的把故事说给大家!” 卖野药的郎中,道:“领你们来的是,我们的老八,你们已见过了。我排行老三,大家称我为楚老三。” 说故事的,道:“听尊下口音,好像是,河南的人?” 第46章杀人灭口而已! 楚老三道:“老先生说的一点没错,在下正是河南的。” 说故事的,道:“河南有一家,楚家药铺,是三四十年的老字号,老头子小时,也曾吃过那里的药,不知尊下......” 楚老三,惨笑道:“连王家大院的王老五,都已在卖酒,还提什么楚家药铺呢?” 说故事的,失声道:“王家大院?莫非王老英雄的儿子,也在这里?” 楚老三道:“老先生猜的没错,他也在这里。” 说故事的,道:“请问,是哪一位?” 那卖酒的,道:“就是我这,卖酒的。” 说故事的,长长吸了口气,似乎不胜,惊讶,又不胜,感慨。 伤疤脸,抢着道:“我排行老七,目前人称伤疤脸,因为我的伤疤脸,是最大的特点。” 卖土豆的,道:“我排行老六,目前在倒卖土豆,我卖的土豆,不知几位,有没有兴趣试试?” 说故事的并没有答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说故事的,继续向独眼妇女,问道:“不知这位妇人,是做什么的?又是谁呢?” 老八道:“我兄长,善良公正车不悔,已被人害死,这是我大嫂......” 独眼妇人,道:“老先生,我的名字,可不好听,江湖人人都叫我,恶屠户车大妈。虽然不好听,但是还比较容易记,老先生您说呢?” 说故事的,陪笑道:“老头子,虽已年老昏庸,但自信,记性还不错!” 车大妈,道:“我们要老人家,将我们的名字记住。并不是为了,要靠你,来名扬江湖,而是要,借你的嘴,将我们的深仇大恨,说出来。让江湖中人,也好让江湖人知道,其中真相。” 说故事的,道:“深仇大恨?莫非车大英雄......” 老八,压声道:“这人叫钢筋铁骨大海,害死我们兄长的,就是他!这个混蛋,我们都叫他混蛋大海!” 楚老三,道:“我们兄弟八人,情如手足,虽然每人,都有自己的事。但每年月圆的时候,都要到兄长的家中,去住上几个月。” 伤疤脸道:“我们兄弟八人,本来已经,够热闹了。所以一向,没有再找,别的朋友。那一年,老八却,带了个人回来,还说这人,是个好朋友!” 老八恨恨,道:“这人就是,忘恩负义、卖友求荣的混蛋大海!” 楚老三,道:“我兄长,本就是个,要朋友,不要命的人。见到这,混蛋大海,看来还像,是条汉子。也就拿他,当自己朋友,一般看待,谁......混蛋大海却不是人,是个畜生!” 伤疤脸,道:“月圆过完后,我们都散了。兄长却硬要,留他多住,两个月。谁知混蛋大海,竟在暗中,勾结了我兄长的,一些对头,半夜里,闯来行凶。杀了我兄长,烧了车家庄!我大嫂,虽然侥幸,没有死,但也,受了重伤……” 车大妈,嘶声道:“你们看见,我脸上,这刀疤没有?这一刀,几乎将我脑袋,砍成两半。若不是,他们以为,我死了,我也,难逃毒手!” 老八,吼道:“那时车家庄的人,全都死尽死绝!就没有人知道,是谁下的毒手。你倒说,这混蛋大海的心,黑不黑?手辣不辣?” 楚老三,道:“我们兄弟,知道了这件事后,立刻,抛下了一切!发誓要找到这混蛋,为兄长报仇!今日总算,皇天有眼......皇天有眼......” 车大妈,压声道:“现在我们,已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三位看,这混蛋大海是该杀,还是不该杀?” 王振威,沉声道:“此事,若不假,纵将大海,千万万剐,也不为过。” 老八,跳了起来,怒吼道:“此事,当然是真的!一字不假,不信你们,就问问,他自己吧!” 大海,咬着牙关,嗄声道:“我早已说过,的确,愧对车兄长,死而无怨!” 老八,大呼道:“你们,听见没有......你们,听见没有......这是,他自己说的!” 王振威,厉声道:“他自己,既已招认,别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说故事的,叹息道:“老头子,也讲过很多故事,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但像这种,心黑手竦、不忠不义的人,只怕连老头子我这个讲故事的人,想都想不到的…” 车大妈,道:“既是如此,三位都认为,大海是该杀的了?” 说故事的,道:“该杀!怎么不该杀?” 王振威,道:“何止该杀,简直该将他,凌迟处死,以谢江湖!”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人人义愤填膺,忍住马上就杀了大海… 突听一个声音,冲着王振威冷冷道:“你口口声声,不离江湖,难道你一个人,就代表江湖吗?” 这声音,简短而有力,每个字,都像刀,一样,又冷,又快...... 在这般,屋子里,他至今,才第一次说话,显然他就是,那走路,像花猫般,可以不发出,丝毫声音来的,第三个人了。 大海,心里一跳,忽然发现,这声音,很熟悉。 他忍不住,张开眼来,就发现,坐在王振威和一个老头中间的,就是那孤傲,而冷漠的,二十左右的小庄。 小庄?他怎会,也到了这里? 大海,几乎忍不住,要惊呼出声来,但他却只是,更用力地,咬紧了牙关,没有说出,一个字。 王振威,却已变色,厉声道:“朋友你,难道认为,这种人,不该杀么?” 小庄,冷冷道:“我若认为,他不该杀,你们就要,将我也,一同杀了,是不是?” 胡二哥,缓缓道:“我们,将朋友请来,就是为了,要朋友你,主持公道。只要你,说出此人,为何不该杀?而且,说得有理,我们立刻,就放了他,也无妨。” 王振威,厉声道:“我看他,只不过是,开开玩笑而已,当不得真!各位何必,将他的的话,放在心上?” 小庄,望着他,缓缓道:“你说别人,卖友求荣,你自己,岂非也,出卖过,几百个朋友?那天车家庄,杀人的,你岂非,也是其中之一!只不过车大妈,没有见到你!” 八大豪杰,都吃了一惊,失声道:“英雄,你…你…说的,真有此事?” 小庄道:“他要杀,这大海,只不过是,杀人灭口而已!” 第47章谁的刀快,谁就有理! 王振威,本来还在冷笑着,假作不屑状,此刻,也不禁,发急了。 忍不住,大怒道:“胡说八道,放你妈......” 他,急怒之下,几乎也要,和老八一样,骂起粗话来,但后面几个字到了嘴边,忽然想起,这句话骂出来,似乎不太符合自己的身份,于是就再也没有骂出来了! 王振威,平静了一会,冷笑着说道:“阁下,想不到你,年纪轻轻,也学会了,血口喷人。好在你这,片面之词,没有人,相信!” 小庄道:“片面之词?你们的,片面之词,为何就要,别人相信呢?” 王振威道:“混蛋大海,自己都已承认,你难道,没有听见?” 小庄道:“我又没有聋,自然我听见了,只是我的刀……” 小庄这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他背后的刀,放在了王振威的肩膀上,抵住了王振威的脖子! 王振威,身经百战,本不是容易,对付的人。 但这次,也不知怎地,竟未看出,这小伙子是,如何拔的刀! 他只觉,眼前一花,刀已到了,自己脖子。 ,他既无法闪避,更连动,都不敢动了。 嗄声道:“阁下,你......你想怎样?” 小庄道:“我只问你,那天到车家庄,去杀人,你是不是,也有一份?” 王振威,怒道:“胡说什么?你疯了吗?” 小庄,缓缓道:“你若再,不承认,我就,杀了你!” 这句话,他说得,平平淡淡,就好像是,在说笑似的。 王振威,满脸大汗,黄豆般滚了下来,颤声道:“我......我……” 小庄道:“你这次回答,最好小心些,千万莫要,说错了,一个字!” 小庄,背上背着的那边破刀,人人都早已,看见了。 人人都觉得,有些好笑,但现在,却没有人,再觉得好笑了。 小庄,缓缓道:“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这是,最后一次了!绝不会,有第二次......我问你,车不悔,是不是,你害死的?“ 王振威,望着他那双,漆黑得,看不到底的眸子,只觉自己的脊背,都已冰冷,竟不由自主地,颤声道:“是……” 这是字,自他嘴里,说出来,八大豪杰,俱都耸然变色。 小庄,忽然一笑,淡淡道:“各位,不必生气,车不悔之死,和他并没有,丝毫关系!” 八大豪杰,又都呆住了…… 小庄道:“我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一个人在被逼时,说出来的话,根本就算,不得数的。” 八大豪杰,纷纷喝道:“我们几时,逼过混蛋大海?” 楚老三道“你难道,可还认为,这是屈打成招吗?” 卖土豆的接着道:“他若有委屈,自己为何,不说出来?” 纷乱中,只听胡二哥,缓缓道:“混蛋大海,你若认为,我们兄弟,冤枉了你,此刻正好,向我们兄弟,解释!” 这话声,虽缓慢,但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竟将所有的怒喝声,全都压了下去。 此人双目虽然看不见,但内力之深,原都还在,别人之上。 大海紧咬着牙关,满面俱是,痛苦之色。 车大妈,道:“你若是,无话可说,就表示,自己招认了!在座的各位,可没有,用刀逼着你!” 大海,长长叹息了一声,黯然道:“小庄,我实在,无话可说,对不起,辜负了你,一片好心……” 小庄道:“无论他,说不说话,我都想不到,像他这样的汉子,会是卖友求荣的人?” 老八,怒吼道:“事实俱在,你不信,也得信!” 车大妈,冷笑道:“他不信,就算了,咱们何必,一定要他相信?” 楚老三,道:“不错,这件事,根本和他,没有关系。” 小庄道:“我既已来了,这件事,就和我,有关系了。” 车大妈,怒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来,管咱们的闲事?” 拿斧头的大吼,道:“老子偏要,杀了混蛋大海,看你能怎么样?” 拿斧头的,说话最少,动手却最快。 话音末了,一柄斧头,已向大海当头,砍了下去。 风声虎虎,一斧致命! 他十余年前,号称“一斧致命”,这一招,乃是他的成名之作。 大海木头人般,坐在那里,纵有一身,铁布衫的功夫,眼见也要被,这一斧,劈成两半。 那说故事的,惊呼一声,只道大海,立刻就要,性命不保! 谁知,在这时,突见刀光一闪,“砰”的一声,好好的一把大斧,竟然断成两截。 同时,拿斧头的,也跌在,大海面前。 这变化,虽快,但八大豪杰,究竟都不是——饭桶。 每个人,都瞧得,清清楚楚,大家都不禁,为之面色惨变! 一声惊呼,尚未出口,只见小庄,手里的刀一偏,手握刀背,托着了拿斧头的下巴。 拿斧头的,仰天一个筋斗摔出,人也疼得,晕了过去。 刚刚小庄,一刀制住了,王振威,别人还当,他是出其不意,有些侥幸,现在这一刀使出,大家才真的,被骇得发呆了…… 他们几乎不信,世上竟然有,这么快的刀! 