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神探十津川》 第一章 每到周五下午6点以后,由东京车站发出的“光源”号列车总是拥挤不堪。 实行周休二日制的公司越来越多。一个人在东京工作的公务员,在周五99lib.黄昏都要利用新干线回到妻儿的身边去。 18点发出和东京至广岛的“光源”31次列车中也有一些公务员。不过,人最多的要数18点24分发出的“光源”165次车了。 “这趟列车的终点是冈山站。过了新大阪以后站站都停,所以乘客特别多。 ” 列车员池田经常跑的是18点24分的“光源”165次车。 4月初的一个星期五,池田正跟这趟车上班。这趟车上有两个乘务室,一个在7号车厢,一个在12号车厢,池田在12号车厢。列车开出东京站不大一会儿,他便开始查票,他先要检查11号和12号软席车厢。 两节软席车厢里旅客坐得满满的。旅客中有一些是成双成对的青年男女和带有家属的人。但大部分都象中年公务员。他们一个个都显得很疲劳。有的乘客放倒靠背,躺在上面睡着了。他们大概一直工作到今天下午5点,现在要回到盼望自己归来的亲人身边去。在家过个星期六、星期天。星期一早早起来返回一人在外工作的东京吧! 45岁的池田有两个孩子,大女儿已是高中二年级学生了。池田虽不是一人在外工作,但他也是一名公务员。查票时,他对公务员模样的乘客说:“辛苦了!” 车上有一些在外工作,享受东京自由的公务员。但大多数人都象今天的乘客一样,是些勤劳而顾家的人。行李架上放着一件扎着彩带的大礼品。大概是哪位旅客的孩子正好要过生日吧! 一般来说,能乘坐软席的人,在公司肯定都是搞管理工作的。 池田99lib.查完12号车厢后,当他走进11号车厢时,不由得“哎!”了一声。原来是车厢的中部坐着一位面熟的乘客。那是一位身着藏青色西装的四十五六岁的男子。好象是某大公司的社长。戴着一副淡色眼镜,显得很得体。上星期五,池田跑这趟车时,也是在软席车厢碰到这位男子的。 不过,池田之所以很清楚地记住了这位男子,是因为他的女陪伴。 和这位男子在一起的是位二十七八岁的美貌女子。个子虽不高,但她给人一种雍容华贵的气质。相形之下,让人对陪伴她的男子产生一种反感,男的象是一位诚实可信的公务员,而女的则象是模特儿或广播员。让人怎么看也觉得不是相称的一对。 让池田吃惊的是今天陪伴这位男子的并不是上次的女子,而是另外一位年轻女子。 池田查票到他们面前时,女的出示了两张车票。这位女子穿戴很艳丽,她也戴着一副有色眼镜,象广播员一样,是位端庄俊秀的姑娘。 在上星期五,池田就打心眼里羡慕这位男子。今天也有同样的感觉。但同时也产生了一种疑惑,这位男子究竟是干什么的呢? 从表面看,怎么看都象一位公务员,而不是商人或艺术界的人。如果他是独自坐在那儿的话,只能认为是孤身在外工作的公务员,现在正要回到妻子儿女身边去。 池田查票时仔细看了看这位男子。他的西服上挂着一枚樱花图案的徽章。因此,他肯定是哪个公司的公务员。 那么,他又为什么在每个星期五,起码是池田跑车的这两个星期五,带着不同的漂亮姑娘来乘18点24分的“光源”165次列车,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池田想不起来他上次是在什么地方下的车。今天的车票上男女双双都要到姬路站下车。 如果只有男子一人,那么便可认为他一人在东京工作,现在要回姬路的家里去。池田便会想象出,这位男子每个星期五乘新干线回姬路看望自己的妻子儿女,是位不错的公务员。然而,他却和这样的美女在一起,真令池田迷惑不解。 羡慕的心情,使池田展开了丰富的想象。 池田不愿独自猜测。他对列车长木下说:“11号车厢的3A和3B座位.99lib.上有两个乘客。” “你莫非认为那年轻美貌的女子和科长架势的男子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地方吗?”木下笑着说。 “你也觉察到了吗?” “嗯,是引人注目的一对,自然会留心的。” “其实,上次我也见过这个男的,也是坐星期五的这趟车。” “当时,也带着这位姑娘吗?” “是另一位,也很漂亮。” 列车长哼了一声。 “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哼!” “那位男子的胸前戴着一枚徽章,是一枚圆圆的樱花图案的徽章。” “这么说,是樱花大厦的啦!” “是出租大楼的公司?” “对!就是周刊杂志上,常出现社长的那家公司。说是一年的营业额有好几百个亿。有趣的是公司大楼上到处都挂着樱花徽章。” “这个我也知道。” “不过,那位乘客不是社长,大概是个科长吧!” “看样子不是他的太太。至少他不会有两个太太吧!总之,真令人羡慕啊!” 池田一连串说了好几个羡慕。 不过,池田并不是对自己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满意,也并不讨厌自己的妻子。然而,他心里却时常想着,要是能和哪位姑娘出去旅行该有多好啊!池田梦想着能在东京车站偶尔结识一位漂亮的姑娘,和她出去旅行。关系只限制在旅行期间。然后便默默地分手。池田也曾请假,一个人出去旅行。然而却未曾实现过一次。这种梦想今后也是不会实现的。 11号车厢的男子,似乎在实现着池田的梦。而且还是两次。 22点18分,“光源”165次列车正点到达姬路车站。 那位女子挽着男子的胳膊,微笑着对男子说着什么走出了站台。 “他们在说什么呢?”池田深思之间,列车开动了。那一对身影转眼间从池田的视野中消失了。 第二章 一个星期以来,池田整天忙于工作,把那对男女的事统统抛在了脑后。 池田白天跑车时,丝毫也想不起来那件事。可跑夜车时,一藏书网到软席车厢查票,就免不了触景生情。 “那位男子,每个星期五都要乘18点24分的列车吗?”池田心里时常想着。可是,一到休假开车和家属郊游时就忘了那件事。 池田一家驱车来到郊外的深大寺。回家时,他们99lib?来到茶店吃深大寺的面条。 “偶尔在外面用餐也很好嘛!”池田对妻子说。 孩子们也很高兴。近来她们常常埋怨父亲说:“为什么不带我们出来玩?” 池田吃完了面条,点了一支香烟,将目光移向了茶店的电视屏幕上。 孩子们正在吃着面条。 电视里正在播送着新闻。 “今天白天有棒球赛实况吧!”池田心里想着。 池田是大洋棒球队的崇拜者。今天会不会是大洋队和巨人队的比赛呢?池田看了看手表,他想请店主人换个台。可是,话刚到嘴边他又收回去了。 新闻节目里突然出现了一位池田觉得面熟的女人像。 河野由纪(28岁) 照片的下沿标着姓名。 池田只见过这位女性的面,对她的名字却一无所知。 这就是他曾在东京发出的18点24分“光源”165次列车上见过的那位女人。肯定是和坐在软席车厢佩戴樱花大厦徽章的那位中年男子在一起的那个女人。 池田听着广播员的播音: “河野由纪于4月5日下午失踪。她的妹妹阿绿向警视厅报了案。由纪是银座俱乐部‘PAPYON’酒吧的女老板。警察判断她可能受某种藏书网事情的牵连。由纪的身高是……” 肯定是那个女人。池田心里想。 池田是在4月6日的“光源”165次列车的软席车厢见的她。按广播员的话说,她是在头一天下午失踪的。 池田走向柜台说:“能借我用一下电话吗?” 第三章 警视厅并不认为是一般的失踪事件。所以让搜查一科承担了这个任务。 一个月之前,就失踪了一位银座俱乐部的女老板,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尸体。不过从各种迹象表明,被杀的可能性很大。 这次事件可能和上一次事情有联系。 一月之前失踪的是“鹿取”酒吧的女老板,名叫鹿取裕子,失踪的头一天晚上,在店里招待顾客时还好好的。第二天就突然失踪了。老顾客们也没发现什么反常情况。亲戚、熟人、朋友谁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而这次失踪的又是银座俱乐部的女老板。 谁都会感到这种恐怖的气息吧! 这种案子可是麻烦啊!担任案子调查的十津川警官正感到无从下手时,接到了新干线乘务员的电话。 十津川即刻带领他的部下龟井刑警,前往住在中野的池田家拜访99lib?t>。 这是一座小巧玲珑的商品房。 池田显得很疲劳,说他带着家属刚从深大寺回来。 对于一科刑警的来访,池田有些吃惊。“电视新闻说这只是一般的失踪事件。可是……”池田困惑不解地说。 看样子,池田是位老实人。;对一般的普通市民来说,谁都不愿卷入麻烦的事里边。 十津川一边思索着一边问:“听说您在新干线列车上见过河野由纪?” “嗯。她和我在‘光源’165次列车上见到的那位女性长得一模一样。” “这是她的照片,请您再确认一下。” 龟井将自己准备好的几张照片摆在池田的面前。这些照片全是失踪的河野由纪从不同角度拍的。有的是在店里照的,有的是和酒吧主去夏威夷照的,一共五张。 池田一张一张地仔细看过后说:“没问题,就是她。” “你能告诉我们当时见她的细节吗?”十津川问道。 然而。池田的话却使十津川和龟井大失所望。他们原以为池田的话会流露出罪犯的信息。 “那么说,她是和樱花大厦的一位公务员架势的男子一起到姬路去的吗?”十津川有些泄气地问。 “是的,列车到达姬路车站的时间是22点10分。是正点到达。” “他俩在车上的情况如何?” “我没有一直注意他们。不过,我觉得他俩给人的感觉是很亲热的。到姬路车站时,两人是手挽手下车的。男的好象有点羞涩。” “你能肯定那个男的戴的是樱花大厦的徽章吗?” “列车长木下告诉我说那是樱花大厦的徽章。” 池田拿来一个笔记本,用圆珠笔在上面画了一个樱花徽章的图案让他们看。 十津川只知道樱花大厦这个公司。公司的徽章却不知道。 可是,龟井知道这个徽章。 “这是樱花大厦的标志啊!凡属于这家公司的大楼上都挂着这种徽章。”龟井说。 “你还记得那个男子的模样吗?”十津川问池田。 “嗯,还记得。因为我很羡慕他,所以记得很清楚。”池田总算有点笑容了。 “那么,您明天能和我们一起走一趟樱花大厦吗?”十津川说。 第四章 通过刑警部长给国铁方面打了电话,得到允许后,十津川和龟井才请池田一道去了樱花大厦。 樱花大厦的总公司设在银座,一座七层大楼的最高层。不过,整座建筑物属于樱花大厦的财产。正如龟井所说,当走近这座大楼时,一个大型的樱花图案徽章便映入眼99lib?帘。 他们乘电梯上了七层。 昨晚,十津川查过了樱花大厦的有关情况。 社长大木敏夫,50岁,其成功全靠自己的奋斗。原来只是一位房地产公司的普通职员。独立后成为现在东京都内的亿万富翁之一。他拥有近40座大楼。自然,这家公司便成为大木的私人公司了。 来到七层,他们马上就看到了醒目的金字“樱花大厦股份公司”的玻璃门。 十津川他们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有二十五六位职员。社长办公室在最里面的房间。 在接待处十津川让接待员看了他根据池田的记忆画的像。 “有这种长相的职员吗?” “嗯。”接待的两位姑娘相互对视了一下。反问道:“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不知道。他的家好象在姬路。社长在吗?” “社长外出谈生意去了。” “能让我们到各个房间看看吗?” “不过,这可……” “如果不行,我们去拿搜查证啦!” 接待的姑娘听了龟井带几分威胁的话,急忙向里走去。很快就带来了一位三十七八岁的男子。 “我是社长秘书,叫泽本。”那位男子说。 他高高的个子,看上去很精干。 十津川瞥视了池田一眼。池田稍摇头示意,不是这位男子。 “社长刚刚外出。有什么事我来办。”对方说。 秘书带十津川来到社长办公室。 这是一间宽敞明亮、陈设讲究、很豪华的房间。 壁布墙上挂着好几幅昂贵的画。装饰架上的青瓷壶可能也很值钱。 社长办公桌的旁边放着客用沙发。十津川他们坐在沙发上。 年轻女职员冷冰冰地端来了咖啡。 “社长到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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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首先问了一句。 泽木秘书看了一眼手里的工作日记说:“鄙社想打进关西,社长为此去了大阪。” “这里有多少职员?” “有32人。出什么事了吗?” “职员里有没有这么个人?”十津川又拿出画像让泽木看。 “有一位很象。出什么事了吗?”泽木锁眉看着十津川。 “没有。只是想问件事儿。能让我们见个面吗?” “可能是营业一科的黑川长。我去叫他。”泽木说着起身走出了社长办公室。 五六分钟后,泽木带着一位四十五六岁的男子来了。 “这是营业一科黑川科长。”泽木向十津川他们介绍。 十津川看了池田一眼,池田点了点头。 黑川向十津川递上了名片。 “你就是黑川武吗?”十津川着着名片确认道。 “是的。”对方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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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人很耿直。 “4月6日的星期五,你乘坐18点24分由东京发出的‘光源’165次列车到姬路去了吧?”十津川心想,说不准对方会不承认的。 “是的,我独自在东京工作。星期五晚上要回我家姬路,家里有妻子和孩子。” “那么,4月6日也回去啦?” “大概回去了。不过,坐的是几点几分的列车,确切的时间我已记不清楚了。” “当时和你在一起的还有一位女性。” “女人?!”黑川吃惊地瞪大了眼看着十津川。 “对,就是这个女人!”十津川让对方看了河野由纪的照片。 黑川接过照片看了一会儿说:“没印象啊!” “黑川!” “哎!” “或许你是怕社会舆论才不承认的。不过,这件事可能会发展成杀人事件,请你慎重回答。” “4月6日我的确回姬路去了。不过没有和什么女人在一起。如果不信,你们可以向我妻子和孩子调查。” “我不是说你把那个女人带到你家去了。我问的是在新干线列车上你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呀!真想不起来啦!” “黑川!这位是当时在新干线那趟列车上跑车的乘务员池田。”十津川介绍之后又补充说:“池田一再证明,4月6日你坐在‘光源’165次列车的11号软席车厢里,而且和邻座的河野由纪谈得很投机呢!” “没错,照片上的女士当时就和你坐在一起,在姬路站和你一起下的车。下车时她还挽着你的胳膊。”池田斩钉截铁地说。 然而,黑川却泰然自若地说:“莫不是你们搞错了吧!4月6日我乘新干线回姬路是准确无误的。只是根本没有和女人在一起的事儿。” “我看得很清楚。和我同车的列车长也看到了。难道你还撒谎吗?”池田气得脸都涨红了。大概他怕别人认为自己是在撒谎吧! 十津川用手止住了池田的兴奋,对黑川说:“你为什么不老实坦白呢?我们并不是说你把那个女人怎么了,你只要承认在4月6日和那位女士同乘‘光源’165次列车去了姬路就可以了嘛!这样就可以确认她那天去了姬路。怎么样啊,黑川?” “实在遗憾!我为什么非要撒谎不可.99lib.呢?”黑川凶狠地瞪着十津川。 “你认识这位河野由纪吧?”龟井突然问道。 “怎么啦?” “这位女士是银座俱乐部‘PAPYON’吧的女老板。我想你作为营业科长总会在俱乐部招待过客人吧?” “当然经常去啦!我们公司的大楼里有不少人加入了俱乐部。” “那么,你是认识河野由纪啦!” “认识是认识。不过,我只是一般的顾客。” “这么说在新干线碰到认识的人,一定打招呼啦?” “是啊!也许会的。” “在4月6日的新干线列车中,也发生过这种类似的情况吧?” “没有,我在新干线上没见过这位女老板。”黑川死不承认。 第五章 问来99lib?问去,黑川到底也没承认他和河野由纪在一起的事。 一个小时后,十津川离开了樱花大厦。 走到外边,池田惋惜地对十津川说:“这家伙在撒谎,列车长木下也看见了。” “我知道是黑川在撒谎。”十津川微笑道。 “这还差不多。你要是认为我在胡说那就麻烦啦!” “我可一点也没这么想过啊!” “这家伙在不99lib.久前,还带着另一位美人坐过新干线呢!” “你说什么?”龟井禁不住大声问道。 “怎么啦?”池田反而惊恐地问。 “喝杯茶去吧!”十津川提议说。 三人走进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店。 要了咖啡之后,十津川郑重地问:“你刚才的话是真的吗?” “嗯!是真的。” “肯定是那个叫黑川的家伙吧?” “同一个男人和不同的女人在一起亲亲热热,特别令人羡慕。” “那是什么时候?” “一段时间啦。大概是一个月前的事。坐的也差星期五的‘光源’165次列车,这是肯定无疑的。我当时想,他们老坐这个时间的列车啊!我只是记不清当时他们在哪儿下的车。”99lib. “请你看看这张照片。”十津川从内衣口袋里掏出来一张一个月前失踪的鹿取裕子的照片,让池田看。 池田用眼盯盯地看着照片。“就是这女人。” “没错吧?”龟井很兴奋。 “哎,不会错的。人长得很漂亮。所以我不会忘记的。”池田很干脆地回答说。 “还是星期五18点24分的‘光源’165次列车吧!” “是的。这趟列车很有名。这趟车都快成了单身在外工作的人利用两天假日回家探亲的专列了。所以,车上的乘客?99lib?几乎都是中年公务员。他们中间如果出现一位特别漂亮的美人,肯定会引人注目的。” “你是说记不清楚他们在哪儿下的车吧?” “哎。记不清啦!” “要是同一趟列车的话,那么是去冈山啦!” “是的。” “从新大阪往前,是每站都停吧!” “两人的情况怎么样?” “看上去很亲热。记得我当时还想,他们肯定是一对来着。” “你回去后请查一查工作日记,将准确的日期告诉我们。”十津川拜托道。 “再去审问一下黑川吧?”龟井说。 “结果会一样的。池田那样证实,他都咬定没和河野由纪在一起。鹿取裕子的事,不用说肯定不会承认。重要的是,先调查黑川的周围,弄清他和鹿取裕子的关系。”十津川说。 第六章 十津川和龟井辞别了池田,回到警视厅不一会儿就接到池田打来的电话。 “我刚才看了乘车日记,时间是3月9号。3月9号是星期五,我在‘光源’165次车上跑车。就是那时看到的。”池田说。 3月9号这个时间,引起了十津川他们的注意。 情况和河野由纪一样。鹿取裕子3月8号的晚上,还在自己的“鹿取”酒吧招藏书网待客人。无论常去的顾客,还是女招待的证词都表明,当时没有任何异常情况。甚至有人说,那天晚上鹿取裕子比往常都热情、快活。然而,鹿取裕子就在那天晚上失踪了。 “两种情况完全一样啊!”龟井说。 “马上通知兵库县警察局,请他们调查一下姬路黑川家的情况。”十津川说道。 天黑以后,十津川和龟井一起去了河野由纪当女老板的“PAPYON”酒吧。他们担心酒吧或许不开门,没想到他们8点半到那里时,店里正红火。 十津川和龟井在柜台找到一个叫矢木的经理。矢木四十来岁,个头不高,白净的脸庞儿,给人一种中性人的感觉。不知何故,俱乐部里的经理大多都是这副模样。 “我还以为关着门呢!没想到还挺热闹。”十津川环视着店堂说。 大多数顾客都是中年和中老年,年轻小伙子有点儿来不起。 “还没必要关门嘛!”矢木经理的语调有点尖。 “女老板还没消息吗?”龟井问。 “还没有。” “是星期五晚上出走的吗?已经一个星期了99lib?。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是啊!老板多少有些浮躁。” “姬路有老板的亲戚吗?” “是姬路吗?没听说过。” “你认识樱花大厦营业一科的科长黑川武吗?” “嗯!认识。” “他常到这儿来吗?” “经常来。” “他和女老板热乎吗?” “我想没什么特殊的关系。” “女老板有没有来往密切的男子?” “啊!不知道。属于个人问题,我是不涉足的。” “这我知道,是老板的妹妹报案的。” “这倒没错,不过,你作为经理不担心吗?”龟井有点焦躁地问。 因为矢木经理显得过于平静。 “当然担心啦!我身为经理,职责就是经营这个店,如果我不操心,店里的女招待会跑光的。” “你可真尽职呀!”龟井略带讥讽地说。 “你知道银座有家叫‘鹿取’的酒吧吗?”十津川点了一支烟问道。 “嗯!听说过。那可是家不错的酒吧。客人都是些场面上的人物。漂亮的女招待都聚集在那儿。” “那家酒吧的女老板一个月前也失踪了。我想你一定知道。” “听说过。不过,干这种不牢靠的生意,经常会有表面上生意兴隆、顷刻间却会突然倒闭、女老板失踪的事儿。” “你们女老板的家是在月岛的公寓吗?” “是的。” “你去过吗?” “没有。”矢木耸了耸肩说道。 第七章 十津川和龟井径直来到月岛新建的公寓区。报案的河野绿肯定住在那里。 河野由纪的房间在豪华的15层大楼的顶部。 阿绿开门将十津川引进客厅。透过客厅的窗户可以欣赏到东京湾的夜景。 “你们了解到我姐姐的情况了吗?”女大学生阿绿问十津川。 “只知道她在4月6号去了姬路。” 正在冲咖啡的阿绿听了十津川的话,吃惊地“嗯”了一声。“姬路?她去那儿干什么?” “姬路有没有亲戚或熟人?” “没有。” “以前你和你姐姐去过姬路吗?” “没有。一次也没去过。” “你听你姐姐提过一个叫黑川武的人吗?” “是那个人带我姐姐去的吗?” “4月6号,你姐姐和黑川乘新干线去姬路了。” “不过,我从未听姐姐说过黑川这个人。” “是吗?” “我姐姐到姬路干什么去了呢?” “我们正在调查这件事。你知道有个叫鹿取裕子的人吗?” “在报纸上见过她的名字。” “她和你姐姐一样,是银座俱乐部的女老板。同样属于突然失踪。” “她也去姬路了吗?” “这还不能肯定。你姐姐还没有音信吗?” “嗯!” “我们想看看你姐姐的书信或照片。可以吗?”十津川问道。 阿绿和十津川、龟井一起翻阅着河野由纪近期的来信。看样子,由纪是位很仔细的人。箱子里的书信和收据整理得井然有条。三个人一封一封地看着,可怎么也找不到一封暗示失踪的信。 这和调查鹿取裕子的情况完全一样。 裕子住在四谷车站的高级公寓里,搜查房间时一点儿线索也没找到。没有和任何人发生纠纷或受人恐吓的书信。鹿取裕子早已失去父母,同美国人结婚住在纽约时妹妹便是裕子唯一的亲人。裕子曾经有过一次婚姻,分手的丈夫现已再婚。为了认真起见,十津川还向她前夫作了调查。然而没有得到任何有关裕子失踪的证据。 这一点与河野由纪很相似。 华贵的皮毛大衣、宝石等等原封不动地放在屋里。由纪为何既没对自己的妹妹,也没向店里的经理说一声就消失了呢!十津川想或许有樱花大厦的黑川武的来信。然而连个影子也没找到。 有两本影集,但并没有黑川的照片。有好几张和有名的电视节目主持人、歌星并肩的照片。而就是没有黑川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龟井不解地摇着头。 “这说明,黑川既不是她的情人,也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关系吧!认真想一想,也只能这样下结论。”十津川说。 “这么说,4月6号一起坐‘光源’165次车是偶然啦!” “你并不认为是偶然的吧?” “如果仅就河野由纪来说可能是偶然,不过,鹿取裕子也和黑川在一起这就无法认为是偶然的了。” “可是,还没有将黑川和两位女士连在一起的线索。他们只是在银座见过面而已。” 十津川想着黑川的模样。 怎么看他都给人一种中坚管理人的印象。 很明显,有关河野由纪的事黑川是在撒谎。尽管如此,也无法认为是他把河野由纪带到姬路杀害的。首先找不到杀人的动机。 十津川和龟井告别了阿绿即刻返回警视厅。 第二天收到了兵库县警察局的调查报告。是一份关于对姬路黑川家属所做的调查报告。 黑川武,大阪大学毕业后进入姬路的N建筑公司。 32岁时,和本公司的女职员即现在的妻子惠子(26岁)结婚。有一个女儿叫真由美,上小学二年级。 43岁时升为科长。去年7月,受樱花大厦大木社长之邀,当上了樱花大厦营业一科科长。 目前,家属住在姬路,黑川一人在东京工作。 根据N建筑公司时朋友说,黑川是很诚实的。夫妻关系也很和睦。 邻居们说,黑川在家还是
位好爸爸。月收入48万日元。其中30万留给家里。几乎每个星期五干完公司的工作,都要乘新干线回到姬路的家里。 其妻惠子,性情温和。邻居评价也很好。 4月6日黑川确实回到本市的家里了。有人亲眼看见,星期六早晨黑川送女儿到学校去了。 星期天,一家三口在郊外公园游玩。黄昏时分返回家中。 星期一早晨,黑川乘新干线去东京。 4月6号,黑川到家的准确时间还不清楚。 姬路车站到黑川家,走路需十五六分钟。如果是从22点18分到站的“光源”165次列车下车的话,他应该在晚上10点30分或10点40分到家。不过,这个时间还没有确定。其妻子说她丈夫是10点40分到家的。然而,再没有第三者作证。 有关河野由纪,现正在搜查,还没发现任何情况。 我们对姬路市内及周围的饭店、旅馆作了详细调查。没有一点迹象表明,在4月6日有一位象河野由纪的女士住宿。 同时,对姬路站前所有的出租车进行了调查。让司机看了河野由纪的照片,仍然没找到4月6日晚拉过河野的司机。 如果河野是4月6日从“光源”165次列车在姬路下车的话,她就是在本站消失的。 我们打算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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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对河野由纪进行搜查。 第八章 “我想池田乘务员是不会撒谎的。河野肯定在4月6日同黑川乘‘光源’165次列车到达姬路的。”龟井思索着说。 “可是却弄不清她从车站到哪儿去了。既没坐出租,又没在姬路周围的饭店或旅馆投宿。莫不是……” “会不会有人开.99lib.车接走了呢?” “或许是黑川提前准备好了汽车。他要想处置河野由纪,汽车是不可缺少的。” “唉!真让人摸不透。既弄不清那两位女士为什么突然失踪,又不清在何处失踪。即使被杀害,却找九九藏书不到杀人的动机。就连黑川到底干了些什么谁也不明白。”龟井急躁地对十津川说。 十津川的心情也和龟井一样。即使黑川是杀人犯,他未免有.99lib.些过于平庸。何况他是个热爱家庭的人。首先,找不到黑川要杀害两位女士的动机。哪怕找到死尸……十津川竟想到这样一个不妥当的结果。他并不想认为人已经被杀害。可是,怎么调查也找不到两位女士自然销声匿迹的理由。“PAPYON”这两家酒吧,常客很多,生意兴隆。而且也没听到她们招99lib?惹什么烦恼事情。 第二天下午,事件调查总算有了进展。 下午3点左右,在东京湾发现了一具年轻女子的尸体。 东京湾由于海水污染,渔民们曾一度停止了捕鱼。最近听说海水污染解除了,所以,渔民又返回来造起新船,重新开始捕鱼。渔获虽不多,但因为东京湾的鱼很新鲜,被称作江户鱼,所以卖价很好。 有一位渔民的渔网打捞上来一具女尸。这具尸体就是“鹿取”酒吧的女老板鹿取裕子。 从失踪到发现尸体经过了46天。 十津川和龟井赶快向浦安奔去。鹿取裕子的尸体胀鼓鼓的。不过,因为浸池在冰冷的海水里,尸体还没怎么腐烂。 尸体上套着紫藤色的连衣裙,不是失踪时身上穿的水貂大衣,随身携带的法式小提包也没发现。手表的后盖上刻着“KATORI”字样。这便是确定身分的有力证据。 “看不出死因吗?”十津川问检尸人员。 “不解剖就无法准确断定死因和死的时间。” “在海水里有相当一段时间了吗?” “是啊!时间是不短啦!”检尸人员说。 “我记得池田乘务员说鹿取裕子也是和黑川一起坐‘光源’165次列车的。”龟井一边看着死尸一边对十津川说。 “我也记得是这样。按照常规来说,她也应该去姬路。” “那又为什么漂浮在东京湾呢?她要是返回东京,我想一定会有人看见的。” “是啊,龟井!不过,3月9日以后没有一个人见过她。” 第九章 24小时以后,解剖报告送到十津川手里。正如想象的那样,死因不是溺死。肺部一点水也没有。报告书上写的是绞杀。只是因长时间泡在水里,无法计算死亡时间。大学医院初步断定死于3月10日前后。?99lib.这对十津川来说已经足够了。 鹿取裕子,3月8日还在“鹿取”酒吧,关于这一点,顾客和女招待都作了证明。第二天,她和黑川在18点24分由东京发的“光源”165次列车上,这有池田乘务员作证。 十津川很相信池田的证词。 可以认为,鹿取裕子在3月9日晚乘新干线西去,然后就被什么人杀害了。犯人将她杀害以后,将尸体运到东京湾扔进了海里。 原因何在呢? 如果犯人是黑川,便可以想象得出,他为了隐瞒自己在3月9日将鹿取裕子领到姬路后杀害的痕迹,特意将死尸运到东京湾的。 “再将那家伙审问一次吧!”龟井睁亮眼睛说。 “不过,他决不会承认一起乘新干线的。”十津川说。 “那倒是。眼下他可是第一个嫌疑犯呀!” “你说得不错。可是,他的动机呢?他和鹿取裕子的关系仅仅是在酒吧里照面而已。” “而且,黑川这个人,越调查越不象犯人。”年轻的日下刑警说。 “他没什么债款吗?”十津川问道。 “一点儿也没有。他既不赌博也不太喝酒。他可是位模范公务员啊!社长和部下都很信任他。” “听说黑川是大木社长从N建筑公司挖来的。你们协助兵库县警察局调查一下当时的情况好吗?”十津川说。 询查的结果表明,黑川进入樱花大厦,并不是一般的邀请。N建筑公司总部设在姬路,它是A建筑公司的下属单位。A建筑公司的总部设在东京。樱花大厦所属的许多大楼都是由这家公司承建的。简言之,樱花大厦是A建筑公司的得意客户。 A建筑公司的社长曾邀请大木去过兵库县的有马温泉。当时由担任科长的黑川负责接待事宜。但在预定旅馆时,他弄错了时间,使大木进退两难。正值10月份的旅游旺季,又是星期天。所以一时难以找到其他合适的旅馆。