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四百目击者》 第一章 东京站

东京火车站。夜11时30分。 平时是这样:23时25分开往大垣方面的列车从第10号行车线发出之后,靠近东海道总干线的1号八重洲口的月台上,喧闹的情景也便随即消失,因为当天就再没有待发的列车了。 但今天,也就是8月8日却不同于往常。 原因是:23时59分将有一辆叫做“神秘号”的临时客车从此站发出。 国营铁路正被巨大的赤字所困扰着,因此,也有人称它们是一条濒死的巨龙。 由于要维持每日收入不多的运营,因而出现了支大于收的困窘状态,也就是说,赤字是随着营业的发展而发展的,为了尽可能地减少赤字,国铁想了许多许多的办法,增开临时列车便是其中之一。 他们曾仿照在社会上影响很大的一部影片《银河铁道999》的情节开出了一列同名的临时列车,结果在社会上引起了极大的兴趣,乘客们为猎奇,蜂拥而至。 在蒸汽机车风靡一时的时候,国铁也曾如法炮制,开出了一列“山口线蒸汽机车观光”的临时列车,也同样收到了意料之中的结果。 然而,他们并不满足于已取得的初步成果。国铁的一项新计划便是今天即将发出的“神秘号”临时列车。 “神秘号”列车事先不公布去向,即不说到达地点,以便加重“神秘”色彩,所公布的项目仅仅是如下的几项内容: 出发时间 8月8日(星期六) 夜11时59分 东京站第10号行车线 返回时间 8月10日(星期一) 上午9时30分 天蓝色车体,使用B型卧铺 途中将安排各种有趣的活动 招募乘客 400人 费用 成人3万日元 儿童 1.5万日元 这样一来,尽管目的地没有公布于众,但大概正是这一点强烈地刺激了人们的猎奇心理,一下子寄来了超过预定乘客数量20倍的要求乘坐该列车的明信片。 由于没有限制在校的学生,因此,在这些要求乘坐该次列车的人员中,有20左右岁的男女伴侣,也有五六人口之家的集体。 经过严格筛选后招募的400名乘客,在接到录取通知之后,便于发车的一个月前交纳了乘车费用,并得到了一张“乘车纪念券”。 一家名叫《旅窗》的月刊杂志的一位记者津山研一,也得到一张“乘车纪念券”。他和同事乘兼由纪子一起来到了第10号月台。 津山是根据总编田口的要求到这列火车上进行实地采访的。国铁方面没有为这一类人员进行特意安排,于是他们杂志社便采用人海战术,不但让编辑部的全部8个人,甚至还动员了每个人的全家都写去了要求乘坐这次列车.99lib.的明信片,结果好不容易才获准了这唯一的一张“乘车纪念券”。 虽然此时已经都过了深夜11点了,但月台上来送行的人仍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如果是一个小学生乘坐该车,全家人都会来送行。 在第10号行车线上,已经停着一辆12节车厢的客车了。这是一辆蓝色车体的列车,每节车厢内都是有上下双铺的B型卧铺车。 列车前方电源车的发电机发出低沉的声音。牵引12节车厢的电气机车还未与整个车体连接上。 “3号车厢12上铺呀!”津山取出乘车券确认之后,一边“嘿嘿”地笑着,一边对由纪子说: “下铺要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就太好了!” “你们男人净想这种事情!” “你不也是常常希望能有一个英俊潇洒的小伙子作伴旅行吗?” “我可不是要和什么英俊男子呀!我是愿意和长相一般,但聪明、诚实的人一起去旅行的。” “谢谢你了!” “什么?” “这不就是我吗?” “哈哈哈!” 由纪子所笑的事,就是他们俩人瞒着总编和其他同事,说好于明年春季结婚的计划。 津山一来到3号车厢,便一个人走了进来。他放下旅行包,把照相机挂在了脖子上。 “喂,下铺还真是个女的,不过,是个小学六年级的女孩子!” 津山冲着由纪子笑了。

11时40分,牵引“神秘号”的“EF65型”电气机车与整体列车挂上了钩。 许多孩子为了从正面给“神秘号”拍照,全都跑到月台的前方去了。 《关于对该列车的摄影注意事项》 1.不要进入铁道线内; 2.不要站在安全线内侧; 3.不要在月台上奔跑; 4.不要进入禁止通行的场所; 5.服从工作人员的指挥和疏导。 如不遵守上述规定,本站则禁止进行拍照。 虽然有这么一块十分醒目的告示牌,但孩子们却完全无视它的存在,无论如何也想真切地拍下自己将要乘坐的列车呀! 津山也转到了列车的前方照起像来。 “EF65型”直流电气机车是深蓝色的,只是正面的上半部分被涂上了淡淡的桔黄色,即象征着它是牵引该列车的电气机车。 在机车车头的正面,挂着写有“神秘号”的标志,大概以前挂的都是“富士号”啦,“隼号”啦什么的吧!在这个标志上,还有意识地装饰着一个大大的“?”。它十分清楚地向人们显示了这是一列什么样的列车。 “你要照像就站在机车旁边试试吧。” 由于孩子们太多,挤不上去,由纪子便这样对津山说道。于是津山便将照像机递了过去。 “你的水平还可以吧?”津山故意开玩笑地问道。 还有十五六分钟就要发车了。津山点着了一支香烟。 “这个‘神秘号’,不知道是开到什么地方的。” 由纪子一边看着张贴在车门旁边的列车时刻表一边说道。 在这张表上,标着开往诸如西鹿儿岛、大阪等地方的列车的起止地点,但在目的地不明的这列列车的位置上,却是一片空白。 “我也不太清楚,但要是从这辆列车的发车时间上来看,足可以大致推测出来!” 津山仿佛非常自信地说道。 “发车时间?” “看这里!” 说着,津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圆形的《列车时刻表》,翻到了东海道总干线下行线的那一页。由纪子从旁边伸过头看了看。津山对她说道: “按发车时间来说,只有特快‘银河53’号列车是23点59分从东京站发出的,而这列‘神秘号’也正是这个时间,在这个月台。” “但‘银河53’是季节列车吧?” “嗯,就像这上边写得一样,只有到9月11号才运行。所以我想这列‘神秘号’列车是在使用着它不使用了的时刻表!” “照这么说,目的地是京都了?因为‘银河53’的目的地就是京都。” “我认为大致是没有错的!”津山十分得意地说道。 “可‘银河53’没有卧铺呀,只是一般的硬座车。从这一点上来看,这列‘神秘号’可是特快卧铺车,所以大概目的地也有所不同的吧?”由纪子十分怀疑地问道。 就在他俩这样交谈的时候,在他们旁边有一对年轻的夫妇十分仔细地嘱咐着一个小学生模样的男孩子。 “如果有什么为难的事,可快点找乘务员先生商量呀!”年轻的母亲反复地叮嘱道。 而他的父亲像没什么事似地说道: “喂,你要很精神地回来呀!” “哎呀,这是演员西本功呀!”由纪子小声地对津山说道。 被她这么一说,津山便重新打量起他们来:这位年轻的父亲果然是在最近一部电影中扮演一个强悍人物而崭露头角的西本功。 这个10岁左右的儿子,眼睛也长得和父亲西本功一模一样。 因为共有400名乘客,所以,在这当中有个把演员的儿子也并非什么稀奇的事情,而且也许还有什么其他的名人或著名家庭呢! 于是,津山便向着西本功父子按动了快门。他想,如果在杂志中增加有关西本功父子的事情,将会给这次报道“神秘号”之行添色不少。

“‘神秘号’就要发车了,请在车厢内送亲友的人回到月台上去吧!” 车站的广播里传来了播音员的声音。 和大人一起来送亲友的孩子,出于好奇,一进车厢就躺在卧铺上不肯起来。 津山站在3号车厢的入口处,对等候在月台上的由纪子说道: “代我问候总编。告诉他,我一回来,立刻就把草稿送去。”因为在每次采访之后送去草稿时,总编田口总是抱怨这些记者们动作太迟缓,因此津山特意要由纪子转告一下总编。 这时,月台上的大钟已经指到23时59分了,宣布发车的铃声也响了起来。 津山把伸在外边的头缩了回去,关上了车厢门。但不知怎么搞的,车门又开了,就这么开了一二分钟,无论津山怎么关也无法关上。 “这是怎么回事?”津山大声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有什么故障吧——” “这个‘神秘号’呀,到发车了还开这样的玩笑!”津山正在笑着的时候,看到了正跑上月台的乘务员。 他抱着一个大型洗澡用品包,气喘吁吁地跑上列车长所在的7号车厢。 这时,从7号车厢附近送行的人群中发出了一阵哄笑声。大概是他们看到了这个惊慌失措地跑上客车的乘务员的狼狈像了吧。 “差点儿把一个乘务员丢了呀!”由纪子一边笑着一边说道。 “国铁最近也成一盘散沙了,这次,也在杂志上——”正当津山说话的时候,车厢门一下子关上了。 于是,津山便用手中的杂志敲着车门的玻璃,大概他还要说什么吧。由纪子看着津山面对着车门玻璃,表情十分遗憾的样子十分可笑,不由得哧哧地笑了起来。 终于,这列特快卧铺“神秘号”缓缓地向前驶动了。在两条伸向远方的细细的银白色铁轨上,一列鲜艳夺目的蓝色车体静静地流向远方。 由纪子向津山挥舞着手。 列车的速度逐渐加快了,最后一节车厢从由纪子的眼前飞驰而过。 由纪子从月台上向行车线上探出身子,目送着列车远去。 写着“神秘号”字样的标志和红色的尾灯逐渐变小了,不久,便随着蓝色的车体消失在黑暗之中。 就在这一瞬间,由纪子确确实实地感到了看着津山乘坐的这列火车消失在夜幕之中后的失落感。她慌忙将自己的树线移向别处。 为什么有这么愚蠢的感觉呢? 是不是觉得尽管和津山定了婚,但还会发生什么不安的事情吗?还是因为这列去向不明的“神秘号”的缘故? 虽然说是去向不明,但这只是对乘客而言,做出这种安排的国铁方面对此是十分清楚的,列车的机车长和乘务员们也是十分清楚的,而且,8月10号上午9点30分不是还要返回东京的嘛!无论他们在什么地方,也是完全没有必要担心的嘛! 在月台上送行的人们也不知什么时候都一一散尽了。 这时已经是深夜零点过十五六分钟了。 “神秘号”列车比预定的发车时间迟发了五六分钟,实际上是8月9号才发车的。 “真是个‘神秘号’呀!”由纪子喃喃地说道。说完,地又感到十分可笑,刚才还觉得这列火车是不是真的带着津山一起消失了,好像也太无聊了,从道理上来分析的话,尽管这列车是“神秘号”,但丛地球上消失掉也是说不通的。列车只能在轨道上行驶,无论要走到哪里,也离不
九九藏书
开铁轨的束缚,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了。难道12节车厢的“神秘号”列车还能长上翅膀飞上天空不成? 并且,津山一到目的地,如果空闲,他是一定会给她的家里打来电话的(星期日出版社休息)。 因为津山是个很守信用的男子汉,明天,不,现在已经是今天了,会打来电话的。 “像我预想的那样,目的地就是京都呵!”——由纪子仿佛听到了津山在电话中那十分得意的声音。 她回到四谷三丁目的公寓里时,已经是凌晨1点左右了。她这套二室一厅的房间十分闷热,没有办法,她只好打开电风扇睡觉。但是第二天早晨她便患上了感冒。

星期日是出版社的休息日。 平常由纪子都起得很晚,但今天她早早就醒来了。 大概是昨天夜里和津山分手时产生的某种不安在起作用吧? 她简单地吃了点儿牛奶和烤面包的早餐后,时间便已经是9点钟了。 津山昨晚看列车时刻表时,表中确实记录着这列“神秘号”是利用季节性列车“银河53”的时间表运行的。 想到这里,由纪子便取来了一份列车时刻表,打开放在桌子上。 的确,在东京站的发车时间是夜里11时59分,因此,津山所乘坐的这列“神秘号”的目的地是京都,到达时向也和“银河53”相同,应该说是翌日9点25分。 如果按津山所说的那样,他乘坐的这列“神秘号”列车,不久便会到达京都,而如果他一到达,就肯定会立刻打来电话——这些都是事先说好了的。 就在由纪子看着列车时刻表分析的过程中,时间已经从9时15分、20分、30分过去了,但放在桌子上的电话却一声不响。9点40分了,10点了,津山还没有打来电话。 由纪子的心情逐渐不安起来。她是一个头脑清晰,遇到什么事情都十分冷静的人,但此时也六神无主了。 恋爱这种事,的确是一件甜蜜的事情,但又是那么地折磨人,因为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非常令人焦心,让你如坐针毡一样。 万般无奈,由纪子只好像是安慰自己似地试着分析一下津山没有打来电话的各种原因。 因为这是一列去向不明的“神秘号”!目的地是京都,这只是津山的推测,但不会是简单地从东京到京都这么个走法。难道不可以天亮后再接着开,到达九州的南端、西鹿儿鸟一带,然后再返回来吗?虽然说这列车不带餐车,但他们可以在各地的车站买饭。关于这一点,不是有许多乘客喜欢享用各地风味的菜肴吗?这也可以说是没有来电话的一个理由吧!如果这样他们就要走新干线,虽说新干线上设有可供乘客打电话的设施,但在卧铺车上却是打不了的。 而且,尽管像津山所说的那样,目的地确实是京都,但也许他们从列上下来之后,由于参观日程安排的太满了,不也没有打电话的时间了吗?何况这是一列“神秘号”,也许一直到回到东京站,中间是不允许打电话的呢! 津山还是个什么事都马马虎虎的人,也许在京都站内要打电话时,碰巧连个硬币都没有呢!或者他正要在自动售货机换零钱的时候,集体活动开始了。这样的事情,难道也不应考虑进去吗? 尽管由纪子罗列了一大堆津山不来电话的理由,她还是感到不能自圆其说。 于是,她决定在白天不太热的时候出去打听一下。 打听“神秘号”的事情,应该是问国铁的总部呢,还是问东京站?因为今天是星期日,国铁总部休息,那就只好问一下东京车站了。 她先拨了查号台,想问一下东京车站的电话,可因为今天是星期日,线路特别忙,无论她拨多少次电话,总是占线。于是她决定不打电话,亲自到东京站去一趟。

在她准备外出的时间里,她想先打开电视看一下。 NHK12点的新闻节目快放完了,并没有关于“神秘号”列车的报道。她想,大概是“神秘号”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故吧。 广播员说道: “在多摩川发现了一具全裸的男性尸体。因连日来高温酷暑,该人赤身裸体跳入多摩川中游泳,由于水流湍急,大概引起了心脏麻痹导致身亡……” “昨天星期六一天,全国溺水死亡人数达到28人。” 仍旧没有报道关于“神秘号”列车的消息。新闻结束了。下边就是“十年如一日”和“业余歌手”的节目了,由纪子关掉电视走出了房门。 外边是晒得人头晕目眩的酷暑天气。像个大火球似的太阳从一丝云彩都没有的天空中毫不留情地向大地、向人间放射着热度。 真想和津山一起去趟冲绳呀!由纪子边走边想着,不一会儿便来到了离四谷三丁目最近的地下铁入口处,乘上了开往东京站方向的地铁。 到了东京站,她不知该向哪里打听,于是径直来到了绿色的窗口。 “‘神秘号’列车?这不是临时火车的窗口!”那里面的工作人员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我不是买车票。我是想知道咋天夜里从东京站发出的‘神秘号’列车的目的地,现在它到了什么地方。” 那个人一听由纪子这样说,便笑着说道: “因为不知道目的地,所以才称为‘神秘号’呀。” “请你认真回答吧!” 在这个窗口里的男子一看由纪子的表情十分难看,便也不高兴地说道: “什么?我是在认真回答,可我现在太忙了!你再到其他窗口打听一下吧!” “到哪个窗口问好呢?请指教一下。” “那我可不知道。昨天发出的‘神秘号’列车,开到哪里了?”这个男的大声地问他身边的几个同事。 “到太阪了!”有一个人说道。 “因为是大阪,所以我们才知道呢!” “大阪?大阪什么地方?” 听由纪子这样追问,窗口里的男人便说道: “那列‘神秘号’列车属大阪铁路局管辖,所以我们这里都不清楚。” “可它是从东京站出发的呀!难道这儿什么也不知道吗?” 由纪子紧紧地追问道。她又争辩道:“都是同一个国会铁路,为什么会不知道大阪铁路局的计划?” 这时,一个站长助理路过这里,听到了他们的这场争论。 在东京站,站长有五六个助理,来的这位是负责客运的助理青木。以前,因为采访,由纪子曾经见过这个人。 “您是《旅窗》杂志的记者呀!”青木这么一说,由纪子发现对方还记得自己,不由得心里一阵高兴,求救似地说道: “是呀。请您帮帮忙吧!” “有什么为难的事情?” “我想知道一下昨晚从这里发出的‘神秘号’列车现在到了什么地方。” “是要采访吗?” 青木一边“嘿嘿”地笑着一边问道。去年夏天,由纪子因打算写一篇《东京车站的一天》来采访时,就从青木那里知道了许多有趣的事情。 “嗯,是采访什么的。” 由纪子撒了个谎。她是想让对方听起来容易接受,实际上,津山才是为了釆访,已经在“神秘号”车里了。 “那么,请到这里来吧!” 青木把由纪子带到了会议室里。 这间会试荤与站长室相邻,是标有“梅屋”的房间。墙壁上挂着历届站长的画像,不知什么地方使人感到有一种肃穆的气氛。 “实际上,我们社里的一名记者为了采访已经在那列‘神秘号’列车上了。” 由纪子喝了一口青木端来的凉茶后对他说道。 “开始,我们商定好,在‘神秘号’列车到达目的地后打来电话。但整整大半天了都没有打来电话。我们必须尽快发稿,没有电话来也毫无办法呀!” “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故呢?”青木看着由纪子问道。 “是呀!” “我还没有听到关于火车发生事故的报告。‘神秘号’最早一站应该是停在京都站。因为这是大阪铁络局的事情,所以详细情况我不太清楚。” “也就是说,第一站还是京都了?” “一般是那样的。因为这列火车决定先在京都的梅小路机车区内进行实地参观。那里有蒸汽机车馆,也有许多常去看蒸汽机车的人呢。” “什么时间应该到达梅小路机车区呢?” “昨天晚上23点59分发车,那么我认为应该是上午10点钟前后进行参观活动的。” “真的去了梅小路机车区了吗?” 由纪子这么一问,青木笑了起来。他对由纪子说道: “就算去了吧,因为这是日程表中安排了的。如果你不放心,那我打电话问一下梅小路机车区吧!”青木说着便不以为然地拿起了放在会议室墙角的电话。

青木放下电话走过来,依旧笑嘻嘻地对由纪子说道: “没错儿,‘神秘号’列车正在梅小路机车区。上午10点钟到的,说是参观了一个小时就回去了。” “一个小时?!”听到这里,由纪子顿时产生了怀疑:这段时间里,为什么津山不打来电话呢?然而,青木在一旁好像别有一番含意似地说道: “因为每日只有几次开动一下蒸汽机车,都有固定的时间,所以看完这些再返回去,当然要花费一个小时的时间了。” “那么,在梅小路机车区附近有没有公用电话呢?” “公用电话?”青木十分吃惊地问道。 “嗯,公用电话。那儿有没有呢?” “为什么没有呢?到那儿参观的人很多,所以,也有不少什么休息厅、小卖部的,因此我认为当然也应该有公用电话了。” 有公用电话,也有小卖部,就算是没有零钱,那换了零钱不是就可以打个电话了吗? 而且,那是参观蒸汽机车,当然应该有打电话的时间了,在等火车从车库中开出来的时间里不就可以打吗? 然而津山却并没有打来电话。 于是,由纪子由担心变成了生气,她每次出门,一到目的地,第一件事就是给津山打电话,她认为这才是朋友间的正事呢! 会不会津山一回来便对她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打电话的事我给忘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么担心可就上当了。 于是,由纪子为了保险起见,又向青木问道: “他们参观了蒸汽机车之后,又去哪儿了呢?”因为在第一次停车的京都梅小路机车区没打来电话,大概在下一个停车地也不会打来电话了吧。 “下一个地点?那我就要问一下大阪铁路局了。” “太麻烦您了!” “别客气,这也是我的工作呀!” 青木再一次走到那架电话机劳。 但这次他花费了好长时间。在讲了十五六分钟之后,青木带着一副十分为难的表情回来了。他刚才一直带在嘴边的微笑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这可太奇怪了。”青木嘟嘟哝哝地摇了摇头。 “到底怎么啦?” “据说‘神秘号’列车在京都将牵引的电气机车换成柴油机车后,便走山阴本线到鸟取县去了。换机车是因为山阴本线还役有电气化呢。” “从鸟取又到什么地方去呢?” “应该经因美线到达冈山,然后从那里径直返回东京车站呀!据说他们要在鸟取车站下车,分别乘坐几辆公接汽车到沙丘去参观。” “那您刚才说‘太奇怪’的事情是什么呢?” “那是指‘神秘号’列车中途应经过的福知山车站,那里一直没有见到它的影子呀!” “因为这是一辆临时列车,难道不能认为福知山站没有留意吗?福知山站是个快车不停的小站把?” “是呀,可……”青木说完,低头看了一下手表。于是,由纪子也不由得低头看了一下手表。 “已经2点钟了。到达鸟取是什么时间?” “预定是15点5分。” “那么我们等一会儿看看吧!”由纪子说道。 预定的时间过去了,于是青木再次打了个电话。这次他讲得更长。当他放下电话时,已经是3点半钟了。 “‘神秘号’没有到达鸟取车站,它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消失了!”青木对由纪子说出了这句令人震惊的话。

就连鸟取车站也感到困惑不解。 不,应该说受到了很大的震动。 在鸟取车站前的广场上,有去沙丘参观的国铁的公共汽车。但由于从临时列车上要一下子来400人,一辆车子无论如何也是解决不了的。偏巧这天又是星期日,公共汽车很少。 当时便准备了8辆公共汽车。如果车内有冷气设备,并使用备用坐椅的话,每辆车可乘坐50人。 从鸟取乘车到沙丘需要15分钟。 “神秘号”到达鸟取的时间应是15点5分,发往冈山的时间是16点5分。参观是按一小时时间安排的。 往月台上还安排了欢迎“神秘号”列车去参观沙丘的活动。 鸟取市虽说是省机关所在地,但却没有值得夸耀的地方,和相邻的米子一比较,便显得毫无生气。如果说这儿有什么可去的地方,除了沙丘就别无它处了。所以,为了这400人的参观,车站上才安排了“沙丘之迎”的活动。 然而,到了预定的下午3点5分,连“神秘号”的影子也没有见到。 3点30分了,还没有来。 当他们接到东京方面的询问时,鸟取站也正笼罩着一层迷惑的阴云。 但是,他们认为也许中途出现了什么情况,因而耐心地等待着。因为发现重大事故的报告还不可能很快到达。 到了下午4点钟,事态进一步恶化。因为16点29分(即下午4点29分)“真风3号”将要到达鸟取车站。该车是大阪发车,到达鸟取后由福知山进入山阴本线。 而“神秘号”列车应于“真风3号”之前到达鸟取。 也就是说,事态已经再明显不过了,有400名乘客的“神秘号”列车不知消失到什么地方去了。 在鸟取站等候的“沙丘之迎”的活动也无法进行了。事已至此,站长十分焦急地命令阿部助理尽快调查一下事情的真相。 阿部已经在国铁工作25年了,上个月的17号是他50周岁的纪念日。在他漫长的国铁生涯中,还是头一次碰上这样的事情。 “神秘号”是一列12节车厢的列车,1节车厢大约长20米,12节车厢就是240米。而且,因为还有电气机车必不可少的电源车,所以全长肯定超过了250米。再说,那并不是没有人的空车,里面有400名乘客和乘务员呢! 因此,这种莫名其妙地“消失”,无论怎么考虑也是不可思议的。 幸运的是,在这条铁路线上的其他列车都正常地运行着。 如果“神秘号”在什么地方发生了脱轨事件,造成山阴本线的瘫痪,那么他们立刻会得到实情报告,上级也将会动员全线人员参加抢救和修复工作。然而,这一切均未发生。 全线十分平静,什么异常事件都没有出现,列车还在运行着,也未得到发生灾情的电话。现在,上行的“真风4号”正从山阴本线的月台上发出。 阿部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现在是17点1分。这辆车正好正点发车。 什么异常也没有,只有一辆临时列车消失了。 突然,阿部的身子震动了一下:这种平静多么令人恐怖呀!

如果说是手持武器的一伙男人们强行劫持了“神秘号”列车,用武力迫使火车不按规定的行车路线行驶,那顿时就会造成上行下行的大混乱状态呀! 就算对这一点处理起来也很简单,但无论暴徒们在什么地方隐藏着,被劫持的列车总还会清清楚楚地呆在一个地方吧! 可这次发生的事并不是这样:除了一辆临时列车突然消失之外,表面上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既没有传来枪声,也没有传来受害者的哭喊声。 如果站长那儿没下达这个命令的话,恐怕阿部这时也和平常一样,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呢! “一定是发生了重大的事件!”阿部对自己说,但他无论看车站的什么地方,也都只是一派和平、安谧的景象,“沙丘之迎”不搞了,预备拉客人的8辆公共汽车还停在车站前的广场上,司机们有的在海阔天空地聊着天,有的在默不作声地看着杂志。 站长催问情况,可他怎么去了解呢? 于是,阿部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这么一个疑问:“神秘号”列车果真是昨天夜里23点59分从东京站发车的吗?如果发车了,就应该按照预定的时间、路线行驶。具有25年国铁生涯的阿部就是这样认为的。 然而,如果从东京车站的青木助理特意打来电话寻问此事这一点来看,大概不会有错:“神秘号”列车肯定是昨夜23点59分从东京站发出的。 如果这样的话,除了问一下大阪铁路局就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阿部所在的鸟取站属米子铁路局管辖,除此之外,他没有别的“被领导”的概念。他之所以对此事并不热心去办,也正是出于“这是别的铁路局的事”这一概念。 要99lib.和大阪铁路局打交道,肯定会惹点儿麻烦——他一边想着,一边要通了大阪的电话。但出乎他意料之外,对方的一个男人十分友好地问道: “啊,是鸟取站呀。有什么事吗?” “我是阿部助理。”阿部一边毫无希望地想着,一边向对方报出了自己的姓名。“关于‘神秘号’列车的事情我有一个问题。是哪一位值班呀?” “是我,我叫池田。请问是什么事情?安排那辆列车的是另外一个人。” 对方的声音仍然十分热情。 阿部十分困惑不解地问道: “‘神秘号’列车的运行还顺利吗?” “那当然。白天从东京打来过询问的电话,我们就了解了一下情况,它的运行正常。第一个停车站是京都站,上午10点钟到了梅小路机车区,参观了保存至今的蒸汽机车;我们还向该处了解过,‘神秘号’的乘客是按事先的计划安排,在上午10点钟参观的。因为10点半有D51型蒸汽机车的公开表演,所以他们参观完,也就是11点钟就回去了,到达你们鸟取的时间应该是15点5分。那么你们是否按我们所拜托的那样,用公共汽车带他们去沙丘参观了?” “我们倒是准备了8辆大型公共汽车,但那列重要的‘神秘号’却并没有来,那8辆车还都在打瞌睡呢!” 对别人,阿部从不开玩笑,但这次对方也太正经了,他自然也想取笑一番。 “什么?15点5分没有到鸟取?” “现在都17点20分了,可还没有到呢!”阿部提醒对方说道。 “太奇怪了!” 对方的声音开始变得严肃起来了。那个叫池田的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那就是出了事故了?可我们并没有接到那样的报告呀!”他自言自语地说道。 “山阴本线的车一分钟也没有晚点,都是正点运行着呢!” “那就是没有发生事故。如果其他列车是按时刻表正常运行的话,那么这列‘神秘号’也是按时刻表运行的呀!这可太有意思了!” “然而它并没有到。老实说,我们除了白雇了8辆公共汽车外,也没有受多大损失。可一列火车没了!你们还不迅速了解一下吗?” “如果这是真的话,可是件大事情,真的吗,‘神秘号’的确没有到达鸟取站?”看样子对方还有些半信半疑。 “真的!虽然过了藏书网2个小时了,可‘神秘号’确实还未到本站!”阿部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后便挂上了电话。

于是,阿部将全部情况源源本本地向站长做了汇报。 “对方的镇静态度真令人吃惊!”听阿部一说,站长不由得笑了起来说道: “铁路的人只依靠有无事故报告,如没有,就认为列车在正常运行!就这一点有自信心!” “可下一步怎么办呀?” “只好等大阪铁路局的调查结果了。现在几点了?” “再过一会儿就下午6点了。” “那么,让那8辆车回去吧!” “知道了!”当阿部答应的时候,站长室里的电话铃响了。 阿部就在电话旁边,他立刻拿起电话。这时,电话中传来了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您是鸟取站站长室吗?” “是的。” “我是总裁秘书室,我现在就把电话接过去。” “总裁秘书?”阿部脸色一惊,迅速把电话递给了站长。像国铁总裁打来电话这类的事情可是前所未有的。 “我是国铁总裁的秘书北野。”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 “我是鸟取站站长。您有何事?”因为不知到底是什么事情,站长的神情顿时紧张起来。他心里嘀咕着:鸟取站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过问题呀! “是关于大阪铁路局安排的一辆‘神秘号’列车的事情。它没有按正常运行时间到达鸟取站,这是真的吗?” “就是那辆‘神秘号’吗?” “是的。还没有到鸟取吗?” “已经超过预定时间3个小时了,还没有到。原计划是在这里停车1小时,在这当中,乘车去参观沙丘的。” “是吗?‘神秘号’没有到鸟取站吗?” 电话中,北野的口气十分沉重。 “怎么,‘神秘号’中有北野先生的朋友吗?”站长小心翼翼地问道。他心里不知这句话是深是浅,但北野只说了一句“不是那么回事,多谢了”使把电话挂上了。 站长和阿部面面相觑地皱着眉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总裁秘书北野浩一放下电话便对总裁木本说道: “怎么办?看样子是事实。” “这可是12节车厢的客车呀!你能认为这长达200米的火车竟会无影无踪了吗?这可是有400名乘客的车呀!” “可是,‘神秘号’没有到达鸟取站,这可是事实呀!刚才接电话的那个男人确实是那么说的。” “可是……北野君,你认为这么一大列火车消失的事有可能吗?不管怎么说,会不会有发生交通事故、处于进退维谷的可能性呢?也许刚才接电话的那个男人是偶尔碰上了这个电话,是他搞得恶作剧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列车时刻表肯定会被打乱,但现在除了这辆‘神秘号’失踪以外,其他列车都在正点运行着哪!尤其是‘神秘号’运行的东海道本线和山阴本线的吋刻表,连一分钟的误差都没有,完全正点。这不就意味着铁路线上的这辆‘神秘号’消失了吗?” “倒是那么回事呀!”木本小声地说着。他手里拿着的那只心爱的烟斗,则才就灭了火了。 “您看怎么办?把刚才打来的那个电话当成恶作剧不予理睬?”北野问道。 木本一直陷在深深的思考之中: “这可是关系到许多人的生命呀!不能不理睬!给我接通警察吧。” “找哪位好呢?” “就找上次帮过忙的搜查一科十津川警部吧!” “怎么说?请他来?” “就说国铁发生了诱拐事件,受害者共400人。不!包括乘务员在内共406人。这是一件大规模的诱拐事件!” “就说‘神秘号’吗?” “等他来后再说吧。无论如何要他尽快赶到。请他们来帮帮忙吧!” 木本说完此话才注意到烟斗中的火早就灭了,于是他取过来火柴。 第二章 赎金

对十津川来说,一开始他并不清楚这人被诱拐的含义,因为人数太多了。火车失踪的含义他也没有弄明白。他唯一十分清楚的就是北野打来的那个十分狼狈的电话。 由于他曾和北野在解决上次的事件中共过事,因此他也很想再见一下北野。 北野是一个很一般、平凡的人,但他这种平平常常的样子常常给人一种可敬可爱的感觉。他还是一个十分了解自己能力的、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能十分冷静地处理问题的人。 但这次他却显得那么慌里慌张的。 不管怎么说,事情可能不会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容易吧? 于是,十津川便和自己的上司搜查一科科长本多去了国铁总部。 本多一边和十津川并排站在电梯里一边问道: “什么火车失踪啦,被诱拐了400人啦,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糊里糊涂呢!可他们不像是说胡话。详细情况吗,总裁说要亲自谈呢。” “我真想决点儿知道是什么事情。” 这时,北野正等待在总裁室门前。见他们来了,便很快领了进去。 “啊,二位请坐!”木本向十津川他们指了指椅子。 本多一坐下便掏出烟来,对着木本问道: “吸这个吗?” 木本连忙回答道: “谢谢,我叼着烟斗心里才踏实一点儿。”说着,就把烟斗叼在了嘴上,但还是慌慌张张地忘了点上火儿。 “听说发生了诱拐事件?”本多问道。 “是呀,就在1小时之前。准确地说,是1小吋13分之前。有人给我打来了电话,接电话的是秘书北野君。”木本向北野扫了一眼。 “是个男的。”北野补充道。 “那个男的说什么了?”十津川问。 “让把总裁叫出来!还说有什么事他担着。也就是说他们诱拐了‘神秘号’列车上的400人,为的是要一笔赎金。” “这辆列车的事情,我们在报上看到了,是一列目的地不明的火车,非常招人呀!” “它是昨天晚上从东京站出发的,是一种使用B型卧铺的12节车厢的客车。乘客有400人。因为是‘神秘号’,所以乘客们对这种目的地不明确宣布的事情十分感兴趣,有8000人报名呢!而这400人全都被诱拐了!开始我只认为这是十分荒唐的玩笑,但因事件重大,便和总裁进行了磋商。” “还给我打了电话。”木本在一旁插了一句。 “打电话的那个男人对总裁说了些什么?”本多问道。 “说得一样呀!因为诱拐了400名乘客,所以要赎金,金额是10亿元。” “10亿?!” “他还说如果按1人250万元的话,这还是很便宜的呢!当然,我相信这次诱拐事件可是真的。” “对方还说什么了?” “他笑了!”

木本回忆起当时的情形,不由得尴尬地涨红了脸。 “对方大笑。一边笑一边说:‘如果以为是谎话,可以现在就去调查一下。’然后没说如何联系便把电话挂了。” “那么应该确认一下事实的真相。” “是的,随后我便了解了一下。”北野说道,“这次的‘神秘号’列车是大阪铁路局安排的,因此我首先问了一下大阪方面。但大阪方面认为该车一直处于正点运行之中,按计划,‘神秘号’应在今天早上到达第一站——京都,在梅小路机车区参观保存至今的蒸汽机车。这个活动已经进行过了。因此,我们都松了一口气。但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又向山阴本线的鸟取站打了电话,因为预定在下午3点5分,‘神秘号’将到达鸟取站,并停留一个小时,在这期间里,乘客将参观鸟取的沙丘。当我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下午6点多了,但‘神秘号’列车还未到达,而按计划在‘神秘号’之后的‘真风3号’却已经到达鸟取车站了。” “也就是说,‘神秘号’失踪了?” 听十津川这样问,北野不禁面色苍白、蠕动着嘴唇喃喃说道: “尽管是件十分遗憾的事情,但也不能不使人这样认为。” 这时,本多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下午7点钟了。他又向木本总裁追问了一句: “打电话的那个男人说以后再打来电话了吗?” “是的,他说以后还要来电话的。” “你们 505a." >做些准备吧。”本多说着话时,十津川把带来的一架小型收录机接在了电话机上。这样一来,如果取下耳机,录音带就会自动转动,将讲话内容录下来。 顿时,屋子里充满了如临大敌的紧张气氛,让人感到了一种不可名状的压抑感。 本多察觉到了大家的这种情绪,便像要打破这种沉闷的空气似地笑着说道: “犯人应该要求这10亿元钱吗?这对是一笔巨额赎金呀!” “一个人可是250万元呢!”木本像要吐出去什么东西似地苦笑道,“这250万元,简直是个讽刺!” 本多不解其意地把头歪过来问道:“为什么说是个讽刺?” “国铁的赤字今年是1兆元,而国铁的职员正好是45万人呀!” “噢,就是说平均国铁每个人就是250万元喽!” “对,换句话说,就是在这一年里,国铁的职员每人借了250万元呀。最近,关于补助金的问题又闹得不可开交。作为我这个赤字国铁总裁,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呀!” “罪犯知道这些情况,便以这400人的赎金为条件,要求付给10亿元,所以才特意说,平均每人250万元是很便宜的了。” “嗯,我也这样认为的。” 正当木本点头表示赞同的时候,传来了一阵十分尖利的电话铃声。他脸色一惊,马上看了一眼身边的电话。于是,北野迅速地拿起了听筒。这时,录音带也开始转动了。 “这里是总裁室。” “你是才那个秘书吧?快把听筒交给总裁!”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他要干什么?北野心里想着,并看着木本。 木本立刻接过听筒说道: “我是总裁木本。” “找到‘神秘号’了吗?找到400名乘客了吗?” “乘客在什么地方?赶快让他们回来!” “如果你准备好了10亿元的赎金,那么乘客会平安回来的,首先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我要是不给,你打算怎么办?” “那400名乘客可就永远回不来了,或者回来的都是尸体。如果这样的话,国铁将会被追究责任的。那可就不是10亿元的事情了。”这个男人用一种威胁的口吻说道。 “我懂了!”木本回答道。 “懂了就好!现在是下午7点半,到9点你们把10亿元都准备好吧!” “那可不行!那要等明天银行开门之后,因为10亿元可是一笔大数目呀!” “你们不是‘日本国营铁路’吗?就是9点钟!到了9点,你们还没有准备好这10亿元的话,那这400名乘客可就永远不能与家人团聚了。不!不光是这400人,还有列车长和乘务员这6个部下!” “只等到9点,太不讲理了!” “9点我再打电话!”说完,对方就挂掉了电话。 木本气愤地骂出一句“混帐”这种与总裁身份十分不符的话来。 “咱们打算怎么办?”北野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个时间怎么求银行呀!今天又是个星期天。这样吧,我先去拜会一下运输大臣,除了等他的指示外别无他法!”木本说着便站起身来。

本本见到了运输大臣,说明了事情的真相,结果,运输大臣很快和“日本银行”的总裁通了电话,“日银”决定采取特别措施帮助一下。 当他们办好手续,回到国铁总部的时候,时间正好是8点50分。 “还来得及呀!”木本说着掏出了手帕,松了一口气似地擦着额头上的汗。 “下一步怎么办呢?”本多问道。木本十分憎恨地说: “有别的办法吗?” “如果能说的话,是不是这样——” “本多君,我在得到总理大臣的信任当上国铁总裁之后,就始终想着不要辜负总理大臣的期望,不要发生重大事故。直至如今,我有时还在梦中梦见发生重大事故而从梦中惊醒呢!在过去,国铁的总裁都是因发生重大事故、造成多人伤亡而辞职的。我并不害怕由于别的原因辞职,只担心会因事故造成人员伤亡。现在400名乘客和6名乘务员的性命正处于险境之中,我不能眼看他们遭到这伙歹徒的毒手!” 木本用十分激烈的语气说着。无论警察说什么,做为国铁总裁的木本,大概也要坚持付这笔赎金了。 “我还想请教一件事。”木本说道。 “什么事?”本多问道。 “我希望警方的搜查采用极秘密的方式,因为如果犯人知道你们插手此事,也许要杀掉那批人质呢!” “知道了。问题是尽管我们会秘密地进行,但这列‘神秘号’到时不归,乘客的家属和社会舆论不就会嚷嚷起来吗?” “是那样的。所以本多君,我希望想能够在火车到达时间之前将这400名乘客救出来。” “‘神秘号’的回归时间是什么时候?” “明天上午9点30分到达东京车站。”北野在一旁答道。 “是明天上午9点30分呀!现在是晚上9点。也就是说只有12个小时的时间了。” “我觉得最好能拖延到明天上午11点钟。”北野说道。 不过,那也无非是14个小时。能在这段时间将犯人逮捕归案吗? 十津川想,因为这是列“神秘号”,因此乘客并不知道目的地,这大概也就是在社会上博得好感的原因吧,但这不也同时成了这伙歹徒们的机会了吗? 而且,乘客们还会认为,列车停在什么地方,那里就必然是个有趣而奇妙的地方,因此不会注意行走和停留的。仅仅这一点,犯人们就能十分容易地诱骗全体乘客。 这些歹徒究竟是怎样隐匿了列车并将这400名乘客和6名乘务员带走的呢?十津川在想像着这辆被电气机车所牵引着的12节车厢的列车;它的长度恐怕绝对超过200米了吧,尤其做为火车来讲,若要脱离轨道行走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难道会像变魔术似地将这列蓝色火车变没了? 正当十津川苦思冥想的时候,电话铃响了。他反射似地看了一下那部电话,又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手表,正好晚9点,一分一秒都不差!真是个准确的男人呀!十津川心中暗暗想着。 这次木本总裁自己拿起了电话。 “我是木本。” “10亿元钱准备好了吧?” 果然又是那个男的。

“正在准备着呢!”木本回答道。 “不是说好了9点钟以前要准备好吗?!”那个男人的声音显得十分不满。 木本皱了皱眉说道: “我们正在尽全力办。但这是10亿元呀!再说也是银行打烊的时间,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我们想让再宽容1个小时。” 木本揣摩着对方会不会发怒,不想对方却很大度地说道: “10点钟总是可以了吧?” “应该能行的。” “那么10点钟我再打电话。就宽限这么一次,要无条件准备好!如果我们知道警方插手了这件事,那就算了!可不要耍那种没用的把戏!” “请稍等一下……” “你要想拖延谈话我就挂了!” “不!不!我想知道一下400名乘客目前是否平安无事,因为我做为国铁总裁要对这些乘客负责任的呀!我还付出了10亿元赎金,这也是我的义务呀!” “随你怎么想都可以!” 听那个男的的语气似乎在推卸责任,这下木本可慌了神儿,赶紧问道: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男的的回答使木本感到一种不祥的阴云: “难道我要让这400人每个人每个人地打电话给你听吗?你如果不想给赎金,也不是不可以,那么明天你就会发现有一列装着400名尸体的列车行驶在东海道本线上!” 这时,十津川也正用副耳机听着犯人和木本总裁的对话。也心里想,这个男的能干出这种事的。 此时木本也是同样的心情吧。他慌忙回答道,“明白了!10点钟以前我们一定把10亿元钱准备好!” “这才是聪明人!”那个男的说完便挂了电话。在这一瞬间,他们似乎都看到了对方那种十分得意的样子。 “还有1小时了!”木本看了看手表说道。 “到10点能准备好10亿元钱吗?”本多仍不放心地问道。 “说实在的,已和银行方面说妥了,9点钟以前准备好这笔款子。只是因为对犯人的话不能唯命是从,所以才故意拖它1个小时!” “上帝保佑,又争取了1个小时!”北野说道。 但是十津川却一边歪着头想着一边说道: “也许罪犯早就走到我们前边了。” “这是什么意思?”木本目光锐利地看着十津川。 “这个犯人给我一种十分冷酷的感觉,也使人感到有一种压力。我认为,如果总裁对他提出确认一下400名乘客是平安无事的要求,那么,很可能会出现装着尸体的列车出现在什么地方的事情。但是,这个人对总裁提出的再过1个小时之后才能准备好赎金一事,却轻而易举地答应了。” “是不是因为如果我们办不到的话,对方也不会傲出什么来呢?” “不能那么认为。他可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歹徒。可他轻易地就将约好的时间向后推迟1小时,对总裁的要求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就同意了。我想,是不是这家伙一开始就打算10点钟交赎金呢?” “照你的话说,这件事上还有什么其它含义吗?” 木本这么一问,十津川便稍稍考虑了一下说道: “如果说要等到10点钟的话,为什么对方不考虑比起再拖延1个小时会有可能中圈套呢?总裁也知道,诱拐事件的重点就是想要得到一笔赎金,而对警方来说,时间和交易地点是逮捕犯人的最好机会,对犯人来说,这也正是其最大的忌点,因为要想得到赎金就必需露面的。” “这我懂。” “诱拐犯在关于赎金的交接地点上是颇费一番脑筋的。最简单的就是让对方到达事先指定的地点,但使用这种方法会造成警方事先包围的局面。因此,他们会变换一下方式,用轻型飞机、火车或汽车运送赎金,让你在突然指定的地点交付。这样一来,警方就不可能事先到达交接地点。不过,这就需要这个火车、轻型飞机或汽车上安装有无线电接收机,并要很麻利地摆脱警方的监视才有可能。所以,这样看来,这次的罪犯要求在10点钟准备好赎金后,究竟打算怎样进行交接,这种获取的方法与10点钟这个时间有什么关系,这些都是需要我们认真分析的。” “那么你弄清了些什么了?” “十分抱歉,我现在还不太清楚。如果推测的话,会不会是他们事先早有安排?” “10亿元钱到底有多重?”北野问道。 本多想了想说道: “按1万元一捆的话,1亿元就是13公斤重。” “那10亿元就是130公斤了?” “只是重量,那还不是大小呢!”木本在一旁耸了耸肩膀说道。 “问题就在大小上。装这些钱需要五六个很大的旅行皮箱呢!罪犯打算怎样运送呢?” 本多的话说到最后已含混不清。他低下头来看了看手表,然后又抬起头,像是要确认一下时间似地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挂钟。 时间是9点27分,距10点钟还有33分钟。十津川沉思着:在这段时间里,大概会弄清罪犯的意图吧? 罪犯的语气让人听起来是那样的有把握和有信心。当然了,利用一次参观就将一列列车和400名乘客给诱拐了,干的还是蛮漂亮的呀! 但是,他们连接收赎金的方法也同样蛮有信心呢! 这时,木本突然向北野问道: “北野君,请你给大阪铁路局打个电话,看看事件发生后的情况怎样。” 十津川在一旁直眉瞪眼地看着北野打电话。他心里想:如果失踪的那列“神秘号”和400名乘客被大阪铁路局发现了的话,那么也就不存在赎金的问题了。 这时,北野打完了电话对木本说道: “经过搜寻,毫无结果。” “大阪方面是认真搜寻的吗?”木本脸上露出不快的样子说道。 北野十分为难地说道: “我想他们是拚命地搜寻了吧。” “真是的!在这个时候,工会也接二连三地闹事,什么事情都不好办呀!”木本借此将最近的不满统统发泄了出来。 国营铁路中主要有国铁工会、工人工会和铁路工会这三家工会组织,而做为总裁的木本,大概是最近被这些工会闹事弄得焦头烂额而大发牢骚吧!