小庄此时,却已若无其事地,拉起了大海的手,道:“大海,走吧,我们喝酒去……” 大海,竟身不由已地,被他拉了起来。 老八、楚老三、卖土豆的三个人,同时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楚老三,嘶声道:“朋友现在,就想走了么?只怕…没这么容易吧!” 小庄,淡淡道:“你还要,我怎么样?一定要我,杀了你么?” 胡二哥,忽然长长叹了口气,道“你们几个让开,让他走吧!你们拦不住他的……” 车大妈,嘶声道:“怎么能,让他走?我们这么,多年的心血,难道就......” 胡二哥,冷冷道:“挡住又如何?心血就当喂了狗吧……” 他脸色,仍然冰冷冷的,只是向小庄,拱了拱手,道:“尊下请吧!江湖中,本来就是,这么回事——谁的刀快,谁就有理!” 小庄道:“多承指教,这句话,我一定不会,忘记的。” 第48章天,终于黑了? 车大妈,早已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跺着脚,道:“你怎么,能放走,怎么能,放他走?” 胡二哥,面上却木无表情,缓缓,道:“你要怎么?难道真要,他将我们,全都杀了么?” 老八,黯然道:“二哥,说的不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们活着,总有复仇的机会。” 车大妈,忽然扑过去,揪住老八的衣襟。 嘶声道:“老八,你还有脸说话?这又是你,带回来的朋友,又是你......” 老八,惨笑道:“不错,他是我,带回来的,我好歹,要对大嫂,有个交待。” 只听“嘶”的一声,老八一用力,将一片衣襟扯了下来,瞬间他的人,已转身冲了出动。 车大妈,呆了一会,失声道:“老八,你回来......” 等她,追出去时,老八已走得,连影子,都瞧不见了。 胡二哥,叹了口气,喃喃道:“让他走吧,但愿他能,将他那老友找来。” 楚老三,眼睛一亮,动容道:“二哥说的,莫非是……” 胡二哥,道:“你既然,知道是谁,何必,再问? 楚老三的,眼睛里发出了光,喃喃,道:“老八若真能,将那人,找出来,这小子的刀,再快,也没有用了。“ 王振威,忽然笑了笑,道:“其实老八兄弟,用不着,去找别人的。” 楚老三,道:“哦!是吗?” 王振威,沉声道:“两天后,就会有三位高人,要到这里来。那小子纵然,有通天本事,我也要叫他,活不了三天!” 楚老三,道:“请问王大爷,到底是哪三位高人?” 王振威,缓缓道:“各位,听那三位的名字,只怕要,吓一跳......” 虽然,天已经是正午了,只是天色,却阴沉得,犹如黄昏,又是一个阴天! 小庄,慢慢地走着…… 就和大海第一次,看到他时,完全一样,看来是那么孤傲,又那么疲倦! 但大海,现在已知道,只要,一遇到危险,这疲倦的小伙子,立刻就会,振作起来,变得鹰,一般敏锐、矫健。 大海,走在他旁边,心里也不知,有多少话,想说,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姜小伟,也并不是个,多话的人,和姜小伟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 他已学会了,用沉默,来代替语言。 所以,他只说了,两个字:“多谢……” 但他立刻发现,连这两个字,也是多余的。 因为他知道,小庄也和姜小伟一样,在他们,这种人面前,你永远,不必说谢字。 道路旁边,有个凉亭,空空如也的,只有秋风在呼啸。 小庄和大海走了过去,擦了擦灰尘,做了下来。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 良久,小庄忽然,道:“你为什么,不肯将心里的冤屈,说出来?” 大海,沉默了,很久,长长叹了口气,道:“有些话,我宁死,也不能说。” 小庄道:“你和姜小伟都是好朋友,只是你们,却弄错了一件事。” 大海道:“哦?是哪件事?” 小庄道:“你们都以为,性命是自己的,每个人,都有权死!” 大海道:“这难道,错了?本不就是这样吗?” 小庄道:“当然错了,而且是错的离谱……” 小庄冷不防地,转过身,两眼,怒视着大海,道:“一个人,生下来,并不是为了,要死的。” 大海道:“不错,但是一个人,若是到了,非死不可的时候......” 小庄道:“就算到了,非死不可的时候,也要,奋力求生!” 他两眼,怒视着大海,厉声道:“老天为你,做的事,真不少,你为老天,做过什么?” 大海,呆了一会,垂首道:“什么…也没有…” 小庄道:“你的父母,养育了你,所费的心血,更大,你又为他们,做过什么?” 大海的头,垂得更低。 小庄道:“你可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说的。若是说出来,就对不起朋友,可是你若,就这样死了,又怎么,对得起,你的父母?怎么,对得起,老天?” 大海,紧握着双拳,掌心,已不禁,沁出了冷汗。 小庄说的话,虽简单,其中却包含着,最高深的哲理。 大海忽然发现,他有时,虽显得,不大懂事,但思想之敏锐,头脑之清楚,几乎连姜小伟,也比不上他。 姜小伟,对一些世俗的小事,他也一窍不通,因为他根本,不屑去,注意那些事。 小庄,一字字道:“人生下来,就是,为了活着!没有人,有权,自已去送死!” 大海,满头大汗,涔涔而落,抬起头,道:“我错了,我错了......” 他忽然,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抬起头,道:“我不愿说出那件事,其中的曲折,只因……” 小庄,打断了他的话,道:“我信任你,你用不着,向我解释。” 大海,忍不住,问道:“但你又,怎能断定,我不是,卖友求荣的人呢?” 小庄,淡淡道:““我不会,看错的。” 他眼睛,闪着光,充满了自信,接着又道:“这也许,因为我是在,大自然中,长大的。在大自然中,长大的人,都会和动物一样,天生就,有一种,分辨善恶的本能。” 在姜小伟的,感觉中,天下若还有件事,比“不喝酒”更难受,那就是“和讨厌的人,在一起喝酒”。 他发现,在“岳家庄园”里的人,实在一个,比一个讨厌。 比起来,刀狂还是,其中最好的一个,因为他多少,不拍马屁。 讨厌的人,若又拍马屁,那简直,令人汗毛,直竖。 姜小伟,只有装病。 岳天阔,自然很了解,他的脾气,并没有,勉强他。 于是姜小伟,就一个人,躺在床上,静静地,等着天黑。 他知道,今天晚上,一定也会,发生很多,有趣的事。 想到今天晚上,和白洁的约会,他眼晴里,不禁闪出了光。 但想起大海,他眼睛,又不禁,黯淡下来。 天,终于黑了…… 姜小伟,刚坐起。 忽然听到,庭院中,有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向这边,走了过来,于是他,立刻又躺下。 他刚躺下,脚步声,已到了窗外。 第49章一剑,快过一剑 姜小伟,忍耐着,没有问,他是谁? 这人,居然也不进来,显然来的,绝不是岳天阔。 若是岳天阔,就绝不会,只是在门外,不说话,也不进来。 那么,来的人,是谁呢? 雪儿? 姜小伟,热血一下子,全都冲上了头顶,全身都几乎,忍不住要,发起抖来。 但这时,门外已有人,在轻轻咳嗽。 接着,一人道:“姜大侠,睡了么?” 这是“傲雪山庄”刀狂的声音。 姜小伟,长长的松了口气,也不知道,是愉快? 还是失望? 于是姜小伟,坐了起来,穿上鞋,拉开门,笑道:“原来是刀狂兄,请进……请进……” 刀狂,走进来坐下,眼睛却一直,没有向姜小伟,瞧一眼,在灯光的照射下,姜小伟发现他脸色,看来有些发青。 脸色,发青的人,心里,绝不会有多么好。 姜小伟,眼睛闪动,笑问道:“刀狂兄,喝茶?还是喝酒?” 刀狂淡淡道:“喝酒……” 姜小伟,笑道:“好,我屋里,本就从来没有,喝茶的人。” 刀狂,连喝了几杯,忽然两眼,怒视着,姜小伟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要喝酒?” 姜小伟,微笑道:“酒是个好东西,好酒自然有喝酒的理由。你若不说,我也不会问,我只喜欢喝酒!” 刀狂,两眼怒视着姜小伟,忽然仰面,狂笑起来。 只听,呛啷一声,他已拔出了,腰间的剑。 剑光闪闪,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刀狂,突然顿住,笑声,两眼怒视着,姜小伟道:“你可认得,这柄剑?” 姜小伟,用他纤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剑背,喃喃道:“好剑!好剑!” 他似乎禁不得,这逼人的剑气,又不住,咳嗽起来。 刀狂,眼睛闪动,沉声道:“姜大侠,既然也是个,爱剑的人。想必知道,这柄剑,虽然比不上,七星刀。但在武顾中的名气,却绝不在,七星刀之下。” 姜小伟,闭起眼睛,悠然道:“不错,这是把好剑,是一把表达情意的剑。” 刀狂,道:“不错,这是五百年前,一代侠客情痴武者的寻情宝剑!但有关,这柄剑的掌故,姜大侠也许,还不知道?” 姜小伟道:“不是很清楚,刀狂兄弟,请指教!” 刀狂,眼睛凝注着,剑锋,缓缓道:“情痴武者,爱剑成痴,年轻的时候只是为了剑道,眼中再没有其他。直到中年时,才爱上,一位美女,两人本来,已有婚约,谁知这位女子,却在他们,成亲的前天晚上,和他的好友,无情刀欧阳日,在暗中约会。情痴武者,伤心气愤之下,就用寻情宝剑,杀了欧阳日。从此,以剑为伴,以剑为命。再也不谈,婚娶之事。” 他突然,抬起头,凝注着,姜小伟,道:“姜大侠,也许会觉得,这故事情,情节简单,毫无曲折,听来未免有些,索然无味。但这却是,真人实事,绝无,半分虚假。” 姜小伟,笑了笑,道:“我只觉得,这位情痴武者,剑法虽高,人却未免,太小气了。岂不问,朋友如手足,妻子如衣履吗?堂堂的,男子汉,岂可为了,儿女感情,就伤了,朋友之间的感情呢?” 刀狂,冷笑道:“但我却觉得,这位情痴武者前辈,实在可称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也唯有,这样的英雄,用情才会,如此之深,如此之专。” 姜小伟,微笑道:“如此说来,尊下今夜,莫非也想学学,五百年前的,情痴武者么?” 刀狂,眼光中,陡然射出了寒光,冷冷道:“这就要看姜大侠,是否要学,五百年前的,无情刀了?” 姜小伟,叹了口气,道:“每当夜幕降临,都是约会的好时候,如果美女有约,又怎么不懂情趣?尊下又何必多此一举,担心不断呢?” 刀狂,厉声道:“如此说来,尊下今夜,是非去不可的了!” 姜小伟,道:“若是,白洁姑妈请你,你会不去吗?你不会,那么她现在请我,我也不会不去的,否则就太对不起白洁姑妈了,不是吗?” 