N建筑公司的干部们气青了脸。黑川承担责任提出了辞职。不知何故,大木很欣赏失误的黑川,并用重金拉进了自己的公司。 “黑川现在仍感恩不尽。他老实巴交的。”日下报告说。 “对!大木?”十津川自言自语。他想黑川将两位女士领上新干线,是不是社长大木的命令呢? “大木和鹿取裕子是什么关系?”十津川问龟井。 龟井说:“樱花大厦在银座有很多多功能大楼。也许是房主与房客的关系吧!” “你去调查一下。包括3月9日到10日有关对大木的证词。4月6日河野由纪去姬路时,大.99lib.木去了关西。也许3月9日的情况也一样呢。”十津川沉闷地说。 调查很快有了结果。 鹿取裕子的“鹿取”酒吧所在的大楼和河野由纪的“PAPYON”酒吧所在的大楼都属于樱花大厦的房产。 “个人关系怎么样?”十津川问。 “樱花大厦是大木的私人公司。公司规定1000万日元的买卖由部科级裁决。1000万日元以上的买卖都归大木自己处理。在银座大楼中招揽俱乐部时,租金都在三四千万日元以上。所以,鹿取裕子和河由纪都是直接和大木订的契约。部下均不知道。”99lib? “这么说,大木和两个女人之间有个人关系也不足为怪啦!” “我也这样想。” “3月9号,大木的行动呢?” “正如警长推测的那样,大木到关西出差了。而且有趣的是他自己开着‘奔驰’去的。听说开快车是他的爱好呢!” “嗯,有联系啊!”十津川拿出关西地图。 身在东京还感觉不到。从地图上看,大阪离姬路是很近的。 “如果乘新干线,从新大阪到姬路只需要40分钟。”十津川说道。 “开车去,需要两小时!”龟井说。 “我们去见见大木吧!” 第十章 两个人又来到银座的樱花大厦总公司。 大木社长正好在办公室。五十来岁的大木看上去常年轻精干,至多有四十多岁。说话干脆利索。十津川心里想,这样的独身男子对女人一定是很有魅力的。 “鹿取裕子的事儿,真奇怪啊!”大木听了十津川的话说。 “你对她很了解吧?” “对!她可是我们难得的好房客啊!” “你和她有个人之间的关系吗?” 大木听了龟井的问话,耸了耸肩道:“你指的是什么意思呢?” “我说的当然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啦!” “没有!” “不过,我想你是一位很有魅力的绅士。尤其是对鹿取裕子这种职业的女人来说,一定会拜倒在你的膝下吧!” “没有的事儿!她的背后可有财界的大名人做后盾呢!” “是真的吗?” “就是这位姓K的。如若不信,你去调查吧!”大木微笑着说。 “你和河野由纪怎么样呢?”十津川又问道。 “这位女老板也是我们重要的九九藏书房客。” “她失踪啦!” “唉!我也在担心呢!” “4月6日,你的部下黑川和她一起乘新干线去了姬路,你知道这件事吗?” “不!不知道。是黑川君亲自说的吗?” “他说没有。新干线的列车员亲眼看见了。” “是吗?可我一向是不干涉公司职员的私生活的。况且,这又是下班以后的事。” “是吗?” “这就不是我管辖的范围啦!” “你4月6日去了关西,3月9日也去了吧?” “是的。我们想打进关西去!3月17日和23日也去啦!” “买卖很顺利吧!” “当然很顺利啦!你的意思是?” “你是一位传奇式的人物嘛!有人说你很会赚钱。不过,最近也听说你的买卖不太顺利。” “那完全是出于妒嫉。即使现在,我手头上也能拿出一亿、两亿让你们看看的。” 龟井佩服似地说:“真了不起啊!” “我现在正考虑用30亿日元买一座大阪繁华街上的大楼呢!”大木99lib.越说越得意。 大概他想显示,连30亿日元这样的巨款,也能随手拿出的吧! “鹿取裕子是你杀害的吧?” 龟井突然对大木诈了一句。他想看看大木的反应。 结果,大木不但没生气反而笑了。“我说警察先生,您怎么想这种可笑的事呢?” “我想你有杀她的可能性。” “不过,警察先生!杀了她对我有什么好处呢?她可是我重要的房客呀!杀了房客我不是要受很大损失吗?” “鹿取裕子的酒吧所在地,是你们公司的楼吧?” “是呀!” “她那酒吧的租金是多少?” “押金是3000万日元。每月的房租是150万日元。那些面积的租金在那座大楼里,我想是便宜的。”大木突然话题一转九九藏书又笑着说:“你们认为,我是为了3000万日元押金杀了她的吧?可是即使她死了,押金也不会属于我的呀!而且,就象我刚才说的,一两亿日元对我算不了什么,为了3000万、4000万日元,我决不会杀人的。要是警察先生需要钱的话,我可以帮助哟!”大木最后的话显然是在嘲弄龟井。 动机固然是问题的关键。就象在黑川武身上找不到杀害两位女士的动机一样,大木身上同样没有。 龟井一沉默,大木便挺着胸膛说:“现在在东京附近,我的公司有近40座大楼的房地产权。最小的大楼,也值五六亿日元,而且,樱花大厦属于我个人的公司。我为什么要杀害她们呢?” 第十一章 十津川和龟井打算暂时退避一下。 确实,正象大木所说的那样,目前还没有反驳他的余地。 被杀的鹿取裕子,有一亿归元的生命保险,不过,享受人既不是大木也不是黑川。而是她那寄养在99lib?亲戚家的七岁女儿。 河野由纪的情况也差不多。她有5000万日元的生命保险金。享受人是她的妹妹。剩下的原因会不会是因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而杀害的呢? 十津川和龟井顺着这条线进行了调查。既找了“鹿取”酒吧的女招待,也找了其他酒吧的女老板。 “大木先生人好,既是独身还是实业家。即使他和‘鹿取’老板有勾搭,也不足为奇。”其他酒吧的女老板都这么说。 “那么,他们之间会不会发生什么问题呢?” 女人们听了十津川的问话,一个个嘿嘿笑出了声。“他们都不是普通的人。决不会因那种关系纠缠不清的。尤其鹿取裕子这个人和男人相比,她更看重金钱。就说她和大木有勾搭,那也不会因此而又死又活的。” 女招待和老板们都是同一种看法。她们认为决不会因男女之间的爱僧而杀人的。 黑川那边更没什么问题。他们都说,不管是“鹿取”酒吧的老板还是“PAPYON”酒吧的老板,都不会和有老婆而仅仅是樱花大厦的小科长黑川发生什么纠葛的。 一个个线索都断了。 “真头痛啊!”十津川叹息道。 没有动机,谁都不会杀人的。要有也属于精神病患者。 大木可是一位精明透顶的人。如果他杀人那一定有杀人的原因。 4月29日,星期天。有一家人带着狗到东京郊外的高尾山游玩。突然听到狗在树林里汪汪乱叫。走近一瞧,狗正要掘出一具女尸。先看到的是年轻女子的脚。 他们即刻与警察取得了联系。警察带着铁锹来挖死尸。这是一具二十五六岁的女尸。埋在五六十厘米深的地下,名字叫河野由纪。 十津川接到通知,咋了一下舌头。他和龟井马上赶赴现场。 “结果还是被杀了。”龟井在奔驰的巡逻车里皱着眉头说。 “是啊!” “这次不是东京湾而是高尾山啊!” “奇怪,都在东京附近。”十津川情绪很低沉。他沉闷的是自己尽管预见到了两位女士的死亡,却没能阻止住事件的发生。 不用说,死尸沾满了泥土。尸体刚刚开始腐烂。这对十津川多少是点安慰。 河野由纪的手提包已不在了。不过,高级手表和红宝石戒指仍在身上。当然,可以认为这种杀人是由怨恨引起的。但是,十津川抛弃了这条线索。 其原因在于,如果按怨恨杀人考虑,大木和黑川都将不在嫌疑圈内。大木不象是因怨恨要杀人的人。那家伙一向精明过人,如果成为罪犯,也属于为金钱而杀人的类型。黑川也会因感恩而遵照上司的命令杀人。 死尸很快送去进行解剖。 死因和鹿取裕子一样属于绞杀。死亡时间为4月6日到4月7日。 河野由纪也是和黑川一起乘18点24分发出的“光源”165次车后被杀的。 “无论怎么推测,犯人只能是大木。”十津川说。 “没有黑川的线索吗?”龟井问。 “他要是犯人,就不会特地在列车上带着两位女士了。而且黑川和两位女人之间没有什么纠葛。简直就象是为受嫌疑而干的一样。分开来想,大木就有这种可能。他可以让部下黑川将两个女人带到姬路。星期五白天,大木去了大阪。然后驱车到姬路,在那儿等待鹿取裕子或河野由纪的到来。” “你是说,两个女人看到诚实的黑川,便放心地去了姬路吧99lib?!” “是啊!这样做还会将嫌疑的视线移向黑川。也许大木对那两个女人说了我在姬路等你,路上有黑川陪你之类的话吧!黑川在每个星期五都要回姬路去。所以,两个女人也不会产生任何疑心的。” “这么说,是在姬路杀死,然后运到东京销赃的吗?” “我想是这样。” “他为什么要干这种麻烦事呢?” “是为了避开嫌疑。大木开着自己的奔驰汽车,利用高速公路多次往返于东京和大阪之间。这样做,收养路费的人会看见。然而,来回的车内,都只有大木一人,没有陪伴。很自然,去的时候,那两位女人都是和黑川一起乘新干线去的。返回时死尸却装在汽车工具箱里。因此,让人想不到大木与两个女人的死都有关。” “我们去检查那家伙的汽车工具箱吧!” “没用!他早已打扫干净啦!” “他的动机是什么呢?搞不清动机,搜查也不会有进展。” .99lib?“我认为,大木不是为爱呀恨呀杀人的男子。他可是个利欲熏心的家伙。” “这一点我也明白。他有四十余座大楼的不动产呢!把人杀了,连宝石都不动嘛!” “我知道!”十津川肯定地说。 “动机就是金钱!”十津川又确信不疑地说。 大木虽不为爱僧杀人。但只要为了钱,杀人是会不择手段的。 第十二章 十津川又一次重新查看了登在周刊上的大木经历。 大木起初是个普通的公务员。中年开始独立经营大楼出租业务。他并不是资本家的儿子。然而,一瞬间他成了拥有近40座大楼产业的樱花大厦的社长,而且是位名副其实的社长。 就算30座大楼吧,一座楼按10亿日元算,也有300亿日元的财产。 周刊杂志说,大木最初只搞到一座三层建筑的楼房。十年之后,迅速发展成了拥有三十多座大楼的产业主。 周刊杂志还写道:“当问到他迅速发展的秘诀时,大木谦虚地说,‘这是我的命好啊!’” 但是,只靠命好是发展不起来的吧! 十津川来到报社访问了大学时代的一位朋友。遇到罪犯问题,十津川还有点办法,而对经济问题他却一窍不通了。 “我想打听一下,从事楼房出租业的那位‘樱花大厦’的社长。”十津川对朋友说。 他的朋友叫田原,在报社社会部当记者。“莫非你要辞去警察,加入樱花大厦吗!” “这怎么可能呢!” “这我就放心啦!”田原说。 “这家公司危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家公司有点特殊。” “我就想知道这方面的情况。那个大木社长,为什么在很短的时间内成为拥有三十多座大楼的财主呢?这一点,我怎么也不明白。” “打个比方说吧!比如要在银座附近建一座小型楼房,哪怕是五六层的,包括地皮费也得20亿吧!” “要准备20亿日元的现金吗?我见到大木社长时,他曾夸海口说,这点儿钱随时都能拿出手的。” “那是在吹牛!”田原听了十津川的话笑着说。 “可是,他说这次要在关西买大楼呢!” “他为了引起社会的注意在强装腰粗呢!” “他是怎么个强装法呢?” “经营楼房出租的正常生意是每月征收一次房屋出租费。” “这我知道。” “所谓的押金或担保金在合同解除时必须退还给租借人。所以,这方面没有一点儿利益。但这是正常的经营方式。” “大木的办法和这不一样吗?” “是的。象我刚才说的,要在银座建一座20亿日元的楼房,大木可以不出1日元就能建起来。” “他采取什么办法呢?” “先搞好设计图,然后就招收房客。” “要是招不到房客怎么办呢?” “采取能招到的办法嘛!樱花大厦的房租比其他公司的低。例如,要在银座租一套66平方米的房屋,一般需要5000万担保金。而大木只要4000万。可以说,他这是一种贴本服务啊!但这可以招徕房客。五层楼分成两个单元,每一户都签4000万日元的担保金合同,这样在楼房施工前大木手里就能收到4亿日元的现金。他将这笔钱存入银行作为建楼的抵押。然后再从银行借出16亿日元,加在一起便是20亿日元。这样,大楼就建起来了。总之,他是不出1日元就可建起大楼的。” “我说呢!” “这种生意还不能说是完美无缺的。樱花大厦的大楼不全都是银行担保的。他还采取了向房客借款的方式。所以,房客或银行要收回担保,马上就会导致樱花大厦,不!干脆说是大木的破产。” “这么说,大木是在跑网眼啦!” “可大木手里的大楼越多赤字就越大,破产的风险也就越大。” “是这个理啊!” “因此,大木社长也动了脑筋。租借大楼房的大多是银座俱乐部的老板娘。她们手里一般都有二三亿日元。大木便看准了她们手里的钱。于是他四处奔波,对那些老板娘们说,楼房出租业日后会出现高速发展。你们手里的钱交给我来保管,一定会使你们得到暴利的。” “有那样的老板娘吗?” “目前,樱花大厦有近40座大楼。她们那些人开的店,一般都租用樱花大厦的房产,她们满以为出租房屋可以赚大钱。于是,就把手头的积蓄暂存在大木手下了。大木手中有了现金,在银行面前腰杆就硬了。这样,他就可以赎回抵押在银行的一座座大楼,使这些大楼完全属于樱花大厦的财产。当然这些大楼只不过是从银行的名下移到合资者的名下罢了。不过大木可能认为,他自己不能左右银行,总可以摆弄合资人吧!” “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俱乐部的老板娘为樱花大厦集资的事儿!” “当然啦!税务署在盯着她们呢。曾有一位老板娘,她满以为自己坐的是特制转椅。结果被国税局收了一大笔追加税金。税务署要是知道了她们拿上亿的巨款投资给樱花大厦的话,一定不会放过的。所以,她们都守口如瓶。这一点对大木来说,又是一个可乘之机。打个比方说,即使大木用完了她们的寄存款,对方也不敢明着抗议。” “是上亿的金额吗?” “那些老板娘一个个都很有钱。而且手边都放着一笔钱,准备随时向能赚钱的地方投资。”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十津川渐渐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被杀的鹿取裕子和河野由纪,肯定在樱花大厦(这是一家独裁公司,所以应该说是大木)寄存着巨额的现金。大概她们认为这样可以赚大钱。其他酒吧的老板娘和女招待也一定出了资。然而,也许由于某种情况,鹿取裕子和河野由纪要大木退钱。她俩的投资也许是以亿为单位的。大概木担心她俩抽走了资金的消息一旦传了出去,会涉及到其他合资人吧。99lib. 因此,就杀了她们…… 第十三章 十津川彻底调查了被害人鹿取裕子和河野由纪金钱方面的情况。 首先了解到,在去年6月,鹿取裕子突然将存在银行的定活期存款1.5亿日元全部取走了。 “唉!她突然说要取走所有的存款。”分行主任对十津川说。 “她没说要拿那笔钱干什么吗?” “没有。我们也问了。她好象说,与其存在银行里,不如投资更有利。” “1.5亿,全都是现金吗?” “是的。还是我们银行的职员亲自送到鹿取女士的公寓呢!” “就这件事情,她没有再来说过什么吗?” “今年我见到她时,还请她以后在我们银行存钱来着。” “她怎么回答?” “她说还要存定期。她露出投资方面不太顺利的样子。”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记得是2月初。” “可是,没有拿来1.5亿日元吧?” “没有。3月份我们给她打了电话九九藏书。她说费了一番周折这才又能在银行存款啦!我们一直在等她。结果却……”分行主任说。 河野由纪也一样。她从银行取出了1亿日元。而且,同样是现金。说是要给什么地方投资。 只是她那酒店的经理说了句有用的证言。“老板娘说,从这个月开始,每月的150万日元只付50万日元就可以啦!” “那是指这个酒店的房租吗!” 经理听了十津川的问话点头说:“对,就是的。” “从什么时候起150万变成50万的呢?” “我记得是从去年7月开始的。整个夏天老板娘一直很高兴。”经理说。 银行说,河野由纪在去年6月份取走了1亿日元。这和经理的证词正好吻合。大木降低房租,大概是想以此代替利息吧!但是,干房屋出租业这个行当,房租是自己的利益。集资一多,那不等于勒自己的脖子吗? 事情总要发生破绽的。 如果大木的事业发展迅速,他的这种做法也许不会发生破绽,但在目前这种萧条时代,总归是行不通的。 然而,大木是个好强的男子汉。 十津川主在按自己的想法进行调查的时候,他的朋友田原打来了电话。“听你讲了樱花大厦的情况以后,我又调查了一下,好象主要的担保银行要撒手不管啦!”田原说。 “你不是说,大木不想把自己的大楼做银行的抵押,让银座的老板娘们出资了吗?” “那只是和相互银行、信用金库那样的银行分了手。在大银行的抵当并没动。大木集资再多也不会收回所有的抵当。主要的资金还得靠贷款。而且,正因为银行给大木贷款,那些女老板们才放心地拿出钱来。大木将所有的集资人作为股份主人。因此,在名义上大楼就属于樱花大厦的财产了。有大银行藏书网贷款,公司的财政在表面上也就健全了。” “可是,他付给集资人的利息很高呀!” “问题就出在这里。表面上看没有财政问题。所以,大木想让银行再多给自己贷款,以便开展新事业。现在已不是建一座出租大楼,马上就能够找到租借人的时代啦!大银行方面对大木的做法产生怀疑,不仅要控制新贷款,而且还想收回原有的资金。大银行在这一点上是很无情的。” “是这种消息动摇了集资人吗?” “俱乐部的老板娘们,在掌握这方面的情报上,比我们记者还灵呢!”田原在电话里笑道。 “这样一来藏书网,两个女人被杀的理由就明白啦!” “什么?” “回头我再给你打电话!”十津川说着放下了电话。 鹿取裕子和河野由纪对大木来说,不只是1.5亿和1亿日元的问题。而是象大河之堤的蚁穴。 大木杀了她们两人,目的在于要防止出现多米诺现象。大概大木分别对她们两人都说了马上就还钱的话。大木也许是说,自己在关西发展事业,就在关西见面吧!可能还会说在大阪递交支票,把借据带来等等。 对两位女士来说,也许根本就没想到樱花大厦的社长会杀死自己。 “领逮捕证!”十津川果断地说。 “今天星期天,大木会在什么地方呢?” “你去调查一下。另外,再领一张黑川的逮捕证。罪名是杀人帮凶。” 龟井往大木的住处打了电话。可是没人接。 虽是星期天,大木却好象去了银座的总公司。大概他已觉察到了事态的某种危险。 警察在他周围调查的消息,一定传到大银行了。 下午3点发了逮捕令。日下和西本去逮捕黑川。十津川和龟井扑向银座的樱花大厦总公司。 银座街热闹非凡。然而,俱乐部和酒吧林立的背街上,店门紧闭,十分寂静。樱花大厦总公司正坐落在这寂静的地方。十津川来到大楼里。楼里的电梯上着锁。 “我们只好一步二步登上楼顶啦!”龟井说。 龟井正在唠叨时,突然从楼上传来一声巨响,好象什么东西爆炸了。十津川赶快跑到路上,向上看去。 从大楼的最高一层,即樱花大厦总公司的房间里,喷出猛烈的火焰。玻璃碎片噼里啪啦掉了下来。 火焰越烧越猛。 “是大木放的火!”十津川仰望着楼说。 大木自尊心很强,又是众所周知的奇迹般的成功者。他大概不忍心自己被逮捕吧! 消防车赶到时,火势已难以控制了。最上一层烧完之后才勉强扑灭了火。 灰烬中找到了一具死尸。是一具烧得焦黑的男尸。从背部和脸型看,无疑是大木的尸体。 “连手铐也用不着啦!”龟井有些失望地说。 “唉。不过,他这一死,又会出现各种报道啦!”十津川说。 黑川被逮捕了。起初他一言不发。当十津川告诉他大木已死之后,他才张开了口。 黑川承认3月9日是自己带鹿取裕子去的姬路。“大木社长我的恩人,为了他我什么事都愿意干。” 黑川真是个忠诚的老式公务员。十津川沉痛地望着黑川问:“你将鹿取裕子和河野由纪带到姬路,并不知道大木社长会杀她们吧?” 如果黑川说一点也不知道,十津川就会马上记录下来的。 然而,黑川却果断地摇了摇头说:“我想到会杀害的。不过,为了社长我什么事都干过。你们认为我是同案犯,我就是同案犯。对我来说大木社长是位既能干又善良的人。” “你冷静地考虑好再回答吧!” “不,我的心情是不会改变的。”黑川很固执。 “知道啦!”十津川说道。 第一章 东京中央新闻的周末报上,每次都在“我们的摄影杰作”这个栏目中刊登五六张经过编辑部精选的摄影作品。作品是摄影爱好者寄来的。 报社规定,在每月评一次月奖的基础上每年再评一次最佳优秀奖:一等奖的奖金为100万,二等奖50万,三等奖30万。 日本已进入人手一架照相机的时代。因此,编辑部征集到的照片,远远超过预想的数额。 新年之际,报社评出了上年度99lib?的最佳优秀奖。 作品刊登在星期日的报纸上。所以,评选时,既要考虑作者的摄影技巧,又要考虑作品的趣味性。 一等奖授给了以9月份发生的火车事故为题材的作品。这幅作品,抓住了时机,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二等奖作品的题目叫“阴雨笼罩的男儿节”。 一般来说,以此为题目的作品,要么是扫晴娘,要么是父母带着孩子在雨天游园地避雨。然而,这幅作
99lib?
品的内容却有些奇特。 画面的前景是奔驰的电气机车。 后景是雨中的农家屋顶。屋顶上飘着一面鲤鱼旗。 这是一幅黑白照片。奔驰的机车给人一种流星感。 “这幅作品的取胜在于构图啊!”九九藏书一位编辑说。 “与其说是构图,倒不如说是题目。普通的机车背后,悬挂着鲤鱼旗。再加上别致的《阴雨笼罩的男儿节》这个题目,才使它获二等奖的呀!”说这番话的人是摄影家西野。他是作品评选委员之一。 “机车‘樱花’号行驰于鸟栖至佐贺之间”时摄,作者前原彻,东京人。 “这幅作品给人一种东京人乘车出门途中遭雨淋的感觉。”佐藤编辑微笑着说。 三等奖也评出来了。决定1月3日见报,15日举行发奖仪式。 作品见报约两个星期以后,“我们的摄影杰作”编辑部收到一封来信。 信封背面画着斯努皮的画。一看就知道是年轻读者的来信。 发信人叫星野勇。佐藤编辑并不留心写信人的名宇,他信手拆开信封。 信纸上同样画有斯努皮的画。 信横写着,字体宛如漫画上的字: 我对二等奖作品“阴雨笼罩的男儿节”有些疑问。那张照片的说明上写着“机车‘樱花’号行驰于鸟栖至佐贺之间”时摄。我想摄影的地方是不是搞错了呢?我想听听作者的答复。我是中学三年级学生,是个铁道迷。 “你怎么想呢?”佐藤把信递给年轻的青木记者。 “是个铁道迷?” “光凭那张照片就能知道摄影的地方吗?这个铁道迷?” “也许看得出来。信上写着想听听作者的答复,要么把信转寄给获二等奖的前原吧?” “是啊!你去寄吧!”佐藤说。 第二章 事后,佐藤和年轻的青木记者很快就把那位中学三年级学生的来信忘记了。 1月23日下午1点以后,各报社的代表突然被邀请到警视厅搜查一科。 三上刑警部长、本多搜查一科科长和十津川警官同记者见了面。 三上部长首先起身讲话:“今天上午10点,在田园调布发生了一起诱拐事件。我想各位已有所闻吧!人命关天啊!我们希望得到各位的99lib?协助。” 各家报社都知道,诱拐事件一般是不报道的。 十津川向大家说明了事件的具体经过:“被诱拐的是一位中学三年级学生,名叫星野勇(14岁)。他是住在田园调布X丁目的公司社长星野健一郎的长子。今天早晨,在上学途中被人诱拐。还没发现目击人。受害者家属只接到罪犯打来的电话说:你家儿子在我这里。” “星野勇君是独生子吗?” 记者争先恐后地问道。 十津川看着笔记本回答说:“他还有一位高中二年级的姐姐,名叫星野惠。读音是megumi。” “犯人的声音是男人的吗?” “是星野勇君的妈妈接的电话。他妈妈叫优子,38岁。据优子说,是男人的声音,语调很平稳。” “星野健一郎是哪个公司的社长?” “全称叫星野实业股份公司。” “这么说,很有钱吧?” “听说光现有的地皮和房屋就值15亿日元!” “那样的话,犯人的目的自然就明白啦!” “我们要想尽办法,使99lib?阿勇君安全脱险。”十津川说。 中央报社的佐藤,一边在笔记本上记着事件的梗概,一边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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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让报道,可真憋死人呢!” 佐藤那高喉咙大嗓门的嚷嚷声早已传进在场人员的耳朵里。 “我有点疑问。”青木记者对佐藤说,“你还记得前些日子,有个自称铁道迷的中学三年级学生,曾就‘我们的摄影杰作’写过一封信的事吧!那位学生的名字不也叫星野勇吗?刚好和这位被诱拐的孩子……” “是啊!写信人就叫星野勇。不过,那封信是转寄给获二等奖的前原了吧!” “哎!寄去了。我去找前原,把那封信借来吧!”青木说着,就飞也似地跑了。 约两小时后,青木回来了。 “怎么样,你借来了吗?” 佐藤急不可待地问道。他想,如果被诱拐的少年就是那封信的主人,自己就能比99lib.其让报社抢先一步。 当然,诱拐事件是不容许随便报道的。但事情真相大白后,报道的内容就越丰富越好。 “前原说,他把那封信扔了。” “扔啦?”
九九藏书
“不过,他还记得那位学生的名宇和地址。前原说,他查到电话号码后给写信的星野勇打过电话!” “那个星野勇和这位被诱拐的少年是同一个人吗?” “是同一个人。前原所记的名字和地址,和这次被诱拐的少年完全一样。” “是吗?前原和那位少年谈了些什么?” “前原也是个铁道爱好者。听说他们尽谈了些与铁道有关的事儿。” “星野少年在信中是说那张获奖照片有问题吧?” “没有。前原说在电话上还谈了那件事呢。好象星野少年认定那是在佐贺照的。前原知道了星野少年的意思之后,还约定春天一起乘坐‘樱花’号列车来着。” “那位少年要是能安全地回来,春天就可以去旅行啦!”佐藤叹息道。 第三章 十.99lib?津川带着他的部下龟井刑警等四人来到田原调布的星野家。 星野家的房屋及院落的面积有两千平方米左右。光是房屋占地也有600多平方米。房子很豪华,是座用钢筋混凝土建成的两层楼。 星野少年的父亲也从公司赶回来了。 电话上安装着录音机。 “怎么老不来联系呢?”龟井小声对十津川嘁喳道。 “肯定会有联络的。罪犯要的是钱。” 十津川的话音没落,电话铃响了。 星野少年的妈妈,面带惧色拿起了话筒。录音机自动转了起来。 “我是星野。” “下午5点以前准备好5亿日元。要想保住你儿子的小命,就准备好五个亿,回头再打电话。” “喂!喂!——” 优子慌恐地对着语筒大声喊,然而,电话已经断了。 单靠一两句话是很难查到打电话的人。 十津川倒回录音带,复制在另一个带子上。 罪犯似乎只说了他的目的。 “5个亿吗?”十津川自言自语道。然后将视线移向星野健一郎。 “能准备好吗?” “我想办法!”星野僵硬地说。临出门时,
他不知对妻子说了些什么。 “我丈夫说,在5点以前,一定弄到5亿日元。”优子对十津川说。 “要5个亿。这罪犯也真能敲竹杠啊!” 龟井呆呆地看着十津川。 “看他家的家底,我想是拿得出来的。不过5亿日元得装五铅合金箱呢!重量也有70公斤吧!” “这么说,罪犯不是一人啦?” “也许是。”十津川说。 “也可能是五个人,每人1亿日元。” 两个小时后,星野回来了。脸面虽显得很疲乏,但眼睛却放射着喜悦的光芒。他对十津川说:“五个亿,弄到手啦!5亿日元倒不可惜,请你们无论如何换回我的儿子。” 5亿日元装在汽车的后箱里,车停在车库。 十津川打心眼佩服星野,他竟然能在两个小时之内弄到五亿日元。同时,十津川也感到营救人质的责任重大。 处理诱拐事件,只抓到罪犯还算不上成功。既逮捕罪犯,又救出人质才是可称颂的。当人质是孩子时,尤其得这九九藏书样。 太阳落了,周围渐渐暗了下来。 窗户玻璃上雾蒙蒙的。外边一定很冷吧! 电话铃响了。 这次,星野拿起了电话筒。 “我是星野。” “是孩子的父亲吗?”电话里传出男子的声音。 “是的,我叫星野健一郎。5亿日元准备好啦。钱要给你,你得保证我儿子平安无事。” “你没有告诉警察吧?” “没有通告!” “我可不能相信。可能会通过电话查询。回头再打。” “喂!喂——!” 罪犯已切断了电话。真是个小心谨慎的家伙。 大约过了1小时,8点40,电话铃又响了。 “你的汽车上有电话吗?” 那个男子开门见山地问。 “有!” “号码呢?” “你得先让我听听我儿子的声音。” “你快说!再不说,我就放电话啦!” “知道啦。030——。” “好吧!你把5亿日元装在汽车里,就你一个人开着车在城里转!” “开到什么地方呢?” “什么地方都行,只要能听到车上的电话就行。其他情况,你在车上的电话里听吧。” “我想听听孩子的声音。” “你用汽车上的电话听吧!你赶快出来。要是有警察跟踪,我就杀了你儿子!” “那种事儿——。”星野正说着,又对十津川摇了摇头。 罪犯挂断了电话。 尽管这样,还是查出了犯人用的是世田谷区的公用电话。 “我马上就出去呀!”星野对十津川说。 “请你确认好,如果孩子活着,再将5亿日元交给犯人。” “我也这么想。请你们不要跟踪我。等我儿子回来以后,你们怎么活动都可以。在这之前,千万别靠近我。” “那怎么行呢!” 十津川用手止住了龟井的话,然后又对星野说,“我知道!你快去吧!” 第四章 当然,十津川是不会放弃跟踪的。 星野开的是蔚蓝色500奔驰车。十津川将星野的车型和车号通知给都内的伪装巡逻车。要他们保持远距离跟踪。 星野一个人驾驶着奔驰开出了家门。十津川再也听不到罪犯打给汽车上的电话声音了。 不过,蔚蓝色的奔驰车,市内并不多见,而且又通告了该车的车号,因此,伪装巡逻车肯定会很快发现的。 正如十津川想象的那样,星野的奔驰在开出家门约200米的地方,就被一辆伪装巡逻车跟踪上了。 巡逻车上的无线电话,不断地将星野的情况通知给十津川。 星野的汽车以每小时40公里到50公里的速度,缓缓地跑在山内线的内侧公路上。 “现在拿起了汽车电话。”报话机里传来了伪装巡逻车的报告。 在此之后,奔驰车又在都内跑了近一个小时。 突然,星野调转车头,直奔田原调布,回到了家。 星野脸面苍白。一进门,就颤抖着声音对十津川说:“你为什么要派人跟踪我呢?” “是罪犯在电话上这么说吗?”十津川反问道。 “是的。罪犯打来电话说,警察在后面跟踪。说我违约啦。如果罪犯一怒之下,杀了我儿子,那可怎么办呢?你们负责吗?!” “我是让伪装巡逻车跟踪,而且,和你保持着相当的距离。我想罪犯是不会发现的
99lib.