时间刚好10点钟的时候,罪犯打来了电话。十津川一边看着木本总裁取下电话听筒、录音带开始转动,一边想着:真是个时间观念极强的人呀! 误差不到5分钟,岂止不差5分钟,连1分钟都不差! 这类罪犯在时间上常常故意把来电话时间拖后,使对方感到焦虑不安,然而这个人却十分遵守时间。这就是说,这个罪犯具备了下面两个特点: 一、对这次行动充满信心; 二、办事认真,一丝不苟。 “现在可是10点了!”罪犯说道。 “啊,我知道!” “怎么样,10亿元钱准备好了吧?” “办好了。但我们支付了10亿元,你们就要使400名乘客和6名乘务员平安地回来呀!我们希望得到你们的保证。” “火车也还给你们,这就是保证。但是,要按我们的安排,他们才能返回。如果你们有违背契约的情况,我们就不能保证全部安全返回了!” “那你吩咐吧!” “将这10亿元钱,分别装在10个口袋里,每个袋子里装1亿。袋子必须是直径25厘米、长度小于70厘米的。这完全可以装下1亿元的。装好之后,便立即将它们运至上野车站。” “然后怎么办?” “10点45分,你们到达上野车站后使明白了!” 这个罪犯十分冷淡地说完这句话使把电话挂断了。 木本像摔似地把听筒扔在电话机上。 “简直是个蛮不讲理的家伙!” “只剩下40分钟了!”北野在一旁提醒着木本。 “好吧!你快点儿去日银。我马上打电话,请他们按照1亿一个口袋地装好。”木本急躁地对北野说道。 “我们也都一起去吧!”本多说着便同十津川一起跑出了总裁室。 他们乘坐着一辆客货两用汽车驶向“日银”。由于木本已经打了电话,所以,当他们到达银行时,门口已经放好了被分装在10个袋子里的10亿元钱。 “因时间太紧了,每捆钞票的号码都没来得及记下来。”银行的工作人员对他们说道。 “那没什么关系!”十津川说道。其实,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10万张1万元的票子的号码记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要逮捕罪犯,不用这个办法也是可以抓到的。 于是,北野便和本多、十津川一起将这十个袋子装进了车里。 “日银”的工作人员一边帮着忙一边说道: “但愿你们不要再背上这10亿元的赤字了!” 从这个“东京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的嘴里听到的这个玩笑,不管怎么说都让人感到里面包含了一种挖苦和讽刺的味道。 北野开着车,驶入高速公路,飞也似地开向上野车站。幸好今天是星期日,公路上不像往常那样被汽车堵得满满的。 “现在都快夜里10点45分了,还没有什么线索吗?还有,罪犯限定口袋的长度小于70厘米是什么意思?”本多坐在后座上向正在开着车的北野问道。 “因为是到上野车站,也许是和发车的夜车有什么关系吧?至于70厘米吗,我得要好好想一想。” “虽然是这样,但也可能他们突然来汽车呢!”十津川在一旁插了一句,“10个袋子完全可以扔在卡车的车厢上,可偏偏限定在70厘米以内大小,是不是要正好装在什么里面?” “但是这个‘10点45分’的时间好像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如果是坐汽车来的话,不是什么时间都可以吗?”本多一边想着一边说道。 “是呀!”十津川也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们这辆装着10亿元钱的小卡车10点43分到达了上野车站。 “请您二位在这里照看一下钱吧!”北野话没说完,便从车上跳下来向车站的剪票口走去。 十津川透过汽车玻璃巡视着周围的动静。 “是不是罪犯在监视着我们?” “好像没有跟踪我们的汽车呀。”本多说道。 但完全有这样的可能:罪犯事先到达了上野车站,正在监视着这辆车。虽然这辆车上并没有印着“日本国有铁道”的字样,但他们完全有可能认识刚刚下车的总裁秘书北野。 “大概他们认为我们都是国铁的人了。”十津川好像毫无信心似地说道。 北野这时该回来了,因为时间已到了罪犯所指定的10点45分了。 难道这次时间上出了岔子了? 十津川感到不安,向剪票口那边望了一眼,正好看到北野气喘吁吁地匆匆而来。和他一起跑来的还有几个年轻的bbr>.99lib.车站工作人员。 “怎么办呀?”十津川急忙问道。 “罪犯那边儿给这个站站长打了电话,要我们将这10亿日元运到本站23点5分开往青森的‘仙鹤13号’上去。” “装到‘仙鹤13号’的什么地方呢?” “说是客车的卧铺车厢。这70厘米的长度,正好是卧铺的大小呢,如果超过70厘米,就从卧铺下边露出来了。时间不多了,快运吧。” “那么,那个直径25厘米是怎么回事?” “这还不知道呢。”

成为这次问题之关键的“仙鹤13号”列车已驶入了月台。 “仙鹤”号是发自上野,沿常盘线开往青森方面的夜行列车,下行是奇数,上行返回上野,是偶数,从“仙鹤”1号一直排到14号。本次的“仙鹤”13号,已是当天下行的最末一列车。 “仙鹤13号”由一节电气机车牵引着11节客车车厢和1节行李车厢组成。从上野至青森,需要行走10小时50分钟。 由于十津川他们每人都拿一个细长的口袋,因此,当他们通过剪票口时,其他的乘客都免不了用好奇的眼光看着他们。 在这些人的目光中,恐怕也有罪犯的目光吧?十津川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向北野问道: “咱们要把这些东西放到11节车厢的哪一节呢?” “最后一节16下铺。”北野一边小跑着一边回答道。 其实,最后一节是行李车厢,因此,准确地说就是倒数第二节车厢。 这次列车全部都是上、下两层的B式卧铺车。天蓝色的车体十分漂亮。这种漂亮颜色的列车,无论如何也不能使人把它与诱拐事件联系在一起。 这时,站在月台上的列车长冲着十津川他们用责难的眼光瞟了一眼问道: “这是什么东西?你们是干什么的?” 看来连列车长也十分吃惊。 “我是总裁秘书北野。” 说着,北野将身份证递了过去。一瞬间,列车长的脸上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他语气缓和地问道: “这些东西怎么处理?” “总裁命令将这些东西放到1号车厢的16下铺。” “里面是什么?” “不让说是什么东西。反正不会是危险物。” “不过——” “绝不是危险物,这点我来保证!” “那好吧!可1号车厢都是团体包车,恐怕已经满座了。”列车长看了一下小本子说道。 北野和十津川、本多他们不约而同地相互看了看便问道: “这是真的?” “是的,上下共34个铺全部卖了出去。” “没有临时退票的?”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 “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呀!” 罪犯清清楚楚地指明了是最末一节车厢的16下铺。这列车在开往上野的情况下,1号车厢便成了第一节车厢,但在开往青森方面时,1号车厢则变成最后一节了。这一点,罪犯不会搞错说成是开往上野的最后一节车厢的。 离发车可没有几分钟了。 “不管怎么说,先上车再对号吧!”北野说道。 于是,北野便由列车长带路上了1号车厢。 果然,像列车长所说的那样,整个车厢里坐满了像是一个什么团体的男女。车厢的通道上也站满了海阔天空地聊天的人。已经钻进被窝的上了年纪的人,正有滋有味地喝着威士忌酒。还有的年轻男人看着周刊杂志,16下铺是靠近车厢一头的卧铺,在这儿,旁边窗户的窗帘拉开着,铺上却没有人。 “这里有人吗?”北野向坐在对面、年龄大约有50岁左右的人问了问。 这个男人嘴上叼着烟答道: “这个位子是石山先生的。” “他人来了吗?就是这位石山先生。” “也倒是,我还没有看到他的人影呢!”这个男人歪着头想了想回答道。

北野迅速跑到车厢门口处,对着等在月台上的十津川他们说道: “请装上车厢吧!” 于是,这10个口.99lib?袋便被迅速运进了车厢内。赶来帮忙的车站工作人员也和北野、十津川、本多他们三个人一起,七手八脚地将它们送到了16下铺的铺位上。然后,北野向对面坐着的那个男人道歉说道: “如果石山先生来的话,我们就让开。” 他们这10袋钞票全都排在卧铺上,下层摆了6个,再在上面摆了4个。整个床铺被挤得浦满当当的。 “这是什么东西呀?”对面的那个男人好奇地问道。 “杂货什么的。”十津川锇笑着说道。 “杂货?” “是呀。我们都是总店的人。刚接到通知,要我们赶快把这些东西带到青森分店,于是我们便决定搭这班火车了。” “是这样呀!” “您这是什么团体呀?”本多反问道。 “我们都是些喜欢旅游的人,这次是去参观恐山的。” “是下北半岛的恐山吗?” “是的。” “是公司俱乐部还是什么部门组织的?” “不,是通过旅游杂志才知道的。所以,这次有各方面的人呢!比如有学校的老师、医生,我呢,是面包房的老板。”说完他也笑了。 “应当坐在这>藏书网个位子上的人是什么人呀?”这次是北野发问了。 “叫石山。他大概是一个公司的职员。” “是哪个公司?” 十津川正在发问,不料从他头顶上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一家叫‘太阳工业’的公司。他还是个股长呢!” 16上铺的这个男人伸着一张圆圆的脸向下看着。 “要是股长的话,也就是30岁左右吧?” “只有二十七八岁。” 正当上铺的人说着的时候,发车铃响了。于是,月台上传来了“仙鹤13号”将要发车的广播。 火车突然震动了一下,然后这个被称为“蓝色的流星”的列车便缓缓地开动了。 北野三个人拉上了16下铺的窗帘后,便走到了外边的通道上。 车窗外边的景物迅速地向后倒去,车速渐渐地快了起来。 “罪犯打算怎么动手呢?”北野问道。 本多打着了火,点上烟后说道: “不知道呀,大概我们到达青森之前,会得到什么指令的。这趟车不是和东京调度室有无线电联系吗?” “是的。” “所以我想,罪犯会给总裁打电话,然后总裁通过东京调度室再通知我们。” “您认为罪犯会有什么命令吗?” “当然了。比如,在列车刚要通过大桥的时候要我们把这些口袋扔下去。” “但是,本多先生,这列火车是空调式的,窗户是打不开的。在行进中车门也是关着的呀。” “厕所的窗户不是开着的吗?有一部叫‘天堂与地狱’的电影,不就是在待快列车上将赎金从厕所小窗户的空隙处扔出去的吗?” “不错。但厕所的小窗户只开了一点点,这样大小的口袋是无论如何也通不过去的。所以这个想法不对。” “不过,也可以在哪个车站停车时要我们运出去。但有车站工作人员在场,这也说不通呀!” “那我们能不能这样考虑:现在这1号车厢内的全体乘客都是罪犯!” 北野的话音还没有落,本多就立刻十分吃惊地摆了摆手说道: “什么,全体乘客?恐怕还不能这样想吧。” “那为什么?” “因为30人以上的诱拐犯罪同伙的事情,过去还不曾有过。即使是10人以上,也不好统一指挥,又容易产生内讧,允其是这次规模如此之大的诱拐事情,就要特别强调协调统一呢!因此,就算是人多,我认为也不过在10人以下。”

正当北野和本多谈着话时,十津川仔细地检查起这节1号车厢了。 车厢两头都有门。车厢尾部与行李车厢交接处的门上挂着锁。 通往前面2号车厢的大门上没有上锁。因为此时已近12点了,所以他们所在的这节最后一节车厢,大概不会再有人来了。通道上的窗户很大,并且是固定的,打不开。十津川不禁想道:这不是一间密室吗? 尤其是因为可以很好地利用车厢内的冷气设备,车外是30度以上的暑夜,而车内却十分凉爽。 离开上野车站后,很快就要检票了。 当火车到达第一个停车站“水户”站的时候,在通道上说着话的人们便都返回了各自的房间,不一会儿就听到了鼾声。 但北野他们三人却不能睡觉,因为只有一个铺,周围也没有空铺。没有办法,他们只好坐在安装在通道上供旅客坐着的折叠椅子上熬着时间。 火车是按预定时间在凌晨零点46分到达水户站的。 车门打开时,他们三个人顿时紧张起来。不过,什么异常的情况也未发生。 因为1号车厢是个整体去青森的集体,所以没有一个人出来。 罪犯那里也没有来过什么命令。 火车停了9分钟之后,便又向前行驶了。 “罪犯没有干什么呀!”北野十分急躁地说道。 “因为目前主动权在罪犯手里,所以,除了等着别无他法。”十津川也无可奈何地说道。 “可现在都1点了!再有9个小时,‘神秘号’若到不了东京车站,那还不全都乱了套呀!‘神秘号’是在向西的那个方向消失的,可为什么这列火车向北开呢?这不太奇怪了吗?” “这可是罪犯要我们把赎金放在这列火车上的。这样的话,与其等着罪犯下次发出的命令……”因为太急了,十津川的舌头不大灵活地说了半截话。他又赶忙定了定神儿继续说道: “与其等待着,我们——”他又像是.斟酌着字眼,但他始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到底怎么啦?这是怎么回事? 十津川突然感到头脑变得迟钝了起来,眼睛也突然模模糊糊了。他突然意识到:被麻醉了! 这是谁施放的氯仿?啊,对啦!这是通气冷风机吹进来的,车厢又是完全密闭的,这下整个车厢里都是氯仿了!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想打开车窗。他虽然知道这是打不开的,但还是拚命地用力。终于,他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上。

“你再给我睡!”十津川在梦中叫了起来。他感到额头上放着一个十分冰凉的东西。 这是一条湿手绢。由于这条湿冷的手绢,十津川醒了过来。列车长正站在他的身边,担心地看着他。 “不要紧吧?” “是氯仿麻醉药。” “这个香味就是氯仿吗?我从6号车厢赶来一看,大家都摔倒在车厢的通道上。可着实使我大吃一惊呀!” “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现在是2点50分,所以已经过了富冈了。” “2点50分?” 也就是说他昏迷了近两个小时。十津川一溜歪斜地站了起来。这时车厢内那股氯仿香味已经变得稀薄了,但他的头依然十分沉重。 北野和搜查一科科长本多还倒在地上。 “请您照料一下这两个人吧!”十津川对列车长说完,便摇摇晃晃地向16下铺的地方走去。大概车厢里的乘客也都吸进了氯仿,一个个都深沉地睡着。 十津川好容易才挣扎到16下铺,然后拉开了床铺上的布帘。他立刻被惊呆了,整整10个口袋的钞票全都不见了!十津川像挨了当头一棒似地涨红了脸。于是,他立刻向列车长挥了挥手,并大声问道: “从水户站开出后,又在哪个车站停过?” “只是2点11分的时候,在平站停了一次,也就6分钟。” “停过车?” “但那是‘运行停车’,没有乘客上下车呀!” “真的?真的没有吗?也没有因生急病而下车的乘客?” “没有,真的没有。各车厢的车门都没有打开。我是站在月台上的,没有看到有任何一个乘客从车上下来。” “平站以后呢?” “那就再没有停过车了!” 这么说,拿走那10亿元赎金的罪 犯是一直隐藏在这列火车上的了! 第三章 “仙鹤13号”

“仙鹤13号”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不新地划破漆黑的夜幕向前急驶。 搜查一科科长本多和北野在洗漱间里洗了洗脸。 “不要紧吧?”十津川走过来向他们俩人问道。 虽然是这样问别人,其实十津川自己也洗了好几次脸了,但头还是很痛,眼睛也十分干涩。 本多一边擦着眼睛一边问道: “10亿元钱不要紧吧?” “干的真干脆,全都没了!罪犯一定是用氯仿将1号车厢内的乘客全都麻醉后将那10亿元掳去了!” “到底是怎么干的呢?” “这还不清楚。” “到底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这列火车在水户停车之后就没有在任何车站停过车。但准确地说,这列火车2点11分时在平站停了有6分钟。不过,这只是为了上下货物和补充水份的运行停车,并没有乘客上下车,而且车厢的车门也没有打开。” “也就是说,罪犯还是在这节列车上?” 这时,一筹莫展的本多眼睛一亮,说道: “还不能光考虑赎金运了下去,恐怕这些钱还在车上呢!车厢的车门没有打开,窗户又是那种固定式的。” 听到这里,北野也兴奋地泛着眼睛看着十津川。 十津川把眼光投向了列车长问道: “能不能告诉我以后的停车站?” “包括运行停车的车站吗?” “嗯。” 正当十津川点头的时候,他们只听见“轰”的一声,上行开往上野的另一列“仙鹤号”在窗外疾驶而过。 于是,列车长将记录着本次列车以后的停车站的笔记本递过去让他们看。 ●3:13桃内站(停车3分) ●3:30原街站(停车2分) ●4:13逢隈信号厂(停车3分) ●4:36仙台站(停车2分) 5:46一关站(停车2分) 6:08水泽站(停车1分) 6:23北上站(停车1分) 7:00盛冈站(停车2分) 7:58一户站(停车30秒) 标有●的为运行停车。 “从这个表上看,乘客上下车的车站是早晨5点46分一关车站以后各站了?” 十津川像再次核实似地又问了一下列车长。在这个本子上写着,从一户站后,依次还有三户站、八户站、三泽站、野道地站,到达终点站青森车站的时间是上午9点55分。 “是这样的。”列车长在一旁点着头答道。 “会不会是罪犯用氯仿将我们麻醉后将这10亿元钱运到别的车厢去了呢?”北野望着十津川。 “只能这样考虑了。他们把这些钱放到了自己卧铺的下边。我们没有见过他们,因此他们不必担心。我想等到了早上,列车停车的时候,注意有没有人运出去就行了。” “不过,警部,有10个口袋呢!每个重13公斤,要是一个人的话,无论如何也带不出去呀!” “有5个人就够了,因为一个人可以提两个。这些人一定是诱拐‘神秘号’列车的罪犯,绝不会是单独作案。” “非运行停车的第一个停车站是5点46分到达的一关车站。罪犯们会不会在这一站把这10亿元钱运出去呢?” “说不好。我们是不是先派人埋伏好哇?”

“具体怎么干才好呢?”北野问道。 这节1号车厢的乘客因氯仿的作用仍处于深睡伏态,其他10节车厢的乘客在这个时候大部分也是正在睡眠之中。因此,现在还不能采取把每个人每个人都挨个叫起来,搜寻每个人的卧铺的做法。如果采取这样的做法,整列火车上肯定发生一场骚乱。 “卧铺解体是什么时间?”十津川向列车长问道。 “上午7点左右。” “7点?那不就到达盛冈了吗?” “是呀,从那时开始将卧铺解体,全部改成座席。” 难道就一直等到那个时候?可在这之前,还有一关、水泽和北上三个停车站哪!如果一直等到7点,那罪犯要是逃跑了可怎么办? 于是,十津川便给列车长出了个主意: “我们在行车中和外边联系一下怎么样?” “车上不是和东京总调度室有无线电话联络吗?” “这样也行。我们通过无线电话让每个车站来几位铁路警察什么的帮助一下吧。” “需要多少人呢?” “这列‘仙鹤13号’是11节车厢的客车,要全部监视起来。像这种6式卧铺火车只看住一头就可以了,所以,一个人就可以检查一节车厢的全部乘客。这样一来,我们3个人可以检查3节车厢,那么就还需要8藏书网名铁路警察。” “我们乘务人员也协助你们!”列车长说道。 “那太感谢了!不过你们还有照料乘客的工作呀。但我们还是希望能和你们合作的。” “我懂了!” “下一站是桃内站的运行停车吧?” “是的,可因这是个小站,所以铁路警察——如果到了下一个站,就是原街站,再找铁路警察也许也来的及吧?” “也可以。那就快点联系一下吧!如果万一人数不够,最好能请福岛县的警察帮一下忙。” 无论他们采取什么样的措施,目的都是一个:决不允许罪犯带着那10亿日元从这列火车上逃出去。 他们很快便与东京总调度室进行了联系。他们并没有将理由说得很明白,只是要求让8名铁路警察在原街站待命。 于是,接到了命令的警察便迅速地从各个车站赶到了原街站。 “仙鋭3号”在桃内站停站3分钟后继续行走,3点30分进入了原街站的月台。 月台上看不见一个乘客的身影,只有荧光灯闪烁着蓝白色的光,把月台照的雪亮。8名铁路警察站在灯下十分显眼。 于是,十津川让列车长打开了车门,自己和本多下了车,来到了月台上。 大概这里靠近大海吧,吹到月台上的风有点儿凉凉的。 站在月台上向“仙鹤13号”望去,它像一条沉睡着的巨大爬虫。每节客车的车窗上,窗帘都未打开,大概乘客还都处于睡眠之中吧。也许罪犯就在他们当中。 十津川让这8个警察看过他的身份证后对他们说,有一伙儿没见着.面而掳走了一笔巨款的罪犯很有可能在这列车上。 “这些钱都装在宽25厘米、长70厘米的10个口袋中,总金额达10亿日元。袋子的颜色是浅褐色的,每个口袋重约13公斤,总重量为130公斤。” “这么说,罪犯不是一个人了?”这些警察表情紧张地问道。 “的确是一个团伙。不过,对于罪犯的情况,我们还一无所知,长得什么样、年龄多大、男女各多少我们都不清楚。另外,罪犯也很有可能将这笔巨款分散装到小型旅行包和大手提包里,关于这一点,也务必请诸位加以注意!” “罪犯和这10亿日元肯定还在这个列车上吗?” “是的。凌晨零点46分,本次列车到达水户站的时候,这10亿日元还没有丢失。在这以后,这列车上也没有乘客下车。除了正常的运行停车外,火车始终是在行进中的。” 原街站只停2分钟。于是,在十津川进行简单的交待后,这些警察便迅速登上了火车。 “仙鹤13号”连发车铃也没有响便驶出了原街站,大部分乘客可能根本不知道停过车,还在梦中呢。 十津川上了车后,便在1号车厢的通道上和这几名警察商量了一下,随后他们便分头去了各个车厢。 十津川他们3个人也分别到了1号-3号车厢,站在了车厢门口。 随后,列车依次在逢隈信号厂、仙台站作了运行停车,没有一个乘客下车。 车窗外渐渐亮起来,酷热的太阳渐渐地升了起来。 早晨5点46分,列车准时到达了一关站。车门打开了。 十津川所在的1号车厢中,所有的乘客都是前往青森旅游的集体游客,所以没有一个人下车,也没有上车的乘客。大概是由于氯仿的作用吧,他们好像还在梦中呢! 在一关站,有17个乘客下了车。他们都带着很大的行李,所以在车打口被警察拦住,详细地检查了行李。这便引起了一场小小的骚乱。但是,这些警察及时向下车的乘客解释了一下,说是车上有抢劫银行的逃犯,要求乘客给予配合。大概是这些乘客也怕不积极配合会背上逃犯的嫌疑,因此,检查工作基本上还是比较顺利的。 停车2分钟后,“仙鹤13号”继续向北行驶。在一关站下车的17名乘客中,也许就有罪犯,但的确没有发现那10亿日元的踪迹。十津川想:罪犯也不至于将好容易弄到手的钱白白地丢在车内而只身逃跑的呀! 列车继续依次在水泽、北上站停过车,然后于早晨7点整到达了盛冈车站。 不用说,在这个地方上下车的乘客特别多。 早上7点可能是个“黄金时间”吧,有26名乘客下车。由于他们大概都是许久没有回过家的人,所以随身的行李是非常多的。 当然,全部行李都被检查过了,但还是没有发现10亿元巨款。 随后又上来了5名乘客。由于7点钟车厢内将由卧铺改成座位,所以上车也不再需要卧铺票了。 这时,从月台上上来了5名专门进行卧铺解体工作的操作人员。原来这项工作都是国铁职员干的,但现在这样的事情都委托给当地车站雇员干了。 这5个人都是20多岁左右的年轻小伙子。当“仙鹤13号”驶出盛冈站后,他们便动手干了起来。 他们像变魔术似地十分熟练地干着,乘客们也都用十分佩服的目光看着他们。 这时,十津川和8个警察也随着这5名操作人员一个一个车厢地走着。在操作人员进行卧铺解体时,乘客们都要站到车厢的通道上去,所以此时很容易检查和观察到卧铺和行李架的情况。 从盛冈到下一个车站一户,要运行1个小时的时间。十津川他们便利用这段时间彻底地检查一下。到目前为止,十津川绝对相信这10亿元巨款还没有从车厢内运到车外边。 卧铺解体的方法是将上铺升到车厢的顶部,将下铺改成座位。由于相互分隔的窗帘被打开了,所以要想存放那10口袋巨款的地方也就不存在了。他们只要看到有疑问的行李包裹便将货主叫来打开检查。 当然厕所也是不能放过的了。 十津川他们3个人,加上那8名警察一共11个人,分成两路,一路人马从前方的11号车厢,一路人马从最后一节车厢1号车厢,同时进行检查。但结果呢,别说10亿元,就连100万元也没有发现。 他们仍不甘心,又查了一次,这次请了两名乘务员帮忙,结果还是大失所望。即便是把钱从口袋里装入了手提箱之类的行李中,那10条空口袋总还应该在什么地方吧,但连一条口袋都没有! 不一会儿,列车就到了一户站。 难道罪犯成功地逃脱了?十津川的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那10亿元巨款究竟到哪里去了呢? “能找的地方全都找过了。”本多耸了耸肩膀说道。 这列火车的窗户都是固定式的,根本打不开,所以也不可能把10个口袋从窗户那儿扔出去呀!如果说有可以打开的地方,就只是厕所的窗户,不过厕所的窗户充其量也不过只能打开10厘米。那10个宽25、长70厘米的口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从那么小的空隙中扔出去。 但也许他们是将里边的钞票取出来一捆捆地扔出去的吧?不过那可是10亿元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而且,把厕所关那么长的时间,也一定会招致乘客和乘务员的怀疑的。 这些钱是按100万元一捆包装的,如果一捆捆地扔下去,散落的范围是相当大的,再把它们收集起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因为当时列车的时速是每小时70公里呢!如果从车上扔下1000捆100万元一捆的纱票,恐怕根本捡不干净的。 “啊,会不会在行李车厢?”本多小声地问。 “行李车厢?” “是呀!如果罪犯中有国铁的职员,这是完全可能的。而且,1号车厢旁边就是行李车。也许是在我们被氯仿熏昏过去的时候,他们将这些钱运到行李车厢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怎么检查客车车厢也不会查出来呀!”

>.. 本多接着说下去: “诱拐‘神秘号’列车事件的本身,不就暗示着与国铁有一定的关系吗?如果这次的事件又是与国铁有关系的话,不是也可以把他们的同伙隐藏在行李车中待机行动吗?而且,尽管有几次运行停车并没有乘客上下车,但确有行李的装装卸卸呀!既然他们能够将10亿元巨款运到行李车上去,那他们也许会趁那个时候将这笔钱和其它行李一道运到火车外边去的吧。” 由于总裁的秘书北野也在身边,所以本多开始时还是注意尽量小声地说,但后来声音越来越大了,大概被北野听到了,于是北野插了一句: “我并不认为有国铁的职员卷入了这两次事件!” 听到这里,十津川也点了点头说道: “我也这样看。不过本多科长的话也有一定道理。因为行李车确实与我们放10亿日元的卧铺车厢为邻并连接着,那笔钱是非常容易运送到那里的。所以说,这的确是我们忽视了的一个地方。” “行李车可不一样呀!”北野断然地说道。 “为什么?我不懂这有什么不一样的。” “从1号车厢的客车车厢是走不到行李车厢的,因为门被锁着。而且,客车车厢是客车车厢,行李车厢是行李车厢,这是互不相通的两节车厢!并且,客车车厢门的钥匙是在列车长手里拿着的,难道能把他看成是罪犯的同伙?” “不,当然不能把列车长看成是一个罪犯啦!”十津川连忙解释道。 本多也在一旁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十津川的看法。但他又很快地摇了摇头说道: “可是,如果这也不是,那也不一样,10亿元巨款到底上哪儿去了呢?” 正在这时,“仙鹤13号”载着十津川他们的疑问开进了一户站。 下一个车站是三户,两个车站都只停车30秒。因此,似乎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车就又开动了,而且都没有上下车的乘客。8点34分火车到达了八户站,这个站停车2分钟。 八户是一个有名的渔港,还是个商业中心。从盛冈上来负责进行卧铺解体工作的那5名操作工在这里下了车。 另外还有29名乘客在这里下了车。不用说,没有一个人是带着10亿元巨款下车的。 接下来便是三泽车站,但恐怕在这一站也同样查不到那10亿元钱,当然也不会抓住罪犯的蛛丝马迹了。 “那几个操作工靠得住吗?”十津川突然问道。 这时,“仙鹤13号”已经开动了。本多从车窗向月台上望着那勾肩搭背走着的5个操作工的背影。这5个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可这几个人是什么也没有拿下车的呀!” “这点我当然知道了,他们只是来干了一下卧铺解体的工作。当时,乘客都被轰到通道上去了,下铺改成了座位,当然谈不上将那10亿元钱藏在哪里了。可是,上铺却被推进了车厢顶上,所以,难道没有借机将这10亿元钱隐藏起来的可能性吗?”

“如果这些操作工确实隐匿了那10亿元钱,那他们就应该在八户下车吗?”本多问道。 列车不断加快速度,向着下一个车站——三泽疾驶而去。强烈的夏季的太阳光从打开了车窗窗帘的窗户里射进来。 “也许是做为合伙犯罪,他们各自都有自己不同的任务吧?这列火车到达青森后,是应该在车辆基地进行例行保养维修吧?” “嗯,要在青森进行检查、整修的。”北野说道。 这时,在一旁半天没有说话的十津川以十分肯定的口吻说道: “这么说极有可能是他们了!肯定是在青森的车辆基地早就有同谋犯等在那里,伺机将这几个人隐藏了的东西取出来!” “不过,十津川君,我们可是始终和这几个操作工呆在一起的呀!无论他们要干什么,我呆在一旁是看的十分清楚的。我认为我们几乎是两个人跟着一个操作工的。所以,他们根本没有隐匿那10亿元巨款的机会呀!” 本多这么一说,北野似有同感地说道: “我也和本多先生想得一样。我也认为这几个人没有作案的机会的。” “可这样一来,那10亿元钱的行踪就愈发使人莫名其妙了。”十津川一筹莫展地看了看车99lib?厢的周围。 因为收起卧铺改成了座位,所以这列火车便改成了普通特快列车了。 列车上的乘客们面对面地坐着,海阔天空地聊着天儿。 面对此时此景,十津川不禁闪过了一个念头:这整列火车上的乘客都不会是罪犯吧!无论谁看到这一片和睦的气氛,都会感到他们全都与此事无关。 难道是这300多名乘客瓜分了这10亿元钱,平均每个人可得到300万元的赃款呢!而且,如果每个人拿到300万,无论藏在哪里都是不会被发觉的。 不过,连十津川也感到这样的想法是不能自圆其说的,因为,虽然每个人可以得到300万元的收入,但为此来诱拐“神秘号”列车上的400名乘客似乎又太不值当了,而且,这个犯罪团伙也不可能有力量把手又伸到了这次的“仙鹤13号”列车上。 “说不定这10亿日元已经被运出火车了。”十津川自言自语地说道。 实际上,这句话就等于他们承认自己完全败在罪犯的手上了,在罪犯脱身的时候,还把那10亿元巨款一点不剩地弄走了!他们完全失败了!! 他们不但让罪犯逃掉了,更有讽刺意味的是,他们竟还没有见到过罪犯长得什么模样呢!做为警察,再也没有比这更丢人的了! 但他并不想承认失败。他还抱有一线希望:这10亿日元还在列车上!而且罪犯也还没有下车呢!他希望在下一个车站能够得到一次将劫持了10亿元巨款的罪犯抓获的机会。这样的话,就有可能将那些罪犯逮捕归案,将那笔巨款重新夺回来。 然而,凡是能搜查到的地方已全都查过了呀! “不过,警部,是不是可以认为无论罪犯怎样干,都已经设法将那笔钱弄走了呢?”北野问道。 “我们在离开水户车站的时候,不幸被氯仿麻醉了过去,全都失去了知觉,那会儿正好是半夜1点钟左右,罪犯会不会在那个时候已经将那笔巨款弄出了列车?因为我们在原街站请来了8位警察,而且还逐一地检查了所有乘客的随身行李,但不都一无所获吗?” “警部苏醍过来的时候,火车还在行驶着吧?” “是的,那时是以每小时近70公里的速度行驶在漆黑的铁路线上的。可那装着10亿元巨款的口袋却无影无踪了。” “那么期间停车的只有‘平站’一个车站,而且在这个站上车门没有打开,也没有乘客上下车吧?如此看来,要把这10亿元钱带出火车则是不可能的吧?” “到现在我也还考样想。但我们不是都沏底地搜查过了吗?不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吗?当我苏醒过来的时候,这10亿元已经没有了。因为没有乘客上下车,所以我想,罪犯会不会把这10个口袋通过一个什么地方扔到了列车的外边了呢?我认为极有可能是事先就有同谋者在预定的地方等着。因为是黑夜,所以被发现的机会少,危险性也小。” “可他们从什么地方扔出去的呢?”北野不相信地摇了摇头,他想不出有什么地方能这样做。 “哎,我也这样考虑了,可——”十津川立刻收住了口,仔细地在车厢内环顾着。 开车门的只有一处手动装置,会不会是罪犯将此打开,从行走中的火车上将这10个口袋投入了黑色的夜暮中呢? 但是,这个手动装置虽是自动控制的,然而却只有列车长才能操作。 再有,窗户是固定式的,根本打不开。 另一个就是厕所间的窗户,但也已经查过了。 万般无奈,十津川只好对大家建议道: “咱们还是走走看吧!”

十津川从1号车厢向2号车厢走去。本多也一起跟着走过来。 把这10亿元巨款扔出列车的地方到底在哪儿呢? 十津川到了2号车厢,又走到了3号车厢、4号车厢。突然,他站在4号车厢与5号车厢联结处的铁板上不走了。 “怎么回事?”本多在他背后差点儿撞上。 “这铁板下边有什么机关吧?”十津川蹲了下来问道。因为这时火车还在高速行驶着,所以他晃晃悠悠地站不稳。 “我想这个下面应该有一个联接器。”本多说道。 于是,十津川便将这块十分沉重的铁板用力地搬起来观察。 但下边并没有联接器,只有一个像暗箱似的口袋,一直通向车厢两侧的外缘。它被用螺丝钉固定着。 这是一块合成革制成的袋子。 “如果把它撕裂了呢?”十津川看着本多说道。 本多试着要把身子从这里探出去。十津川一边用手敲着这个袋子一边说道: “如果把它的下部撕开一个大口子,问题不就昭然若揭了吗?” “你是说他们就可以将那10个口袋从这里扔到火车外边了?” “正是这样!他们把那10个口袋依次从这里扔到了线路上,然后他们的同伙在那里等着,一一收了起来。这样一来,车上就没有必要要五六个人,只需两个人就够了。” “难道这就是那个地方?” “不!地点肯定是在1号车厢和2号车厢之间的联接处。因为一号车厢是团体乘客,是一节很重要的车厢,而且,在中途查票后,乘客和列车长便都不再来这里了,那他们就可以十分放心大胆地干了。”十津川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向1号车厢的方向走去。 他走过了2号车厢,来到了与1号车厢相联接的地方,把那块铁板99lib?抬起来一看—— “看!果然是这样的!” 这个布袋子被撕开了一个长方型的口子,从那儿便可以看到地面! 十津川用力将那个裂口处向两旁分开,窟窿立刻变得更大了。这是一个宽25厘米的洞! “畜生!”本多这位难得说句粗话的人也不由得十分气愤地骂了出来。 “口袋的宽度正好是25厘米,从这儿扔到外边可是太容易了!” “而且高度正好是70厘米呢!这也正是卧铺的尺寸。从这里扔出去,还与地面的高度有关系呢。因为此处距地面不到1米高,顶多有八九十厘米吧,所以,过高的口袋就不会顺当地到达地面,而如果是70厘米的话,就比较顺当了,这可是经过精心计算的呀!”。 “这么说,那10亿元已经……”本多十分遗憾地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时,十津川又盖上了铁板,站起来分析道: “这伙罪犯用氯仿把我们麻醉过去之后,很快就干了这件事。当然,还有同谋犯事先就等待在他们说好的地方了。他们守候在铁路沿线,专等着这列车的到达。虽然是黑夜,但他们在几天前注意观察几次‘仙鹤13号’的话,就可以详细地掌握住它几点几分通过,走哪条轨道等等情况,而车内的罪犯则按预定的时间、地点,将这10袋巨款一一扔下车去。其实,如果时间定好了,地点自然也就定好了。他们把这件事干完之后,再将铁板回复原貌,然后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又回到自己的卧铺上去,而且,他们在一关车站,也就从从容容地下火车了。” “这些混蛋!”本多气愤地又骂了一句。 十津川将袋子的裂口处也让北野看了看。北野十分吃惊地看着这么大的窟窿说道: “这么说,我们已经失去捕捉罪犯的机会了。这可是抓住这次诱拐事件的罪犯的唯一机会呀!” “不,还不能这样想。”十津川十分果断地说道。 “可是我们在被罪犯劫走了那10亿元巨款之后,连罪犯的长相都没见到呢!” “确实是这样!” “而且,事情还是发生在深更半夜,所以,要找着到他们的同伙收集失落在铁路沿线上的口袋的情景的目击者,恐怕也是根本不可能的。由于‘仙鹤13号’是特快列车的最后一班车,因此不能考虑会有车站工作人员或巡道工看到这一事情。可以说罪犯选择了这列火车是万无一失的呀!他们可以高枕无忧地去把散落在地上的口袋一一收集起来。” “还有400名乘客的人质呢!” “罪犯会把人质送还吗?” 第四章 追踪

在确认罪犯已经逃脱了之后,十津川他们便认为现在必须尽快返回东京。 “而且,必须回东京重新制定方案寻找线索。” 在北野用电话向木本总裁全面汇报了此次之行情况后,他们3个人便从三泽乘飞机赶回了东京。他们乘坐的是上午9点35分的“东亚国内航空公司”的DC-9型飞机,10点50分便到达了东京羽田机场。 下了飞机,他们便急忙要了一辆出租汽车,11点40分到达了国铁总公司。 按原先宣布的时间,“神秘号”列车应于今日上午9点30分到达东京车站,但这个时间早就过了。 前来打听事情究竟的乘客的亲属们,是不是已蜂拥而至?把10亿元赎金弄到了手的罪犯大概也已经把“神秘号”列车和400名人质送还回东京站了吧? 北野一边这样东猜西想着,一边和十津川警部、本多搜查科长进了总裁室。 木本并未提十津川他们此行既没有抓住罪犯,又让罪犯利索地劫走了10亿元赎金一事,只是对他们说道: “各位辛苦了!” “实在对不起!”本多不知如何是好地低下了头。 北野一边注意着时间,一边向木本打听了一下十分关注的问题: “‘神秘号’列车到底怎么样了?” 木本眨了眨因缺觉而发红的眼睛说道: “我刚接到你们的电话不久,罪犯就打来了电话。那正好是‘神秘号’列车按计划在上午9点30分回到东京车站的时间。” “说了些什么?”十津川问道。 “我已经录下音了,我看你们听听录音比我讲更好一些。” 于是,本多便打开了录音机,不一会儿里面便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眘。 “是木本先生吗?” “是的。赎金想必收到了吧?人质快点..归还吧!还有‘神秘号’列车。” “不错,钱收到了。不过人质还不能马上归还给你们。你还要再等24小时以后。”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违反约定?我们事先可是说好了的!收到赎金就把人质和火车送回来!” “可赎金只有9亿元呀。还差1亿元呢!” “胡说!我们是按你说的那样,准备了10亿元,每1亿装在一个口袋里,运上了‘仙鹤13号’车。这可都是按你说的办的!你们不是从连接器上的布袋那儿撕开口扔下去的吗?” “是那样的。不过我们怎么数也只有9个口袋。因离我们的要求还差1亿,所以人质不能很快归还你们!” “你们一伙人是不是把那1亿元钱藏起来了?想制造麻烦,来向我们进一步敲诈?” “我们说的可是事实,我们要10亿元,可你们偏偏就给了9亿!所以,人质必需等24小时后再说。你们要利用这段时间再准备1亿!以后等我们的电话吧!” “可我们已经出了10亿元了!” “就这么一点事儿,还是别反悔吧!不管怎么说,我们只收到了9亿元。列车我们可是想快点还给你们的,它可是国铁的财产呀!” “喂,喂!乘客的情况……”

录音到此为止了。罪犯单方面地挂上了电话。 “这家伙撒谎!”北野十分气愤地说道。 “10亿元全都没有了!什么还缺1亿,纯粹是胡说八道!” “对从水户到平站的铁路路线了解过了吗?”十津川问道。 “从你们打来电话之后,我立刻就让巡道工去查寻了,但据说10个口袋一个也没有找到。大概是在天亮之前就被罪犯全部收走了。” “那罪犯说的只收到9亿元可太奇怪了。” “所以罪犯才是说谎呀!他们这是信口胡说,目的还是要再诈我们1亿日元!”北野愤愤地说道。 “这么一来,他们所说的仅仅把列车很快就归还的言词,也许要认真地分析一下呢。”木本面部露出了一副怏怏不乐的表情。 “罪犯的话不可全信。从打电话的情况来看,还不能认为他是个很守信用的人。但如果这伙罪犯真的不归还火车和人质,那么这400名乘客的亲属都闯到这里来兴师问罪可怎么办?”北野终于说出了自己一直担心的事情。 “这一点不必担心。我已经责成旅客局局长柴田君了,让他们妥善地处理好。他已经到达了东京车站,估计不一会儿就会回来报告那儿的情况的。”木本说道。 “如果柴田局长果真能……”北野多少有些放心了。柴田局长被称为“国铁的万事通”。他平素为人敦厚,也不爱出头露面,但在发生这类麻烦事情的时候,上司往往会想起他来。因为他可以为国铁的事情不惜一切、全心全意地努力去干。 十五六分钟之后,这位柴田局长便晃动着他那稍胖的身躯来到了总裁室。 因为头发稀少,显得他额头十分宽大,满脸都是汗水。他向屋里的本多和十津川轻轻地点头示意后,便向木本总裁报告说: “好歹解决了!” “你是怎么干的?” “到东京车站迎接乘坐‘神秘号’列车的乘客亲属,共来了有50名左右,而且还有20多个没来人而打来电话的,其中还有著名演员西本功先生的夫人打来的电话。因为他们10岁的孩子也在这列火车上。” “你怎么对这些人迸行解释的?” “我说,虽然火车只是晚点了,但我也并不期望他们能予以谅解。我首先向他们明确地公布了‘神秘号’列车的具体行车计划。我对他们说,‘神秘号’先到梅小路机车区,在那里参观旧式蒸汽机车,随后便沿山阴本线前往鸟取参观沙丘,然后经因美线、津山线到达冈山,从那儿经山阴本线、东海道本线回到东京。” “以后呢?” “我是这样答复的:在梅小路机车区参观被保存下来的旧式蒸汽机车时,乘客中提出了希望到山口线去看一下实际的蒸汽机车运行的要求。由于这个呼声比较强烈,于是大阪铁路局便立即改变了‘神秘号’列车的行车方向,在鸟取参观完沙丘之后,便沿日本海向益田驶去,从那儿进入了山口线。在参观了那里运行的蒸汽机车之后,便又驶向小郡,再返回东京。为此,要耽搁整整一天,也就是24小时。我已布置,对以后来人寻问都这样统一口径回答。” “嗯,太好了,那么这些乘客的亲属都能理解吗?” “乘各中孩子比较多,所以家长们对孩子能在山口线实地看一下蒸汽机车的运行表示满意和理解。大概他们也担心不知什么时候,孩子们会纠缠着去山口线看蒸汽机车呢!” “社会舆论方面有什么吗?” “好像报纸、电视还不大注意这件事情。大概是因为‘神秘号’列车是一种滑稽列车什么的。也正好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飞机失事的事儿。” “飞机失事?” “怎么,总裁还不知道吗?” “嗨!昨天整整一天被‘神秘号’列车的事搅得晕头转向,连电视也没有看呀!” “早报还没有登呢,但因事情稀奇,先出了号外,所以我买了一份。” 说着,柴田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份报纸放在桌子上让木本看。只见报纸上用通栏标题写道: “冲绳那霸机场波音747-SR飞机着陆失败起火!8点40分由东京起飞的全日航空飞机。死伤人员达30人!”