刀狂苍白的脸,突然涨得通红,满头青筋,都暴露了出来,剑锋一转,哧的自姜小伟的脖子旁,刺了出去。 姜小伟,却仍然,面带微笑,淡淡道:“以尊下,这样的剑法,要学情痴武者,只怕还嫌,差了些。” 刀狂,怒道:“就这样的剑法,要杀你,却已是,绰绰有余了。” 喝声中,他已又刺出,十几余剑! 只听剑风,破空之声,又急又响,桌上的酒壶,竟啪的,被剑风,震破了。 壶里的酒,流到桌上,又流下了地。 这十余剑,真的是一剑,快过一剑。 但姜小伟,却只是,站在那里,仿佛连动,也没有动,这十余剑,也不知怎地,全都刺空了。 刀狂,咬了咬牙,出剑更急。 他见到,姜小伟双手空空,就像以闪电似的攻击速度,好让姜小伟没有办法拿出针,这样就用不上“夺命神针”了,那么就有机会杀了姜小伟! 他所畏惧的,只不过是,夺命神针而已。 谁知姜小伟,根本就没有,拿出针的意思。 等他后面,这一轮急攻,又全都刺空了之后,姜小伟,忽然一笑,道:“阁下,年纪轻轻的,有这样的剑法,在一般人说来,已是很难得的了。但以你的家世,和师承说来,若以这样的剑法,去闯荡江湖,不出几年,你父亲和你师傅的招牌,只怕就要,砸在你手上了。哦,对了,你是用刀的,那么你的刀法应该还过得去吧……” 在漫空,剑影之中,他居然还能,毫不费力的说话,刀狂又急又气,怎奈剑锋,偏偏沾不到,对方半点衣袖。 他一剑,刚要刺向,姜小伟咽喉,便发现,姜小伟身子,在向左转。 他剑锋,当然立刻,跟着改向左,谁知姜小伟身子,根本未动。 他剑势,再变,还是落空。 所以,他这数十剑,虽然剑剑,都是制人死命的杀手,但到了,最后一刹那时,却莫名其妙的,全都变成了虚招。 刀狂,咬紧牙关,一剑向姜小伟,胸膛刺出,暗道:“这次,无论你,玩什么花样,我都不上,你的当了。” 第50章十余年前的旧梦 只见姜小伟,左肩微动,身子似将右旋。 要知,高手相争,讲究的就是,观人于微,敌未动,我先动,敌将动,我已动。 刀狂是江湖名门望族之子,自然明白,这道理,眼神之利,亦非,常人能及。 对方的动作,无论多么轻微,都绝对,逃不过他毒辣的眼睛。 但他也就,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才上了姜小伟的当,空自刺出,数十剑虚招。 所以这次,他拿定主意,姜小伟,无论怎么样动,他全都,视而不见,这一剑,绝不再中途变招,闪电的直刺,姜小伟胸膛。 谁知这次,姜小伟身体,竟真的向右一转,刀狂的剑,便擦着姜小伟的胸膛,刺了过去,又刺空了。 等他发觉,招已用老,再想变招,已来不及了,只听“呛”的一声龙吟,姜小伟长而有力的手指,在他剑脊上,轻轻一弹! 刀狂,只觉虎口一震,半边身子,都发了麻,掌中剑,再也把持不住,龙吟之声,未绝,长剑已闪电般,穿窗而出! 穿入树顾中,在夜色中一闪,就瞧不见了。 姜小伟,还是站在那里,两只脚,根本未曾,移动过半步。 刀狂,但觉全身,热血一下子,全冲上头顶,一下子,又全都,落了下去,直落到脚底,他全身,都发起冷来。 姜小伟,微笑着,拍了拍他肩头,淡淡道:“寻情宝剑,非凡品,快去捡回来吧。” 刀狂,跺了跺脚,转身冲出,冲到门口,又停下脚步,颤声道:“你......你若有种,就等我3年,3年后,我誓复此仇。” 姜小伟,道:“3年?3年只怕不够。” 他缓缓,接着道:“你天资,本不错,剑法,也不弱,只可惜,心气太浮,是以出剑,乱而不纯,急而不厉,而且,太躁进求功。是以一旦,遇着比你,强的对手,你自己,先就乱了,其实你,若沉得住气,今日也未必,不能伤我。” ,刀狂眼睛一亮,还未说话,姜小伟,却又已接着道:“但这沉得住气四个字,说来不难,做来却,谈何容胡。所以你,若想胜我,至少要先,苦练7年练气的,再练3年刀法!” 刀狂面上,阵青阵白,拳头捏得,格格直响。 姜小伟,一笑道:“你去吧,只要我能,再活十年,只管来找我,复仇就是,十年并不算长。何况,君子复仇,十年,也不算晚。” 刀狂,只是呆呆的站着,没有说话。 姜小伟,望着窗外的夜色,静静的,伫立了许久,叹息着,喃喃道:“小伙子人,你不必恨我。其实我,这是救了你,你若再和白洁,纠缠下去,这一生,只怕就,算完了。” 他拍了拍,衣上的灰尘,就准备往外面走。 他知道,白洁现在,必定已在,等着他。 而且必定,已准备好了钓钩,但他并没有,丝毫恐惧,反而倒觉得,有趣。 刀狂,临走时候,已没有,他平时,那么高傲,那么冷漠。 他忽然,冲动了起来,向姜小伟,嘶声道:“你若真的,喜欢白洁,迟早,会后悔的。她早已,是我的人了,早已,和我有了......有了......你何苦,又要来捡别人用过的破衣服?” 但姜小伟,却淡淡,笑道:“破衣服,没有试过的人,怎么知道破衣服的乐趣呢?” 想起,刀狂那时的,表情,姜小伟,就觉得,又可怜,又可笑...... 但白洁,真是他说的,那种女孩子么? 姜小伟,缓缓走出门,忽然发现,有灯光,穿顾而来。 两个漂亮的小丫鬟,提着两盏,青纱灯笼,正在悄悄地说着什么,偷偷地笑,一瞧见姜小伟,就说也不说,笑也不笑了。 姜小伟,反而微笑起来,道:“是白洁,要你们,来接我的?” 左面的,漂亮的小丫鬟,年纪较大,身材较高,垂首作礼,道:“是岳夫人,叫我们,来请,姜大侠去......” 姜小伟,失声道:“岳夫人?” 他忽然,紧张起来,追问,道:“是哪位岳夫人?” 漂亮的小丫鬟,忍不住抿嘴一笑,道:“我们这里,只有一位岳夫人。那就是岳天阔的夫人——岳夫人” 姜小伟,木立在那里,神思似已,飞越过树顾,飞上了,那屋子...... 十余年前,那屋子是他,常去的地方。 他记得,那屋子里的桌子上,总已摆好了,几样他最爱,吃的小菜。 姜小伟,茫然走着,猛抬头,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这间屋子下面了。 屋子上的灯光,很柔和,看来和十余年前,没有什么两样,甚至连,窗框上的落叶,也都和十余年前,一模一样。 但十余年,毕竟已过去了。 这漫长的,十余年时光,无论谁,也追不回来。 姜小伟,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去? 他实在,没有勇气,踏上这屋子。 可是他,又不能,不上去,屋子在二楼。 无论她,是为什么,找他,他都,没有理由推却。 姜小伟,刚踏上屋子,就突然走不动了。 漫长的十余年,似乎在这一刹那间,忽然消逝,他似已,又回到,十余年前。 望着那,垂着的门帘,他的心,忽然急促地,跳了起来,跳得就像是个,正坠入初恋的小伙子...... 十余年前的温柔、十余年前的旧梦...... 姜小伟,不敢再想下去,再想下去,他非但,对不住岳天阔,也对不住自己。 他几乎,忍不住要,转身逃走。 但这时,门帘内,已传出,她的声音,道:“既然来了,又何必要走,过来坐坐吧?” 这声音,仍和十余年前,同样柔美,但却显得,那么生疏,那么冷漠。 姜小伟不得不走进屋子里去,若不是,桌上的,那几样菜,他实难,难以想象刚刚呼唤他的人,就是他十余年前,他最爱的女人,他的堂妹。 姜小伟,缓慢的走了进去,靠近桌子坐了下来,道:“多谢……” 门帘掀起,一个人,走了出来。 姜小伟,连呼吸,都几乎停止,但走出来的,却是岳之华。 他身上,仍穿着,粉红色的衣服,脸色却,苍白如纸。 突然声音又从屋内传了出来,只是沉声,道:“莫要忘记,妈妈刚刚对你,说的话,快去向姜大叔,敬酒。” 岳之华道:“是,孩儿这就去给姜大叔敬酒……” 姜小伟的心,似已绞住了,也不知,该说什么,就算他明知,自己绝没有做错,此刻望着,这孩子,苍白的脸,心里仍不禁,有种犯罪的感觉。 雪儿,雪儿… 第51章采花索命大盗,掳走了天下第一美人 你找我来,难道就是,为了要如此,折磨我? 这种酒,他怎么,喝得下去,可是他,又怎能不喝? 岳之华,道:“侄儿以后,虽已不能,练武功,但男子汉,总也不能,终生在爸爸妈妈的保护下,但求姜叔叔,念在十余年前之情,传授给侄儿,一样防身之道,也免得侄儿,受小人欺负。” 姜小伟,暗中叹了口气,手伸出来,指尖已挟着绣花针。 顾雪儿,已在帘后,道:“姜叔叔,从未将神针传人,有了这根绣花针,你就,有了护身符,还不快,多谢姜叔叔。” 岳之华,果然听话的跪在地上,诚恳的道:“多谢……姜叔叔。” 姜小伟,笑了笑,暗中想道:“母亲的,爱子之心,实是,无微不至。但儿子,对母亲,又如何呢?......” 沉闷……闷得……令人痛苦。 漂亮的小丫鬟,已带着岳之华走了,但顾雪儿,仍在帘后,却还是不让,姜小伟走。 姜小伟,本不是个,拘谨的人,但在这里,他忽然觉自己,已变得,像个傻子般,手足失措。 夜已深了…… 白洁,是不是,还是等着他? 顾雪儿,忽然道:“你有事?” 姜小伟,道:“没......没有。” 顾雪儿,默然半晌,缓缓道:“你一定,见过了白洁。” 姜小伟,道:“见过,一两次。” 顾雪儿,道:“她是个,很可怜的女孩子,身世很悲苦。你若已见过,她的父亲,就可以,想象的到,她的不幸。” 姜小伟道:“哦,或许吧!” 顾雪儿,道:“2年前,我到许愿崖,去许愿,见到她,正准备跳崖,我就救了她......你可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而不惜跳崖自杀吗?” 姜小伟道:“不知道……” 顾雪儿道:“她是为了,她父亲的病。” 姜小伟,也只有,叹了口气,无话可说。 顾雪儿道:“她不但,聪明美丽,而且,极有上心。她知道,自己的,出身太低,所以,无论做什么事,都分外努力。总怕别人,瞧不起她。” 姜小伟,笑了笑,道:“如今只怕,再也不会有人,瞧不起她了。” 顾雪儿道:“这也是,她自己,奋斗得来的。只不过她,年纪毕竟太轻,心肠又太……我总是,怕她会,上别人的当。” 姜小伟,苦笑道:“她不要别人,上她的当,已经,谢天谢地了。” 顾雪儿道:“我只希望,她日后,能找个,很好的归宿。莫要,糊里糊涂的,被人欺骗,伤心痛苦,一辈子。” 姜小伟,沉默了半晌,缓缓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话?” 顾雪儿,沉默了半晌,缓缓道:“我为什么,要对你说,你难道,不明白?” 他的确,明白了。 顾雪儿,将他,留在这里。 原来就是,不愿他,去赴白洁的约会。 这约会的事,自然是,刀狂告诉她的。 顾雪儿,缓缓道:“无论如何,我们总是,多年的朋友,你又是我的堂哥,我想求你,一件事。” 姜小伟的心,在发疼,却微笑道:“你要我,莫要去,找白洁?” 顾雪儿道:“不错……就是这个意思。” 姜小伟,长长吸了口气,道:“你......你以为,我看上了她?” 顾雪儿道:“我不管,你对她怎样,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 姜小伟,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喃喃道:“不错,我是,无药可救的浪子。