。肯定是倒诈。” “倒诈?” “是的,或者说是牵制吧!罪犯的目的是想搞清警察会不会出动。罪犯必定会再来联系的,他想拿你儿子换钱,才九九藏书进行诱拐的。”十津川信心十足地说。 罪犯为避免被捕,一般来说是要施展各种策略的。他们想尽办法,让孩子的父亲或母亲一个人带着赎孩子的重金而来。然而,罪犯疑心重重,生怕警察出现。即使让一个人带重金来,作为常识,罪犯也会猜疑警察在跟踪。因此,第一次见面的时候,99lib.罪犯总要倒诈说有警察跟踪。警察是行家,行动起来,不会轻易被罪犯发觉。罪犯的倒诈也在常理之中,受害家属最怕的就是倒诈。再次出动时,必定恳求警察千万不要跟踪。 罪犯的目的就在这里。那些家伙认为第二次比第一次安全。 所以,十津川确信,罪犯一定会再打电话来的。 已经半夜了,还没接到罪犯再次联络的电话。 星野和他妻子惶惶安,完全失去了控制。 “罪犯一气之下,不会把我儿子杀了吧?”星野问十津川。 “不要紧,肯定会来联系的。”十津川重复道。 天已大亮了。 电话铃依然没有响过。 十津川的脸上笼罩着不安的神色。 第五章 整个屋子,不,星野家所有的房间里都充满着郁闷的空气。 已经中午了,电话机里依然没有传来罪犯的联络。 孩子的母亲发疯似地哭了起来,她认定孩子再也回不来了。星野尽管没有失体,但他怒气冲冲地盯着十津川。 “怎么回事呢!?”星野怒吼道。 星野的愤怒并不是直接对着某一个人,但十津川觉得是冲自己而来的。 很显然,愤怒应该对着罪犯发泄。然而,罪犯究竟是谁呢?星野夫妇对着警察,对着十津川发怒,这也是出于无奈。对他们夫妇二人来说,眼前再没有发火的对象了。 十津川在心里暗暗祈祷,罪犯啊罪犯,你快点来联系吧!你为什么不来联系呢?就此下去,即使是警察也没有办法啊! 第二天太阳又落了山。 “罪犯为什么不来联系呢?” 这句话,星野不知问了多少遍。 “说不上。就我的经验来说,肯定会来联系的。” “可是,现在不是还没来联络吗?” “所以说真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啊!” “我知道其中的理由。罪犯为警察出动的事大为恼火。反正你们做了错事,使罪犯放弃了要钱的念头,导致他杀了我的儿子。” “孩子未必已经死了,罪犯是为了钱才诱拐你的儿子的。肯定还会打电话来敲诈的。” “99lib?可是,电话响了吗?如果我儿子被杀,要你们负责!”星野愤怒地敲着桌子。 第三天早晨,十津川对星野说:“公开搜查吧!” “公开搜查?” “是的。.99lib.不知罪犯为何不来联络,再等下去也徒劳无益。采用公开搜查,可借助群众的力量。” “这么说,警察也认为我儿子已经被杀啦?”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情况很复杂,比如,罪犯得了急病,已经住院也是可能的。欧洲有一个案例,说的是诱拐犯在去公用电话亭的途中,被汽车撞死了。受诱拐的孩子被关在山间的小屋里,通过公开搜查才得以挽救。.99lib.” “如果罪犯活着,会是个什么结果呢?一旦公开搜查,罪犯逼急了,肯定要杀我儿子的。” “那么,就这样等下去吗?” “……” 星野沉默了。他也知道,罪犯已经不会再来联系了,因此,他才责怪十津川。 尽管如此,星野和他的妻子却坚持再等一天。 又白白等了一天,警察开始了公开搜查。 电视上、报纸上都出现了星野勇的照片。 5亿日元的赎金额成了广播、电视的话题。罪犯的电话录音也同时被整天播送着。 十津川和他的部下也出来寻找罪犯的行踪。 众多的刑警出动了,他们四处搜查。 估计到有因怨恨而杀人的因素存在,所以,又重新对与星野夫妇有关系的九九藏书人进行了清查。 正在全面搜查之时,噩耗出现了——在多摩川的河滩上,发现了一具被绞死的少年尸体。 十津川和龟井开着巡逻车飞奔而去。 尸体在丸子多摩河靠东京方向的河滩上。 少年的尸体躺在干枯的杂草中,一看就知道是星野勇。 第六章 少年的尸体送去解剖。 “听说他扬言要起诉警察呢!”等待解剖结果时,龟井不安地对十津川说。 “我也听说啦。从他父母的角度看,那也是迫不得已啊!他们认定是警察出了差错,罪犯才把儿子杀了。” “那是胡说。罪犯肯定是在诱拐之后,马上就杀了那个少年的。对罪犯来说,一个中学三年级学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可以说是个危险的存在。即使警察不出动,罪犯也会杀的。”龟井说道。 “要是罪犯诱拐之后马上就杀了少年的话,还可以求得他父母的谅解。假如是敲诈5亿日元之后才杀的,那就难以说服他的父母了。” “我认为是在诱拐之后马上就杀的人,上次的诱拐事件就是这样的。” 十津川笑了笑。如果真是在诱拐之后马上就杀死少年的话,十津川内心的悲痛也会减轻许多,但…… 天快黑之前,十津川拿到了解剖结果99lib.单。 大家关注的死亡推测时间是这样的:死于1月24日凌晨3至5点之间。 是个很不利的报告单。 得知星野勇被诱拐的时间是1月23日上午10点。就在这时,犯人给星野家打来电话说,他诱拐了星野家的儿子。 下午1点,约见报社记者,请求新闻界予以协助。 当天下午5点,准备好了五亿日元。 晚上8点40,星野按罪犯的指示,九九藏书驱车离家,在都内转了很久后在汽车里接到罪犯的电话指示。 罪犯发现了警察的车,警告说终止交易。然后,杀了人质星野勇。 不用说,报纸对此事件已作了报道。 报纸上尽管没有指责警察跟踪星野的做法是错误的,但是,他们认为轻易被罪犯发觉尾随,是警察的失误。 在搜查方面,警察是内行。然而,内行跟踪轻易被发现,实在令人痛心。 有一家报纸上这么写道。 对于这一点,电视台的看法也一样。有一家电视台还请来曾在警视厅工作过的内行,对十津川和他部下的低劣搜查进行了批评。 失去独生儿子的星野夫妇扬言,要起诉十津川和他的部下。不过,如果以“警察搜查不得力”为由起诉的话,恐怕是站不住脚的。 然而,这对十津川来说并没什么不同。人质被杀了,而且是在警察开始搜查之后被杀的。这本身就是无可质疑的事实。 “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龟井撇开报纸,抬眼看着十津川说。 “你说什么,龟井?” “我说的是罪犯发觉警察跟踪,在气愤之下杀了人质的事。” “不过,事实总是事实啊!你是否想说,解剖结果有问题?” “我倒不是那个意思。” “我们让伪装巡逻车跟踪星野的奔驰,罪犯识破之后,对星野发火并终止了交易,然后杀了人质。这里一点问题也没有。” “我们并不是让一辆车跟踪的,那一天共用了六辆车。而且为了不被发觉,六辆车交替跟踪。罪犯决不会发觉的。”龟井语调肯定地说。 “那么,你是说罪犯倒诈啦?” “是的,那是诱拐犯人常用的手段。他即使不知道警察是否参与搜查,也要先发制人:‘警察不是来了吗?我要终止交易!’这样,被害者家属就会吓得不知所措。和警察取得了联系的人,就会急切地恳求警察退出;而没有和警察取得联系的人,则任人宰割。罪犯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倒着诈人的。”99lib? “不过,龟井啊!如果按你说的,罪犯也会再来联络的呀!可是,这个罪犯却自那以后再没有联络就把人质杀啦!” “就是这个地方,我怎么也不明白。星野家里说,给犯人5亿日元也是可以的。然而,犯人竟然放弃了那一笔钱,我怎么也不明白。” “有一点是可以成立的。” “你认为是怨恨杀人吗?” “是的。我是在想,罪犯最初的目的就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杀死人质。” “警官,这些事件的怨恨线索已调查过了。想象不出会有什么人怨恨一位中学三年级的学生。所以,先调查了与他父母有怨恨的人。虽说有几个可疑的对象,但每个都有清楚的证明。” “也许会有漏洞的。” “这也可能。” “那就劳你再调查一遍有关的怨恨线索吧!”十津川说。 第七章 在重新调查和星野夫妇有关的人时,十津川接到本多一科科长的传话。 十津川从东调布警察署的搜查总部来到警视厅搜查一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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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先对十津川说了句:“我想先让你知道一下,不过……” “有什么麻烦事吗?” .99lib.“事情一旦公开,肯定会遭到新闻界的指责。” “是和这次诱拐事件有关的事吧?” “是的。1月23日,动员了六辆伪装巡逻车跟踪星野的奔驰了吧!就是这件事。跟踪到最后一直是成功的。” “有问题吗?” “最后跟踪的是岛崎和小西刑警的车。他们两人说,在星野回到家之前,一直跟踪着。不过,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有奇怪的地方。追问之后,他们坦白说,实际上没跟踪几步,就再也找不到星野的奔驰。目前,如果将这件事公布于众,警察的压力就更大了。因此,我们正商量是否要公布这件事。你作为事件调查的负责人,我想先告诉你。” “这真救了我!” “怎么讲?” “罪犯说,他发现了警察的跟踪才终止了交易。可是,警察根本就没跟踪上。可笑的是,正因为警察的跟踪失败,才得以证明罪犯是在撒谎。罪犯根本就不知道警察是否在跟踪。” “也就是说,罪犯是胡说八道啦?” “可以考虑到两个方面。也许是罪犯心虚,草木皆兵。如果是这样的话,罪犯肯定会再次敲诈赎人重金的。因为诱拐的目的就是为了钱。问题是第二种理由。” “你的意思是,罪犯一开始就是为了杀人质。并且要把杀人的理由强加在警察身上吗?” “是的。因此,我感到有信心啦!”十津川高兴地说。 十津川又一次认为,这个罪犯的目的很明显,一开始就蓄意杀害人质星野勇。之所以没有立刻就杀,是害怕被揭露。 然而,却总找不到罪犯的影子。 龟井和其他警察,在拼命调查与星野夫妇有关系的人。 星野健一郎既年轻又能干,因此对立面不少。其中也有憎恨他的人。 龟井和其他警察对那些嫌疑对象,一个不漏地作调查。然而没发现一个是罪犯。值得怀疑的人,都有与此案无关的证明。 探听现场周围情况的警察也都碰了壁。 现场者两个。一个是少年被诱拐的地方,另一个是发现尸首的丸子多摩河河滩。 警察连日来在两个出事现场进行了查访,结果没有得到一点与罪犯有关的情报。既没有人目击到诱拐少年时的那个家伙和汽车,也没有看见搬运尸体时的罪犯和轿车。 “莫非罪犯是个对星野夫妇没有怨恨,而对星野勇有仇的人吗?”十津川无可奈何地说道。 “仇杀14岁的少年?” “是的,我想有这种可能。星野勇是个普通的少年。尽管没听说他有什么不良行为,但常有中学生扔石头打伤流浪汉的例子,也许他干了类似这样的事情。” “是啊。” “也许他并没伤人,而是伤害了人家的爱犬或爱猫。饲养小动物的人中,可有一些异常喜爱小动物的人。如果是这种人,就有仇杀少年的可能性。” “要是直接杀了少年,杀人的动机很快就会暴露。所以才演了一场诱拐事件的戏剧吧!” “而且星野家通告了警察。不得已才杀了人质,然后将责任强加在我们身上。调查一下,看少年是否招惹了仇恨。”十津川说。 警察开始对受害人星野勇的情况进行调查。调查的内容包括他在学校的表现、和朋友的关系、班主任老师的评价乃至上小学期间前情况等。 通过调查,十津川渐渐了解了星野勇这个少年。 他体格偏瘦、喜欢运动,但更爱学习。在三年级348个学生中,他的成绩一直在前十名。 性情温和。只有受人欺的事,而绝没有欺负人的情况。 他家里养着两条狗。一条狗叫“隼鸟”,另一条叫“富士”。这两个名字都来源于铁路机车的爱称。由此也可知道,他是多么喜欢旅行、爱好铁道的。 “找不到被人憎恨的事啊!”龟井对十津川说。 “他养的两条狗,有没有咬过人呢?” “调查过了,没有。两条都是短腿狗,看不出有什么凶暴的地方。而且,他家的院落很宽敞,好象是在自家院子里带狗散步的。” “他99lib?对铁路的爱好,和这次的事件有没有关系呢?” “要是有的话,那也是发生在旅途上的事,现在还说不上。不过,如果在旅途中发生了什么事,罪犯又为什么演诱拐的戏呢?要是偶尔相遇的人,我想没必要玩弄如此麻烦的把戏吧!” “是啊。”十津川点头道。他仿佛又碰到墙壁上了。 第八章 就在十津川走投无路之时,中央报社社会部的编辑佐藤给他打来了电话。电话说,想提供与这次事件有关的情报。于是,十津川马上去见佐藤。 十津川和佐藤曾见过两三面。 十津川听到的是关于那张机车照片的情况。 “也许和这次事件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我心里总有些疑惑。”佐藤说。 十津川边看着报纸上的照片,边问佐藤说:“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呢?” “这是市民的义务嘛!” “太感谢你啦!”十津川说道。 他借了报纸,一回到搜查总部就对龟井苦笑道:“这份市民的义务,尽得实在太晚啦!” “是啊。这是发生在诱拐事件之前的事啊!” “大概中央报社,曾追查过这张照片的事。没有得到结果,这才突然尽了市民的义务吧!” “照片的作者是前原彻吗?” “是个28岁的独身公务员。作者说,这是5月5日男儿节那天照的照片。可是,星野勇投书说:这张照片有问题。中央报社把星野勇的信转寄给前原了。情况只有这些。” “就这张照片,在两个人中间发生什么事了吗?” “报社的人说,记者曾见了前原。因为前原是个铁道迷,于是,前原和星野勇取得联系,交换了意见,而且还约定一起去乘坐特快卧铺列车‘樱花’号来着。” “如果那是事实的话,就与这次诱拐事件毫无关系啦!” “唉,是啊!” “两.99lib.个人之间会不会发生了争吵呢?铁道迷都会固执己见吧!” “是啊!照片的作者说,列车照是在九州的鸟栖——佐贺之间拍的。而少年说不是的。仅此就能杀人吗?”十津川思索着。 “一般是不会的。即使正象少年所指出的那样,是在其他地方拍摄的,当事人也只会说声:噢!是搞错了地方。” “我们去见见前原吧!”十津川说。 第二天,十津川和龟井去前原的工作单位,坐落在新宿西口的S物产公司,访问了前原。 前原在这家公司的第一营业部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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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他是一位很帅的小伙子。 当前原听到十津川提到照片的事情时,突然沉下了脸说,“偶然的事情,太让人吃惊啦!被诱拐杀害的少年就是和我谈过话的星野君啊!” “听说你把星野君的信丢啦?” “是啊。我本打算留着作个纪念来着。” “你见到星野君了吗?” “哎。打过电话后,马上就见了面。” “在什么地方?” “因为离涩谷近,所以就在涩谷的咖啡店见了面。” “是哪一天?” “看到转来的信,马上就给他打了电话,是在第二天见的面。我想应该是1月20号。我是趁下班顺路去的。” “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当然是那张照片的事啦!” “是这张吧?”十津川从口袋里拿出报纸让对方看。 “是的。” “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照片是我自己照的。所以,我还是告诉他,象报纸上写的那样,是在鸟栖和佐贺之间照的。星野君说,是在佐贺的前边照的。” “他为什么那么说呢?” “哎,在九州一带有很多相象的乡村风景。他说去过那个地方,印象很深,所以才那样认为的吧!我们就谈了这件事。” “星野君认输了吗?” “哎。他最后承认自己记错了。因此,我们还商定两个人一起再坐一趟‘樱花’号列车呢!说好等天气暖和了一起去的。”前原轻声叹息道。 “照片是在5月5号照的吧?” “是的。” “你是利用连休出去旅行的吧?” “是的。” “很愉快吧?” “当然愉快啦。” “一个人去的吗?” “哎。我喜欢独自旅行。”前原微笑道。 十津川和龟井与前原分手之后,又向他的上司和同事作了必要的调查。结果,了解到了几个方面的情况。 一件是,前原已决定在今年秋天结婚。 女方是S物产公司的客户公司社长的千金。 这家公司叫春日精工,虽属中小企也却经营有方,是个很有前途的公司。前原的同事都很羡慕。 前原结婚后,似乎有退出S物产同春日精工社社长的宝座迈进的打算。 “他在28岁之前一直过着独身生活吗?”龟井向前原的同事试探道。 “他经常说,自己在户籍上始终是个独身。” “这么说,曾有几位女性和他交往过?” “我也这么想,但在这一点上,他是位神秘主义从不透露这方面的情况。” “你是否知道其中的哪一个?” “他和我们部里的青山裕子很有些交往。”前原的同事说。 龟井决定见这位女性。 青山裕子是位小巧而可爱的女性,她只承认和前原有一般的交往。 “他只不过是我的一般男朋友。”裕子说。 “你认为,前原是个什么样的男子?”龟井问。 “乍一看很潇洒。实际上,却很粗鲁。” “不过,我听说他攀上了社长的千金,要在今秋结婚!我觉得他很会来事嘛。” 裕子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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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井的话,笑着说:“可是,他能处理好吗?” “为什么?” “在他身边还围着过去交往过的女人,要和象我这样的普通女朋友分手倒好办。要想和那些已有特殊关系的女人分手吹灯,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他是个缺少心计的人,所以说,这方面的情况,他未必能处理好。” “前原有特殊交往的女性吗?” “好象有。因此,我不曾和他有过深的交往。” “你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吗?” “不知道。不过,凭女人的直觉,我认为肯定有。” “是你们公司的吗?” “那我会知道的。”裕子说。 十津川和龟井又去见前原,试图确认他的女人关系。 前原皱着眉头说:“我没有那样的女人。今秋我要结婚啦!我的周围很干净。这也是一种礼仪嘛!” “这么说,青山裕子是在说谎啦?” “她是个爱说三道四的女人。”前原说道。 第九章 十津川很难判断,搜查是否有了进展。也许早已入了歧途。 十津川一回到搜查总部,就召开了不知是第几次的搜查会议。 担任议长的相田署长听了十津川的汇报之后问道:“那么,你认为前原伪装诱拐杀死星野勇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实话说,我也不知道。当时搜查好象是走进了死胡同,即使是根稻草也想抓一把。于是才扑向前原。” “如果有那种可能性,那么动机就是报上刊登的那张照片了吗?” “是的。我们调查了前原彻和星野勇的关系。他们之间的联系只有报上的那张照片。如果罪犯是前原,无疑,他的动机就是那张照片。” “那张照片有如此大的问题吗?” “不过,单看照片并没什么问题。如果想一想,就只有星野勇指出的问题了。” “那位少年说的对吗?” “不到现场是无法证明的。即便星野勇说得对,又怎么会成为杀人的动机呢?” “倒也是啊?” “如果可能的话,那张照片肯定与某个事件有关。” “会有关系吗?” “我已打算调查这件事。” “你要调查的是去年5月5日有没有发生事件吧?” “是的。如果前原与那个事件有关的话,也许就是这次杀人的动机。”十津川说。 十津川开始调查在去年5月5日发生过的案件。 因无法确定发生事件的地方,他将范围扩大到全日本。 这一天,自零点以后的24小时之内,在日本全国发生了如下案件: 杀人案 3起 伤害案 11起 抢劫案 1起 盗窃案 19起 另外还有两起自杀事件。 三次杀人案件,目前已抓到犯人,了结了案子。 伤害案办已解决了9起,剩余的两起是5日夜间分别发生在札幌和南大阪的繁华街,但都是醉汉与人打架,找不到特定的犯人。纯粹是两起难以着手的事件。 抢劫案发生在东京。两个强盗一起闯入浅草桥一家批发商店,抢去了150万日元现金。不过,制造这起事件的两个犯人。已被逮捕了。 盗窃案已解决了10起。还有9起至今未查清。不过,所有盗窃案的金额都不大。犯人被逮捕后,若是初犯就教养几天,要是惯犯,至多也是一年之内的刑期。 为了隐藏这样的案件,根本用不着杀死一个少年,而且伪装成诱拐。 “哪一起也和诱拐犯人没有关系!而且,更无法联系到前原彻的身上。”龟井泄气地说道。 “只剩下两起自杀了吗?” “自杀事件分别发生在福岛和横滨。福岛发生的是,一家四口人迫于生活的艰辛而自杀的。我想这与前原也没关系。首先,福岛方面没有‘樱花’号机车。要说有可能,也只能是发生在横滨的,30岁女招待自杀的事件啦!” “名字叫加藤雪吗?”十津川看着神奈川县警察局的报告说。 加藤住在横滨市绿区的公寓里。她在新桥俱乐部当女招待。 5月5日早晨,加藤从六层楼房的阳台上掉下来摔死了。 当时,神奈川县警察局从自杀、事故死亡和他杀等方面进行了调查。音先排除了事故死亡,剩下只有自杀或他杀了。 警察局调查了阿雪和男人的关系。漂亮的阿雪能说会道,和男人的关系也很复杂。 “有二十来人呢!”神奈川县99lib.警察局的木下警官,在电话上对十津川说。 “其中有没有一个叫前原的男子?”十津川问道。 “请你等一下。啊!有这个人。是东京商务公司的高级职员吧?” “是的。有吗!” “他是阿雪所在俱乐部的客人。” “最后断定是自杀吗?” “始终找不到他杀的证据嘛!况且,她还对同伙的招待说过想在最近死的话!虽说没有找到自杀的证据,但自杀的看法占了一大半啊!” “你们调查了有关二十来个男子当时的情况吗?” “大体上都调查了。” “前原的情况怎么样呢?” “有5月5日他在九州的证明。” “所说的证据都得到确认了吗?” “只做了一般的确认。象我刚才所说的,持自杀的看法占了一大半嘛!” “被害人的死亡时间是几点?” “5月5日上午9点到10点之间。” “明白了。” “你了解到有关那个事件九九藏书的新情况了吗?” “没有。前原有件奇妙的事儿。搞清楚之后,我再去向你说明。到时还望你协力。”十津川说道。99lib? 十津川放下电话,打开了列车时刻表。 前原在那张照片上写着:“在鸟栖——佐贺间,摄特快列车‘樱花’号”。 “樱花”号列车到达九州鸟栖的时间是上午9点7分。停车两分,9点9分离开鸟栖,到达下一站佐贺的时间是9点3分。 总之,如果前原彻5月5日在鸟栖和佐贺之间照了那张照片的话,他绝对不可能杀害加藤雪。 因为,加藤雪在.99lib.横滨坠死于自己的公寓,时间是5月5日上午9至10点之间。 不过,铁道迷少年星野指出,那张照片有问题—— 第十章 “有点希望啦!”龟井眼睛炯炯有神地对十津川说。 “你也那样认为吗?” “这张照片总让人感到怪怪的。”龟井眼睛直盯着报纸上的照片。 “你认为什么地方奇怪呢?” “前原又不是专业摄影师,他是利用体假旅行的吧?” “是啊。” “那样的话,一般都要照彩色照片吧?可是,他的这张照片,一开始就用的是黑白底片。” “嗯!” “况且,即使再喜欢机车‘樱花’号,在雨中拍照,总让人觉得奇怪呀!” “还有什么吗?” “照片本身,确实照得很好。不过,如果他真是个铁道迷,就不会模糊机车,相反,要模糊风景的吧!” “我们干脆带着这些疑点去碰碰前原吧!”十津川说。 这次,十津川和龟井探访了前原居住的公寓。 这座公寓在中野附近。 前原笑脸相迎。 “关于那张照片,还有几个想问的问题。”十津川并没露出其他神色。 “是什么问题呢?”前原笑着反问道。 “你当时是利用休假去的九州吧?”十津川问。 “是的。只请了一天假,其他是公休。3号到6号期间,整整在九州转了一大圈。” “是在旅途中照的这张照片吧?”十津川将报纸放在眼前问道。 “是的。” “是用黑白底片照的吧?” “嗯。” “为什么呢?一般的旅行不是都要照彩色的吗?” “也许是那样。不过,我最近越来越不喜欢彩照了。我认为还是过去的黑白底片能照出好照片。所以,我是有意在拍黑白照片的。” “在九州旅行期间,不只是照了这一张列车的照片吧?” “是的。在九州还照了很多呢!” “能让我们看看吗?包括底片。” “可以呀!” 前原轻松地站起身,从里屋拿来了底片和照片。 正象他说的那样,全是些黑白照片。 “5月2号,结束了公司工作后,先乘机车‘富士’号去了宫崎。到达宫崎的时间是5月3日下午。” 前原说着,单另拿出5月3号的照片,让十津川和龟井看。 “有12张照的是宫崎周围的观光地,其余照的是饭店。” “这是新宫崎饭店。你只要问5月3日我是否住在那儿,就会明白的!”前原补充说。 “4号呢?” “4号去了熊本、佐贺。住在福冈的饭店里。那家饭店叫立津博多。” 前原又让十津川看了在熊本和佐贺照的照片。 “5号照了这机车照吧?” “是的。在福冈的饭店里,想起了第二天是5月5日男儿节。于是就想照一张。这张照片是以农家房顶飘动的鲤鱼旗为背景,正面是一列正在奔驰的机车。5号早晨,我早早就离开了饭店。在鸟栖和佐贺之间等待‘樱花’号列车。” “是冒雨吗?”龟井问道。 “离开饭店时没有下雨。我是个倔强的人,就冒着雨照了这张照片。” “然后干了什么?” “5号的雨一直下到黄昏时分。我到别府洗了温泉澡。我住的旅馆叫别府朝日旅馆。” “没错吧?” “没有啊!为什么?” 第十一章 十津川和龟井向前原借了照片和底片,回到搜查总部。 龟井按照前原带回来的宫崎、福冈、别府等饭店和旅馆的说明书打电话。 一点不错,前原3日住在宫崎,4日住在福冈,5日住在别府。 “问题只有这张特快机车照片啦!”龟井说。 “是啊!” “可不可以认为是另一天照的呢?” “比如说?” “5月4号或者6号。” “那不可能吧!九州地这只在5日下了雨,这恰好是5月初公休最多的一个星期。” “前原说这张照片照的是‘樱花’号特快列车。可是,他采用弧形摄影,列车只是一个黑影。所以,我想也许是其他特快列车。开往九州的特快列车有好多趟呢!” “其他特快列车也没什么不同呀!”十津川说。 象龟井所说的那样,由东京、大阪开往九州的特快有好多趟。这些车分别称为“名和”号、“黎明”号、“明星”号、“樱花”号、“隼鸟”、“瑞穗”号、“富士”号、“晨风”号等。 然而进入九州的列车“名和”号是第一趟,在凌晨4点;“晨风”号是最后一趟,时间是上午10点。 如果那张照片确实是在鸟栖——佐贺间拍照的话,通过的列车就更有限了。 通过鸟栖——佐贺区间的特快列车如下: 列车名称    鸟栖站的开车时间   佐贺站的到站时间 黎明1号      6:26         6:47 黎明3号      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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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32 樱花号       9:09         9:31 瑞穗号       9:56         10:18 十津川给福冈的饭店打了电话,确认了前原是在5月5日上午7点离开饭店。 这样,他所照的那张照片,要么是“樱花”号,要么是“瑞穗”号了。但是,不管他照的是哪一趟列车,都不可能再返回横滨杀死加藤雪的。 “如果这样的话,就只有在其他地方照的可能性啦!”龟
九九藏书
井说。 “是啊。铁道迷星野勇在信中说,那不是鸟栖——佐贺区间的照片嘛!如果为这件事杀人的话,就对以证明星野少年说的对啦!” “是这么个理啊——。” 龟井歪着脖子凝视着照片。 照片画面上,黑黑的特快列车由右向左奔驰而去。背景中有一户农家,鲤鱼旗在雨中垂落着。 这是一幅四处可见的普通农家风情。 “我老家也是这个样子啊!”龟井说。 “但是,14岁的少年一眼就看出问题了呀!”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到现场看看怎么样?”十津川说。 十津川给前原打电话约他同行,没想到前原很痛快就答应了。 下个星期天。 十津川和龟井,携同前原一起向九州奔去。 先乘飞机到达福冈,然后乘列车由博多去了鸟栖。由鸟栖去佐贺,列车跑的是长崎干线。 十津川一行在第二个车站中原车站下了车。 这一带就是佐贺平原。 由车站向前走了十二三分钟时,前原停住脚步,对十津川说:“那张照片就是在这里照的。” 眼前横卧着长崎铁道干线,对面有一户农家房屋。 十津川取出登有照片的报纸。 确实很象。多少不同的是,照片是在5月5日照的。然而,现在还是冬色枯黄的2月份。 龟井突然穿过铁路,直向农家奔去。 不一会,他又跑了回来,小声对十津川说:“听那家人说,5月5日确实挂了面鲤鱼旗。” 十津川陷入了沉思。5月5日前原如果在这里拍了照,加藤就不是他杀的。而且,星野勇也与他无关。 前原抽着烟。 “会不会是请别人照的呢?”龟井斜视着前原,对十津川小声说道。 “.99lib.那不可能。一则会多一个危险人物,二则为了灭口,还得杀人。”十津川说。 “就到这里可以吗?”前原看着十津川和龟井说。 “我们再在这里呆一会儿。”十津川说。 “我明天要上班的。那我就回东京去了。” 前原说完,向车站去了。十津川和龟井留了下来。 突然间,电车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大响声奔驰而来。来的不是特快,而是列普通客车。 “真是在这里照的吗?”十津川目送着电车问龟井。 “也许就是在这里照的。不过,这样的风景四处可见,我想别的地方也会有的。”?99lib. “但是,要找到也不容易啊!我们又不能找遍特快列车线。即使找到一样的地方,也无法断定究竟是在哪儿照的。而且已事隔八个多月了。” “那倒也是。” “我们先假设,前原5月5日杀了加藤雪。”十津川说。 “太冷了,我们边走边说吧!”龟井提议道。 他们两人向车站走去。 寒风凜凛。 “我想前原杀人的动机是为了结婚吧!他要和社长的千金结婚,就得和女招待加藤雪分手。但是,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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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知道后,非要索取一大笔钱不可。你说是这样吗?”龟井边走边推测道。 “哎,大概是那种情况吧!” “公休时,俱乐部也不上班。如果加藤真的向前原敲竹杠,前原可能说了要在5月5日早晨把钱送到加藤公寓的话吧!前原约好时间后,又于5月2日晚到6日期间在九州作了旅行。” 车站附近有家咖啡店,十津川和龟井走了进去。 龟井要了咖啡之后,又接着说:“3号,前原在宫崎住了一宿后,游览了熊本和佐贺。4号在福冈市内住了一晚上。这两天都得到了饭店的确认,不太会有问题。问题就在5月5日了。5号早晨7点钟,前原离开福冈的饭店。他自己说前去鸟栖和佐贺的那个地方,拍摄特快列车‘樱花’号的照片。但是,他如果是罪犯,那情况就大相径庭了。早晨7点,前原离开饭店后,肯定去了飞机场。” “到福冈机场需要几分钟?” “你稍等一下。”龟井拿出飞机时刻表。 “这上面说,从市内到机场,乘小车需要15分钟。” “那么说,精打细算,7点15分就可以到机场啦!” “是的。” “他是由机场返回东京的吗?” “七点半有两趟前往东京的班机,一趟是日航飞机,另一趟是全日空的飞机。这两次班机到达东京的时间都是8点55分。” “羽田机场到横滨加藤的公寓,需要多长时间呢?” “小车有30分钟就到啦!” “这么说,他完全有可能在9点至10点之间将加藤从楼上推下去杀掉。” “时间上完全有这种可能。我认为前原是作案后又乘飞机返回九州。别府旅馆的签到时间是下午6点。” “他能顺利地到达别府吗?” “我来查查看。嗯 ——乘日丰干线的特快,从小仓到别府需要1小时32分钟。另外,从博多到小仓,乘特快需要50分钟。满打满算,是2小时59分钟。当然,在这个时间内是到不了的。不过,即使在下午两点赶到福冈,也来得及。这样的话,前原就可在下午6点前慢悠悠到达别府。” 龟井将具体时间写在笔记本上。 上午9点至10点之间,前原在横滨的公寓里杀死了加藤雪之后,乘车羽田机场。时间是10点30分。 10点55分,乘羽田机场起飞的飞机,前往福冈。到达福冈机场的时间是12点40分。 机场到博多车站,乘小车需15分钟。下午1点便可到达博多车站。 然后乘坐下午1点17分由博多发出开往大分的L特快“日轮”19号列车。即使在小仓不换车,下午3点55分也可到达别府。也就是说,下午4点前肯定能到达别府。 第十二章 十津川边喝茶边看着龟井写的笔记。 “大概,前原就是按照这个时间安排杀死加藤的吧!”十津川说。 “问题是,他怎样照了这张照片呢?” “这个问题如果搞不清楚,有关前原的证词就无懈可击啦!” “警官,你仍然99lib.认为那张照片是前原自己照的吗?” “正因为是他自己照的,所以才那样自信呢!如果要是请人拍摄的话,光封住对方的口,就够他受了!重要的是如果有替身存在的话,那个人肯定会等在鸟栖和佐贺藏书网之间拍摄‘樱花’号的。其结果,也就不会引出铁道迷少年投书反驳了。”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 “不过,按你所说的时间日程推算,5月5日前原就没有在鸟栖——佐贺拍摄‘樱花’号的可能啦!因此,那张照片肯定是在别的地方照的。找一个很相象的地方拍摄特快列车。” “能不能认为是不同的时间在同一个地方照的呢?” “比如说?” “会不会在5月6日照的呢?” “我已经说过了,按照气流移动的情况,6号的九州地区是晴天。不对吗?” “能否认为是照的上行特快呢?” “上行?” “是的。5月份的天气,即使下午5点也很亮的。况且,雨一直下到黄昏吧?” “好象,那天的雨一直下到半夜时分。” “如果那样的话,拍摄九州发出的上行特快是完全可能的。当然不可能是那个地方。如果在那个地方拍摄的话,列车只能由左向右奔驰。为了列车的方向就必须到相反方向拍照。可是,相反方向又没有那样的农家房屋。因此,肯定是在别的地方照的。” “可能吗?” “我是这样想的。” “如果前原按你说的方法拍照的话,照片就是在前原乘飞机返回后照的了?” “是这样的。” “不过,前原在别府旅馆的签到时间是下午6点。在这之前有拍摄特快列车的可能吗?” “我查查时间看。” 龟井再一次打开了列车时刻表。 6点钟以后是不可能拍摄特快列车的。首先得排除“黎明”2号,“黎明”4号、“明星”号列车。 龟井将其余的特快列车记在了笔记本上。 列车名称   发车时间  发车站名 晨风2号   16:10    下关 晨风4号   17:10    博多 富士号    13:00    宫崎 隼鸟号    17:48    西鹿儿岛 端穗号    16:18    长崎 瑞穗号    17:03    熊本 樱花号    17:00    佐世保 樱花号    16:32    长崎 以上各趟列车中,只有“晨风”2号从下关发车,不经过九州。 前原如果在福冈机场下飞机后,专程穿过关门隧道赶到下关以东,拍完特快列车再在6点前赶到别府,首先是时间来不及。 “晨风”4号在博多发车,所以,可以在博多——小仓之间拍照。但是,这趟列车到达小仓的时间是18点06分。时间已超过下午6点了。 “富士”号13点离开宫崎后,顺日丰干线,沿途经由大分、别府、下关。到达别府的时间是16点51分。 如果九九藏书在别府附近拍摄特快列车的话,在下午6点之前就有赶到别府旅馆的可能了。 “要是拍摄特快‘富士’号的话,完全有可能啊!”龟井喜容满面地说。 “其他特快的情况呢?” “从西鹿儿岛发出的‘隼鸟’号列车到达博多的时间是18点18分。这个时间已超过下午6点了。‘瑞穗’号也一样。‘樱花’号更晚,同样超过下午6点了。从东京乘飞机返回之后,再拍摄这趟列车的话,是无论如何在6点钟之前也赶不到别府的。” “这么说,只有上行的‘富士’号有可能性啦?” “是的。如果是这趟列车,就不用着急,照完照片完全可以在6点之前赶到别府签字了。” “问题是在日丰干线上有没有和照片上同的风景呢?而且,列车由右向左行驶,要拍照也只能从山边向海岸照啦!” “是啊。” “我们得亲自跑一趟日丰干线啦!”十津川说道。 第十三章 十津川和龟井乘坐鹿儿岛干线,向西鹿儿岛驶去。 到达西鹿儿岛时,天色已近黄昏。如果马上换车前往宫崎,太阳就会落山的。这样做,将会一关所获的。所以,十津川和龟井决定在西鹿儿岛住一宿。 十津川在饭店订好房间后,马上给本多一科长挂了电话。 本多听了十津川汇报的情况后说:“如果你们的推测是对的那就好啦!我听新闻界有关的人士透露,下星期日出版的‘周刊DAIYARU’要发表星野健一郎的文章呢!” “不用说是谴责警察的文章啦!” “听说言词相当类刻,而且是指名道姓地骂你。” “那也没办法。他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嘛!” “我虽然和出版社交涉了一番,但那位总编和出版部部长却在转着弯儿批评我们呢!他们的看法和星野健一郎一样,认定那位少年被杀是警察的怠慢工作所致。看来要阻止杂志的报道不可能啊!” “那倒没关系。新闻界对警察总是持批评态度的,而且事实上,他们的报道也很受欢迎嘛!” “如果能抓到罪犯,证明少年的死与警察没关系的话,我非让这家杂志公开赔礼道歉不可。” “谢谢!” “你那边有收获吗?” “我现在正在考虑那个少年的直观感觉呢!” “是被杀的星野勇吗?” “是的。