但这张号外上没有详细登载这一事件的具体情节。 “报纸、电视台目前还没有继续追踪报道这一事件。”柴田局长补充说道。 “不过,柴田君,”木本说道,“如果新闻界知道了诱拐400名乘客的事件,它们便会杀向‘神秘号’列车来的呀!” “我也这样想。另外还有一件头疼的事情。” “什么事?” “有一个人知道‘神秘号’列车没有到过鸟取车站。” “不是我们国铁系统的人吗?” “嗯,不是。她是一家叫《旅窗》月刊杂志的女记者,名字叫乘兼由纪子。” “这家杂志我倒知道。以前就国铁发展问题他们的人同我接触过。可是这个女记者为什么会知道‘神秘号’没有到过鸟取车站呢?” “这是因为她的一个叫津山的同事为了采访也在这列‘神秘号’车上。他们约好昨天中午通电话,但津山却没有打来过。因她不清楚火车到了什么地方,昨天来过东京车站。青木助理和她是老熟人了,又因为他们连做梦也想不到是诱拐什么的事情,所以就向鸟取打听了一下,于是便知道了‘神秘号’根本没到过鸟取。” “原来是这样呀!那么她知道不知道后来发生的这些事情?也就是‘神秘号’被诱拐等等的事情?” “那她当然不会知道了!” “这家杂志的出版日期是什么时候?” “每月25日。” “就是说还有15天哪!先放放再说。注意一下她还有什么举动。” 木本正说着,电话铃响了。屋里的空气一下子紧张起来。 在本多的催促下,北野定了定神儿拿起了听筒。但他情绪很快为之一松,将听筒递给了十津川说道: “是龟井刑事打给警部的。” 十津川立刻接过话筒问道: “有什么事,龟井?” “在多摩川发现了一具也许与你那案子有关的死尸。” “死尸?”十津川又问了一句并向本多看了一眼。于是本多说: “立刻赶回去吧。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就可以了。你从别的角度再来追踪一下这件事情。带谁都可以,但一定要和这里保持联络。” 因为这边关系到400个人的性命,所以还不能进行公开的搜查。他们一直在总裁室里等着罪犯的电话,与其进行着一场“战斗”。 于是,十津川便很快赶回了樱田门的警视厅。龟井刑事正在大门口等着他。 “能不能详细地对我说说?”十津川一见面就急切地问道。 “是这样的:昨天早上有人在大田区南六乡附近的多摩河的岸边发现了一具全裸的男尸。死者年龄约有三十五六岁。” “那一带是西蒲田警署的管辖范围吧?” “是的。开始认为此人是由于不能忍受盛夏的酷暑,跳入多摩河水中,但由于发生心脏麻痹症而导致溺死的。” “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对。为了慎重起见,我们进行了尸体解剖,于是便发现了有被勒致死的嫌疑。好像在他的身上还有多处被钝器打伤的痕迹。” “是他杀?” “对。一个小时之前,已在西蒲田警署成立了搜查总部。” “不过,这也说不上与‘神秘号’列车有什么关系呀?” 龟井听十津川这样不解地说道99lib?,便向他靠近了些说: “我这也是从西蒲田署那里听说后才醒悟到的。在这个人的前额处,有一条因经常戴帽子而造成的日晒线。不过据说身份还未搞清楚。” “帽子呀!可是龟井,最近戴帽子的人可太少了,因为一般的公司职员和学生几乎都不戴帽子了。” “所以,这个死者的职业不就可以考虑是一个经常要戴帽子的工作吗?” “戴帽子的职业可就多了。警察、自卫队员、消防人员……” “还有列车的乘务员!” “是呀!乘务员也常常戴帽子呀!” “另一个使人感兴趣的就是对他死亡时间的推测。根据解剖的结果来看,死者是于8月8日夜间10点至12点死的。” “‘神秘号’列车从东京车站出发的时间正是8月8日半夜11点59分!不,听说因有一个乘务员来晚了,列车还推迟了五六分钟呢。” “怎么样,调查一下这个死者吧?” “好!一块儿去西蒲田署吧!”

十津川和龟井到达西蒲田署后,当地的警察便让他们看了一下这具从大学附属医院验尸完毕运回来的死尸。 这个死者身高1.72米,体格健壮。在他的前额处,果然有一条日晒的痕迹。这大概就是因经常戴帽子的缘故才形成的吧。他身上连手表和戒指都没有,真是“全裸”呀! “这个男人的物品一件都没有发现吗?”十津川向西蒲田署名叫长谷川的年轻刑事问道。 “是的。我们搜遍了附近的河床,但什么东西也没找到,也可能是由于河水的流动将罪犯的一切痕迹都冲走了。” “谁是死尸的发现者?” “是到那儿玩水的孩子们。” “孩子?” 长谷川点点头。十津川便让他在地图上将发现死者的地点标出来。然后,他和龟井从西蒲田署出来,径直向多摩河赶去。 炎热的夏日阳光照在河面上十分耀眼,今天来河里玩水的孩子也是一群和一群的,还有不少乘着小船的一对对年轻伴侶。 突然,从附近的铁桥上传来了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一列火车呼啸着从桥上驰过。 “那座铁桥确实是六乡河铁桥呀!”十津川一边目送着渐渐远去的火车一边说道。 “是呀,它正好位于东海道本线上。” “‘神秘号’也从那座铁桥上通过!”十津川的脑袋里立刻浮现出了从东京到横滨的地形图。 从东京站发出的火车,要通过这座桥才能驶向品川。下个车站便是川崎站。但如果是特快卧铺,还要再过一个站才到达横滨。 从东京发车,大约20分钟后便通过这座铁桥。 难道这具尸体是从火车上扔到河里的吗?或者是用汽车拉到这里,趁夜深人静时扔进河里的? “罪犯为什么会想到把这个人杀掉后将其全裸呢?”十津川一边在河边踱来踱去一边问龟井。 “从一般的认识来分析的话,是为了掩盖被害人的真实身份吧。这个死者不就是因此到现在也没有弄清身份吗?究竟是不是乘务员,单从帽子的痕迹上也是不能断定的。” “可如果要想隐瞒其实身份,为什么除了全裸之外,不把他的面部毁了呢?这个死者的面部还是十分完好的呀!” “是呀!不毁掉面容,只是弄成裸体了,难道他们真的坚信不会很快地查出这个人的真正身份吗?倒是有这样的事情:前不久在东京‘爱的旅馆’里就发生了一件一个年轻的姑娘被杀,并被全裸的事件。申于罪犯掳去了姑娘的衣物和所带物品,所以,虽未被毁容,但至今已过去3个月了,她的身份还未搞清楚呢!” “那姑娘也许不是东京人吧!起码不是附近的人。罪犯也许因此才敢只全裸她的尸体而不毁容地这么放着。” “怎么办呢?” “当然要从调查入手了。” “好像在前科犯的档案中没有这个人。” “不管怎么说,如果这个死者是国铁的乘务员,那他肯定与‘神秘号’事件有关。如果不是,这案子也就只好交给西蒲田署办了。” “要把他的面部照片拿到东京的乘务员中去辨认一下吗?” “那当然。如果他是国铁的乘务员,这件事可就有意思了!”

如果就照死者现在的样子拍下照片来,则会与生前的样子有很大的差别,特别是在被勒死的情况下,由于面容肿胀变形,所以其面孔变成了另外一种样子。 于是,他们便叫来了摄影专家,对死者的照片进行了加工,并制作了三张绘画。 第一张按照死者的原样,勾画了一张草图。 第二张纠正了一下浮肿的面部,并使死者露出微笑。这样能尽可能地接近死者生前的模样。 第三张是十津川特意要求加工描绘的。这张与第二张一样,只是给死者的头上加上了一顶国铁乘务员的制服式帽子。 于是十津川和龟井便拿着这三张绘画奔向了东京乘务员生活区。 东京乘务员生活区在东京站内,是一幢红砖建成的两层楼。在这里住着的乘务员有300人之多。 十津川他们见到了站长助理厂把这3张绘画递了过去,十津川对他说道: “您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国铁的乘务员?” 助理把画像拿在手里,翻来翻去地看着,但十分为难地什么也说不出来。 正在这时,点名结束的特快列车的乘务员们都拎着大皮包向自己的工作地点走去。 “他不是我们这儿的人。”助理终于开口了。 “这么说是其他乘务员生活区的人了?” “这个人确实是国铁的吗?”助理反问了一句,倒使十津川十分为难了。 正当他们无法辨认的时候,一个从他们旁边走过的乘务员好奇地伸过头来看了一眼,向助理问道: “他干什么事情了?” “怎么,你认识这个人?”助理反问了一句。 “嗯,我认识。他是上原君,是大阪铁路局的。” “不会弄错吧?”十津川兴奋地向这个三十二三岁的乘务员问道。 “不会。去年召开工会大会住在箱根旅馆的时候,我们住在一个房间。决不会错的。这就是那个上原君。他到底怎么啦?” “如果说是大阪铁路局的话,不就是安排这次‘神秘号’列车计划的吗?” “对,是的。”助理点了点头。 “这列火车应该从东京站发出,但为什么是大阪铁路局的乘务员呢?” “那当然了。车辆和人员都是大阪段的呀!” “从8月8日到8月9日,有没有发生过列车乘务员突然失踪的事情?” 听十津川这么一问,站长助理摇了摇头说道: “还没有听说有这样的事情。” “那么从这里可以给大阪铁路局打个电话吗?” “当然可以了。” “那么请你打电话问一下吧,这位叫上原的乘务员应当在哪列车上,另一点就是关于他的履历。” “请稍等一下。” 于是,这位助理便向电话机走去。他一只手翻着笔记本,查到号码后,便和大阪方面通了有十二三分钟的话,然后走过来对十津川说道: “全都清楚了。此人全名叫上原久仁,32岁。据说他应该在那列‘神秘号’列车上。” “果然是这样呀!”总算有了一大步的进展,十津川心里十分高兴,就像他们一下子抓住了消失在黑暗中的“神秘号”列车的一点影子一样。多亏了这具不会说话的尸体。 “他在国铁工作了11年,住在大阪天王寺,有一个妻子。据说他喜欢玩麻将牌,也喜欢喝酒。这些可以了吗?”助理一边看着记录一边问道。

这个时候,大阪铁路局营业部长日下,正一副怏怏不乐的表情和局长浅井说着话。 日下是这次“神秘号”列车之行的计划负责人。这位42岁便成了营业部长的国铁的人材,除了搞“神秘号”之外,还出了不少主意,都获得了成功,因此很受上司的赏识。 尤其这次“神秘号”列车,因申请者超过计划乘客人数400人的20倍,因而声誉大振。但谁料它却突然失踪了! 也许是由于到了42岁这个厄运之年的缘故吧,这几天他想了许多许多。 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那辆由12节车厢组成的、有400名乘客的火车会突然无影无踪。 “我们现在就对‘神秘号’列车的踪迹查查看吧!”日下对浅井说道。 “你具体打算怎么办呢?” 浅井的面容也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在被春季罢工搅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他也是这个样子。但现在倒也看不出他因又发生了此事而显出不满的神情。 “我们已知道8月9日‘神秘号’列车上的乘客在梅小路机车区参观了蒸汽机车,那我们就按着这条线索查查吧!梅小路机车区之后该去什么地方呢?稍微查一下也许就可以知道了。” “弄清楚了就好!你就这样干吧,别有什么顾虑,我来承担这次事件的责任吧!” 日下受到浅井的鼓励,走出了局长室。 炎热的天气一点儿也没有好转的意思。出生在7月份的日下可以耐受往年的热度,但对这两三天的气温却有些吃不消了。于是他想,一俟这次“神秘号”列车的事情完结,就申请休假去北海道一带避暑。 日下是乘国铁引为自豪的新干线到达京都的。从大阪到京都只花费了30分钟。 他一出车站,便叫了一辆出租车,奔向了位于梅小路机车区的“梅小路蒸汽机车馆”。 乘车到那里只需要10分钟的时间。他在停车场下了车,钻过一个小小的隧道,便进了机车馆里。 入场券是每人200日元,也可以买优惠价的团体票。 当这里的蒸汽机车展览最红火的时候,每天络绎不绝的人蜂拥而至,而现在则是一派人少车稀的景象了。 白下是第一次到这里来。 机车馆中央有一台扇形的转台。与其相连的是一座巨大的车库,里面有几辆蒸汽机车,黑而巨大的车体横卧在里面。 因为这会儿正是暑假期间,所以参观者中孩子最多。他们都坐在水泥地板上的凳子上为这几辆机车写生。 这时,日下找到了一位馆内的工作人员。 这里的工作人员大多是上岁数的人,大概是退休后来这里找的差事吧。日下向这个人问道: “您是否记得8月9日这天有什么团体来这里参观过吗?” 被问话的老人个头不高,满脸铍纹如刀刻的一样。 “噢,那是9号上午10点左右来的,是坐‘神秘号’火车来的。到11点,大约参观了一个小时就回去了。”这个老人说道。 “不会弄错的吧?” “嗯,决不会弄错。来的人可真不少呀!那天正好是星期天,参观的客人非常多,真是的,好炎不这么热闹啦!”看来老人非常喜欢有好多人来这里参观,他一边喋喋不休地说着,一边笑着。 “那他们都是坐大轿车来的吧?” “嗯。在停车场上排了一大排大轿车呢!” “这样的话就对了!” 如果按他的计划,“神秘号”列车应该到达京都车站的6号月台。因为要进入还未电气化的山阴本线,所以要在那里换下电气机车,再换上柴油机车。也就是利用这段时间,这400名乘客坐上等候在那里的大轿子车去梅小路机车区参观一下那里的蒸汽机车。 照这个计划,“神秘号”上的乘客主河以在最初的停车站京都站看到蒸汽机车。 所以,参观完了的乘客当然应该再乘上大轿车回到等候在京都车站的“神秘号”上了!然而这列火车连京都的下一站鸟取站都没有到呀! 于是,日下便又坐上了一直等在那儿的出租汽车回到了京都站。 在京都站,他找到了一位助理,便让这位助理带他去了6号月台。在6号月台上,日下问他: “你记不记得8月9号在这里有一列‘神秘号’列车来过?时间是上午9点30分左右,在这里将电气机车车头换成了柴油机车车头的?” “我倒听说过‘神秘号’列车的事情,当时我一直在这个月台上等着来着。因为我听说车上的400名乘客要在这里下车,去梅小路参观蒸汽机车,还让‘京都之花’姑娘等候在这里,并准备了花束呢!但我们等了许久,‘神秘号’列车也没到6号月台呀!计划有变更时,不事先通知我们,太让我们为难了!”助理不大满意地说道。 日下一开始就感到这个助理说了许多没用的废话,可他那个样子述蛮认真呢!“真他..妈的怪事!”日下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第五章 新的杀人案

对日下来说,可真是如堕五里雾中了。 京都站的这位助理讲,他和那位“京都之花”被通知于8月9日上午9点30分在车站6号月台接车,但“神秘号”却始终没来。 然而,这列火车上的乘客却按计划乘几辆大轿子车去了梅小路机车区,参观了一个小时的蒸汽机车后又返回去了。 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人认为“神秘号”列车是平安无事地到了京都车站。于是他又向这位助理问道: “我还想问一下:‘神秘号’列车也许是晚点了吧,所以,是不是一直到8点50分,这列车也没有出现呢?” “嗯,是的,我一直等了30分钟呢!但它还是没有来。我当时想,可能是临时变更计..划了吧。后来‘京都之花’也回去了。” “那你为什么不在当时向大阪铁路局报告这一情况呢?”日下不满地问道。 这个助理一下子变得满脸怒气地说道: “您要这么问的话,我可也就不礼貌了。‘神秘号’列车毕竟是一辆临时列车呀!重要的事情你们还总是随便改变呢!再说,8月9日是个星期日,这一天,东京和大阪的乘客也许少一些,但做为国际城市京都的大门的本站,星期日可是乘客最多的一天。8月9日那天也正好从海外回来了许许多多的客人。而我,做为站长助理也穷于应付这些事情。为了让从罗马站来的管理人员能够看到我们这个国际旅游城市的门户状况,和工会方面进行交涉的也是我的部下呀!要不,让您看一下我那天的活动日程表吧!” “不,不必了。”日下赶忙说道,因为他自己也稍稍感到不会得到当时在场的人的好感而来配合他的。 但这位助理却毫不理会,对日下仍穷追不舍: “还有一点。在出现了‘神秘号’列车事件后,你们向梅小路区打听并知道了他们曾去过那里进行参观,便主观地判定这列火车已平安到达了京都,而对我们这么重要的一个车始却不打个招呼,不问个究竟!连我也是刚刚被问到‘神秘号’列车的事情呀!” “确实像你所说的那样。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无论是谁,如果知道这车上的乘客去过梅小路机车区进行参观的话,就会认为他们是平安地到达了京都的。因为只有平安到达了京都,才有可能去参观蒸汽机车呀!”日下向他耸了耸肩膀说道。 “那你没有从相反的角度来考虑一下现场的人吗?” “相反的?” “是呀。你不是计划了各种各样的点子吗?什么‘坐补列车’、‘滑稽列车’,还有这次的‘神秘号’列车。在这种时候,无论怎么搞,你不是都有一个主要的安排吗?如果说这次的‘神秘号’列车的乘客要参观蒸汽机车和参观沙丘,那么到底哪个是主要的呢?有什么不同?但我们做为现场的人员就不是这样。我们首先考虑的是火车的运行,所有的列车没有发生事故,那就首先考虑它一定在正常运行着。8月9日,虽然‘神秘号’列车没有按原定计划到达6号月台,但既没有关于火车发生事故的报道,其它的火车也都在所有铁路线上运行着,那我们就说它也是照常运行着。这是最重要的一点了!关于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 “懂了,我完全明白了!”日下对这位缠着他发泄不满的助理赶紧用力地提了摆手,止住了他的话。

日下和这位站长助理分手后,便离开了京都站。 有足智多谋之称的日下,曾经被登过某家杂志。当时他作为国铁的代表是怎样一副春风得意的表情啊!而一发生了这件事,他便意识到,虽然他可科不断地想出对策,但恐怕也是杯水车薪了。 但不管怎么说,必须要将那失踪了的列车和名乘客找回来,这是责无旁贷的。如果就这样什么也没找到地回去交差,那可就真像局长所说的那样,大阪铁路局就要负责到底了。 他来到站前广场上。今天这里也是人声鼎沸,游客熙熙攘攘。尤其是在开往嵯峨野的大轿车车站那里,挤满了年轻人。 8月9日,也是在这里,有几辆大轿车将“神秘号”列车上的乘客拉到梅小路机车区的蒸汽机车馆去的。 在鸟取站都是国铁的大轿车负责这类事情,而在京都则是租用民间组织提供的汽车进行。 万般无奈,日下只好去车站前的“京南公共汽车公司”的营业所碰碰运气。 在营业所里,他向那里的工作人员询问了8月9号的事情。一位叫木下的营业所长一边翻着记录一边对日下说道: “啊,如果是‘神秘号’列车的乘客的话,那就确实是我们把他们拉到蒸汽机车馆的。” “您能不能详细地对我说说当时的情况?”日下一边四下环视着营业所一边恳求道。 营业所的四周堵壁上贴满了观光游览的广告宣传画,有“京都一日游”、“寺院揽胜”什么的。 “详细说说也可以,不过,我们只是按照对方的要求运送了一下乘客呀!当时他们说因有400名乘客,所以想要10辆40个坐位的大轿子车。那天正是星期天,是用车的久非常多的时候,又赶上学校放暑假,因此我们好容易才征集到5辆车,于是我们便让他们先等一等。我们想这里离梅小路蒸汽机车馆很近,所以如果往返使用的话还是可以的。其实也就是往返一次。” “那他们是怎样说的?” 他们说“因只有200人,所以,5辆车一次就行了”。 “那可太奇怪了。那列火车上应该有400人呀!” “我也感到很奇怪。于是我便又问了一下带队的。结果他说,他们一直坐着火车很疲劳,有一半人还在休息,不来了。大概情况就是那样,反正我应该了解一下,果然在这些人中有许多是休假旅行来的,一半都是中、小学生,所以由于旅途疲劳还在睡觉呢。”木下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 “这是个团体了?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日下一问,木下也不笑了。他说道: “从哪里来的?反正是从车站方向走着来的。” “那你一定向带队的打听什么了吧?” “是呀!”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是个40岁左右的十分和气的人。他一边笑着,一边向我说了许多关于铁道方面的事情。” “铁道方面的事?” “这有bbr>什么关系吗?” “不,只是想参考一下。对我讲讲吧!” “可以。他说了许多关于什么国铁在研究新干线的夜间火车的事情和各种各样的临时列车的事情。” “那一定有他在合同上的签字吧?” “嗯,有的。在把他们又运回京都车站时,他在这个合同上签了字。” 木下说着,便抽出一份文书,指着写在末行的签字让日下看。 冈部 这是用圆珠笔签的字。 在大阪铁路局中有一个叫冈部义夫的人在营业部工作,他作为这次“神秘号”的负责人与该车同行。难道真是那个“冈部”? 40多岁,年龄还是符合的。因为他性格温和,日下便确定他去“神秘号”列车合适并指派了他。 但这签字是不是他本人的手迹,日下可实在回忆不起来了。于是他又问道: “这个叫‘冈部’的男人长得什么样?” “怎么说呢?圆圆的脸,带着一副眼镜。” “衣服是什么样?是普通的西服吗?” “不,是件白色的便服。好像是国铁的制服。大热的天,我当时还觉得穿的这么整齐,还打着领带,真让人受不了呢!” 因为这位所长也整整齐齐地打着领带,听他这样说,倒叫日下感到很奇怪了。 圆圆的脸、戴眼镜,这两点倒与日下知道的冈部挺相似。身穿白色制服,也的确是国铁职员的着装。 但是,如果这个人果真是冈部的话,为什么不向日下报告他没有将火车停到6号月台上的事呢? “我可不可以将这份有签名的文书借去两三天?”日下向木下恳求道。

正在这时,国铁总部总裁秘书北野收到了一份报告。 报告中说,在常磐线勿来站附近,住在这一带的居民因在铁路沿线拾到了近30张面额为1万元的钞票,因此发生了骚乱。 与此同时,又送来了一份关于在铁道线上发现了若干块被切开了的口袋的碎片的报告。 于是,北野立刻向木本总裁说: “这下弄清了为什么罪犯说我们带去的现金还差1亿元了。因为口袋撕裂了,从里面掉出了100捆1万日元的钱呀!” “是呀!罪犯从车厢的连接处向外扔口袋,但口袋被什么突起物划破,由于风力的作用而散落的呀!居民拾到的那些也许就是其中的一部分吧。” “1亿日元漫天舞!” “是的。只好请警察出面尽可能地追回来了。但我也知道,全都要回来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罪犯到底知道不知道这些情况呀?”木本面有难色地说道。 罪犯因为说还差1亿元,因此说24小时后再考虑归还人质的问题,并要求重新交给1亿日元。可还没等他们再打来电话,这1亿日元散落的情况便传到了这里,只是不知罪犯是否也知道了这一情况。 于是,本多科长便去隔壁的房间给十津川打了个电话,然后很快又返回来对木本说道: “怎么搞的,有一个大阪铁路局的乘务员被杀了!” “是‘神秘号’上的吗?” “对,名字叫上原。全裸体,在六乡河里发现的。” “与这件事有关吗?” “现在还不清楚。好像他的被杀是‘神秘号’从东京车站临开车前。” “被害的理由到底弄清了没有?” “如果弄清了,不也就弄清他与本次事件有没有关系了吗?还有一件事,我一直不理解:我们把那10亿日元的口袋一开始就放在了‘仙鹤13号’的卧铺上,这是罪犯指定的最尾部客车车厢的一个卧铺位子。这个位子是这节车厢的团体乘客石山的。因为偶然的机会,这个人并没有按时到来,所以我们便按罪犯所说的,将这10亿日元的口袋放在了那里。这究竟是不是巧合?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认为这是一次巧合。我感到这次的罪犯是一个做事计划非常周密的人。像这样的罪犯是决不会求助于偶然和巧合的。因此,我已经要求十津川他们对这个团体和这个叫石山的男人进行一下调查了。” “这么一来,罪犯也很难露面了呀!” 木本正说着,突然桌上的电话铃响了。本多反射似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这时正是下午2点,不早不晚。本多的直感告诉他:这是罪犯打来的。 这次事件的罪犯办事是非常准时的,说9点钟打来电话,就绝对是9点,一分钟都不会错的! 这时,木本已经拿起了电话听筒。 录音磁带也开始转动了。果然是罪犯打来的。 “1亿元准备好了吧?” “那件事是这样的:当时口袋扔向车厢外时,被什么突起物划破了,所以那1亿元票子散落了。沿线的居民还捡到了好多张呢。我觉得这件事广播中都说了,你还可以看电视的新闻节目呀!” 木本像是劝导罪犯似地,特意说得很耐心。 “我才不信你们的鬼话呢!”罪犯一口回绝了。 “这是事实呀!所以我说让你看一下电视新闻。我们还找到了口袋的碎块呢!我们并不是只支付了9亿日元,只是碰巧出了那种事情,因此不能让我们等24小时,你们现在就应该把400名乘客送回来。” “你当然可以这样说了,可这与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不是没有关系吧?” “不!就是没有关系!因为对我们来说,还缺1亿元呢!还有1个小时,还来得及,快点准备一下吧!你们不是还想搭救这400名人质吗?”

因从旅游杂志《旅游者》的“读者之窗”栏目获得消息而组成的友好旅游团体“快乐之年”的组织者,是一位住在四谷的叫太田的医生。 目前,这个“快乐之年”组织正在去往“下北半岛三日游”的旅途之中,而这位太田先生则留在了东京。 十津川和龟井决定去“太田医院”拜访一下这个人。 自称55岁的太田往着松木拐杖出现在他们面前。他笑着说道: “我是个医生,这条腿是在夏山摔的。” 接着,他便向十津川他们解释了他的这个组织: “‘快乐之年’这个组织的名字,就是希望每年能有两次旅游的意思。不过,这只是一种象征的叫法罢了!” “您都知道您的全体会员的姓名和住址吗?”十津川问道。 “嗯,都知道。但他们干什么事了?因为这些人都挺不错,所以我想他们还不至于干什么给警察找麻烦的事情吧。”太田不停地摇着头说道。 十津川劝慰似地说道: “当然了。我们只想打听其中一个会员的情况。” “是谁?” “一个男的。是‘太阳工业’的石山先生。” “石山先生呀,那我太了解他了!他现在正在和朋友们去恐山旅游的途中呢!” “可他并没有坐上‘仙鹤13号’火车呀!直到火车发车也没有见到他的人影。” “石山先生可不会那样的。这个人什么旅游都待别热心,还从来没有失约的事情呢。” “能不能告诉群们一下他的电话号码?” “当然可以了!” 于是太田拿来了会员的花名册,将石山住宅和工作单位“太阳工业”的电话告诉了十津川他们。 十津川便借用他的电话,先给石山的工作单位打了一个电话。他想:这个时间他大概在公司里。 但是,对方告诉他石中休息不在单位。石山请的假是到11号星期二。也就是说,石山果然和其他会员一起去到下北半岛旅游去了。 也许他就是罪犯之一,利用自己预约的卧铺做为劫持赎金的场所了。 于是,十津川又往他家里打电话,但一直没有人接。 “石山先生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十津川这么一问,太田便稍稍考虑了一下说道: “他还是个单身汉呀!4月份我们去九州旅游时还听他说快要结婚了什么的。” “最近他有没有在钱上碰上困难的事情?” “那我可没有听他说过。据说他的双亲在草津开了一个挺大的饭店,所以不会.有什么钱上的困难吧。他还说过请大家今年冬天赏光那里的话呢!” “去下北半岛的旅游是哪位计划的?”这次是龟井问太田。 “我们是每年两次旅游。例如,如计划去北海道的话,就由北海道出身的会员先行一步,然后做出具体安排,因此,这次是由青森出身的小岛先生制定的,并由他做整个团体的导游。” 于是太田又将小岛的住址和电话告诉了十津川。

石山清之的住所是在离中野车站步行约七八分钟远的一所10层公寓里。 十津川和龟井进了这幢门口有着“中野公寓”的牌子的大楼。他们在大门旁边挂着的一排邮箱中,一下子就找到了“石山”的名字,上面标明是706室。于是,他们俩人便登上了电梯。 大楼内的人大多是上班去了,因此整个白天楼内静悄悄的。 他们很快来到了7楼的走廊上,并找到了6号房间的门。 他们按了一下门铃, 6ca1." >没有人来开门。他们推了推门,房门锁着。于是,龟井便蹲了下来,打算从钥匙孔里观察一下屋内的情况。也正在这个时候,他“喔”的一声,一下子皱起了双眉。原来他闻到了一股恶臭味,于是赶紧捂住了鼻子。 十津川立刻找来大楼管理人员,让他用万能钥匙打开了这间房门。一进屋,他们顿时感到一股尸臭味充满了这个房间。 十津川和龟井用手帕捂住鼻子,冲进了里屋。他们看到,一个死去的男人正横卧在向着阳台的那个房角处。 关着窗户挂着窗帘的房间里,给人一种闷热的感觉。也许就是因为这种闷热,使得尸体很快就腐败了吧。 龟井将穿着睡衣的死者仰面翻过来之后,便向管理人员问道: “这位是石山吧?” 这个年龄有四十二三岁,穿着土黄色衣服的管理人员,吓得面色苍白,点了点头。 死者的脖子上被电线勒着,这是台灯上的电线。很明显,石山是他杀。十津川他们还看到了在石山的后枕部有一处瘀血。也就是说,凶犯是将石山殴打之后,再用电线勒住他的脖子使其死亡的。 于是,十津川很快叫来了法医。检察官也同时赶来了,他是十津川的老熟人,叫真田,人不错,但嘴太厉害了。 “好大的味呀!”真田检察官一边皱了皱眉头,一边俯下身子检查死尸。 “他是什么时候被杀的,知道吗?”十津川问道。 “过了整整1天了。大体上是昨天,也就是8月9日下午吧。” “不能给个准确的时间吗?” “你这家伙真差劲儿!我又不是神仙!也许解剖之后才能弄清楚呢。” “8月9日下午?” 这正是“神秘号”从东京站发车后的第二天。 法医对尸体照完相,查完指纹便回去了,尸体也被运了出去。这时,十津川便大打开窗户,让屋内的尸臭味散出去。 “为什么要杀掉他呢?”龟井问道。 “问题就在这里。这个叫石山的人,一开始就是罪犯的同伙呢,还是罪犯们为了把那10亿日元弄到手,便求助于石山,要他让出‘仙鹤13号’最后部的车厢卧铺,然后为了灭口而杀掉了他呢?弄清这一点,对于破案是很有用处的。” “还认为这个案件与‘神秘号’事件有关吗?” “可能的。你看,房间里也没有弄乱,他还戴着金质的耳环哪!如果是单纯图财害命,当然不会是这个样子的。这种纯金的东西,是最容易兑换成钱的了。” “单个罪犯作案是很方便的。”龟井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十津川也有同感。 罪犯,不,因为不是单个人,而是好几个,因此应该说罪犯们。罪犯们出色地劫持了“神秘号”列车和400名乘客。 他们是怎样将那10亿元弄到手的,看来一开始就没有分析错。 当他们要利用“仙鹤13号”列车做案时,正好火车最后部的车厢被“快乐之年”的团体占据了。如何尽快地借用其中的一个卧铺位子便成了关键问题。 在这过程中,罪犯们偶然选中了叫石山清之的这个职员做为目标。于是,罪犯便在石山身上开始了种种打算。 意外的是,罪犯们企图用钱来换取石山的车票的打算失败了。因为8月9日就要出发,也许罪犯们出了10万或20万元的钱来作为交换条件。在石山拒绝之后,罪犯们便将他杀掉了。 但如果石山也是罪犯中的成员之一,那么事情便多少不太相同了: 石山加入的“快乐之年”,定于8月9号乘坐“仙鹤13号”去下北半岛旅游三天。 这使他们能够制定诱拐8月8号从东京站发出的“神秘号”列车的计划。当他们考虑如果将敲诈来的10亿元赎金弄到手的时候,做为同伙之一的石山带来了“快乐之年”外出旅游的消息。于是他们便决定利用这一点。所以说,石山未能赶到去旅游的车上,这从一开始便是计划之中的安排。至于石山被杀,也许是他在最后一刻提出了反对意见,或是因分赃不均,然后死在了同伙的手中。 到底是哪种情况呢?

十津川和龟井开始在这间房子里搜寻起来。 如果说对这个案子有什么帮助的话,那么首先就应该是书信。 他们在书桌的抽屉里发现了十二三封书信。十津川认真地一封一封地看了起来。 不过,大部分也无非是些什么暑期问候之类的明信片,根本没有与本次事件有什么关联的书信。 十津川十分注意的就是其中有一封“快乐之年”的通知书,上面是用标准字体印刷的“下北半岛三日游通知”。 “鉴于大多数会员要求夏季前往东北方向旅游的意见,并由于青森出身的小岛先生的多方协助,兹决定进行一次下北半岛三日旅游的计划。此行将由小岛先生充当导游。务请欣赏今年夏季下半地区纯朴而美丽的风土人情。” 出发8月9日 上野发“仙鹤13号” 返回8月12日 返上野“仙鹤12号” 通知上标明的发信日期是7月20日。大概诱拐“神秘号”列车的计划也是在此时很快就制定了的吧。 十津川拿起了电话,和呆在国铁总部的本多搜查科长联系。 “什么?又有一个与本案有关的人被杀了?”本多对着电话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对十津川说道: “我问过北野先生了,大阪铁路局从去年11月1日就已经制定了‘趣味列车’的计划。正式定下来的时间好像是11月15日。” “那么是今年6月份以后才公开登报招募乘客的吧?” “是的。”。 “罪犯还有什么电话吗?” “再过17分钟,也就是下午3点钟,罪犯说再来电话。这次的家伙可是个守时的人呀!所以,在整3点时会来电话的吧。” “那个罪犯会不会是与铁道系统有关的人呢?” “这还不太清楚。也许是因为他是具有权威性格的人吧。或者也可能是因为要干盗窃火车那样的事,以及为了劫持赎金、利用‘仙鹤13号’等这种与铁路作风有关系的事的缘故,自然要十分守时才行呀。” “国铁是否打算再交付给罪犯1亿日元?” “恐怕还是要再给的。因为做为公共机关的国铁,无论如何首先也要考虑乘客的生命安全呀。而且,这又是400人之多,不可能完全拒绝对方的要求的。” “什么都得按罪犯说的行事。这不管怎么说也是够窝囊的呀!” “这家伙一开始就很强硬,现在我们要收口了,可要抓住这个机会呀!事到如今,可要坚持住呀,要加油干!”本多像鼓励十津川他们似地说道。 这时,十津川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间道: “罪犯好像是说24小时后才归还人质,但可以很快归还火车的吧?” “是的。他们说这是国家财产,所以归还。” “那么能归还吗?” “嗨,不好说。你还能相信那些罪犯吗?” 十津川放下电话,又回过头来继续在屋子里搜寻着。他们目前还不清楚石山到底是不是罪犯的同伙,但罪犯确实进到这间屋子里来了,并把穿着睡衣的石山给杀掉了。因此,不管怎样,屋里应该留下罪犯的蛛丝马迹的。 “警部,请来这里一下。”龟井在里屋的一角向十津川喊道。 里屋放着一张床,妤像是石山的卧室。龟井正指着挂在墙上的一副挂历说道: “请您看这儿。” 在这副挂历上,像是用圆珠笔潦草地写着几个数字。
//..plate.pic/plate_226267_1.jpg" /> “也许只是巧合吧?可这个‘10’的数字,正好是赎金的那个10亿元……”龟井说道。 “被杀的石山清之,是罪犯的同伙!罪犯是由8个人组成的!” 第六章 红色皮箱

本多看了一眼手表。再过30秒就到下午3点了。他刚才拨报时台对了一下手表,连秒针他都对正了。 “5、4、3、2、1——”本多在脑子里数着数。当他数到“0”的时候,就像早就要响似地,电话铃声响了。 木本总裁拿起了电话听筒。 真准时啊!本多一边想着一边竖起耳朵听着。 打来电话的果然又是那个罪犯。 “过去1小时了!”罪犯用十分平静的语调说着。本多一边看着手表一边想象着罪犯当时的样子。 “我知道。”木本点着头说道。 “明白了?那剩下的1亿元钱一定准备好了吧?” “我想你应该看到电视里的新闻节目了,就是报道在常磐铁路线上散落的纸币的新闻。” “啊,看到了!可捡到的钱还不到100张呢!播音员不是这样说的吗?还不到1亿元的1%呢!那么我们就不能相信你们的话了。而且,所谓散落了百万元纸币一事,尽管很像是真的,但也许是凭空捏造的呢!” “我们可没有撒谎!” “这我相信。按你们的解释也没有什么。反正我们还差1亿元。我希望你能迅速给我!如果你执迷不悟,那我想你会意识到那400名乘客将永远回不来了。这个责任可不在我,而是在你,这位吝啬1亿元钱的国铁总裁!” “别,你稍等一下!” 木本以为对方就要挂电话了,便慌慌张张地喊道。 “我们再给你1亿日元。可那400名乘客安全返回的保证在什么地方?” “你相信我就行了!我也并不想加害于那400人!” “不过,你原先说先把火车归还我们,可这个诺言你还没有兑现呢!那让我们用什么来相信你的承诺呢?” “火车很快就会还给你的。不,根据我的分析,和已经归还你没有什么两样。”那个罪犯说着笑了起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就会明白的。好啦,我要告诉你关于那1亿元赎金的事了。这次,你还要搞什么小动作吧?” “我们不会在耍什么阴谋的。上次的事情就像我刚才解释的那样,是由于口袋破了钱才失落的。” “是的,你已经解释过了。这样吧,我先挂上电话,过五六分钟之后再打给你。” “为什么?” “这你别管。反正如果者打算监听电话的混蛋可就不好办了。我不得不防!”