我若,去找她,就是,害了她……” 顾雪儿道:“那么,你是,答应了我?” 姜小伟,咬了咬牙,道:“你难道,不知道,我一向,都很喜欢,害人么?” 忽然间,一只手伸出来,紧紧拉着门帘。 这只手,是如此温柔,如此美丽,却因握得太紧,白玉般的,手背上,就现出了,一条条淡青色的筋络。 门帘断了,珠子,落在地上,仿佛一串琴音。 姜小伟,望着这只手,缓缓站起来,缓缓道:“告辞了。” 顾雪儿的手,握得更紧,颤声道:“你既已走了,为什么,又要回来?我们本来,生活得很平静,你......你为什么,又要来,搅乱我们?” 姜小伟的嘴,紧闭着,但嘴角的肌肉,却在不停的,抽搐...... 顾雪儿,忽然自帘中,嗄声道:“你害了,我的孩子,还不够?还要,去害她?” 她的脸,是那么苍白,那么美丽。 她眼睛中,充满了激动,又充满了,痛苦。 她从来也没有,在任何人面前,如此失常过。 这一切,难道,只不过是,为了白洁? 姜小伟,没有回头。 他不敢,回头,不敢看她。 他知道,他此时,若是看了她一眼。 恐怕就会,发生一些,令彼此都要,痛苦终生的事,这令他,连想,都不敢去想...... 他很快地,走下楼,却缓缓,道:“其实你,根本用不着,求我的,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看上过她!” 顾雪儿,望着他的背影,身子忽然,软软的,倒在地上。 姜小伟,痴痴地,坐在小桥的石阶上,痴痴地望着,飘落的树叶,他的心,也正和落叶一样,一点点的下落…… 远远望,可以看到,湖畔佳苑中的灯光。 白洁,还在,等着他? 他明知,白洁今夜,要他去,一定,有她的用意。 他明知,自己去了后,一定会发生,许多极惊人,也会发生极有趣的事。 但他还是,坐在这里,远远望着,那昏黄的灯光。 他又不停的,咳嗽起来。 忽然间,湖畔佳苑那边,有人影一闪,向黑暗中,掠了出去。 姜小伟,立刻也,飞身而起。 他身形之快,无可形容。 但等他,赶到湖畔佳苑,那边去的时候,刚刚的人影,早已瞧不见了,似乎已被,无边的黑暗吞没。 姜小伟,迟疑着:“难道,我看错了?” 但只有,这一双足印,他还是,无法判断,此人掠去的方向。 姜小伟,又看了下屋里,窗内,灯光仍亮。 他弹了弹,窗子,轻唤道:“白洁?” 屋子里,没有应声。 姜小伟,一把推开窗子,忽然发现,6双酒杯连底,都嵌入桌面里,骤然望去,赫然一朵花,采花吗? 莫非是,采花索命大盗! 白洁难道,已落入,采花索命大盗手里? 第52章夺命神针,莫非是采花索命大盗? 姜小伟手,按在桌上,力透掌心,6只酒杯,就弹了起来! 姜小伟手里,拿着酒杯,掌心已不觉,沁出了冷汗。 就在这时,突听“哧”的一声,桌上的灯光,首先被打灭,接着,急风满屋,也不知有多少暗器,从四面八方,向姜小伟,打了过来。 但普天之下的暗器,又有那一样,能比得上,夺命神针! 姜小伟,身子一转,两只手,已接着了,几十件暗器,人已跟着,飞身而起,他没有,接住的暗器,就全都,自他足底打过。 屋子外,这时才响起了,呼喊声、吵闹声、谩骂声…… “采花索命大盗,你已逃不了,快出来,送死吧!” “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我们今日,也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老实告诉你,开封的刘老虎,今天已赶来了,还有上官之秋,再加上王振威,岳天阔......“ 姜小伟,摇了摇头,苦笑暗道:“果然是,刘老虎到了。” 只听,这人又道:“朋友,既已到了这里,为何,不肯出来,相见?” 姜小伟,轻轻咳嗽了两声,粗着,喉咙道:“各位既已,到了这里,为何不肯,进来相见?” 屋外又响起了,一阵惊动,纷纷道:“这小子,是想诱,我们入屋。” 这时,又有一人的,语声响起,将别人的声音,全都压了下去。 这声音,清亮高昂,朗声,道:“采花索命大盗,本来就是,只会在暗中,偷鸡摸狗之辈,哪里敢见人?” 请将,不如激将。 大家立刻,也纷纷骂道:“不错,采花索命大盗,确是有些,鬼鬼祟祟,但和我,又有何关系?” 那清朗的,语声道:“你不是采花索命大盗?那你是谁?” 另一个人道:“上官之秋,还问他,干什么?王振威绝不会,看错的,此人必是,采花索命大盗无疑。” 姜小伟,忽然放声,大笑起来,道:“王振威,我早就知道,这都是你,玩的花样!” 笑声中,他身形已,蜻蜓般,掠出窗户,窗外在场的各位英雄,有的人呼喝着,向前扑,有的人惊叫着,往后退。 岳天阔,大呼道:“各位,莫动手,这是我的兄弟,姜小伟!” 姜小伟,身形一转,已找到了王振威,掠到他面前。 微笑道:“王振威,你好高明的眼力。若非在下,手脚还算,灵便,此刻,已做了,采花索命大盗的,替死鬼了,那死得,才叫冤枉。” 王振威,脸色铁青,冷冷道:“三更半夜,一个人,鬼鬼崇崇地,躲在这里。我不将他,看成采花索命大盗,却将他,看成谁?我怎知,尊下的病,忽然好了?又偷偷,溜到这里来?” 姜小伟,淡淡道:“我用不着,偷偷溜到,这里来。无论哪里,我都可光明正大地,走来走去。何况,王振威又怎知,不是此间的主人,约我来的?” 王振威,冷笑道:“我倒不知道,尊下和白洁,有这份交情。只不过,谁都知道,白洁今夜,是绝不会,到这里来的。” 姜小伟,道:“哦?是吗?” 王振威,道:“白洁为了,躲避采花索命大盗,今天下午,已搬出了,湖畔佳苑。” 姜小伟道:“纵然如此,尊下先问清楚了,再下毒手,也不迟。” 王振威道:“对付采花索命大盗,这种人,只有,先下手为强,等问清楚,再出手,就迟了。” 他句句话,都说得,合情合理,无懈可击。 姜小伟,大笑道:“好个先下手,为强!如此说来,我姜小伟,今日若死在,王振威手上,也只能,算我活该,一点也怨不得,王振威王老爷?” 岳天阔,干咳两声,赔笑道:“黑夜之间,无论谁,都会偶然,看错的,何况......” 王振威,忽又冷冷,道:“何况,也许我,并没有,看错呢?” 姜小伟道:“没有看错?难道王振威,认为我姜小伟,就是采花索命大盗?” 王振威冷笑道:“那也,难说得很,大家只知道,采花索命大盗轻功很高,出手很快,至于他,究竟是姓马,还是姓姜?是谁,也不知道了?” 姜小伟,悠然道:“不错,我姜小伟轻功,既不低,出手,也不慢。采花索命大盗,重现江湖,也正是我姜小伟,再度入关的时候。姜小伟若不是,采花索命大盗,那才是,怪事一件?” 他笑了笑,两眼怒视着,王振威缓缓,道:“但王振威王老爷,既然认定了,我姜小伟就是,采花索命大盗,此刻为何,还不出手?” 王振威,道:“早些出手,迟些出手,都无妨。有刘老虎,和之秋兄在这里,今日你,还想,走得了么?” 岳天阔脸色,这才变了,强笑,道:“大家只不过,是在开玩笑。千万,不可认真,岳天阔敢以,自家性命担保。姜小伟绝不是,采花索命大盗。” 王振威沉着脸,道:“这种事,自然万万,开不得玩笑的。你和他,已有十余年不见,怎能,保证他如今是,什么样的人?” 岳天阔,胀红了脸,道:“可是......可是我,深知他的,为人......” 一人,忽然冷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岳天阔总该,听说过吧?” 这人,瘦如竹竿,面色憔悴,看起来,仿佛是个病夫,但说起话来,却是语声清朗,正是以“名剑十三式”闻名的,上官之秋手。 他背后一人,始终面带笑容,背负双手。 看来,又仿佛是个,无所事事的局外人,此刻忽然,哈哈一笑,道:“不错,我刘老虎和姜大侠,也是数十年的交情。但现在,既然发生了,这种事,我也只好,将交情,搁在一边。” 姜小伟,淡淡道:“我朋友,虽不少,但像刘老虎,这么样有身份的朋友,却一个也没有。刘老虎,也用不着,和我讲什么交情。” 刘老虎,脸色一沉,眼光中,立刻现出了——杀机。 江湖中,人人都知道,刘老虎翻脸无情。 脸上,一瞧不见笑容,立刻就要,出手杀人。 谁知此番,他非但,没有出手,而且连话,都不说了。 只见上官之秋、王振威、刘老虎,三个人,将姜小伟,围在中间,三个人俱是,脸色铁青,咬牙切齿。 第53章兄弟,全是我,害了你! 但三人,只是两眼,怒视着姜小伟,手里的绣花针,他手里的绣花针再普通不过了,也再细小不过了…… 只是,在所有人看来,他手里的绣花针是江湖上,最可怕的武器,最可怕的暗器! 所以,他们虽然围着,可是看来,谁也没有,抢先出手之意。 姜小伟,连眼角,也不瞧,他们一眼,悠然,道:“我知道,三位此刻,都恨不得,立刻将我,置于死地。只因杀了我,这采花索命大盗之后。非但立刻,荣华富贵,美人在抱,而且还可,换得个,流传千古的美名。” 王振威,扳着脸,道:“金钱、地位、名望、美人等闲事耳,我们杀你,只不过,是为了,要替江湖,除害而已。” 姜小伟,大笑道:“好光明啊,好堂皇啊!果然不愧为,无敌长拳,什么时候都是这么有理!” 姜小伟竟然拿出手绢,又开始绣了起来,似乎对周边的危险视而不见。 良久,姜小伟徐徐道:“王振威王大爷,你为何,还不出手呢?” 王振威的眼睛,随着他的手,转来转去,也不开口了。 姜小伟,道:“哦,我知道了!刘老虎,一只银枪闯天下,据说银枪出神入化,无人能敌!王振威想必是,在等着,刘老虎出手。刘老虎自然,也是义不容辞的了!是么?” 刘老虎,双手背负,在身后,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 姜小伟,道:“刘老虎,难道也在等着,上官先生出手?嗯,不错,上官先生的“名剑十三式”虽然只有十三式,但是招数变化,可谓是千变万化,无穷无尽,若涛涛江河。那么自然是,应该让上官先生,先出手的。” 上官之秋,就好像,忽然变成了个聋子,连动,都不动。 姜小伟,仰天大笑,道:“这倒怪了,三位都想,将我杀之,而后快。却又都,不肯出手,莫非三位,都不愿,抢先争功,在互相客气?” 上官之秋等,三人倒也,真沉得住气,姜小伟,无论如何,笑骂,这三人,居然还是,充耳不闻。 其实三人,心里早已,都恨不得,将姜小伟杀死。 但夺命神针,防不胜防,从出道一来,从来没有失手过,而且根本不知道,他身上有多少根针。 如果有几十根针,那么在场的高手都再所难免了! 姜小伟只要有绣花针在手,有谁,敢先动? 他们三人,不动,别人自然,更不敢劫了。 岳天阔,忽然笑道:“兄弟,你到现在,难道还看不出,他们只不过,是在跟你,开玩笑?走走走,我们还是,喝杯酒去,忘记今天的不愉快吧。” 岳天阔大笑着,走过去,挽住了,姜小伟的肩头。 姜小伟,面色骤变,失声,道:“兄长,你......” 他想,推开岳天阔,却已,迟了! 就在这时,只听“呼”的一声,刘老虎的手,已自背后抽出,一根七尺长的银枪,密雨般的向姜小伟的小腿刺去。 