我拜托你件事。” “什么事?” “你能替我查查,死去的少年来过几次九州。” .99lib.“就这一件事吗?” “就这一件便足够了。”十津川说。 第二天,十津川和龟井提前吃完早饭,乘上了上午7点16分西鹿儿岛——小仓的特快“日轮”16号列车。 十津川和龟井在列车没到宫崎之前一直很轻松。过了宫崎之后,两个人透过列车行驶方向的右侧窗户,眼盯盯地注视着处边的景色。 如果发现和那张照片上有同样的景色,就可证明罪犯一定利用了它。 列车过了宫崎,一直靠近海岸线奔驰。 “怎么也找不到啊!”龟井眨巴着眼儿说。 海边没有孤零零的单家居所。一般都是五六家的房屋聚集在一块儿。而且,房屋既不是在田园中,也不是在有树林的原野中。大概因为建筑房屋的地方很有限吧! 冬天的海滩格外寂静,没有一位游泳的客人。 海岸线上的风景,美丽如画。然而,想要找的风景却没有一处。 列车到了别府站。 “没找到啊!”龟井叹息道。 “也许就在前边呢!列车要通过国东半岛的开阔地带,那儿不是有很多农家吗?” 十津川看着时刻表上的地图说。 列车开出别府不久,就离开海岸线,进入了国东半岛的开阔地带。 大海从视野中消失了。 国家公路10号线盘绕在铁路线上。一会儿伸向左边,一会儿伸向右边。 低矮的丘陵,成片的农田,使视野逐渐开阔。 沿途也有孤零零的单户农家。看上去和那张照片上的风景很相似,因为这都是典型的日本农家吧! 列车钻进了长长的隧道。隧道的出口,是国东半岛的尽头。乘客的眼前又出现了大海的景色。 “如果那张照片照的不是特快列车‘樱花’号,而是上行‘富士’号的话,那么只能认为是在国东半岛照的啦!”十津川对龟井说。 从日丰干线的宫崎到小仓区间,除国东半岛之外,列车几乎都跑在海岸线上。具体说,是在国藏书网东半岛的丰前长州——杵筑之间。 问题在于上行“富士”号通过这一区间是什么时间呢? 上行“富士”号在这个区间,只在宇佐站停车4时间是17点33分。 这是一个奇妙的时间。 如果要在宇佐附近拍摄“富士”号的话,就必须用27分钟赶到别府旅馆。宇佐到别府的距离约是45公里。 如果照片是在离别府最近的杵筑附近拍摄的,那又是个什么情况呢? 上行“富士”号通过杵筑的时间,大概是17点9分到10分。 在这里拍完照,再在6点前赶到20公里外的别府,该是没问题的吧!即使乘慢车,30分钟也会赶到的。 十津川和龟井在小仓站下了车。 十津川用车站里的公用电话和本多取得了联系。 “你替我打听星野勇来过九州的事了吗?”十津川问道。 “听说那个少年很喜欢特快卧铺列车,他曾乘坐‘隼鸟’号和‘樱花’号去过九州。不过,他马上又乘同一列车回来。似乎他的目的不是去九州,而是乘坐特快列车。” “坐没坐过特快‘富士’号呢?” “我只听说坐的是‘隼鸟’号和‘樱花’号。”本多在电话上说道。 第十四章 十津川和龟井决定先回东京去。于是,他们在小仓换乘了“光源”号。 两人并排坐了下来,龟井就问:“你怎么啦?好象没精神啊?” “听说星野勇曾乘坐特快‘隼鸟’号和‘樱花’号来过九州。不过,马上又乘同一趟列车回的东京。”.99lib. “他只来过两次九州吗?” “好象只有两次。” “这么说,他没有跑过日丰干线啦?” “就是嘛。” “那该怎么办呢?” “我们认为,前原彻为了伪造5月5日的行踪才照了那张特快列车照片。而且,他不是在鸟栖——佐贺区间照的下行列车‘樱花’号,而是在日丰干线的杵筑附近照的‘富士’号。如果这件事得到证明,那么,他的证据就自然站不住脚了。” “确实有一处很象的景色嘛!” “是有啊。所以,我也认为那个少年曾来过国东半岛。他觉得那张照片照的是特快列车‘富士’号。一看到报上的照片马上就认为有问题,这才给报社写了信。如果真是这样,就合乎情理了。” “就是这么回事。” “然而,那个少年没有坐过日丰干线的列车。当然,也不曾来过国东半岛。可是,他又根据什么认为那张照片有问题呢?” “留在少每记忆中的和那张照片上很相似的景色,会不会是在九州以外的地方呢?” “开阔的田野里坐落着一户孤零零的农家,这在农村是常有的景色吧?我想,在日本会有好多处的。问题是少年根据什么断定那张照片有问题呢?而且他没跑过日丰干线。这不是证明我们.99lib.的结论是错误的吗?” “真让人头痛啊!” “前原肯定会坚持说那张照片是5月5日上午在鸟栖——佐贺区间拍摄的。事实上,相似的景色确实存在。即使我们再找到别的地方有同样的景色,又怎样来证明那就是照片上的景色呢?” “5月5日到现在,景色也会多少发生变化的。” “这一点对前原来说,也很有利啊!” “不过,那位少年断定有问题呀!” 十津川又从口袋里拿出了报上的那张照片。 雨雾笼罩的农村。一户农家和一面鲤鱼旗。 照片不很清晰,就象水墨画一样,模模糊糊。又不是彩色照片,景色毫无特征。 少年肯定见过同样的景色,他看了这张照片,根据什么断定拍照的地方有问题呢?十津川怎么也搞?99lib.不明白。 列车到达东京,已是夜晚10点多了。 十津川和龟井回到搜查总部。 事件还没有结论。 第二天,十津川拜访了一名叫弓冈诘的评论家,他是一位铁道通。 弓冈诘已经出版了近20册有关铁道的书。 十津川有意将说明文字和作者的名字隐藏起来,只让他看了那张有问题的照片。 弓冈仔细看了照片说:“这可是张有趣的照片啊!我就喜欢这样的照片!” “你知道这是在什么地方照的吗?”十津川探问道。 弓.99lib?冈耸了耸肩说:“光凭这张照片看不出来啊。哎!只能说这是特快列车跑的地方呀!” “你真看不出是什么地方吗?” “看不出来。这样的农家风景四处都有。背景处如果照着具有特征的山,或许还能辨别出来。可是没那样的特征呀。” “看不出来吗?” 十津川失望了,连铁路通都看不出来,普通人就更没办法了。 “你能看出这趟列车是‘樱花’号还是‘富士’号?” “这也说不上啊!一方面只是个黑影,另一方面列车又在奔跑着。特快卧铺列车指的是机车牵引的客车。不过……”弓冈摇着头说。 第十五章 十津川失望地回到搜查总部,将弓冈的话告诉了龟井。 “连铁路通都不知道是在嘛儿照的吗?”龟井也失望地说道。 “就是嘛。这样一来,情况对前原越来越有利了!只要他坚持照片上‘樱花’号就是在鸟栖——佐贺间照的,我们就没办法反驳。” “不过,我们觉得很奇怪啊!那个人是名副其实的铁路通吗?”龟井疑惑地问。 “是位地地道道的铁路通。即使现在,一年之中有一半时间都乘坐列车在外旅行。” “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连14岁的少年都能一眼就看出的问题,成年人的铁路通,为什么就看不出来呢?这实在不可思议。” “是啊,对这一点我也不明白。” 弓冈是位了不起的铁路通,他怎么能不如14岁的少年呢? 然而,那位少年正因为指出那张照片有问题才被杀害了,这是个现实。 真不明白! 十津川思索之中,突然站起身对龟井说:“我出去一下。” “到哪里去?” “我想再去见见弓冈先生,我觉得,是不是我提问的方法有问题。” 十津川说了一句,就径直来到弓冈处。 “我想再请你看看这张照片?”十津川让弓冈看着报上的照片说。 “还看?” “实话说,这张照片附有说明呢。上面写着:5月5日,在鸟栖——佐贺区间,摄特快列车‘樱花’号。” “原来是这样!” “你认为这个说明有问题吗?” “那当然有问题啦!”弓冈很有把握地说。 “错在什么地方呢?” “这张照片不是在鸟栖——佐贺区间照的。问题就在这儿。”弓冈微笑道。 “弓冈先生,你看不出这张照片照于何处吧?” “哎。看不出来,相象的风景,在日本太多啦!” “那么,你怎么知道照片的说明文字写错了呢?” “不是在鸟栖——佐贺照的。这一点,我很清楚。” “你能告诉我其中的理由吗?” “问题就出在这辆机车上。这是一张黑白照片,又采用了弧形拍99lib?摄。加之,机车又只是个黑影子。所以,分辨不出机车的颜色和形状。但是,弓形导电架看得很清楚。” “嗯。” “上面有两个导电架吧?” “对。” “所以,那句说明写错了。” “尽管你这么说,对我这个不了解铁路知识的人,还是不明白。每个机车头上,不是都装有两个导电架吗?” “话是这么说。不过,直流电气机车需要两个导电架,交流电气机车只需要一个。因为直
流电气机车的电流大,所以必须分成两路。而交流电气机车的电流小,只需要一个就可以啦!” “这么说,照片上的机车属于直流电气机车啦!” “
是的。” “不过,其他方面的情况,我还是不明白。” “由东京发向九州的特快列车,行驶在直流电区间,这就需要直流电气机车牵引。不过,穿过关门隊道,就进入九州。那一段是交流电区间,列车就得由交流电气机车牵引。因此,只需要一个导电架。这张照片上的机车是两个导电架,所以说,这不是在九州照的。” “明白啦!” “如果是彩色照片,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行驶在九州的交流电气机车是红颜色的,而直流电气机车是天蓝色的。”弓冈放声笑道。 所以,前原不照彩色而照黑白的吧! 十津川心里想着。 而且,黑黑的影子,加上是孤形摄影,什么形状、颜色、交流、直流,全都分辨不清。 十津川带着这个情报回到搜查总部。龟井听了大声叫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所以,关心铁路知识的星野勇也看出这张照片不是在九州照的。” “就是这样,前原惊恐之下,伪装成诱拐,将少年杀死啦!” “不过,照片的雨呢?” “雨?” “是的。5月5日,九州地区下了雨。其他地方并没有下雨。可是,照片上在下雨呀。”龟井说道。 “是吗。照片上是在下雨。”十津川自言自语道。 突然,他拿起话筒,拨动着气象厅的电话号码。 十津川询问了5月5日和6日的气象情况,马上放下话筒。 “明白啦!那张照片是5月6日照的。” “是6号吗?” “云层由九州向东移动的。第二天,5月6号,关东地区下了雨。所以说,那张照片是5月6日在关东地区照的。” “鲤鱼旗又是怎么回事呢?” “三月三的偶人坛和五月五的鲤鱼旗,都要在当天收回吗?” “嗯,有当天收回的。哦,对了,也有过两三天才收的。” “没错!6号那天,肯定还有树鲤鱼旗的农家!”十津川说。 前原被逮捕了。他招供说,加藤雪和星.99lib.野勇都是他杀害的。 前原的招供和十津川的推理是一致的。前原说,那张有向题的照片是在小田原照的。 5月6日早晨,前原离开别府,返回东京。 特快列车“樱花”号在东京的发车时间是16点35分。通过小田原附近的时间是下午5点30分。5月的天气,5点多仍然是明亮的。 照片就是在这里照的。不用说,在小田原附近的农家风景是前原事先早已找好的。这个风景与鸟栖——佐贺间的那户农家风景一模一样。 然而,前原没想到导电架的事。于是,将自己倾心的摄影作品投给了报社。结果导致了杀死少年的事件。 第一章 暑假结束了。伊豆海滩上再也听不到孩子们的喧闹声了。 通往伊豆的“温泉”21次是一种新式的时髦列车,它吸引着众多的观光客人。这趟列车共六节,前后两节是眺望车厢。 眺望车厢的乘客席一排比一排高,呈阶梯状。正前方视野特别开阔,两侧的玻璃窗宽大而明亮。 中间四节车厢的布局,同样别致新颖。靠海的那边是全是玻璃窗,窗边有一排单人座;靠山的一侧是两排相对的双人座。 自今夏以来,“温泉”21次列车吸引着许多前往伊豆旅游的客人,每天都是超载运行。 前后两节眺望车厢的定员只有24人。孩子们为了能坐在这两节车厢里,几乎挤破了头皮。尤其在夏季旅游旺季,如果能坐在这里,那真可说是交了好运。其原因是,在所有开往伊豆的列车中,目前只有“温泉”21次是六节车厢。 10月份的第一个星期天,警视厅侦查一科的龟井刑警,好容易才休假了。今天,他带着两个孩子来乘坐“温泉”21次列车。 长子健一今年上小学六年级,是个铁路爱好者。他早就嚷着,在今年暑假期间无论如何都要乘这趟车。 然而,做爸爸的,整天忙于没完没了的案件,到底也没能带孩子来。 今天算是补偿。 女儿真由美,今年刚上小学,和健一在同一所学校里。 健一的愿望不是去伊豆下田,而是乘坐新型客车“温泉”21次。如果乘坐别的车,那就毫无意义了。 现在,“温泉”21次列车只有一趟,如果错过时间,就赶不上了。 龟井在头一天晚上,就查看了列车时刻表。 从东京去伊豆下田,一般都乘坐国铁特快“舞姬”号。这趟车由东海道线转入热海——伊东线,直达伊东。然后再由伊东换乘私铁伊豆线。 前不久,去伊豆下田的人都是由国铁换乘通往伊豆的列车的。“温泉”21次的始发站,并不在伊豆而在热海。 但是,怎么找,时刻表上也没有“温泉”21次的终始站时间。 要是特快“舞姬”号的话,终始站的时间旁边就注有“舞姬”X号的字样让人一目了然。但是,找遍通往伊豆列车的时刻表,却找不到“温泉”21次的字样。 热海发往伊豆下田的列车,有好几列。可就是找.99lib.不到健一想坐的“温泉”21次。 为什么不写清楚呢? 龟井面对时刻表发牢骚,但仔细一想,又觉得没写“温泉”21次是在情理之中。 健一整天?99lib?t>嚷着想乘“温泉”21次。他看到自己手里杂志上的列车照片,设计新颖,色彩绚丽。于是,就认定是特快列车。可实际上,这趟列车既不是特快,也不是直快,而是普通的慢车。它的运行和老式列车并没有两样,因此,时刻表上不会专门将“温泉”21次标出来。 龟井查到伊豆列车的电九九藏书话号码,向车站询问了情况。 对方说得很认真,好象还有人在问同样的问题。 9点07分从热海发出的列车,正好是要询问的“温泉”号。乘这趟列车到达终点站伊豆下田的时间是10点34分。 “返回时,乘几点钟的‘温泉’21次列车合适呢?”龟井问道。他想健一或许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温泉’21次列车,每天在热海一伊豆下田之间,往返两个半来回。最后一趟离开伊豆穿田开往热海的时间是14点38分,16点21分到达终点站热海。然后再跑一趟伊豆下田。最后返回时,只到伊豆高原,而不到热海。”对方洋细地说道。 如果只到伊豆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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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乘坐18点41分离开下田的“温泉”21次就可以了。 龟井将列车时间记在笔记本上。 为了在下田多玩一会儿,最好还是乘坐9点7分热海发出的“温泉”21次。 这样,就必须乘坐上午7点51分从东京发出的东海道新干线“儿玉”409次。坐这趟车在8点45分就可抵达热海,然后换乘“温泉”21次。 要坐7点51分的“儿玉”409次的话,最晚也得在7点钟离开家。 “当妈的,明天早晨6点钟叫我啊!”龟井对妻子说。 第二章 第二天,晴空方里,真是个好天气。大概是由于健一和真由美每人做了一个扫晴娘吧! 这次旅行即使对龟井来说,也是事隔很久的一次。虽说调查案子时,也常到外边跑,可哪有旅行的感觉。 在东京车站,顺利地坐上了7点51分的“儿玉”409次。 刚好是星期天,乘“光源”号的人拥挤不堪。但“儿玉”列车却是空荡荡的。 要是平常,健一一定会手拿照相机,一会儿照东京车站,一会儿照车厢里面,咔嚓咔嚓地忙个不亦乐乎。但今天,大概因为有“温泉”21次那漂亮的列车在等待着,他一点儿也没有拍照的心思。 列车一到热海车站,健一便急不可待地向伊东线站台跑去。 盼望已久的“温泉”21次,已经停靠在站台上。 果真名不虚传啊! 龟井搭眼一看,马上就明
九九藏书
白了孩子们想来乘坐的理由。 不管是车体的设计,还是外观的颜色,都很新奇。 要让由东北第一次来东京时乘坐过蒸汽机车的龟井看,这种列车总是给人一种提心吊胆之感。 玻璃窗户大得吓人,龟井担心坐在这种车里能安全吗?但同时他也认为车的外形确实很美。 前后两节车厢的设计,尤为奇特。 第一节车厢顶端的挡风玻璃大得出奇,看上去象是玻璃车头。玻璃的上下高度足足有2米。 侧面的玻璃窗更加稀奇。普通车厢的玻璃窗都是一般大小,直线横排着。而这节车厢的玻璃窗却先宽渐窄,呈斜线状。 这块长长的玻璃窗,看上去象是一整块玻璃,前边有1.5米宽,越向后越窄,最后一个座席处,只有五六十公分宽。 站在外面看,还以为后座乘客的视野窄呢,一进去就能明白玻璃呈斜线状的理由了。 车厢里向前摆着四排座位。每排座位由低向高倾斜着,所以,车外的风景,一目了然。司机座位在最低处,乘客的座位一排比一排高。这样,前排人的头就不会挡住后排人的视线。 健一让龟井和真由美占好第一节车厢的座位后,一个人跑到站台上,拚命拍摄着“温泉”21次的照片。 快到发车时间了,健一仍不停地拍摄着。妹妹真由美不安地喊他,他这才跳上了车。 “同学们让我多照些照片呢!”健一满面春风地对龟井说。 开车之后,健一仍不停地拍摄着车内的设施。 司机座位和乘客座席之间,什么遮挡也没有。司机的联络声,清晰地传向乘客席。 不用说,乘客的说话声也一定能传到司机的耳边吧! 太危险啦!龟井遗憾地想着。也正因为这样,乘客才能眺望到前方的美丽景色。不过…… 列车沿着海岸线,向伊豆下田奔驰着,伊豆半岛的群山一直逼近海岸线。所以,车的两侧,一边是山色,一边是海景。 龟井一家幸好坐在靠海边的座席上,能够饱览浩瀚大海的景色。 真由美酷爱大海。当列车钻出隧道,眼前出现碧蓝的大海时,她禁不住放声高喊。 列车由伊东插入伊豆快车线时,海水那碧蓝的颜色越来越深。盛夏季节,海里四处是游泳的人头和游艇。然而,现在映入乘客眼帘的却只有大海的碧蓝色彩。海面平平静静。也许应该说,这才换复了大海的平静吧! 因为是慢车,所以每到一站都有人上下。 起初,列车每到一站,龟井嘴里还伊豆高原、伊豆大川地喊着站名,但没数几个就不耐烦了。 列车穿过了好几个隧道。 一到拐弯处,前方侧面都成了海。 列车紧靠海岸奔驰着。 “呀!有人掉到海里啦!” 在龟井的附近有人大声喊道。 龟井忙将眼神移向海面。 海面上漂着一艘孤零零的汽艇。 船头溅起一团水花。 有人溺水了吗? 龟井正定神注视时,洁白的汽艇和溅起的水花随着奔驰的列车从龟井的视野中消失了。 “如果没人搭救,会被淹死的!” 一位藏书网男子的声音从龟井背后传出。 龟井回头一看,是一位三十五六岁的男子。 好象他就是刚才大声喊叫的乘客。 “你看到有人掉下去了吗?”龟井问那位男子。 那位男子吃惊似地看了龟井一眼,然后说:“你也看见了吧?” “没有。我只看见了一团水花。” “站在汽艇甲板上的一位女子,突然掉到海里啦!如果她不会水.99lib?的话,也许会被淹死呀!” “呀!我想汽艇上还会有人吧!” “可是,甲板上只有她一个人啊!要是不想办法的话……” “我们能帮什么忙呢?” “不想办法抢救的话……” “也许还会有人看见的。” 龟井站起身向车厢后边走去,那位男子也跟在后边。 2号车厢的乘客也在议论着。 2号车厢到5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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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靠海边的座位面向着海。 有好几位坐在靠海边的乘客也目睹到一位女人落水的情景。他们正在议论着。 列车上有一位身着制服、和蔼可亲的乘务员,乘客们都请她想想办法。 “那就在下一站伊豆稻取联系吧!”女乘务员紧张地回答道。 女乘务员好象只顾照料乘客,而没有看到事故似的。 大约两分钟后,列车到达伊豆稻取站。 女乘务员迅速飞向站台,和站务员取得了联系。 “这不就行了吗?”龟井对刚才的那位男子说。 “不过,也许已经来不及啦!” 那位男子的脸色依然很苍白。 “除此再无他方啊!”龟井说道。 第三章 “温泉”21次晚点2分钟到达终点站伊豆下田。 健一和真由美叫喊嗓子发干。龟井在站前咖啡馆要了两块巧克力雪糕。他让孩子们先吃,自己出了店门,向下田车站警察派出所走去。他心里还惦记着列车上看见的事。 龟井向派出所的警察说明了自己的身分之后问:收没收到有关那个事故的消息。 派出所的中年警察听到来人是警视厅的刑警,不由得大吃一惊。他对龟井说:“还没听说。我这就和稻取方面联系!” 趁警察打电话之机,龟井仔细地看了墙上挂的伊豆半岛地图。 白色汽艇所处的位置,在稻取附近的海面,离下田也很近。 派出所的警察放下电话说:“详细情况还不清楚,只说有一艘渔船前去营救了。” “谢谢!” “您要在这里等结果吗?我告诉他们一有情况就来电话。” “不,我不等了。孩子们还在等我呢。只要渔船去营救就可以了。” 龟井谢过警察之后,离开了派出所。 他返回到咖啡馆时,两个孩子已经吃完了巧克力雪糕,正焦急地等待着。 龟井喝着自己要的咖啡,问两个孩子:“你们看到汽艇上的人掉到海里了吗?” “看见啦!”健一答道。 妹妹真由美摇了摇头。 “是个女人吗?”龟井问健一。 “嗯!是个女人。” “怎样掉下去的?” “怎样掉下去的?好象是倒栽葱吧。” 健一显得有些含糊。 “汽艇上还有别的人影吗?” “没有。”健一干脆地说。 她是想自杀而跳海的呢?还是失足入海的呢? 龟井怎么想也想不出准确的答案。 出了咖啡馆,龟井带着孩
子到下田街上闲逛去了。 在逛街时,吃了午饭。 这期间,龟井心里忐忑不安,总放心不下今天发生的事。 4点钟左右,他们从街上返回到下田车站。龟井让孩子们等着,自己又去了站前派出所。 先前的警察一看到龟井就说:“有结果啦!” “得救了吗?” “太遗憾啦!听说人已经死了。” 藏书网“死了吗?” “详细情况,我说不上。只听说渔船救起那位女子后,马上就送往医院抢救了,但已经太晚了。” “是吗?没来得及抢救就死啦!” “您认识她吗?” “不认识。只是透过列车窗户目睹而已。除我之外,还有好些人都看见了。已经死啦!”龟井叹息道。 如果碰巧从路过的列车上看到有位女子落入海中,而经自己与各方联系,使得女子能够得救的话,那将成为一段佳话。然而,这种想法也许太浪漫了。 那艘汽艇离海岸很远。即使渔船马上去营救,也来不及! 不过,汽艇上难道再没有人吗?如果有人,为什不马上抢救呢?九九藏书 “汽艇上还有没有人呢?”龟井问警察。 “没听说——。” “要是没有人,就无法抢救啦!” 龟井打听完之后,又带着孩子进了车站。 回去时没有合适时间的“温泉”21次列车,龟井求得健一同意后,决定乘坐“舞姬”20次回去。 虽然心里还想再坐一次那新奇的列车,但只要乘坐国铁特快“舞姬”号,不用在热海换车,就可直达东京。 “舞姬”20次在下田站的发车时间是16点20分。列车出站不久,健一和真由美就靠在坐椅上睡着了。他们大概都累了吧! 第四章 回到家已经9点多了。 龟井和孩子们出去旅行,也跑累了。但是,他心里仍惦记着那个事故。所以,一直在等着11点的电视新闻。 电视新闻的第二个题目,就出现了有关那个事敌的画面。屏幕上写着“在伊东海面,有人从巡洋舰落水死亡”的字样。 远处看是个汽艇,实际上是一艘可以在外海行驶的大型巡洋舰。 画面上是死去女子的头像。名字叫野见裕子,年龄25岁。长相很漂亮。 龟藏书网井喝着妻子公子端来的茶水说:“我看见的就是这个。” “才25岁啊!年纪轻轻的,真让人可惜。”公子说。 画面上又出现了巡洋舰的照片。龟井仔细听着广播员的播音: 今天上午10点左右,开设公司的滨田实和他的朋友野见裕子,乘坐滨田的私人巡洋舰,在东伊豆海上钓鱼时,野见裕子失足落水,不幸淹死。滨田说,野见落水时,他正在舱内煮咖啡,因此未能及时发现。正在这个时候,伊东特快线上驶过一列电车,车上有许多乘客目睹了裕子落水的情景。然后通告伊豆稻取车站。附近的一艘渔船根据这个通告急速前往出事地点抢救。滨田也跳入海水寻找。找到时人已淹死。 播音员的解说词一完,马上又换了另一个新闻。 这个事件对于死去的年轻女子野见裕子来说,是个不幸。除此,并无任何异常。 龟井并没看见裕子落水的情景。听到附近乘客的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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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他才将目光移向海面,但只看见了巡洋舰旁溅起的水花。 不过,其他目睹者,没有一个人说裕子是被推下海的。从这一点来看,裕子大概就是失九九藏书足落水的。 第二天一早,龟井穿着睡衣取回报纸,在被子上翻阅着。平时,妻子总是反对他那种边吃早饭边看报的习惯。 那个事故总笼罩着龟井的心。 报纸上的报道比昨晚的电视报道详细得多。 电视报道说,裕子是滨田的朋友。而报纸上说她是滨田的情人。 滨田今年39岁,是个宝石商人。 死去的野见裕子是个女模特。 报上还登着滨田实的谈话: “天气很好,又暖和。我在船仓煮咖啡时,她在甲板上晒太阳。我全然不知她什么时候掉进海里的。煮好咖啡,我去叫她,才发现人不见了。我跳到海里找了好久。等找到时,她已经死了。我悲伤极了。我深深地爱着她。” 滨田的谈话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要说有,也只有一点:他在船仓煮咖啡,难道就听不见裕子从甲板上落水的声音吗? 龟井到警视厅上班时,听十津川警长说:“刚才,静岗县警察局报告了你曾给他们打电话的事,说你是事件的目睹者。你的证词呢?” “是巡洋舰上落水淹死的那个女人的事件吧!” “哎,是这么说的,你真地看到了吗?” “也可以说是看到了。”龟井又接着说:“静岗县警察局出面调查,是否怀疑是他杀呢?” “我想是吧!总之,就辛苦你跑一趟吧!听说搜查总部设在下田。” “知道啦!” 龟井又得跑一趟下田。当他乘坐的特快“舞姬”5次列车到达下田车站时,县警察局一位叫山下的警察早已在车站等他了。 他是一位32岁的年轻警察。 “你们怎么知道我的情况的?” 两人并排走着。山下听了龟井的问话,便手指站前派出所说:“因为你昨天在那里打问事件的情况了,所以,我们才知道目睹者之中还有一位警视厅的刑警。” “嗯,难怪呢!不过,你们为什么99lib?t>要调查呢?我觉得那只是起普通的事故。” “最初,我们也认为是事故。但是,了解了男方的情况后发现,他是个经历极为复杂的人。” “是那个叫滨田实的宝石商吧!” “他住在东京,在银座开有商店。” “而且他还有私人巡洋舰。是个所谓的年轻实业家。他的经历有什么可复杂的?” “他有诈骗和伤害的前科。结过两次婚,但很快都离了婚。他嘴里说死去的野见裕子是自己的未婚妻,但与此同时,与他交往的女人至少还有三人。他是个玩弄女性的流氓。所说的伤害事件,也就是指他将一位女子打成重伤,以至于治疗了三月的事件。”年轻人山下气愤地说。 这样一个无耻之徒,竟有女人陪伴在巡洋舰上。谁听了都会生气吧! 龟井来到下田警察署。县警察局一位名叫矢部的警长给他讲了眼下的情况。 “大约两小时前,死者野见裕子的妈妈来啦,她讲了自己女儿和滨田实的关系。滨田的宝石商店于今年4月份举办了宝石展销会。当时,野见裕子受邀担任宣传工作。从此,开始了交往。野见那漂亮婀娜的身姿,引起了滨田的淫心。于是,后来两人就发生了关系。事后野见对她母亲说,滨田想娶自己。” “此话当真吗?” “不好说啊!滨田那家伙大概是为了达到玩弄野见的目的,才说要和她结婚的吧!” “真是个无赖呀!” “就是的。” “姑娘信以为真,逼着滨田结婚。滨田应付不了,就杀了姑娘。这就是你的推理吗?” “我想有这种可能性,这才决定调查。” “除我之外,还有许多目睹者吧?” “哎,和你乘坐同一列车的乘客,有五个人给我们提供了证词。” “他们怎么说的?” “他们都说,自己看见一位姑娘从巡洋舰甲板上掉到海里了,不过,当查问到具体情况时,都很含糊。唉!坐在奔跑的列车上,又怎么能看得很清楚呢?就姑娘穿的衣服来说,五个人的证词都各不相同。实际上,姑娘在天蓝色的游泳衣上又罩了一件白色的宽松长衫。可是,有的人说,上身穿着白毛衣,下身穿着西裤。还有的人说,姑娘穿着白色的游泳衣。总之,各持己见,说法不一。”矢部笑道。 “不过,有没有人说,姑娘是被推下海的呢?” “没有。都说是落水的。而且,有人说是倒栽葱。有人说是直挺挺地跳下去的。” “是吗?” “你看见是怎样掉下水的呢?” 矢部一问,龟井反而抓起头来了。 “说实话,落水之前,我并没有看见。听见临近乘客的大声叫喊,我才向海面看去。光看见巡洋舰附近溅起了白色的水花。我儿子倒是看清楚了。他说姑娘是头朝下落水的。不过,他还只是个小学六年级的学生。” “是头朝下的吗?” “他是这么说的。男方是说他在船仓煮咖啡,没有发现姑娘掉进水里吧!” “是的。” “姑娘落入水中的声音一定很大吧?” “我也向本人提了这个问题。” “他是怎么回答的?” “滨田说,一般的情况,也许是会听到的。可他当时正戴着耳机,边听音乐,边煮咖啡。所以一点也没听到响声。船仓里确实有一部单放机和几盒磁带。” “满合情理嘛!” “就是呀!” “死者野见裕子不会游泳吗?” “她母亲和滨田都说,一点也不会。” “那她又为何穿着游泳衣乘坐巡洋舰呢?” 矢部听了龟井的一连串问题,笑着说:“我简直好象是在受审啊!” “对不起!” “没关系。穿游泳衣很时髦嘛!现在,有一些快艇选手都不会游泳。这倒没什么可疑的。” “话是这么说……” “问题的关键是被推下海的呢?还是失足落水的呢?” “五个目睹者都只说是掉到海里的。” “没有一个人看见是被推下水的。” “如果这样的话,那只是个事故啦!遗憾的是……” “警长,电话!”一位警察对矢部喊道。 “我去去就来。”矢部向龟井打了个招呼,就接电话去了。 “到底还是杀人事件啊!犯人就是滨田!” 矢部打完电话,高兴地笑道。 “得到什么线索了呢?” “死者上了生命保险,而且,受理人正是滨田。” “不过,他们还没结婚呀!” “是的。听说野见名义上是滨田宝石商店的专业模特。” “也就是说,只要是雇佣关系,雇主就可以为被雇人上保险啦!” “而且不用征得被雇人的同意。” “保险金额是多少?” “一个亿。” “一笔不小的金额嘛!” “1亿日元,会成为杀人的动机吧?” “可能性倒是有。不过,我认为重要的是证词。要是没有一个人看见姑娘是被推下水的话,这就成问题啦!” “这我知道。”矢部有点不太愉快地说。 “那艘巡洋舰,现在在什么地方?”龟井问。 “停靠在下田港。你到那条船上有事码?” “昨天只是老远看见的。我想走近看看。” “这倒可以。不过,你心里得有个谱。这次事件的调查工作,自始至终是由静岗县警察负责的。” “我知道。”龟井认真地答道。 山下警察开着车,带龟井来到停靠巡洋舰的地方。 下田港的尽头,有一家快艇租借处。那艘出事的白色巡洋舰也停靠在那里。 “船主滨田在哪儿?”龟井问。 “肯定住在船里。滨田想要取走那姑娘的遗体。我们说,那要等解剖完之后才行。所以,他在这里等着呢!” “那么,顺便和他打个招呼行吗?”龟井开玩笑似地说。 “滨田在吗?”山下大声喊道。 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在船仓。 脸部被太阳晒得黝黑。浓眉大眼,很象个男子汉。 “能让我们看看你的船吗?”龟井答话道。 “请吧!”滨田有些厌烦地说。 龟井和山下上了船。船有十二三米长。透过列车窗户看时,船的样子并不大。可是,上船一看,大得惊人。 甲板也很宽敞。船上装有简单的栏杆,不过很低。若抓不紧,或许会掉进海里。 龟井还看了船仓。里面有两间不大的厨房和厕所。除了四张固定的床铺外,还备有折叠床。滨田自豪地说,最多时可供六个人住宿生活。 “想喝点什么吗?”滨田向龟井和山下问道。 “请来杯咖啡吧!” 滨田听了龟井的回答笑了。也许他已经估计到龟井会这么说的。 滨田确实用酒精炉在煮咖啡。 船仓里四处飘溢着咖啡的香味。 “你总是这样煮咖啡吗?”龟井问。 “我最不喜欢速溶咖啡!” “可是,海浪大的时候,咖啡不好煮吧?” 滨田听了龟井的问话,显得很不耐烦。 “别说煮咖啡,要是遇上可怕的海浪会什么事都干不成的。” “昨天,煮咖啡没事吧?” “哎,昨天风平浪静。” “你会游泳吧?” “游泳嘛,还可以。” “我想问问保险金的事。你经常给工作人员上1亿日元的保险金吗?” “她是我们商店重要的模特儿!”紧接着他又说,“你也许认为1亿日元是个很大的金额。可是,这和我店里的宝石相比,算不了什么。” 从滨田的说话表情可以看出,他不愿为此而受嫌疑。 “你经常乘这艘船吗?” 滨田听了龟井的话,笑着说:“经常干这事,岂不把主要的买卖给耽误了吗?有空闲,或着需要养养精神时,我才到海上来。” “你还真悠闲啊!” “日本人太爱工作啦!用外国人的话说,日本人是为了工作而工作的。我认为,如果工作不是为了享受,那就太没意思啦!” “平时,你把这艘船停放在什么地方呢?” “停放在三浦半岛的油壶。” “你是昨天来伊豆的吗?” “不。是前天星期六来的。在船里住了一宿。” “听说死去的野见裕子是你的情人?” “嗯。我爱她。她是一位性格温和的姑娘。” “你想跟她结婚吗?” “也许我们已经达到了那种程度,也许还没有,说不准!” “你的买卖顺利吗?” “哎!宝石生意当然不错。你的意思是说,如果生意不好,或许我会为了1亿日元杀死她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是,正因为你们在怀疑我,这才又来调查,又解剖尸体的吧,不对吗?” “遇到这种事件,一般都要调查的。”山下警察斩钉截铁地说。 滨田耸了一下肩说道:“请你们想想,如果我想杀她,肯定会在远海无人看见的地方杀的。昨天,这条船所处的位置,离海岸至多有200米远。而且,来往的电车一会儿一趟。要是在这里杀她,那会有多少目睹者呀!昨天,正好有趟列车通过。有人看到她落水啦!唉!多亏有他们作证,我才幸好没落个将她推下海的嫌疑。” “但还不能说完全得到证明!”山下警察插话道。 “还要怎么着?” “确实没有人看见那位姑娘是被人推下海的。不过,所有的证词都很含糊,因为都是在行驶的列车上看到的。这也难怪,就说野见裕子穿的衣服吧,每个人的证词都不一样。” “不过,警察!那五个证人,没有一人说是我把人推下海的吧?” “是的。他们只说是掉到海里的。” “那我不就没关系了吗?首先,我想没有哪个人会杀死自己心爱的女人,请你们不要节外生枝了。如果认为上保险值值得怀疑的话,我宁愿不受理。对我来说,1亿日元算不了什么大金额,捐献给社会事业也行。” “那是你的自由。” “你那带刺的口吻,我可受不了。光顾我商店的客人中,也有警察上级部打长官的夫人,我会把你们如此待人的事传递上去九九藏书的。明天,我取到她的遗体,送回东京去。所以,今天我想安静地休息休息,请你们走吧!” 滨田涨红着脸,没好气地对龟井和山下说。 两位刑警只好走下船。因为,对方即使是嫌疑犯,但目前还不是犯人。 龟井和山下顺码头往回走着。 “你是怎么认为的呢?那个男子清白吗?”山下问道。 两人并排走着。 “是啊!如果他是罪犯的话,都可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杀人的呀!” “怎么讲呢?” “滨田刚才说了,他要想杀人,应该在看不见人影的远海上杀吧!” “嗯。” “但是,他那样做,也许没有人看到杀人的情景。反过来,他说,姑娘是掉到海里的,也会没人看到的。虽说找不到杀人的证据,但同样也无法证明他没有杀人。这样就会留下疑惑。凡有头脑的男子,都不会干那种蠢事。所以,滨田是在撒谎。假如滨田就是罪犯,他在人能看见的近海杀人,肯定是蓄谋已久的。” “这么说,列车正好通过不是偶然的,而是根据列车通过的时间,将姑娘推进海里的。” “我是这么认为的。我坐新型列车‘温泉’21次是第一次。车窗玻璃很大。中间四节车厢的座席面向着海。前后两节车厢里也能清楚地看到大海。因此,我认为滨田为了能得到众多的目睹者,很早就在等待着那趟列车通过呢!” “有道理。”山下点了点头,又说,“不过,五位目睹者都说,那位姑娘是掉到海里的。没有一个证词说是哪个男子推下去的。” “是啊!滨田肯定想利用‘温泉’21次列车的乘客。我儿子说,那个女人是头朝下掉到海里的。” “五位证人中也有这么说的。” “我就是怀疑这一点。一般掉入海中,要么是脚先入水,要么倾斜着,头朝下是不可能的。” “但是,怎么推下去的呢?” “刚才在船仓里,我看了船仓的玻璃窗和甲板一样高。我本以为船仓的玻璃是密封式的,但那条船的玻璃能打开。如果从玻璃窗伸出一根缆绳或带钩的棍子,挂在姑娘的脚上,会怎么样呢?姑娘的脚被什么东西一拉,不是就自然头朝下掉到海里了吗?” “有道理。” “巡洋舰在离海岸200米的地方,从海岸方向着,如果那位姑娘站在船仓的那边,船仓窗户外边的缆绳或带钩的棍棒不就看不见了吗?列车上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只能认为是姑娘失足落水的。我想这都是滨田预谋好的。” “也就是说,为了制造对自己有利的目睹者,滨田看准了列车通过的时间,才将那位姑娘推下海去的。” “但是,目睹者的证词并不象滨田想象的那样。所以,他现在肯定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加之列车一闪而过,乘客自然看不清楚了。可是,这样下去难以澄清啊!” 山下耸了耸肩。 滨田的预谋,一半成功,一半失败。 五位目睹者没有了人说姑娘是被推下水的。这一点对滨田来说正中下怀。同时也是滨田预谋的关键所在。 但是,其他方面的证词都很含糊。姑娘落入水中的姿势和她穿的衣服,都因为目睹者说法不一而出乎滨田的预料。 更为糟糕的是,,滨田和女人的关系,一个个被揭露出来了。 银座的宝石商店,也不象滨田所说的那样,生意很不好。 因此,1亿日元的保险金对滨田已不是要与不要都行,而是早已望眼欲穿了。 第二天,滨田领到野见裕子的尸体,用早已备好的汽车,由静岗送回东京。 “请你回到东京后,仍然和我们保持一定的联系。”静岗县警察局的矢部警长对滨田嘱咐道。 “还在怀疑我吗?”滨田瞪着矢部说。但是,矢部反瞪着他说:“目前,你是唯一值得怀疑的人!” 