电话一下子挂上了。 本多用别的电话查询了一下,但只知道这个电话是从市内打来的。 数分钟后,电话铃又响了起来。 “关于那1亿元赎金的交付方式,听我告诉你!” 罪犯张口便吩咐道,完全是一副命令的口气。 木本气得咬着牙,但他一想到那400名乘客的安全,便什么也没说。他不能不甘心情愿地听从罪犯的指挥。 “有什么你说吧!”木本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向罪犯说道。 “你准备两个大型的红色皮箱,将1亿元平均分开装在里面。然后,在下午4点钟,带到东京站的银铃下边。让那个叫北野的秘书来。如果有警察插手的话,我们就停止交易。那400名乘客的生命安全,我就无法保证了,懂了吗?” “下午4点,在东京站银铃下?” “对!” “两只红色的皮箱,每个里面装5000万日元?” “我说木本先生。” “干什么?” “你要是为了拖延时间故意这样反问我,那可就不够意思了。不管怎么说,你大概把我的话录下来了吧?那么好好听着:下午4点,你可别忘了!” 罪犯就说到这里便把电话挂上了,而木本在对方挂了电请后的五六秒里,还呆呆地把听筒放在耳边站着。他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地对北野说道: “快去买两个大型的红色皮箱来!” 北野飞快地跑了出去。木本又和日银打通了电话,恳求对方再准备1亿日元。 打完电话,木本向本多问道: “你怎么想呀?” 但本多却反问了一句: “罪犯为什么要我们预备两只大型的红色皮箱?” “是呀!我以为还是和上次一样用口袋呢,这次却让用红色的皮箱,而且要把1亿元分别装在两个皮箱里。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呢?” “我也不知道。我觉得两只红皮箱是十分引人注目的。这对罪犯不那么有利,但他们却要这样做,我想这其中肯定对他们有什么用处。” 本多百思不得其解。 “罪犯说如果发现警察插手就停止交易,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们当然要去现场的。这也是发现罪犯的一次机会吗,当然不能放过。”本多干脆地表态。 这次事件发生后,国铁方面始终处于被动地位。 为了确保400名乘客的安全,在追捕罪犯的事情上,虽然国铁委托了警方,但本多他们还是要必须服从木本总裁的指挥。 “我并不是说不让你们去现场呀!”木本解释道。 “那可太感谢了。” “但是,你应注意,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我们优先考虑的是400名乘客的安全。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忘记这一点,而且,罪犯很明显是个团伙,尽管在东京只出现了一个人,但是否不要立即将其逮捕?如果抓住了他一个人,那么其他同伙就会加害于这些人质,那我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这些我都清楚。我们决定在罪犯出现之后进行跟踪,查明关押400名乘客的地址。” “那我们就太感谢了!”木本说道。 于是,本多立刻用别的电话机给搜查一科的其他警察下达了指示,并告诉他们,十津川他们回来之后,要马上告诉他东京车站的事情。 几分钟后,北野拿着两只大型红色皮箱回来了,因为皮箱体积大,所以远远地看去相当显眼。如果要是考虑到罪犯将其夺取后逃跑的话,怎么会选择这么醒目的颜色呢?对这一点,木本也迷惑不解。 很快日银便送来了1亿日元。无是他们迅速将这1亿日元分成5000万元一份分装在了这两只皮箱里,并加了锁。 1亿元就有13公斤重,还要加上这两只皮箱的重量,虽然箱子上安有帮助行走的滑轮,但北野一个人要运送是很不容易的。 “罪犯是让你一个人送去的,但还是让哪个年轻的职员帮你送到东京车站吧。”木本说道。 “好吧!从罪犯说让我一个人去这一点看,好像他们是认识我的呀!”北野说道。 这时正是3点半钟。 从国铁总部到罪犯指定的地点,只有五六分钟的距离。 “现在走可以了吗?”北野问本多。 本多看了看手表说道: “请再等五六分钟吧。3点40分,我们的人就会布置好的。”

于是,一个叫田中的年轻职员,便和北野一起提着这两只皮箱,向东京车站走去。 3点40分,北野他们从东京站的八重洲中央口走了进去。 正好这会儿还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所以乘客不多。北野和田中拖着沉重的皮箱,快步向指定的地点走去。 罪犯所指定的地点那儿,从天花板上吊着一个很大的铃,被一块写有“银铃候车处”的广告牌子围着。在它的附近,摆着一个装钱的柜子,有一张用来计数的桌子也摆在一旁。 由于在这里等人很方便,所以站着许多接人的男男女女。 北野把两只皮箱放在脚旁边便让田中回去了。 从天花板上反射回来的人们的嘈杂脚步声十分混乱。北野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看着四周的情况。 大概警察们都埋伏好了吧?究竟是谁,北野当然不知道了。北野心里想:罪犯这会儿也该来到附近了。无论是谁,只要他靠近自己,警察很快就会明白的。但罪犯要用电话吩咐的话,这里离公用电话又太远了。 于是,北野心情平静地叼起了一根烟,打着了火。但等了半天,这里的行人屡屡靠近身边,但又都一个个地从他身边离开了。 北野有些着急了,他不时地低头看看手表:这会儿都4点了,但还是没有一个人向他打招呼。正在这时,一个戴着红色帽子的人慢悠悠地向他走来。 平时在东京车站,常常有十几个戴这种红色帽子的人,他们是专门帮人提行李的小工。但由于现在自己随身带行李的人多了起来,而且随身带大宗行李旅游的人也少了的缘故,这种小工藏书网的数量正逐渐减少。现在人们出门,无论是去北海道还是去九州,都是尽可能地轻装外出。 这个戴红帽子的人一走到北野身边,便伸手去提那两个红色的皮箱,并说道: “让您久等了!” “不,不!我是在等人!”北野以为他认错了人,慌忙摆了摆手。 “啊,对不起!您是国铁总部的北野先生吧?”对方看北野吓了一跳,便向他递过去一张叠得很小的纸片,上面写道: “服从这个红帽子人的指示”。 北野的脸色变得苍白了。很明显,这是那个罪犯写的。他真想马上告诉警察。可这时他们都在什么地方,北野一点儿也不清楚。 “那请把行李拿走吧!” 于是这个戴红帽子的人便拖着皮箱要走。 北野跟在他的后边走着问道: “到什么地方去?” “送到车上去。” “车?谁的车?” “我也不知道。人家只是告诉我说,在银铃下有一个带着两只红色皮箱等人的男人,这个男人叫北野,他说是他让北野带来这两只皮箱的。还说如果不给我的话,就让此人看一下刚才我手中的便条。”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很普通,像是个职员模样的男人。” “红帽子”一边说着,一边很麻利地走在北野的前边。皮箱上的轮子也“吱吱”地响着。 他们来到了出租汽车站。“红帽子”一直走到一辆乳白色的小型客货两用车旁,打开了后车门,提起这两只皮箱扔了进去。 于是,北野便趁机往驾驶席上看了一眼,但车里一个人也没有。 “向你交待这件事的男人在什么地方?”北野问这个“红帽子”。 这个人摇了摇头说道: “说好了他在这里等着的呀?也许去哪儿了吧?我已收了他的酬金了,所以他在不在倒没什么关系,反正东西送到了……” 突然,他又迅速地用手指着站内说道: “就是那个人!” “红帽子”指着一大排黄色的公用电话亭中的一个亭子里正在打电话的30左右岁的99lib?男人喊道。 北野看到的只是一个侧脸,又听不到那个人的声音,但如果他是给他的同伙打电话的话,北野也会分析出电话的内容来,因为无非是关于400名人质的事情。 北野这样想着,脚步不由得向那个正在打电话的男人那儿移了五六步。 正在这时,从他身后传来了一声尖锐的警笛声。 北野猛地回过头去。在他的视线里,刚才那辆乳白色的小型客货两用车正在逃跑。 开车的不正是把北野领到这儿的“红帽子”吗? “站住!”北野气急败坏地吼道。

警戒网立刻张开了。 北野只记得汽车尾部的号码最后两位数是“28”,但这是一辆乳白色的小型客货两用车是绝对没错的。 集中在车站八重洲口等待揽活儿的有16个“红帽子”,但其中却没有一个人是刚才到银铃下接过红色皮箱、运到汽车上的人。 刚才那是个伪装的! “这么说来,那是个30岁的人。”北野向迅速赶来的十津川说道。 “红帽子”的正式称呼皇“随身携带物品搬运工”。在东京车站这样的地方,经常有一些乘客要将行李从新干线的月台送到地下的总武线月台,这样一来,这种人工的搬运就显得十分重要了。而且,每件货物的酬金仅仅250日元。 现在的年轻人对这种收入低微的工作不屑一顾,所以最近“红帽子”的平均年龄日趋增高,在东京车站这一带,大体上是50岁左右。 “如果这样考虑的话,那我们从一开始就应该感到不可思议。因我们知道像那样年轻的‘红帽子’在东京车站几乎没有。但我们还是光考虑诱拐的事情了。也许是我们万万也没有想到罪犯会装扮成‘红帽子’呢!这真是个失策呀!”北野一直懊悔地说道。 其实,即使怀疑那个人是罪犯也未必应该逮捕他;但由于疏忽,连他的容貌也没有仔细看一下,这不能不说是件太遗憾的事了。 也就是说,连北野也对穿制服犯了一个先入为主的错误。尤其是对北野来说,对于与国铁有关的人穿国铁制服一事,已习惯成自然,所以也没有把“红帽子”往罪犯身上去想,结果出现了这样的结果。 当初一发生这件事情时,警察中就有人怀疑在国铁中是否有罪犯的同伙,但北野却坚决予以否认。 也许就是因为这一点,罪犯才巧妙地利用了他在这个问题之认识上的盲点。 “不过,我们总算还是和其中一个罪犯打过交道了!”十津川像安慰北野似地说道。 “可那个‘红帽子’的脸我并没有认真看一看呀!我只当是真正的搬运工了,也光考虑吩咐他干这事儿的人在什么地方了。” “他让你看的纸片你还拿着呢吧?” “嗯,在这儿呢。” 北野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纸片递给了十津川。 这是用圆珠笔写的字。 “字写得真够差的呀!”十津川说着自己的感受。 “‘红帽子’戴着手套呢吗?” “嗯,戴着一双普通的白色军用手套。” “这么一来,恐怕查不出什么指纹了!” “真是无可奈何了!” “不!不单这次。案件的一开始就没有留下过任何痕迹呀!这次做案的罪犯可不是个一般的对手呢!像留下指纹什么的蠢事是决不会干出来的。”十津川不无遗憾地说道。 由于劫走这1亿元钱的男人是改装成“红帽子”并开着汽车的,因此,虽然十津川和北野他们期待着能够很快发现这名罪犯,然而他们事先却没有布置警车。 而且,这个罪犯一定会在车里更换好他早就准备好的服装的。 当罪犯驾驶的汽车在神宫外苑内的道路上被找到时,已经是下午6点多钟了。 这是靠近那儿的游泳池的正在巡逻的警察发现的。 十津川和龟井立刻赶了去。 当然,装着1亿日元的红色皮箱已无影无踪了。在驾驶席上,扔着罪犯丢弃的红帽子及制服,还有白色的军用手套。 这辆乳白色的车也和估计的一样:是辆偷来的车。 也就是说,罪犯让他们看了一下面容,但又很快地脱身了。

“他们这次又干净利落地弄走了1亿元。”在总裁室,本多向木本报告说。 这时,还没有让预先埋伏在八重洲口现场的警察撤离。 “当‘红帽子’靠近北野先生时,好像不由分说便提起箱子走了。但如果当时考虑到这个人是按罪犯意图行事的搬运工,再慎重一下,不离开他就好了。” “不,也许还是那样的好呀!”木本说道。 “为什么?我们眼睁睁地看着罪犯劫走一笔笔的赎金,但连他的影子都抓不住!”本多十分遗憾地说道。 “的确是那样的。但正如我反复强调过的那样,做为国铁总裁,我必须首先对400名乘客的安全负责,逮捕罪犯是其次。尽管当时可以抓住这个化了妆的‘红帽子’,但这次案件的罪犯可不是一个人呀!如果其余的罪犯作为报复杀害了那400名乘客,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我之所以付出赎金,是希望那些作为人质的乘客能平安无事地回来。” “您能想象罪犯们会像他们所说的那样放回那400名乘客吗?” “罪犯的确是很凶残的,但恐怕还不至于违约杀害那400人的生命吧!这样的后果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杀的话,那他们除了释放外没有更好的办法,因为罪犯已经得到了他们要得到的东西了。”木本像对自己解释似地说道。 如果他们将这么多的乘客杀害了的话,那他肯定是个疯子。但从他打来的电话里看,罪犯还不像是个有精神疾患的人,而是一个相当沉稳的男人呢!木本确实希望事实如此,但其结果,罪犯真的能像他所期望的那样归还人质吗? “本多科长。” “暧!” “关于罪犯的情况是不是全部都弄清楚了?” “根据十津川警部的报告,罪犯基本上是8个人,而其中一个人因分赃不均被同伙杀害了。” “8个人?” “是的。这只是我们的推测。一个叫石山的男子在自己的公寓里被杀了,说不定他就是这次案件中罪犯同伙中的一员呢!” “那么,如果从这个人的线索追下去的话,就会搞清楚其他犯罪分子了吧?” “按理说是这样的。十津川他们也正在顺藤摸瓜进行查询,但是目前对这伙罪犯的线索还一无所知。” 正当本多慎重地对木本谈这些情况时,北野带着一副疲惫不堪的神情回来了。 “目前,警视厅正在整理那个冒牌的‘红帽子’的情况呢。”北野一边对木本和本多说着,一边用手绢擦着头上的汗。 “会有什么效果吗?”木本问道。 “不管怎么说,他的绘画像是可以制成的。不过,不一定那么逼真。老实说,当时我确实完全相信罪犯可能是其他人,所以那个人的面容我真没好好看看。” “但你多少还是有印象的吧?模糊的也好,总归是大体上有个印象的吧。” “凭印象应该是可以画出那个人的样子来,但制作的过程中,印象还会发生变化的啊!” “这是为什么?” “我总觉得那个‘红帽子’我在什么地方见过。” “这是真的吗?”本多听到这话赶紧插了一句。 于是野又把目光投向本多继续说道: “当然不能完全肯定。虽然说有这种感觉,但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就回忆不起来了,当然也就说不好他是谁了。因此,也许这仅仅是感觉。” “不过,画像还是应该能够搞出来的吧?” 本多这么一问,北野便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 “搞是能搞出来的,但要与当时的那个人十分相像可不容易。就像刚才说得那样,我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但要画得十分理想则是做不到的。因此,也许很重要的地方倒弄不像呢!” “如果能想起什么来的话,要快点告诉我们。告诉我也行,十津川警部也可以。”本多叮嘱道。 北野点了点头,但却露出了一副信心不大的样子。 “这么说,罪犯要的赎金已全部给他们了。”木本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大家说道。 “刚才罪犯在电话里笑着说和归还了列车没什么两样,这是什么意思?” “恐怕是说那列火车现在已经在国铁的某条线路上了吧?因为这条线路是国铁的,所以他才说和归还了是一样的呀。”本多像是附和着说道。 这次“神秘号”列车失踪的事情可是现实中的事情,不是幻想世界中的事。这件现实中发生的事情,就是12节车厢加上电源车及牵引它们的电气机车组成的长达250米的列车魔术般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要说它现在走在铁路线上怎么可能呢? 但现在难道真的还是在铁轨上走着呢吗? 本多向墙上挂着的一幅巨大的日本铁道图看了一眼。 国铁是用黑白两色线标出来,私营铁路则用黑色的断线显示着。 除了北海道和四国之外,本州和九州的铁路线全都连成了一片。因此,一列火车,无论怎么转换,也应当是行驶在任何一处的铁轨上的。例如,伊豆快车线等等的线路就与私营铁路线互相交织在一起,所以国铁也可以在私铁区间行走。 失踪的“神秘号”列车,除了宽轨的新干线外,应该能行驶于线路上的任何一处。这一点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要不就是在什么地方被引入线引到了什么地方了吧? 但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它进入了某条备用线的话,都会有人注意到而向上报告的。而且,还有400名乘客呢,必然是要乱成一团的。总是会有人向警察或国铁报告的吧。 真是令人费解呀!本多轻轻地叹着气。

这个时候,大阪铁路局的日下从京都回到了大阪,把自己的部下冈部的桌子翻了个底朝天。他想看一看冈部写的一些文字信件什么的。 终于,他找到了冈部起草的关于“神秘号”列车的副本。 这次“神秘号”列车之行,确是日下提出的计划,但具体细节则是由他手下的冈部进行研究、制定的。 这正是他要找的副本。 的确有冈部.的签字。日下将这个签字和他从京都带来的签字进行了一下对比:确实很相似,简直是一模一样的。 但日下仔细看了看,总觉得“冈部”的“冈”字多少有些不同。在京都签字的那个“冈”字的最后一笔的竖画是勾上去的,但这个副本上的最后一笔竖画却是一直伸了下去,并没有提起一个钩儿来。 当然,也可以认为只是在这个副本中偶尔这样写,即没有提起钩儿来。连日下也是这样,心情愉快和有愁事、令人烦恼的时候,写的字也时好时差。这样一想,他便觉得要慎重对待这一点。 他又在冈部的抽屉里找了找其他的东西,结果找出了一张明信片来。这是写给一位朋友的,连白天休息也写上了。大概是想回来后再送到信筒去,结果放在这里就忘了。 这张明信片的签字中,最后一笔竖画也没有提钩儿。 当然,关于笔迹的判定,必须由专家来做。然而,文字,尤其是自己的签字,往往是无意识的动作,因此,是可以出现很明显的特征的。 总是不写出“冈”字的末一笔的“钩儿”的那个男人,大体上不应被认为是偶然在签名时才这样写的。 因此,签了“冈部”名字的那个男人是冒充的,而从大阪铁路局去“神秘号”列车上的那个冈部才是真的。 “神秘号”列车的400名乘客大概是被诱拐了,那个冒充冈部的人,看样子也就是罪犯之一了。 但是,如果说这个人是罪犯的话,那么乘坐大轿车去梅小路蒸汽机车馆参观的200人,到底是些什么人呢? 是“神秘号”上的乘客吗?不,这是不能自圆其说的:把那些被诱拐的人质特意安排去参观,这种说法是根本站不住脚的。 那么,这200人也是这次案件的同谋犯了?这也说不通。200多人的犯罪集团?这是根本不能设想的。“京南公共汽车公司”的营业所长说,200人中孩子占大多数呢。那么,能不能认为罪犯团伙是混在了孩子当中呢?日下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第七章 列车基地

国铁在全国各地都设有列车基地。 在京都和大阪之间,准确地说,在京都府南部的向日街设的“向日街运行所”就是其中之一。 该所属大阪铁路局管辖,是大阪铁路局15个基地中的一个。这个占地28.4万平方米、可停数百辆火车、有855名工作人员的“向日街运行所”是其15个基地中最大的一个。 这个运行所是昭和36年(1961年)开设的。 当时,这一带还是一大片田野,周围还存留着古代山城国都的风貌。但20年后的今天,住宅小区、高级公寓逐渐建立,这里都成了京都的卫星城了。 东海道本线从基地的旁边经过。在那条干线上有一条立体交叉的线路被引伸到这个“向日街运行所”来。 开往京都、大阪的山阳线特快卧铺车,和山阴方面的电气机车,都开往这个基地,接受基地工作人员的检查、修理,或在此休息之后,再由此开出。 这个“向日街运行所”还被称之为“星的故乡”,这是因为它是山阳方面的“明星”号、“慧星”号和“金星”号列车必然光顾的基地。当然,除了这3列火车外,像“拂晓”号、“雷鸟”号,“松风”号、“白天鹅”号,还有“海风”号,也是将此做为其基地的。 清晨,第一个进入这个基地的列车,是从博多发出的“明星2号”。 牵引火车的电气机车很快便分离了,在位于基地中央的停留所接受检查。留下的客车车厢,则由换上的“DD13型”柴油机车将其牵引移动。其他列车也依次进入了基地。到中午为止,共有11列特快,普快列车到达了基地。 这些列车全都整齐地排列在基地中,样子非常壮观。 被刚才那个“DD13型”柴油机车牵引的客车,首先被带到清洗线上,这儿安装着一座巨大的清洗装置。这种装置在基地共有两处。 列车以每小时30公里的车速,从这个清洗装置中通过,依次接受清洗药液、清洗清水、机械刷子的三道工序的作业处理。一列火车的清洗只需要20秒钟。 冲洗之后,便要进入加油线,由检查长、检查员、检修员各一人组成的例行检查组分别对每列火车进行检修。 在这个时间里,每个列车都有秩序地在基地内进行着移动。检查出有故障的列车,车体则立刻被牵引至另外一处,重新换上一节新的车厢。由于不是一列列的火车挨个儿等候检修,而是同时有3列火车进行检修,因此常常有发生危险的可能。 受到认真检修的列车,在傍晚时分又被做为“特快卧铺”依次驶出“向日街运行所”。 然而,“向日街运行所”不是到此就可以休息了。在这些快车驶出基地之后,从山阴方面又在晚些时候开来了电机车,气动机车。因这些列车还要在第二天白天运行,所以必须在夜间进行上述一系列的检修作业。 这会儿正是8月10日下午5点钟。 到下午7点57分,由新大阪站发来的“慧星3号”进行了最后的检修。 它的座席要进行更换,并要对车厢内进行清洁扫除。这个作业的进行是基地外部的民间组织帮忙干的。 其中有一个操作工在清理座席的时候,忽然发现在卧铺下边有一个闪着暗淡光亮的卡并捡了起来。 这是一张个人通用乘车券,其中透明的部分让人感到有光亮。 这是一张东京的定期乘车券,上面还写着姓名和开户银行的帐号。 “《旅窗》月刊编辑部津山研一” 同时他还发现了15张名片,姓名写得也和这个是一样的。但他奇怪的是,为什么有一张名片叠了个对折。由于这张特别显眼,于是操作人便把它抽了出来,打开看了看。原来在这张名片的内侧,潦草地写着下面几个字: “如果发现这个,请与乘兼由纪子联系” 下面还写上了这个女性的电话号码。

这个操作工的名字叫石立英夫,今年21岁,是大阪大学的学生。 如果石立是本基地职员的话,他大概就会原封不动地交到上司手里,因他应把这个名片袋作为津山研一的遗留物来处理的。 但是,石立英夫是国铁委派来的“K兴业公司”的勤工俭学的职员,加之年轻人故有的好奇心,所以他并没有这样做。 他将这张对折的名片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而把名片袋交给了基地的负责人。 石立在6点钟交班后,便返回了大阪的学生公寓,并立刻给名片上写的乘兼由纪子打了电话。 他打电话时已经是下午7点多钟了。 一开始,乘兼由纪子对一个叫石立的人打来的电话好像迷惑不解。当她听了石立的介绍后,似乎不太相信地反问了一句: “什么,你在大阪捡到了津山先生的名片?” “不是大阪,是在大阪附近的国铁车辆基地的一列火车里发现的。” “那是‘神秘号’列车了?” 由纪子的声音因激动而一下子提高了好几度。 听了这话,石立倒也糊涂了。 “不,是‘慧星3号’的卧铺下边。” “‘慧星’?就是九州和大阪之间的列车啦?” “嗯。是从新大阪站出发,走日丰本线,开往大分、宫绮、都城方面的火车。因此,这张名片就是失落在今天早晨从九州开到基地的火车中的。” “可是,津山先生是乘坐前天从东京站开出的列车的呀!” “真奇怪呀!” “是有些怪!” “但是,这张名片是和乘车券整整齐齐地放在一起的。我发现这张名片时,看到上面写着要与你联系一下的字样!有你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现在是7点吗?” “现在7点8分了。” “我立刻就到你那里去一下。” “现在就来?” “嗯。如果现在就去,我还可以赶上7点多的‘光’号列车。无论如何我要在今天见到你,想听听你说的情况。” “我干了一天活儿都要睡觉了。明天行不行?” “不行。稍稍打搅你一下。也许这关系到人的性命呢!很失礼了,但无论如何我希望今天能见到你!” “我知道了!我在新大阪的新干线月台上等你!”

由纪子乘坐的是19点24分从东京发出的“光-179号”车去新大阪站,到站时间是夜间22点34分。 但她还没有领悟到事态的严重程度。 津山研一乘坐的是前天夜里,即8月8日夜间11时59分(实际晚发了几分钟)的东京发出的“神秘号”列车是驶向正西方向的。这是其一。 在这之后,从津山那里再也没有过任何联系。不管怎么说,这列火车算是去向不明了。但国铁方面却宣布因应乘客的要求,日程再延长一天,继续旅游。这是其二。 后来,一个叫石立英夫的大阪的年轻人打来了电话,说是在“向日街运行所”发现了津山的名片,名片中还写着要与由纪子联系的字样。 由纪子头靠在坐椅上,闭上眼睛东想西想。这三点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如果说是发生了某件令人恐怖的事,她对它也只是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惑觉,具体是什么她就不清楚了。 当由纪子乘坐的火车过了新横滨站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应该给东京车站的青木助理打个电话,因她认为也许青木会知道些什么或会帮助她做些什么。 正好青木助理在班上,他们很快便通了话。 由纪子便简略地把石立打来的电话内容告诉了青木。 “我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情将我的同事津山卷了进去,但我又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由纪子向青木说道。 “是‘神秘号’吗?” “嗯。恐怕是‘神秘号’和全体乘客。” “关于那张名片的事情,除我之外,你还对其他人说过吗?” “没有!我现在正在去大阪的途中。我想看看那张名片。” “那也好!” 青木说完后,又突然急急忙忙地说道: “无论如何要好好问一问。那么……” “喂,喂!在‘神秘号’列车……” 不知出了什么故障,当由纪子想再进一步说一下的时候,电话断了。 她从车内电话间里出来后,便又陷入了沉思之中:青木助理刚才急急忙忙挂上电话,一定是猜测到什么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国铁总部的总裁室接到东京车站青木助理打来的电话时是晚上7点48分。 北野和本多听到青木的介绍后都兴奋了起来。 这是因为他们得知在“向日街运行所”接受例行检修的火车内发现了乘坐“神秘号”列车的乘客的定期乘车券和名片。 于是,北野立即把墙上贴着的大幅铁道地图上的“向日街运行所”的位置指给了本多。 “它位于京都和大阪之间。因为‘神秘号’列车先是驶向京都方向,所以正好是这个位置。”本多看着地图说道。 “可是,所发现的名片并不是在‘神秘号’车上,而是在今天晚间7点57分将由新大阪站发出的‘慧星3号’的车上呀!”北野歪着头说道。 “是呀,这就是个疑点哪!” “不管怎么说,我得去一趟向日街!”北野向木本总裁说道。 这时本多也对木本说道: “请把我们的十津川警部也带去吧,因为这是那件诱拐案子。” 于是,北野和十津川便在东京站的新干线月台上见了面,一同乘上了20点12分的“光-185号”列车。 这是到新大阪的最后一趟新干线列车。 他们俩人虽然都很疲倦,但面对这新的发现都兴奋不已。 “如果说发现定期乘车券和名片的火车就是‘神秘号’列车的话,就说明罪犯是履行了‘先将火车归还’的诺言。”十津川一边吃着一份便餐一边说道。 “可这不应该是‘神秘号’呀!”北野不同意地说道,“这是‘慧星3号’,是今天早晨从九州开往新大阪站的列车,它要在向日街进行检修后,还要开回九州的呀。” “那在这列火车中发现了‘神秘号’车上的乘客失落的东西又该怎么解释呢?” “这可太令人费解了!” 北野率直地说道。在判断是不是“神秘号”这一关键点上,他唯恐是被一个玩笑耽误了,因为在关系到400名乘客生命的现在,开这样的玩笑可是不许可的。于是北野换了一个角度问道: “关于被杀的那个叫石山清之的男人,还没弄出什么结果来吗?” “眼下龟井刑事他们正拼命地努力呢。但很遗憾还没有什么眉目。大概他是罪犯的同伙,但也许不是他们的同伙,只是因拒绝与他们合作而被杀的。” “可是十津川先生认为他是罪犯之一吧?” “老实说,我仅仅是那么猜测的。”十津川说完之后又说道: “如果调查一下石山清之,便可以更进一步接近罪犯团伙了。不知给青木助理打来电话的那个叫乘兼由纪子的女人对这件事情了解到什么程度。” “我也不知道。她大概只是知道点‘神秘号’列车什么的吧?或者顶多知道‘神秘号’没有到达鸟取车站罢了。” “她是什么杂志的记者?” “‘旅窗’月刊的女记者。尽管她能抓住什么东西登在下一期上,也要在20号以后。到目前为止,我认为她还不能公布什么。看来我们都不如更多地关心一下400名乘客的事。不管怎么说,总要再设法延长24小时,如果过了明天上午9点30分,我觉得那可是无法再继续掩饰这件事情了!这次可是我们最后的时间极限了。” “还有12小时。”十津川说道。他为了提起精神来,又要了第三杯咖啡。

乘兼由纪子乘坐的“光-179号”列车于晚上10点半钟到达了新大阪。 她来到月台上向四周打量着。这时,她看到了一个细高挑儿的男青年,右手拿着一种事先说好的暗号——白色的手绢站在那里。 “您是石立先生?” 那青年听到声音,便把手绢放进了后裤兜里反问道: “您是乘兼女士吧?” “嗯,谢谢您打来的电话。” “您真漂亮呀!” “什么?” “我一直在想您是什么样子,但没有想到您这么年轻、漂亮。真让我吃惊。” 刚见面就这样说,由纪子也不禁笑了起来。她想,如果这个青年看到的是个面容丑陋的中年妇女的话,他说不定会后悔打了电话并答应了来车站接她的。 “请让我看一下津山先生的名片好吗?”由纪子就站在月台上说道。 石立光顾看着由纪子了,听她这么一说,赶快慌慌张张地把那张对折的名片递了过去。 这的确是津山的名片,里面用圆珠笔写的字也是他的笔体。 但仅仅从“如果发现这个,请与乘兼由纪子联系”这句话上,她也无法弄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津山是在什么情况下写下这些的是问题的关键。大概是他被卷入了某种事件当中才写下这句话的吧。 如果“神秘号”列车翻车了,大概是应该这样写的,发生了火灾也是如此。作为杂志的记者,在写草稿时,这是被称为首先触及的核心问题。 津山不应该不知道这一点。 这样说的话,那这就是他在事件发生之前写的。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就一定是津山感到将要发生一场什么灾难时写下的了。 所以,他把写好的这段文字夹在了名片里面,一起装进了名片袋,并扔到了卧铺下边。 他之所以写这么短,那是因为他不可能有更多的时间了。 “请你先收下这个吧!”由纪子说着掏出了1万日元,向石立递了过去。 石立也毫不客气地接了过去说道: “哎呀,这、这合适吗?” “我希望您能帮我写一下这个问题的情况。各种各样的事情都行。你知道‘神秘号’列车吧?” “这个名字我倒听说过。不过,详细的情况就不大清楚了。” “那么,你是在国铁的车辆基地工作的吧?而那个‘向日街运行所’是属大阪铁路局管辖的吧?这次的这列‘神秘号’就是由大阪铁路局计划和发出的。” 听由纪子这么一问,石立马上摇了摇手说道: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我记得我在电话里说过了,我不是国铁的职员,我是受聘来车辆基地打杂儿的社会上的,也就是勤工俭学的学生。” “那么去‘向日街运行所’详细了解一下吧?” “我……” “请你带一下路吧!” “行。但我们怎么去?去东海道本线的向日街站步行也可以。但要想快点儿的话,还是坐出租车。”

由纪子在新大阪站要了辆出租汽车向向日街驶去。因为是在深夜,所以公路上十分空荡。 12点以前,他们到达了“向日街运行所”。 运行所地方很大,寻找入口处不太容易,如果不是和石立一起来的话,恐怕要花费一些时间呢! 他们从写有“大阪铁路局向日街运行所”的标牌的大门走了进去。由纪子设出了自己的名片,并向传达室的工作人员说明了要领取今天发现的津山研一的定期乘车券。 那个人一副吃惊的面孔望着他们。大概是因为他还不曾听说过有什么失物的事情。 但由于是名片的作用吧,他便让他们去该所的二楼,找一下叫岛崎的所长。 从那幢楼二楼的窗户处可以眺望到整个基地的中心区。尽管是深夜,但也可以清楚地看到在通亮的灯光下基地中排列着的各种车辆在接受着检修的壮观情景。 “这是捡到的定期乘车券和名片。”岛崎所长拿来一包东西向由纪子递过去。 没错儿,这正是津山的东西。 “你们来得够快的呀!”岛崎所长很佩服似地说道,“都请坐吧!”说着,他把身边的椅子向由纪子推了推。 于是,由纪子便将站在身旁的,带她到这里来的这位叫石立的青年的事对岛崎说了。 “这么说,您都了解这些情况了。其实如果您打来电话的话,我们还可能给您送去呢。” “我可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我是一口气从东京赶来的呀!那么您知道‘神秘号’列车的事情吗?” “嗯,我知道,因为它是在我们这里编成列车的!” “这个名片袋的主人津山先生就在这列车上。” “喔?”所长轻轻地哼了一声,又自言自语地说道:“但为什么这个东西掉在了‘慧星3号’的车厢里了呢?” “现在‘神秘号’正行驶在什么地方?” “因为应大多数乘客的要求,立即改变了行车地点,转至山口线参观蒸汽机车的实际运行去了。但这会儿已经结束,大概正在山阴本线的‘姬路’一带,向东京驶去吧?” “您真地相信是这样吗?”由纪子问道。她感觉这个所长是不是对她隐瞒了什么真情。 “我们就是这样接到通知的呀。”岛崎轻轻地耸了耸肩膀对由纪子说道。 “那么发现这个名片袋的‘慧星3号’现在在什么地方?” “它是19点57分在新大阪站发的车,所以这会儿大概在广岛一带吧。” “可‘神秘号’列车……” 正当由纪子要说下去的时候,被所长桌子上的电话铃声打断了。 岛崎对由纪子说了一句“对不起,稍等一下”后,便立刻拿起了话筒。 由纪子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只见他一个劲儿地点着头,期间还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并说了一句“啊,已经来了”,又补充一句“明白了”便放下了电话。 “是关于我的事吗?”由纪子问道。 “是的。说让你在这里等着。” “是谁这样说的?” “刚才的电话是国铁总部的北野先生。他要和一个叫十津川的警部一同赶来。” “什么,警察?”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由纪子越发糊涂了。但她预感到事态愈来愈严重了。 十五六分钟之后,便有两个男人被运行所的工作人员领了进来。 总裁秘书北野和十津川警部先后向由纪子行了礼,打了招呼。 “‘神秘号’列车究竟出了什么事了?”由纪子两眼紧盯着这两个来人。 这两个人像是想说什么似地互相看了看对方,于是北野便对由纪子说道: “不过是发生了一点麻烦事。我们想会尽快解决的。因此,我们希望您务必与我们合作!” “可我连事情的内容都不知道,我怎么合作?” “实在对不起,内容现在还不能说。不过,我们保证,事情圆满结束之后,我们会最先对您解释清楚的。您看怎么样?” “那我总可以打听一下吧?” “打听什么呀?” “没有办法很容易地将此事弄清楚吧?” “现在还毫无办法。” “那好吧,让我帮你们什么呢?”

“能不能先让我们看看被发现的名片?”十津川向由纪子问道。 由纪子一边把那张对折的津山的名片让他们看,一边讽刺地说道: “东京站的青木助理先生报告的够快的呀!” 十津川十分注意地看着写在名片上的文字。 “这肯定是津山先生的字迹吧?” “嗯,不会错。这是他的字。” “其他什么也没有写呀!” “我估计是在事件发生之前写的。” “可能的。很可能是他预感要发生什么事情,才写下了这几个字,然后放进了名片袋里,再放到了卧铺下边的。但问题是他本人要说的是去往什么地方……” “也就是说‘神秘号’要发生什么事?那列火车到底出了什么事?”由纪子急忙打断了十津川的话问道。 北野却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由纪子说道: “我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哼!国铁宣布的什么为了去山口线实地参观而要耽误24小时的话,我根本不信!” “哎哟,这可太过份了!”北野安抚似地笑了起来,但那他也不想对由纪子把实情说出来。 “我们想在贵所场内稍微看一下。”十津川对岛崎说道。 “我也要去!”由纪子的语气中流露出不容劝阻的意思。 但他们不答应。于是乘兼由纪子便留在了所长室里,而十津川和北野则被场内的职员带下楼去了。 “要到什么地方看看呢?”那个人问十津川。 “这里停着许多的列车吧?”十津川反问道。 “是的。如果说特快列车的话,共有129节,其中102节是使用的,其余27节是备用的。另外,还有些普通客车、电动机车和气动机车车厢什么的,” “在这些特快列车里也应该有卧铺车厢吧?” “有。还有其他的电动机车的卧铺车厢。” “警部,你在想什么?”北野小声地问道。 “我在想,罪犯究竟把这400名乘客藏到哪里去了?大旅馆已被监视起来了,他们只能把乘客藏在‘神秘号’里。那他们在哪儿呢?如果说把这些车厢藏在了什么地方的话,会不会和其他同型号的车混在一起?” “也就是说把这400人囚禁在停在这个基地中的车厢里?” “反正我是这样想的。再说,这个基地里还有像飞机库那样大的建筑物呢!如果隐藏在这里面,外边是根本看不到的。如果再让乘客服用了安眠药的话,他们不就乖乖地听其摆布了吗?” “但如果这样的话,就有必要事先告诉运行所,说在他们这里有罪犯,至少有四五个人呢!” “不管怎么说也要了解一下!”十津川坚定地说道。 于是,他们便在职员的带领下,从一端开始对停在该基地内的列车一一进行起检查来。 他们查完了全部的电动机车和客车车厢,不但车里一个人都没有,而且连一节封闭着车门的车厢也没有。 时间已过去二个小时了。十津川十分疲劳。 “完全估计错了!”十津川失望地说道。 “我开始就认为是错的。”北野说道,“应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有必要找四五个人将基地监视起来。我就不信罪犯会在这个基地里!” “但在这个基地里发现了‘神秘号’上乘客失落的东西可是事实呀!”十津川反驳道。 北野不作声了。十津川继续说道: “而且,一定是这位乘客预感到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过,十津川先生,并不是在‘神秘号’车上找到的这件东西,而是在现在正开往九州的都市的‘慧星3号’车内。更明确地说,该列车是作为‘明星6号’从西鹿儿岛开向新大阪的火车,于今天早上7点55分到达新大阪,又转到这个莲地,进行检修之后,休息了一个白天,然后于傍晚改名为‘慧星3号’又开往了九州的。它与东京开出的‘神秘号’完全没有关系!” “那么为什么‘神秘号’列车上的乘客的名片袋掉在这儿呢?”十津川再次向北野提起了这个问题。 疑点又兜了个圈子回来了。

十津川和北野一无所获地和带路的职员分了手,便径直回到所长室来。 “弄清什么了吗?”岛崎问道。 十津川向窗外望去。基地中排列着的卧铺车厢,在场内灯光的照射下泛着蓝光,使人感到一种神秘的美感。 “太遗憾了,什么也没有发现!”十津川十分懊悔地说道。 大概是岛崎觉得不便让乘兼由纪99lib?子听到吧,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十津川的身边,一边向窗外望着,一边小声地问道: “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现吗?” “你们这里的工作人员还不知道‘神秘号’列车和400名乘客被诱拐的事情吧?” “我也只是今天早上刚刚知道的。因为怕影响本所人员的心情,所以我没有说过。” “那我就放心了。我总觉得那400名乘客被囚禁在基地中排列的火车中,但却失算了。” “怎么,你都一节一节地检查过了?”岛崎笑着问道。 “您能从这里看到?” “不错,我是从这个窗户里看到的。” “啊,那我谢谢诸位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在我一节一节地检查时,是不会重复的,因我都用白粉笔打了记号,但我忘了擦了,我还要去擦一下。” “那不必了。一会儿通过清洗机时就会很容易地擦掉了。” “那样倒很好的……”十津川叹了一 53e3." >口气,但突然他的眼光一亮问道: “据说现在基地的列车里,有102节在使用着,有27节闲着,是吗?” “是的。” “那么我已然一节一节地检查了,所以如果加上卧铺车和电源车就应该包括这27节车了吧?” “应该是那样的,那样才正好。要是少了一节可就不得了了!”说着,岛崎便笑了起来。可十津川一点也不笑,他认真地问道: “不过,所长,‘神秘号’列车的12节车厢和一节电源车都是由这个基地提供,那么闲置着的就不是27节,不就是缺13节剩14节了吗?” “是的,是那样的呀!” 但突然岛崎的脸色大变。他回忆地说道: “8月8日我们接到大阪铁路局的命令,编成‘神秘号’列车开出基地。因此,应该减去一节电源车和12节客车呀!” “可现在正好是27节呀!” “这可太奇怪了!” “因为职员并没有想到会弄错什么的,一定是这27节车厢中没有减去‘神秘号’列车的车厢数。可是刚才你是一边看着基地一边回忆起了那种说法的吧,万一你记的那是8月8日以前的数字呢?” “是那样的。”岛崎点点头后便向窗外望去,他死死盯着在基地中排列着的那些蓝色车体的列车车厢。 “为什么有27节车厢呢?应该是14节呀?”

“‘神秘号’列车应该回这里来吧?”十津川问道。 “是的。不过,警部先生,为什么场内的职员都没有注意到呢?也许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神秘号’被诱拐的事情,认为现在已经回来了吧。因为按照预定计划,它的确应该回来了。可从昨天就没有注意到车厢有无增减。所以,如果‘神秘号’真的一回来,恐怕场内的职员们都会感到奇怪的呢!” “是对那列‘神秘号’车吧?” “是的。” “它的组成是1节电源车、12节8型卧铺的客车被1节电气机车牵引的吧?” “是的。” “那么有没有和这种组成相似的、出入本基地的列车呢?” “有哇。‘明星’和‘慧星’就有一大部分车体组成和‘神秘号’相似呢。它们都可以互换的。例如:这两种火车都是由叫‘螃蟹24’的电源车加上12节叫做‘少女25’的带乘务员室的卧铺车组成的。” “那么它们都是早出晚归吗?” “是的。” “那么,如果‘神秘号’混在里面,加之工作忙乱时,会不会看漏了呢?” “也许会的。不过,‘神秘号’列车是车头上带有标志和车尾有专用标志尾灯的火车,因此不大可能看错的。” “‘明星’和‘慧星’号也都带有各自的标志吗?” “以前都带的,现在都不安了,但尾灯的标志还是有的,‘明星号’是一个夜空中一颗明星的图案,‘慧星号’是一个图案化的慧星。” “那么‘神秘号’是否可以摘下自己的标志,安上和‘明星号’或是‘慧星号’一样的标志进入这个基地呢?从京都方面或是大阪方面来的列车不都是可以通过引入线进到这个基地中来的吗?” “那倒是。警部先生,您的意思是说‘神秘号’的火车上早就放有‘明星’或是‘慧星’号的标志?” “是的。‘神秘号’列车原定于8月8日夜11时59分从东京车站发出,但耽搁了几分钟,原因是有一个乘务员来晩了。据说这个乘务员当时抱着一个很大的包裹上的火车。那么,这个包裹里也许就有‘明星’或‘慧星’号的标志图案呢!” “不过,为什么这个乘务员要带这个……” “你听我说完。同一天,在六乡的河面上发现了大阪铁路局的乘务员上原久仁的尸体。因为那天上原乘务员应该是跟这列火车的,所以,如果我们把那个拿着标志跑上车的人当成冒充的上原的话,一切不就都可以解释通了吗?他完全可以换上被杀掉的上原乘务两的服装,冒充乘务员的。” “请你们来一下!”岛崎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地拉了一下十津川的手,带他跑下楼去。他找到一位列车检查长问道: “8月9日有没有发现列车异常的情况?” 身穿深红色工作服的中年检查长用满是油污的手挠了挠头说道: “有的,但我忘了报告了,先生。”他讨好似地对岛崎笑了笑。 “是什么?” “我的小组应该检查‘明星6号’,但后来听说片冈君的小组也检查了‘明星6号’。我觉得很是奇怪,也许是我,或许是片冈君在什么地方弄错了。但我只是这么想来着,还没有向您——” “果然如此!” 岛崎和十津川不约而同地互相看了看:事情终于又有了进展。 今天夜里开往九州方面的“慧星3号”,到早上将以“明星6号”的称呼再次返回基地;然后在此休息一天,第二天早上再以“慧星3号”的称呼出发。 但是,这并不是真正的“明星6号”,而是“神秘号”列车!也就是因为这一点,才能在卧铺下发现叫津山的记者的名片袋。 给国铁打来威胁电话的那个罪犯曾笑着说“列车已经还给你们了”的原因也正在这里。 但是,还有几个问题不大清楚。 “神秘号”列车作为“明星6号”回到这个基地时,开车的司机是罪犯之一呢,还是在罪犯威胁下将火车开来的呢? 另外还有一个更大的谜团。岛崎向十津川问道: “‘神秘号’列车确实是在8月9日到了这个基地,那么车上的400名乘客又到哪里去了呢?” 十津川也感到莫名其妙,他说道: “我不认为罪犯将这400名乘客留在‘神秘号’车上拉进了向日街基地里来,也就是说他们不可能采取用氯仿将乘客麻醉,拉上所有的窗帘,把这列火车作为维修的车辆而隐藏在火车车库里的方法。因为我们都已经进行了认真的查寻了。然而,叫津山的记者的各片袋确实失落在卧铺的下边,从这点分析来看,他们会不会在中途让这400名乘客下了车呢?” “那么上哪里去了呢?”岛崎歪着头看着十津川。 “那就认真地分析一下吧!”十津川也万般无奈地摊开了双手。

北野和十津川把乘兼由纪子介绍到运行所的招待所之后,便和岛崎一起来到了所长室,共同分析一下这400名乘客的行踪。 他们在桌子上打开了一幅东海道本线的沿线地图。 已经是午夜2点多了,但他们三个人毫无倦意。向查明问题又前进了一步的兴奋感驱散了他们当时的困意和疲乏,同时他们又有着要争取在尽短的时间内解决问题的迫切感。 “我们都好好琢磨琢磨吧!”十津川首先说道。 “8月8日夜11时59分,‘神秘号’列车从东京站出发时,确实有400名乘客。这是许多人所看到的事实。但第二天早上这列‘神秘号’便装扮成‘明星6号’驶入了这个向日街基地。由此看来,情况可能是这样的:这400名乘客在东京与本基地所在的京都之间被驱下了火车。这一点很清楚了吧?” “也就是说在东海道本线的某个地方喽?”岛崎又明确地说了一句。 “究竟是在其他路段,还是从什么引导线下来的,要确定具体地点比较困难。而且,在让乘客下来之后,他们还必须将这列火车送回到东海道本线上去。这当然是很麻烦的了。但我认为列车是要在什么地方进入一条引导线的,把乘客驱下车以后,车肯定还要回到那条线路上去。” “可是这么一来,在昨天中午就应该发现‘神秘号’了。罪犯出于某种时间上的要求,有必要将‘神秘号’隐藏起来,因此就要将其伪装成‘明星6号’,以便混入基地之中,隐藏在基地中样式相同的车厢群里。所以不会使用引导线去把乘客送到某处的。”北野不同意刚才的说法。 “在东海道本线上到底有多少个车站呢?”岛崎看十津川认真地“一个、二个”地数了起来,便对他说道: “东京与京都之间共有102个站。” “那么多吗?”十津川吐了一下舌头。要是一个一个地查的话,要浪费多少时间呀!这样一来,最后的时间就要过去了,社会舆论也会注意到这一点,说不定就会发生一场大骚乱呢!不仅如此,恐怕罪犯就在这段时间里远走高飞了呢!而更为严重的后果,是这些罪犯也许会把这些人质杀害了呢! 木本总裁本人岂能坐视罪犯杀害这400名乘客而不顾呢!但这只是出于国铁总裁的责任感和愿望罢了。当罪犯被追得走投无路的时候,就会狗急跳墙。那时候,尽管事件解决了,但总要有那么几个人成为这次事件的牺牲品。那么警察就要被追究责任了。 “全部了解一下这102个车站恐怕是不可能的。会是离东京站最近的几个站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乘客如发生反抗性的骚乱可就不好收拾了。” 听十津川这么一说,北野便说道: “无论在哪个车站下来,乘客中不是也会发生这种骚乱吗?” “不,不是那样的。因为这次列车就叫‘神秘号’呀!我认为罪犯会利用这一点大作文章的。由于乘客事先未被告之此行的目的地,所以无论在哪里下车都会理解为正常的事情。只是我认为这是一列卧铺列车,要把正在睡眠之中的乘客赶下车来,也许要费一番周折吧。” “那么,是不是也可以考虑一下在车站以外下车的可能性呢?”岛崎问道。 十津川摇了摇头说道: “这根本是不能考虑的。如果在没有车站的地方停下火车,打开车门,肯定要发生混乱的。因为车厢距地面那么高,乘客中小一点的孩子还不都该受伤了吗?而且,火车停在大野地上,乘客们纷纷跳下车厢,如果有目击者看到这种情景肯定会惑到这是件奇怪的事情的。东海道本线穿行于日本的太平洋地势地带,所以这么重要的一列火车是不可能停在一个引起别人怀疑的地方的,” “这么说,他们是在那100来个车站bbr>?99lib?中的一个站上下来的了?” “我是这样认为的。” “但为什么这个车站的职员不认为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呢?” 第八章 六个条件

“那我们不妨先分析一下罪犯要使用的能够迫使乘客下车的车站所应具备的条件。”十津川提出了这么一个方案。 当然,这就要站在罪犯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了。过程是这样的:罪犯让400名乘客在东京和京都之间的某个车站下车,然后将这列已经是空无一人的列车伪装成“明星6号”驶入了向日街基地之中。 然而,任何人都没有对这一过程产生怀疑。这么一来,对罪犯来说,果真有那么理想的车站吗?如果要有的话,都应具备什么样的条件呢? “我认为,第一点应该是天亮以后停车的车站。”十津川首先谈了自己想的第一个条件。 “是不是因为如果天不亮就让乘客起床下车,担心乘客反感而发生骚乱呢?”北野问道。 “是的。” “可是警部先生,”岛崎说道,“如果天亮之后再行动,不是有被车站职员们发现的危险吗?而罪犯并没有犯这种错误,因为迄今为止也没有接到任何一个车站有这样的报告吧?” “的确没有。”北野说道。 “因此,天亮后下来了400名乘客这一点在那个车站丝毫不会引起怀疑是又一个条件。” 岛崎和北野听十津川这样讲,便摇了摇头。北野对十津川说道: “可是警部,‘神秘号’上的乘客虽然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地,但国铁内部却应该知道该车应先在京都停车,去参观梅小路机车区的事情呀!如果哪个车站发现‘神秘号’停在了京都以外的车站上,又下来了这么多的乘客,一定会感到意外而向上报告的呀!” “所以,这个车站就不是用于紧急停车的大车站。”十津川一边看着地图一边说道。 的确是这样的。可一个平时仅有10来个换车的乘客的小车站,突然停下了一辆豪华的列车,又下来了400多人,这当然要成为一大新闻了。尽管车站的工作人员不当回事,那也会从住在车站四周的人那里传出来的,于是,三个人都默不作声了,因为他们也对究竟有没有对罪犯如此合适的车站而感到疑惑了。 因为这不是北海道的铁路线。北海道的铁路线都是单行线,是不可能每日往返五六趟的。 然而这可是在日本来说最重要的一条路线——东海道本线,是一条铺设在人口密度最大的东京至关西地区太平洋地势的铁路干线。难道有悄悄下来了400名乘客而谁也不认为是奇怪的地点吗? “休息一下好吗?”岛崎说着便给十津川和北野递过来两杯速溶咖啡。 不一会儿,时针便指到了3点。 十津川一边喝着热咖啡,一边抬着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怎么样?不管是不是勉强,我们站在罪犯的角度上来摆一摆所需要的条件吧!”