姜小伟掌中,虽然有“夺命神针”,但身子已被,岳天阔热情的,手臂揽住,这神针,哪里还能,发得出去。 但闻“啪”的一声,他两条腿,已疼得跪了下去。 上官之秋,出手如风,已点了他背后,九处大穴。 王振威,跟着猛击一拳,将他一拳打得,滚出两丈外。 岳天阔,跳了起来,大吼,道:“你们怎能,如此出手?快放了他。” 他狂吼着,向姜小伟,扑了过去。 王振威,冷冷道:“岂能如此放了了他,好不容易才抓住他,绝不能放了他!” 刘老虎,道:“岳天阔,得罪了!” 上官之秋,已横身,挡住了,岳天阔的去路,岳天阔,双拳齐出,但刘老虎的银枪,已经击中了岳天阔的腿。 刘老虎银枪,枪尖一抖,岳天阔哪里,还站得住脚。 王振威,不等他身子,再站稳,已在他背后,点了三处大穴。 岳天阔,扑地跪倒,哽声,道:“王振威,你......你,怎能如此......” 王振威,沉着脸,道:“你我虽然,义结金兰,但江湖道义,却远重于,兄弟之情。但愿你,也能明白,这道理。莫要再为,这无耻的大盗,自讨苦吃了。” 岳天阔,道:“他……绝不是,采花索命大盗,绝不是!” 上官之秋,道:“岳天阔,你是有家、有室、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若是被这种,无耻的大盗拖累,岂非,太不值得了么?” 岳天阔,嘶声,道:“只要你们,先放了他,无论,多大的罪,岳天阔,都宁愿,替他承当。” 王振威,厉声道:“你愿,为他承当?可是,你的妻子呢?你的,儿子呢?你难道,也忍心,看着他们,被你连累?” 岳天阔,骤然一震,全身,都发起抖来。 姜小伟的神针,虽仍在手,怎奈已是,永远再也,发不出去的了! 这一身,傲骨,一生,寂寞的英雄,难道竟要,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岳天阔,眼光中不禁,流下泪来,颤声,道:“兄弟,全是我,害了你!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天亮前的,一段时候,永远是,最黑暗的。 就连大厅里,辉煌的灯光,也都冲不破,这无边无际的黑暗。 一群人,聚在厅外的,石阶上,正商议着什么! “刘老虎,果然了不起,你看他那,一根银枪,出手有多快。” “就算岳天阔,不在那里挡着,我看姜小伟,也躲不开。” “何况旁边,还有上官之秋,和王振威呢?” “不错,难怪别人说,王振威的铁拳,可谓威风凛凛,你瞧他一拳击出的力量,要多大威力,就多大威力!” “但上官之秋的,点穴功夫,又何能厉害,若非他,及时出手,姜小伟就算,中了银枪一击,也未必,会倒去。” “刘老虎、王振威,再加上上官之秋,姜小伟今日,遇到他们三位,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了的。” “话虽是,这么说,但若非,岳天阔......” “岳天阔,又怎样,他对姜小伟,还不够,善良公正吗?” “岳天阔,可真是,善良公正,姜小伟能,交到他,这种朋友,真是运气!” 第54章好快的,出手! 岳天阔,坐在大厅里的,红木椅上。 听到,这些话,心里就像,被针刺一样,满头,汗出如雨。 只见姜小伟,躺在地上,又不停地,咳嗽起来。 岳天阔,忍不住流泪,道:“兄弟,全是我该死!你交到,我这朋友,实在是......是你的不幸。你......你这一生,全是被我,拖累的。” 姜小伟,努力忍住咳嗽,勉强笑,道:“兄长,我只想要你,明白一件事。若让我,这一生,重头再活一次,我还是,会毫不考虑,就交你,这朋友的。” 岳天阔,但觉一阵,热血上涌,竟放声,大哭,道:“可是......若非,我阻住了,你出手,你又怎会,怎会......” 姜小伟,柔声道:“我知道兄长,你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我只有,感激。” 岳天阔,道:“但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你不是,采花索命大盗!你为什么......为什么,要......” 姜小伟,笑了笑,道:“生死,等闲事耳,我这一生,本已活够了。生有何欢,死有何怜?为什么,还要在,这些匹夫小人,面前卑躬曲膝!” 刘老虎,一直含笑,望着他们,此刻,忽然抚掌,笑道:“骂得好,骂得好!” 上官之秋,冷笑道:“他明白,今日无论,说什么,我们都,不会放过他,也只好学,那泼妇,骂街,临死,也落得个,嘴上爽快了!” 姜小伟,淡淡道:“不错,事已至此,我但求,一死而已!但此刻,我姜小伟,手中已无神针,各位为何,还是不肯,出手呢?” 上官之秋,那张枯瘦、腊黄的脸,居然也不禁,红了红。 王振威,却仍是,脸色铁青,沉声,道:“我们若是,此刻就杀了你,江湖中,难免会有,你这样的,不肖之徒,要说我们,是假公济私,我们,要杀你,也要杀得,公公道道。” 姜小伟,叹了口气,道:“王振威,我真佩服你!你虽然,满肚子男盗女娼,但说话,却是句句,仁义道德,而且居然,一点也不脸红。” 刘老虎,笑道:“好,姜小伟,算你,有胆子!你若想,快点死,我倒,有个法子。” 姜小伟,叹道:“我本来,也想骂你几句,只不过,却怕脏了,我的嘴。” 刘老虎,听而不闻,还是微笑,道:“你若肯,写张悔罪书,招供,你的罪行!我们现在,就让你,舒舒服服的一死!你也算,求仁得仁,死得,不冤了。” 姜小伟,想也想不到,立刻道:“好,我说,你写......” 岳天阔,失声道:“兄弟,你招不得!” 姜小伟,也不理他,接着道:“我的罪孽,实是说的说不过来,你可要记清楚了——我假冒伪善,内心奸诈,夹私陷权,挑拔离间,趁人不备,偷施暗算,不仁不义,卑鄙无耻的事,我几乎全都,做尽了!但却还是,大模大样的,自命不凡!” 只听“啪”的一声,王振威,已反手一掌,打在,他脸上! 姜小伟,却还是,微笑道:“无妨,你打我,一巴掌,我只当,被疯狗,咬了一口而已。” 王振威,怒吼道:“姜小伟,你听着,就算我,还不愿杀你,但我却可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信不信?” 姜小伟,纵声大笑,道:“我若怕了,你们这些,卑鄙无耻,假仁假义的小人!我也枉为,男子汉了!你们有,什么手段?只管,使出来吧。” 王振威,喝道:“好!那我就成全你……” 岳天阔,坐在椅上,全身直抖,颤声,道:“兄弟,原谅我!你是英雄,但我......却是个,懦夫,我......” 姜小伟,微笑道:“这怨不得,兄长你,我若,也有妻子,也会,和兄长同样,做法的。” 这时,王振威的铁掌,早已捏住了,他的软骨酸筋。 那痛苦,简直非人,所能忍受,姜小伟,已疼得汗流不止…… 但还是,神色不变,含笑而言。 就在这时,突听大厅外,有人道:“白洁,你是,从哪里回来?......这位是谁?” 只见白洁,衣衫零乱,面容略显憔悴,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身旁,还跟着个——小伙子。 他身上,竟背着个……死尸。 小庄! 小庄,怎会忽然来了? 姜小伟心里,一阵激动,也不知,是惊是喜? 但他立刻,扭转头,因为他不愿,被小庄看到,他如此模样。 他不愿,小庄为他,冒险出手。 可是小庄,还是看到,他了…… 他冷漠、坚定的脸,立刻变得,激动起来,大步冲了过去。 王振威,并没有,阻拦他,因为王振威,已领教过,这小伙子的剑法。 但上官之秋,却不知道,已闪身,挡住了,他的去路,应声,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小庄,道:“我想……教训……教训……你!” 喝声中,他已出了手。 白洁,她只是,吃惊的,望着姜小伟。 根本没有,注意到别人,至于岳天阔,他似已,无心再管,别人的闲事了。 奇怪的是,小庄居然,也没有闪避。 只听“砰”的一声,上官之秋的拳头,已打在,小庄胸膛上。 小庄连动,都没有动,上官之秋,自己却疼得,弯下腰去。 小庄,再也不,瞧他一眼。 自他身旁,走过,走到姜小伟面前,道:“他……是你的,朋友?” 姜小伟,微笑道:“你看我,会不会有,他这种朋友?” 这时,上官之秋又怒吼着,扑了上来,一掌打在,小庄的背心。 小庄,突然转身,只听又是“砰”的一声。 上官之秋的身子,突然,飞了出去…… 在场的各位英雄面上,全都变了颜色。 谁也,想不到,赫赫有名的之秋,如此厉害的武功,在这小伙子面前,竟变得,像是个,稻草人般,不堪一击。 只有刘老虎,却大笑,道:“朋友,好快的,出手!当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小伙子果然出手不凡。” 他,抱拳一揖,笑道:“在下人称刘老虎,不知尊下,高姓大名?可愿和刘老虎,交个朋友?” 小庄,道:“我没有,名字,也不愿,交你这种,朋友。” 在场的所有人,面色又变了,刘老虎,却仍是,满面笑容,道:“小伙子,人倒是爽快的很,只可惜,交的朋友,却选错了。” 小庄,道:“哦?何以见得?” 第55章采花索命大盗的,惊天大秘密? 刘老虎,指着姜小伟,道:“这个大盗,他是你的,朋友?” 小庄,道:“是……好朋友!” 刘老虎,道:“你可知道,他是谁?” 小庄,道:“知道,姜小伟!” 刘老虎,笑了笑,道:“错了!你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他还有个身份是,采花索命大盗?” 小庄动容,道:“你说他就是采花索命大盗?” 刘老虎,道:“这件事,说来的确,令人难以相信!只不过,事实俱在,谁也,无法否认!” 小庄两眼,怒视着他,锐利的眼睛,就像是,要刺入,他心里。 小庄,冷冷道:“可是我敢保证,错的是你们!他绝不是,采花索命大盗……” 刘老虎,道:“为什么?你凭什么这样说?” 小庄,忽然用刀一招划破了,他刚刚背过来的死尸,面具碎了,他的脸“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见这死尸,又干、又瘦,脸上,刀疤纵横,也看不出,他本是——何面貌? 身上穿的,是件紧身黑衣,连骨头,都凸了出来。 他紧咬着,牙齿,竟是死也,不肯放松,身上,也瞧不见,什么伤痕,只有头好像被人砍掉了,只不过好像用了什么特别的胶水,还挂在脖子上,看起来像个完整人! 小庄,指着这个尸体,朗声道:“因为,这才是——采花索命大盗!” 在场的各位英雄,又一惊,忍不住都,跑过来看着所谓的“采花索命大盗”。 刘老虎,又笑了,大笑,道:“你说,这死人,才是真正的,采花索命大盗?” 小庄,道:“不错,这个人才是……” 刘老虎,笑道:“你毕竟,太年轻,以为别人,也和你同样,容易上当!