第五章 在滨田返回东京的同时,龟井也回到了东京。他把情况向十津川作了汇报。 十津川说了声“辛苦了”之后,又问道:“眼下的滨田是个嫌疑吗?” “几乎等于是罪犯。不过,没有一个人看到是他将那位姑娘推入海中的。” “你认为,这是滨田的预谋啦?” “是的。不过,警察并不象他想象的那样,认为他是清白的。所以,他很焦急。男女关系和保险金的事都被揭露出来了。各种情况都会渐渐证明,他就是罪犯。” “理由很充分吗?” “嗯。”龟井点头道。 时隔一日,静岗县打来电话说,又有了新的证词。 一位渔船船员作证说,在事件发生的三天前,几乎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见过那艘巡洋舰。 当时,甲板上站着一个男子,手拿望远镜注视着正在通过的列车。 “滨田看到的列车是‘温泉’21次吗?”龟井问道。 “是的。”山下警察回答。接着又说,“船员说当时通过的列车,是一趟有红色斜线的列车。只有‘温泉’21次是这个样子。” “也就是说,滨田在三天前就筹划好了,如何行动,才能让乘客证明那位姑娘是自己掉入海里的现场啦!” “是这么回事,这样一来,就可逐渐证明,滨田就是罪犯啦!”山下情不自禁地说道。 当天下午,有一个男子给警视厅搜查一科打来电话说:“我想为报上登的那起伊豆海中事件提供证明。是到你们那儿去呢?还是到下田搜查总部去?” “证词?你看到什么啦?”龟井问道。 “我看见一个女人从那艘巡洋舰上掉到海里啦!” “你是在列车上看到的吗?” “不,是在伊豆的山顶上。” “山顶上?那么,你到这儿来吧!”龟井说道。 大约40分钟后,那个男子来了。是个三十二三的男子。长着满脸胡须,身穿夹克衫,肩上着旧背包。他递给龟井的名片上,只有姓名——“广田茂夫”,没有职业。.99lib. “您在做什么工作?”龟井客气地问道。 “我是业余作家。专为杂志社撰写游记。”广田显得很难为情。也许他的作品不大受人欢迎吧! “您去伊豆也是为了工作吗?” “不是。这次是为了玩。一般的人去伊豆要么开车,要么坐列车去。我是走着去的。而且,我走的都是人没走过的山脊或古道。” “那么,前天发生事件的时候,你去什么地方了?” “我在稻取附近的山顶上。” 广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地图。是张很大的伊豆半岛地图。 “就在这里。”广田用手指着说。 这是一座紧靠海岸的山顶。不管是沿海岸线奔驰的列车,还是海面上的巡洋舰,从这里都可以一目了然。 “请你把当时看到的情况讲一下吧!”龟井看着地图说。 “那是一个风景宜人的地方。上午10点过一点儿,我坐在山顶上眺望着大海。海面上停着一艘白色汽艇。于是,我好奇地想那条船停在那儿干什么呢?” “然后呢?” “甲板上站着一位女士,就一个人。她站在船头上,做着屈伸运动来着。” “你还记得她穿着什么衣服吗?” “好象穿着天蓝色的游泳衣,上面还披了一件白色宽松长衫啦!她做完屈伸运动之后,又将身体靠在栏杆上,向下注视着海面。我看着她向前探望的身子,不由得担心起来。就在这时,那位女士掉在海里啦!是头朝下掉到海里的。我禁不住叫出了声。” “后来呢?” “尽管我知道谁也听不到我的声音,但是,我还是大声地叫喊着。落入水中的女去很快99lib?就被海水吞没了。就在我着急的时候,船仓里出来了一位男子,手里端着两个杯子,在甲板上找那位女士。当他发现人已落水时,就奋不顾身地穿着衣服跳入了海中。” “噢!” “那位男子在海里没命地寻找。他曾一度爬上船,大概是累了吧!然后又跳入海中。当时我还在想,要是总那样寻找下去,男的也许会累死的。就在这时,来了一艘渔船。” “那位女子落水时,有没有列车通过呢?” “哎,有一趟列车过去了。是趟漂亮、别致的列车。白色的车厢上画着红色的线条。如此漂亮的列车,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呢!” “那以后,您干什么了?” “我去了下田。在旅馆里听到那位女士淹死的消息时,我还感到挺悲伤的呢!” “那家旅馆叫什么名字?” “哎,下田的什么来着?啊!想起来了,叫富士旅馆。” “有没有能证明您当时确实在那座山顶上的证据吗?” “要证据吗?” “是的。您是一位很重要的证人啊!” “要说证据的话……”广田思考着。然后又问:“自那以后,下过雨吗?” “没有。” “如果这样,也许会九九藏书有的。” “是什么呢?” “我坐在山顶上的时候,起初,是在悠闲地抽烟。前往下田时,我把烟头埋在土里了。所以,烟头一定还在。我记得当时抽了四根烟。噢,还有果汁罐也埋在一起。” “您抽的是什么牌的香烟?” “七星牌的。” 广田的证词没有一点含糊之处。 “你的证词非常重要。请你从头再讲一遍,好让我录在磁带上。”龟井拿出录音机对广田说。 第六章 龟井在电话上将广田作证的事向下田警察作了汇报。 “请你们先到下田的富士旅馆和稻取附近的山顶查看一下。如果证词属实,我认为他是一位很重要的证人。” “我们就去调查。”义矢部警长在电话里说道。 第二天,下田方面回了电话。 “我们到富士旅馆查过啦!”矢部说。 “广田是在那里投宿的吗?” “事件发生的当天,他在这里。旅馆方面说.99lib?t>的长相也和你说的一样。是个长着满脸胡须的男子。” “山顶上的情况呢?” “山下警察去看了。确实有坐过人的痕迹。旁边埋着烟头和果汁罐。而且,正是四根七星牌的烟头。” “是吗?” “糟糕的是,听说从那儿可以清楚地看到海面上的巡洋舰。如果滨田通过船仓玻璃用东西将站在甲板上的那位姑娘推入海里的话,这个广田也一定看见了。这确实是至关重要的证人啊!” “烟头和果汁罐会不会是后来埋的呢?” “你的意思是滨田为了制造对自己有利的证人?” “是的。” “好象不是啊!听说果汁罐和烟头都已经变了颜色。看样子,起码过了三天。我已让其他刑警作了调查,在稻取街上打听时,有人在发生事件的那天曾见过象广田那样的男子。就是这个男子,当天投宿在富士旅馆。” “是吗?这么说滨田是清白的啦!” “总之,你能否让那位证人到我们这儿来一趟,我想直接问问。”矢部说。 “我转告他。”龟井说完放下了电话。他沉思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龟井算定,野见裕子就是滨田杀死的。 滨田将不会游泳的情人推上船,驰向大海。 然后,情人掉到海里淹死了。 他还有好几个情妇。而且尚有大笔生命保险。对此,又怎能不使人怀疑呢? “温泉”21饮列车正好通过,车上有好多证人。但谁也说不清滨田究竟是不是罪犯。 然而,广田的证词带有决定性的意义。广田不同于列车上的证人,而且居高临下,可以请楚地看到巡洋舰甲板上的任何情况。 滨田会不会事先安排好证人了呢? 如果那样的话,为什么不更早一点出来作证呢? 龟井将广田的名片递给山下警察,让他去调查广田和宝石商滨田有没有关系。如果发现有关系,就可以认为广田是受滨田的唆使来作假证的。 调查结果并没有发现那位业余作家和宝石商之间有什么关系。同时,也没有发现广田和死去的野见裕子有任何关系。 但是龟井仍然不认为滨田是清白的。他将广田的证词录音拿回家,反复听着。如果这个证词正确的话,就可证明滨田是清白的。 一点可疑的地方都没有啊! 龟井心里想着,又将磁带倒回来,正要听的时候,健一进来了。 “爸爸!你在听什么?” “有个人在山顶目睹了前几天的那起事故,这是他的证词录音。你快去睡觉吧99lib?!” 但键一还是坐下来听了录音。 “他在撒谎!”健一突然说道。 龟井并没有理睬儿子。但健一又说:“这个人在说谎啊!” “这是成年人的事情。” “就九九藏书是在撒谎呢!” “什么地方?” “他是在山上看的海面吧?” “就是的。” “那为什么说‘温泉’21次列车上有红线条呢?就是在撒谎嘛!” “那趟列车不就是画着红线条吗?” “那是靠海的一侧。靠山的一侧是白底蓝线条。既然从山上看的,应该是蓝线条。所以说,他在撒谎呢!” “那么,会不会是把下行的和上行的看错了?” “不可能,那趟列车来回不倒轨,靠海一边总是红的,靠山一边总是蓝的。” “嗯——”龟井长长哼了一声,尽管和健一一起乘的车,但自己只记得列车漂亮别致,至于车厢靠山靠海的颜色,却一点也没有印象了。 “你记得真清楚。” 健一听了父亲的话,笑着说:“我对‘温泉’21次列车作过深入研究呢!” “是吗?多亏你,这个案子有解决的希望啦!” “那好。你得给我买一列‘温泉’21次的模型车。” “什么?” “模型列车,很快就会上市的。你给我买。” “可以。”龟井答应道。 第七章 儿子的发现对解决案件会有帮助吗? 龟井总觉得心里不是个味。先是不由自主99lib.地笑了,马上又沉思起来。 无疑,广田是在撒谎。但山顶上埋的果汁罐和烟头却和他的证词完全吻合。发生事件的那天,他确实住在下田旅馆。稻取街上还有人见过他。 总之,那天广田在山上确实看到事件的情景了。 不过,也许他是受滨田的唆使才说了谎。 到此为止,毫无疑惑。 然而,广田既然在山上看到沿着海岸线奔驰而去的‘温泉’21次列车,那就应该看到是白底蓝线。 那么,为什么他看到的是白底红线呢? 如果将茶色看成黑色,那倒有情有可原。蓝色看成红色是不可能的。 龟井越发失去信心了。他急忙给伊豆快车站打了电话。他担心也许是自己儿子搞错了。健一会不会把靠山的红线条记成是靠海的了? 但是,伊豆方面的电话说,“温泉”21次的车体外表,靠海一边是白底红线,靠山一边是白底蓝线。 显然,健一是对的,广田是错的。 那么,广田为什么记错了呢? 从山顶往下看,绝对是不会看错的。然而事实却相反。 真奇怪。 如果广田是滨田事先安排好的证人,绝不会出现这样的错误。莫非是他自己愿意来作证?如果是的话,更不应该出现这样的错误。 第二天龟井给下田警察署挂了电话。 山下警察出来接了电话。 “叫广田的那个男子去了吗?”龟井问道。 “哎,昨天下午就来过了。听了他的证词,我们失望极了。这样一来,滨田倒是清白的了。” “可是,广田的证词有问题啊!” 龟井讲了“温泉”21次车体颜色的情况。 “是真的吗?”山下问道。 “你们没有问‘温泉’21次列车的事吗?” “哎,我们想他和列车没什么关系在所以就没有问。你这一说,确实可疑啊!” “我把磁带给你们送去,你们再找广田对证吧!我也疑惑不解。广田还在下田吗?” “今天还让他住在下田饭店。” “那好。我一定让人在今天之内送去。”龟井说。 第二天,龟井一直在等结果。黄昏时分,下田警察署的山下打来了电话。 “一切都解决啦!”山下高兴地说。 “怎么解决的?” “广田是个假证人。” “假证人?我不明白。” “一切正如你所想象的那样。宝石商滨田让野见裕子站在巡洋舰与海岸相反方向的甲板上,然后从船仓窗户伸出带钩的棍梯,挂在野见的脚上一拉,她就掉到海里去了。让‘温泉’21次列车的乘客做目睹者,也是滨田的预谋。巡洋舰的甲板和列车窗户几乎一高,所以,乘客是看不见棍棒的。滨田想让目睹者自愿出来作证,这样证词将是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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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 “事情的发展基本符合滨田的预谋。‘温泉’21次列车的乘客都说那位姑娘是掉到海里的。可是,滨田回到东京后,有一位叫广田的男子来敲诈他。” “是真正的广田吧?” “是的。广田是在那座山顶上看见田用带钩的棍棒将姑娘拉到海里的。所以,他去敲诈滨田,要1亿日元。当时,广田为了证实自己的话,就讲了山顶上埋有烟头和果汁罐的事,还讲了在下田富士旅馆投宿的事。滨田根本不想给他1亿日元。……” “滨田把广田杀了吗?” “杀了。要是就此罢休还倒好。不知深浅的滨田又雇了一名和广田相象的男子,戴上假胡须,让他出来作证。滨田心想有了利于自己证词,就可证明自己清白了。但是,假广田没有去过那座山顶,自然没见过‘温泉’21次列车。滨田在发生事件的三天前,曾来过同一个地方。目也只看到‘温泉’21次列车一侧的颜色。于是,他便认定‘温泉’21次列车的两侧都是白底红线条的。不过,普通列车两侧的颜色和形状确实都是一样的。这样,滨田就指使广田说,如果问到‘温泉’21次列车时,就说是一列漂亮的白底红线条的列车。” 第一章 对羽岛国务大臣的答辩,中井首相一向是很放心的。 作为高级官僚的羽岛,是以精明强干而著称的。 在这次预算委员会上,在野党的提问落了个挑刺找茬的结局。报纸上就是这么登的。反过来说,这大概形成了一个没有明确争议的国会吧。因此,为了不让在野党抓住辫子,羽岛所作的无懈可.99lib?击的答辩,将会使内阁渡过难关。 中井首相看过这个报道。 终于这一点,羽岛胸有成竹。 中井闭着眼睛打着盹儿。今天的预算委员会,很快将结束。也许首相心中松劲了。 突然,中井被异常的嘈杂声惊醒。 他的眼前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情景。精明的羽岛正僵在台上。革新党的发言人青木议员象是抓住了问题所在,正手指羽岛,高声怒吼着。 “总理?羽岛不对劲啊!”坐在旁边的官房长官藤堂,对着中井的耳朵低声说。 “他失口了吗?” “他说要反对修改XX法。” “真蠢啊!”中井咂着嘴说道。 修改XX法是中井内阁的一件大事。对此党内曾意见分歧,经过一番努力才趋于一致。在预算委员会上,国务大臣羽岛表示反对,这正好为在野党提供了攻击的材料。在野党坚决反对这个修正案。 “总理,总理!”青木议员向中井高声质问道,“在你的内阁大臣中也有反对修改XX法的人!这不意味着你的内阁不统一吗?而且羽岛大臣是你的嫡系。这事怎么讲呢!” 中井沉着脸,凝视着羽岛。意思象是要说,自己失了言,自己挽回吧! 羽岛向着委员长迟钝地举起手,对提问的青木议员说:“我想说的是,我反对现在的XX法。因此,我赞成修正案。” “你不要胡说八道。你在发言中说的是反对修改XX法。记录上清清楚楚。”青木议员气哼哼地说。 “撒谎!” “内阁意见不统一!” 在野党议员们的奚落声震荡着会场。 攻击了一番之后,在野党才收了场。 对于中井来说,这是很不愉快的一天。 中井在外交上取了胜,在内政方面却受挫了。他自身派系小,基础不稳固。所以,他在内政方面并不想失败。可是,自己派系的国务大臣,竟在这种场合失言。 夜晚,官房长官藤堂来访了。 藤堂的个头不大。大概是由于当过警视总监的缘故,目光很敏锐。他虽不是中井的嫡系,却为中井当总理立下了汗马功劳。中井很感谢他。 两人在后院客厅相会。 “今天的预算委员会上,羽岛失了言。不过……”藤堂说。 “刚才打来电话,表示了歉意。说是由于紧张过度失了言。唉!我告诉他,别把这事放在心上。”中井皱着眉头,叼着烟锅。他戒烟不成,反倒入了烟锅党。 “你认为他是走神失言吗?”藤堂低声说。 中井斜视着藤堂。“你想说什么?” “三天前,羽岛就有同样的失言。你知道吗?” “不。没听说!” “和记者谈话时失言,我从中多方周旋才算了事。这么说,羽岛没有向总理忙报这件事?” “羽岛君在座谈会上都讲了些什么事?” “总理曾说要支持美国的核战略的。可是,羽岛却对记者们说,你反对美国的核战略。因此,引起了记者们的兴趣。要不是我从中周旋,险些上了报。” “他是怎么搞的?不是一个失言的人嘛。”中井不解地思索着。 中井起用羽岛,一则他是大学的校友,二则看他50开外,还精明强干。 “以我所见,他的失言一定是心中有什么不偷快的事。我听说有人在敲诈羽岛呢!当然,我这是道听途说了。” “羽岛君自己是怎么说的呢?” “他说没那回事。” “你耳目灵,你怎么认为呢?” “如果就此下去,羽岛的失言会给内阁带来致命的打击。即使没这么严重,给在野党提供攻击的借口则是无疑的。” “你认为怎么办好呢?人事更换是容易的。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想这样干的。你有什么高见吗?” “这件事,你能交给我办吗?” “你的打算是?” “我想调查一下羽岛失言的理由是什么!” “你亲自调查吗?” “我没有这种时间。警视厅有我的低年级伺学。我想让他秘密地调查调查。” “能保守秘密吗?”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如不抓紧,羽岛很容易成为在野党的攻击目标。新闻记者已开始调查羽岛的情况了。” “那就托给你啦。”中井说。 第二章 警视厅侦讯一科的十津川警官被刑警部长传去了。 十津川一踏进部长办公室,三上部长就开门见山地说:“我已告诉过本多科长了。决定把你从现在的工作上撤下来藏书网,就一个星期!” “为什么呢?” “我告诉.99lib.你之前,你得向我保证,要绝对保守秘密,调查的结果先向我汇报。” “既然是部长的命令,我可似作保证。不过,不是违背良心的事吧?” “我想请你为国家做这件事” “若是这样的话,我保守秘密。” “那好!”三上部长深深地鞠了一躬。 “听说有人想陷害羽岛国务大臣,想让你调查真相。” “是大臣的事吗?” “是的。外面传说有人在敲诈羽岛先生,好象已有新闻记者在调查了。如果真有此事的话,想让你在不伤害大臣的前提下处理这件事。” “这是谁的命令?” “我的命令!” “是吗?” “你不相信?” “我想这是受藤堂先生的委托吧!”十津川的话,使三上愣了一下。 “完全是我的命令!请你谨慎地调查吧!既不能惊动羽岛先生,也不能让记者嗅到。明白吗?” “明白!”十津川点头道。他心里仍在想着这事一定是堂官房长官的委托吧! 藤堂曾任警视厅总监的事,十津川是知道的。 那可是位精明的总监。他讲情义,重礼节,在部下中间很有威望。(不过,现在已成了政治家)十津川心里想着。藤堂本人认为自己没有变。他在一本杂志上曾写道:“现在我依然作为警察的首脑,爱着警察。”十津川看到后也并不认为他是在说谎。但是,作为总监的藤堂是可以信赖的。现在当了政治家,是否可以信赖呢? 十津川向他的顶头上司侦讯一科科长告了一个星期假。 “你送什么请假条嘛!你是受部长的命令工作的。” 虽然本多这么说,但十津川却摇头,“日后要是出了问题,只要有请假条在,警察署是没有责任的。再说,我还有很多换休呢。” “关于羽岛国务大臣的情况,你很了解吗?” “我只知道今天报纸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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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在昨天预算委员会上失了言。除此之外,什么也不知道。” “这样的话,行吗?” “一个星期,总会有办法的吧。”十津川微笑着说。 十津川来到图书馆,打开绅士簿,找到羽岛胜行的名字,在笔记上抄下了他的简历以及家庭住址、家庭成员等简单情况。 羽岛胜行 昭和9年6月7日生于鸟取县S市。毕业于T大法律系。入通商省,一直干到次官。然后入政界。 属中井派,现任国务大臣。 妻子,恭子(43岁) 长子,真吾(24岁) 长女,惠子(18岁) 现住址:世田谷区西太子堂XX号 爱好:旅行和摄影 十津川离开了警视厅。 从什么地方着手调查好呢? 第三章 十津川一时理不出头绪。他沿着三宅坡路,一直向内阁议事堂走去。 时值3月,但吹过护城河的风却仍然冷飕飕的。 有人在敲诈羽岛大臣?如果是真的,精明的羽岛在预算委员会上失言,也是可能的。不用说,直接问本人是不可能的,即使问了,他也不会说的。虽说有位大学时代的朋友在大新报社政治部当记者,可又不能向他打听羽岛的事。那也是个精明的人,要是听到消息,不会等闲视之的。 十津川突然叫住了路过的出租汽车,对司机说:“去车站!”他想到羽岛的家乡鸟取县S市去看看。 到了车站,十津川先给妻子打了个电话:“有件急事,要到鸟取去一趟。” “你身上有钱吗?” 直子只问了声有没有钱,也不问为什么要去鸟取。十津川很欣赏直子的这一点。 他心里想,还是先到鸟取市,然后再换汽车或电车去的好。 但最快的方法实际是从羽田机场乘飞机到鸟取机场。 他在车站报亭买了一张时刻表,得知从羽田到鸟取有两次航班,一次是上午8点15分,一次是下午2点。 现在正好是12点。 十津川又乘着出租车向羽田机场驶去。不足一小时就到了羽田机场。先买好去鸟取的机票,然后到机场餐厅吃了午饭。 十津川在大厅休息片刻后,便迈向了乘址口。 鸟取机场的跑道很短,所以用的还是螺旋桨式的YS型飞机。 80%的乘客已上了飞机。 好久没有乘这种螺旋桨式的飞机了,小的让人害怕。发动机的噪音,能把人烦死。 十津川乘的YS型飞机比预定时间晚了五六分钟离开了陆地。 云雾弥漫,即使将脸贴在玻璃窗上,也看不清下面的景色。飞机穿过云层时,轻微地晃动了一阵。 从羽田飞到鸟取正好是两个小时。 当飞机进入水平飞行后,十津川打开了在机场买的周刊杂志。 这上面载有羽岛的事儿。写的是羽岛和一位有名的社会评论家的谈话,题目叫“如何渡过昭和六十年代”。羽岛是T大毕业的高才生,官僚习气很浓,他一个劲地附和着“说得是呀”。让人无懈可击,却又十分乏味。 十津川马上就厌烦了,不过,有那么一小段是羽岛讲自己的经历。如果羽岛的话是事实的话,那么他是出身在S市的大户人家。 少年时代,似乎是个捣蛋鬼,经常干坏事,受指责。 “在上学的路上,我常偷吃人家的柿子,总是被主人追赶。进了通商省,过了好些年后,又见到那家主人,向他谢了罪。可他说我在孩子们中间跑得最快。哈哈哈。” 羽岛叙述的往事,大概是撒谎吧!人们都说羽岛是位冷淡的人,十津川想,羽岛说这段话大概是想改变人们对他的看法吧。 羽岛还说,大说时代他当过家庭教师,学费都是自己挣的。这也是出于同一种目的吧!他大概想给人们一种了解人民疾苦的印象。可是这种说法与他出身大户人家,因为有财产才在竞选中取胜是互相矛盾的。 羽岛还说,他大学时作就喜欢一个人旅行,进了通商省之后也经常出去旅游。十津川认为,这大概是事实。 当了议员后,仍然喜欢旅行。最后当了大臣,还回了一趟S市。 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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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 “过去的S市,没出过一位大臣。听说你衣锦还乡,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啊!”这是评论家的问话。很明显,他在为羽岛贴金。 然而。羽岛的回答却让人感到奇妙。“是啊!我很感激呀!” 仅敷衍了一句,让人听了感到冷淡。不可能是由于纸张的关系,编辑才作了删节。其原因是对谈到此结束了。后面的空白处,印着出版社的广告。一般来说,他肯定会高兴地感激一番的。可他那么说,难道是家乡之行未受欢迎吗? 正好两个小时,飞机到了鸟取机场。 这是一座修在海边的小机场。十津川走下舷梯没多远,就有一个候机室。里面有卖砂丘野薤的,也有卖松叶蟹的,都是些地方特产。 十津川乘着出租车,向S市驶去。 马路上的雪扫得干干净净。但房顶上面压着厚厚的积雪。 出租车在跑着,天空又开始飞雪花了。 汽车拐上了9号公路。十五六分钟后,看到了S市的路标。 上方的标语牌上写着:“冬季行车,应安轮链!”因为这里是多雪的地方。 十津藏书网川在市内繁华街道下了车。 S市,说的好一点,是座宁静的城市。说不好,是座萧条的城市。街道上还保留着古老的房屋。 餐馆和面馆排在一起。有不少挂着创业百年或创业八十年的招牌。 十津川进了一家面馆。不用说,这一带经营的都是出云面。 大概是由于才4点半的缘故吧!店里的顾客只有十津川一人。他在煤油取暖炉旁坐下之后,要了一碗天笊面。 这是一家老年夫妻开办的面馆。十津川请他们介绍了一家S市最古老的旅馆。 S市北边,离北海道很近的地方是温泉地带。老夫妇介绍的苍风庄旅馆,处在温泉地带的一个角上。 刻有苍风庄的牌匾,看上去已有些年代了。 雪国之地,房檐很深。 帐房里挂着一座明治时代的挂钟。 霎时间,十津川觉得象是返回到几十年前的过去了。他向里面喊了一声。 一位50来岁的妇女慢腾腾地走了出来,向十津川寒暄了几句。 十津川说,要住两天。 “请进,请进!”夫人满面笑容地说。她又向里喊道:“阿雪!” 一位身穿和服、二十三四岁的女子出来向十津川说道:“欢迎,欢迎。”姑娘长得很象夫人,大概是她的女儿。长长的脸型,很适合穿和服! 被称作阿雪的姑娘带着十津川向客房走去。 庭院里白茫茫的,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通过走廊,来到二楼客房。 姑娘拿出住宿登记簿,十津川边签字边说:“好清静啊!” “今天的客人很少。” “只有我一个人吗?” “不。回头还有五个客人来。”阿雪看着十津川签了字的住宿登记簿又说:“你是从东京来的?” “是的。东京方面常来客人吗?” “哎,经常有人来。你在东京做什么呢?” “你看我象干什么的?”十津川笑着反问道。 “看上去你很诚实,象个公务员。对吗?”阿雪猜想着。 “嗯,差不多。我有个朋友认识羽岛先生。他劝我说,S市是个好地方,要我有空一定来看看。” 阿雪听了十津川的进,吃惊地问:“您说的羽岛先生,是当大臣的羽岛吗?” “当然是了。羽岛先生是这个S市的人吧?” “哎,是的。实际上,羽岛先生和我家还是远亲呢!” 阿雪自豪地说。 “噢!”十津川又看着姑娘说:“这么说,羽场先生的家也是S市的老户啦?” “哎。羽岛先生的弟弟现在还住在这里呢!” “羽岛先生港选大臣的时候.99lib.,这里很热闹吧?” “哎。这座城里从未出过他那样有产业的大人物。先生当了大臣的时候,可不得了呢!从市长到市民都想着,先生一定会为家乡尽力的,既可以让在这里修工厂,还可以得到补助金。” “羽岛当选大臣衣锦还乡时,一定受到全市上下的热烈欢迎了吧?” “哎,可热闹啦。听说以市长为首的所有干部们都到机场去迎接,还放了烟火呢。” “这么说,那天你没参加吗?” “我正好去东京了。当时的热闹情景是听我妈说的。” “羽岛返乡是什么时候?” “先生当了大臣以后,马上就回来的。是两年前的10月21日。” “记得好清楚呀?” “当时,我正在东京上大学。10月21日是我的生日。” “难怪呢。是两年前的10月21日啊。” “市政府门前还立了座纪念碑呢!” “纪念碑?羽岛先生当了大臣,具体地说,到底给S市了什么好处?” “给鸟取县增加了补助金,我们这个市也使用着。先生出力还建了一座精密仪器工厂。这是我们市里的第一座象样的工厂。” “那可真是了不起啊!” “所以说,对这个城镇,羽岛先生是恩人呢!我妈妈是先生的亲戚,她可自豪呢!” “两年前的10月21日,没发生什么事件吗?”十津川问。 阿雪听了十津川的话,不解地问:“为什么?” “哎,我曾听人说过。” “我一点也没听到过。” 第四章 第二天,十津川吃完早饭就到市立图书馆去了。 这里的天气变化莫测。早晨还有太阳,可突然又飞起了雪花,眼前白茫茫一片。这大概就是山阴地区冬天的气候吧! 十津川来到市立图书馆,让馆员给他取了两年前的S市报纸。 两年前10月21日的晚报。 报纸用整个社会版面详细报道了羽岛衣锦还乡的盛况。 照片很大。 羽岛和秘书于上午10点15分乘飞机到达鸟取机场。 S市市长前往机场迎接。 羽岛乘坐的轿车驶入S市,道路两旁站满了市民。他们.99lib.手挥小旗,热烈欢迎羽岛大臣返乡归来。 报道中曾多次提到,“羽岛先生是S市诞生以来的第一个大臣。” 羽岛对欢迎自己的市民的答谢词是:“我今后要竭尽全力,报答养育我的S市。” 所谓羽岛的报答,大概就是建立工厂、增加补助金吧! 十津川看遍了报纸的每一个角落,但是,这一天的报道中没有一个字能表明发生了什么事件。 十津川又打开了22号的报纸。上面登着一张照片。照片的题名是“羽岛大臣在自己家里休息”。 所谓自己家,指的是羽岛弟弟夫妻住的房子。照片上,羽岛身穿和服,凝视着庭院。 23日的报纸,依然登满了有关羽岛的报道。说的是,羽岛乘坐弟弟开的车前往日本海钓鱼的事。 报纸上以对话的形式刊登着记者对羽岛钓鱼的采访报道。 “您有多少年没在S海滨钓鱼了?” “大概有二十多年了吧!啊!太愉快啦!” “您今天的收获多吗?” “一条也没钓到。不过,看着碧蓝的大海,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可真是最好的享受啊!回到东京后,就可以精神饱满地致力于国政啦!” 羽岛在S市度过了21、22、23日三天。乘24日的飞机返回了东京。这期间,S市没有发生一件称得上事件的事。 十津川回到旅馆,心里仍惦记着东京的事儿。他给自己部下龟井挂了电话:“我担心又发生什么新的事件了。” 龟井听了十津川的话,说:“请你好好养养身体吧。新宿发生了杀人事件。不过,很快就逮捕了犯人。” “只有这个事件吗?” “还有一件。不过,还不知道是自杀还是他杀呢!” “是么样的事件?” “我说警长,在休假期间,你还是忘记工作,自由自在地休息吧!”龟井说。 “我只是想问问是什么样的事件。” “住在四谷川饭店的房客死了。现在正在研究,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 “是个什么人?” “住宿登记卡上写的是,名叫木原圭吾,32岁,来自鸟取县S市。” “是S市吗?” “警长,您知道什么线索吗?” “不,不知道。我只是以前去过S市。他是怎么死的?” “是氢酸中毒。服务员发现时,人已死了。” “有遗书吗?” “没有。” “这么说,不是他杀的可能性很大吗?” “很大,但喝氢酸倒让人怀疑。现在正解剖尸体呢。解剖后,或许会发现什么。” “已向S市照会了吗?” “地址写的是S市中大街XX号。可是,S市就没有什么中大街。地址是编造的,或许名字也是伪造的呢。警长,你莫非想对这个事件……?” “不,我只想好好休息休息。”十津川放下了电话。 然而,这件事牵着十津川的心。他到帐房借了一张S市的地图。 S市是座只有45000人的小城市。 地图上确实没有中大街这个地名。 不过,十津川并不认为那完全是个编造,因为S市并不是个有名的城镇。即使说中大街是编造的,S市该是没有问题的吧?另外,地图上虽没什么中大街,却有上大街和下大街。 这位不明来历的人,显然是有意写了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中大街”。 卡津川看了一眼手表,时针刚刚指向下午3点。 他让旅馆给自己叫来了出租车,打算先到上大街去。 S市的上大街,是个官府大街。十津川没能找到龟井刑警所说的木原圭吾的人家。 下大街,可以说是一条老式的街道。古朴的房屋排在街道两侧,看样子是个观光客人常来的地方。 十津川来到这里的时候,有一个象是游客的小姐,正用摄像机不停地照着自江户时代就延续至今的古老房屋和土墙。 在这里,十津川找着同样的门牌号码,莫不是…… 十津川猜对了。 就在下大街的同一门牌号码上,出现了写有“木原”的门牌。 这家门前放有破旧的大木桶。象是以前制作过酱菜的样子。整个房屋显得很荒凉。 近前一瞧,房门上悬挂着字号,匾额又旧又脏,看不清写的是什么字。 十津川下了出租车,在这家门口站了片刻。 门开了,一位三十二三岁的妇女伸出了头。她脚蹬防水靴,手里提着篮子。 看见站在门前的十津川,那位妇女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你丈夫叫木原什么来着?” “叫圭吾。他怎么了?” “以前曾得到过你丈夫的帮助。这次到S市来想看看他。” “正巧,他出门了。” “到哪里去了?” “去东京了。”妇女说。 果真是吗?十津川心里这样想着。却又说:“见不到他,太遗憾啦。” “嗯,我家很不象样子。不过,还是想请你喝杯茶。你能进来坐会儿吗?”妇女说。 要是平时,十津川一定会拒绝的。今天,他答应了。 整个房屋古朴庄重,只是给人一种荒凉的感觉。 十津川默默地喝着妇女给他泡的茶。 “莫不是我丈夫也向你借过钱吧?”木原的妻子看着十津川的脸色问道。 “为什么?” “我丈夫向很多人借了钱。这次上东京就是找还钱的路子去了。” “东京有什么指望吗?” “我说不上。不过,我丈夫走的时候说,要我在家等着,他总会有办法的。”木原的夫人不安地说。 她对初次见面的十津川能说这些话,大概是受借债的折磨,或是很少能有个说话的人吧? “也许我不该问,你丈夫有多少债款?”十津川问道。 十津川即使知道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他知道对面这位夫人的丈夫已经死了,所以,十津川提这样的问题,自己心里也觉得难受。 木原的妻子吞吞吐吐,到底没说出债款的数目。但十津川根据这屋里的情况判断,肯定不止10万、20万。 “你丈夫什么时候去的东京?” “3月5号离开家的。” “今天是10号,这么说已经五天了。这期间有什么联系吧?” “来过一次电话。他说情况很顺利,要我别担心。” “你丈夫在东京方面有什么门路吗?” “不知道。不过,能想到的只有当了大臣的羽岛先生。” “噢,他是这个S市的人吧?99lib??” “是的,我丈夫曾在羽岛先生的声援会干过事。说不定这次到东京就是求先生的。可是,我想先生那么忙,他肯定见不到的。” “在声援会干过事啊?” “哎。我丈夫很爱出风头。不过,有很多人参加了羽岛先生的声援会,我想先生肯定记不得他了呢。” “你所说的声援会,指的是两年前羽岛先生返乡时大家隆重声援的事吧。” 她听了十津川的话笑着说:“当时可热闹啦。先生在这里只停了三天,那期间,我丈夫连家都没回过。他整天跟着先生的屁股,东一趟西一趟的。那得意的样子就好象是他把先生提拔成大臣似的。他那样做,对先生来说也许是多余的。可他就是这么个好事的人。” 木原的妻子从里屋拿来好多张照片给十津川看。 无疑,这是些两年前羽岛衣锦还乡时的照片。十津川并不认识木原圭吾,但从12张照片中,很快就认出了哪个是木原。 每个照片里都有一个男子,这一定是木原。 有一张羽岛从车上下来时照的照片。木原在组织市民,满脸笑容,显得很得意。 还有一张羽岛在日本海S海滨钓鱼的照片。木原在旁边帮忙挂诱饵。 “羽岛先生钓鱼时,他也一同去了吗?” 木原的妻子听了十津川那充满吃惊语调的问话,稍稍摇了摇头说:“是他开自己的车跟去的。先生一定是想和自己的弟弟静静钓会儿鱼的,我丈夫却擅自跟去了。回来后还得意地说,他给先生教了钓鱼方法来着。” “所以说,他以为羽岛会帮助他才去的东京吧?” “我无论如何也不敢想因那件事先生会帮助我们的。你说对吗?先生作为政治家,那么忙,而且,声援的人有好几万呢。先生怎么能记住其中的他呢?” “说的是啊!”十津川点头说道。 政治家不会记着每一个人。要记得的也只是财界的要人,或地方的头目。从她的话里,怎么也想不出木原是S市的要人,他只不过是个喜欢政治的酱菜老板。 “从东京打来电话时,他是说了很顺利吧?”十津川又问了一句。 十津川想知道,木原是真顺利呢?还是为了安慰在家担心的妻子而撒谎?因为由此便可断出死在东京饭店的木原是自杀还是他杀。 “是的。”她肯定地说。 “当时,你丈夫说话的口气怎么样?是一种确实顺利的口气呢?还是强打精神说的?” 她听了十津川的话,稍想了一想说:“当时,我听着确实是很顺利的。所以,我曾放了心。可是,后来再没联系。我想还是不行吧?不可能有什么顺利结果的。请你再稍等一段时间。” 木原的妻子低下了头。她断定自己的丈夫一定向十津川借了钱。 十津川渐渐感到自己的心情越来越沉重了,甚至可以说达到了窒息的程度。她并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经死了,这使十津川感到很难受。因为自己欺骗了她。 十津川谢了夫人后,离开了木原的家。他仍然有一种毫无收获的感觉。 第五章 在返回苍风庄之前,十津川先进了下大街的一家咖啡馆。 这是一家在古旧房屋里开办的、带有民族特色的咖啡馆。 外面还在飘着雪花。 店里有个木炭炉子,让人产生一种思旧之感。 十津川再也不忍心调查有关木原的事了。但为了工作,还必须干下去。他要了一杯咖啡后,对满头白发的店老板说:“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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际上,我是从东京来见木原的,凑巧他不在家。” “是吗?”老板笑眯眯的。 老板年轻时,是个想当画家的人。因此,店里的墙壁上挂着好几张他自己画的风景画。 “我听说木原背着相当一笔债款。是真的吗?” “你怎么问起这件事呢?” “以前来S市的时候,曾得到他不少照顾。我想为他做点什么,可他的夫人怎么也不告诉我具体的数目。” “那是啊。高子是个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的人啊。” “木原确实是个好人啊,可他又为什么债台高筑了呢?” 老板听了十津川的话,耸耸肩说,“那还不是人好才能借到钱的吗?” “说得是啊!”十津川点着头,端起老板递过来的香喷喷的咖啡,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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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也得到过木原的照顾,他帮助人,从不计较个人得失。加上又喜欢政治,加入声援会花了不少钱,不借债才怪呢!” “他好象还参加了羽岛大臣的声援会呢!” “在这个S市,羽岛先生是位神仙般的人物。一般的人都加入声援会来着。不过,我没有加入。”老板微微笑了笑。艺术家中常有讨厌政治家的人。 “听说两年前羽岛先生返乡时,相当热闹。” 