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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鬼无悔》


 第一章我是谁

如果你的人生重来一次，你会怎么过。
这是个令人尴尬的问题。
但凡如此问的，大多都有着不可弥补的遗憾。但，现实就是如此，残酷的令人发指。
毕竟，我们都只是芸芸众生的一员，算不上什么好山乐水的智者。
所以，近乎每一个人都有着对过去选择的不满，遗憾。
因为现今，懊悔过往。
无尽的白雾中走出了一名男子，目光空洞，眼神呆滞。
他，直直的前行着，僵直的双腿渐渐灵活，眸底深处也闪现一丝的灵光。
但，还是不停地前行着。偶尔身体会发出怪异的声响。
白雾早已被他远远的甩开了，赤脚行走在青山绿水间，鲜血淋漓。
他，依然不为所动，麻木的笔直的向前走去，如同丈量好的一般，不偏不倚，笔直前行。
当他撞上了拦路的参天古树，失重跌落进枯枝败叶缠身的泥坑中时，他满是伤痕的双足才有了片刻的休憩。
没有试图起身，就这样呆呆的坐在泥泞中。阳光透着斑驳的树荫撒下光辉。
男子空洞的眼神感受到了阳光的温热，拨开枯直干燥的长发，贪婪的将脸庞凑过去，如同干渴的人遇到了绿洲内的泉水。
如此，我们得以一窥男子的真容。
高耸的鼻梁，刀刻斧凿的深邃脸庞配上如刀锋般的双眉，依稀可见当初的风采。
除去惨白的脸色和呆滞的双眸太过违和，完全就是一位英俊潇洒的男子。
身着的淡蓝色衣衫虽然褴褛不堪，但还是能看衣料的材质不菲。
与淡蓝色衣衫相对应的是刺眼的白色，一个白色的塑料牌记在了男子的手腕处，上面写有阿拉伯数字的114，背面同样写着大写的汉语壹壹肆作为补充。
男子呆呆的坐在阳光下犹如雕像矗立在那里。
过了很久后，他眼底的神采愈发的浓重，渐渐地恢复了神智。
正如所有才清醒的人一样，记忆仿若混藏在浊水污泥中，毫无头绪。
他发出了人类永恒的三个问题。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我要到哪里去？”
当然，男子并不是讨论玄奥的哲学问题，只是单纯的想要知道为什么。
他徒劳的在混乱的记忆碎片中拼接着真实的自己。强忍着晕眩，努力的回想着此前的经过。
努力并不是白费的，他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的一部分。
当然，现在姑且称之为真相吧。
我们跟随着林凡的记忆大体上走一遍吧。
他叫林凡，出身于种花家东北的一个边陲小镇。三十岁前浑浑噩噩，装作努力的经营着自己的小家具店，天天为了几个小钱挥霍着自己的青春，偶尔还要顺从父母的意志去相亲。
不出意外的话，林凡应该会按照正常人的一生复制粘贴一遍。娶个贤良的妻子，生一个聪明伶俐的小祖宗，好好的将祖宗抚养长大，再逼迫他结婚生子，重复自己的轨迹。
虽然林凡对于结婚兴趣不大，也搞不懂为什么到了年纪一定要结婚生子，自己一个人不是挺好的嘛。
但是既然大家都是如此生活，既然这种习惯伴随着人类历史流传了下来，自然有林凡看不懂的道理，索性就随波逐流好了。
这一切都是本该如此的。
但是，大破灭来临了。
先是各地的灾害频发，疾病不断。
虫灾，洪水，地震，海啸，瘟疫。
一系列的自然灾害将百姓祸害的不轻。
索性林凡所在的种花家是最靠谱的。各种救助让百姓的眼神中充满了希望，毕竟我们一直坚信人定胜天的。不过其他国家的百姓却没有如此的好运气。
各种以前打着皿煮的旗帜摇旗呐喊，对着种花家指手画脚的人全都傻了眼。
灾害面前，人是分不出来高低贵贱的，管你家境如何，才学几分，通通的一律平等，平等的等待着天罚到来。
随之而来的便是比灾害更大的人祸。
各国正斧为了转移自己不作为造成的严重后果，操纵舆论，纷纷将矛头对准了邻国宿敌。
哎，人类呀，就是如此的短视。
本应同舟共济的时刻非要同室操戈，结果不小心挑起了真正的怒火，各国血拼，第三次世界大战如期来临。
杀红了眼的人重来不会思考为什么，只想着在我死之前先看到敌人的倒下。
有时林凡都在想，人类这么愚钝的生物就该自己终结自己的。
人类学到的最大教训就是人类从不吸取教训。
林凡记得有个姓爱的老头说过，“第三次世界大战不知道会用什么武器，不过第四次世界大战肯定用的是石头。”
林凡无意取笑那位姓爱的老头，因为他愈发的佩服爱老头的小脑袋瓜了，太厉害了。