于是,岛崎便从里屋拿出一块小黑板,先写上了“第一”两个字。 第一,应该是天亮之后,停下一列十分显眼的火车,又一下子下来了400名乘客,但并未引起怀疑的车站。 “其他还有什么条件呢?”岛崎手里拿着一支粉笔向十津川和北野问道。 “我还认为罪犯顶多不过10个人。”十津川说道,“虽然他们让400名乘客从‘神秘号’车上下来,并带他们去什么地方,但我并不认为当时他们采用了什么暴力手段。因为这400人是分散在12节车厢里的呀!所以,如果他们用手枪什么的威胁乘客,必然要发生混乱,从而造成有人逃亡并向警察报告的。这样一来,就必须有取得乘客们的信任,使他们从车上下来的原因。乘坐‘神秘号’的乘客不是有许多人是‘铁道迷’吗?因此我觉的只要能够满足这些爱好者的愿望的车站,尽管是小小的车站,他们也会理解并从火车上下来的。” “什么,是满足那些爱好者的车站?” 岛崎用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十津川,但还是写在了黑板上。 “还有什么?” “虽然车站很小,但是不是月台应该很大呀?”北野说道。 “这是与‘神秘号’的长度有关系吧?” “是的。‘神秘号’火车的长度超过250米呢!停在月台太小的车站,乘客就十分不便。而作为罪犯,不是希望400人尽快地从车上下来的吗?所以我认为他们应该选择月台长一点的车站。” 于是,岛綺便又在黑板上记下这么一行字: 第三,应该是月台较长的车站。 “其他还有什么?”岛崎有点不快地继续问道。因为他觉的越摆这些条件越感到这种车站的存在简直是个神话。 “车站周围还没有什么人家呢。因为除了车站的职员有目击的可能外,如果车站四周住户很多,那么这个车站来了一列从来没有来过的列车和下来了那么多的乘客不就成了人们议论的话题了吗?”十津川振振有词地说道。 于是,岛崎又在黑板上用粉笔写下了“第四,应该是四周没有住户的车站”。写完他对十津川说道: “我说警部,如果能建有车站,那么四周当然也应建有商业街什么的,人口也必然相对集中呀!因为只有人多,才会有为这些人而建车站的必要呀!难道可以考虑像东海道这样的干线上的车站,周围什么东西都没有吗?” “这我知道,可现在咱们不是列举一下罪犯做案时所需要的条件吗?”十津川反驳道,“那好,如果我要打算作案的话,也会有这么一条。”岛崎一边看着写在黑板上的字一边说道: “你说天亮以后才可能让乘客下车,那么你认为到底是几点钟?” “现在这个季节5点钟天就亮了吧?但乘客是12点才入睡的,所以我认为应是在早上6点钟左右。” “这样做会产生困难的。所谓东海道本线,不仅仅行驶着这种趣味性列车,因该线靠近大城市,所以还有通勤电气机车,以名古屋为例:在大垣、米原,或者丰桥一带就有通勤列车行驶,有的是各站都停的慢车,也有快车。当‘神秘号’停在某个车站,400名乘客下车时,正好就会有对面驶来的上行线路的通勤车通过和停车的。早晨在通勤高峰时,十五六分钟就发一列车呢。当然,8月9日是星期日,但还是应有乘客的。也要考虑到被这些乘客看到的可能性呀。” “确实如此!” “这么说的话,我认为这第五个条件使是‘应该是不能让乘坐通勤车的乘客发现’的车站了。” “另外还有一点,‘神秘号’列车是下行的车,所以停在了下行线的月台一侧。在同一时间里,如果有通勤车通过的时候,也同样应该有在那儿等候的乘客。于是也有被他们看到这400名乘客下车的可能性。因此,对于罪犯来说,也应选择连这样的目击者,即连一个乘客都不可能有的车站。” “哪里有这么理想的车站呀!”北野不由得叹了口气。

于是,在黑板上最后确定了六个条件。 一、应该是在天亮后(早晨6点钟左右),一列由12节车厢组成的列车(“神秘号”列车)停车并有多达400人的乘客从车上下来,但并不感到意外的车站; 二、应该是使“铁路迷”十分感兴趣的车站; 三、月台较长的车站; 四、周围没有住家的车站; 五、其它列车不会由对侧驶来的车站; 六、月台上没有等车的乘客。 “你认为完全具备上述条件的车站在东海道本线存在吗?”北野仍旧叹着气说道。 “这里面可是有相互矛盾的条件呀!”岛崎说,“月台长的车站都是大站,而什么车站周围没有住户呢?车站没有候车的乘客呢?那就只有乡下的小车站了,而且整个东海道本线都是复线,所谓在早上6点钟,不让对侧的火车发现,简直是毫无道理的。” “但是,也就只有完全符合了这六个条件,罪犯才有可能成功地、神不知鬼不觉地把400名乘客从‘神秘号’车上骗下来隐藏到什么地方去呀!”十津川一口咬定地说道。 “也许是那么回事吧……” 十津川像是对着北野似地提高了嗓音说道:“如果反过来说,罪犯只有先找到这样的车站,才可能去制定这次的诱拐计划。因此,应该肯定,确实存在着具备这六个条件的车站!我是局外人,对国铁的事不太了解。你们都是专家了,应该比我更清楚的,还是请找找看吧!如果发现了这个车站,那么我们就可以向揭露罪犯,不,是向救出400名人质的方向接近一步了!” 尽管十津川说的这么有把握,但北野还是皱紧了眉头,和岛崎一起陷入了沉思。 不一会儿就到4点了,距离9点半只有5个半小时了。 岛崎默默地喝着咖啡,又一次俯下身子在打开的地图上寻找着什么。北野也探着身子伸着头盯着地图。突然,他俩不约而同地瞪着对方喊了起来: “啊!有了!!”

“有了,什么车站?”十津川急切地问道。 “是有了,是完全符合这六个条件的车站。”岛崎眼里闪着激动的目光。 但这回倒是十津川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了。 “不是说不会有那么合适的车站吗?” “只有一个,我们忘了这个特殊的车站了。”北野补充地说道。他和岛崎都十分得意地笑着。 “什么车站?” “新垂井车站。是大垣站下面的一个车站。” “我还是初次听说这个站名呢。” “现在从东京去关西方向的人,一般都走新干线。列车行走在东海道本线的时候,乘客常常是在睡眠之中便过了这个小站。” 北野说完,岛崎站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现在咱们就乘车去一下新垂井吧。与其详细地解释,不如去实地看一下,如果它符合上述六个条件就真相大白了。” 于是,他们三个人走出屋子,坐上岛崎的车出发了。 北野在车里继续向十津川解释着。 “一开始,只有垂井站,即大垣——垂井——关原。然而从垂井到关原是上坡道。在战前的蒸汽车时代,要牵引客车爬这个坡道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不用两台蒸汽机车是上不去的。于是,在昭和19年,当时的铁路部门便在垂井站的北侧修建了一条迂回很大的铁路线路,即为了方便下行的列车线路。因为开往东京方面是上行线,而下行线要爬这个坡度,因此才特意修建了这个车站。” “原来如此!” “这个车站就取名为新垂井站。但是,在战后,到了电气机车的时代,要通过这么个坡度就是件易如反掌的事情了。” “这么说,这个新垂井站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 “是呀!实际上只有特快和快车使用这条迂回线路。但由于它们在此根本不停,所以现在这条线路上的这个车站实际成了无人车站了。” “那么,垂井站怎么样?那里也应该有下行线路呀!” “垂井站只停一些通勤和通学的火车,因此垂井站周围住户很多。” 在他们俩人说着话的时候,岛崎驾驶着汽车已经驶入了名(古屋)——神(户)高速公路的入口处,进入了国家21号公路了。 这条公路伴随着新干线。黑色的夜空渐渐亮了起来。 周围的高山也似乎向他们压过来。他们已驶入了开向北方的坡道。 在这一带,到处都可以看到写有“从此要安装防滑链!”的告示牌。大概是因为这里一到冬天道路就会被大雪堵住的缘故吧。 过了一条小河,便是鹅卵石道,很快又有了一条水泥路面。四周都是广阔的田地。 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新垂井车站到了!”岛崎说道。 十津川下了车,向四处打量着。 “这就是国铁的车站?” 他满腹疑问,因为在他的眼前,能看到的建筑物只有一座朽而未腐的古寺一般的房子。 但仔细一辨认,确实可以看到建筑物上标着“新垂井站”的字样。 他走了进去,毫无生气的剪票口的上方布满了蜘蛛网。

“真够呛呀!完全成了废墟了嘛!”十津川一边唠叨着一边离开了剪票口,来到月台上。 “可是,这上边还规规矩矩地写着列车时刻表呢!”北野在十津川的后边一边看着时刻表一边说道。 建筑物没有房顶,里面也没有一条候车的板凳,只有月台长长地向远方延伸出去。十津川像是要测量一下它的长度似地从这头儿走到那头儿。 这是个无人的车站,而月台却又这么长,足足有150米呢! 只有这么一个月台,下行的线路笔直地向远方伸展出去。 在靠近月台的一侧,还铺着一条引出的备用线。大概因为根本就没有使用过,轨道上长满了铁锈。 在铁道的对面,一片广阔的田地,绿油油的稻子被风吹的左右摇摆。让人感觉最明显的是,距离很近的山脉像是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几乎没有人家。头顶上只有蜻蜓在悠闲自在地飞着。 就这么站着会使人感到周围死一样的寂静。但是,当看到了泛着白光的铁轨,又会使人想到不知有多少列火车从这里经过。 在剪票口处,扔着一个白铁皮的箱子,上面写着“请下车的各位将车票扔入箱内”的字样。十津川好奇地看了看箱子,里面空空如也。 “这个新垂井车站,只是条下行线。只有特快和快车从此经过。而下行的普通火车大部分停在那一边的垂井站了。算起来只有7列火车从此经过。但即使这样,也和大家看到的一样,这是一个远离人烟的车站,因此几乎没有人在此下车。”岛崎在旁边进一步解释道。 在月台上,仅仅竖着两个写着站名的广告牌。它们好像是新做的牌子,也就是这两个写着站名的牌子使人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十津川站在月台上,再一次环视四周后,下了这么一个结论: “除此处之外,别无可能。罪犯就是在这个地方让‘神秘号’停了一下车,将乘客带到了某个地方。” “我也有同感呀!”北野赞同地点点头。 “只有这个车站才具备那六个条件!” “可这个车站也太寂静了,在乘客当中难道不会有那么几个人感到可疑吗?”岛崎提出了自己的怀疑。 “所以,为了这一点,罪犯也许多少要做些什么手脚吧。” “你举个例子说说。” “正如大家看到的那样,在这个长长的月台上,什么吸引人的东西都没有。反过来说,应该有些哪怕是装饰性的东西呢,就像是大学生搞文化节那样的庆祝拱门也行,或是摆上桌子,放上摆茶碗也可以嘛。我认为罪犯应在月台和剪票口处搞些什么装饰,是一些最简单、最起码的装饰。” 于是,他们三个人开始寻找这种证据,从月台的这一头找到那一头。 开始什么也没有找到。 当他们走到月台中间的时候,发现了三四十个空的啤酒和桔子水的空罐儿,而且还是崭新的。在这个无人的小站里有这么多的空罐儿是令人费解的。十津川由此想道:如果考虑到有400多名乘客由此下了火车,便可使人顿开茅塞。 站前的广场虽说叫做“空地”,充其量也只能停两辆大型公共汽车。在这儿预备上两辆能装50人的大型公共汽车,要想把这400名乘客拉到什么地方的话,必须要往返几次才行。也许是在等车的时间里,乘客们一边喝着这种罐装啤酒、桔子水什么的,一边就随手把空罐扔到了月台上,因为月台上连一只盛垃圾的箱子也没有。 接下来又发现了一个情况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在剪票口处有小小的破坏痕迹。 这个铁制的剪票口,上面油漆都剥落了,但却有一处痕迹很新的像是铁丝勒过的地方。 另外,木制板房的车站已经呈现出腐朽不堪的样子了,但在这些沉旧的木板上却让人感到到处都有被新钉过的痕迹。 是不是在这个剪票口挂过“欢迎”的横标,并用铁丝把这些标语面定在了剪票口上? 再有,那些钉在木板上的钉子,是不是也钉过什么装饰物? “只好拜托岐阜县警察署,打听一下周围的情况了!”正当十津川无可奈何地说着的时候,一阵火车的轰鸣声响起,一列下行列车呼啸而过。

从岐阜县警察署赶来了10名警察。他们的任务就是协助十津川了解一下车站周围的情况。 十津川认为,如果“神秘号”在这个新垂井站停过的话,那肯定是早晨6点钟左右。虽然车站周围没有住户,但附近有铁路岔口。因此十津川认为:如果有偶尔过铁路的人,说不定就会看到什么呢! 于是,他们三个人便站在月台上等着打探来的消息。 “连这样的地方都派上用场了。” 北野一边环视着四周一边问十津川: “罪犯是怎样把400名乘客弄到哪里去了呢?” “如果是运的话,我认为是用大轿子车吧!一辆要往返7次半,两辆要往返3次bbr>99lib.半!从站前的大小来看,一次是停不下三辆的。” 于是岛崎便接着十津川的话题说下去:“如果说可以容纳、接受400名乘客的地方,不能光考虑旅馆呀。那可是一个小不了的旅馆。” “这一带有比较大的旅馆或饭店吗?”十津川问道。 “这附近的‘养老潭’十分有名。但大概也接收不了400人呀。” “其它的呢?” “如果说大一点儿的饭店,也就是京都,名古屋还有岐阜什么的。其中岐阜最近,因为那儿有一个‘长良河信鸽场’,所以长良河畔建有不少饭店和旅馆。”岛崎回答道。 “从这里到岐阜,乘车要多长时间?” “单程还不花费40分钟呀!” “这么说就不对了。如果用两辆装50人的大轿车,按最快的车速,运400人也要花280分钟,也就是说要花费4小时呢!如果是早晨6点钟下的火车,那就离天大亮太近了。完全有被发现的可能,我不认为罪犯会干如此愚蠢的事情。” “可我说警部,如果到京都和名古屋的话,那么要花更多的时间呢!” “是呀!” 正当十津川百思不解地点头时,一个县警察署的警察喜形于色地带着一个小个子老头儿回来了。 他兴奋地对十津川他们说道: “这位是前边一家的农民。他说8月9日早晨,他亲眼看到了停在这个车站上的火车。” “什么时间?” 听十津川一问,那位被太阳晒得皮肤发黑的老人用手擦着额头上的汗说道: “大概是6点钟吧。我正骑着自行车过那个岔道口,于是我便看到了一列从来也没有见过的电气火车停在那里。好长好长的客车呀!” “是蓝色的吗?”北野着急地问道。 “啊,是蓝色的,还是卧铺车厢呢!” “在车头的前边,有没有挂着一个圆形的写着‘神秘号’字样的车徽呢?” “那我可没有注意。当时我有件急事,很快就过了铁道岔口。我只是想,也许是发生了什么故障才停在那里的。” “有乘客下到月台上吗?” “有啊,满满一下子呢!” “当时的月台上有什么装饰物吗?” 十津川忍不住又插了一句。 这个老人眯缝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说道: “没有,这个车站以前很破旧,但当时我觉得很整洁了。在剪票口处,有一个像是圆圆的遂道样的东西。” “是欢迎的横标!”

“在车站前,您看见大轿子车停在那里了吗?” 十津川问道。那位老人立刻答道: “我只看见了火车和月台上的事,而我办完事回来时,车站上已什么东西都没有了,火车不见了,月台上的人也无影无踪了。” “横标也没有了?” “是呀!” “你回来时有几点钟?” “在垂井办完事……我觉的是9点钟吧。” 从6点到9点仅仅3个小时! “警部,如果用两辆大轿子车在3个小时内将这400名乘客运走的话,必须是单程只需要25分钟左右的地方。”岛崎皱着眉头说道。 “计算一下确实是那么回事。” “可距这个新垂井站25分钟的地方既没有饭店也没有旅馆呀。因此装50人的大轿车,罪犯会不会动用了4辆?因为这样每次就可以运200人,往返一次就够了。从6点到9点的3个小时里,用4辆轿子车从这里到目的地开两次就行了。就算是单程需要一个半小时的地方也可以了呢。所以,像您刚才说的,当然也就可以把乘客运到岐阜县长良河畔上的饭店去了!” “嗯,是那么回事。不过请您认真看一下,站前的空地,也就有两辆大轿子的余地。如果他们准备了4辆车子,另外两辆就必须停在马路上了。但这位老人可是骑着自行车从这条路上经过的。如果在路上停着两辆大轿子车,他当然能够看见了!可这位老人并不知道大轿子车的事情。” “可是警部,按开车走25分钟左右的距离,方圆左右连一处饭店和旅馆也没有哇!”岛崎不服气地反驳道。 “那万一罪犯在这里把400名乘客弄下车后又运到了垂井站呢?从这里到垂井站可只花20分钟就到了呀!” “把他们带到垂井站去?罪犯怎么说?” “因为这些人都是‘铁路迷’,所以肯定对关于新垂井和垂井的这段历史感兴趣。因此他们这些人当然不会怀疑把他们从新垂井弄到垂井去参观的事情有什么别的企图了。这样一来,让这400人乘上电气机车再从垂井出发,这火车不就成了运动着的饭店或旅馆了吗?” “可我说北野先生,如果垂井的电气机车里突然涌来400名乘客,那还不乱了套?”十津川不信似地摇了摇头。 “所以他们才像以前那样,搞一列团体包车呀!因为国铁正面临着赤字危机,非常欢迎.这种团体包车。而且,一般的电气机车有5节车厢就可以很容易地容纳下这400人的。罪犯们这样干的话,不就很巧妙地把国铁也弄成诱拐的同伙了吗?连乘客他们也会明确地认为在垂井站准备的这列团体列车,是‘神秘号’的继续,会毫不怀疑地乘坐呢!所以我认为,由于从垂井出发都有上行下行的列车,因此不能判定他们究竟是去了大垣、名古屋方面,还是去了京都方面。反正他们是带着这400名乘客去了能够容纳、收留这么多乘客的旅馆或饭店了。” “你说的这种从团体列车转到另一列团体列车上的推测是挺有意思的。确实,如果这样一来的话,乘客也许去高高兴兴地这么办的。不过,北野先生,如果要是照你所说的那样,垂井站的职员总该知道吧?” “那当然!咱们这就去核实一下吧。”北野十分得意地对十津川和岛崎说道。 于是他们三个人向岐阜的县警们致谢后,便驱车驶向垂井车站。 公路两旁都是田地,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户人家,正如岛崎说的那样,连一处饭店和旅馆都没有。 从车窗向外望去,可以看见远处新干线那长长的银白色的线条。它正好穿行在岐阜的羽岛与米原的中间地带。 十五六分钟之后,他们来到了垂井车站。 这个车站只有10多个职员。站前有几家商店,还有一辆出租车停在那里。 岛崎停下了车,北野一个人跳了下去。他打算问一下车站的职员。 不一会儿,北野就一边摇着头一边跑了回来。 “白来一趟!”北野懊丧地说道,“他们说8月9日根本没有开出过团体列车。” “400名乘客也没有来过吗?” “据说也没有看见。” “噢,那在新垂井站下来的400名乘客都到哪里去了呢?”岛崎手握着方向盘自言自语地说道。

搜查碰上了障碍,只有一件事弄清楚了,那就是: 8月9日,冒充的冈部义夫率领着200人的团体,去到梅小路机车区参观了蒸汽机车。 因为他们从一个月前的专门报道京都新闻的一家报纸上查到了一则广告消息: 参观梅小路机车区蒸汽机车馆之游 日期:8月9日 上午10点 场所:京都车站站前(乌丸口)集合募集人员200人 费用200元(含午饭费用) 因此,那200人就不是“神秘号”列车上的乘客。登出这条广告的,是那位叫冈部的男人,但这也许就是冒充营业部的冈部的那个男人吧! 第九章 补习学校

罪犯再也没有打来电话。因为他们已经获得了超过10亿日元的赎金了。 上午7点半钟的国铁总裁室里,被一种悲观和乐现交织在一起的气氛笼罩着。 当时认为:在向日街车辆基地发现了“神秘号”之时,便是400名人质获释之日,而现在却又处于山穷水尽的困境中了。 尤其是当他们得知8月9日早晨400名乘客在东海道本线上的新垂井站被罪犯弄下了列车的事情后,更是如此。 这件事好像又走进了死胡同里。 “照目前这个样子看,好像9点半人质是回不来了!”木本总裁一边死死地盯着表,一边对本多科长说道。 “大家都在全力以赴抓住罪犯、救出人质呢。”本多用自己对自己说的口气说道。 “可我说本多科长,我们现在和开始一样,连罪犯长什么样、人质在什么地方不还是一无所知吗?” “从表面上看,我们确实处于山穷水尽的地步。但还不能说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当我们知道了400名人质在什么地方从‘神秘号’上下来之后,便将那个地点,即新垂井站严密监视起来了。首先我认为这一步就是正确的。” “可听北野君说那一带根本就没有能够容纳400人的饭店和旅馆呀!” “我从十津川警部那里也得到了同样的报告。不过,从别的渠道还没有报来使人失望的消息,龟井刑事还正在进行着调查呢。” “其他还有什么办法?” “您觉得那个被杀的叫石山清之的男人怎么样?” “我认为他确实是那个叫‘快乐之年’旅游俱乐部的成员之一?” “是的,因为这个男的完全有理由被怀疑是这次案件的罪犯之一,所以龟井刑事他们正在进一步详细了解情况。”

龟井带着年轻的助手樱井,再次来到太田医院,拜访“快乐之年”的筹划人太田先生。 “这么早就来打搅您,实在对不起!”龟井在院长室里向太田行礼。 “不,没什么。因为我早上要散步,所以我常常起的很早。”太田十分优雅地笑道。 这时的太田医院里还是一片宁静。 “我们还是为‘快乐之年’的事情。您的会员恐怕遍布全国吧?” “是的,这样互相通报各地的交通等事十分方便。” “岐阜这一带也有吗?” “噢,那当然有了。” “有没有在岐阜这个地界儿开饭店或旅馆的?” “说岐阜可有点儿太大了,是不是指整个岐阜县全境内呀?” “嗯……就是新垂井车站那一带吧。” “那我就明白了。是不是东海道本线大垣车站的下一个小站呀?” “是的。就限定在这个范围内,有没有呀?” “在那一带开饭店和旅馆的会员可没有。从整个岐阜全县来看的话也没有。干这行的会员就是仙台和京都各有一位。” “那么京都的旅馆都是很大的吧?” “不,不大,我还住过一次呢。像嵯峨野附近的日本式旅馆,顶多能住十五六个客人。” 一边说着,太田一边在抽屉里来回翻找着什么。一会儿,他找出两三张彩色照片让龟井他们看,这是京都的旅馆的照片。果然门面都不大。 “这是两年前的秋天我住在那儿时照的。” 龟井打算换一个话题。 “如果说要退会的话,也有从这个会中退出去的人吧?” “退会是自由的。但大家都觉得本会的宗旨和安排挺好的,所以,并没有什么退会的。” 太田十分得意地说道。 “强制退会的人也没有吗?比如该会员有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那还不能说没有。因我们的入会原则中规定对本会和其他会员有任何不理解的决定时可以退会。” “那最近有没有因此而退会的会员呢?” 听龟井这么一问,太田的脸上露出了十分困惑的表情。 “这怎么说呢?” “如果对太田先生没有什么不便的话,还是务必请您说一下吧!” “无论如何也一定要说吗?” “是的。我们非常希望得到您的指教。也许这有助于解决石山先生被杀的案件。” “是这样呀!” 于是太田便说道: “最近,退出本会的只有一个人。在本会,就是有名的公司经理,也只是普通的一个会员。但是,这个退了会的会员,却欺骗了这样的经理,向他借走了一大笔款子。因为这笔款子高达几千万日元,所以他便退了会。” “能告诉我他的名字吗?” “这个人已与本会毫无关系了。一定要核实吗?” “那当然了。” “他叫白石刚。入会的时候,他有一个挺好的职业,看上去不像是个有什么问题的人呀!”太田说着叹了一口气。 “他是干什么的?” “说是在名古屋的一家什么汽车公司里。” “汽车公司?”龟井情不自禁地大声喊了起来。

“是呀,他有12辆汽车,干着什么旅游公司呢,应该说是叫‘白石观光’公司吧。有一年他在会里时,就好像开着‘白石观光’的车子到渥美半岛旅游来着。大概是从去年吧,好像经营上遇到了什么麻烦,于是便干了这么件令人讨厌的事情。” “是不是骗钱的事?” “是的。在这个会里,由于相互很熟悉,相互借了钱不还的事时有发生。我常听到被欺骗了的会员向我诉苦。这当中、还有借了好几千万元不还的经理呢!因而这些都成了退会的理由!” “白石刚是个什么样的人?” “刚刚40岁,仪表堂堂。由于从一个出租汽车司机成了一个观光公司的经理,所以就像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他还劝我要我拿出1000万元来投资呢!这个白石先生就是出卖了全部不动产之后,投资干了这个的。我觉得当时没答应还是对的。” “那您知道现在这个人干什么呢吗?” “因为他有那12辆公共汽车,所以听说他要大干一番呢!可他已经不是本会的会员了。” “这个白石先生与被杀了的石山先生关系密切吗?” “那就不太清楚了。” “有没有和白石先生关系十分密切的会员?我们想打听一下白石先生的近况。” “那好吧。在新宿,有一个开了所补习学校的高野先生,好像和他挺投脾气。因为高野先生也是靠这个发了财的人哪。不过,我说的这些事情请您二位要保密呀。也许现在他们俩人关系疏远了呢!”太田十分担心地说道。 于是,龟井和樱井便告别了太田。在去新宿之前,他们先给国铁、总裁室的本多科长打了电话。 “这个白石刚与他干的那个旅游汽车公司有关。十津川警部来的报告说,这伙罪犯就是在新垂井站下了‘神秘号’,然后用大轿子车把乘客拉走的。我认为如果有个汽车公司经理就可以成立了。而且新垂井站离名古屋很近呀!” “那好!你们再和十津川詧部联系一下吧!”本多也十分兴奋地说道。 打完电话,龟井便和樱井一同去了新宿。 “听说这种补习学校什么的不是很赚钱的嘛。”樱井一边走着一边向龟井说道。 “是的。”龟井点着头。他的儿子还在念六年级,但现在也在上着私人补习学校。因为其他的孩子们全都在上这种补习学校,所以不去那儿就不能和大家在一起玩了。 高野补习学校在新宿的西口,是一幢造型洒脱的建筑物,旁边有一个从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的广告牌。 但此时已至傍晚,校门紧闭,一派宁静的气氛。 “补习学枚也有暑假吗?” 樱井一边透过栅栏门向院内张望着,一边摇着头说道: “相反,补习学校是为了高考而开设的,现在正是大忙的时刻呀!” “可里面谁也没有呀!” “里面有个看门的,咱们过去问问吧!” 龟井便隔着栅栏门喊了起来。 这时,走出了一个年龄约摸有五十五六岁的看门人,对他们很不耐烦地摇了摇手,像是要赶他们走似的。于是,龟井便掏出了警察的证件。 “我们要打听一点儿事。” 这个看门人一看身份证便大吃一惊,慌忙打开了栅栏门。 “这儿为什么关门呀?现在不是要为明年2月的高考作准备,正是紧张的时候吗?” “是那样的……”这个看门人刚说到这里便又很快地止住了嘴。然后他又犹豫了一下说道: “嗨,其实我听说这个学校已经倒给别人了。我正为还能不能拿到报酬担心呢!” “听说现在补习学校很来钱呀!” “哪儿的话,经营这个学校的高野先生瞎逞强,在全国搞了许多点儿,结果好像是广种薄收了。” “我们想见见这位高野先生,到什么地方去找呢?” “田园调布市有他的住宅,不过你们即使找到了那里,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家。” “为什么?” “要债的常常来呀!说是他老不在自己的住宅,特别愤怒呢!” “这个高野先生,人怎么样?” 一听龟井这样问,这个看门人便迅速回到屋里,抱出一本书来。 “请看看这个就知道了。这个学校的工作人员都在上边写着,也许看看这个还有点作用。”他说着便笑了起来。 硬实的封面上用烫金的字写着: 《我之教育观——高野正之著》 在第一页上,登着一张十分潇洒的高野半身照,还有各界知名人士的贺词。这几乎都是些拜年的话。恐怕为了得到这些名人的美言,高野花了不少的钱呢! 龟井随便地翻动着,里面写的都是一贫如洗的高野,如何燃起普及教育的愿望,最后成为一个实业家的事情。 龟井又看了一下简历,他是昭和12年出生的,现在还不满50岁。 这正好是和白石刚相似的年龄呀。“也许是他们俩合伙策划的这次诱拐案件吧!” 龟井激动的眼睛一亮,对樱井说道。 “这俩人在力图谋取巨额钱款上都有很明确的动机呀!” 年轻的樱井盯着眼前这幢圆型的大楼点了点头。 “不过,一个补习学校的经营者和一个旅游观光的今司经理不可能是这次事件的主犯。如果没有会开电气机车的国铁内部的人,是办不成这件事的。他们一定是与这种人结成了什么团伙。” “我很想知道白石和高野这两个人在什么地方。” “白石刚住在名古屋,我看让十津川警部去了解一下,我们去田园调布高野的家怎么样?”龟井问道。 于是两个人便继续向田园调布市奔去。 在并木区美丽的高坡上,并排修建着许多高级住宅。在那儿的一角,有一座写着“高野”姓名牌的房子。但他们向里面张望时,也感到了十分宁静的气氛,似乎里面并没有人。他们按了半天门铃,也没有人来,于是,他们只好去了附近的派出所,先打听一下关于这个“高野”的情况。 “好像是一个星期前就没有人了。”派出所的警察对龟井他们说道。 “想了解一些其他的事情?听说这个住宅做了双重和三重抵押了,还听说这家买进了这一带的不动产,要盖一座公寓呢!还听说虽然这家有个夫人,但已经离婚了,现在怎么样,现在在什么地方,这些都不清楚。连上面说的事儿还都是听常来这儿的要债的人说的呢。”

.. “还有件事要拜托一下!”龟井对派出所的警察说道。这个警察神色十分紧张地问: “什么事情?” “把凡是来这个高野住宅的人,依次记下来,姓名、电话号码,还有和高野是什么关系等等。” “高野先生出什么事了吗?” “也许是出了什么事,也许什么事都没有,我们正是想知道这一点!” “明白了。全都记下来后向您报告。” “好!拜托了!” 龟井轻轻地拍了一下这个年轻的警察之后便和樱井出了派出所。 强烈的阳光开始照射着并木的大道。今天也是非常热的一天。 但这种物理的热度还是可以忍受住,也容易抵御住,因为龟井和其他刑事不论严冬还是酷暑,都要四处奔走,追捕罪犯。问题是抓不着罪犯,救不出人质,拖过了规定的时间,实在让人受不了。 今天上午9点30分就是规定的时间了。国铁已经对外宣布说上午9点30分“神秘号”便将抵达东京车站。这基本上还是说得过去,大概还不致引起社会舆论的骚动吧! 对于“神秘号”列车决定拖延整整一天到达东京站持怀疑态度的《旅窗》杂志的记者乘兼由纪子,应该理解十津川他们的说法的。 然而,一旦时间过了9点半,社会舆论则将会遂渐发现其中的奥秘,使国铁处于十分难堪的境地。 如果到了10点钟,再说什么火车晚点的理由,恐怕人们都会认为是在糊弄人,决不会相信了。 如果事情到了这步田地,也许只好全部公开事实真相了。 “要是发生一两个人被诱拐的事情,你通过各种手段让社会舆论克制一下还不是很难办的。但这次事件如能得到舆论界的协助可就是件意外的事了。让我们来看看表面吧。报界是社会的咽喉,一贯强调‘以现实主义为己任’的宣传口号。因此,如果他们对关系到400名乘客的事情不予关注的话,那就说明他们与这次事件有某种契约了。” 最难办的就是如何对付这400名乘客的家庭。 由于他们还不了解事情的真相,还没有这种危机感,所以他们没有闹事。但如果他们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这种力量可是无法抗拒的。 “现在几点了?”龟井好像要确定一下时间似地问道。 “7点50分了!” “妈的!还剩下1小时40分了!”龟井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高野正之和白石刚这两个男人是能够找到的,但究竟这两个人与这次事件到底有没有关系还不得而知。要想了解一下吧,又不知道这两个人的行踪。 时间太紧迫了!!龟井被强烈的焦急心情搅得六神不安。

十津川和北野告别了岛崎去了名古屋。 因为从东京方面来了通知,是关于白石刚这个人的事情。 发现了新垂井车站,这对于破案来说是一大进展。因为这证实了罪犯们在这里停下了“神秘号”列车,把400名乘客带往了某处,而又将空车伪装成“明星”号返回了向日街基地。 虽然弄清楚了上述这些情况,但在新垂井车站周围根本没有可以容纳400人的旅馆和饭店这一问题上,再次陷入迷宫。那个叫白石刚的男人,也许是捅破这层迷雾的关键人物。 十津川就是抱着这样的希望奔向名古屋的。 他去名古屋要了解一下目前“白石观光公司”的状况。北野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他将从名古屋乘新干线回东京。因此,十津川只好请求爱知县的警方帮助了。 “白石观光”的总社在名古屋市中心的叫荣街的地方。 十津川到达名古屋后,县警方很快就派来了警察。 生意兴隆时的“白石观光”曾拥有一幢大楼、12辆公共汽车和近200名职员。 “现在这幢大楼已经被拆毁了,目前正在建造一幢高级公寓。”调查回来的县警方的一名警察对十津川说道。 “知不知道白石经理现在怎么样了?” “关于这件事我带来了一位非常了解他的情况的人。还是请您直接向他了解吧。” “这是位什么人?” “是在‘白石观光’干过秘书的木户明。” 于是,这位警察便将一位40左右岁,身体很瘦的男人向十津川做了介绍,并说他目前正和妻子在市内开着一家小吃店。 “要是你也不干正经买卖的话,干不了多久也保险会垮台的。”木户耸了耸肩说道。 十津川对“白石观光”为什么破产倒闭并不感兴趣。他只关心一件事,就是这个叫白石刚的男人与这次案件到底有没有关系。如果没有关系,那即使有上千亿元的家产又与他有何相干? “那你知道不知道这个白石经理现在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杳无音信呀。那么多债主和被欠了钱的职员都下了很大气力去找,但也抓不住他的尾巴。” “听说‘白石观光’有过12辆大轿车?” “是呀,在名古屋市内,这还是数得着的观光公司呢!” “那现在这12辆车怎么样了?” “当然全都处理掉了。因为他出现了拒付和倒闭,这些也全都做抵押品了。” “会不会他带着两三辆车跑掉了呢?” 听十津川这么一问,木户笑着说道: “哪能带着那么大的东西逃跑呢。真的,全都处理了。” “为什么会全都处理了呢?” “在他的公司出现危机之后,应该卖掉一两辆车就可以了,但他几乎全都卖光了。真的,都卖给了一家饭店用来接送客人了。” “饭店?叫什么名字?” “我记得卖给了一家叫田岛的饭店。” “田岛饭店?”十津川反问了一句后,便对带木户来的警察说了一句什么,看样子那人明白了十津川的意图,飞快地跑了出去。

十五六分钟后那个警察便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他进到屋里,看着十津川,把头轻轻地靠近十津川说道: “不对呀!田岛饭店根本没见过400名乘客呀!他们倒是有一辆大轿子车,也的确是从‘白石观光’买进来的,可这三天里,他们说一次也没有开过呢!” “是吗?那你是不是了解一下其余那11辆车的下落。反正这个木户先生也不知道更多的有价值的消息了。” “那也许要花不少时间呢!不过,我尽力而为把!”这个警察对十津川说道。 过了一会儿,在新垂井站分手的岛崎给十津川打来了电话。 “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消息,不过我觉得还是让你知道一下更好。” “什么事情?” “新垂井车站,每天下行的普通电气机车要停7次车呢!” “这是你听来的?” “是的。问题是时间。第1次在新垂井站停车的时间是早晨6点50分。” “6点50分!” “是的。因为从它的前一车站大垣站开往垂井的电气机车分别是6点10分、6点31分发出,并分别在新垂井站停一下车,可是我认为大概在新垂井不会有乘客上下车的!不过,即便是没有乘客,但还是可以看得见停车期间来到月台上的司机和乘务员的。这样说的话,在早晨6点钟左右‘神秘号’停车,让乘客下来之后,一直到6点50分之前,罪犯把乘客拉到了什么地方,并将布置在车站上的装饰物全部取下来了。” “嗯……”十津川没有放下电话听筒,情不自禁地哼了一声。 也就是说,那位农民老人6点钟在新垂井站看到了停着的火车和400名乘客。而6点50分,普通藏书网火车便开到了。 如此说来,50分钟里,不,由于他们要打出五六分钟的富裕时间,就必须在45分钟的时间里把这400人弄走。这帮家伙干得真漂亮呀! 也就是说,如果用两辆大轿子车的话,他们只有运到离车站七八分钟路程的地方去。 想到这里,十津川的心情又沉重了起来。这么近的地方,别说是饭店和旅馆了,就连一户大一些的住家都没有呀!

北野乘坐“光176号”返回了东京。 到达东京车站将是上午10点多。到那时如还未发现这些人质的踪迹,恐怕东京车站会被这400人的亲属围的水泄不通的吧! 北野在坐位上心绪不安地抽着烟。好不容易才在新垂井站发现了一点线索,但只是“发现”而已,再没有一点儿进展,不但没有发现人质,连罪犯的痕迹也没能找到。 对于罪犯人数的确切数字还没有把握,但肯定不是单个罪犯,仅仅要把这400人囚禁在一个地方,就需要四五个人呢! 十津川警部所说的罪犯至少是10个人的看法,也不过是个大致的推测罢了。嗨,其实这和什么也不知道有什么两样? 这帮罪犯顺顺当当地把10亿元,不,将近11亿元的巨款弄到了手,也许现在他们正计划带着这线巨款逃到国外去呢吧? 在这些钱当中,有1亿元是从自己的手中被夺走的,也就是那个戴红帽子的家伙。 北野总觉得那家伙好像在哪儿见过。他闭上眼睛拼命地回忆自己记不太清的事情。如能想起这个人来,也许能弄出点儿什么名堂来的。 但他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于是便睁开了眼睛。 在他旁边的坐位上,扔着一本在名古屋下车的乘客丢下的周刊杂志。于是,北野漫不经心地拿了过来,随便地翻动着。他觉得这本杂志上是不会有他所需要的答案的。 但是,突然,北野的脸色一变。 这本杂志中居然真的登着答案! 他发现这一点时还十分困惑,他简享不能相信事情这么凑巧。但是,北野知道自己并没有看错。没错儿!杂志中刊登的一幅照片,正是那个戴红帽子的家伙! 他立即站了起来,奔向有电话的9号车厢。 但不巧,两部电话都占着。北野焦躁地一边看着手.99lib?表,―边来回地踱着步子。终于一个人打完走了,他迅速地要通了国铁总裁的办公室。 “我是北野。现在我正乘新干线上的火车驶向东京。” “辛苦了!”这是木本总裁。 “非常遗憾,但我还是要告诉您,我们又一次碰壁了!……” “不!发现那400名乘客的下车地点,就是一个很大的进展呀!” “承蒙您的谅解,实在不好意思。不过,我终于找到了那个在东京车站从我手中骗走1亿日元的戴红帽子的家伙了!” “你确实不会认错吧?” “不会!虽然回忆起来挺费劲儿,但我还是想起那家伙的模样了!” “是吗?到底是谁?” “发现这件事可真有点儿意外……” 北野正要说下去,突然又把话咽了回去。因为这与他想像中的人似乎多少有些不同。 “说说看呀!”木本焦急地催促道。 “是西本功。是那个演员西本功!虽然他戴了一顶红帽子,但没错儿,就是西本功!” “可是,你要说是西本功的话,他可是知名度很高的演员呀,为什么干这种事?” “理由还不清楚,但这个戴红帽子的人肯定是西本功!请见一下他,确认一下吧!” 第十章 狂人

西本功的家在麻布市。 在接到本多科长的电话后,龟井和樱井俩人便坐着巡逻车驶向了麻布市。 这一带的住宅都是一流的,大多是艺术之家。西本功的住宅占地200坪左右,面积不太大,但不愧是年轻的名角之家,房屋的造形也是很时髦的。 住家的大门上安着一台电视监测器。于是,龟井俩人便站在大门外,摁下了门铃。 “是哪位?” 他们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龟井便对着电视监測器的镜头把警察的身份证亮了一下。 “我们是警察,想见一下西本功先生。” 对方一下子没有声音了。过了一会儿,从里面传来了“请”的声音。 大门打开了,西本功亲自出来了,他那往日精悍的,非常受年轻姑娘喜欢的面容,今天却十分苍白,毫无生气。 “有什么事吗?”西本功很不自然地问道。 “是为东京车站红帽子一事而来。”龟井直截了当地说道。 突然,西本功脸色一变,慌慌张张地把他们俩人让进屋里来。 当西本功的妻子进屋送饮料时,龟井什么话也不说。他确认她走出房间后,才开门见山地向西本功问道: “你化装成红帽子搬运工人到了东京车站,取走了北野秘书那两只装着1亿日元的皮箱子了吧?” 西本功摇了摇头,但他似乎一点儿也说不出反驳的理由来。 “我断定是你!你为什么要那样干?” 龟井死死地盯着西本功。西本功受不了了,他的面色一变,浑身哆哆嗦嗦地像筛糠一样。突然,他把两手扶在桌子上大声喊道: “饶了我吧!我没有办法才那样干的!饶了我吧!” “安静些!你把事情的原由说一下吧。我们还没有把你当成罪犯的同伙呢!”龟井诚恳地对西本功说道。他认为:这个人并不像是那种专干诱拐事情的人,而且也不存在这种动机。这种刚刚成名的影星是决不会干这类事情的。 “我的孩子成了人质。”西本功开始说道。 “我们知道你的孩子在那列‘神秘号’车上!” “真的?”西本功惊讶地问道。 龟井点了点头说道: “那么说,你已知道那列火车的全体乘客被诱拐了?” “一开始,我完全没有想到,只认为我的孩子和整个车上的人一起去旅行了。可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说有人把我的孩子当成人质了。我还以为没有什么事,也许是有人搞的恶作剧呢!后来,他们让我听了一下儿子的声音。平常我的孩子是很勇敢的,但那天听到的是他的..哭泣声。” 西本功一边回忆着当时的情况,一边紧咬着嘴唇。 “然后对方就向你提出了要求吧?” “是的。我以为他们是要钱。但对方笑了,说并不要钱,而要我按他说的干。也就是要我首先偷来一辆车,然后扮装成‘红帽子’,去东京车站。于是我便去了电视台,借来了做道具用的‘红帽子’服装。因为上个月我就在一部剧中扮演过一个搬运工的角色,也许罪犯掌握了这一点吧。然后要我靠近一个站在银铃下边的男人。还告诉我如何答复那个男人的盘问,并威胁我说,如不照办,就杀死我的孩子。我是出于无奈才干的呀!我知道不能将此事告诉警察,因为我当时只想救出我自己的孩子!” “你按他们的命令办了,但你儿子放回来了吗?” “他们只说不杀他,并不放他回来,什么时候放回来也没说。他们还对我说,把那两只皮箱运回来之后,要一直老老实实地对谁也不准谈起这件事情。如果这样,孩子就能放回来。这是相当痛苦的事呀!我是想报告警察的,但我不能……”

“那么,今后请与我们配合吧!” 西藏书网本功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后问道: “‘神秘号’列车的乘客真的全都被诱拐了吗?” “很遗憾,这是事实。” “那我的儿子也在里边呀!” “是的。” “可那火车上有400名乘客呢!全都被诱拐了?!” “是的,确实是那样的。”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干?” “这些家伙善于声东击西呗。” “现在这些人质怎么样了,放回来了吗?” “他们说过,一旦支付了赎金就放人,所以国铁便给了他们赎金。但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遵守诺言。” “罪犯究竟是一伙什么样的人?” “这一点也不清楚!从其高超的作案手段来看,是个非常滑头的老手。” “也不知道人质被关在什么地方了吗?” “大体上知道些,具体的不清楚。” “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西本功被搅得莫名其妙,不禁生起气来,但他又连忙对龟井说道: “实在对不起。我实在是为了儿子担心呀!” “我能理解。孩子多大了?” “10岁,正上小学五年级。” “那和我儿子同岁。不过,我那儿子还有一个妹妹呢!” “我只有一个儿子!” “担心的心情是自然的了。打电话来的是个男的?” “嗯。” “是什么样的声音,你能判断出他有多大年龄吗?” “年龄吗,我觉得大概也就是30到40岁。语气冷静、沉稳,我一害怕,他就十分高兴。因此,虽然还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但我认为他盛气凌人,让人觉得他是那一帮人的头目。而且,如果注意一下的话,就会感到这是一个办事果断的独裁者,与你说话毫无商量余堆,对我打电话都拿出那样蛮横的语气呢!” “你对他的语气还相当注意呢!” “在电话里,还可以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 “这是什么意思?” “肯定是一种铁道模型的转动声音。” “是火车走在铁轨上的声音吗?” “是的,因为我的儿子是个‘铁道迷’,我给他买过那东西,就铺在孩子的房间里,火车跑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呢!我听着和那声音是一样的。我开始想,是不是他为了哄我的儿子也给他买了这个东西?但如果是有400名人质,就不会是这种情况了。这决不会是给我儿子一个人买的。这个罪犯准是个火车狂想迷!” “是在他和你通电话期间听到的这种声音吗?” “不,是从始至终都有这种声音。而且每次打来电话时都能听到这种声音。” “这么说,那个声音相当响呢!” “我觉得是那样的。所以我认定那是个火车狂人。因为当时要有两三辆模型的火车同时在走着,那就必须铺设好几条轨道,而且这个家伙说不定还要安上什么月台啦、铁路道岔儿啦什么的吧?在我的朋友当中,就有有这种嗜好的人,这种模型玩意儿占居了房间大部分面积。” “那么说,罪犯是一个有爱火车模型嗜好的人。你还发觉了其他的什么情况没有?” “还有,他的口气没有外地人的腔调,所以我断定他是东京人。” “那么也就是说,罪犯是东京人,酷爱铁道模型,而且,还曾经指挥别人来干过这些事儿,这就是给你来过电话的那个男人。” “嗯。对啦,我觉得是个中年人。” “明白了。如果你再想起其他的什么事情的话,请立刻通知我们。” “警察先生。” “还有什么事?” “那400人,包括我儿子在内,会平安回来的吧?” “为了达到这一点,警察和国铁方面正在全力以赴!”