若是大家,都去弄个,死人回来,就说他是,采花索命大盗,那岂非,天下大乱了么?” 小庄,嘴角旁的肌肉,一阵颤动,道:“我从来,不骗人,也从来,不会上当!” 刘老虎,沉下了脸,道:“那么,你怎能证明?这死人,是采花索命大盗?” 小庄,道:“你看看,他的嘴!” 刘老虎,又大笑起来,道:“我为何,要看他的嘴?难道他的嘴,还会动,还会说话?” 在场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他们,虽未必,觉得很好笑,但刘老虎,既然笑得,如此开心,他们又,怎能不笑。 白洁,忽然奔过来,指着小庄大声,道:“我知道,他说得不错,这死人,的确就是,采花索命大盗。” 刘老虎,道:“哦?难道是,这死人,自己告诉你的?” 白洁道:“不错,的确是他,自己告诉我的!” 她不让,别人笑出来,抢着,又道:“黄正名黄老爷的儿子死的时候,我已看出,他是中了,一种很,恶毒的暗器!但黄老爷的儿子躲不开,这种暗器,犹有可说。为何连,几大掌门,那样的高人,也躲不开,这种暗器呢?我一直,想不通,这道理。今天我才重要明白,这才是,采花索命大盗的,最大秘密!” 刘老虎,眼睛闪动,道:“你现在,难道已,想通了么?” 白洁道:“不错,采花索命大盗的秘密,就在他嘴里。” 白洁忽然,抽出了柄,小刀,用刀,撬开了,这死人的嘴。 这死人的,嘴里,竟咬着根,漆黑的管子。 白洁道:“只因,他跟别人,说话的时候,暗器,忽然自他,嘴里射出来。所以别人,根本没有,警觉,也就,无法闪避!” 刘老虎,道:“他嘴里,咬着暗器管子,又怎能,再和别人,说话?” 白洁道:“这就是,他秘密中的,秘密!” 她眼睛,四下一转,缓缓接着,道:“他并不,用嘴说话,却用肚子,来说话,他的嘴,是用来,杀人的!” 这句话,听来虽然,很荒唐、可笑,但像刘老虎,这样的老江湖,都知道,世上的确,有种很厉害的功夫,这种功夫一般比较邪门,不仅可以用肚子说话,而且说的话还能够迷惑对方。 据说这腹语术,乃是以高强的内力驱动的,说出来的话和嘴里说的话,简直是一模一样! 白洁道:“刘老虎,在和人,动手之前,眼睛,会瞧在,什么地方呢?” 刘老虎,道:“自然是,瞧在,对方身上。” 白洁道:“身上,什么地方?” 刘老虎,沉吟道:“他的肩头,和他的手!” 白洁笑了笑,道:“这就对了,高手相争,谁也不会,死死盯住,对方的嘴。因为我都认为嘴巴是最没有危险的,而肩膀和手代表着,出手的可能!” 在场的所有人,似乎有些懂了,只不过谁也没有说话。 这是,谁知白洁,却沉下了脸,叹道:“但采花索命大盗,却偏偏,是用嘴,来杀人的。就因为,谁也想不到,世上会有,这种事。所以,才会被他,暗算......越是高手,越容易,被他暗算,因为,高手对敌,眼睛绝不会,瞧到对方,肩头以上。” 刘老虎道:“这秘密,你怎会,知道的?” 白洁道:“我也是,在等他,暗器发出之后,才知道......” 刘老虎,微笑道:“那么,这位小伙子朋友,难道像狗一样,一直在两眼,怒视着,他的嘴么?” 白洁,嫣然道:“刘老虎刘大爷,难道,还未看出,他身上,穿了刀枪不入的宝甲? 刘老虎,眼睛一亮,拍着手大声笑道:“不错,这就难怪,之秋兄,刚刚打人,反而自己,手痛了。“ 白洁道:“今天,我本来不准备,到湖畔佳苑去的,但,到了晚上,我忽然,想起忘拿,一件东西。所以我就回来了,只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一回到,湖畔佳苑,采花索命大盗就来了……” 她美丽的面庞上,露出了,恐惧之色,道:“严格说来,那时,我并没有,看到他,只觉有个人,忽然到了,我身后。我想转身,但又很害怕……” 刘老虎道:“如此说来,这人的轻功,也不错!” 白洁,叹了口气,道:“他身法,简直和,鬼魅一样,我糊里糊涂地,就被他,挟在肘下,腾云驾雾般,被他挟了出去。那时,我已想到,他就是,采花索命大盗。 就忍不住问他:“你想,将我怎样?为何,不杀我!” 第56章永远不会,成名的了? 刘老虎道:“哦,他,怎么说?” 白洁,咬着嘴唇,道:“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冰冷冷地笑。” 刘老虎,眼睛闪动,道:“原来他,并没有,告诉你,他就是采花索命大盗。” 白洁道:“他用不着,告诉我,那时,我只想,早些死了,算了。但全身,偏偏连一点力气,都没有,就在,那时候,我突然,见到人影一闪,一个人就,出现在,我们面前。” 刘老虎道:“来的人,想必就是,这位小伙子,朋友了。” 白洁道:“不错,就是他。” 她,瞟了小庄一眼,眼光中,充满了,温柔感激之色,道:“他来得,实在太快了,采花索命大盗似也,吃一惊。立刻将我,抛在地上。我就,听到他说,你是不是,采花索命大盗?又听到,采花索命大盗说,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反正,已是快死的人了......” 白洁接着道:“谁知他的话,未说完,就忽然,有不少细小的暗器,自他嘴里,射了出来,我又是吃惊,又是害怕,眼见着,细小暗器全都,射在这......这位少年英雄身上,我只当,他也要,和别人一样,死在采花索命大盗的手里了,谁知他,竟连一点事,都没有......” 白洁环视了一圈,接着道:“接着,我就见到,刀光一闪,采花索命大盗就,倒了下去,而且连头都被削掉了!那一刀,出手之快,我实在,没法子,形容得出。” 她说到这里,每个人,都不禁,瞪大了眼睛,去瞧小庄,背上背的那那把刀,谁也不相信,这么样的一把破刀,能杀得死人,能杀得死,采花索命大盗! 刘老虎,背负着双手,也在凝注着,小庄身上的那把破刀。 他嘴角,忽又露出了,微笑,道:“如此说来,尊下,莫非早已,等在那里了?” 小庄道:“不错,你猜对了……” 刘老虎,微笑道:“尊下,一见到他们,就飞身过去,挡住了他,就问他,是不是,采花索命大盗?” 小庄道:“不错,一点也没错!” 刘老虎,微笑道:“难道尊下,总是守侯,在暗中,一见到,夜行人,就过去,问他是不是,采花索命大盗?” 小庄道:“我还没,那么多功夫。” 刘老虎,微笑道:“尊下,若是偶尔,有功夫时,偶尔遇见了,一个夜行人,会如何,问他?” 小庄道:“我为何,要问他?他是谁,与我何关?” 刘老虎,忽然一拍巴掌,笑道:“这就对了,尊下,纵然要问,也只会问,他是谁?譬如说,尊下,刚刚问上官之秋时,也只问,你是谁?并没有问,你是不是,采花索命大盗?......” 小庄道:“我明知,他不是,采花索命大盗,为何要,如此问他?” 刘老虎,忽然沉下脸,指着,地上的死人,道:“那么,尊下,为何要,如此问,这人呢?难道尊下,早已知道,他就是,采花索命大盗?尊下,既已知道,他就是采花索命大盗,为何,还要问?” 小庄道:“只因,已有人,告诉我,采花索命大盗,这两天,必定会在,这附近出现。” 刘老虎,眼睛瞅着姜小伟,缓缓道:“是谁,告诉你的?是采花索命大盗自己?还是采花索命大盗的朋友?” 他似乎,明知小庄,绝不会,回答这句话,事实上,他只要,问出这句话,目的,便已达到,也根本,不需别人回答。 大家,听了这话,眼睛不约而同,在小庄和姜小伟,身上一转,心里已都认定,这一切只不过是,姜小伟和他,串通好的圈套。 无论小庄,再说什么,也不会,有人再相信,地上这死人,真是采花索命大盗了。 只见刘老虎,忽然转身,走到一个普通的武林人士面前,厉声道:“你是不是,采花索命大盗?” 那小伙子,吃了一惊,呐呐道:“我......我怎会,是他......” 话未说完,刘老虎,忽然出手,点住了他的穴道,喃喃道:“好家伙,又有个,采花索命大盗,被我捉住了。” 他,转过头来一笑,悠然道:“各位只怕,也想不到,捉拿采花索命大盗,竟如此容易简单吧?” 在场的各位英雄,又不禁,放声大笑起来,纷纷着道:“你是不是,采花索命大盗?” “我看你,才是采花索命大盗!” “采花索命大盗,怎地越来越多了?” 小庄,铁青着脸,手已缓缓,触及那把刀。 姜小伟,忽然叹了口气,道:“兄弟,你还是,走吧!” 小庄,眼睛闪动道:“走?你让我走?” 姜小伟,微笑道:“有刘老虎和王振威,这样的大侠,在这里,怎肯,将采花索命大盗,给你这,刚踏入江湖不久的小伙子,杀死呢?你无论,再说什么,都没有用的。” 小庄的手,紧握着刀柄,冷冷道:“我也不要,再跟这种人,说话了,可是我的刀......” 姜小伟道:“你就算,将他们,全都杀了,也没有用。还是没有人,会承认,你杀了,采花索命大盗,这道理,你难道,还不明白么?” 小庄,发亮的眼睛,渐渐变成灰色,缓缓道:“不错,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姜小伟,笑了笑道:“你,若想成名,最好先,明白这道理,否则,你就会,像我一样,迟早还是,要变成采花索命大盗。” 小庄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若,想成名,最好先,学会听话,是么?” 姜小伟道:“一点,也不错,只要你,肯将出风头的事,都让给,这些大侠们,这些大侠们,就会认为,你是个,可造之才!再过个一二十年,等到这些大侠们,都进了棺材,就会轮到,你成名了。” 小庄,沉默了半晌,忽然,笑了笑。 这笑容,看来是,那么潇洒,却又是,那么寂寞。 他微笑着,道:“如此看来,我只怕是,永远也不会,成名的了。” 姜小伟道:“那倒,也未尝,不是好事。” 看到,小庄的微笑,姜小伟的笑容,就更开朗了,他们笑得,就像是,正在说着,世上最有趣的事。 第57章一寸长,一寸强,旋风刀何以匹敌? 大家,正在奇怪,不知道,这两个人,有什么毛病,谁知,忽然间,小庄已到了,姜小伟身旁,挽起姜小伟的手,道:“成名也罢,不成名也罢,你我,今日相见,好歹总得,喝杯酒去。” 姜小伟道:“喝酒,我从来,也没有,推辞过的,只不过,今日......” 刘老虎,微笑着道:“今日他,只怕是,不能奉陪的了。” 小庄,脸色一沉,冷冷道:“谁说的?” 刘老虎,微笑着,挥了挥手,大厅外,就立刻,有两个大汉,扑了进来,一人厉声,道:“是刘老虎刘老爷说的,刘老爷说的话,就是命令!” 另一人,较高较瘦,喝道:“谁若敢,违抗刘老爷的命令,谁,就得死!” 这两人,虽然一直垂手,站在厅外,宛如奴仆,但此刻,身形展动开来,竟是如此矫健,在江湖中,已可算是,一流身手。 喝声中,两柄钢刀,已化为,两道飞虹,带着凌厉的刀风,一左一右,一上一下,闪电般,向小庄,劈了过去。 小庄,冷冷地瞧着,他们出手,仿佛连动,都没有动。 但忽然间,寒光闪,再一闪,接着就是,两声惊呼,两道刀光,忽然冲天飞起,两把钢刀,同时钉入,大厅的横梁上。 