老板听了十津川的话,又耸了耸肩说:“那三天,就象过节一样热闹啊。所有人的心情,就象是自己把羽岛先生选为大臣似的。” “木原在那时也花了不少钱吧?” “当然啰。听他妻子说,木原出钱印了欢迎羽岛大臣的广告画,在街上逢人就发。还向声援会捐了款。市政府门前为羽岛先生建立纪念碑时,他还捐了款。这都是借来的钱。所以说,他的债起码有3000万、4000万的。” “三四千万?” “是啊。正因为木原是个好人才可怜呢,他妻子在商店干活,可是单靠她挣的那一点钱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羽岛先生会帮助他吗?”十津川问道。 “羽岛先生?”老板反问之后笑了。 “你觉得可笑吗?” “木原为了羽岛,不知命99lib.地跑前跑后。可是,对方只会以为木原的行为是多余的吧!就连他的名字,羽岛也不会记得的。木原不是这条街上的要人,而且选票也不是他收集的。” “在羽岛大臣衣锦还乡的那三天里,没发生什么事件吗?我曾听人传说过。” “你是报社的记者吗?” “不,不是的。只是有点兴趣。” “什么事件也没发生,报纸上什么也没登过。”老板毫无兴趣地说。 “羽岛先生在那以后还回来过吗?” “没有。他很忙,再没回来过。听说他打算回来参加市政府门前的纪念碑的揭幕式。可最后却只派了秘书当代表。” “不过,这座城还是没少受羽岛先生的恩惠吧?” “这话不假。市里建起了工厂,就业的门路也宽了。增加的补助金修了一座漂亮的体育馆。两年前热烈隆重欢迎羽岛先生返乡的事,市议会的在野党还反对了一阵子。可现在,市长仍趾高气扬,听说下届市长,仍是非他莫属。” “这么说,是市长的手腕高明了。” “是啊!我虽说也是S市的人,可我想采取这种手段谋取利益,行吗?市长在大庭广众前还夸耀自己拜托羽岛先生为S市做了这么多好事呢。” “市长叫什么?” “叫新井贡。好也罢,坏也罢,是个头目啊!” “在两年期间,能鼓动羽岛大臣既建工厂,又大量增加补助金,这说明他是个很有手腕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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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听了十津川的赞誉,摇了摇头说:“他是个老式的头儿,谁也想不出他会有如此大的手腕啊,人们都在吃惊呢!” 第六章 旅馆的晚饭,吃的是螃蟹。 阿雪虽又端饭又送茶,表情却和刚来时不一样了。她绷着个脸儿,一点说话的意思也没有。 “你怎么啦?”十津川问。 “什么怎么啦?”阿雪拘板地反问道。 “你突然变得不爱说话了呗。” “您到S市,究竟是干什么来了?” “只是来逛逛嘛。好不容易得到休假的机会,我想在山阴地区转一转。只有这些呀。” “可是,您一个劲地打听羽岛先生的事儿,让人觉得并不是一般的观光。” “是吗?一说S市,马上就会联系到羽岛先生,所以我才问一问嘛。你要是觉得奇怪,我就不问了。”十津川说。 莫不是有人提醒这位姑娘了吗? “是你妈妈吧?” “什么?” “是你妈妈嘱咐你,不要随便向我这祥来路不明的人谈羽岛先生的事的吧?” “没那回事儿。”阿雪有点生硬地说。 好象就是她妈妈嘱咐的。可是为什么要禁止呢?这让人摸不着头脑。 羽岛是这个S市出的第二个大臣,本应自豪的,却为什么又不让提起呢? “你很喜欢羽岛先生吗?” 阿雪听了十津川的问话,显得有些为难:“我也说不清,我一直呆在东京的。” “可是,你不是经常从父母或周围的人那儿听到很多羽岛的事吗?” “没有。”阿雪摇了摇头:“您为什么老要打听羽岛先生的事呢?” “那自然是因为羽岛先生是这个S市最有名的人物啦!而且,漫步在街道上,看到市政府门前的纪念碑,谁都会关心的。” “可他本人现在在东京,要是调查羽岛的事,在东京不是更方便吗?而且,S市的海水最好,来观光的人,都关心的是大海。” “我打算明天就去看海景!”十津川说。 第二天。吃完早饭后,十津川让旅馆叫来了出租车。他决定到海岸边去。 暖烘烘的太阳带来了春意。今天的天气和昨天大不一样。 十津川的目的并不在于看海。 听说两年前,羽岛返乡时曾在海边钓过鱼,陪同的有羽岛的弟弟和木原。十津川想调查一下.99lib.当时发生没发生什么事件。 “司机师傅是S市的人吗?”在出租汽车里,十津川对四十二三岁的司机搭讪道。 “当然是啦。”司机回答说。 “那么,你很了解羽岛先生了?” “那还用说,先生是我们城里的骄傲嘛!” “两年前,羽岛先生返乡时,那可真是盛况空前吧?” “很了不得的。当时,这座城里连个象样的工厂也没有,萧条得很。大家都盼望着先生能为家乡做些事儿。” “所有的市民,都崇拜着羽岛吧?” “在这里,谁要说先生的坏话,那可是活不成的。就连在野党都不敢说先生的坏话。”司机说完笑了。 开到海岸边,十津川下了出租汽车。 虽说太阳当头,但是,从日本海吹来的风却又大又冷。 海边的积雪很少,大概是被风卷走了吧。 十津川坐在推上海滩的渔船上,环视着四周。 按两年前的新闻报道说,羽岛曾在这一带钓过鱼。他想,如果碰到渔夫,或许还能了解些当时的情景。然而,连个人影也没有。 不一会儿,当十津川正在眺望海面的景色时,从他的身后传来汽车的声音。 十津川回头一看,有一辆白色的客货两用车停在不远的地方。 汽车上走下三个手拿鱼竿的年轻小伙子,象是当地的年轻人。 当对方走近时,十津川问:“我想向你们打听个事儿?” 三个年轻人停住脚步看着十津川。 “什么事?”其中的一个问。 “我想你们是知道羽岛先生的?” “羽岛?没听说过。” “你们是S市的人吧?” “你想干什么?”另一个青年眼露凶光。 不对劲啊!十津川警觉了起来。 “你这家伙,要跟我们找事吗?!” “你想欺负乡下人吗?!” “你要是跟我们过不去,我们也不会饶你的!” 三个年轻人围住了十津川,向他慢慢逼近。 “想打架吗?!”十津川也回敬了一句。 很明显,三个小伙子是故意来找事的。 “想找事的你小子!”其中一个说。 另有一个家伙已开始摩拳擦掌了。 看这情形,即使十津川赔情道歉也非挨一顿不可。 “我既不想伤着你们,我自己也不想受伤!” “你不是专来找事的吗?怎么又想逃呢?” 一个小伙子突然扑了过来。十津川转身给了一个绊子,啪地一声,小伙子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然而,就在这一99lib?瞬间,另一个小伙子拦腰抱住了十津川。第三个对着十津川的脸就是一拳,打得他把脸侧向了一边。 十津川对准小伙子的面部狠狠一击,只觉得拳头作痛。随之小伙子的鼻子就流血了。 “你这畜生!”对方喊叫着。 一阵乱打。 十津川虽然也打了他们,可自己同样挨了打。他失去了知觉。 第七章 一睁开眼睛,就感到一阵疼痛。 白白的顶棚映入了眼帘,一股浓烈的甲醇味道。 象是医院,十津川正在想的时候,进来了一个男人。不是那三个年轻人。 “你叫什么?”男人问。 一瞬间,险些吐出了“十津川”几个字。“你是谁?”他反问道。 对方并没回答,却在他的眼前亮出了警察证件。 “是警察。” “你叫什么?”对方又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名字呢?” “有人告你,说你行凶伤人。所以,要逮捕你!” “行凶伤人?” “是的!在S海滨钓鱼的三个年轻人,被你连打带踢。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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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的你。三人都住了院,需要一个月的治疗!” “那是他们三个人要寻事打架的。”十津川从床上站了起来。 “这怎么让人相信啊!那三个年轻人都是些老老实实的人,从来不打架。而且,三个人都拿着99lib?钓鱼竿,这完全能说明他们是去S海滨钓鱼的。你是什么地方人?怎么能让人相信呢?” “那三个人撒谎!” “你叫什么?” “太田一郎,东京人。”十津川说的名字和旅馆登记簿上写的是同一个名字。 “电话号码呢?” “家里没有电话!” “没有?”警察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十津川,却没有再追问。“总之,跟我们走一趟警察署。” 病房门口还站着一个警察。 十津川感到浑身疼痛。他被塞进了巡逻车,带到下S市上大街的警察署里。 一到警察署,马上被取了指纹。 十津川虽然说常取嫌疑犯的指纹,但被人取指纹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他心里想,这可让人头痛。 到病房去的那个警察叫北岛。他嘴里叼了一支烟后,粗暴地问:“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普通公务员。” “你到这座城里来干什么?” “观光旅行。” “真正的目的是干什么?” “我不是说过,来观光的吗?!” 北岛警察听了十津川的话,咚的一声敲着桌子吼道:“不要撒谎!” “我并没有撒谎。” “你投宿的苍风庄的老板和出租车司机,我们都问过了。他们都说你一个劲地在打听羽岛大臣的事。这是为什么?” “不管怎么说,羽岛是这里最有名的人。来到S市,我想知道,名人在年轻时候是怎样度过的,我只是问问罢了。这么说,在这座城里打问羽岛大臣的事,要问罪吗?” 十津川的反问使北岛警察涨红了脸。 “要审问的是你!”北岛吼道。 “我明白。”十津川耸了耸肩。 “还有,听说你在拼命打听两年前羽岛先生返乡时的事?” “不许对这件事感兴趣吗?” “你是东京人吧?为什么对与
九九藏书
你无关城市的事如此感兴趣呢?讲讲你的理由吧!” “只是好奇。” “你想糊弄我们吗?你以为我们是乡下警察,就可小瞧吗?” “我并没有糊弄警察的意思。外出旅行,对所到城市怀有兴趣,有什么不好呢?” “我们可是最讨厌撒谎的。” 北岛突然伸出手,在十津川的头上敲了一下。 十津川很恼火。 “你说你是公务员吧?”另一个警察插嘴问道。 “是的。” “那你是在什么地方的哪家公司工作?” “我是因在S海滨打架而被抓起来的,这与在什么地方工作有什么关系?” 十津川刚一发完牢骚,警察就从背后踢倒了他坐的椅子。 十津川重重地摔在地板上。椅子倒下时,发出了很响的声音。 “你要干什么?”十津川怒吼道。 踢椅子的男人将椅子慢慢扶起,嘻嘻笑道:“这椅子还是宝贵的办公用具呢,要是坏了,就麻烦啦。” “摇摇晃晃,大概是老得不中用了吧!”北岛警察也笑了。 “这就是警察的审问吗?”十津川感到了一种苦涩味。作为警察,自己或许无意中也曾蛮横地对待过嫌疑犯吧! “你要是老老实实坦白了,就不会被摔倒的!”北岛说。 “我没有坦白的必要!” “那好,就让你清醒清醒吧!”另一个警察说。 第八章 十津川被投进了拘留所。 他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冬天的寒气,嗖嗖地渗进了周身。 同一间房子里,还有一个醉汉,那家伙打着呼噜睡得很香。 十津川想起了自己的部下龟井和日下。 龟井他们肯定想不到我现在被关在这里啊!他们一定是想,我现在在温泉里舒舒服服度假呢! 就说是打架,这也未免太过分了!他不由得生气了。 S海滨的三个青年,分明是来寻事打架的。 警察一味听信了他们的话,才逮捕了十津川。 这也许是从一开始就预谋好的。 与其听游客的话,不如信本地人的话的做法,也是一种人情吧?即使是十津川,他的部下要是和不相识的人打了架,自然也会听部下的话吧!至少会有想相信的心情吧。 这是出于人情,有什么办法呢。 但是,即使在那种场合,也总会有冷静的眼光吧! 就说S海滨这件事,对方是强壮有力的三个小伙子,而十津川已年过40,况且又是一个人。 论个头,也是那三个人高大。尽管如此,S署的警察却一味认定十津川不好,将他逮捕起来。 要是十津川,决不会做这种蠢事的。不!就连具有一般常识的人也不会做这种事。 即便十津川想袒护自己的部下,如果自己一方是三个人,而对方只有一个人,那也会是另一种处理办法的。 这三个人的行动本身就有问题。只能让人认为,他们本来就是找十津川打架来的。 唉,就全当是年轻人想袭击外地人吧!可问题是……或许他们与警察有什么…… 警察唆使那三个年轻人袭击十津川,这是不可能的。那么只能认为是那三个年轻人怀有某种目的袭击十津川。警察赞同他们的目的,然后又将他逮捕、拘留。 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十津川继续推理着。 他来到S市,只做了一件事。这就是他到处打所了羽岛在两年前返乡时发生过事件没有。与此有关,他还打听了死在东京的木原圭吾的事。 别的什么事也没干。既没有说S市的坏话,更没有向市政府投石头。 那么,出现如此结果,只能认为是十津川打听羽岛大臣和木原圭吾的事,有人感到不愉快而造成的了。反过来说,一定会有什么怕十津川调查的事。 这说明,两年前羽岛大臣回S市时,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件。 死在东京的木原知道这件事。他喜欢政治,是羽岛大臣的崇拜者。那三天,他一直跟着大臣。他肯定看到了什么。 但是,木原崇拜羽岛,他决不会由此而敲诈羽岛的。 如今,他债台高筑,可能是不知如何是好才进京的吧!木原在给妻子的电话中,不是说事情有眉目吗?正因为木原知道关系羽岛政治生命的什么事,他才相信是有把握的。 十津川想,肯定是那件事,最后要了木原的命99lib.。 木原被伪装成自杀,其实是他杀。 不会是羽岛干的,大概是要保守羽岛秘密的人杀死木原的吧。 属于同一种人,又在S市找十津川的麻烦,打了架。可那三个人又怎能巧妙地出现在S海滨呢? 十津川想着。 不能认为这是偶然的巧合。 是那个司机吗?出租车里有无线电话。而且,自己又向司机打听了羽岛大臣返乡的事。 莫不是司机在十津川下车后,用无线电话通告了这件事?其结果,不就是那三个青年人在S海滨的出现吗? 第九章 第二天,警察从拘留所释放了十津川。大概警察感到再不能拘留他了吧。 “下次再要发生这样的事情,就把你送到检察署去!”北岛警察恐吓十津川。 “明白了,我会小心的。”十津川说着就出了S署。 一回到旅馆,老板娘毫不客气地对十津川说:“你今天要走的吧?” 老板娘紧紧地绷着脸,很明显,肯定是警察来说了什么。 “哎,我是这个计划呀!”十津川为难地点了点头。 要说行李,十津川也只有一个背包。 他在帐房交住宿费时,阿雪似乎有些同情地说:“你的胡子都长长了,我给你取个电动刮须刀吧!” “那太感谢啦。” 十津川用一个老式的电动刮须刀剃胡须。 阿雪站在一旁凝视着。 “我的脸上画着什么画吗?”十津川刮着胡子问。 “听说你昨晚被警察拘留了!” “是一个叫北岛的警察来通知你们的吗?” “你干了什么事吗?” “警察没说吗?” “好象告诉我妈妈了,但她不给我说。” “是因为打架了。” “啊?我可看不出你象个打架的……” “噢,你家的旅馆在S市是最古老的吧?” “哎。” “这么说,一般名人来都住在这里啦?” “哎。这便是我妈妈的自豪啊!” “两年前,羽岛返乡时,也在这里住过吧?” “哎。只住了一天。当时他还写了幅字呢!”阿雪的手指向挂在帐房里的挂轴。 “温故知新”,是用大笔写的,上面还有羽岛的署名。 “这么说,你妈妈也是羽岛先生的崇拜者了?” “哎。那可真是五体投地了。”阿雪正说着,突然闭住了嘴。大概是看见了她妈妈。 十津川谢还了阿雪借给自己的刮须刀,然后离开了旅馆。 十津川来到了S车站。这是山阴主线上的一个中等车站。 站前有个不大的广场。广场上设有公共汽车和出租车的车站。周围林立着饭馆和卖土特产的商店。几乎所着地方城市的站前广场都是这个样子。 十津川戴上有色眼镜,注视着出租车乘车的地方。 一辆辆出租车,载着乘客,奔驰而去。 轮到十津川认识的一辆出租车时,他跨过去上了车。 “要到什么地方?”车跑开后,司机问道。 “你能带我到S海滨去吗?” “是S99lib.t>海滨吗?”司机说着,急忙将眼光瞥向反光镜。 十津川抱着胳膊,凝视着反光镜里的司机。 司机有些狼狈。但他还是强装平静,将车趋向S海滨。 车来到了S海滨。 “到啦!”司机说。 “你能跟我一起下去吗?”十津川故意压低声音说。 “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给我下去吧!” 十津川突然在司机的后座踢了一脚。 司机惨叫着,头差一点碰在方向盘上。 他急忙要拿无线电话,十津川从背后打掉了。 “你给我出去!”十津川又说了一遍。 司机还磨蹭着,十津川把他从车上拉了下来。 “救命!”司机惨叫着。 “要想得救,你就得坦白!” “我什么也不知道。” “昨天,我在这里下车后,你跟谁联系了?三个年轻人来到这里,把我揍了一顿!昨天夜里还把我拘留在S署里!” “我什么也不知道。” “你要找死吗?” 十津川抓住司机的领口,将他拉进海里。 海水拍打过来,冲湿了十津川的脚。司机的头也沾上了海水。 “救命啊!”司机又一声惨叫。 “和谁联系的?” “无线电联络中心。” “你和那里的谁取得了联系?” “三浦。” “他是干什么的?” “哎哟!”司机正要叫喊,一个大浪过来,正好打在他的脸上,司机呛得直咳嗽。 十津川提起了司机。司机满脸都是海水,湿透的头发沾在一起。 “那个叫三浦的是干什么的?” “是我们公司的常务董事。” “你为什么要向董事告我的状?” “他以前就给我说过,要是碰
到一个劲打听羽岛先生的外地人必须向他报告的。” “这个三浦和羽岛是什么关系?” “三浦是羽岛先生的亲戚,先生是我们公司的股东。” “难怪呢。找我打架的那三个年轻人是干什么的?” “我不知道。我只向三浦报告了你的事。后来的事,我一点儿都不知道。真的。” “羽岛返乡的那三天,发生什么事啦?” “什么事也没发生啊。” “撒谎!既然没发生什么事,那我问了几句,为什么让我吃那种苦头呢?” “什么也不知道,不是撒谎!”司机拉起了哭声。 “明白啦!”十津川说。他觉得司机除此之外,好象什么也不知道。“到车上去吧!” “你要放我吗?” “嗯。刚才的事,让我们都忘记了吧!” “昨天的事,你真能饶恕我吗?” “嗯。”十津川点点头后,又上了出租车。 “我还想问你一件事。” “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你总该听到了什么风声吧?羽岛返乡的三天里,发生什么事情的风声。一个小小的城镇,即使再隐藏也会露出点风声的。你没有听说过吗?什么风声都可以。” “不知道呀。” “街道上肯定有风声的。” “……” “那就再到海岸边去一趟吧!” “要是被人知道是我说的,我会被赶出现在的公司的。我就无法在这个城市里生活了。我有老婆孩子,我不想离开这个城市。” “我知道的,不会告诉别人。你说吧!” “有个离奇的传说。听说在那热闹非凡的日子里,死了一个人。” “是谁?” “我不知道,肯定是胡说八道的。报纸和电视上什么也没说过。” “不过,有这种风声吧?” “哎。三浦还训我们来着。他不许我们说这种扑风捉影的事。” 出租车驶进了街道的中心。 “把车停在市政府门前。”十津川说。 “刚才对我说的话,你可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你会倒霉的!”十津川付了车钱,下车时又对司机叮咛道。 出租车开走之后,十津川来到市政府门口的羽岛纪念碑前。 上面刻着: “纪念羽岛先生就任大臣”。 纪念碑的背面,刻着声援会十名干事的名字。 头一个是市长,随后排着警察署长、医生、工商会议所所长及S市头面人物的名字。包括司机所说的出租车公司常务董事三浦俊一,但没有木圭吾的名字。他在声援会中是个小人物,干敲诈的勾当,所以被杀了。99lib? 十津川记下了声援会干事的名字和职务。 司机说,在羽岛返乡的三天里,有死人的风声。如果是一般死亡,那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既会登报,也用不着隐瞒。 一定是杀人事件。 但是,即使在这个S市,一年也会有几期杀人事件的。就是发生在羽岛返乡的三天里,也不会损伤羽岛的名誉的。只要警察抓住犯人便可了事。报纸作报道,也没什么不好。 那么,只能猜想出一个结果—— 这座城在那三天里发生了一起杀人事件,这个事件和羽岛有关。一旦公布事件,将会伤害羽岛。 羽岛是大臣,是S市的英雄,他关系着S市的发展。所以,S市志士们便决定隐瞒这个事件。 知道事件的干部们锁紧了嘴,报纸也没作报道。因为声援会的干部中就有S报社的社长。 木原圭吾出于偶然,目睹了那个事件。在那三天,他始终跟在羽岛的后边。 想到这里,十津川停止了自己的推理。 推理毕竟是推理,现在还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事件呢! 死者的尸体怎么处理了呢? 十津川又开始想这个问题了。 是埋在什么地方了吗? 他们不会那样做吧,那会罪上加罪的。 或许为了隐瞒杀人的行为,埋葬死者时也是很隆重的。那样做,会减轻他们的罪恶吗? 十津川在十名干部中发现了兴云寺住持和尚的名字。 名单里只有这一个寺庙的名字。在S市,这一定是座最有历史的寺庙吧! 十津川决定前去看看。 第十章 登上石阶,视野很开阔。浩瀚的日本海出现在眼前。 大殿背后,有一块墓地。 地面上散落着积雪。周围一片寂静,连个人影也没有。 在排列的墓石中,十津川寻找着比较新的墓碑。 有一座漂亮的墓碑,上面刻着“羽岛先祖代代之墓”。羽岛大臣家的菩提寺也在这座兴云寺里啊! 十津川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他想找的墓碑。难道说,推测错了吗? 当他来到墓地的尽头,发现了一座小小的墓碑。 不知为何,这座墓碑孤零零地立在远离其他墓碑的地方。墓碑比较新。 十津川看着墓碑上写的名字:“无缘佛”。 他又转到背后一看,上面刻着亡辰,是两年前的10月22日。 10月22日,是羽岛返乡的第二天。 还写着,是位30岁左右的男子。 如果是S市的人,在小小的城镇里,不会成为无缘佛的。肯定是位从外地来的30岁左右的男子,在两年前的10月22日死在这座城里了。 这不是一般的死亡。一定是与羽岛有关系才被杀的。 十津川突然感到有人来,他转过头去。 一位小个子和尚,用凶狠的眼光看考十津川。“你在做什么?” “我在怀念埋在这座墓下的人!”十津川说。 “是你的朋友吗?” “我想大概不是。不过……” “你叫什么?” “叫太田。”十津川回答说:“我的一位朋友在两年前曾到这个S市来过,后来就不知去向了。尽管已事隔两年,但我还是想来找一找。” “……”住持的脸色一下变了。看上去他有五十二三岁。不过,他总算勉强恢复了平静。“那么,同这座墓有什么联系吗?” “这上面刻的死辰是两年前的10月22日!时间正好是一致的。而且,30多岁的年龄也符合。” “难怪。两年前,有个人摔倒在寺院门口,是个30来岁的男子。我马上叫来了医生,可人已经死了。医生诊断是心脏病发作了。他不是这个城里的99lib.人,看了他的随身物品,既不知道他是什么地方的人,也不知叫什么名字。真是可悲啊!曾在寺院里放了一阵子,也没人来找。最后,才被埋葬在这里。如果你是他的朋友的话,就给他烧几炷香吧。” “是倒在路上的吗?”十津川不由自主地用一种讥讽的口气问。 “我的话有什么可怀疑的地方吗?”住持不高兴地说。 “10月22日的几点都倒在这里的?” “天色已经昏暗,大概是下午6点钟左右吧!” “是你发现的吗?” “是的。我从施主家回来,发现寺院前躺着一个人。” “这就怪啦。” “什么怪啦?” “要是这样的话,第二天的报纸上肯定会报道的啊!我在市立图书馆翻遍了报纸,23、24日的报纸上,连一行有关摔倒而死的消息也没有啊!” “是吗?我记不清了。” “这不就奇怪了吗?要是在报纸上报道了,他的家人也许会闻讯而来的。” “这是报社的问题,与我没有关系。” “当时报告警察了吧?” “当然了。” “既然报告了,肯定会上报的。真让人不可思议。是哪里的医生作的死亡诊断?” “你问这干什么?” “他是我的朋友,我当然想知道一切了。” “我已经记不清当时找的是哪个医院的医生啦!你明天再来吧!我替你查查。” “不是笠间医院吗?”十津川讲了刻在纪念碑上的医生的名字,他是笠间医院的院长。 住持和尚的脸色刷地又变了。 “我说的没错吧?你能和我一起到笠间医院走一趟吗?”十津川说。 “我去准备一下,请稍等一会。” “医院不是就在附近吗?” “不,有一段路呢?”住持说着,向自己的居室走去。 大概急急忙忙去打电话了吧!联络对象,要么是笠间医院,要么是警察署,或许是市长呢! 十津川确信自99lib.己的推理是无疑的。 两年前10月22日,一个三十几岁的外地人在S市被杀。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讲,羽岛大臣总好象和这个事件有关。 因此,S市的头面人物聚集在一起,想出了善后处理办法。不能让羽岛受损失,S市的发展需要羽岛的力量。 采取什么办法才能不伤害羽岛呢? 总也想不出个好办法,才没能在报纸上报道。 决定按心脏病摔死处理,是事件发生几天以藏书网后的事吧!为了消除杀人的证据,肯定将遗体焚烧了。 大约10分钟后,住持终于出来了。 “走吧。”住持说。 “真是你的朋友吗?”住持边开着车边问道。用的是试探的口气。 “哎。这还有错?” “叫什么名字呢?” “伊东信一郎。”十津川说了一位老朋友的名字。 “两年前,他为什么到这个城里来呢?” “他喜欢旅行。我想他是在去出云大神社的途中顺便到S市来的。” “他有家属吗?” “他还是个光棍,亲人很少。”十津川说。 就在这一瞬间,十津川发现和尚放下了心中悬起的石头。 车跑了十五六分钟,来到了笠间医院。 笠间医生和住持和尚不相上下,50来岁。 笠间马上拿出了两年前的死亡诊断书。 日期写的是两年前的10月22日。这大概是后来添写的吧。 姓名不详,30来岁的男子,死因是心律不齐。 “我朋友的身体很健康的。”十津川说。 笠间医生瞥了住持和尚一眼说:“看上去身体确实很健康。可是,他的心脏不好。大概是劳累过度所致吧!” “那家伙非常崇敬羽岛先生,一定是来着羽岛先生返乡盛况的。” 当十津川提到羽岛先生的名字时,笠间医生的表情发生了变化。 死亡的男子,肯定和羽岛有什么联系。对这一点,十津川确信无疑。 “这我就不知道了。”笠间医生没好气地说。 “我想带件朋友的遗物回去,在什么地方可以拿到呢?” 听了十津川的话,笠间医生和住持和尚又交换了一下眼色。 “好象什么遗物也没有留下吧!”住持说。 “可是,为了确认身分,也应该保管遗物。比如说,手表、钱包或者火柴等。” “没有一件能够确认身分的东西,所以说,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人嘛。” “手表呢?” “手表?!”笠间医生吃惊地大声反问道。随后又急忙补充说:“没有戴手表!” “那就奇怪啦,当今时代,会有外出旅行不戴手表的人吗?”十津川思索着。一般的人,旅行时都会戴表的吧! “奇怪不奇怪,我不知道,没有就是没有!”笠间医生吼一样说。 “那么,他随身带有什么东西呢?什么东西都行。如果有的话,请让我看看。是让警察保管着吗?”十津川紧紧追问道。 “警察那儿也没有!”住持说。 “为什么没有呢?” “我已说过几遍了,他没带什么值得留下的东西。仅有的一点点随身物品,我们担心留下它会让人伤感,就和遗体一起装在棺材里,现在也都变成灰烬了。” “真的没有戴手表吗?” “没有嘛!那还有错。” 十津川听出这话里有假。 笠间医生在十津川问到手表的时候,脸上的反应异常。如果死者真的没有戴手表的话,他不会有那种反应的。只要说没戴手表就可以了。 因此,死者一定戴着手表的。 一般来说,手表上是不刻名字的。但是,如果是别人送的某种纪念品,往往是要刻名字的。不过,即便是那样,也不会有什么异常反应的。况且,住持和笠间医生既然发觉十津川说的死者的名字是编造的,他们应该是安心的。 “是的。”十津川的脑海中突然闪出了一个念头:死者肯定戴着手表。 手表的蒙子一定会摔得粉碎! 兴云寺门前的道路还没有铺混凝土,走路摔倒决不会损坏手表蒙子的。如果手表蒙子摔碎了的话,那么,这一定关系到那个男子的死因吧!这里面有杀人的原因! 是个什么样的杀人事件呢? 羽岛大臣直接下手了吗? 真有点想象不出来。 即使死者因某种理由要刺杀返乡的羽岛大臣,那么也想象不出羽岛会直接杀死对方。 羽岛的周围,始终跟着他的弟弟、秘书、警察。而且声援会的头头们也是在场的,他们一定会阻拦袭击羽岛的男子的。 当时,是因为防.99lib.卫过失而杀了那个男子码?即使是这种情况,也没必要特别保守秘密。 十津川想,肯定会登报的吧! “袭击羽岛大臣的歹徒被枪杀!” 一定会有以上报道的。 枪杀歹徒的警官,一定会遭到是否是防卫过失的舆论。然而,险遭刺杀的羽岛,绝不会受到名誉损害。 “你怎么啦?”笠间医生问。 十津川看了笠间一眼,“他死了已有两年了吧。” “是啊。” “在这期间,除了我之外,再没有打问过他的人吗?” “好象没有,也没有听警察说过。” “这也太奇怪啦!两年期间竟没有一个人来找?” “是否奇怪,我不知道。事实是我没听到过!” “这么说来,是警察在保守秘密吧?一般的寻问,都会先去找警察的。” “那么,你也到警察署打听好啦!”笠间有点不耐烦地说。 “可以了吧?死亡诊断书也看过了。”住持说。 “要是写了假死亡诊断书,当医生的资格会被剥夺的!”临走时,十津川回过头对笠间医生说。 第十一章 十津川来到市立图书馆,借阅两年前当地的S市报纸。 10月22日发生了什么事? 他又一次打开10月22日的晚报和10月23日的晨报。找不着任何关于外地人死去的报道。 当时,这座城里的头脑们一定集聚在一起,商量良策来着。他想进一步详细了解羽岛在22日的行动。羽岛的活动中,肯定有与死者相关的地方。 22日的晚报和23日的晨报上,刊登着羽岛的活动。 羽岛在他弟弟的家中,养精蓄锐,恢复了21日在欢迎会上的疲劳。 “羽岛先生说,好久没有舒舒坦坦地睡觉了。” 报纸登载着附有以上标题的照片。照片上的羽岛,身着和服,站在院子里伸着懒腰。 晨报上登有在S海滨钓鱼的照片。 羽岛和他的弟弟在愉快地钓着鱼。当时,木原在旁边帮着挂诱饵,可照片上却没有他的影子。 另一张是在宴会上的照片。 还有一张是羽岛唱“卡拉OK”时的照片。这倒使人新鲜。按照报纸的文字说明,羽岛唱的是“美酒啊!如泪似雨——”歌声很优美。 十津川把这四张照片和说明文宇,反复看了好多遍。 他发现了几处可疑的地方。 报纸说,这一天羽岛起床的时间是上午9点。慢慢吃完早饭,和弟弟开车去S海滨钓鱼。下午3点,钓完鱼后前往兴云寺,在祖先的墓前报告就任大臣的喜讯。 十津川在这里感到了第一个破绽—— 在祖先墓前报告就任大臣的消息,总给人一种咏诗入画的感觉。然而,为什么又不登此时的照片呢? 一幅白天钓鱼的照片后面,突然变成了夜间宴会的照片。而头一天,21日晚上已经举行过宴会了。当时的照片登在22日的晨报上。 十津川注视着两张宴会时的照片。 两张照片不一样,但是,出席宴会的人却几乎没变。都是些S市的头面人物。两张照片里都有那位笠间医生。 同一位艺伎也出现在两张照片里。 另一件有趣的报道是,21日的宴会后,同样举行了“卡拉OK”。 这个报道只有文字,没有照片。 羽岛在到达S市的当天和第二天的两天之内,和S市的头面人物连续设宴,并举行了音乐伴唱会。即使如此,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大臣衣锦还乡,肯定是日日宴会了。 但是,作为新闻报道,不免让人觉得奇怪。连续两天登载同样的宴会照片,这不是太乏味了吗? 按理说,第二天应该刊登羽岛在袓先墓前的照片。那么,为什么又登了同样的宴会照呢? 没有照像是想象不到的。S报的记者和摄影师,肯定一直跟在后面。 尽管如此,那么富有诗情画意,怎么就没上报纸呢? 怎么想,也难以理解。总有一种人为的感觉。 十津川离开图书馆,打算到S市的温泉看看。 日本海附近,既有温泉,也有旅馆。 十津川来到一家温泉旅馆。晚饭后便请老板娘给自己找位艺伎。 他对老板娘描述了报纸上的那位艺伎的样子后说:“以前见过面,只是忘记她叫什么名字了。” “按你说的样子,是玉龙。”老板娘说99lib.。 这里有11位艺伎。其中身漂亮、最受宠的便是玉龙。也许是这个原因,十津川等了一个多小时后,她才略带醉意地来了。 “您是东京来的客人?我呀,就喜欢东京人。这里的当地人,小里小气,真让人讨厌。” “可是,你也是S市土生土长的吧?” “所以说,才更讨厌呢。听说以前你见过我?” “两年前的事儿,就是羽岛大臣还乡的时候嘛。” 玉龙听十津川这么一说,突然“啊”了一声,她那大眼睛睁得更大。“这么说,您是跟羽岛先生从东京来的人。” “对。” “实在对不起!我可想不起您了。” “那也没办法啊。我坐在拐角不显眼的地方嘛。”十津川笑了。 玉龙急忙凑到他的身边问:“您真的不是本地人吗?” “当然不是啦,我是东京人。” “是羽岛先生的部下?” “不,和他没关系的。” “要是这样的活,我有件想说的事儿。”玉龙压低声音说,“同样的宴会照片在报纸上登了两次呢。可是,只给我了一次的酬金。” “果真是同一天的宴会照片吗?” “当然是啦。你也知道吧?只在先生返乡的那天晚上举行过一次宴会。就是音乐伴唱,那是先生头一天唱的。” “我不知道第二天的事情。报纸上为什么要登根本就没举行的宴会和音乐伴唱的照片呢?” “嘻嘻嘻。”玉龙低声笑着,从表情中可以看出,她知道什么事,“你一定知道其中的什么奥妙吧?” “我知道真实情况。” “请你讲给我听听吧。” “你果真不是当地人吧?人家可不许我对任何人讲的啊!要是讲了,他们就不让我活在这个城里啦!不过,我可是个爱说话的人,总想跟谁讲一讲。” “22号,有个外地人死了。我想这大概和羽岛先生有关系吧?” “啊!你都知道了?”玉龙说。 “不,我只是想象而已,详细情况一点也不知道。所以,才请你讲一讲呢。我决不会对外人讲的。而且,即使说羽岛先生和一件怪事有牵连,别人也不会相信的。” “你可不能说是我说的,好吗?” “当然啦!” “说真的,并不是亲眼见过的。事情过后两三天我才在前面的餐馆里听到的。是警察署长、兴云寺的住持,还有市长他们一起商量的事儿。” “嗯?” “好象是在22日那天,羽岛先生钓完鱼后,坐他弟
弟的车去兴云寺,向祖先报告就任大臣的消息。”玉龙贴近十津川的脸低声说。 “这件事,我在报纸上也看到过。” “就是在去的路上,羽岛先生替换弟弟开车。我想他大概平时总是坐司机开的车,所以,有时候也想自己开车!这里和东京不同,路上车少。羽岛先生大概想不会出事的吧。可是……” “羽岛先生开的车撞了人,那个人是从外地来的。” “好象当时就死了,急急忙忙送到笠间医院时,已经没救了。这下事情麻烦啦!要是羽岛先生被抓,到手的大臣不就飞了码?托羽岛先生当大臣的福,S市好容易可以看到阳光了,这样一来不就全完了吗?城里没有个象样的产业,连人口都在逐年减少呢!所以.99lib.,他们似乎把希望都寄托在羽岛先生身上了。” “他们商量,无论如何也不能提到羽99lib?t>岛先生的名字吧?” “是的。当时已经顾不上给祖先扫墓了。城里的头面人物们聚集在一起,商量着善后对策。” “商量的结果,把撞死的男子,当摔倒致死处理啦?” 如果是撞死的话,当时的冲击力一定相当大了,死者的手表蒙子也一定撞得粉碎,自然不能当做遗物保管了。 “事故之后的那几天,可不得了啦!好象他们整天在想办法隐瞒这一切的。”玉龙压低声音着,然后,松了一口气又说:“这件事一讲出来,就象嗓子里卡的东西掉了似的。这两年期间,我总想着给谁说说。可是,说了又害怕……” “有好几个人知道这事故吧?” “我想,陪羽岛先生去兴云寺的人肯定都知道。他们都亲眼看见了嘛!” “嗯。” “市长,警察署的头头,还有声援会的干事们。”玉龙补充说,“可能这里面也有木原圭吾吧!” 他本来就崇拜羽岛,用不着别人封口,他会一直把那个事件隐藏到今天的。 但是,高筑的债台使他无法承受,他便拿这个秘密去恐吓羽岛。结果被杀了。 杀死木原的,恐怕是认定只要保住羽岛的秘密,肯定对S市有益的组织或某个人干的。 两年前,这只是件车祸,是过失杀人案。而两年后的今天,却导致了故意杀人事件。 “怎么啦?”玉龙盯着十津川的脸说。 “我在想两年前死了的那个人。” “哦。好象到现在还不知道当时死者的身分呢!” “我想很快将会知道的。”十津川说。 “莫非你是死者的亲属吗?” “不是的,我是个普通的旅游者,只不过好奇心有点强罢了。来,咱们忘掉羽岛先生的事,喝酒吧!”十津川说。 “哎,喝,喝!”玉龙高兴了。 十津川例外地喝了很多。他解决了上司委托的事情,心里很高兴。但并没有平时解决了杀人事件后的那种爽快感。 十津川并不知道,这个事件今后将怎么解决。 玉龙走了之后,十津川在旅馆的信纸上,开始写S市之行的调查报告。 他写了自己所见到的一切,但并没写自己的分析意见。 黎明时分,十津川将写完了的调查报告,装进信封,然后写上“警视厅刑事部长阁下启”的字样。 三上部长可能要把这封信送给官房长官藤堂吧!十津川并不知道事情将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睡了约有三个小时。起床后,吃了早饭,十津川便离开了旅馆。 十津川来到山阴干线的S车站,把昨晚写的报告在站前邮局发了快件。 他的假期还剩三天了。 十津川好久没有一个人旅行了。正巧有辆下行列车进站,他急忙买了张车票,跳上了车。 他向列车员打听,途中有没有乡村温泉等。 他在列车员说的车站下了车。 第十二章 一个星期之后,十津川回到了东京。国务大臣羽岛因病撇下大臣的工作,住进日赤医院的消息传进了他的耳朵。 听说羽岛是因
99lib?