龟井和樱井从西本功的家出来之后,便上了巡逻车。年轻的樱井开车。 不凑巧,他们赶上了上下班的高峰时间,公路开始阻塞了。没办法,他们只好打开声音刺耳的警笛,从众车之中择路而行。 坐在助手席上的龟井,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你在想什么,龟井先生?”樱井一边操纵着方向盘,一边像是不放心似地问道。 “什么?” “通过西本功的交待,我们对罪犯究竟弄清楚了什么东西没有?这个罪犯是东京人,中年男性,而且酷爱铁道模型,这些便是极大的进展吧?” “对!” “即使这样,也提不起气来。你在担心时间吧?” “不!看见西本功我倒真有些担心了。” “是不是担心他在说谎?” “我没有这么想。我只是在想,罪犯的手法是利用一个人质来威胁其父亲。我正在考虑这一点。共有400名人质呢!这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人。如果与其家庭联系起来的话,那恐怕就使问题愈发复杂化了。家庭中,也许有的是有影响的政界人士,也有的是国铁或警察系统的人。罪犯会不会利用这一点呢?不,罪犯已经利用了。如果以这个出发点来考虑问题的话,这可不是件小事!” “原来是这样。我还没有想到这一步呢!真的,如果人质的家庭中有飞国际航线的或是海关的人员的话,罪犯们也许要利用这一点,策划逃往国外呢!” “因此,尽管他们弄到了赎金,但他们还是不把人质放回来的。” “这样办行不行?因为乘坐‘神秘号’列车的乘客都是用明信片写来的,所以,他们也一定利用了这些写有乘客住址和姓名的原件。他们要是一封一封地调查了可就麻烦了!” “就是你说的那样。罪犯就是这样把人质排成了队,打听出了对他们的目的有用的人,就会利用的。” “这帮混蛋!”樱井小声地嘟哝着。 龟井像是自言自语似地说着: “没有办法,对我们来说,这点是无能为力的。罪犯之一是个铁道迷,只好根据这条线索调查一下看看吧。” 回到搜查本部后,他俩便将西本功的供词向每个刑警都进行了传达。 “是什么铁道模型?” 大部分的警察都露出了一副与自己无关的神情,只有一个叫小川的警察迅速地从自己的抽屉里东翻西找地忙起来。 “你在干什么?小川君。”龟井问道。 “没什么,稍等一会儿。” 小川一边说着,一边从抽屉里唏里哗啦地拥出五六本杂志来。 小川是个38岁的有经验的老手,但平时沉默寡言,大家都觉得这个人很古怪。 这么重要的事,小川也一声不吭,低头找他的东西。找出后,还是默默地翻着。突然,他喊了起来: “啊!就是他!” “什么?” “就是这个家伙,对铁道模型相当感兴趣。但他没有什么钱,家庭也不富裕,只是自制了一辆‘N型升降车’。” “过去不知道这家伙呀!” “这本杂志是写给铁道迷们的,今年刚创刊。在创刊号上登着这个叫高野正之的人的名字。” “高野正之,就是那家补习学校的负责人?” “因他也住在东京田园调布市,所以我认为没错,就是他!从前我就对这个名字有印象,是这本关于铁道模型的杂志提醒了我。” 的确,在小川指着的那一页上,写着一条十分醒目的标题: “设计大奖赛!” 竞赛的主题是合理设计包括车站的月台和火车轨道在内的内容。 在获得“金奖”的人员名单里,正有这位高野正之的名字!

在这些获奖的模型里,有制作成乡村的小车站的模型,也有在市区内通行的立体交叉型的电气机车轨道模型,而且在照片下还分别标有名称,诸如什么“国铁浮木车站内景”、“东杉并钱一瞥”等等。 “这个‘东杉并线’当然是指虚设的铁道线了。可这个‘国铁浮木站’是什么?”龟井不解似地向小川问道。 “当然是虚构的站名了。这不是哪个车站的站名。” “可这不是写着国铁呢吗?” “嗨,那是‘各国铁道’的简称。国铁,这么说不是显得别有风度吗?”小川笑了。 获得金奖的高野正之的作品,标题写的是“M运行所一瞥”。 “这也是虚设的地点吧?” “啊,这可不清楚,如果真是虚构的话,随便起个名,比如用‘M’什么的不是也更‘派’吗!例如,可以用自己的名字,比方说叫‘高野运行所’什么的。因此,也许把这个叫成‘M’运行所,或者是把一个确实存在的运行所做为自己设计的模式也是可以的嘛!” “那么这个‘M’就是‘向日街运行所’了?”龟井死死地盯着照片问道。 由于照片太小,不是车站的全体,所以也许他只是将车站的一小部分做成了模型。 尽管如此,龟井还是可以从照片上辨认出几条铁轨线,上面有几列临时专列和电气机车什么的。 “要是十津川警部在这儿就好了,他会辨别出这背景到底是不是‘向日街运行所’,因为他去过呀!”龟井十分遗憾地说道。 “那么我给这家出版社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小川说着便立刻拿起电话听筒,拨通了刊登在杂志上的电话号码。 他请对方找一下总编,并说自己是搜查一科的警察。 “我是总编,我们没有刊登色情内容的文章呀!” “色情文章归保安一科管。我说的是你们的铁道模型的杂志的事情,想打听一下。就是在今年新年号上获得设计大奖赛金奖的作品。是一个叫高野正之的人的作品吧?” “啊,是那幅作品呀!我记得很清楚。因为作品浪不错呀!可那又有什么问题了?” “就是做为背景的那幅照片,是不是国铁的‘向日街运行所’呀?” “我也那样想呀。”总编像是在开玩笑似地说道。 “他本人是怎么介绍的?当然,您一定见过获奖者本人了?” “见到了。那时,我也认为这作品的背景照片是‘向日街运行所’,但他本人却说不是。” “不是?” “嗯。但在参赛作品中,确实有去‘向日街运行所’进行了取材设计的人呢!他说他做的与向日街的某一部分十分相似!” “这是什么时间的事情?” “嗯……截止日期是去年的9月份,公布的时间是11月27日。高野先生来接受奖品的时间是12月5日。” “那作品当然也让他拿回去了?” “是的。” “当时高野先生什么都没有说吗?” “他干什么了吗?” “不,是别的事儿。怎么样,当时打算怎么办?” “啊,是这样的。这个模型只是一部分,我们看看是否有人可以创作出整体的来。这个设想是因为明年是本刊创刊一周年纪念日,我们打算举办一场头等奖为100万元的设计大奖赛,而且想正式招聘工作人员。” “结果呢?” “他只是笑嘻嘻的,样子十分高兴。很明显,他已经制作了运行所的整体模型或是正在继续完成中吧!”

“那时,高野先生是一个人来的吗?我想那个模型一定很大吧?” “和他来的还有一个人,是30左右岁的男的。乘车来、乘车回去的。” “那个男的是叫白石吧?” “不知道那人的名字。” “别的什么也不清楚吗?” “只觉得那个人好像也对铁道模型很内行似的。” “就是那个模型呀!他们是对‘向日街运行所’进行了取材的吧?” “是的。” “你们的记者看了这个设计模型,是不是认为在某种程度上和运行所简直一模一样呀?” “请稍等一下!” 总编说了一句后,好像叫来了一位记者,小声问了几句,然后又换了一个人在电话里答道: “我去那里进行过采访,我看模型上的地方和‘向日街运行所’的加油线一模一样。就是对国铁不太熟悉、不太注意的人,也是能够看出来的。” “请您举个例子说说。” “比方说,在左侧的地方不就是排列着备用车厢吗?那些排列的车厢的确和‘向日街运行所’里的车厢是一样的。” “咦,果然如此!照这样说来,那个叫高野的人一定是去过‘向日街运行所’,根据实际观察制作的这具模型了?” “不过,那里不那么随便就让一般人参观。我是因去来访才让我看到的。” “那您拍的照片也一定登在杂志上了?” “嗯,叫‘向日街运行所一日’,登在杂志上了。” “那他会不会是看了您的照片后才制作的模型呢?” “不会的。” “为什么?” “刊登照片的杂志是2月号,大奖赛的杂志是去年12月27号的事情。收到模型的时间是9月宋。”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太谢谢您了。”小川道了谢后放下了电话。 于是,他向龟井传达了刚才对方介绍的情况。听完,龟井说道: “也许这个高野正之是罪犯之一,他制作模型是为了从中找出如何劫持‘神秘号’列车吧?” “可‘神秘号’列车公布计划的时候是5月末呀!” “可也是。也许高野一开始打算袭击别的国铁列车,所以才制作了‘向日街运行所’的模型。大概就是因为这个,他才参加了大奖赛。而随后便公布了‘神秘号’列车的运行计划。因此他便运用这具模型来研究对付‘神秘号’的对策了。” “可是龟井先生,”站在一旁的年轻的樱井警察插了一句,“如果不是国铁内部的人,是不能制作出如此逼真的模型的!然而如果是国铁内部的人,在计划阶段是不可能知道‘神秘号’的事吧?” “是的。我认为在招募乘客的时候是不会知道‘神秘号’列车计划的事的。如果他知道了的话,他就不应该再去参加这个大奖赛了。所以,他是在参加这个比赛之后才知道有‘神秘号’列车的事情的。” “我再打一个电话吧?” 于是,小川又拿起了电话,拨了出版社的号码。 “还是刚才那件事。”小川对总编说道,“在公布‘神秘号’之前,这位叫高野的人说没说过要求撤回自己的模型的事情?” “您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总编吓了一跳似地问道。 “还真去过吗?是什么时间?” “我记得好像是11月20日左右,高野先生打来了一个电话。说因为有什么急用,问是否可以要回那具参赛的模型。由于我们很快就要公布名次,而那具模型又极有可能获得金奖,我们便对他解释说,11月27日就要公布,12月5日我们立刻退还,请等一段时间。” “那高野先生说什么了没有?” “一开始他反复要求尽快地退还给他,但我们也反复强调一到12月5日一定退还,无论如何希望他能谅解等等。” 要是11月20日,这个事情就十分重要了。 “神秘号”列车的事情,是6月1日登在报纸上的。问题是在国铁内部什么时候确立的这项计划。 于是,龟井便给大阪铁路局打了一个电话,想问一下制定这个计划的日下营业部长。 “怎么,还没有发现人质和罪犯吗?”日下十分焦急、唐突地向龟井问道。 “很遗憾,还没有!” “如果还不能快点把人质解救出来,我可就现大眼了!” “所以才要求您给予大力帮助呢!我想问一下,您是什么时候制定这次‘神秘号’列车计划的?” “请稍等一下。” 好像日下在“哗哗”地翻动着记录。 “草案是11月1日星期六制定的,正式得到上司的批准是11月15日。” “那时也决定了使用的车厢和目的地了吗?” “那当然,如果连每个细节都不弄好的话,上司是不会同意的。” “谢谢您了。” “这对解决问题也有用吗?” “当然了,当然有用。”

果然,龟井得到了一个正如他想象的那样的答案。 11月15日,这次的“神秘号”列车计划在大阪铁路局得到了正式批准。而后,在国铁内部对其各个细节进行了具体的计划,安排在了6月1日,并正式在报纸上公布,开始招募乘客。 因此,如果是国铁内部的人,则在11月20日便可以得知关于这次计划的详情。尤其是大阪铁路局内部的职员,这种可能性更大。“只要有一个人知道了内情,问题就可以弄清了!”龟井放下了电话,对樱井说道。 “不过,也许这个人不是国铁内部的职员呢!”小川在一旁说道。 “会不会是退了休的职员呢?”龟井问道。 “哎,对!我也觉得退休职员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我认为这次事件中,这些罪犯必须熟悉铁路上各种各样的事情。他们把‘神秘号’上的400名乘客弄下来,关在了什么地方,这可是这次事件的继续。还有,他们利用‘仙鹤13号’,把10亿日元的赎金弄到了手。另外还有杀害了大阪铁路局的一名乘务员和‘快乐之年’的会员石山。因此,我觉得虽然还不清楚罪犯是什么样子,但他领着我们绕了一个大弯子。如果罪犯是一两个人,就有可能是国铁目前在职的职员,但他们必然是在休假之中。这样考虑的话,我就觉得如果是退休的人员可能性更大一些。” “是国铁的退休职员?” “国铁有句口号叫‘国铁一家’。因此任何国铁的人员,包括退休的人员都可以自由出入国铁机关,所以他们可以捕捉情报的。” “那么,就可以这样设想:罪犯之一是高野正之。其他的罪犯就是国铁最近退休的人员,而且还和高野挺熟,也懂一些铁路模型知识的人。”龟井说完,像征求意见似地看了看周围的刑警们。 小川立刻表示赞成这种说法。 “罪犯在新垂井站将400名乘客弄下车后,便将火车开到‘向日街运行所’去了。如果我们假定火车在到达向日街之前开车的人是罪犯之一的话,说他是国铁的退休人员就站不住脚了。只能说这个人是以前开过这种火车的司机。如果说他们威胁‘神秘号’的司机把火车开到‘向日街运行所’的话,恐怕那儿的人也不会分清哪个是真正的司机的。” “不过,即使是在那种情况下,也没有什么不好解释的。因为他可以自由地进入到这列火车中去,那我们就当然可以认定这个人以前是国铁的人!我看我们应该立刻与国铁总部联系一下,请他们帮忙查一下最近退休和退职人员的花名册。只是怕对方不太高兴吧!” 龟井说着拿起电话听筒。 由于总裁的秘书北野还在返回东京的新干线上,所以这次是一个叫后藤的年轻人代他接的电话。 “请您迅速查一下.99lib.最近一年里的退职人员。特别是请注意一下大阪铁路局的退职人员中,有什么令人怀疑的退职理由和人际关系。”龟井对后藤说道。 “明白了。因最近一年里退职的人不多,我估计一个小时就可以查出来。” “还有一点,这次的‘神秘号’列车,是用明信片的形式招募乘客的吗?” “是的,因为超过了计划定员的20倍,因此从中筛选了400人。” “这400人的明信片在什么地方?” “因为计划是大阪铁路局制定的,定员的筛选也是他们办的,所以明信片全部保存在他们那里了,” “明信片上都写有乘客的住址和电话号码吗?” “是的,为了参考起见,我们要求对方将住址、电话甚至年龄和职业都记在上面了。” 这样一来,调查起来就会花费一些时间。要再让他们把这400张明信片送过来,时间就更紧张了。于是,龟井再次与大阪铁路局的日下营业部长进行了联系,求他从中帮一下忙。 第十一章 新的难题

十津川在名古屋也在同时间赛跑。 虽然他知道爱知县的警察们正在全力以赴地协助工作,但他仍然焦急不安。 时间,毫不留情地一分钟一分钟地滑了过去。 “这些大轿车处理的去向还没有弄清楚吗?”十津川一边看着手表一边向一个叫藤代的警部问道。 这个叫藤代的警察今年35岁,是被指定专门配合十津川工作的。 “实在抱歉,还有3辆下落不明。现在正在调查。” “那么,那9辆汽车都知道下落了?” “是的。” “请你告诉我吧!” “一辆在田岛饭店,专门用于迎送客人。这个您已经知道了。” “嗯,这我知道了。” “还有4辆被市内的两家旅游公司买去了,每家买了2辆。经过调查,这两家公司也不具备接收400人的设施和条件。” “还剩4辆呢?” “另外4辆被一家叫N贸易公司的买去,改成供热带地区使用的专用车,又卖到了东南亚,这件事经调查确实无误。” “这么说,这9辆车与本次事件毫无关系了。” “可以这么认为吧!那家‘白石观光公司’确实是与本次案件有关的一个线索吗?”藤代好奇地向十津川反问了一句。 老实说,十津川也不敢断定,但从刚才接到龟井打来的电话来看,那个叫高野正之的补习学校的负责人,做为罪犯之一,其可能性还是很大的。然而,由于补习学校经营失败,他已经不可能是该学枚的负责人了。这个高野正之如果是罪犯的话,那么,与其关系十分密切的“白石观光”的经理也去向不明,就不能说是一件偶然巧和的事情了。 不一会儿时间就到了8点半,离那个要命的最后期限9点半仅仅还有1个小时。 社会舆论还不至于立刻卷进来,因为国铁是最近才搞出了许多这样的临时列车,舆论界尚未注意到这些呢! 可问题是这400名乘客的亲属。十津川不安地想着,火车延期整整一天了,如仍未能与自己的家人联系上,这些人的亲属们肯定有所怀疑了。特别是这列“神秘号”是在暑假期间,因此在应招的乘客中,孩子占了绝大多数。恐怕他们的双亲已经来到东京车站的月台上迎候他们的孩子了吧?如果9点半了,火车还未到达,他们一定会向国铁询问此事的。如果说,上次是说因到山口县进行实地参观蒸汽机车而延长一天时间,乘客的亲属们给予了谅解的话,那么这次再用类似的解释恐怕是无济于事了。 如果国铁方面没有有效的办法来挽救局面,东京车站将发生一场混乱,加之舆论界介入此事而弄得不可收拾的话,那人质可就处于危险之中了。 现在8点40分了! 电话铃响了、藤代拿起了电话。 “在,十津川警部在这里。” 电话是在国铁总部等着的本多科长打来的。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本多向十津川问道。这语气不是在开玩笑,现在哪有开玩笑的时间和兴致呀! “还有50分钟。” “10点钟之前,火车和人质还到不了,再说火车晚点之类的话,可就会被人们理所当然地看成是撒谎了!所以,最大的限度也就是还有1小时20分钟!从东京车站,好像打来了好多好多乘客亲属的询问电话了,问的都是一句话,‘不是说今天9点半钟火车和乘客回来吗?’” “因为都拖延了24小时了,亲属哪能不担心呢!” “怎么办?再有50分钟,不,在1小时20分钟之内,那400名人质是否可以找到?” “我还坚持认为那400人被囚禁在新垂井车站的附近。因为‘神秘号’火车到达那里的时间是8月9日早晨6点钟左右,罪犯是在6点50分之前,把400名乘客运到了什么地方的。所以我说是在车站的附近藏书网,这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但是,车站的周围根本没有一处可以容纳400人的饭店或旅馆呀!” “是没有。” “那你又怎么解释呢?” “说实在的,连我也弄不明白。但我觉得如果弄清楚了‘白石观光公司’被卖掉的几辆车的下落,可能就会清楚了。龟井那儿有什么消息吗?”

“他们正在将高野正之列为重大嫌疑犯,调查了解与其有关系的人呢。可是,东京方面还不知道人质的事情呢!这400名人质的事情,无论如何也拜托你了!” “明白了,总会有办法的!”十津川说着便放下了电话。不过,照现在的样子,说“万般无奈”才是他想说的话呢! 只有时间在毫不留情地向前走着。 都8点52分了,还有3辆车的下落不明。 “因为重要的线索失去了,所以那3辆车的下落实在不好找!”藤代像十分过意不去似地说道。 十津川也无可奈何,就这么干等着也心急火燎的,于是他便给“向日街运行所”打了个电话。 所长岛崎已经回到了向日街。 “现在正在了解那天早上‘神秘号’进入本基地时的情况。”岛崎对十津川说道。 “它是伪装成‘明星6号’进入基地的吧?” “是呀!由于基地内不是同一个人对依次进入的列车进行检修,而是在3条不同的月台上进行检修,因此,即使进来了两列‘明星6号’列车也不会被人们察觉。另外,在早上7点钟这个时间,不仅仅是‘明星6号’进入基地,在6点钟左右,‘明星2号’、‘明星4号’也驶入基地。而后,‘慧星2号’也返回基地。由于每10分、20分钟就有火车依次进入,所以职员们没有发现这一错误也不能责怪他们。” “开车的司机们都怎么样?” “在我们这个运行所内,由于是柴油机车进行牵引,所以将火车牵引进来后,便分别驶向各个检查区。因此,虽然我们正在调查究竟是谁将‘神秘号’列车牵引进来的,可的确还不能认为就是谁与这个案件有关系。因为他们十分注意的只是检修列车,恐怕没有哪个人员十分留意这些情况。真的,7点钟左右,那可正是基地里忙得脚丫子朝天的时候呀!”岛崎反复地强调着客观。 他的说法确实正确,因为谁也不会知道12节车厢的列车与400名乘客被诱拐的事情。 当他看了火车时刻表后便弄明白了,正如岛崎说得那样,在早晨7点左右,下列夜车依次驶入“向日街运行所”。 明星2号 6点09分 明星4号 6点22分 慧星2号 7点18分 黎明4号 7点45分 明星6号 7点55分 在上述列车中,有3列都是以节车厢编组的火车。它们先后到达向日街的基地。 如果是由5个人组成的3个检修小组进行作业的话,还真像岛崎说得那样,在这段时间里,检修工作的确是十分紧张的。 然而,罪犯们也正是利用了这个“忙”点。 于是,十津川放下了电话,他知道要从“向日街运行所”里获得什么线索的打算落空了。 “3辆汽车中又有1辆找到了!”藤代在报告这一消息时,时间已过了9点钟了。 “被卖到了什么地方?” “卖给了一家有50名儿童的‘阿芭幼儿园’了,用来接送儿童。通过调查证实,因为现在是暑假,没有使用,还闲置在这家幼儿园中呢!” “最后那两辆还没有找到吗?” “很遗憾,还没有打听到呢!” “已经9点10分了!”十津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又向藤代问道: “能不能借给我一辆车用?” “做什么用?” “在这儿呆着我也心烦意乱的,想到新垂井站走走。” “我马上就准备一下。” 不一会儿藤代便开来了一辆警察用的巡逻车。开车的警察是一个叫大久保的年轻司机。十津川坐在了司机旁边。车子向新垂井站驶去。 车内安装着空调装置,但车外强烈的阳光还是透过车窗玻璃射了进来,使人感到脸上一阵阵发热。 “去新垂井站,您觉得会发现点什么吧?”大久保一边开着车一边向十津川问道。 “发现不了什么才是件怪事呢。因为罪犯们是在那里把400名人质弄下车来,又在极短的时间内安置好了的,这一点绝对没有错。”十津川像是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400人呀?” “嗯。400人。” “真够多的呀!” “所以小一点儿的旅馆是住不下的。” 可就连“小一点儿”的旅馆,在新垂井站附近也没有呀! 到达新垂井站的时候都9点40分了。 “还是超过了原定的时间了!”大久保看着手表说道。十津川默默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怎么办?”大久保问道。 “先别说别的,绕着这一带走走看吧。” “就这么开到哪儿算哪儿把?” “嗯,行。” 十津川点了点头。大久保苦笑着摇了摇头,再一次发动了汽车。 车站四周都是低低的群山和大片的农田,只有几户小小的星星点点的住家建筑。 “混蛋!”突然,十津川在助手席上喊了起来。 大久保桩吓了一跳,立刻踩了刹车。 “您怎么啦?” “怎么就没有发现那儿!那儿不就有完全可以容纳下400人的房屋吗?” “在哪儿?” “你看!在那一片农田里不是有一处建筑物吗?” “噢——警部,那是小学校呀!” “是的,是小学校,是一座有3层建筑的挺漂亮的小学校,还有体育馆。如果是的话,那不完全可以容纳得下这400人吗?” “可是,学生和老师呢?” “现在不是暑假吗!” “軻!我差点忘了!”大久保激动地喊了起来。 “而且,天气又不是冬天,让这些人睡在地上也不会担心生病什么的。” 听十津川这么一说,大久保的眼里也炯炯有神地说道: “学校当然存有粮食的啦,或是事先准备下400人吃三两天的食物也不是件困难的事情。不过,他们要是一次买进大量的面包、盒饭什么的就会令人怀疑了!” “是呀,咱们这就去那儿看看吧!” 在日本,无论哪个城镇都非常重视教育。就连这所建在农田中的普通小学校,与周围的住家来比,也是数一数二的,样子非常漂亮。 他们把汽车停在学校附近,然后下车,径直走进了学校的铁栅栏门。 校内空空如也,寂静无声。十津川一边向校舍走去,一边不由得把手伸向内衣口袋里,暗中握住了手枪。 当他们好不容易才走到校舍跟前时,突然从那里边传来一声“是谁?!”的吼声。 十津川迅速地掏出手枪,指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并反问了一句: “你是什么人?” 这时,从那边校舍的房间里走出了一个年纪约摸30岁左右、穿着一身运动服、面色苍白的人来。 “我是这儿的教师,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警察。”十津川说着便让他看了一下身份证。 “警察?有什么事情?” “我们想看一下你们学校的校舍。”十津川说着,还是没有松懈刚才产生的戒备心理。因为他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教师。 于是,他便让这个男的在前边领路,查看了这3层楼的每一个房间,然后,又看了看学校的体育馆。可是,整个学校连第二个人影都没有。 “一个人都没有呀!” “现在正好是暑假嘛!”那个男的涨红了脸说道。 “这儿附近还有没有其他的学校?”

“还有一所中学和一所补习学校。”这个男的说道。 “补习学校?在什么地方?”十津川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前,考大学在日本社会里都成了战争了,补习学校也如雨后春笋,应运而生。可在他的印象里,似乎这个地方并没有补习学校。 这个男的不禁笑了笑说道: “负责人是一个特别古怪的人。说是找一个像这样安静的地方便于集中精力学习。当然,全体学生都是寄读的。反正他说是在东京很有名气,为了扩大教学点儿,便选中了这里。可听说现在又倒闭了。” “这个学校叫什么名字?” “让我想一想。” 正当这个男人在沉思中时,呆在车里的大久保气喘吁吁地跑来了。 “从县警察局给您打来电话了。” 于是,十津川向那个男人道了谢便快步跑回车里。 原来是藤代打来的无线电话。 “还是刚才汽车的事。最后两部车子的下落找到了!”听筒里传来藤代那激动的声音。 “在什么地方?” “在东京的一家补习学校,也就是那个叫高野正之办的补习学校!” “什么?高野正之!”十津川情不自禁地惊叫了起来。“两辆都卖到了东京吗?” “不,听说也是他开办的一所补习学校,在大垣附近,两辆车都在那里。不过,这所补习学校的准确地点还不清楚。” “不,已经清楚了!” “清楚了?真的吗?” 藤代那十分吃惊的声调传了过来。 “你能不能派五六个人到我这里来一下,也许就会找到那400名人质了!” “真的吗?” “大概不会错的!” “我马上就找人吧!我也去。可去哪儿呀?” “就来新垂井站吧。” “好吧,30分钟后我们就到。”藤代说完便放下了电话。 于是,十津川和大久保便驱车至新垂井车站,等候藤代他们的到来。 当藤代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上午10点半了! 大概这会儿东京车站内,人质的家属们正在逼迫着车站的工作人员呢。 十津川他们向着刚才那位小学校的教师所指的方向赶去。 从新垂井站出发,开车走五六分钟,便看到了一所圆形建筑的学校。它在农田当中,使人有一种十分意外的感觉。在它的周围连一处游戏的场所都没有,也许这更便于集中精力去学习。 在这所建筑物的前方,并排停着两辆大轿子车,车身上写着“高野研究会”的字样。 “是这里吗?”藤代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烈日下的那幢建筑物。 “我一开始就认为他们把400名人质运到了这一带。如果确实如此,我们可以如愿以偿了!” “但愿如此呀!”藤代也不由得高兴起来。 于是,十津川便和其他警察悄悄地向这所建筑物摸去。 如果这里还囚禁着人质,那就应该有放哨的人。如果哨兵发现了十津川他们,肯定会开枪射击的。于是十津川命令警察们取出武器,打开保险。 9个人潜入了大楼内。 这是一所6层楼的建筑,5层、6层是学生的宿舍。如果人质在这里面,就应该在这5、6层吧? 不能乘电梯,因罪犯们肯定有所防范。 “咱们从楼梯上去吧!”十津川对这几个人说道。 于是,这几名警察小心翼翼地向楼上走去。 到了5楼了,但走廊里没有一个人。十津川不由得向走廊上的房间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十津川“啊!”的一声惊叫了起来。

.? 在所有房门的门把手上,全都捆上了炸药包,但其发火装置却不知在何处,因此,如果贸然开门的话,在这一瞬间将会引起连锁大爆炸! 如果里面没有人,也就绝对不会如此麻烦地搞这么一套。所以,里面肯定有那400名人质,十津川又惊又喜。不过,罪犯也在里面吗?不会的,他们决不会把自己也关在这么一个火药筒似的笼子里的。 “里面有谁?!”十津川大声吼了一下。 如果里面有罪犯,就会开枪射击了。然而,传来的不是枪弹,而是许多许多的人一齐喊的声音: “快点救救我们吧!” “你们是警察吗?” “门上挂着炸弹呢,可要当心呀!” “赶快救我们出去吧!” 这里面有男人、女人和孩子们的哭喊声。不用说,这里面关着的确实是“神秘号”列车的人质。 “你们是‘神秘号’列车的乘客吗?”十津川大声地向里面喊道。 “是!” “是的!” 还是好多人大声地喊着。 “我们现在就想法儿拆下诈药。希望你们安静地等待,不要乱动!” 十津川对藤代说道: “赶快叫工兵班来。” 可等工兵班来到这儿,无论如何也要花40分钟呀!在这段时间里,有两件事必须办。 其一,让这些人质放下心来。因为他们知道警察来了,如果蜂拥而至地要打开房门出来,可就要引起连锁的爆炸,其后果不堪设想。 其二,将发现人质的情况迅速报告国铁当局。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有效地稳定住东京车站内的混乱局面。 于是,十津川便决定,要县里来的警察去办第二件事,而他自己则要亲自隔着房门和关在房间里的乘客讲讲话。这样一可以使里面的人安定下来,二可以从中掌握一下罪犯的踪迹。于是他便向屋内喊道: “再过30分钟后,工兵就可以到达,就可以将安装在门上的爆炸物取下来了。你们中间有谁可以作为代表回答我的问话?” 只听见里面吵吵嚷嚷了一会儿,便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喊道: “我来说。我叫津山研一,在出版社工作。” 十津川不禁心中一喜: “我知道你。你扔在火车车厢里写着那句话的名片,可起了很大的作用呀!” “是吗?那可太好了!” “我问你,‘神秘号’列车的乘客全部都在这里吗?” “昨天我们还被分别关在5层和6层的房间里,但今天早上却一下子把我们都集中在5层了。因为太拥挤,都没法儿睡觉了!大概是罪犯在今天发现了警察吧,说让我们再忍耐一会儿,便不知逃向哪里去了。但他们威胁我们说,房门上全部都装上了炸药,如果要开门逃跑的话,就会发生大爆炸。窗户上好像没有安炸药,但因为这是5层楼,我们又不能从窗户上飞下去,我们当中也没有在这方面有经验的人。正在为难的时候,你们正好赶到了。” “罪犯共有几个人?” “我看见了5个,但我觉得好像还有别人。” “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 “最后看到他们是今天的什么时间?” “我觉得好像是早上8点钟左右。” “你们中间有没有受伤的?如果需要救护车的话,我就去叫。” “受伤的和生病的人都没有,不要紧的。” “那么,你知道不知道罪犯中有一个叫高野正之的人?” “罪犯互相之间根本不称呼对方的姓名。但这当中有一个男的被称为‘理事长’,大概这个人是这个补习学校的负责人吧?” “他就是高野正之吧。” 十津川一边和津山研一聊着,一边思索着如何帮助这些人出来,同时还在分析着这些罪犯为什么如此和平地解放了这些人质又悄悄地逃遁了。 也许这400名人质在以后就无足轻重了吧。但在一般的诱拐事件中,人质是有效的筹码。也就是说,由于警察的疏忽而没有对罪犯采取什么措施时,人质就肯定抓在罪犯的手里。难道他们还真的会轻易放弃保护自己的这只“盾牌”吗?

不久,专门排除爆炸物的工兵班便赶到了。同时,前来接乘客的大轿子车也赶到了。十津川和藤代一起来到4层楼查看了学校理事长室。 这个房间很大。十津川十分注意地盯着在这间大大的房间里铺设着的铁道的模型铁轨,和摆了满满一屋子的各式各样型号的火车模型。 这和龟井在电话中说的一样呀! 桌子上放着一架电话机。罪犯肯定就是用这部电话来威胁西本功的。 十津川又一次认真地观察了一下铺在地上的铁道模型。很显然,这和“向日街运行所”的外貌没有什么两样。也就是说,这个模型完全是按着十津川看到的“向日街运行所”的样子制造的。 也许这伙罪犯就是使用这具模型来制定了这次劫持计划的。 藤代进了房间,按了一下模型上的开关,一列漂亮的火车便徐徐开动了。这列大概就是“明星号”吧。 “做得真不赖呀!” 正当藤代十分得意的时候,大久保警察和津山研一惊慌失措地一齐闯了进来: “大事不好了!” 大久保一边向藤代和十津川看着一边说道。 十津川注意到大久保的话中所表达出的含义,于是他也十分严峻地盯着大久保。他觉得这些人质会被安全地释放就不可思议,难道其中真有什么蹊跷吗? “发生什么事情了?”藤代不解地问道。 炸药已被工兵班排除了,人质救出后便要乘坐大轿子车前往岐阜羽岛车站。由于国铁在新干线上增开了一列临时快车,这些乘客就要踏上返回东京的途中了。这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是人质的数字不够!” “什么,人质少了?!”十津川情不自禁地大声喊了起来。 “在让乘客上车时,我们清点了一下人数。但只有397人!还差3个人。”津山研一在一旁补充说道,“我一开始就觉得少了3个人,但因为有400人,少个把人也不好看得清楚。可大家都这么认为!” “那么说,就是真的少了3个人啦?”十津川似乎不相信似地又追问了一句。 “确实只有397人呀!” “真的少了3个人?”十津川一边嘟哝着,一边又对着津山问道: “你知道这3个人的名字吗?” “因为是刚刚发觉少了3个人的,所以现在还并不清楚。但好在这次招募乘客的明信片还都在,我想如果查一下的话,不就全都清楚了吗?” “嗯,对。”十津川说着点了点头。 现在,还不清楚这3个人的名字。但罪犯为什么要把这3个人弄走,这是需要引起注意的。 肯定是罪犯要利用这3个人做人质而逃跑。 解决这次诱拐事件,只救出了397人,失踪了3个人,这依旧与整个诱拐计划有关。 于是,十津川向大久保吩咐道: “请迅速将这397人与全体乘客的名单核对一下!” 第十二章 三名人质

木本总裁在接到了发现人质的通知后,暂时安下心来。因为来东京车站迎接“神秘号”列车返回的亲属们,已经在30分钟之前发生了骚乱。 回到国铁总部的北野,立即与新干线铁路总局进行了联系,决定由他们临时编发一列专车,将这批人质送到东京车站。 “这下,乘客的亲属们也可以安下心来了!”木本笑着对北野说道。 一直呆在这里的本多科长,也神气活现地说道: “下一步就请交给我们警方办吧。在确认人质平安无事之后,我们将毫不留情地将这伙歹徒逮捕归案。那笔赎金也要弄回来!” 正当他们兴高采烈地庆贺胜利时,又传来了少了3名人质的消息。 木本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了。 北野也情不自禁地咋了一下舌头说道: “歹徒到底是歹徒呀!” “本多先生,这伙罪犯是不是打算改变计划?” “改变计划?” “对!他们虽然放了这400名人质,但好像与又劫持走了其中的3个人不太一样。” “是可以这样考虑的。” “他们已经.顺利地弄到了一大笔赎金,会不会觉得这样干的甜头太大了,于是又从中选择了3个家境富有的人,再来勒索一笔巨额赎金呢?这恐怕不是不可能的呀!” 的确有这种可能性的。因为他们一开始就从国铁这里轻而易举地诈到了10多亿元的赎金,像这么便宜的事他们不会就此罢手,再干他一次的念头也不是不会萌生的。 “看来有必要迅速将这3个人的情况调查清楚!如果像你说的那样,这3个人的家庭情况十分宽裕,可能罪犯的目标就是要提出新的赎金要求了。但如果这3个人的家境很平常,那就是因别的目地而将这3个人掳去的。” “是不是利用他们逃跑?” “是的,也许他们事先就制定了利用这3个人逃跑的计划。” “因为招募乘客的明信片全都在大阪铁路局那里,除了藏书网上那儿去了解别无他法!”

在大阪铁路局,日下营业部长正指挥着部下,将这些明信片上写的姓名,按着字母顺序依次排列着。 397名人质获救的通知,也传到了大阪铁路局,而他们的任务,就是要尽快地从这400张明信片中找出被劫持走的另外3个人的姓名。 “真是屡屡找麻烦的罪犯呀!”日下不住地咋着牙花子。 这伙家伙,不是收到了赎金了吗,还不赶快把人质放了。如果全都放了的话,也许他们这会儿就该喝上两杯庆贺胜利了。可这会儿倒好!……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难道失踪的这3个人被他们杀害了吗? 这一念头在日下的心中蓦地一闪。因为如果这3个人要采取反抗的态度,罪犯是有可能杀掉他们的。如果真的在什么地方发现了这3个人的尸体,做为制定这次“神秘号”列车计划的日下营业部长,可就成了众矢之的了。 正当日下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铃响了,日下迅速拿起了听筒。 电话是从新干线上打来的。 “我是搜查一科的十津川。” “您是在那列临时列车上吗?” “是的。现在已经过了名古屋了。我想打听一下被救了的397人的名字。我已在车上问好了100人的姓名,我这就对你说一下,以便查对,怎么样?” “请吧。我都接好了录音机了,你就讲吧。” 于是,日下便将这部电话接上了旁边的录音机,然后按动了开关。十津川便将他所知道的100人的姓名一个接一个地念了起来。 打完电话,日下便和3名助手又将磁带倒回来,把听到的人名记在了本上。然后按着字母的顺序将这些人的名字从明信片中挑出来。 过了二三十分钟,十津川又打来了电话,这次又告诉了100人的姓名。明信片显著地减少了。 最后,十津川又告诉了所剩的97人的姓名。明信片已经接近没有了。这时,十津川和这397人乘坐的临时列车“光”号,已经到了静冈附近。 此时日下的办公桌上,明信片也都拣得差不多了,最后就剩下了3张。终于发现了这3张像宝贝一样的东西呀!日下赶快看了一下这3张明信片中所写的东京的住址。 世田谷区成城 星野英司(12岁) 小学生 武藏野市吉祥寺306号 林杏子(21岁) 学生 港区南青山 青山住宅区509号 中尾明子(24岁) 女办事员 明信片还写有电话号码。但也就是这些。为什么罪犯要选择这3个人,在明信片上还找不到什么线索。 不管怎么说,日下当前还是要尽快地将这3个人的姓名报告给国铁总部和东京的警视厅。

“我们将把这3个人的情况了解一下。”本多对木本说道。 木本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问题是怎么对付社会舆论。如果人质全部救了出来,我想我可以出面对记者披露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可现在还有3名人质没有回来,事儿可就不那么好说了。要是全部公开此事的话,那3个人恐怕就有生命危险呢!”木本说着,像是征询意见似地看了看本多,又看了看北野。 “我认为东京站发生了亲属骚乱之后,关于‘神秘号’列车一事,报纸都公开介绍了。”北野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 “可我还认为这3个人是被劫持走了!” “可难道不是每个乘客都受到了诱拐吗?” “这我可说不准了。如果这397人回到东京车站,在新闻记者的追问下,情况将会全部透露出来。由于这些当过人质的人没有经验,该说的和不该说的全都说出来的话,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不过我觉得最好请十津川对现在在车上的乘客讲一下,到达东京车站之后,不要将不该说的事都说出来。” 本多说完想了想又接着说道: “不过,讨厌的是乘客中还有不少孩子,要是不让他们说恐怕是做不到的。” “那到底怎么办才好呢?” “这列临时列车什么时候到达东京?” “还有1个小时。”北野看了一下手表说道。 “依我看,这个时间里我们最好一起见一下记者,因为这3个人正处在一个生命攸关的时刻。” “知道了!”木本表示了赞同。于是他便吩咐道: “北野君,你这就准备一下召开记者招待会吧!” 于是,北野迅速地拿起了电话。 本多感到自己在受罪犯的摆布之下似乎束手无策:这伙歹徒轻而易举地弄走了10亿赎金;虽经十津川的努力,找到了这400名人质,但他们依然按着计划,从容不迫地带走了3个人,又逃得无影无踪了。虽然救出了397人,这应该说是个胜利,但在罪犯看来,也许由于减轻了负担,这对他们来说倒是个良机呢! 30分钟后,在国铁总部的会议室里召开了记者招待会。 出席这次会议的,有国铁方面的木本总裁、北野秘书和警方本多搜查一科科长共3个人。 首先,北野向大家介绍了事件的经过。 本多一直盯着这些记者,十分注意他们有何反应。 这些记者都表现出了十分惊异的表情。这是本多意料之中的。接下来,他们就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个个都是一副急于打听出对自己的报道有用的材料的神情。这也不无道理,就是有一个孩子被诱拐的事件发生,也常常引起较大的社会反响,何况这次呢?大概会将这400名人质和10亿巨款赎金的事情冠以醒目的标题、占居报刊的头版头条吧!还可能会出号外呢! “我理解各位要急于报道该事件详细情况的心情。但是,我希望诸位能忍耐一下,先不要向外界披露此事。”本多向各位记者低头行礼。 “这可是头号新闻呀!” “嗯,够味儿!” 这些记者中的窃窃私语,不时地传到了本多他们的耳朵里。 “能知道罪犯的什么线索吗?”其中一个记者举起手来向本多发问。 “我们认为罪犯也就是七八个人。其中一个大概是他们的头儿,是一个叫高野正之的男人。他是一家私人补习学校的负责人,关于其他的情况,目前还不清楚。” “知道仍被劫持的3个人的姓名吗?” “不!现在还不知道。”本多有意撒了个谎。因为如果这帮人知道了姓名和住址,肯定会蜂拥而至,那可就“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你们一调查不就知道了吗?”这些记者死死地纠缠着这个问题。 “因此,我们正在调查之中。” “最好随时通知我们调查的进程。因为我们也要协助你们呀!所以我们最好达成协议。” “这点可以。” “目前警察对追回10亿日元的赎金有无信心?”有的记者对他们提出了这样的 95ee." >问题。 “事到如今,我们将全力以赴!” “罪犯是否已经逃往国外?因为最近发现的这类案件表明,歹徒一旦赎金到手,最简便的办法就是逃往香港和台湾等地。” “不!我认为不能说他们已逃到了国外。” “为什么?” “如果已经逃走了,就没有必要再带3个人质了。而且我们已在全国各地的机场布下了天罗地网,这个高野正之尚未出现。” 这的确是事实。