两个大汉,左手紧握着右腕,面上已疼得,变了颜色,过了半晌,一丝鲜血,自掌缝间沁出,滴了下来。 再看小庄的刀,仍在背上,谁也没有,看清他是否,拔出过这这把刀,但却都,已看清,刀尖上凝结着的,一点鲜血。 好快的刀! 刘老虎,面上的笑容,也凝结住了。 小庄淡淡,道:“刘老虎的话,是命令,只可惜,我的刀,却听不懂,任何人的命令,它……只会杀人。” 两大汉面上,不禁露出,惊惧之色,又倒退了几步,忽然转身,夺门而出。 刀虽不会说话,但却比世上,任何人的命令,都有效。 小庄,又挽起,姜小伟的手,道:“走吧,喝酒去,我不信,还有人,敢来拦我们?” 姜小伟,还未说话,岳天阔忽然,嗄声道:“你要他走,为何不解,他的穴道?” 小庄,嘴角的肌肉,仿佛跳了跳,在这刹那间,姜小伟的心,也跳了跳,忽然想起了,那天的事...... 那天,小庄为他,擒住了田敬之,留在密室里,还将将田敬之,反绑在柱子上。 那天,姜小伟就已,在奇怪,小庄为何,不索性,点住这人的穴道? ,现在他心念一闪,顿时恍然! 这快刀似旋风的小伙子,竟不会……点穴! 姜小伟的心,沉了下去,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微笑着,道:“今天,我请不起你,喝酒!” 小庄,沉默了半晌,才一字一字道:“我……请……你……” 姜小伟道:“不是我,自己买来的酒,我也,绝不喝的。” 小庄,凝注着他,冷漠的,眼睛中,忽然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他也知道,姜小伟这是,不愿他冒险。 因为,他既不能,解开姜小伟的穴道,就只有,将姜小伟,背出去,他若将,姜小伟背在身上,就未必,能冲得,出去了。 刘老虎,眼睛闪动,在他们脸上,搜索着,忽然微笑,道:“姜小伟姜大侠是好汉子,绝不肯,牵累别人的,小兄弟,你还是,自己走吧。” 姜小伟知道,这老狐狸,已看出了,小庄的弱点,立刻也,微笑道:“你用不着,激他,他绝不会,上你当的,何况就算,他将我,背在身上,你们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他接着,又道:“而且,你们也知道,我根本,不会走的。今天,我若走了,你们这些大侠,岂非更咬定了,我是采花索命大盗?” 他这话,自然是,说给小庄听的。 小庄,又沉默了半晌,缓缓道:“他们说你,是采花索命大盗,你就是,采花索命大盗么?” 姜小伟,笑道:“有些人,说的话,和放屁,也相差无几。” 小庄道:“既然,是放屁,你又何必,再管他们,说什么?” 他突然,一俯身,将姜小伟,背在背上,也就在这时,刘老虎,负着的双手,忽然伸出,只见枪影点点,一出手,就攻向小庄,前胸十三大穴,只要,被他的银枪戳中,小庄就,再也休想,出手了! 小庄,并没有,拔刀! 他也和,姜小伟一样,一刀使出来,绝不空回。 但此刻,他的刀,却已没有,伤人的把握。 大家望着,小庄在刘老虎的,枪影中闪动,还在犹疑着,刘老虎的银枪点穴,虽是江湖一绝,但却并未,能制住,这小伙子。 王振威道:“杀死采花索命大盗,可是,天大的光彩,这机会,各位何必错过?” 这句话,刚说完,已有十几件兵刃,一齐向小庄背后的姜小伟,劈了下去,白洁冲过去,拉住岳天阔的手,道:“阔兄长,你为何,不拦住他们?” 岳天阔,黯然道:“你难道,未看出,我也被人,点了穴道。” 就在这时,只听一连串,惨呼声响起,三个人,踉跄倒退。 小庄的刀,终于已出手! 他的刀,此刻虽无把握,能伤刘老虎,但别人,要来送死,他就,不客气了…… 只见鲜血,随着刀光,激出去,姜小伟的衣服上,已染上了血花。 所有的兵刃,立刻又,全不见了,只有刘老虎的,一条银枪,仍密雨般的攻击他们,每一招,都不离,小庄的要穴。 白洁,忽然长长,叹了口气,道:“终究还是王振威王老爷侠义无双,绝不肯,以多为胜!不似其他的卑鄙小人……” 王振威,眼睛一闪,冷冷道:“只不过,老夫已说过,对采花索命大盗这种人,讲江湖道义,也无用!” 他一步,窜到厅侧,自兵器架上,抄了根铜棍,随手一抖,就抖起了斗大的棍花,直攻击姜小伟背脊。 无敌长拳王振威,在江湖中,能享大名,倒也并非,全是沽名钓誉,这根铜棍,一施展开来,确有,摄人之处。 枪棍都是厉害的兵器,何况一寸长,一寸强,小庄以一把破刀,周旋在,这两样至强、至霸的,兵刃间,已是,吃亏不少,更何况,他身后,还背着一个人。 第58章好厉害的“和尚” 刘老虎,以已之长,击人之短,本已,占尽先机,但也,不知怎地,那最后一击,总是,差了一些,总是无法,将对方击倒。 几十招过后,他忽然发觉,这小伙子,虽未还手,但步法之神妙,却是自己,前所未见,自己每招,部位、力量,明明都拿得,恰到好处,明明已可,点住对方的穴道,但这小伙子脚步,也不知,怎么样一滑,自己这一招,就落空了。 刘老虎,虽然见多识广,却也看不透,这步法的来历,当下暗暗惊道:“这小伙子的来头,必定不小,我又何苦,多结冤家。” 一念至此,立刻微笑,道:“小兄弟,我看你,还是放下他吧,否则他,未连累你,你反倒,连累他了。” 小庄,咬了咬牙道:“你们既然,要我放下他,自己为何,不住手?” 刘老虎,一枪刺出,人已退后,八尺有余,王振威棍已击出,收势不必,突然掉转方向,向地上,杵了下去。 只听“铮”的一声,火星四溅,铜棍飞了出去。 小庄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将姜小伟,扶到椅子上坐下,只是姜小伟,胸膛起伏,苍白的脸上,又泛起一种,凄艳的红色,显然一直,在强自忍耐着,没有咳出来,只因为,他生怕,咳嗽会影响,小庄的出手。 小庄,只觉胸中,热血上涌,咬了咬牙,缓缓,道:“我错了,我只顾,自己逞强,却忘了你……” 姜小伟,笑了笑,道:“无论,你是对,是错?我都同样,感激你。” 他,一开口说话,就不停的,咳嗽起来。 小庄,凝注着他,过了半晌,缓缓转过身,面对着,王振威道:“我只后悔,一件事,上次,我为何,不杀了你!” 他嘴里说话,刀旋风般,劈了出去。 这一刀之快,简直,不可思议,王振威哪,里还有闪避的时间,眼见就要,血溅当地,人头落地。 就在这时,突听大厅外,有人朗声道:“阿弥陀佛……” 这四个字,只说了,一个字时,已有一股劲风,带着串黑影,打了进来。 说到,第二个字时,劲风和黑影,已将击上,小庄的后背,小庄刀势,明明已用老,但就在这,刻不容缓的,刹那间,突然回刀,转身。 只听“呛“的一响,刀尖,挑起了黑影,竟是串——佛珠。 直到这时,“阿弥陀佛”,这短短四个字,才说完。 佛珠虽已被,刀尖挑飞,但刀尖,犹在“嗡嗡“作响,震动不绝! 刀仍在,震动,小庄的人,却如石头般,动也不动了。 这时,天已亮了…… 微弱的晨光中,只见7个身穿灰袍光头和尚,自大厅外,缓缓走了进来,当先一人,眼睛炯炯有神,目光如电,一看就是功力修为很深的大师。 他双手并拢作祈福状,那串佛珠,不知怎地,又回到他手上,两双手,合在一起,厚如门板,显然已将,佛家掌力,练至炉火纯青。 王振威,惊魂初定,见到这光头和尚,立刻躬身道:“不知少林玄生大师,法驾光临,有失远迎,多请恕罪。” 玄生大师,只笑了笑,眼睛就盯在,小庄脸上,沉声道:“这位施主,好快的刀。” 小庄道:“我的刀,若不快,只怕就要,大师来,超渡亡魂了。” 玄生大师道:“老衲不愿,施主多造杀孽,是以,才出手,须知,施主的刀,虽快,却仍快不过,我佛祖的法眼。” 小庄道:“大师的佛珠,难道就能,快得过,佛祖的,法眼吗?我若,死在大师的,佛珠下,岂非也要,多一重杀孽!” 王振威,厉声道:“好大胆,在少林玄生大师面前,你也敢,如此无礼?” 玄生大师,笑了笑,道:“无妨,施主的口舌,本就比他的刀很锋利。” 白洁,忽然笑道:“玄生大师,既然并不怪罪,你还,不快走?” 王振威,冷冷道:“他刚刚不走,此刻想走,只怕太迟了!” 小庄道:“哦,你难道,还拦得住我?” 他嘴唇,说着话,已大步,走了出去。 王振威,面色又变了,道:“玄生大师......” 刘老虎,抢着笑道:“玄生大师一向,慈悲为怀,怎会难为,这种无知小子,让他,走吧。” 玄生大师,眼睛闪动,沉声道:“本寺掌门师兄,接到黄正名的,飞鸽传书,知道本门俗家弟子,黄正名的公子,负了重伤,立刻就令老衲,日夜兼程赶来。” 王振威,叹了一声,两眼怒视着,姜小伟道:“只可惜,大师还是,来迟了一步。” 天,已很亮了,街道上,行人已不少。 小庄走在大街上,他的脚步,虽轻快,心情却,无比沉重。 突听一人,唤道:“公子,请等一等......请等一等……” 这声音,又清脆,又娇美,小庄,不用回头,已知道,是谁来了。 只因,街道上的人,都已张大了嘴巴,睁圆了眼睛,痴痴的,望着他身后。 正在走路的,都停下了脚,正说话的,也忘了,自己在说什么。 小庄,没有回头,但也,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 一阵,轻微的喘息声,到他身后,一阵,醉人的香气,也已飘入,他心头,他也,不能不,回头了。 白洁犹在,喘息着,美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一抹粉红色。 小庄的眼睛,却没有像路人一样,放着绿光,只是静静的呆着。 白洁,垂下头,红着脸,道:“我是来,向你道谦的,我......” 小庄道:“你根本,没有什么,好道歉的。” 白洁,咬着嘴角,轻轻跺脚,道:“但那些人,实在太无聊,也太无礼。” 小庄道:“那也,与你无关。” 白洁道:“可是你,救了我,我怎能......” 小庄道:“我救了你,但却没有,救他们。我救你,也并不是,为了要你,替他们,来道歉的。” 小庄道:“你还要,说什么?” 白洁,实在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她这一辈子,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她总认为,就算是冰山,在她面前,也会融化。 小庄道:“再见……” 第59章破有心机的孩子 他扭头,就走,但刚走了,几步,白洁,突又唤道:“请等一等,我还有,话说。” 小庄道:“你不必,找我。” 白洁,眼睛转动,道:“那么,姜小伟,有什么不测,我该去,告诉谁呢?” 小庄,骤然回过头,道:“你知不知道,城郊野外的,白家宗祠?” 白洁道:“你莫忘了,我在这城里,已五六年,周围的事物和建筑,我还比较熟悉。” 小庄道:“我就住在,那宗祠里,日落之前,我绝不离开。” 白洁:“那……那……日落,之后呢?” 默然半晌,仰面望天,缓缓道:“你莫忘了,姜小伟,是我的朋友,我的朋友,并不多,像他,这样的朋友,更找不出,第二个,他若死,这世界,就太无趣了。” 