天灾人祸前，林凡也无法独善其身，虽然种花家的战事还局限在边界，但作为边陲小镇青年，他，还是被应召入了预备役。
军队的生活很苦很枯燥，林凡近乎无聊的绝望了，就盼着早日上战场，在血与火中结束自己糟糕的人生。
还没等到林凡心想事成的时候，更大的灾难来临了。
当你觉得已经身处十八层地狱里，再也不会更糟的时候，不要心生绝望。
大胆的往前走一步。
扑通。
怼了，你发现自己又掉进了地下室，十八层地狱的地下室。
好事情常常迟到，坏事情却总是接踵而来。
想必以爱老头的聪明才智肯定想过的，就是不知道他说过什么类似的话没有。
林凡只能靠胡思乱想来放松自己乏味的人生了。
因为，这次的灾难太过匪夷所思。
我们称之为“大破灭”。
何为大破灭，凡事都问为什么的不是好奇心爆棚的小朋友就是双杠成精。
不过，林凡还真的知道什么是大破灭。
大破灭，简单的如字面的解释一般，毁灭一切。
不单单是人类，是一切的生物。如果单单是人类的话，就该叫做“人类清除计划”了。
哎，不抖机灵了。
在各国都闷头互丢**的时候，在灯塔国的自然保护区内的鹿群中，大破灭第一次显露狰狞。
随着一头雄鹿慢慢的倒下，腐化成了一堆烂肉，梦魇开始了。
慢慢的各种古怪发生在世界各地，昆虫满天飞，壁虎跳着走，飞鸟投湖中。小动物的行为越发的怪异。
各种异端学说兴起，各大宗教的神职人员更是欣喜若狂，纷纷推出了自己的学说理论，争夺所谓的神灵警世的解释权。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信我神者，进天堂获永生，万世和平。”
当然，林凡这时候内心是嗤之以鼻的，作为新时代的好青年对牛鬼蛇神的一向敬而远之。
随后便出现在人类的身边了，普通人也无法无视。猫狗作为人类的朋友，也无法幸免，各种的宠物猫狗或狂躁或呆滞。
身为人类的朋友自然有着有别于其他生物的地位，各国也在焦头烂额中抽出科研人员研究背后的隐秘。
未知的恐惧平息了怒火，浇灭了肆虐的战争。人人自危，生怕同样的病症发生在人类身上。
世上往往就是这样，好的不灵坏的灵。人类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魔怔终于纠缠上了人类，当第一粒病例在灯塔国出现时，尽管全力防范，病情还是在一个星期内席卷全球。
林凡当然见过患病的人类，平常的时候流着哈喇子，眼神呆滞无神。一旦嗅到新鲜的血液就会陷入疯狂，不顾一切的扑向猎物撕咬抓挠。
这是无法治愈的，人类科学家连致病因子也没有找到，怎样传播，潜伏期多久也是毫无头绪。
看来真的是造物主对所有生灵的惩罚了。林凡当时极度悲观，身边的战友一个个的突然发病，不知何时就轮到自己了，现在连苟活于世都成了奢望。
不过，虽然战争停止了，但是林凡又多了一项新的工作。
就是将死掉的战友丢进焚尸炉中。
每天比训练还要忙碌，也只有肉体满负荷运转才能让林凡感觉脱离了如地狱般的末世。
看着物理消除的年轻战士被熊熊炉火吞噬，炙热的火焰充斥眼帘。林凡，才能感觉片刻的安宁。
原来的一切真的回不去了。
至于之后的猪吗牛羊，狮子大象的都没感染都显得波澜不惊。
人，只会极度关心自己和自己相关的事物。
其余的，只是在闲暇之余偶尔的发发善心罢了。
末世教大兴，大部分的幸存者都加入其中，包括林凡所在的营地的战士，寻求精神上的慰藉，祈祷着造物主可以聆听人类卑微的请求，饶过自己。
林凡冷眼看着他们，偌大的营地只剩下寥寥数人，倒是导致食物和水十分的充裕。
对于跑掉的同仁，林凡是感觉无所谓的，横竖都是一死，与其卑微的匍匐在虚幻的神灵脚下，不如挺直着身板欢迎死神的拥抱。
当然，林凡也不会多嘴诋毁他们什么，被魔怔杀死，总好过被狂热者活活打死。
总之，人类经过了半年的折磨，终于明白了，一切蛋白质为基础的生物这次在劫难逃。
林凡没有离开，就在营地中安静的等待自己审判的来临。军营中有水有饭，自己动手还能勉强维持，如果离开了军营在这末日中，林凡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直到那个老头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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