龟井和樱井两人,一起去调查这3个人的情况。 他们首先去了22岁的叫星野英司的孩子的家。他的家在成城学院车站下车。夏日的炎炎烈日把人晒得眼前直冒金花。 “大概这家的住宅挺了不起吧?”樱井一边和龟井并肩走着,一边问道。 “为什么?这就是罪犯绑架他的孩子的原因?” “可不。罪犯想再捞一笔赎金嘛!像这次这样的歹徒,之所以将其掳走,就是要向他家勒索巨额款子呗。而且,成城这个地方,可净是些高级住宅呢!” “真是这样的呀。”龟井看着这一带的建筑点了点头。 从成城学院站走十五六分钟便到了星野英司的家。 “这也算大户人家?”龟井像戏弄似地看着樱井。 眼前的这处建筑,是新建的统建房子。与此相同样式的共有6处排列在一起呢! 这个建筑物,占地最多不足100平方米,恐怕还只有80来平方米呢!就这么大点儿地方,还盖了两层楼呢!看装饰,也就值3000万日元吧。难道将10亿元弄到了手的罪犯,会来重新敲诈勒索这样的人家? 龟井他们来到了写有“星野英夫”的姓名牌的门前,抬手摁了一下门铃。 他们在门外都清楚地听到了屋内的铃声,但半天也没有人来开门。 “好像家里没人呀!”龟井小声地嘟哝着。 即使主人星野外出上班了,这会儿他的妻子也应该在家呀。 “也许罪犯以孩子为由,把她叫去了?”樱井说道。 “为什么罪犯这么干?要想尽快地弄到巨额赎金,除了把人家的妻子叫去,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是啊——” “你知道星野这个人是干什么的吗?” “不知道。要不问问周围的住户吧?” 于是,樱井先来到右边的邻居门前,摁了一下他家的门铃。 一会儿,走出来一个抱着婴儿的、年纪约摸三十二三岁的女人。樱井让她看了一下手里的身份证后问道: “您知道不知道隔壁星野英夫先生是干什么的?” “噢,他呀,他是在飞机场工作的。” “是驾驶员吗?” “不,听他说他是导航员。”

于是,龟井立刻赶到了附近的派出所,给警视厅打了个电话。这时,开完了记者招待会的本多科长,已经回到了警视厅。龟井对他说道: “星野英司的父亲是个导航员。这是他家的邻居说的,还说他们家共有3口人,被带走的那个英司是独生子。请您向运输省打听一下,确认一下他父亲的职业。” “好吧!我立刻就打电话确认一下他是否是飞机导航员。” “拜托了。那我们下一步就去林杏子的家了。” 龟井放下电话,便赶快拉着樱井叫了一辆出租汽车奔向了吉祥寺。 “罪犯劫持导航员的孩子,用意何在?”樱井看着龟井那着急的神情小声问道。 “我看不一定是为了赎金。那个破家,卖了也就值3000万块钱。10亿都弄到手了,难道还能再为3000万元冒这个风险?” “那么就是用孩子的生命来胁迫做导航员的父亲吧?” “大概是那样的。” “可是龟井先生,只抓住一个导航员是不可能逃往国外的,他们还没有飞机呀!而且要出国还要办理护照和签证呀!” “那倒是。不过,罪犯也犯不着带走他的孩子呀?如果弄清了这一点,就会弄清罪犯到底要干什么了。” 他们两个人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至少有一点是清楚的,他们之所以劫持这个12岁的学生,目标不是钱!可以说是为了逃往国外而将这3个人劫持了。如果弄清了他们要让这3个人起到什么样的作用,那么罪犯的踪迹和隐匿地点也就会清楚了。 吉祥寺到了。它位于井头公园附近。龟井他们在这儿下了汽车。 这是一幢12层楼的高层公寓。他们向一楼管理室望去,只见一个年纪约摸有四十五六岁的小个子管理人员,正坐在这间带空调的屋子里看着体育报。于是,龟井便敲了敲玻璃,并把手中的警察身份证向这个正向这里张望的人晃了晃。 那个管理员吃了一惊,赶快打开了窗户。 龟井便向他问道: “我想打听一下306号林杏子小姐的事情。” “林小姐呀,她干什么了?” “她是学生吧?” “嗯,听说她是S大学的学生。” “她和家人住在一起吗?” “不,她单独一个人住在这儿。” “噢?一个人。这家公寓是租赁的吗?” “不,是分期付款。” “那么说,她的家每月付房租了?” “嗯,是那样的。” “她的父母是干什么的?父亲是干什么的?” 但这个管理员摇了摇头说: “不知道。” “那么,能不能打开306号房间?因为她已经出门了。” “我听您的吩咐。”

林杏子的房间在3层楼的正中间。管理员用万能钥匙打开了306号房间。龟井和樱井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二居室一套的房间,一看就是典型的年轻女大学生的房间,屋子里放着网球球拍,还挂着十分漂亮的衣裙,连窗户上的窗帘和地上铺的地毯都印着非常漂亮的图案。 如果向S大学问一下的话,就可以知道林杏子父亲的情况了,但现在学校都在放暑假。 “了解什么好呢?”樱井问道。 “先看看她的书信吧。”龟井答道。 在这间房子里的来往信件的插袋和抽屉里,共找出了四五十封书信。他们一封一封地都看过了,然而这些都是她家里写来的,似乎都与这次事件毫无关系。 “她的家到底是干什么的,我看还是打个电话了解一下吧。”龟井无可奈何地说道。虽然他知道要调查一个单身姑娘的父亲的职业是十分困难的。 在电话机旁,放着一本记事本。龟井打开一看,上面记着朋友们的电话,但却没有记着双亲的电话。大概是用什么暗号记着呢吧? 由于没有别的办法,龟井只好决定给记在最前头的一个朋友的电话号码打打看。但因为正在暑假期间,这个人的电话没有打通。 一直打到第6个,才有一个人来接电话。 “是哪一位呀?”这是个年轻姑娘的声音。 “您认识林杏子小姐吧?” “嗯,我们在同一个大学。” “您能不能告诉我一下她父亲的职业?” “你是谁?”对方的声音突然变得警惕起来了。 “我是警察。” “怎么,林杏子小姐出什么事了?”这次变成了十分担心的语气。 “不是的。只是我们有事情要与她父母取得联系。现在急于了解一下她家的电话号码。” “她家的电话号码我可不知道。” “噢,她父亲工作单位的也行。我们自己打电话。” “你真的是警察?” “我是搜查一科的,叫龟井。要不请您向警视厅打个电话核对一下。” “您太介意了。不过,我只知道林杏子小姐的父亲在一家什么大公司里上班。” “您知道是家什么公司吗?” “稍等一下。嗯……噢,对了,她父亲是一家叫‘田岛重工业’的负责人。” “也姓林吧?” “噢,我也就知道这么多。” “太感谢了!”龟井致谢后放下了电话。 “田岛重工业”,那可是一家与“三菱重工”齐名的大企业。于是,龟井便又拨了“田岛重工业”的电话,要了它的人事部。 “请问您那儿有一位姓林的董事先生吗?” “对不起,董事里没有姓林的。” 咦,林杏子的朋友不是说她的父亲是一位负责人吗?董事还不算吗?龟井感到一阵困惑。 “那么各部部长中有姓林的吗?” “有两个,但不知您打听哪位?” “有两个?”龟井脑子里又出现了一个问号。“我们是警视厅搜查一科的人,我们想见的是有一个女儿在S大学的林先生办” “您是警察?”对方接电话的年轻姑娘停了一会儿才又说道: “这两位姓林的部长都有一个女儿在S大学。” “噢?”龟井马上又想到,这也是可能的,因为如果干到部长这个位子上,大多是四五十岁了。从这个年龄来看,有儿子或女儿在大学读书当然不算什么稀奇的了。 “那么,哪位的女儿叫林杏子呢?” “请稍等一下。”对方大概查找了一会儿什么吧。 “知道了,大概是飞机制造部的林太一郎部长。” “飞机制造部?” “是的。” “今天林部长不在公司里吗?” “不知道。因飞机制造部在三鹰,请您等一会儿,我问一下。” “不了,我们自己问吧。”龟井一下子挂了电话,然后又赶快和警视厅联系。 “我是龟井。” “噢,是你呀!”这是十津川的声音。 龟井一听是他,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你都回去了?” “是呀,刚刚到家。喂,星野英夫还真是航空导航员呀,在导航中心工作入好像今天还在上着班呢。” “是吗?我们这里把第二个人也弄清楚了:林杏子的父亲是‘田岛重工业’飞机制造部的部长。因为这个部门在三鹰,所以我们想上那儿转转。” “知道了。我这就去查第三个人中尾明子。” “拜托了!” “不过,罪犯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现在大致清楚了:他们企图利用飞机进行逃亡!”十津川十分肯定地说道。

十津川不顾疲劳,马不停蹄地又带着小川奔向了南青山。 小川开着巡逻车。他向十津川问道,“罪犯打算怎么办?” “还不知道。只知道他们要利用飞机而不是船逃往国外。我认为这与诱拐航空导航员和‘田岛重工业’的飞机制造郜部长的孩子有关系。但究竟怎么利用还不清楚。”十津川说着摇了摇头。 如果他们利用飞机逃跑,方法只有两个。 其一,武装劫持飞机,但这种方法由于使用暴力而成功率不高,而且,从这伙罪犯作案手法上成熟、老练这一点来看,还不应考虑他们会采取这种鲁莽的下策的。 其二,化妆成一般的乘客混出国外。因为8月10日他们很顺利地将10亿日元弄到手后,迄今为止,还不知道他们的姓名和长相呢! 如果他们事先就办好了护照和签证的话,那么现在他们就应该离开了成田机场,早就到了国外了。但罪犯们还没有做到这一点,这是为什么呢? 这时,小川十分担心地问道: “我还有一个问题弄不懂。” 十津川也一副愁容地问道: “是什么事?” “我觉得这次作案的罪犯计划的十分周密。” “为什么?” “从诱拐到劫走赎金,都是在按计划进行的。而现在就到了最后逃跑阶段,这一步也当然在计划之中。但是,我们很快便察觉到了,他们在这400人当中,偶然找出了符合他们要求的3名人质并一同劫走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认为他们在8月10日很快带着10亿巨款逃往国外不是更好吗?” “嗯,我也这样想。”十津川若有所思地答道。 “那么,您是怎样想的?” “我还有好多想法。比如,他们想在8月10日逃往国外,但未成功。” “为什么呢?” “我想这是因为他们还没有找到一个能为他们办好护照和签证的人选。” “对,正是这样。在他们当中可能还有保释的人。”小川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对!也许在制定这个计划时,如果定好了全体人员都逃往国外,那就不应该只是有护照和签证的人逃跑。” “可是,这个在保释期间的人等到什么时候恐怕也拿不到护照和签证吧?” “你是如何考虑这一点的呢?还有一点,这伙歹徒是在这之前就知道了‘神秘号’列车上有航空导航员的儿子和‘田岛重工业’飞机制造部部长的女儿了呢,还是有意识将他们入选的?” “不是,罪犯们是会通过各种途径打听到的。” “问题就在这里,但我们却无法知道罪犯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的。就像你说的,他们是一伙完全按照一整套周密计划行事的歹徒。我认为他们只是在逃亡一事上粗枝大叶了。” 正当十津川他们说着话的时候,车子已经到了青山住宅小区。 第十三章 查访

这是一幢看上去很旧的公寓,大概至少有20年了吧。有位评论家曾警告说,现在的公寓都成了水泥盖的贫民窟了。现在十津川看着这老气横秋的建筑物,心中也不禁产生了同感。 首先进入他的眼帘的是面朝大街的阳台上晒满了衣物——这就是典型的“贫民窟”的特征。 尽管是这样的公寓,但地点理想、价格比较便宜,两居室一套的住宅平均才2000万日元。 十津川和妻子两个人也是住在一家公寓里。 他们来到管理员那里,向他打听了关于中尾明子的情况。 “那个小姐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是的。”管理员十分谨慎地说道。 十津川看着这个人的这副样子,觉得他也和这幢建筑物一样,早该进博物馆了。他那双在眼镜片后边的眼睛总像睡不醒似地毫无生气。 “我们想了解一下她家的情况。您知道不知道她的父亲或是她如果有哥哥的话,都是干什么的?” “那事儿我可实在是不知道。”管理员面部毫无表情地答道。 没有办法,十津川决定进到中尾明子的房间里亲自查看一番。 从大楼外边看,这幢公寓简直是破烂不堪,但中尾明子的房间里却装饰的十分漂亮:四周贴着崭新的壁纸,厨房的桌子上铺着像是自己绣的台布。大概她挺喜欢旅游吧,书架上还有许多有关旅游的一箱。也许就是因为这个爱好,才促使她参加了这次“神秘号”列车的旅游呢! 在床旁边放着一部电话。电话旁边放着一本电话簿。十津川打开一看,也许是她用暗号写的吧,反正上边没有她家的电话,却写满了男朋友和女朋友的地址及电话号码。但这些都是家里的电话,可这个时间一般都在上班,因而打电话恐怕也是徒劳的。 十津川发现人名的最后一行写的是工作单位的电话,好像是一个区政府。于是他便拨了这个电话号码,要总机转一下人事科。 “我想打听一下在您那里工作的中尾明子小姐。您知道她家是干什么的?”十津川先向对方交待了自己的身份,然后这样问道。 不一会儿,人事科长便在电话里告诉他说: “中尾的父亲是在一家民间航空公司当飞行员。” “是飞行员?” “是的。啊!等一下。听说一年半以前他就退休了。好像原来是在T飞机场工作。” “退休后又上了哪里了呢,您知道吗?” “这事儿我们就不知道了。” “您能不能告诉我一下中尾明子父亲的名字?” “叫中尾隆寿,57岁,母亲叫里子,50岁。” “她有没有兄弟姐妹什么的?” “她有一个姐姐,但和一个美国人结婚了。现在改姓‘鲁斯’。” “您还能不能告诉我她家的电话?” “可以。309-XXXX。住址是世田谷区乌山。”人事科长一口气说出了她家的全部情况。

十津川按人事科长告诉的电话拨了起来。电话响了半天也没有人来接。 “你来接着听一会儿吧。”十津川说着便把电话听筒递给了小川。 至此,被罪犯劫持走的3个人质的家庭情况全部弄清楚了。 12岁的少年星野英司的父亲是某导航中心的导航员;S大学的大学生林杏子的父亲是“田岛重工业”飞机制造部的部长;第三个人中尾明子的父亲是从T飞机场退休的飞行员。 飞机导航员。 飞机制造负责人。 飞行员。 这三者间的共同点就是飞机!于是, 5341." >十津川当然考虑到,罪犯会胁迫这3个人利用飞机逃往国外。但果真会成功吗?十津川又摇了摇头。 如果他们要这样干的话,首先就必须有一架大型的喷气式客机,或是用军用飞机也可以。 要是用客机的话,日本产的就只有YS型号的,而目前这种型号的飞机已经不再生产了。 而大型的喷气式客机全部都是外国制造的,在日本还不能生产。 而且,怎么可以设想单单胁迫一个导航员和一个飞行员就能将飞机开往国外呢?当然了,用喷气式客机肯定是快的了。 不管怎么说,罪犯的意图是再清楚不过的了。这就愈发使得十津川焦急不安。 今天上午11点20分,十津川他们已经从新垂井车站附近的那所补习学校里救出了397名乘客,但罪犯也早在这之前带走了3名人质,一起在十津川的视线中消失了。 这样一来,也许他们正在继续实施他们早就制定好了的逃往国外的计划。 “怎么,对方还没有人接?” 小川耳朵贴着电话听筒说道: “电话铃可是一直在响着呢!” “你去到世田谷区乌山的中尾家看看吧!” “去那儿?去那儿干吗?”小川不解地问道。 “你到那儿去,那个飞行员中尾隆寿在的话,就直截了当地问一下他现在干什么工作,与这伙歹徒有无关系。我待回一下警视厅,因为这会儿大概国铁退职人员的名单已经查出来了。” “如果光有他夫人在怎么办?” “也这么问。” “明白了。” 于是,小川放下电话就立刻出去了。十津川则立即返回警视厅,向本多科长报告了此行的情况。 听完了十津川的介绍,本多便在黑板上写上了“导航员,飞行员、飞机制造负责人”,然后对十津川说道: “这样也还是无法得知这伙歹徒要干什么。当然,至少可以说还不太清楚,有很多想象的成份在内。” “但我认为很明显,他们是要利用这3个人逃往国外。”十津川据理力争地说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怎么个利用法可不得而知呀!” “去三鹰的龟井还没有什么消息吗?” “还没有呢!” “国铁退职人员的花名册搞出来了吧?” “刚刚送来。瞧,就是这个。” 本多说着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份用打字机打出的花名册,让十津川看。 “今年就5个,加上去年的共12个人。” “人还真不少呀!” “因为有的人参与了违法罢工,与厂方发生争执被解雇了。关于这12个人,国铁至今也还在进行追踪调查呢。” 正当本多说话的时候,资枓室的春日事务官拿着一本杂志走了进来。 “我找到科长说的那件东西了。” “还是有吧?” “看,就是这个。”春日说着把手里的杂志递给了本多。“登在第36页上。”说完,他便返回去了。

“是什么?” 本多一边翻着杂志,一边对十津川说道: “就是那3名人质的事,这次案件的罪犯制定的计划是非常周密的,但与他们从这400名人质中偶然找到的这3名对他们逃跑计划有用的人的事情,我总觉得不大协调。” “我也有同感。” “因此,我想,是不是这伙罪犯在此之前就知道了在这400名乘客当中就有对他们这次逃跑计划有用的人呢?也可以这样说,是因为他们知道了在这些人当中有了这样的人才临时计划了这种逃跑的方式?” “我也这样想。但问题是,罪犯怎么知道的这一点呢?” “这个答案就在这本杂志上。啊,是这儿!” 本多说着便打开到36页,让十津川看。 “‘神秘号’列车的奇怪乘客。” 在这条标题下边,记着下面的事情: 最近,国铁想了许多点子,其中就有搞时髦列车!这相当动人注意。这次由大阪铁路局制定的一列目的地不被告之的“神秘号”列车,便以其极大的魅力吸引了超过原定员400人之20倍的人员。筛选的结果,由大阪铁路局确定下来了400人。在这当中,各种稀奇古怪的人占了相当多的比例,我们举如下几个例子来看: 有一对加起来正好140岁的72岁和68岁的夫妇俩; 身为飞机导航员的B先生的公子; 身为“田岛重工业”飞机制造部负责人的C先生的爱女; 某民间飞机场的退休飞行员D先生的爱女。 上述这3个人的父亲,归根到底还是活跃在空中事业的人物,而其子女却走上了与铁道结成不解之缘的道路。 还有一位有名的电影演员的儿子也在这400人之中。这就是最近走了红运的电影明星西本功先生的正在上小学的公子。 该列车将于8月8日深夜启程。 “原来如此呀!罪犯们是看了这条报道的。那么,他们就是根据这些来制定了逃亡计划的了。” “大概这家杂志的记者去了大阪铁路局,被允许查看了这400人的明信片了。” “照这么说,以前他们并没有利用这3个人做为人质来安排逃跑计划的打算了。”十津川一边说着,一边又看了看手表。再过一会儿,就是下午4点了。 也许罪犯们已经改变了逃跑计划。但直到现在警方还不清楚这次计划的细节,当然也就无从谈起相应的对策了。 “他们怎么利用这3个人呢?如果你是罪犯会怎么干?”本多对十津川问道。 “从刚才我就在想这个问题。”十津川也一筹莫展地说道。 “先说导航员吧。仅利用一个导航员究竟能不能外逃?” “我认为这是不可能的。每次都是一个导航小组,仅仅胁迫其中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完成呢?” “这一点我也有同感。下一个是制造飞机的负贵人。罪犯怎么利用他外逃呢?” “会不会是罪犯利用弄到手的那10亿日元来买一架飞机呢?”十津川苦笑着说道。 这原本是十津川开玩笑的话,然而本多却十分认真地说道: “嗯,也许这是问题的关键。” “怎么,您真的……” “是的!罪犯手里有了10多亿元钱,完全可以买一架小型的飞机。中型的也差不多呢!罪犯也许是七八个人,但能乘坐下这么多人的飞机他们不是可以买一架的吗?但他们没有能驾驶这架飞机的飞行员,于是就劫持了飞行员的女儿。” “>..不错,有道理。”十津川高兴地点了点头,但又很快皱起了眉头说道: “不过科长,如果他们在国内各地逃窜是可以这样说的,但他们是要飞往国外呀!不,就是在国内任何地区,每个机场也都已有了安排,他们一着陆就会被捕的。因此不能认为他们会制定一个这样的用来骗小孩子的计划。” “那倒也是呀!”本多很快又没有了主意,陷入沉思之中。

北野总算把这397人平安地送回了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但马上又担心起那列“神秘号”上的乘务员来了。 在这列火车上,应该是这6名乘务员: 电气机车司机 中村正人 助手 针谷三郎 客车列车长 田道哲次 乘务员 北原徹 乘务员 上原久仁 营业员 冈部义夫 这6个人都是大阪铁路局的职员,而其中乘务员上原久仁的尸体已在六乡被发现。 另外,还有一个在京都用大轿车拉着团体乘客去梅小路蒸汽机车馆参观的男人,自称是叫冈部,这只是从签名上来这样认为的,实际上也许这个人是个冒名顶替的。 也就是说,在“神秘号”列车上肯定只有这两个冒名顶替的人。然而,中村司机他们到底怎么样了呢?397人被救了,而中村他们却至今还未归还。 能够想到的理由只有下述两个: 其一,他们都是罪犯的同伙,即他们与这伙歹徒中的领导高野正之或是与“白石观光”的白石刚认识,并共同参与了这次劫持计划。 机车乘务组共6个人,加上这2个人共8个人。这与分析中的罪犯的数目也是相吻合的。而在这伙人当中,由于上原不同意这样干,便被同伙杀害了。 但是,北野又不愿意这么想,因为他可不希望在国铁的职员中间发生不是一两个人,而是如此众多的人参与的诱拐事件。 现在的情况是,罪犯们放弃了“神秘号”列车,似乎要改用飞机实现下一步计划。这样一来,大概就不会利用中村作为逃跑的工具了。 于是,中村他们之所以不能回来的第二个理由,便可能是中村他们已经认识了这伙罪犯,因此在事成之前当然是回不来的了。如果罪犯把他们放回来,那么警察就会很快地知道罪犯的人数等等情况。所以,就是放了397名人质也不能放回中村他们。那他们最后将如何处置中村他们呢?这是北野十分关心的事情。 再就是那成了人质的3名乘客。在当时,木本总裁对他说了许多自己如何担心国铁职员的安危和实在对不起他们的话,但在记者招待会上,对有关中村他们的事情,又只字未提。 然而,尽管这是自己内部的事情,但毕竟还是担心的。 罪犯们已经制定了这次逃跑的计划了。不!肯定已在实施这个计划了。他们打算在哪个阶段释放3名人质和中村他们呢? 北野一想到罪犯可能最 7ec8." >终会杀掉这几个人,就坐立不去。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的。上原乘务员不就是在这次事件之初被杀掉了吗?关于他为什么被杀,北野心里有各种各样的推测。最有说服力的推理,就是在罪犯当中,肯定有国铁的退职人员和上原乘务员认识,他们反复劝其加入该项计划而屡遭拒绝后,便为灭口而将其杀害了。 而罪犯们还是成功地弄到了10亿日元巨款。因此,为了永远保守这个秘密,也许他们会再动杀机的。

下一步罪犯该怎样做还不清楚,但至少北野认为中村他们肯定是不会放回来了,而且在罪犯当中也一定有国铁的退职人员。 真遗憾,这种想象大概就是事实!因为从劫持“神秘号”到从“仙鹤13号”上轻而易举地取走10亿日元来看,罪犯当中如果没有十分熟悉国铁内部情况的人才见鬼了呢! 从去年到今年,国铁退职的人员共有12名。这里面有因酗酒而导致发生事故被开除公职的乘务员,也有因被怀疑有侮辱妇女行为而被警察逮捕的年轻司机助手。有的人北野还认识。 目前,国铁被各种各样的麻烦所困扰,赤字问题,公害问题,还有服务态度恶劣等等。 不仅如此,一俟发生一件国铁职员的事情,报纸和杂志就连篇累牍地大肆植染。本来赤字问题够让人头痛的了,再发生不幸事故,该如何是好? 因此,木本总裁愁眉不展,北野也被记者穷追不舍的提问弄昏了头。 因此,北野一看到这12个人的名字,便回忆起了以前常常发生的事情。 这类事件,是颇能引起新闻界的兴趣的。警察、国铁或是银行等方面的人,都对在发生不幸之后被世人所瞩目感到反感。事实当然是事实,然而正因为世人瞩目,才使得问题复杂化了。 于是,北野便一个一个地给他们家里打着电话。他认为,现在罪犯正忙于逃跑,如果这个时候有谁还呆在家里,就首先应排除“他是罪犯”这个假定。 有的人是亲自来接电话,有的人不在,但在其现在的工作单位找到了他。对于这样的人,北野都用笔将其划掉了。当然,还有因伤而住在医院里的和正在服刑的,另外,还有因发生事故后痛感无脸再见江东父老而自杀的人呢! 于是,12个人就剩下了这4个人: 梶间泰一 35岁 原火车司机 新井干夫 27岁 原乘务员 福田徹 26岁 原乘务员 久保田健 30岁 原机械工 梶间这个人,原来是某趣味列车上的司机,喜>.?欢赌博。他从互助会借了300万元钱。为了还钱,他骗了朋友的200万元。念其初犯,而且又拫快将钱退回了,故被免于刑事处分,但他很快就写了辞职报告,退了职。大概这是因为此事已被报纸和杂志大大渲染了一番吧,再干下去也没有多大意思,而且,他还因此离婚了。 新井和福田两个人同在东京乘务员区工作,是一对非常好的朋友,俩人又都是独身主义,休假时常常一起饮酒作乐,外出旅游。他们出事儿的时间是去年开春儿。 那是一天深夜。他俩在新宿喝酒,和三个职员发生了争执。但不幸的是,由于他们在高中时学过拳击,因此,他们一冲动,便动手打了人。 如果仅仅如此,或是说双方各都有责任的话,也许就完事了。虽然对方被打得住了医院,但经过说和,出部分医疗费也许就了结了。然而新井将这三个人中的一个人的钱包在混战中抢走了。他认为这是他所取得“胜利”的“战利品”。因此,他被判为“伤人抢劫罪”遭逮捕。 到了今年,判决才下来。他被判处强劳2个月,缓期1年执行。也就是说,现在这两个人都在监外执行的过程中。 第四个人是久保田健。他是在国铁的大井街工厂干活的。他是一名从工业高校毕业后就来到国铁工作的人,成为连续工作12年的老技术工人。 同事们都称他是一个认真的男人。因他为人诚实,工作认真,曾多次受到国铁的表扬。 然藏书网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经常使用兴奋剂。也许是因他经常上夜班,为了不打瞌睡而想的办法。然而,就是因为这个,他被迫停止了在国铁连续了12年的工作。

这4个人与本次事件究竟有无关系,现在还不好下结论。但是,做为领导的高野正之如果制定了这项计划,就必须要物色了解和熟知国铁内部情况的人。而要想了解和利用这4个人,也是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因为这4个人在出事之后,报纸和杂志都将此视为国铁的丑恶形象而加以宣扬。当时电视台还进行了报道。 如果他们确实加入了罪犯的团伙,就完全可以肯定他们当然认识“神秘号”列车上的司机和乘务员。不!不仅仅是认识,而且还有可能会把中村司机也拉来入伙。这一点也是完全可以考虑进去的。 北野是根据上原被杀一事而进行推理的。于是,他便带着这4个人的照片、履历和最后的住所的档案去了警视厅。 “作为我来说,我非常不希望此事是真的。但我还是认为也许有必要,因此带来了这份材料。”北野说着便将这4个人的照片让十津川看了。 “您的这种心情我是非常理解的。”十津川向北野点了点头。是的,如果原来的警察也混在罪犯之中,那么,十津川自己的心情也同样是说不出的一种滋味的。 于是,十津川便将这4个人的名字与高野正之和白石刚的名字一齐写在了黑板上。 一共6个人。被害的石山清之在日历上写的罪犯人数应该是8个人。如果再加上石山本人也才7个。如果他们干掉了石山后又吸收了一个人的话,就正好是8个人了。 “在此之后,还可以再随便加上一两个人的吧?”十津川说道。 “那是什么样的人呢?”北野向十津川问道。 做为主谋的高野,是这次计划的策划者,这点看来是无疑问的了!要制定这样的计划还要招募必要的人选,例如像国铁的这4个人,作为技术上的需要,恐怕高野都得对他们进行拉拢吧。 正如北野所说的那样,这4个人的丑闻已在报刊和杂志上进行过报道,因此十津川认为,高野利用这4个人的弱点拉拢他们会非常简单。因为他们出了事儿,被辞了工作,打了饭碗,便会产生“生不逢时”的怒气,加之在报刊上把照片一登,社会舆论也让他们受不了,就会产生一种自暴自弃的念头。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受到高野的拉拢,不就会稀里糊涂地跟着上了“贼”车的吗? “那么,你谈谈还应该有什么人参加呢?”十津川一边看着黑板上写的这6个人名,一边向北野反问道。其实,与其说是在问北野,还不如说是在问自己。 再就是有必要要诱拐400名乘客和劫走10亿元巨款的人。 “但是,您认为仅仅6个人就可以劫持一列火车和其乘客吗?”北野又反问了十津川一句。 “在囚禁人质的大楼里,门上都安了炸药包,仅仅数人就将这400人整治得服服贴贴。要说是一般人干的可说不通。因此,用炸药包就算是一种胁迫吧!” “如此说来,就还要有一个会使用炸药的人,”北野说道。 “而且,还要有地方去弄这种炸药,但炸药在国铁也不是随便使用的吧?” “是的。只有要开通睹道时才大量地使用炸药呢!可是,我认为在保管上也是非常严格的。” “在新垂井大楼发现的炸药共12份,而且还都有雷管导火索。要不,我们再调查一下国铁的工程现场?如果正好有12份炸药丢失了,再顺藤摸瓜查一下有可能自由出入此地的人,也许就更加能弄清楚罪犯的同伙了。” “我明白了。我立刻问一下各工程施工地。”北野说完,就径自返回国铁总部了。 十津川又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快5点钟了。罪犯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正干什么呢?3名人质和“神秘号”上的5名乘务员是否平安无事?他用焦急的目光盯着放在房间里的3部黑色的电话机。 去世田谷区乌山中尾家的小川和去三鹰工厂的龟井,都还没有打来电话。他们正在干什么呢? 随着时间的逝去,十津川更加焦急不安了。因为时间拖得愈久,罪犯们实现逃离的可能性就愈大。不,十津川更担心的是这伙歹徒可能已经逃离了国土了。如果他们真的携带那10亿巨款逃往了国外,那警方可就彻底地失败了! 第十四章 雷达

北野请了被救出的397名人质中的7名男女来到了国铁总部。 其中包括《旅窗》杂志的记者津山研一。这7个人,都是北野认为有一定的分析力和判断力的人。 北野便将这5名“神秘号”列车的乘务员的照片让他们辨认。北野向他们询问,在列车上或被囚禁的校舍中,见没见过这几个人?但这7个人都摇了摇头。果然像北野想象的那样,中村司机他们肯定是被和这些乘客分开囚禁了。 “当罪犯把列车停在新垂井车站,让大家下来的时候,还有用两辆轿子车把你们送到附近的补习学校校舍时,你们没有发觉有什么奇怪之处吗?” 听北野这么一问,津山不禁苦笑着说道: “在返回东京的途中,警察也这样问过我的。这都怪这个‘神秘号’的火车车名把我们给蒙住了。因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也坚信这是‘神秘’之所在呀!而且,像新垂井那种车站,正是那伙儿‘铁路迷’们所日夜向往的地方。我们一到站,车站上还挂着欢迎的标语,还有穿着铁路制服的乘务员在欢迎我们,叫谁谁也不会怀疑的。因为我是干这行的,所以总觉得有点儿奇怪,便把名片袋留在了列车车厢里。但当时我也没有把握完完全全地怀疑这是一场骗局呀!” “从新垂井车站带你们乘大轿车的人,有没有这5个人?” “没有。”津山和其他6个人肯定地答道。 照这么说来,在“神秘号”列车到达新垂井车站之前,它就已被罪犯们控制了,那么中村司机也肯定被限制了自由。而且,这一定是在趁400名乘客熟睡之际下的手。大概,当时把中村他们关在了电气机车中或是电源车里了吧。 “进校舍后又怎么样了呢?”北野继续问道。 一位自称是某商社办事员的26岁小姐一边笑着一边说道: “校舍门前也挂着欢迎‘神秘号’列车的横幅。因此,我们毫不怀疑地就上了5楼、6楼,并且在那儿吃的奶油色拉和三明治面包。” “每天都吃这个吗?” “不,从第二天开始就吃奶油色拉和饼干了。”这时,一个像是职员模样的50岁左右的男人耸了耸肩膀说道。 果然如此。他们一下子买进了大量的饼干了呢! “在第一次让我们吃色拉和三明治时,门就被人劈里啪啦地全部关上了,然后才告诉我们,我们已经被作为人质囚禁起来了。” “你们很快就意识到了吗?” 北野一问,旁边一位42岁的小吃店的老板、铁道模型的爱好者便说道: “不,一开始我们认为这是开玩笑。但后来罪犯在门上上了锁,又用猎枪威胁我们,这下我们才明白过来了。” “他们都拿着枪吗?” “有两支,而且还用炸药来吓唬我们。我们这些人可是很害怕炸药爆炸的呀!” “你们注意没注意罪犯有什么特征?就算是他们之间说话什么的也可以。比如赎金的事和要逃到什么地方去的事?” “罪犯们很少说话!” 其中一位这样一说,其他人也说道: “是呀,他们互相之间都不称呼姓名,大概是怕我们知道他们的名字吧!” 于是,北野又将那4个退职人员的照片拿给津山他们看。 这7位十分认真地琢磨这几张照片。终于他们肯定地说,在罪犯当中,有原司机梶间泰一和原乘务员新井干夫两个人。但另外两个人好像也有点印象似的。 看来,大体上可以认为这次事件与国铁内部的职员有关系了,北野在心里自言自语地说道。虽然的确是令人讨厌的,但也不能不正视这个现实。恐怕这次又让舆论界抓住国铁的小辫子了。

当北野向这7个人谢了礼,送走了他们之后,他便收到了从电气化复线工程的山阴本线建设工地上关于大量丢失炸药和导火索的报告。 “到底丢了多少,请报告的准确一点儿。”北野对打来电话的负责人说道。 “至少10份以上,现在正在调查具体数字。但肯定不到20份。”对方含糊其辞地说道。 “你知道是什么时候丢的吗?” “因为我处工程紧张,没有每日清点。但我们认为是在半个月内丢失的。” “有没有偷盗人的线索?” “我们请的K建设公司修建工程的一个男的,最近突然毫无原因地失踪了。也许就是他偷走了炸药的。” “他叫什么名字?” “嗯……叫山崎男,29岁。他的履历上写着是N大理工科系退学的。后来就不断地转换工作单位,于去年3月份转入K建设公司,还没有结婚。” “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据同事们说,他不爱说话,也不喝酒,也不赌博,好像是个什么也不会的男人。” “知道他有什么爱好吗?” “喜欢旅游,一放假就常常旅游。” “有一家‘快乐之年’的旅游组织,他是不是那家组织的成员?” “啊,那可不知道,也许这次也是去旅游了吧。” “他有什么特长,会安装使用炸药吗?” “他是爆破专家,而且持有大型机动车驾驶执照。好像他以前就是开卡车的。” 也许就是他开着大轿车把乘客拉到补习学校的吧。也可能高野通过“快乐之年”知道这个人的。他要劫持这400名乘客和“神秘号”,这个人是不可缺少的。而且,山崎男最近的失踪不正好说明他正处在这个劫持计划之中吗? “如果有这个人的照片请迅速送来。”北野最后只好这样要求道。

龟井和樱井两个人,这时已经到达了位于三鹰的“田岛重工业”的三鹰工厂。 它位于国铁三鹰车站以南约1公里处,占地面积很大。在入口处,立着一块写有“田岛重工业飞机制造部”的大牌子。 由于这是一家具有最先进的尖端技术的工厂,因此入口处检查的非常严格。 龟井将警察的身份证让门卫看过之后,这个面部表情严峻的门卫才准许他们进入。 “我们希望见一下林太一郎先生。” 另一名门卫便用电话联系了一下,然后对龟井说道: “林部长出门了。” “上哪里去了?” “不清楚。” “不知道可就麻烦了。找一下他的助手也行。” “那我给你们找一下佐野副部长吧。” 于是门卫又拿起了电话。这次他笑着说道: “佐野先生可以见你们,请你们进去吧。照直走。上右侧楼房的二楼。那是副部长的房间。” 由于这是制造飞机的场所,所以车间都非常大,共有三幢并排排列着。还可以看到飞机跑道从那里伸向远方。就像门卫说的,在车间的旁边有一所不大的办事处。 龟井他们进去之后,便径直走上了二楼。 部长室和副部长室挨着。叫佐野的副部长个头儿不高,是个四十七八岁的男人。 “警察来找我们,有什么事吧?”佐野请龟井和樱井入座后问道。 “我们想见一下林太一郎先生,问几个问题。听说他出门了?” “是的。” “他去哪里了?今天还能回来吗?” “今天是回不来了,因为他去了台湾。” “去台湾?干什么?” “关于本工厂制造这种飞机的事情。”佐野说着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一幅大张的飞机照片。 这是一种双翼商业用喷气式飞机,机身很长,造型优美。 “使用的是美国的发动机,但因机体大,一次能乘坐12人,而且航行距离远,所以要和好几个国家合作生产呢。”佐野用夸耀的语气说道。 “作为负责人,林太一郎先生去台湾的目的在于推销产品吧?” “不,已经卖给了台湾两架这种飞机。一号机已经于6个月前交货了。现在正在办理交付二号机的事宜。” “以什么规格进行交付?” “按对方希望的那样进行内部装修的。林太一郎部长为主要负责人,共7个人。不一会儿他们就要从成田机场起飞,飞向台湾了。飞机上的人,都是本公司的飞机制造专家。交付手续办好之后,就再乘明天的‘中华航空’返回日本。” “这7个人肯定都有护照吗?” “那当然,没有护照是不允许飞往国外的。”佐野说完也笑了。 “这7个人全都是从这个工厂走的吗?” “嗯,是的。他们都是一起出发的。” “都是些什么人?林太一郎部长是负责人……” “都是参与本飞机研究制造方面的专家呀!有机身设计、机身电子设备的专家,或是机舱内部装修方面的设计专家等等。他们要在台湾向对方的工作人员说明这架飞机的使用方法,因为这架二号飞机多少比一号机有改进之处呀!” “什么时候出发飞向台湾?”龟井一问,佐野便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道: “还有两三分钟吧。” “什么,还有两三分钟?”龟井与樱井相互看了看,小声地叫了起来。他们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正好是罪犯的逃跑计划! 也就是说,罪犯们知道在“田岛重工业”制造的双翼商业用喷气式飞机今天要向台湾方面交货,而且还要有林太一郎部长等7个人同去台湾。肯定是他们了解到了在“神秘号”列车上有林太一郎部长的女儿,并以其做为人质相威胁,计划了这次逃往台湾的全部行动方案。 “这7个人当中有飞行员吗?” “不,飞行员是别处的人。有机长和副驾驶两个人开到台湾。但这两个人并不是我厂的正式职员,都是雇用的老退休人员。” “这么说,一共是9个人了?” “是的。” “这架飞机的正式名称是什么?” “JAF2000号。” “借我电话用一下。” 于是,龟井便要通了成田机场的电话。 “是成田机场吗?今天有一架JAF2000号的双翼商业用飞机要飞往台湾,还没有飞出吧?” “两分钟之前已经飞出了。” “妈的!”龟井不由得骂了起来。

这个时间,小川正在世田谷区乌山的中尾隆寿的房门前摁着门铃,但许久也没有人来开门,他心情十分焦急。于是他便走到附近的公用电话亭,给警视厅的十津川打了个电话。 “好像谁也没有,总没人来开门呀!我该怎么办?我又没有拘票,所以也不好闯进去。” 听小川这样一说,十津川像早在意料之中似地简单地说了一句: “那就回来吧。” “说什么?” “刚才龟井已打来电话了。我想,中尾隆寿恐怕也被弄到了卖给台湾的‘田岛重工业’制造的飞机里去了。当然,中尾的女儿也肯定是被做为人质了。”十津川详细地把龟井来的电话内容告诉了小川。 “我认为签这个合同的飞行员肯定就是中尾了!” “可是,飞机已经从成田机场起飞了呀!” “是的。但还在雷达的监视之下呢!已经要求机场呼叫他们立即返航了。” “那我很快就回去!” 在警视厅的搜查一科里,放下了电话的十津川对本多科长说道: “我还是不明白。” “什么事?” “罪犯的打算呗!” “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没有什么不好理解的。他们就是要利用‘田岛重工业’制造的商业飞机交付台湾之际逃往国外。在这架飞机上,连同驾驶员和林太一郎部长共9个人。林太一郎部长和飞行员都是必不可少的,其余7个人都是罪犯呗!尽管他们拿的都不是本人而是‘田岛重工业’的人的护照,但因为这是一架要出口给台湾的商业用机,所以对乘员的行李等的检查就不那么严格。那10亿元巨款也很容易地就运进机舱里去了呗。日元在台湾也可以通用,我们却忽视了这一点。因此,他们一旦到达台湾,便像正经人似地把飞机交给台湾方面,再就地分赃,然后就在台湾销声匿迹了。由于还扣押着几个人质,这样的话,林太一郎部长和中尾飞行员的亲属一定要报告警察。当然,他们会尽快地从台湾逃回去,因他们手中的护照可是真实的呀!” “但我们却忽视了这一点,在那几秒钟的时间里让他们逃脱了。成田的雷达可以牢牢地盯住他们,然后立刻与台湾飞机场联系,要求那边在飞机一着陆就将他们捕获。” “要能这样可算我们幸运了。喷气式飞机到达台湾要4个小时呢!” “是呀,再快也要4个小时才能到!” “我们要是再晚四五个小时发现的话,这伙歹徒可就真的跑掉了!他们也正是按照这种愿望来制定这个计划的呢!虽然他们当中有保释在外的人,但比较起来还是希望跑到国外去的好。他们也就是这样考虑的吧。” “真是这样的!我们再晚四五个小时不发现这个问题,不但罪犯跑掉了,连他们的这个想法也无法弄清楚了。我真佩服这伙人制定的劫持列车、扣留人质、夺取赎金的这一系列周密的计划呀!就连这个飞往台湾的计划,干得也真漂亮!可我还是不放心。” “你这个人总是疑神疑鬼的,有成田机场的雷达盯着呢,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一会儿接通了电话后,就向台湾方面提出请求,将这伙歹徒逮捕归案!”本多信心百倍地说道。

导航中心的雷达荧光屏,为了便于观察,屏面都呈暗色。 这台新安装的雷达系统,可以捕捉到半径在340公里以内的飞机,而且还可以同时在荧光屏面上显示出该飞机的型号。 32岁的导航官铃木,目不转睛地盯着出现在这台巨大的荧光屏面上的“JAF2000”字样的图像。这个显示出来的图像,也正是这架飞机所处的位置。这架时速为560公里的飞机,此时在这台荧光屏上看上去也不过是一个十分缓慢地移动着的小亮点。 高度1.5万英尺,大概很快就要离开日本相模湾了。 这时,成田机场的导航塔正拼命地向“JAF2000”号飞机呼叫: “JAF2000,听见了请回答。立即返回机场!重复!JAF2000,立即返航!” 但根本没有反应。和警方进一步联系,机场才知道这架飞机上乘坐着7名劫持犯。因此他们肯定是威胁机长,关闭了与机场的任何通信联系。然而,导航塔上的雷达却死死地抓住了他们的踪迹。 在荧光99lib.屏上只是一个小亮点儿的这架飞机,看上去就像一个力图拚命逃出这圆圆的包围圈儿的虫子似地蠕动着。 “让航空自卫队出动吧!”机场场长果断地说道。“如果从浜松空军基地出发,便可以在相模湾上空拦截到JAF2000飞机。” 他们很快与浜松空军基地取得了联系。于是,立即有两架鬼怪式喷气飞机升空了。 这时,从空军基地打来了电话,要求报告JAF2000现在的位置。管制中心也接到了这个要求。 一边密切观察着荧光屏上的图像的导航官铃木,一边直接与浜松基地通话,并同时传给了正在空中飞行的两架鬼怪式飞机。 虽然这两架飞机也带有空中雷达,但其有效半径太短。要想在若大的天空中捕捉住一个小小亮点的飞机,是十分困难的。 铃木死死地盯住荧光屏上的目标向他们报告:“现在,JAF2000高度1.5万英尺,时速560公里,向西南方向飞去。东经……” 说到这里,铃木突然“啊”的一声惊叫。这位干了7年导航工作的导航,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 “怎么回事儿?导航中心!” 铃木听到了机场场长严厉的问话。他连忙惊慌地报告道: “JAF2000在屏幕上消失了!” “什么,消失了?到底是……” “突然从雷达中消失的。” “你睡着了吧,再认真给我看看!”场长发火了。 导航中心的主任也慌忙跑到铃木的背后,瞪大眼睛盯着荧光屏幕。 “我一直看着呢!”铃木像哭似地申辩道,“但JAF2000的点和文字确实从屏幕上突然消失了。” “肯定消失了!”主任也在一旁报告道。 “是不是雷达出了毛病?”场长还是发着火儿。 “不!其它飞机的图像还都有呢!” “为什么单单JAF2000消失了呢?” “我也不知道。除非它出了事故掉入大海了。” “它会不会为了躲避雷达的监视,降低高度贴海面飞行?” “不会的。” “为什么?” “JAF2000的飞行高度是1.5万英尺,如果要躲开成田雷达的追捕,必须降到1000英尺以下才行。但这种双机翼的喷气式飞机是不可能一下子从1.5万英尺的高度下降到1000英尺的,但确实只有降到这个高度才有可能在一瞬间消失。由于它不能这样急速的垂直下降,所以是不应该消失的。” “这么说, JAF2000还是因事故坠入大海了?” “除此之外不能用其它的原因解释了。”