白洁,叹了口气,幽幽道:“我早就知道,今夜你还会,回来救他的,可是你,要知道,无论,多好的朋友,也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小庄,冷不防地,低下了头,两眼,怒视着她,一字字,道:“我只希望,你以后,永远莫要,说这种话,这只当,没有听到!” 小庄再也没有说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天终于放亮了,太阳也出来。 但阳光,并没有照进,这间屋子,姜小伟,也并不失望,因为,他已知道,世上就有,许多地方,是永远,见不到阳光的。 何况,对于失望,他也久已,习惯了。 他全不知道,这些人,要对他怎么样,他甚至连想,都懒得去想。 现在,刘老虎他们,已将少林寺的光头和尚,带去见黄正名了,却将他,囚禁在这,阴湿的柴房里。 岳天阔并没有来看他,姜小伟并没有怪他。 姜小伟知道,岳天阔也有,他的苦衷,何况他,已根本,无能为力。 现在,姜小伟只希望,小庄莫要,再来救他。 因为,他已发现,小庄刀虽快,但武功,却有许多,奇怪的弱点。 和人交手的经验,更是显得不足,面对这些老江湖,难免要吃大亏的! 所以,只要姜小伟能够从旁加以指点,只要再过3年,小庄也就能,将他武功的弱点,全弥补过来,到那时,他也许就能,无敌于天下。 所以,他必须要,再多活,两三年。 地上,很潮湿,姜小伟又不停的,咳嗽起来,他只希望,能有杯酒喝。 可是,此刻,连喝杯酒,竟都已变成了,不可企求的奢望,若是,换了另人,只怕难免,要忍不住,痛哭一场。 但姜小伟,却笑了,他觉得,世事的变化,的确很有趣。 这地方,本是属于,他的,所有一切,本属于他的。 而现在,他却被人,当做贼,被人像条狗似的,关在柴房里,这种事,有谁能,想得到? 门,忽然开了…… 难道王振威,连一刻,都等不得,现在就想,要他的命? 但姜小伟,立刻就知道,来的人,不是王振威...... 他闻到,一股酒香,接着,就看到一只手,拿着杯酒,自门缝里,伸了进来。 这只手,很小,手腕上,露出一截,粉红色的衣袖。 姜小伟道:“之华,是你?” 酒杯,缩了回去,岳之华就,笑嘻嘻的,走了进来,用两只手,捧着酒杯,放在鼻子下,嗅着,笑道:“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想喝酒,是吗?” 姜小伟笑了,道:“你知道,我想喝酒,所以才替我,送酒来的?” 岳之华,点了点头,将酒杯,送到姜小伟面前,姜小伟刚想,张开嘴,他却忽又,将酒杯缩了回去,笑道:“你能猜得出,这是什么酒,我才,给你喝。” 姜小伟,闭上眼睛,长长吸了口气,道:“这是,陈年的——竹叶青。是我最,喜欢喝的酒,我若,连这种酒的味道,都嗅不出,只怕就,真的该死了。” 岳之华,笑道:“难怪别人,都说姜大侠对女人,和酒都是专家。这话真是,一点都不错,但你若真想,喝这杯酒,还得回答,我一句话。” 姜小伟道:“什么话?” 岳之华脸上,孩子气的笑容,忽然变得,很阴沉。 他,两眼怒视着,姜小伟道:“我问你,你和我母亲,究竟是,什么关系?她是不是,很喜欢你?” 姜小伟的脸色,立刻也变了,皱眉道:“这也是,你应该,问的话么?” 岳之华道:“我为什么,不该问?母亲的事,儿子当然,有权知道。” 姜小伟,怒道:“你难道,不明白,你母亲,全心全意的,爱着你,你怎敢,怀疑她?” 岳之华,冷笑道:“你休想,瞒我?什么事,都瞒不住我的。” 他咬着牙,道:“她一听到,你的事,就关上房门。一个人躲着,偷偷地哭,我快死的时候,她都没有,哭得这么伤心。我问你,这是,为了什么?” 姜小伟的心,已绞住了,他整个人,都似已,变成了一堆泥,正在被人,用力践踏着。 过了很久,他才沉重地,叹了口气,道:“我告诉你,你可以,怀疑任何人,但绝不能,怀疑你的——母亲。她绝对,没有丝毫,能被人,怀疑之处,现在你,快带着你的,酒走吧。” 岳之华,两眼怒视着他,道:“这杯酒,我是带给你的,怎么能,带走?” 他忽然,将这杯酒,全都泼在,姜小伟脸上。 姜小伟,动都没有动,甚至也没有,看他一眼,反而柔声,道:“你还是,一个孩子,我不怪你......” 岳之华,冷笑道:“我就算,不是孩子,你又能,对我,怎么样?” 他忽然,拔出一根针,在姜小伟脸前,扬了扬,大声道:“你看清了么?这是你的针,她说,我有了你的针,就等于,有了护身符,但现在,你还能,保护我么?你根本,连自己,都无法,保护自己了。” 岳之华不等姜小伟说话,又接着道:“我真是想不通,一个大男人,竟然天天摆弄绣花针,像个女人一样,你活着有什么意义?” 姜小伟,叹了口气,道:“不错,针本来就是刺绣的,不是用来伤害人的,更不是用来杀人的,武器本身无所谓好坏,关键看用的人!” 岳之华,脸色发白,嘶声:“你害得我,终身残废,现在我,也要让你,和我受同样的罪,你......” 第60章送到少林寺去? 突听,门外一人道:“之华?是你,在里面吗?” 这声音,温柔而动听,但姜小伟和岳之华,一听到这声音,脸立刻,又变了,岳之华赶紧把针,藏了起来。 面上突然,又露出了,那种孩子气的笑容,道:“妈,是我,在这里,我带了杯酒,来给姜叔叔喝,妈在外面一叫,吓了我一跳,害得我,把酒都泼在,姜叔叔身上了。” 他说话时,顾雪儿,已出现在门口,她一双美丽的眼睛,果然已有些发红,充满了悲痛,也带着些,愤怒。 但等到,岳之华依偎,过去时,她眼睛,立刻变得,柔和起来,道:“姜叔叔,现在还不想喝酒。之华你现在,却该躺在床上的,去吧。” 岳之华道:“姜叔叔一定,受了别人冤枉,我们为何,不救他?” 顾雪儿轻声,道:“小孩子,不许乱说话,快去睡。” 岳之华,回头了小伟一笑,道:“姜叔叔,我走了,明天我再,替你送酒来。” 姜小伟,望着他脸上,孩子气的笑容,手心,已不觉,沁出了冷汗。 只听,顾雪儿,幽幽的,叹息了一声,道:“我本来,只担心孩子,会对你,怀恨在心,现在......现在,我才放心了。他有时,虽然会,做错事,但却,并不是个,坏孩子。” 姜小伟,只有苦笑。 顾雪儿,也没有看他,又过了很久,才缓缓道:“你虽然很可恶,但至少还是个,很守信的人,现在,为何变了?” 姜小伟,只觉喉头,似已被塞住,什么话,都说不出。 顾雪儿,道:“你已答应过我,绝不去,找白洁,但他们,却是在白洁的屋子里,找到你的。” 姜小伟,笑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但他,的确笑了,他望着,自己的脚尖,笑道:“我记得,这间屋子,是十余年前,才盖起来的,是不是?” 顾雪儿,皱了眉,道:“嗯。” 姜小伟道:“但现在,这屋子,却已很旧了,屋角,已有裂缝,窗户,也破烂了......可见,十余年的时光,的确不短,在十余年中,屋子都会,变破旧,何况人呢?” 顾雪儿,紧握着双手,颤道:“你......你现在,难道,已变成了,一个骗子?” 姜小伟道:“我本来,就是个骗子,只不过,现在骗人的经验,更丰富了,一些而已。” 姜小伟,还在笑着,他的目的,总算已达到。 他就是,要伤害她,要她快走,为了不让,别人被自己连累,他只有狠下心,来伤害这些,关心他的人。 因为,这些人,也正是,他最关心的。 当他,伤害他们的时候,也等于,在伤害自己,他虽然,还在笑着,但他的心,却已破裂...... 他紧闭着眼,不让眼泪,流出来,等他,再张开眼睛时,他就发现,顾雪儿不知何时,已回到,屋子里,正在凝注着他。 姜小伟道:“你......你为何,还不走?” 顾雪儿道:“我只想,问清楚,你......你究竟,是不是,采花索命大盗?” 姜小伟,忽然大笑起来,道:“我是采花索命大盗?......你问我,是不是采花索命大盗......” 顾雪儿,颤声道:“我虽然,绝不信,你是采花索命大盗,但还是要,亲耳听到,你自己说......” 姜小伟,大笑道:“你既然,绝不信,为何,还要问?我既然,是骗子,你问了,又有何用?我能骗你,一次,就能骗你,一百次,一千次!” 顾雪儿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子,也在发抖。 过了很久,她忽然,跺了跺脚,道:“我放你走,不管你,是不是,采花索命大盗,我都放你走,只求你,这次走了后,莫要,再回来了,永远莫要,再回来了!” 姜小伟,嗄声道:“住手!你怎么能,做这种事?你以为,我会像条狗似的,落荒而逃?你将我,看成什么人了?” 雪儿,根本不理他,扳过他的身子,就要,解他的穴道。 就在这时,突听一人,厉声道:“雪儿,你想,做什么?” 这是,岳天阔的声音。 顾雪儿,冷不防地转身,两眼怒视着,站在门口的岳天阔,一字字道:“我想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 岳天阔,脸色变了,道:“可是......” 顾雪儿道:“可是什么?这件事,本来应该,你来做的!你难道忘了,他对我们的,恩情?你难道忘了,以前的事?你难道,亲眼看他,被人杀死?” 她身子,抖得更厉害,嘶声,道:“你既然,不敢做,这件事,有我来做,你难道,还想来拦住我?” 岳天阔,紧握着双拳,忽然用拳头,重重的捶打着胸膛,道:“我是不敢,我是没胆子,我是懦夫!但你为何,也不想想,我们怎能,做这件事!我们,救了他之后,别人会放过,我们么?” 顾雪儿,望着他,就好像,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个人似的,她缓缓,往后面退,缓缓道:“你变了,你也变了......你以前,不是这种人的!......” 岳天阔,黯然道;“不错,我也许变了,因为,我现在,已有了妻子,有了孩子,我无论,做什么,都要先,替她们着想,我不忍,让她们,为了我而......” 他话,未说完,顾雪儿,已失声痛哭起来...... 世上,绝没有任何话,能比孩子,这两字,更能令慈母,动心的了。 岳天阔,忽然跪倒在,姜小伟面前,流泪道:“兄弟,我对不起你,只求你,能原谅我......” 姜小伟道:“原谅你?我根本,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我早已,告诉过你,这根本,不关你们的事。我若要走,自己,也有法子走的,用不着,你们来救我。” 他还是,在望着,自己的脚尖,因为他已,实在不能,再看他们一眼,他生怕,自己会忍不住,流下泪来。 岳天阔道:“兄弟,你受的委曲,我全,都知道,但我,可以保证,他们绝不会,害死你的。你只要,见到玄寂大师,就会没事了。” 姜小伟,皱眉道:“玄寂大师?他们难道,要将我,送到少林寺去?”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