从浜松空军基地迅速起飞的两架鬼怪式飞机,接到JAF2000堕入大海的报告后,便立即返回了基地。 接到成田机场的这份报告时,十津川和本多科长也感到了事态非常复杂。 “JAF2000从雷达中消失的报告不会错吧?”十津川又向导航中心追问了一句。 中心主任回答十津川说: “不会弄错的!确实从荧光屏上消失了,而且不是渐渐地,而是突然消失的,我想连在空中爆炸的时间都没有就消失了。” “用雷达追踪JAF2000的导航员是叫星野英夫吗?”十津川问道。他清楚地知道星野英夫的儿子被罪犯们当成了人质。如果确实是他在值班,他完全有可能屈服于罪犯的威胁,在雷达监视和报告中做点手脚的。 然而导航中心的主任说道: “今天是铃木谦一值班。而且,我在旁边亲眼看到了JAF2000从荧光屏上消失的。” “星野英夫先生在干什么?” “我想今天他休息吧。” “是吗?” “我的意见是,和海上保安厅联系一下,请他们帮忙搜索一下海面。雷达观察到的最后地点是,东经……”主任一字一顿地对十津川说道。 于是,十津川赶快拿来了一份日本地图,打开来看着。 也就是说,在相模湾上空突然消失的。十津川便对本多科长说: “导航中心的主任说,在空中爆炸坠入大海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如果确实是这样的话,就连请求台湾警方协助一事也没有必要了。但我怎么也不认为这件事情在结束时这么巧。”本多满腹狐疑地死死地盯着这份日本地图。 十津川用红铅笔在相模湾一带打了一个大大的“X”字。 这个地点,便是导航中心报告说JAF2000消失的地方。如果它坠入大海,就应该是在这一带的海面上。 “那10亿日元的钞票也和罪犯一起被大海吞没了!”说着,本多抬了抬手腕,看了看手表,然后又说道: “总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呀!只是结局不像原先预想的那样。” “如果确实这伙歹徒坠入了大海,我觉得他们和10亿日元一同沉入大海也是不得已的了。只是没有亲手抓住这帮家伙太遗憾了。” 大概这时海上保安厅正从空中和海面上进行搜索呢吧,只好等待他们的报告了。十津川他们对于乘坐着罪犯而去向不明的JAF2000是无能为力的。他们所能做的,就是继续救出其他人质。他们必须了解到这3名人质和“神秘号”上的5名乘务员现在被关在什么地方,然后将他们解救出来。 但十津川对这8个人的处境比较乐观:397人一人都未被伤害,说明这伙歹徒还不是那种杀人成性的家伙。那名大阪铁路局的乘务员和“快乐之年”会员的被害,也许是由于拒绝了罪犯的某项要求才落得这样结果的。 虽然对这8个人被关在什么地方还不清楚,但如果他们不反抗歹徒的要求,顺从他们的话,大概不至于遭到毒手吧。 而且,还因为罪犯们乘坐了JAF2000飞机,这8个人也不一定还bbr>会有人在看守着。 逐渐地,十津川在脑子里形成了一个感觉,这8个人肯定也被囚禁在如同397名人质一样的地点,即在新垂井那样的大楼里。 “如果说这8个人都被关在一起的话,大概还是在关西方面吧?”本多拿不定主意。 “嗯,大概是的。我也不认为他们会把这几个人费半天劲儿带到?99lib?东京来的。”十津川也不敢肯定地说道。 到底被关在了什么地方?而且,这伙歹徒真的连同他们乘坐的飞机坠落到了相模湾的海里了吗? 第十五章 救生衣

喷气式飞机JAF2000在相模湾上空中断联系的消息,在各地的电台电视台的新闻节目中都进行了播放。警方也没有干预这条消息的报道。他们正好想看看这条消息会起什么作用。 于是,十津川他们期望出现的消息终于来了。 有一个男人向警视厅打来了一个电话。 “关于JAF2000飞机中断联系的事情,我希望能很快和贵方谈一下。” “我是搜查一科的十津川。您是想说那架飞机究竟怎么样了吗?” 听十津川这么一问,好像那个男人又和身旁的什么人.?商量了一下似地说道: “用电话不太方便,我想最好见面谈吧。”这次说话的语气显得十分紧张。 “可以。您是否能现在来这里?” “可以,我这就来,” “对不起,您贵姓?” “我叫小池。” “那么,我在此等候小池先生。” 20分钟后,那位叫小池的男人便坐了一辆出租汽车来了。 看样子他有30岁,穿着笔挺的西服。他递给十津川一张写有“田岛重工业飞机制造部 小池博”的名片。 “咦,又是……”十津川一边想着一边问道: “您是应该搭乘那架喷气飞机的先生吧?” “是的。” “您可不可以告诉我们一点儿什么可疑的事情?” “是的,警察先生。就像您们说的那样,我是原先林太一郎部长一行7人中的一个,要于今天乘坐JAF2000号飞机飞往台湾的。但今天早上我们被部长突然召集到一起。他向我们恳求,说他的独生女儿被绑架了,而且还不止是自己的女儿,还有与本公司有合同的飞行驾驶员中尾先生的女儿,并被要求将7名歹徒送上这架飞机逃往台湾。” “是7个人吗?” “是的。加上副驾驶片冈先生。部长恳求我们将手里的护照借给这几个人。” “那你们只好说‘OK’了?”十津川倒不是恶意地讽刺,但小池被十津川这么一问,表情紧张地解释道: “毫无办法呀!我一开始想尽快通知警察,但被绑架的是部长的女儿呀。我知道部长非常有欢他的这个女儿,另外,中尾先生也是如此。而且,我也是在部长的栽培下才有了今天的。林太一郎先生就是公司飞机制造部的顶梁柱。作为我们釆说,不能见死不救呀!因此,我们十分犹豫这事儿告不告诉警察。希望您能谅解……” “那么结果怎么样?” “部长说,如果罪犯能安全逃到台湾,人质就可以放回来,并保证他和中尾先生的安全。然而,如果让警察知道了,他们的女儿和他们的生命安全罪犯就不负任何责任了。于是,我们便老老实实地把护照交给了部长,决定隐藏几天,好像我们几个人确实去了台湾似的。但我们听说那架飞机在空中遇难后十分惊奇,于是就觉得应该赶快来报告。那架飞机真的坠毁了吗?”小池一副询问的目光看着十津川。 “我不是飞机专家,也不清楚这其中的奥秘。但飞机的图像确实在雷达的视野中突然消失了。” “果然如此吗?”小池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早知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报告给警察,制止这次飞行呢!” “你们见过罪犯吗?” “不,没有见过。” “那护照给谁了?” “我们相信了部长的话,便将护照集中起来交了。所以,我们并没有直接见到罪犯本人。”

这时,驾驶员中尾和林太一郎部长的亲属们也十分担心地向警方报了警。和小池博他们一样,也是担心作为人质的女儿是否安全而开始都未敢向警方报告,因为他们的女儿都是20岁左右的大姑娘了。当他们得知飞机已经坠毁,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便把希望寄托在警察的身上了。其实,如果他们早点儿报告警察的话,也许在成田机场就将这伙歹徒逮捕归案了。 针对这一新的事态,搜查会议召开了。 “海上保安厅现正在我们认定的地点进行全面搜查。”首先,十津川向本多科长报告了目前的进展情况。 “这可是出现了意料之外的结局呀!”本多以一副茫然若失的神情说道。 “因为乘坐这架飞机的如果只有罪犯,倒也可以说是罪有应得。但是,‘田岛重工业’的部长和飞机驾驶员中尾先生也在其中哪,而且,很可能还有10亿日元赎金。因此,无论如何也要活着见人、死了见尸!” “目前我们能干什么?” “搜索的事情就只好拜托海上保安厅了。我们的任务就是尽快地把人质救出来。他们共有8个人,被关的地点大体是在关西地区。” “他们没有被害吧?这可是问题的关键。” “罪犯将以前的397人都平安地释放了,当然,是我们救出来的,但并没有发现他们有企图伤害人质的意思,这是十分明显的。因此,在这一点上,我同样也认为这8人的性命不会有什么危险的。JAF2000飞机预计于晚上8点左右到达台湾机场。我认为罪犯不会早于这个时间释放人质。所以这和上次那397人一样,此时大概已不会有再监视这8名人质的罪犯了。” “罪犯是7个人,这一点不会错吧?” “当然不会错的了,我现在就把这几个人的名字写在黑板上。”十津川说着便在黑板上写起来: 高野正之 原补习学校负责人 白石则 原“白云观光”公司经理 梶间泰一 原司机 新井干夫 原乘务员 福田徹 原乘务员 久保田健 原机械工 山崎男 原K建设公司职员 以上共7个人。同时,十津川还把找到了的这7个人的头部照片让全体与会者传看。 但是,这7个人再也看不到了。大概他们都成了海中的鱼腹之物了吧。 “再就是3名人质的亲属,”本多一边说着一边摇了摇头。“林太一郎部长的夫人和中尾先生的夫人都向警方报告了情况,但却不见星野英夫方面有人来。这是怎么回事?” “导航员星野和他们不同,他没有和他们同乘一架JAF2000。因此我认为他的亲属就没有来警方报告。” “那么他现在在干什么?” “问了一下导航中心,说他白天休班,但并没有回家。也许是一个人先打探他那成了人质之一的儿子去了吧!” “可是,这样一来,罪犯们把导航员的儿子抓起来当成人质,不是很不好理解了吗?‘田岛重工业’的部长和中尾是他们逃在台湾的必需人物,把他们的亲属扣作人质很容易理解。但对导航员来说,有什么必要呢?” “他们是不是希望在他们的JAF2000起飞之际,有一个能够按照他们的意愿行事的人呢?” “嗯,话是这么说,可他并不是导航塔上的人呀!”本多依旧不解地摇了摇头。 十津川对罪犯在这一点上的意图也感到迷惑不解。他们没有必要绑架一个对他们无用的导航员的独生子吧。虽然他总是不由自主地去分析这个问题,但无论如何也是百思而不得其解。 也就在这个问题还没有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时,会议的议题已转向了下一个内容。 “我看,我觉得下一步是不是就转向公开搜查吧?”本多向与会者提出了这个建议。

共7名罪犯乘坐喷气飞机企图逃离日本时,在相模湾上空中断了联系,因牝,要进行公开搜查的话,大体上还是可以认为这种做法不致给这8名人质带来什么生命危险。但问题是:如果还有哪怕一名罪犯留在了国内,在监视着这8名人质的话,那么这8名人质就将处于一个十分危险的境地。 “我认为罪犯留在国内的可能性是不存在的!”十津川向本多说道。 “理由是什么?” “当高野和白石刚将那10亿赎金弄到手之后,就已有逃往国外的可能了。因为那时我们还并不知道这伙人的名字。然而,他们并没有按着这种上策办,而是在国内一直呆到现在,才和其他几个人一同乘飞机逃往台湾。这就明确地提示我们,因为同伙中有的正处在保释期,因此根本不可能办理护照。所以我认为这伙歹徒的集体意识是很强烈的,因而我认为留下一个人,其余6个人逃到国外是不可能的。同时,就像刚才说的那样,如果我们没有发现JAF2000的事情,在晚上8点钟,这伙歹徒就会顺利地到达台湾了。而且,也许会利用别人的假护照继续由台湾逃往其他国家呢!所以我不认为他们会在国内还留下一个人监视人质。”十津川自信心满强地说道。 “嗯,我明白了。”本多说道,“那么,我就向部长建议进行公开搜查吧!” 于是,本次搜查会议就做出了这么一个决定。 会后,本多和十津川一起见了三上刑事部长。谁知,这项建议根本就没有得到三上部长的同意。 这位从来不去刑事现场,只在他那一亩三分地里发号施令的三上,任何问题都是从政治、社会影响的角度来考虑的。 “你们这些人光说‘不要紧’‘不要紧’,但万一有一个在监视人质的人怎么办?事件如果公开化,这家伙难道不会将人质杀掉再逃跑吗?这种不利的因素不能说不存在的。” “不会毫无成果的。”十津川直率地说道。 任何事情都不能说得绝对了,十津川心里这样想着。杀人事件就是这样的,所以,就要求在第一线的警察有勇气和决断力。 “出了意外,由我来承担责任!”本多对三上说道。 “尽管你这么说,可真要出了事,受惩罚的可是我!”三上不高兴地说道。 “光是担心而踯躅不前,很可能在发现这8名人质时已经晚了。为此,要不得不承担责任,这一点不能再考虑了。”本多似乎在向兰上施加压力似地说道。 三上越发显得不高兴了,他生气地说道: “以前是秘密进行的,现在要转入公开搜查,你知道社会舆论会从什么角度来抨击我们吗?” “舆论界只会评论结果的,我只坚信公开搜捕会产生好的效果。我也好,十津川君也好,都是考虑到了这种危险的。可问题是,这8名人质已经被罪犯囚禁了整整3天了呀!必须尽快地救出这些人质来。尤其是我们认为这8名人质不是在东京周围,而是被囚禁在关西方面,因此,公开搜捕就愈发显得必要了!” 平时少言寡语的本多,今天居然这么难得地滔滔不绝地对三上讲了一番大道理。 于是,三上部长虽然快快不快,但还是下达了进行公开搜查的命令。

相模湾的海面上还处在夏季的烈日照射之下。海面上波 5149." >光粼粼。 海上保安厅的YS11型飞机,正反复地搜寻着海面。同时,还有两艘中型巡迻舰,正在这一带海面上进行包抄式搜索。 空中,各报社和电视台的飞机也迅速增加。 巡逻舰是得到关于“田岛重工业”的一架喷气式飞机在相模湾上空遇难的报告后迅速赶到现场的。但迄今为止,他们一点儿线索也没有发现。 之所以出现了如此混乱的场面,是由于警视厅宣布了此事并要进行公开搜捕而引起的。 下午6点,三上刑事部长召开了记者招待会,说明了事件的全部过程,并要求协助寻找这8名人质。同时他告诉各与会记者说,有7名歹徒劫持了“田岛重工业”的商业飞机,在企图逃往台湾的途中,于相模湾上空突然失踪。随后,这些报社和电视台的飞机便迅速飞向了出事地点。 而且,各报社都在要出版的第二天的早刊清样上编排了几乎一模一样的标题: “夺取10亿赎金,歹徒葬身海底” 电视台的新闻节目中,还向观众展示了这8名人质的面部照片。 海上保安厅的巡逻舰“海鸥”号的人员一边讨厌地看着盘旋在头顶上的这些报社和电视台的新闻飞机,一边又死死地盯着海面。它的同伴“千鸟”号也未发现JFA2000的碎片。 “海鸥”号的舰长芦田,在接到了双发动机的商业飞机在相模湾上空失踪的报告后迅速赶到这一带的海域。他被告知,这架喷气飞机上载有9名乘客,但是在雷达的视线中突然消失了。他在思索着、分析着它发生了什么事故而出现了这样的悲剧。 大概是发动机出了故障,失去控制坠海的吧?或是因为限时装置发生了爆炸? 如果是前者,恐怕很难发现海面上有破碎物体,而要是后者,海面上则应发现漂浮物或生存者呀! 搜索工作已经进行了将近一个小时了,但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千鸟”号和在空中寻找线索的了YS11型飞机,看样子也没有找到什么。 突然,一个年轻的海员大声尖叫起来: “右舷30度发现漂浮物体!” 于是,芦田舰长立刻用双筒望远镜向那儿望去。 在黑黑的海面上,他发现了一个橙黄色的物体。顿时,船内的空气紧张起来。芦田命令立刻停船。 发动机停了,但船在波浪中怎么也停不稳,那个橙黄色的物体在船体旁边顺流又向远处漂流了100米。 这时,用专用搭钩已无济于事,于是芦田舰长便命令放下小船。 小船靠近那个物体后将它拾了起来。

原来,这是一件橙黄色的救生衣,是为防不测之时准备在飞机中的,上面还印有“田岛重工业”的字样。 芦田明白,这肯定是“田岛重工业”制的那架遇难的商业飞机中的,于是,他便命令道: “迅速向上报告这件救生衣的事情。记下它的号码就可以知道原先是放在哪架飞机上的了。” 同时,“海鸥”号又启动发动机,继续在海面上搜索。 30分钟后上面来了回答。和芦田估计的一样,被发现的这件救生衣,确实是原先放在那架飞往台湾的JAF2000飞机上的。这件救生衣的发现,意味着可能有的乘员从坠落的飞机中逃了出来,或是在坠海之前从飞机中弹射出来了。 由于夏季海水温度高,也没有大的波浪,因此,如果被抛到海面上,这些人的生存机率是很高的。 于是,芦田便向同伴“千鸟”号报告了这一发现,并请他们注意寻找生存者。 二十五六分钟之后,他们又发现了第二件救生衣,上面也印着“田岛重工业”的字样和号码。经向东京方面询问,果然这件还是出自同一架飞机。 于是,芦田舰长便断定,这架JAF2000号飞机肯定是在空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坠入大海了。 这一带海域的水深,大概有五六百米吧。芦田通过船内的收音机还得知,在这架飞机上,乘坐的是7名曾经劫持了国铁的“神秘号”列车及400名乘客,并因此而敲诈了10亿日元赎金的罪犯。可是10亿日元呀!他不禁为如此巨额的款子惊叹不已。 但是那10亿日元却随着罪犯一起沉到了海底,这一点是毫无问的。 这伙歹徒是自作自受,但他们绑架了人家的家人做人质,还有不得不和他们同乘这架飞机的飞行员和“田岛重工业”的人。但即使同情又有什么办法呢? 也许是这两个人为了逃出虎口而使这架飞机坠海的吧?那就更要拚命地去搜索了。 但是,过去了一两个小时了,依然没有发现任何生存者。除了那两件救生衣外,任何从JAF2000飞机上的东西也没有找到。

各报纸的号外版上,争相报道了这一事件的进展情况,还刊登了8名人质的照片,并要求市民协助查找。 电视台也在新闻节目中连篇累牍地报道着。就连剧场的节目中,也不时地打出有关这件事的报道的幻灯片。 此时,十津川和龟井正一起看着电视节目。这时正在播送一条关于海上保安厅在海中打捞上来两件被认为是“田岛重工业”的救生衣的消息。 “因此,我认为JAF2000肯定是遇难了。”龟井看完这条报道,表情沮丧地说道。 十津川打开地图,在相模湾的岀事地点又打上了一个记号。 这是一带深有数百米的水域。如果沉在这个地方,那是根本打捞不上来的。如果这7名歹徒和紧闭着的飞机沉入海底的话,那么警方就永远地失去了抓住这7名罪犯的机会了。 “这可太遗憾了!”十津川不无惋惜地说道。 关于那8个人质的情况,目前全国的警察都在动员起来进行搜查。 十津川认为肯定是在关西一带,但究竟具体在什么地方,他就不知道了。 那397名人质是被关在了高野正之的一个补习学校内。但在关西地区,在新垂井附近,再也没有高野正之的另一所补习学校了。 “这次不是400人,而是8个人。他们能被关在什么地方呢?”龟井自言自语地说道。 十津川一边考虑着一边说道: “是呀,大概这次他们把这8个人关在一家饭店或公寓的一间房子里了吧。因为这样也不会引起邻居的怀疑。”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要注意一下比较僻静的地方,因为只有这样,尽管人质发生骚乱,也不用怕引起周围的人注意。 “野外的别墅最合适。你不这样认为吗?” “在空的别墅里?可现在正是盛夏,这种远离喧闹城市的别里不正好是主人居住的时候吗?” “那倒也是。” “不知道高野和白石刚还有没有其它别墅了。” “调查一下看看吧!”十津川说道。 然而调查的结果表明,没有令人满意的结论。高野在事业兴旺之际,确实买入过其它别墅,但这并不在关西地区,而是美国的夏威夷。他在那里买进了一块很大的住宅,打算在将来像在海外训练高尔夫球的营地那样,让补习学校的学生在那里集中训练一两个月。 然而,随着事业的破败,这处别墅当然也卖给别人了。 而那个开了一家观光公司的名古屋的白石,在南纪的白浜也有一处不小的别墅。不过,那家别墅正被一家当地很有名气的电气厂当做该厂职工的“海之家”使用着。 “就是说别墅什么的线索已不存在了。”十津川十分失望地说道。 但是,除了别墅之外,毫无疑问,这8个人大概不会被关在别的地方的吧? 因为这个时候正是学校在放假,所以都空着。但是,正像他们在新垂井的学校那儿知道的那样,为了防备出什么事故,哪家学校都很谨慎,宁可空着,也绝不会轻易出借的。所以在学校这条线上似乎也是无需考虑的了! “看来,除了依靠全国的警察和国民加紧搜查及多多留神外,别无它法了。”十津川说着,再次肯定了他当初所强调的必须进行公开搜查的建议。万般无奈,他又走到了附近的一处公用电话亭,给星野导航员的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这次是星野的夫人来接的电话。 十津川一向她报了自己的姓名,她便惊慌失措地问道: “我的儿子不要紧吧?我看了电视新闻的报道了,是不是他已被歹徒杀害了?” “不要紧的!你要里信这一点。目前全国的警察都在全力以赴地进行搜寻。我想,您不久就会看到您的儿子了。”十津川安慰了她几句后又问道: “嗯,我想和您丈夫谈点儿事,怎么联系呢?” “那可不行,连我现在想和他联系一下都不知怎么找他呢。” “他在什么地方,没有一个大致的估计吗?” “因为他是个爱孩子胜过一般人的父亲,所以我想他大概是单独出去找孩子了吧?” “是吗,如果他一有消息,请您马上给警视厅来个电话。” 十津川说完便把电话挂了。这时龟井来到他身边问道: “怎么样,有什么线索了吗?” “嗨,什么也没有!按说星野导航员应该通过电视新闻节目知道了全国的警察已处于公开搜查的状态和乘坐着罪犯的飞机已坠入了相模湾的大海里的消息,但为什么还不和我们联系一下呢?不!他连他妻子也没有联系,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会不会自己一个人去打探、寻找儿子呢?您是不是也这样考虑呢?”龟井不可思议地看着十津川。 “我可什么也没有想过。” “现在还没有这样想吗?” “星野英夫不依靠警察,自己一个人去找儿子这件事,做为他的这种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因为他是父亲嘛!他会因此而坐卧不安的。但是,他若要单独一个人去找,那么说大概他有了什么线索才这样办的吧?” “我们只考虑到了关西地区,但连我们这些行家都弄不清楚,所以我认为星野一个人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本领。如果他真的有了什么线索,我认为他应该来找警方求得帮助的。” “照你这么说,他是像个没头苍蝇似地瞎撞吗?就在这种晒死狗的大热天儿里来回转?也许他是这样毫无目标地瞎闯?我不能同意你的这种分析。不管怎么说,这个星野导航员的行踪太让人费解了。” “那么,他会不会是罪犯之一?” “什么?罪犯之一?”十津川猛然一惊地望着龟井。 “是的。能不能这样考虑,他设法在飞机上安装了定时炸弹,让飞机在相模湾上空爆炸,这样一来就让全部证人都消失了,然后,他便可以成为一个完完全全的受害者。他之所以在这个时候隐藏起来,难道不是为了等待着我们公开宣布已经查明了罪犯是7个人这一结论吗?因为他是导航中心的人员,所以我认为他是完全有机会给这架飞机上安上定时炸弹的。” “你这个想法倒是挺有趣儿的呀!不过我还是不能同意你的这个推理。” “那么,您是怎样分析星野导航员失踪的呢?” “我虽然还不清楚,但我认为这里面大有文章!所以我想请求电视台做一次‘电视寻人广告’。”十津川似乎发现了什么重大问题似地严肃地说道。 第十六章 飞向南空

十津川向电视台提出了播送一条要星野英夫立即同警方联系的要求。而后,全国的电视台在每天的新闻节目播完之后都广播了这项要求。 为了保险起见,十津川还拜托广播电台也播发这条要求。他想,也许星野英夫是一边听着广播了解事态进展,一边在寻找儿子的。 然而,至今为止,从星野那里还是全然没有什么联系。 “这可太奇怪了!”十津川不禁皱起了眉头。 “也许是星野整天疲于奔命,无暇听到或看到这些新闻广播吧?” 龟井这样说着,但十津川摇了摇头,还是不同意他这一说法。99lib? “自己的儿子成了人质,做为父亲的态度可太奇怪了。也可能是他有什么短处被抓在了歹徒的手里。因此,如果说因为自己的孩子在罪犯手里,按照他们的要求办事这也是可以说得通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不是也应该向他的妻子打听一下,孩子是不是放了,是不是回家了吗?而且,他也当然应该注意收听和收看广播和电视台的新闻了?” “对,是那样的!”龟井折服地说道。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星野就可能真是罪犯的同伙。会和这伙歹徒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说他是罪犯的同伙,还有说不通的地方。如果他真和罪犯有什么关系的话,这可就太奇怪了,因为我不认为他不知道这伙歹徒乘坐的飞机在相模湾上空爆炸的事情,因为这件事被广播和电台大肆地进行了直染,全市还都出了号外了呢!既然这些歹徒都死了,他还有什么必要要保持和这些人的什么约定呢?比如,林太一郎部长的亲属、机长的亲属,还有‘田岛重工业’的工程师们,当然都受到过这伙歹徒的威胁,但他们一得知这帮家伙死了之后,不都和警察进行了联系吗?只有星野一个人没有和警察联系过,其理由何在呢?” “是呀,他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只能有两种考虑。” “哪两种?” “第一,他担心歹徒并没有死,而不敢露面……” “嗳,请稍等一下!”龟井吃惊地看着十津川。 “你怎么啦,龟井?” “那7名罪犯逃往台湾乘坐的那架双发动机的JAF2000飞机,在相模湾上空坠入大海可是事实呀!” “可是没有被最后肯定呀!” “不过,不是在海上发现了这架飞机上存放的救生衣,JAF2000的图像不是也是在雷达屏幕上突然消失了吗?难道这不是飞机坠入大海的证据吗?连海上保安厅也好像是非正式地承认了这一说法了。” “那两件救生衣也许是在这架飞机超低空飞行时扔下的。因为驾驶舱的三角窗在飞行时是完全打开的。” “那您就是不承认飞机坠毁了?” “是的。” “但是,JAF2000的图像在雷达屏幕上突然消失又做何解释呢?因为这是从1.5万英尺的高空迅速下降的,如果是在有人乘坐的情况下,这是完全不可能的,那必须以较慢的速度下降。但这样一来就不会出现从雷达屏幕上突然消失的情况了。” “确实是这样的,当时正是星野英夫在导航中心呀!也许他可以把一架飞机的图像通过什么手段给抹了吧?如果这样的话,会不会是星野干的?” “他会干那一类的把戏吗?” “当然我是外行,是不太懂了。你去一下导航中心问一下怎么样?” “好吧!” “第二,JAF2000的坠海是事实的话,那么,星野至今尚未来与我们联系,就像你刚才所说的那样,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可是个问题。” “继续说下去!” “也就是说,星野会不会知道自己的孩子被关在了什么地方而找去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他在匆忙之中,把应该尽快告诉警察、协助我们逮捕罪犯的事情忘到了脑后了呢?” “可是,罪犯们为什么单单告诉星野一个人关押人质的地点呢?这可是个谜。而且,会不会是他知道了自己的孩子在什么地方,所以一整天都没有在导航中心,而是从一大清早就急急忙忙地去找了呢?” “要说有疑点的话,那可太多了。因为星野失踪一事和他本人相互矛盾,所以用一般的解释似乎是说不通的吧?”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我看你好歹还是去一下导航中心,把咱们刚才分析的情况了解一下。我在这里立刻争取做到向全国发出通缉。我还想在电视台中播放他的照片。我虽然不认为他是罪犯之一,但我总感到他是解释这次事件的关键。”

大约是晚上8点钟的样子,一个带着太阳镜的男子,在东海道本线的大垣车站下了车,改乘了樽见线。 樽见线是位于大垣和美浓神海之间有24公里行程的支线列车线路。 在这条线路上,一列由二节柴油机车组成的火车,平均每天往返11次。所谓平均,就是说,每个星期六增加到13次,而休息日(如星期日)则减少到功次,所以这列火车平均每天往返11次。 8点25分,载有这个男子的列车徐徐驶出了车站。 因为现在还是暑假期间,因此车厢内十分空旷。 四周已经暗了下来,但月亮十分明亮。这个男子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车窗窗外。 开始,这列火车与东海道本线并排行驶,但不久就驶向了北方的一条岔道上。 第一个停车站是“东大垣”,这是个上下乘客非常少的车站。 这条樽见线在出了大垣之后,直到终点站美浓神海,共有10个车站,但有9个站人都非常稀少。 这个男子从衣袋里掏出了一个笔记本,这上面写着“木知原”的字样。 从车窗向外望去,一开始列车的周围都是庄稼地,但这会儿已经进入了半山丘的地带了。 低低的山峦重重叠叠。载着这个男子的火车“轰轰隆隆”地行驶在这山间“小道”上。当车到达“木知原”车站时,时间是8点57分。这个车站仍无人上车。 和这个男子一同下车的,好像是当地人模样的一对中年夫妇。 “对不起,打搅您一下。”这个男子向这对中年夫妇打了声招呼。 “什么事?” “这附近有没有一座水塔?” “水塔?” “啊,就是给火车加水的水塔。” “好像没有呀!” 这时,夫妇中的那个女的用手指了一下铁路前方说道: “前面有一座水泥盖的塔。可我觉得早就没有人用它了!” “从这里向前走吗?” “嗯,好像在这个‘木知原’和‘谷级口’中间!” “如果走的话,大约有多远?” “好像有600米的样子。”旁边的那个男的说道。 于是,这个男子向这对中年夫妇致谢后,便沿着铁路线向下一站“谷汲口”车站走去。 虽然夜色浓重,但明月当空,大地一片银白。正像刚才那对夫妇说的那样,这个男子走了不远,便远远地看到了耸立在铁路线右侧的一座高高的水泥塔。 塔身呈圆形,大概有七、八米高,看上去确实已长时间无人使用,在这个塔的上面,长了一层叫不上名儿来的草。 这是为了给蒸汽机车加水而造的水塔。这条樽见线,全面通车于1958年4月。由于现在生产的都是今天这样的气动机车,所以这座水塔便没有用处了。不过,当时樽见线在勘察设计的时候,气动机车还处于试行阶段,所以,在当时的1955年,在所有的非电气化支线区内,还是按照C63型的蒸汽机车设计的。后来就不再制造这种蒸汽机车,而全都改用柴油机车了。但也许是考虑到这种水塔对当时尚在行驶着的部分C63型蒸汽机车有用,所以才坚持修建了的吧! 由于它要承受数吨水压的压力,因此它的水泥墙壁厚而坚固。 在塔的根部,有一座铁门,从这里可以进到塔身中间进行检修。但不知为什么这个铁门用水泥给封了起来。 于是,这个男子便站在了这座水塔的前面。 “英司!喂!英司!”他大声地喊道。 他那声音划破了周围万籁俱寂的夜空,在空旷的山野中回响着。但毫无反应,似乎他发出的声音全都被夜空吸走了似的。 于是,他又脱下鞋,用力地敲打着水泥塔的塔身。然而,只是传来一声声沉闷的敲击声,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回声。 “英司,你如果在里面就赶快回答!”那个男子又大声喊了起来。 然而,无论他喊多少遍,从这神秘莫测的塔身里也没有传出任何声音来。他无力地依着水塔坐了下来。他想去找人,可周围一个人家都没有。怎么办才好呢? 正当这个男子陷入深深地苦恼之中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一列由远而近的火车灯光。 那正是刚才他下车的那列火车又从终点站返回来了。 于是,他便脱下西服上衣拿在手里,叉开双腿站在铁路线上,向开过来的火车拼命地摇晃着上衣。

这列火车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迅速停了下来。司机从窗户里伸出了脑袋。 “你要干什么!知道你站在哪儿了?!”司机愤怒地骂道。 “请帮帮忙吧!”这个男子像哭似地说道。 “帮什么忙?” “我叫星野英夫。大概你从今天的新闻中知道了我的名字了吧。” “嗯,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刚才在美浓神海的电视里看到过你的照片。” 说着,这个司机便掏出一只手电照了照星野的脸。 “是的。所以我想99lib?求您帮一下忙。” “是不是帮你救救你的儿子呀?” “是的。我的儿子被关在这座水塔中了。” “什么,在水塔里?” “是的。可这座铁门也被水泥堵住了,我怎么也弄不开。” “那你干吗不找警察呀?我如果到了美浓本巢的话,就马上给警察打电话吧!” “那就拜托了!”

龟井来到了导航中心。 这里的导航员们都十分紧张地盯着并排的好几架巨大的雷达荧光屏面。 于是,龟井便找到了导航中心的一色主任,向他询问了有关事宜。 “这个雷达荧光屏旁边,有一架好像是打字机似的机器呀!那叫什么?” “啊,是那个呀。那叫计算机。”一色一边微笑着一边对龟井说道。 “这个计算机怎么用呀?” “使用过去的雷达观察飞机,只能看到是一个小点点。无论是何种飞机,点都是相同的。如果想要区分开来就十分困难。而且,无论有几架飞机,同时反映在雷达上,同样的点就十分零散了,如果与计算机联系起来,这些矛盾就都解决了。” “那是什么样呢?” “比方说吧,我现在就把在成田机场飞和正要降落的飞机全部显示在这架计算机上,让你看看。正在观察的导航员想了解一下在20分钟之前起飞的全日航空公司的408班机现在正在什么地方飞行着,那么,他就可以摁一下相应的键就可以了。这样,在雷达上即可以显出点状的图像来,又同时可以在计算机上用文字打出来。” “噢,原来如此呀!”龟井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 “如果说雷达可以和计算机进行联动工作的话,那么,如果在这上面做点手脚,是不是可以使出现在荧光屏上的飞机图像在一瞬间突然消失呢?” “这是完全可能的。”一色主任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真的吗?” “是的,在美国的肯尼迪机场就发生过这么一件事。那次是从国外飞来的一架载有重要首脑人物的专机。当这架飞机要进入跑道降落时,其图像突然从荧光屏上消失了。结果由于导航失败,这架飞机便坠毁在地面上,引起了大火和爆炸呢。”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后经查明,有一名被怀疑是该国收买过去的间谋的导航员在计算机上做了些手脚,才致使发生了这次不幸事件!”

于是,龟井从成田机场返回后便向十津川汇报了这一情况。 “星野导航员的具体工作都弄清楚了,是他在与雷达荧光屏连接的计算机上搞了鬼,致使JAF2000飞临相模湾上空时其图像在荧光屏上突然消失。听了一下专家的意见,我感到干点儿这鬼把戏还是比较简单的。听说可以早就把这套程序事先编制出来的。虽然还没有证据来证明这就是星野干的,但他完全可能这么千这一点是确定无疑的了!” “真的?也就是为了这一点,罪犯才把他的儿子当作了人质的吗?” “对!而且星野还应该知道罪犯们还活着,所以他才没有同我们联系!” “这么说,载着罪犯的那架飞机早就到了台湾了吧?”十津川不禁咋了咋舌头。 真是的,他们原本要与台湾当局进行联系,请求他们将这架JAF2000扣住,但因听?说该机已在相模湾上空坠毁,便放弃了这一打算,现在十津川心里懊悔极了。 “赶快向上请示一下,立刻与台湾当局进行联系。”十津川慌忙站起身来,向本多科长报告了这一重要发现,并请他同台湾当局联系。 “我会向刑事部长申请的,可那个重要的人物星野到底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但我认为他在计算机上捣了鬼之后,就完全按照罪犯的指示行动了。也就是说,他现在的行动完全是按罪犯的要求干的。” “那这可就太奇怪了。如果罪犯让他在计算机上搞点儿名堂就答应放回孩子是可以理解的,但他们只是含糊其辞地和星野达成了这么一个合同而星野居然就这么干了?而且,既然已经这样干了,也就无需担心罪犯会因他没有按他们的意图办而不遵守协议了。在进行公开搜查的状态下,他应和我们联系的呀!他无论在什么地方,我觉得都应告诉我们他的孩子在什么具体地点……” “那倒是!” “但这正好说明,在星野干这事之前,肯定去过关押他孩子的地方了吧?而且,如果确实有,他就干,要是没有,他就不会听从罪犯的安排了吧!” “我认为恐怕罪犯在到达台湾时才会告诉星野他儿子的关押地点。所以,与其说他先告诉警察,还不如他自己先去看看。” “但不管怎么说,罪犯都会在他们认为一个合适的时间告诉星野的。比如,他们可以说好在这伙人到达台湾后便用国际电话通知他的。” “不过科长,星野的家里可没有安装国际电话呀。当然,他们还可以事先商定在某家有国际电话的饭店里等待事先说好的时间,然后从台湾把电话打到那里去,再告诉他具体的地点。但是,星野的照片都在全国电视节目中播放了,这家饭店的人认出后,不就会与警察联系吗?而且,从台湾打来电话之时,便是罪犯们平安到达了台湾之日,这一点恐怕谁也很清楚,所以我认为他不会去干这种冒险的事儿的。” “那么,他们到底怎么干呢?”突然,正当本多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桌上的电话铃响了。 “请稍等一下!”本多说了一句便拿起了电话但眼看着本多的面部表情舒展开来了,两眼也兴奋地闪着光说道: “樽见线的谷汲口附近?噢,从大垣出去的?叫星野的导航员?什么?人质关在水塔里?当然,我们马上就去!” “找到星野和人质了?” “嗯,是这么说的。快把地图拿来。”本多说着便放下了电话。 十津川很快拿来了一份《日本中部地图》。 “从大垣到谷汲口大约22公里。从大垣到关押397名人质的新垂井8公里。加起来共30公里哪!”十津川惊叹地说道。

用速干水泥封闭的塔门终于被打开了,前后共花费了将近1个小时。 当手持电筒的岐阜县警从这个刚刚打开的窟窿里钻进去的时候,这8名人质已经精疲力竭地躺在那里了。地上有一盏煤油灯,但早就灭了。于是,他们很快就被抬上了救护车,运到了大垣医院,这里面确实有12岁的星野英司。于是,他的父亲星野也一同随救护车上了医院。 在这座塔里,罪犯没有留下一点儿水。里面充满了一股霉腐的湿气味儿和混和着这8个人的排泄物的恶臭组成的刺鼻的气味。 这座水塔的入水口也被用速干水泥封死了。 “如果再晚发现一天,这几个人也许就会死掉了呢!”一个警察一边巡视着塔内四周一边说道。 这条樽见线被称为是一条残留的支线。这座供水塔,在这条樽见线里,也是一处被遗忘的角落。在这座蘑菇似的水塔附近连一户人家都没有,就算有火车经过这里,从塔里传出的呼救声也会被那巨大的车轮声所淹没的。 当十津川和龟井赶到收了这8名人质的医院时,已经是凌晨2点钟了。他们是乘火车先到达新干线,在静冈下车,然后乘出租车赶到大垣的。 在医院里,负责检查这8个人病情的医生说道: “8个人全都没有生命危险,但因他们处于极度衰竭状态,所以要绝对安静。如果有什么需要询问他们的,最好等到天亮后再说。” 于是,十津川径直来到了医院接待室,找到了星野。 当他得知他的儿子的确平安无事时,便深深地松了一口气。他对着十津川说道: “实在对不起!”说着深深地鞠了一躬。 “在计算机上捣鬼的是你吧?” “您全都知道了?” “嗯。但一开始,不但我们,连成田机场的导航中心、海上保安厅、航空自卫队也深信JAF2000确实坠入相模湾的大海里了!托你的福,这伙歹徒全都顺利地逃到了台湾了。” “对不起!我的一个孩子成了人质。我是不得已才按他的交待干的呀!”星野一副憔悴的面容。 “这件事你怎么辩解也没有用。嗯,我们很想知道罪犯是怎样告诉你说你的孩子被关在樽见线的水塔中的?” “是一个来命令我在计算机上捣鬼的男人告诉我的。他说在昨天晚上8点25分之后,就会知道我的儿子被关押的地点了。并要我在这之前不许对警察说任何事情。” “晚上8点25分?那是为什么?” “罪犯就是这样说的。他让我在计算机上捣鬼之后,就去名古屋。在名古屋车站前面,有一家S通用航空公司的营业部。在那儿等到8点25分,就会收到一个‘田中英夫收讫’的邮件单。因此,要我买一个‘田中’的印,去取这个邮件。有关我儿子的地点就在这个邮件里。于是,我便按照他们的指示来到了名古屋,把这个东西取来了。” 说着,星野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褐色的信封让十津川看。 上面写的收信人是“名古屋市中川区——丁目 田中英夫”,发信人是“东京都新宿区——丁目 铃木功”,里面装的是一本杂志和一张便条。便条上这样写着: “在樽见线的木知原下车,沿线路可以走到一座水塔前。你的儿子就在水塔里。”

“根本就没有收信的这个人!”岐阜县警署的一名刑事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发信人也是胡编的了。 “那么,让他去这家S通用航空公司也是为了拖延时间了?” “对!这家公司是一家遍布全日本的航空货物公司。听说如果在上午11点以前从东京的营业所向名古屋寄发货物,当天下午5点25分便可到达。” “有没有服务上门的业务?” “有这样一个项目。如果提出申请便可上门取件发出,但这就要到第二天早上,当天是到不了的。” 这也就是说,一名罪犯是在昨天上午11点钟之前将这个邮件送到东京的营业所的,随后又去了成田机场搭乘了同伙的那架飞机。 这时,天已大亮了,这8个人也恢复了气力,也可以接受警察对他们的询问了。 这8个人当中,有5名是“神秘号”列车上的乘务员,另外3个人是包括星野的儿子在内的3名人质。这5个人说,在8月9日早晨,他们就被这伙歹徒在新垂井站弄下车,关进了这座木知原的供水塔中。 当时,塔底部的铁门还未用速干水泥封上,而是由一名歹徒持枪看守着他们。随后,这伙人又带进来3名人质,然后便用水泥把门封死了。当时,这伙歹徒十分友善地告诉他们,他们将在10日夜里被放出去。 “于是,我们便等到10号晚上。如果再晚一天,也许我们当中就有人要死去了,因为这个孩子的身体非常弱。”这是“神秘号”上的司机中村正人对十津川说的。 另外,这8个人都见过7名歹徒,于是十津川和龟井便取出这7个人的照片让他们看了。果然是他们!包括高野正之在内的7个人是这次事件的罪犯! 问题是他们已经顺利地到达了台湾。而且他们还持有虽然是他人的但却是真正的护照。仅凭这一点,他们是完全可以再逃往其他国家的。于是,十津川立即和在东京等候消息的本多科长通了电话。 “这8名人质都恢复了健康,也都回答了我们的问题,也确认了那7名罪犯。只是如果我们下手再早一些的话,就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这几个家伙跑掉了!这实在是、实在是令人遗憾的呀!” “那么,你就去台湾把这几名罪犯带回来吧!人选由你挑!” 本多一说,十津川不禁大吃一惊: “怎么?他们在台湾被逮捕了?” “是的。这是刚才外务省来的通知,说这伙罪犯在台北飞机场被逮捕了。” “可是科长,我们不是认为JAF2000已经坠毁了,没有再和台湾当局联系吗?” “是呀!” “那是不是因为他们使用的是别人的假护照而被逮捕的?” “不!连林太一郎部长在内统统被逮捕了!” “那到底是什么罪名呢?” “毒品走私。” “嗯?” “情况是这样的!当他们的飞机在台北飞机场降落后,在他们的一个座位下发现了几包海洛因。因此,他们被以‘毒品走私’逮捕了。” “是谁把那几包海洛因放到座位下边的呢?” “也许是被迫去台的飞行员中尾,或是林太一郎部长吧?因为他们被迫做为人质,所以他们在无奈下只得顺从地飞向台湾。但他们想出了这个唯一的可以做为犯人而脱身返回日本的办法。如果被台湾当局发现,肯定会将全体人员扣留以至逮捕。这样一来就可以听天由命,不就达到了他们的目的了吗?对我们来说,也真是托老天爷的福,才有了这么一个良机呀!” “可是,如果按毒品走私罪受到逮捕的话,要引渡回国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关于这一点,我们已经通过外务省向台湾当局进行了说明。你在去引渡这伙罪犯时,也再次好好解释一下吧!” 一周后,好容易才取得了台湾当局的谅解,十津川带了7名助手,决定飞往台湾了。 强烈的夏日,尽情地向整个机场倾泻着烈炎,此时的台湾大概更加炎热吧。 自从8月8日疼夜,由东京车站发出的“神秘号”列车及400名乘客被劫持之后,虽然还不到两个星期,但十津川却仿佛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岁月。也许就是由于这次事件的冲击吧! “想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和罪犯见面呀!”十津川苦笑着对前来送行的本多说道。 “是呀!我们和他们连一次面都没照过呢!” “和这样的男人‘约会’,可真是件有趣的事呀!”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