为老早的糖尿病恶化而住进医院的。 被指名继任国务大臣的,是同一派系的广岛由利。 第二天的消息说,S市警察署35岁的安藤武彦前来自首。他在东京的饭店里杀了S市的木原99lib?圭吾。 S市警察署正在调查犯罪的动机和其他情况。 十津川不知道,事情会不会就此结束.99lib.。 风波也许会越来越大。如果S报揭明了两年前事件的真相,肯定会追查市长及其他头面人物的责任,迫使他九九藏书们辞职。但是,案件的真相也许会被隐藏下来,最后,不了了之。 不管事态发展如何,十津川再没有考虑的时间了,东京都内又发生了两起杀人事件,他必须四处奔走。 第一章 根钏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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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室干线是一条长447公里的铁路线,它起自北海道中部的泷川,经由钏路至北海道东部尽头的根室。国铁有两列客车发自函馆和札幌,一列是特快“太空号”,另一列是夜行车“球藻号”。但这两列客车的终点站都是钏路。钏路至根室的135.4公里,列车次数少得可怜。因此,根室干线也就成了一条有名无实的支线了。 在钏路至根室区间,每天只有两趟快车孤零零地喘着气上下跑着。这是一列只有两节车厢的小型客车,取名“纳沙布号”。 暑假期间,有很多游客前往根钏原野和北海道东端的纳沙布岬,“纳沙布号”列车也因此显得格外热闹。然而,一到秋风萧瑟的季节,车内便顿然冷清。 9月10号的“纳沙布1号”列车,乘客稀少,车厢空荡荡的。摄影师田原受杂志社之托,正坐在这趟列车上,前往北海道东端拍摄纳沙布岬。前天,他在钏路拍摄照片,并住了一宿。那也是约稿。 今天早晨,田原早早爬起,前往车站赶乘这趟6点22分发自钏路的列车。饭店前台的值班人员告诉田原,车站有卖早点的,于是他没吃早餐就离开了饭店。来到车站,果然有卖早点的。 说实话,起先他真有点担心,如果在车站吃不到早点,就得空着肚子去根室了。列车到达根室的时间是8点40分。 田原急匆匆买了一份600日元的蟹肉米饭和酱汤,端在手里径直上了停在二站台的“纳沙布1号”快车。虽说以前也曾听说过这是一列小型快车,但和札幌——钏路区间的“太空号”特快相比,也未免显得太俗气了。 田原来钏路时乘坐的“太空号”是一列七节车厢、安装有最新型183系列的内燃机特快列车。庞大的内燃机车头,牵引着长龙般的列车奔驰在北海道那广阔无垠的原野上,显得格外气魄。然而,“纳沙布1号”却是20年前的车体,并且是两节普普通通的车厢,与“太空号”相比真可谓相形见绌了。 田原坐在后边的一节车厢里,乘客只有十四五个人。 “纳沙布1号”快车的发车时间,紧接着由札幌开来的“球藻号”夜行快车的终点站时间。“球藻号”快车是一列卧铺车,很受年轻游客的喜爱。这次列车到达终点站路钏的时间是清晨6点10分。 田原心想着,“球藻号”一到站,肯定会有很多乘客蜂拥而至。然而,由“球藻号”换乘“纳沙布1号”的只有一对年轻的情侶。 小型列车在6点22分准时离开了钏路车站。田原打开盒饭,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观赏着窗外的景色。 列车出了钏路市区,进入了根钏原野。钏路至根室区间是一片广阔的原野。 开着窗户,寒气袭人。田原手拿照相机,隔着玻璃拍了好几也照片。 荒凉的原野连成一片,景色类同,连一丝人烟也看不到。但是,田原的心却被这广阔的原野吸引着。他禁不住感慨道:真不愧是北海道啊!邻座的象是当地的乘客们,个个紧闭双眼,酣酣入睡。这种荒凉的景色对他们来说,大概早已看腻了吧! 站与站之间的距离很长,而且车站上都无乘客,这使周围的景色显得更为荒凉。列车通过别保站之后,好久好久看不到下一个车站。时刻表上写着到下一站上尾幌的距离是14.7公里,固然是要跑一段时间的。 “纳沙布1号”在单线铁轨上拼命向前奔跑着。 田原住在东京的私铁附近。他经常乘坐的私铁,站与站之间的距离长者1公里,短者0.6公里。眼前的列车所奔跑的站与站之间的距离,对田原来极实在有些难以想象。 田原认真地看着时刻表,超过十公里的车站藏书网还有三处。 突然,列车来了一个紧急制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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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停在了渺无人烟的原野之中。田原以为出了故障,莫非有汽车要穿过铁路道口?! 大多数乘客依然若无其事地打着盹。那对由夜行车“球藻号”换乘过来的年轻情侣,好奇地打开车窗,探头向前寻视着。冷空气呼呼灌入车厢。 “哎呀,奇怪呀!”那位女的尖声叫道。 她的尖叫煽起
了田原的职业意识。他提着照相机向前一节车厢走去。 霎时间,田原看到了一种异常的情景。横挡在过填上的几个蒙面男子直插他的眼帘。当田原下意识地想返回后一节车厢时,其中的一个蒙面男子,紧握手枪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将枪口直逼他的背心,憋着气小声威胁道:“不许反抗,否则杀了你!” 蒙面人推着田原来到后一节车厢。 “你要干什么?”50岁左右的列车员,挺着胸拼命反抗道。 “你要不想致残,就住嘴!”蒙面男子用眼睛瞪着车员吼道。并对着车厢顶棚开了一枪。“叭!”的一声脆响,子弹打进了顶棚。 旅客们一个个面带惧色。田原也觉得脊背象抽过了一股冷风。他看到蒙面人拿的手枪是真家伙。 蒙面人一共有三个。他们的举动十分冷静。 所有的旅客加在一起只有三十七八人,即使算上列车员和司机,最多也超不过40人。只用三支手枪控制这些人,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三个蒙面人将所有的旅客赶在一个车厢里。然后,将旅客逐个叫到另一节空车厢里,没收其所有的金钱,田原也被叫了过去,身上仅有的55000日元被没收了。再三求情,总算留下了照相机,但包括没用过的胶卷,都被蒙面男子曝了光。 旅客中也有反抗的,但立即遭到一阵枪托的猛打。最后只得流着血回到其他旅客中。在搜身期间,三个蒙面人紧闭着口,一句话也不说。但他们讨厌旅客之间的嗡嗡声,若有偷看他们的行为或不听命令者,就会立即遭到痛打。 整整30分钟后,三个蒙面男子悄然从旅客和司机的面前离去了。他们好象是乘车逃走的,但这也很模糊。因为,蒙面人威胁旅客说:跪在地板上,闭眼5分钟,否则杀了你们! 尽管乘客闭着眼睛,但还是有人听到了汽车的发动机声音。 小型列车孤零零地停在荒凉的原野中。 名叫横井的司机为了保护旅客,被一个蒙面男子毒打一顿,一时间耳朵都听不见了。列车员铃木虽幸免于难,但在这空旷的荒野之中,也无法通知警察。 “不要紧吧?”列车员铃木问横井。 “车开到下一站上尾幌,就可以和警察取得联系吧!” “就是。” 横井双手掩着疼痛的耳朵,向驾驶室走去。 “纳沙布1号”列车终于起动了。5分钟后,列车停在了上尾幌车站。 这是一个不停快车的小车站。但是,一则要通告警察,二则要救护伤员。本应在前一站会车的慢车早已在上尾幌车站等候着。两列客车交换路签后,上行车马上就出了站。 上尾幌是一座200来户住家的小镇。它和别保一样过去都曾是出煤的地方,现在则主要栽培香菇。 铃木列车员,在站房向钏路方面打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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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连钏路警察署听到这种事件也半信半疑。劫持列车,这是多么不合时宜的事件啊! 当确定事件是事实后,警察署立即派来了三辆巡逻车,一辆鉴定车,还叫了一辆救护车。 一个小小的上尾幌车站,全天的上下车旅客还不足150人。然而,一时间车站上站满了刑警和鉴定人员。 领头的三浦警长来到车厢内,向列车员和旅客了解事件的情况。他认为,事件的真相很容易查清。 据横井司机说,列车开出别保寺二三分钟后,发现前方线路上有火。事后才知道是罪犯点着的一堆树根。虽说这种方法陈旧,但在荒凉的原野上,还不失为一种有效的方法。司机发现火,马上采用了紧急刹车。 当司机下车要驱散火堆时,三个蒙面人突然出现在眼前,用手枪将他逼回车厢。 火车被劫持的地方正好是根钏平原中的一段山路,三个蒙面人大概藏在山林中。 三浦警长又向铃木列车员询问了情况。铃木的话基本和横井谈的一样。 在这期间,急救人员都忙于照料被打伤的旅客。旅客们依然显得惊慌失措。 1号车厢和2号车厢的旅客加在一起只有38人,其中的30人都是根室附近的居民,外来的游客只有八人。这八个人分别是:来自大阪的一对年轻情人;由东京前往纳沙布的摄影师一人;由名古屋前来北海道旅游,所去的最后一站是纳沙布的50岁左右的一对老夫妻;另有三位游客均来自东京。而来自东京的三个旅客:一位是高考补习班的18岁学生,他想到北海道来消遣消遣;一位是26岁的公务员,他想利用三天公休前来北海道旅游;另一位是爱好旅游的大学生。 三浦警长在询问乘客的过程中,渐渐显得忧心忡忡。 三个蒙面人劫持目的越来越不明白了。纵火劫车,掠夺旅客的钱财,倒是很符合时代气息。而且,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罪犯的行动是成功的,然而,问题的症结就出在掠夺钱财上。 “纳沙布1号”客车是一列只有两节车厢的小型快车。如果车上装有大笔金钱,罪犯的目的也就不难理解。然而列车上并没有值得劫持的东西。 就旅客的情况来说,大部分旅客都是当地人,带钱最多的只有26000日元,最少的才只有2000日元。从这30人身上夺去的现金,加起来也只有19.36万日元。剩余的八位游客的情况也大同小异。按道理说,那对老夫妻该是最有钱的了,但他们已周游了北海道,最后一站是纳沙布,所以老俩口所剩的钱,加在一起也只有68000日元。那位前来消遣的高考预备生,已买好了往返的所有车票,所以身上只有10000日元的现金。 三浦警长将被罪犯掠夺的所有现金加了一遍。38位旅客,共带现金45.46万日元。如果三个罪犯均分的话,每人只能得15万日元。 用三支手枪,劫持列车,每人只得15万日元,这也未免太愚蠢了。 警察在向旅客询问事件情况的同时,还在附近的主要公路干线——272号公路和42号公路上布下了罗网。因为,犯人可能是乘车而逃的。 但是,由于时间关系,三浦返回钏路警察署后,也未能得到有关罪犯的消息。警察署设立了专案组,取名为“‘纳沙布’快车劫持案搜查组”。 下午1时许,专案组召开宁记者回答会。在会上,有一位记者说:“总之,是一起列车劫持案啊。” 就地引起了其他记者的哄堂大笑。笑的原因大概就是三浦所感到的“是件不合时宜”的案件吧! 当三浦提到被掠夺的金额时,记者们的笑声更大了。谁都认为,这是一次“不合算”的事件。 “你是如何看待那几个制造此次事件的蒙面男子呢?”一位记者问三浦警长。 “实话说,我也不明白。” “警察方面还隐藏了什么吧?” “你说什么?” “比如说,会不会用发生事件的‘纳沙布1号’列车运送大笔现金或硬货帀之类的事。三个罪犯得知真情才劫持了那列客车?” “要是有那样的事情,我一定会告诉大家的。我们没有要隐瞒事实的任何理由。”三浦无可奈何地向记者们耸耸肩说道。 “此话当真吗?” “哎,当然是真的!三个罪犯拿到手的现金,确实只有45.46万日元。” “被打伤了几人?”另一位记者问道。 “七人。几乎都是用手枪枪托打伤的。” “有重伤号吗?” “有两个人需要一星期的治疗。在钏路市内K医院治疗的共四人,另外三人只需就地包扎一下就可以了。住了院的两个人也没什么生命危险。” “所有旅客的钱都被掠夺了吗?” “是的!” “当地的旅客可以回家,另外八位游客怎么办呢?” “随身带CD卡的人在钏路市内就可以取出现金,其他人,铁路方面已决定借给每人5万日元。” “三个罪犯的相貌能很快画出来吗?” “包括司机和列车员,有40位目击者,按道理是可以画出来的。但每个罪犯都蒙着面,唯一露出的只有眼睛。单凭这一点,能否筛出罪犯的画像,很难说呀!”三浦面带难色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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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道当天的晚报上都用醒目的标题刊登了这个事件。东京的报纸也用很大的版面作了报道,不过,他们大概认为劫持列车事件有趣吧!每一个新闻报道都写得很幽默,其原因有三:一、劫持列车不合时宜;二、三个蒙面人均持手枪,但没有出现一名死者;三、偌般大的事件,损失金额却很少。 有一家报纸这样写道: 罪犯手持三支手枪,蒙面袭击了列车,然而每人只分得15万日元,真是所获无几呀! 据被害乘客的证词说,三个罪犯的身高都在175米左右,身体强壮,而且显得很年轻。 又一家报纸由此推理道: 三个罪犯的目的或许不是为了掠夺钱财,而是要制造一个戏剧性的“劫持列车事件”。否则的话,他们决不会在这个乘客稀少的时节劫持只有两节车厢的小型快车“纳沙布号”了。 第二天上午,9月11日,三个犯人的画像画出来了。但是,三浦警长并作的,与市场上卖的不同。显然是犯人自制的。要从布料的销售渠道着手是很难推断出罪犯的。 另外,还有一个证据,那就是罪犯为了恐吓旅客所打出的枪弹。当时,子弹并没有穿透2号车厢的顶棚。鉴定人员将取出的子弹头送往东京的研究所鉴定了。其结果已送回钏路警察署。然而,仍不足为侦探的依据。犯人所用过的手枪在以往的案件
中从未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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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在发生事件的别保——上尾幌之间的探听也毫无结果。 根室干线的列车一驶出钏路,就是根钏原野。初到这里的人都会被这广阔无垠的原野所倾倒。 近年来,钏路有相当多的公务员住在别保,别保也因此变成了城郊住宅区。尽管这样,别保还是一个小城镇。列车开出了别保,到达上尾幌要跑14.7公里的路程。在这一区间,荒凉的原野连成一片,人烟缥缈。国有公路在别保附近还延伸到铁路边上,再向前去,公路也分成上下两条线,而且远离铁路线。这一段,真可谓劫持列车的绝好地段。正因为这样,如果真有人作为目击者作证的话,反倒让人不可思议。 发生事件的当天,9月10日和第二天,刑警们出去探听情况,结果一无所获。 报纸、周刊和电视台均无视警察方面的辛劳,各自随心所欲,推测着罪犯的目的和动机。其推测既有趣又可笑。 有人轻言道,罪犯拿的是真枪,肯定是暴力团的;也有人认为,罪犯对国铁有怨恨。 有一家周刊杂志写道,这是近来年轻人之间流行的玩命游戏的一种升级。毋庸置疑,罪犯用的是改造了的手枪。 认为国铁隐瞒了某种真相的说法,尤为强烈。三名罪犯决不会为了掠夺不足50万日元现金而劫持“纳沙布1号”列车的,这便是以上说法的依据。 周刊杂志上还写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臆测,列车上装有送往根室银行的2亿日元现金,三个罪犯的目的就是为了抢劫这笔钱,或者是为了抢劫硬货币。 但是,诸如此类的周刊报道或是电视台的报道都被人们渐渐忘记了。同时,这起事件也随之忘却了。 住在钏路K医院的旅客们也一个个出院了。最后剩下的只有住在东京世田谷区的26岁的公务员一人了。他的名宁叫河野浩。住院时间满一个星期时,医生认为已经痊愈,但他本人说因遭到毒打,右眼看不清楚。而且还说K医院的医生靠不住,于是,在第八天时出院回到东京。 遭遇劫持列车的当地的30名居民已恢复了正常生活,八位游客的消息也悄然无音了。不,主要是新闻报道机关已对此不抱兴趣了。 当今日本,有趣的事件层出不穷。以获取保险金的杀人事件仍接二连三;被视为日本之希望的优秀公务员,突然杀死自己的爱妻等等。 每当发生这样的事件,新闻报道机关都会蜂拥而至。而不适时宜的“劫持列车”事件已失去了它的吸引力。 只有三浦警长及他的同事们在默默地追逐着事件的线索,因为专案组设在钏路警察署。 虽说曾得到几件有关的情报,但这只加深了三浦他们的焦躁不安。三个罪犯销声匿迹。时间无情地流逝着,三浦警长却一点线索也没抓到。 来自民间的情报也中断了。事件已过两个星期,9月24日,三浦感到自己的侦探彻底碰壁了。 专案组的墙壁上仍然挂着三个罪犯的画像,但是,这样的画像丝毫也没起作用。犯人所留下均三件蒙面黑布,有关这方面的搜查同样碰了壁。三浦深感事态已到了入迷宫而不得不豁出来的时候了。 9月24日夜晚,三浦打开晚报,一起事件映入眼帘: 是事件的后遗症,还是公务员引火自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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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道的内容是这样的: 24日凌晨4时许,坐落在世田谷区成城街的“庭院成城”公寓里发生了一起火灾事件。公寓的305号房间,火焰四射,一室一厅房间全部烧毁,经各方努力才扑灭了火灾。灰烬中发现了住在305号房间的河野浩(26岁)的尸体。河野在本月10号前往北海道旅行时,曾遭遇劫持列车事件。他说,当时被一罪犯殴打,致使右眼失明。由此推断,河野大概因失明的痛苦而引火自焚的。 三浦还记得河野浩,当时,他曾前往钏路K医院探视过受伤人员。河野曾再三说他的右眼看不见东西,并痛骂医生无能。回东京后,大概仍未治好,痛苦不堪才走上自杀的绝路吧! 这起事件,已被社会和新闻界忘记。然而事件的当事人竟然演出了如此悲剧。 “为了这位河野君,也要捕获罪犯啊!”担任专案组组长的警察署长对三浦说道: 河野浩虽是自杀,但致死他的却是那三个罪犯。 “要说是受这个报道的鼓舞也许是可笑的,不过,我打算重新对这起事件做一次调查。”三浦对署长说。 第二章 烧身自杀的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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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七层高的公寓,墙壁雪白,只有305号房间的四周熏得焦黑。十津川和龟井举目寻视着火灾后的305号房间。 新闻报道说,河野是引火自焚的,事实上,走近一嗅,一股煤油气味直冲鼻子。似乎死者在自己身上浇了煤油后才点火自焚的。这就给人留下疑惑,河野未必是自杀,而很可能是他杀。 警视厅搜查一科的十津川和经验丰富的刑警龟井之所以前来调查,也因为这种疑惑。两人来公寓前已对引起自杀的根室干线事件做了调查。 “龟井,你的一只眼睛如果失明了,会自杀吗?”十津川问龟井。 “我决不会自杀。不过,各人有各人的性格呀!有的人会因一点点小事而自杀的。右眼睛失明对这位叫河野的青年来说,可能比死还要痛苦。或者说,也许有双目失明的恐惧感。” “我们了解一下这位男子的情况好吗?” 十津川和龟井走进了公寓。先见了公寓管理人,他个头不高,约有五十五六岁。 “听说他在市谷不动产公司工作。”管理人说。 “他还没结婚吧?”龟井问道。 “每当提起此事,他总笑着说挣这么几个钱,哪能结婚啊!” “你知道河野前往北海道旅行的事吗?” “我只知道他外出旅行,但不知道去的是北海道。我记得是在9月8号吧,一大早碰见他,他笑着说自己要出去旅行。” “在北海道受伤回来的情况呢?” “河野本来就是一个冷淡的人,自那次事件后,他总戴着墨镜,几乎没和任何人说过话,也没到公司去上班,他的心情我是理解的。右眼看不见了,而且还担心左眼也出问题。” “有没有自杀的征兆?” “我说不上来。听住在他隔壁的人说,河野整天关在屋子里,怪让人担心的。不过,河野真用不着放火,他给隔壁的住户带来了麻烦。”管理人露出了内心的不满情绪。 遭受不幸的邻居是一对年轻的新婚夫妻。黎明前的事件,使他们仓皇出逃,灭火时的消防用水还浸泡了他们的房间。 “实在太不象话,自杀是他个人的事情,起码不要危害别人嘛!”那位年轻的丈夫对十津川牢骚道。 21岁的年轻妻子已有五个月的身孕。她辞去了工作呆在家里,对河野的日常情况比丈夫还清楚。 “我曾觉得河野弄不好会自杀的。”她对十津川和龟井说道。 “为什么九九藏书?”十津川问道。 “他从北海道回来之后,总让人感到怪怪的。你跟他打招呼他也不理睬,整天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而且,公司的人来看望他,他也不接待。眼睛失明,会有这么大的打击啊!”妻子的态度与丈夫迥然不同,她说话的口气对河野表示出同情。 十津川和龟井又去见了河野工作的不动产公司的职员。 这家不动产公司是家只有25个职员的小公司。有一位科长是河野的顶头上司,他大概出于对死者的礼仪,一句难听的话也没讲。不过,从那位科长的表情不难看出,河野是个不太受欢迎的职员。 “是位优秀的职员呀!”嘴里一边赞扬着,一边又补充道:“唉,他也有点做得过分了,不过,干我们这一行的,没那么一股劲也不行啊!” 那位科长的语调显然在“做得过分”了的地方加重了。 十津川还找了几位同公司的年轻职员了解情况。他们更是直率得很。 “我早就预感到,河野会出现这种结局的。”一位叫井也的25岁的男子咧着嘴说。 “这怎么讲呢?”十津川问。 “用一句话说吧,那是一个很任性的男子。做事为所欲为,而且喜怒无常。表面显得很强硬,但内心却格外脆弱。他这种人是经不起挫折的。” “你指的是自杀吗?” “他的右眼失明了吧。就这么点事,一般人是不会自杀的。但是,这对河野来说,他可受不了,结99lib.果烧身自杀。我觉得只有河野才会出现这种结局的。” “你了解有关他家属的情况吗?” “他肯定早已失去了双亲,平时就老是说我可是无依无靠的孤寡人。还对我说,他自己是强者。但那只不过是逞强,实际上他是很脆弱的。” “你知道他有情人吗?” “他可是个很帅的男子,交女朋友不在话下,就是无法深交。” “这也是他的性格所致吗?” “我想是。他的感情波动太大了。当今的女孩子是不会跟他这种人的。她们对男人的要求,首先是温情。”井边说道。 十津川觉得,自己渐渐了解了死去的河野浩。他是不动产公司的一位26岁的青年职员,工作卖力,感情冲动,人缘不好。就是这样一位青年,请假旅行,途中遭遇“劫持列车”事件,致使右眼失明。河野因此而情绪消沉,精神错乱,最终在自己的公寓里洒满煤油,点火自焚而死。 然而,这能是事件的全部经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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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野的尸体送去作了解剖。十津川看到了诊断书。直接的死因是窒息,烧伤很严重,不过,在烧伤之前,就已被浓烟窒息了。左手腕还有刀割的痕迹,说明河野在自杀前,先在屋子里洒满了煤油,然后割破左手腕才点的火。 十津川认为有他杀的嫌疑,于是请隔壁的年轻夫妻和管理人作了身分证明,并取了指纹验证。结果证明一切都是河野本人干的。 “龟井,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十津川对龟井说。 “你的意思是河野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吗?” “是的。” “从各方面的情况看,我认为是自杀。新闻报道也说是自杀。” “自杀的理由是什么呢?” “我想有几个方面的理由。首先是动机,河野在9月10日乘坐小型客车‘纳沙布1号’,在旅途中遭到强盗的袭击,致使右眼失明。他还担心两只眼睛都会失明,这种不安始终威胁着他。过分的恐惧使他最后走上了自杀的绝路。” “嗯,还有呢?” “河野的死,不是自杀就是他杀。不过,在他身上没有他杀的理由,如果他是一个百万富翁,也许会招致谋杀。河野并没什么财产,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公务员。加之,就我们迄今的调查也证明河野并没有什么仇敌。” “在北海道劫持列车的是三个男子吧。河野会不会认识他们其中的哪一个。对这个问题你怎么想呢?” “就因为河野认识他们,他们才下了毒手吗?” “你不觉得有这种可能吗?” “有倒是有的。” “河野被他们打瞎了一只眼睛。在当时,也许河野认出了三个强盗中的一个,而且那个强盗早就和河野相识。那几个强盗为了保全自己,担心被河野察觉,便先发制人。总之,杀河野是为了严守自己的秘密。” “有道理!不管怎么说,河野的死与根室干线的事件是分不开的。”。 “就这一点来说,河野是个很不幸的小伙子啊!旅行爱好招来了杀身之灾。那天如果不去北海道,或者不坐根室干线的‘纳沙布1号’快车,就不会死的呀!不管是自杀也好,还是他杀也好。”十津川说道。 十津川认为河野的死,可能一半是自杀,一半是他杀。但整个情况表明,自杀的可能性最大。 新闻报道从一开始就说是自杀,就连整个警察系统都认为是自杀。让十津川和龟井做调查只是个万全之策,并不是说,刑警部长和侦探一科科长抱有他杀的疑念。 警察听了十津川的报告后,也断定河野的死属于自杀。十津川对此并没表示反对,因为连他自己也没排除自杀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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钏路警察署的三浦警长依然如云中捕雾,在追查着毫无踪迹的罪犯。不,也许这种比喻是不确切的。三名罪犯明目张胆地劫持了列车,怎能说是烟雾般的存在呢? 三名强盗所拿的手枪,至少有一把是真家伙。他们的存在何止是烟雾,简直是块大顽石。不.99lib.过,任凭搜查,却无踪影。 被掠夺的金额确实不多,但事情本身却是一宗大事件。 三浦认为三名罪犯定有前科,如此事件一般的人是干不出来的。他想以前会不会发生过同类案件呢?于是,三浦调查了过去五六年内发生的案件,但没有一个干过抢劫列车的人。 9月28日。 北海道地区的朝夕气温已有十度之差。上午9点许,三浦接到了一份在厚岸湖边发现一具男性尸体的报告。死者因后头部被钝器击打而身亡。三浦驱车向出事现场驶去。 现场在根室干线的厚岸车站附近,周围是一片低洼地,长着茂密的芦苇。芦苇荡有10平方公里大小,它以独特的魅力吸引着众多游客。 厚岸湖湖水很浅,只有1米左右,海水和淡水交融在一起,每年冬季有成群结队的白天鹅飞来,使这儿变成了冬季旅游的胜地。 现在,时值晚秋,虽说阵阵寒风吹着干枯的芦苇,气候如同初冬一般。但湖面上既无白天鹅,也无观光客。 死者的尸体横放在枯芦苇上,离根室干线的铁路很近。 厚岸派出所的警官神情紧张。他向三浦说明了发现尸体的经过。 下行快车“纳沙布号”离开厚岸车站的时间是上午7点09分。紧接着进入厚岸车站的是264D慢车。这趟慢车由根室开往钏路,进入厚岸车站的时间是7点55分。列车员在车上发现了躺在铁路附进的男性尸体,于是就报告了厚岸车站的站务员。 三浦并没有专心致志地听警察的汇报。他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死者,心里只顾想着这件事。 “死者的面孔我很熟悉呀。”三浦紧锁双眉,使劲回忆着。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发现了一部照相机!”在周围搜查的一位部下高声喊道。 就这一声喊叫,使三浦突然想起了死者的身分。“就是的,就是初位男子。”尽管他马上想不起来死者的姓名,但死者就是9月10日事件中的一名受害者。那位男子是个摄影师,他9月10日乘坐“纳沙布号”快车,目的是要去拍摄纳沙布岬的照片。 三浦蹲下身子,仔细检查了死者后头部的伤痕。死者的后头部被打得陷进去了。显然是打了好几下。这一定是致命伤吧! 死者下身穿着瘦长裤,上身穿着皮夹克。三浦查了一下皮夹克的口袋,里面装有一小钱包,里面有8万日元。手腕上的粗大金手镯仍然戴着。还发现了驾驶执照,持照人叫田原恒夫,家住东京。 “对,就是那位田原。”三浦心里想着站起了身,他向找到照相机的刑警问道: “里面装着胶卷吗?” “没有!” 这是一部用了很长时间的尼康照相机。 “胶卷一定是被罪犯取走了。”三浦心里想着。 田原是一位职业摄影师,他决不会手拿空相机在这一片芦苇荡里走转的。 尸体送往钏路警察署后,三浦驱车向厚岸车站驶去了。他想知道,田原是否是乘根室干线的列车来到厚岸的。如果是的话,田原一定是在厚岸下的车。果不其然,站务员还记得田原这个乘客。 田原是乘坐“纳沙布号”快车来的,下车的乘客只有两人,一人是当地的,另一人就是田原。站务员对此记得一清二楚。 如果下车的只是田原一个人的话,杀他的罪犯就不是同车而来的。 三浦返回到钏路警察署,他感到异常兴奋。一筹莫展的侦探工作,也许由此会得到新的进展。 当然,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田原被杀与9月10日的事件有关,很有可能是另一起案件。田原本身也许早已忘记了9月10日的事件,他的这次行动大概是为了重新拍摄纳沙布岬的照片吧!也许在厚岸遇到了一位同是从东京来的游客,因某种原因两人发生争执,结果田原被杀害了吧! 最近的摄影师有一种通病,越是别人不想暴露的秘密,他们越感兴趣。田原大概就是靠近现场拍摄了对方的隐秘吧!结果激怒了对方,发生口角,后头部遭到痛击而死的吧!如果事实果真如此,犯人逃跑时肯定要取出胶卷的。 但是,三浦仍然认为,这起案件与9月10日的事件有关。这不是出于一种什么理由,而是三浦的希望。如果田原的死与9月10日的事件有关,一筹莫展的侦探定会有所希望的。 三浦立即给东京警视厅的十津川挂了电话,向他汇报了田原的死。 “这可有文章了。”十津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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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和龟井离开警视厅,向石神井公园附近的田原恒夫居住的公寓驶去。 “钏路警察署的人似乎认为田原的死与9月10日的事件有关。”十津川在车中说。 “警长;你是怎么认为的呢?”龟井一边驾驶着隐蔽式的巡逻车,一边问十津川。 “实话说我也不明白。不过,这里面一定有文章。死者实在可怜啊——” “这样一来,他已是第二个死者啦,作为9月10日事件的有关人员。” “是啊!” “不会一个接一个地死去吧!”龟井开玩笑似地说。他记得曾有过类似的小说。 “这用不着担心,9月10日那天的乘客没有一人看到罪犯的面孔。他们只从蒙面具的眼孔着见了犯人的眼睛。所以说.99lib.,犯人方面根本就没有非杀当时乘客的理由。”十津川笑着说道。 他们来到石神井公园附近田原居住的公寓前,停下了车。然后走进七层高的公寓大楼。请管理人员打开了503号房间。 中年管理人还不知道田原的死讯,他听了十津川的话,大为震惊。 田原住在一室一厅的房间里。墙壁上挂着田原拍摄的巨幅风景照。室内的洗澡间改作了暗室。平时,大概是在街上的澡塘洗澡的吧! 田原是一位专业摄影师,所以,他的房间有许多底片和照片。十津川想找一张与9月10日事件有失的照片。 毋庸置疑,在当时,三名罪犯已强行取走了所有带照相机乘客的胶卷,反映当场事件的照片是不会存在的。十津川心里想,那么找到事件前后的照片也行。 “有啦!”龟井大声喊道:“是事件后的照片。真不愧是位内行呀!他大概很快弄到了胶卷吧!” 龟井发现的是一卷36张的胶卷,总共有五六卷。拿在灯光下一看,照的全是事件后住了院的乘客和没住院的乘客。另外还有几张乘客在钏路警察署闲聊的照片。在住院的乘客中也有缠着绷带的,还有已经死去的河野浩。“纳沙布号”快车的司机和乘务员的照片也有。就连听取情况的三浦警长也被照在里面。 十津川决定将这些照片带回去。 “田原先生为什么被害呢?”公寓管理人问十津川。 “对此我们将调查.99lib.t>清楚的。你有没有发现与田原有关的近况或事情吗?”十津川反问道。 “具体说,指的是什么呢?” “你知道9月10日田原在北海道遭遇劫持列车的事件吧?” “这我知道。报纸、电视都作了报道,而且,田原先生也亲口说过。” “关于那个事件,田原还向你讲了些什么吗?” “最近什么也没听到。我已经把那起事件忘记了。田原先生也没再说过什么。”管理人说。 “你知道田原的家属现在住在什么地方吗?” “听说他父亲已经过世,母亲住在名古屋。还有一个上大学的妹妹和他母亲住在一起。”管理人对十津川讲道。 十津川返回警视厅后,马上与田原在名古屋的家属取得了联系。 接电话的是田原的妹妹,叫由美。 “我刚刚接到钏路警察署打来的电话。”由美说。 “你能马上去钏路吗?”十津川问道。 “我妈妈身体不好,明天,我一个人去。” “在你不幸之时,问这样的话实在对不起。不过,我想知道,你哥哥最近给你打过电话吗?” “四五天前来过电话。” “说了些什么呢?” “必须现在说吗?我妈妈有病。”由美说。 “不必了,到钏路再说吧。”十津川说着放下了电话。打完电话,十津川沉思了片刻。 “怎么样,龟井?我们也到钏路走一趟吧?”十津川向龟井商量道。 “你发现什么了吗?” “我总觉得田原的死与9月10日的事件有关。” “我也这么想。” “如果是的话,河野的死就不是自杀,而可能是他杀了。” “警长,河野的死中并没有他杀的证据。” “我知道!我说的只是一种可能嘛!怎么样,龟井?” “部长会同意吗?那是铁路警察的事。” “也属于我们所管的案件嘛!”十津川说道。 十津川想方说服了部长,决定第二天和龟井一同乘飞机去钏路。 第三章 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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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和龟井乘上午9点30分由东京飞往钏路的全日空741次航班前往钏路。在夏季座无虚席的飞机,到了9月末,40%都空着。在途中,飞机稍有些颠簸,到达钏路时,比预想的时间11点05分晚了8分钟。下了舷梯,十津川马上感到冷飕飕的。 三浦警长到机场前来迎接。相互作了初次见面的问候后,三浦将十津川和龟井带到早已预备好的车子跟前,大家一起上了车。 “你认为田原恒夫的死与6月10日的事件有关吗?”刚一上车,三浦就征求十津川的意见似地问道。 “如果有关联,那就有文章了。”十津川回答道。 龟井把从田原公寓里取来的摄影底片递给了三浦。 “他照了这么多呀!”三浦吃惊道。 “还有你的照片呢!”十津川笑着说。 “田原会不会因这些照片被杀的呢?”三浦向十津川问道。 “不过,没有犯人的照片。”十津川说。 “是啊!” “田原的房间并没有遭到浩劫。如果为照片杀人的话,罪犯一定会把照片取走的。” “也许没来得及取吧!” “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十津川附和道。 田原再次突然寻访钏路,而且坐的是同一趟“纳沙布1号”快车。他的目的是什么呢?田原作为关键人物已经死去,剩下的只有推理了。 田原的死也许是一种偶然的遭遇。不过,他来钏路的目的也可能与事件有关。 如果站在三名罪犯的角度来考虑,结果会怎么样呢? 遭到自己痛打的一位乘客,突然由东京飞至钏路,而且乘坐的是“纳沙布1号”快车。犯人看到这些会作何打算呢?他们决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们头戴面具,作案干净利落。逃跑用车是偷来的,而且连指纹也没留下。真可谓手段高明。 然而,即使干得再巧妙,做贼也会心虚。就在这恐慌不可终日之时,田原突然出现在钏路,无疑只会增加他们的不安。他们心里一定在疑神疑鬼,害怕田原手中抓着自己的把柄。由此,尾随到厚岸将田原杀了的吧? 如果事实果真如此,三浦认九九藏书为犯人没有前往东京取走照片的时机的推理,也许是站得住脚的。 十津川和龟井坐着三浦的车来到了钏路警察署。首先拜访了任专案组长的警察署长。 “从东京来,一路辛苦了吧!”三十七八岁的年轻署长对十津川说。 “没什么,我们是坐飞机来的。又是列车事件,又是杀人案件,真够你们忙乎的。” “是啊,真可谓焦头烂额呀!要是能找到突破口就好啦!”署长说。 黄昏时分,田原的妹妹由美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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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美今年21岁,是位身材修长的姑娘。她确认了自己兄长的遗体后,十津川前往她下榻的饭店会了面。 “我打算明天去厚岸看看哥哥遇害的现场。”曲美在饭店大厅对十津川说。 “我们一同去吧!干脆就坐你哥哥乘坐的‘纳沙布1号’快车去怎么样?” “好吧!”由美首肯道。 “我哥哥为什么在这个季节到钏路来呢?”由美望着十津川和龟井问道。 “我们也想知道这件事。你哥哥在来钏路前,没和你取得联系吗?听你说打过电话的。” “是的,在四五天前打过电话。” “说了些什么呢?” “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说是要告诉我一件重要的事情,可话没说完,他就改变了主意。” “他没有告诉你要来钏路的事吗?” “没有!不过,他给我写了一封信。” “你现在带着吗?” “嗯,带来了。”由美说着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下一封信递给十津川。 “可以打开看吗?”十津川问道。 “可以,请看吧!”由美不在意地说。 十津川打开信,看了一遍。透过笔迹可以看出田原是位很认真的人。每个字都象铅印的活字一般,有棱有角的。写信的田原如果还活着,十津川看了这字自然会露出笑容的。 信的内容非常严肃。 你还记得我在北海道根室干线所遭遇的事件吧!近来我整日苦于这起事件,其原因是,我对这起事件有一种疑惑难以消除。我所说的疑问有些离奇,如果讲给别人,定会被耻笑的。我马上外出对此做一调查,等我回来后,一定讲给你听。 同封的照片请你为我保管。同样的照片在我的房间里还有,我担心会被人偷走。 信中所装的照片,是在钏路医院照的。像片上照的人是遭罪犯殴打受伤后住院的七个人。底片留在田原的公寓房间星。这是一张放大了的照片。照片上有七个人,其中的河野浩处,用红笔圈着。十津川手拿照片,目不转睛地仔细看着。 这张照片在东京的公寓里已通过底片看过,然而,问题是田原为什么只将这张照片寄给自己的妹妹了呢? 田原在信中还说,这张照片或许会被盗走。他为什么要那样想呢?十津川很想知道其中之奥妙。他将信和照片递给龟井。 “警长,你怎么认为呢?”龟井问十津川。 十津川没有发表意见。他向由美问道: “你认为,你哥哥为什么要你保存这张照片呢?” “我在途中的飞机上也这么想过,但还是不明白。这张照片又是第一次看到……”由美困惑地说。 “信中说,这张照片可能会被偷走。你哥哥认为会被谁偷走呢?” “我说不上来。” “你哥哥有没有说,他遭到谁的暗算吗?” “没有!” “是吗?”十津川叹息道。 单凭这封信是很难判断死者田原的想法的。 十津川向由美道了谢,先让她回自己的房间去了。然后将暂时保管的信和照片又让龟井看了一遍。 “问题就在这张照片啦!”十津川对龟井说。 “不过,警长,这张照片上照的都是受害人,里面没有一个罪犯,罪犯也不会感到棘手的。” “田原用红笔将河野圈起来,大概是因为他死了的缘故吧!正如你所说的,这里面最没有罪犯,不过,田原又为何特意将这张照片寄给他妹妹保存呢。而且还写了那封语重心长的信。” “能不能认为,在这七人中存在与犯人有关的人呢?”龟井问。 “这里面?” “是的。即使不是同党,却也与三名罪犯相识。或许有这种可能性。田原是位摄影师,他在察颜观色方面比一般的人要敏锐,或者说是高明。或许他回想起在这七人中,曾有一人看到蒙面人时,或许表情突然紧张什么的。” “有道理。” “不过,田原没有十分把握,于是就又一次来到钏路,想证实自己的观察。” “你的推测很有意思。”十津川说道。 十津川拿着信和照片回到了钏路警察署,又让三浦警长看了。三浦也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 “你对龟井的推测作何想法呢?” “我查一查吧!”三浦应道。 照片上的七人中,有四人是当地人。钏路市内有一人,根室市内有两人,好外一人是途中厚岸的。他们的姓名和住址都有记录。 如果田原是来钏路做调查的,他肯定要见这四名当地人吧。三浦与根室警察署取得了联系,请对方协助调查这四名当地人的情况。 然而,结果却令人失望。 钏路市内的那位男子,是个42岁的汽车修理工。他是个地道的钏路人。尽管对他的过去做了详细的调查,但没有一件与罪犯有关的事情。田原既没与这位男子取得联系,也没对他做任何调查。 根室市内的两位男子的情况也无例外。这两位都是渔民。根室警察署的警察从不同角度向他们提了问题,但他们的回答都是不知道。警察还对那两位男子的朋友和熟人做了调查,同样没有发现一个嫌疑犯。 家住厚岸的是一位62岁的女性。她也是一位土生土长的厚岸人,做了一辈子农活。在她的周围也没发现罪犯的踪迹,而且田原也没有和她取得任何联系。 第二天就得到了对以上四人的调查结果。十津川和龟井在钏路的饭店里柱了一宿,调查结果是在浦讲的。 “其余的三人都是来自东京的游客。”三浦说道。 “死去的河野就是其中之一啊!” “为了调查东京的人,田原是不会特意到钏路来的吧!”三浦歪着脖子看着十津川道。 “是的。昨晚我已用电话对东京的两个人做了调查。他们说既没接到田原的电话,也没再来过钏路。”十津川说道。 “那么,田原来钏路到底为的是什么呢?”三浦迷惑不解地问道。 十津川稍加思索后说: “如果不是为了见照片上的人,那么,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一个,是为了再坐一次‘纳沙布1号’快车下。而且,他确实乘坐了这趟车。” “田原在车上发现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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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正是因为他看到了什么才遭杀害的。”十津川说。 然而,他究竟发现了什么呢? “‘纳沙布1号’快车在钏路的发车时间是6点22分吧?”十津川用证实的口气问三浦。 “是的?是大清早的6点22分。” “今天再在饭店住一宿,明天坐那次列车跑一趟。”三浦听了十津川的话,表示自己也要去。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请出事那天的列车员也走一趟。我想他对当时的情况是最了解的。” “我和国铁联系一下吧!”三浦说道。 第二天早晨,十津川和龟井在5点半就睁开了眼.99lib.睛。室外仍是一片漆黑。 “天越来越短啦!”龟井透过窗户看着室外的天空说道。 6点钟,三浦来到饭店迎接十津川和龟井。 “我与国铁联系好了,铃木列车员和九九藏书我们一起去。”三浦说。 当十津川一行来到钏路车站时,铃木列车员早已在那儿等候了。 铃木是50岁上下的男子,个头不高,穿一身笔挺的西服。他今天休假。 “实在抱歉!” 铃木听了十津川的话,连连摆动着手说:“我也是当事人中的一个嘛!只要为了早日抓住罪犯,我会尽力的。” 一列只有两节车厢的“纳沙布1号”快车,已经停靠在3号站台的线路上。他们四人上了后一节车厢,面对面九九藏书坐了下来。 “那天,车厢里的乘客也跟少。”列车员铃木说。 “你当时有没有要出事的预感?”十津川问道。 “你指的是?” “站台上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男子啦?或者打听发车时间的电话啦?” 铃木听了十津川的话笑道:“什么也没发现。我只记得和今天一样,车厢里空荡荡的,没几个乘客。” “纳沙布1号”快车发车了。 天空阴沉沉的,风吹在身上冷嗖嗖的。 “那天可是个好天气呀!”铃木说道。 钏路车站雾气腾腾,列车出站后,浓雾依然弥漫着天空。当感到浓雾散尽时,钏路市的街道早已无影无踪下,车窗外出现了一眼望不到边的钏路湖泊。 “太美了!”十津川不由自主地放声赞叹道。 列车驶过东钏路,又冲过了别保本站。这两个车站都是小站,快车是不停的。 “别保到下一站上尾榥的距离是14.7公里,这区间没有车站。” “也就是说,这是袭击列车的最佳区段了。”三浦插言道。 车窗外,一片旷野延绵不断,一丝人烟都没有。 列车通过一片低矮的树林,强风刮得树木东倒西歪。 正如铃木列车员所说,列车跑了七八分钟也没见一户人家,下一站似乎也远在尽头。 十津川心里想:“这确实是一片袭击列车的好地段呀!” 车厢空荡荡的。因为开车时间早,大部分的乘客都在打盹。 “罪犯为什么要劫持这样的列车呢?”十津川的脑海里始终盘旋着这个问题。 聪明的猎人决不会袭击这种所获无几的列车的。三名罪犯,手持手枪袭击了列车,然而得到的钱,还不足50万日元。 从来也没见过如此不合算的犯罪。如果罪犯是为了枪杀列车上的重要人物,倒也可以理解。然而,车厢里压根就没什么重要人物。同时,在现场也没杀死一名乘客。 “马上就到事故现场啦!”铃木看着窗外说道。 龟井手操“傻瓜”照相机,不停地拍照着。 “下一站就尾幌吧?”十津川问铃木。 “是的,快车不停。” “出事那天停了吧?” “那是因为乘客被打伤,而且想尽早通告警察的缘故。” “今天能不能在上尾幌车站临时停车呢,我想下去看看。”十津川向铃木请求道。 铃木马上向司机方向走去,三浦警长也去了。司机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大概因为,一则车站有岔道,二则是他们调查事件的证件起了作用吧! 列车停在了上尾幌车站,十津川等四人走下了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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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一行沿着横穿旷野的铁路线,倒着向别保方向走去。他又一次感到了渺无人烟的荒凉。漫无边际的旷野中,只有一条单线铁路向着地平线的尽头延伸而去。十津川切身感到自己在大自然中的位置。在这14.7公里的旷野中,连一个车站也没有。 “噢,就是这里!”向前走了不久,铃木列车员停住了脚步。 枕木上还留有烧焦的痕迹。 “罪犯就是在这里点火拦车的。”铃木告诉大家。 “在这附近有国家公路吗?” “有一条44号公路。罪犯乘坐的偷来的汽车就是顺这条公路逃跑后,将车抛在钏路市内的。”三浦说。 十津川伫立在铁道边上,点了一支烟。 “罪犯的行动做了周密的计划啊!”十津川独自想着。尽管如此,罪犯在收集情报方面似乎还有些欠周全之处。他们只掠夺了45万日元。 “罪犯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龟井说出了十津川的疑惑。 “不是为了钱吗?”铃木看着龟井反问道。 “然而,他们所抢到的钱还不足50万日元呢!” “那倒也是。不过,犯人除了抢钱之外再没干别的事。虽说殴打了几个要反抗的人。” “当时,罪犯确实是将所有的乘客赶到前一节车厢,然后又一个一个地叫到后车厢搜的身吗?”十津川问铃木。 “没错。” “手脚利索呢?还是毛手毛脚呢?” “干得相当利索。只要有人反抗,他们就用手枪把使劲打。” “这么说,他们的目的就是抢钱啦?”十津川抱着两手思索着。他认为罪犯劫持列车似乎另有目的。 罪犯一定认为车上坐着某个特殊人物,才强行拦挡了列车。然而,上车一看,并没有那个人。于是,为了隐藏事件的目的,便演出了一场劫持列车的好戏。可是,就铃木的话来说,罪犯的目的似乎本来就是抢钱。 四个人又返回上尾幌去了。他们乘坐慢车由上尾幌回到了钏路。 乘坐“纳沙布1号”列车跑了一趟后,十津川心中的疑云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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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美将解剖后的她哥哥的尸体在钏路火化后,带着骨灰返京了。 十津川和龟井决定在钏路再住一天。他们总想知道田原来钏路的原因。同时也想解开田原为什么将受伤人员的照片寄给他妹妹保管的谜。 呆在饭店是得不到答案的。于是,十津川和龟井来到了钏路街上。钏路市有一个别名,叫罗曼蒂克式的迷雾之都。然而,十津川和龟井并没有什么向往罗曼蒂克的心情。 “田原一定捕捉到什么了。”十津川边走边说。 “所以,他才来到钏路,又一次乘坐了‘纳沙布1号’,结果被杀了。”龟井道。 两人跨过旧钏路河上的币舞桥,继续向前走着。 “为什么田原能捕捉到的我们就捕捉不到呢?”十津川歪着脑袋说。 “他曾是事件的经历人,也是一位受害者。” “可是,其他受害者并没有觉察呀,包括铃木列车员在内。” “是啊。” “那是因为田原作为杂志摄影师,照了很多事件后的乘客照片的缘故吧!” “有这种可能。” “而且他要证实那张照片。” “莫非田原对河野的死产生了疑问?” “他怀疑那是自杀吗?”十津川反问道。 两人来到币舞公园。有一座鲜花时钟既漂亮又别致。但他们无心观赏。他们又顺着来时的道路向饭店返回。 “照片上的红圈圈有问题吧?”龟井问道。 “你是想说那张照片上的河野用红笔圈着,不是说明他死了,而是对河野的死有疑问吧!” “是的。” “我说龟井,田原为了调查河野的死,为什么要到钏路来呢?河野是东京人,又死在东京。即使他对河野的死有怀疑,那也应该在东京调查呀!” “是呀!对是,田原来了钏路,乘坐了‘纳沙布1号’快车。” “给杂志社打个电话吧!”十津川说。 两人进了饭店房间后,十津川给曾委托田原拍摄纳沙布岬照片的东京的R杂志社挂了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位叫今村的总编。 “上次发生列车事件时,我们确实请田原拍摄纳沙布岬的照片了。”今村在电话中说。 “尽管田原遭遇了事件的不幸,但还是拍回了照片。” “他这次来钏路的事,你知道吗?”十津川问道。 “一点也不知道。我们并没有委托他——” “那次事件后,你和田原谈过什么吗?” “是列车事件吗?” “是的。” “谈过。起初他就象说笑话似的,对我讲了那起带有古老传说色彩的事件。” “后来又变化了吗?”十津川兴致地问。 “是的。我总觉得那起事件就象童话一般。受害乘客也许吓破了胆。不过,最近见到田原时,他的神情可有些不对头。” “怎么个不对头?” “用一句话说,他对那起事件好象很苦恼。” “你能具体一点告诉我吗?”十津川说。 “我最后一次见到他大概是三天前吧!他显得很忧闷。我问他怎么啦,他说很可怕。具体情况我说不上。莫不是受人敲诈吧!摄影师经常照一些别人的隐秘事。要是惹恼了对方,那可是很可怕的。田原说是为那起列车事件。我问他,你作为受害人为什么害怕呢?” “他怎么回答的?” “他说他也说不清,只觉得很可怕。” “我有点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我想是不是他发现了罪犯而觉得害怕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对吗?” “他说他并没有发现罪犯。” “那么,田原怕什么呢?” “我问他来着。他说他还没弄清楚,说了会被耻笑的,所以还不想说,我想他去钏路大概就是为了解除自己的疑惑吧!” “田原在事件后,曾照了乘客的照片。是被罪犯殴打致伤而住在医院的乘客照片。你见过这张照片吗?” “没有,没看到过。他曾说过要给我看的。不知为何,突然又改变了主意。” “你问他为什么了吗?” “没有。再说我对那起事件也不关心了。”今村说道。 今村所知道的只有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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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搞不清啊!”十津川压着内心的急躁对龟井说。 “问题是田原来到钏路到底调查什么?而且又乘坐了‘纳沙布1号’快车。” “是啊!他会不会是为了回忆事件发生当天的情况呢?”十津川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今天乘坐“纳沙布1号”列车时的情景。 那是一列只有两节车厢的快车,轰隆轰.99lib.隆奔驰在此海道旷野上的小型列车。列车本身没有什么秘密吧! 问题肯定出在劫持列车的事件方面。 “杀害田原的是那几个罪犯吗?”十津川略有所思地说道。 “也只能是那几个罪犯。”龟井说。 “那么说,田原曾接近过罪犯,因此罪犯杀了他。” “一般应该是这样的。” “田原接近罪犯的目的呢?我们这些警察迄今为止还没能靠近过一次罪犯。” “我想问题的根源还是那张照片。”龟井说。 十津川心急如火,在地板上来回踱步。田原将照片特意寄给他妹妹保管,这件事本身就已说明了照片有问题。但是问题在什么地方呢? 十津川再一次拿出由美带来的那张照片,放在了桌子上。无论怎么看,也看不出是一张有问题的照片。 这是一张有七个男女的照片。从头上和手上的绷带来看,他们在那天都遭到罪犯的毒手了。七人中,河野浩因右眼失明而绝望自杀,其余的六人都活着。对这六个人调查的结果表明,他们本身既没有可疑之处,也不知道罪犯的情况。 “下一步,你作何打算呢?”龟井问道。 “我也说不准。如果能找到这张照片的秘密就好了。”十津川轻轻叹息道。 第二天,十津川和龟井回到了东京。他们前往钏路本想找到解决事件的线索,结果不但没有找到线索,反而增加了疑惑。 十津川刚一回来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我是北岛。”是一个男子的声音,但十津川一时想不起此人是哪一个北岛。 “对不起,你是……” “我是不动产公司的北岛。你上次为了河野君的事曾来过我这儿。” “啊,想起来了。” 北岛是不动产公司的,曾是河野的上司。 “你有什么事吗?”十津川问道。 “我想说一下上次你们在电话上问的那件事……” “请你等一下,自那次拜访之后,我们未曾打过什么电话的。” “这就奇怪了。有一个叫田原的,不是你们的刑警吗?”对方问道。 “是那位田原打的。”十津川心里想。然后又问道:“他在电话上问了什么事?” “是你们的刑警吧?” “哎,是的。他在电话上问了什么事?” “是有关河野君的事。他问我河野在以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我当时说马上回答不了。过几天再说。” “河野在以前曾有过什么事情吗?” “没有。我调查了一番,没发现什么。我就想告诉你这件事。” “田原只向你打问了这一件事吗?” “是的。”北岛在电话中应道。 十津川再一次陷入了沉思之中。“田原对死去的河野浩有疑惑。”十津川想道。是对河野的死因有疑问吗?如果有疑问,他肯定会向判断河野是自杀的警察,或者是向解剖河野尸体的医生打问情况的。 河野的遗体是在东大医院解剖的。十津川为了证实自己的推测,他给东大医院挂了一个电话。但是,田原并没有去过打听情况的电话。 “他到底对什么事情抱有疑问呢?”十津川百思不得其解。 正当十津川遇到新问题而困惑不解时,三上部长传话叫他。当他来到部长办公室一看,侦探一科的本多科长也在。另外,还有一位四十五六岁的男检察官。 “这位是由仙台方面来的小野检察官。”三上对十津川介绍道。 小野检查官,瘦小的身段,温和的面容,很难看出他是个检查官。 “我叫十津川。”十津川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就把眼神移向了本多科长。 “是关于河野的事情。”本多说。 “是烧身自杀的那个河野吗?” “是的。你最近有没有了解到有关河野的情况?” “有关河野自杀的事没做什么调查。只是在北海道又发生了一起杀人案,我想会不会与河野的死有关。” “是有关联吗?”小野检察官突然两眼一亮,向十津川问道。 “还没有十分把握。” “请你务必讲讲这件事情。”小野请求道。 “为什么呢?能先听听你的理由吗?”十津川看着小野说。 第四章 过去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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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检察官慢慢品了一口茶说:“目前仙台地方检察院正在审理一起案件。有一位男子名叫园田祐一郎,他在宫城是个名人。曾在宫城县议会担任过议会会长。园田祐一郎是个嫌疑犯,他杀死了自己的28岁的女秘书。” “这个案子与河野浩有什么关联吗?” “虽说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过杀人犯只能是园田。我们检察院方面,现正处在一个很不利的位置。” 小野拐弯抹角,总不想接触问题的实质。十津川也只好耐着性子往下听。 “事件发生在宫城县的鸣子温泉。园田帮着他的新情人前往鸣子温泉幽会,他的女秘书木桥祐子得知这个消息后便尾随而去。” “噢。” “有好几个人证明园田和木挢祐子在K饭店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第二天,在附近的河滩上发现了木桥祐子的尸体,是从背后绞杀的。警察以杀人嫌疑犯的名义逮捕了园田。” “他拒不承认吗?” “始终不承认。但是,除了园田外,再没有第二个要杀木桥祐子的人。经过调查得知,园田最近对木桥祐子的情爱淡漠了,而且在杀人现场还发现了一个象是园田的打火机。他自己拒不承认,但打火机上有他的指纹。当以此受到指责时,他又说打火机早就被人偷走了。”小野说道。 “就凭这一点证据很难维持?99lib?公判吧?”十津川问。 “对方又是宫城县的有名之士,而且也没什么前科。虽说社会上也流传着不利于园田的传说,但没有强有力的证据和证人是不行的。如果就此下去,我们的起诉肯定要失败的。”小野诚恳地说道。他这种诚恳的态度引起了十津川的好感。 “那么,我们能帮你什么忙呢?” “实际上,自公判开始后,我们也一直在拼命寻找着证人。” “什么样的证人?” “目击园田在鸣子杀害木桥祐子的人。” “有这样的证人吗?” “有!” “如果在到决时,起用那个证人,你们就会胜利吗?” “肯定胜!”小野接着又说道:“在园田被捕后,曾有一位男子来过电话。说自己在河滩看到象是园田模样的人绞杀一位女子的情景了,在判决时自己可以出庭作征。我们向他提了很多问题,他都一一作了回答。而且都是些亲眼目睹的事实。我们认为他所看到的,是千真万确的。” “你知道他的姓名和住址吗?” “他说自己叫横山修二,是东京人。当时是前往鸣子观光的。电话上只说了这些。” “你们在鸣子的饭店和旅馆查了吗?” “查是查了,但在所有的饭店或旅馆里都没找到一个叫横山修二的名字。” “是吗?这么说他通报的名宇是胡编的了。” “地址也是胡编的。不过,打电话的人确实目击了罪犯的行径。他的口音是标准的日本话。我们猜测那位男子不是当地人,发生事件的当天,他是以一个游客的身分住在鸣子的饭店或旅馆里来的。我们经过一番周折才找到了一个可能性最大的人……”小野停住口看了看三上部长。 三上紧接着小野的话说道:“十津川君,这个人死了。” “死了?是自杀的河野浩吗?” “是的!”小野肯定道。紧接着他又说:“就是在不动产公司工作的那位河野浩。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了他,本想马上请他出庭作证,他却烧身自杀了。真是一个莫大的震惊啊!” “横山修二这个名字是怎么回事呢?” “是他朋友的名宇。我当时就认为是他朋友的名字。” “河野本来说好要出庭作证的,可他为什么又逃跑了呢?” “大概听到园田的声望后害怕了吧,就象我前边说的那样,园田既是一位名人,同时也是一位与暴力团有关系的人,是一个很危险的人:因此,我们必须想尽办法证明他的罪行。”小野激动地说。 十津川稍加思索后说:“小野先生,你似乎还有没说完的话吧?” “你指的是?” “单凭掉在现场的一个带指纹的打火机和出庭作证与否都不知道的证人两件事,似乎不足以起诉吧!其他方面还有更有力的证据吧!”十津川问道。 小野笑了笑说:“真瞒不过你呀!实话说,还有一个目击人,是当地的一位小学教师。他夜间出去钓鱼时,在河滩目击了杀人的情景。起初,他出于正义感,说好要出庭作证的,可是……” “他突然害怕了。” “如果光害怕倒也好说。他在我们没注意的时候突然到国外去了。而且,眼下行踪不明。” “旅行费用是由园田方面出的吗?” “是的。” “所以,你们才开始寻找第二个证人河野浩的吧?” “是的。好容易才找到他的下落,可人已经死了。他真是自杀的吗?”小野反问道,“这已是定了性的案件。河野由于右眼失明,而且担心左眼也会失明。自杀是出于恐怖和绝望。听公寓管理人员说,河野自从右眼看不见后,就再没上过班,整天关在屋子里,
99lib?
自暴自弃。” “有没有他杀的可能呢?” “看不出来。如果是他杀又会怎么样呢?”十津川反问道。 “如果是他杀的话,罪犯必定是园田方面的人。我想肯定是与园田有交情的那个暴力团干的。如果此事能得到证实,对判决园田也是有利的。说明罪犯是按园田的指示杀人灭口的。” “怎么样,十津川君?有他杀的可能性吗?”三上部长问道。 “是啊!那就重新调查吧!这说明对方在暗地里做了调查,证实了河野浩是杀人事件的目击者。”十津川说。 小野进一步补充道:“园田似乎也隐约感到,目击人除了那位小学教师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此人是自己的致命人,所以命令部下四处查找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对方有一个比我们警方还能自由活动的组织。所以,他们决不会放过河野浩的。我听到河野的死讯时就断定是园田的部下灭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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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期限吗?”十津川问小野。 “一个星期后要开庭审判,再无法拖延了。如果在这期间既找不到新的证据或证人,又找不到杀死证人的罪犯的话,这起案子我们非输不可。” “一个星期吗?” “能有办法吗?”侦探一科的本多科长担心地看着十津川问道。 “说不上。不过从来没有把河野浩的自杀与杀人事件联系在一起考虑过,所以,也许会有新的发现。”十津川说。 “我们期望着能有新的发现。”小野检查官说。 十津川摇了摇头说道:“即使有新的发现,也未必能使小野先生如愿的。” 十津川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对龟井说了刚才的事。 “河野浩原来是杀人案件的证人啊!”龟井听了很兴奋。 十津川将小野检察官给他的“园田祐一郎”的简历表递给龟井看。 园田祐一郎,60岁,小学毕业。战后经营土木建筑,由此发财,并参加了议会竞选。竞选中拼命收买选票,为他竞选的人尽管被逮捕。但园田依然当选。自此之后连任议员,并出任议会会长。在担任会长期间,曾介入东北新干线的土地买卖,发了横财。 外传园田与暴力团有牵连,因此他辞去了议员。但是,其在宫城县的财政界仍具有相当大的左右能力。 园田和小笠原利夫有着很深的个人交往。小笠原是宫城县拥有两个组织的K组(暴力团)的组长。让目击证人逃住海外的就是小笠原干的。 “园田可是个很有势力的人啊!”龟井说道。 小野还给了十津川两张像片,一张是正在审理的园田祐一郎的,另一张是小笠原的。 “对河野浩的死再调查一遍吧!”十津川说。 两人再次来到河野曾住过的公寓。河野住过的房间已缮修一新,门上挂着“此房出租”的牌子。 十津川问管理人和邻居,有没有过可疑的人曾来打听河野浩的事。 “尤其是自杀前一两天。” 他们听了十津川的话,纷纷摇头,表示没有见过。 “没有见过那样的人。”大家异口同声地否定道。并没有受人恐吓的感觉。 在河野工作过的不动产公司的情况也是同样的。这说明,在河野自杀前未曾有人来访问过他。 十津川又找到了上次和他谈得很投机的那位河野的同事井边。 “该说的我都说过了。”井边说。 “河野曾去过鸣子温泉,你还记得吗?”十津川问道。 “他经常出去旅行的。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 “今年3月上旬,大概是8号吧!你记得吗?” “想起来了,他还送给我一个小木偶来着。那本应是送给女人的礼物嘛!” “当时,河野旅行回来后,有没有什么异常现象?” “呀,那家伙本来就有些怪僻。”井边笑道。 十津川却一本正经地说:“河野在鸣子目击了一起杀人事件。” “什么……!” “他曾给宫城县警察局打过电话,说自己可以出庭作证。我想电话可能是回到东京后打的。” “他看到杀人事件后没有马上报告警察吗?” “我说不上。他大概不愿意把自己牵扯进去吧!可是又怕受良心的谴责,所以在事后用假姓名给警察局打了电话。” “我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那家伙是个神秘主义者,越是重要的事情他越不告诉别人。” “河野在北海道的列车事件中受伤回京后的情况怎么样?”十津川问道。 “有没有打听有关河野的事的人?” “有关河野的事?”井边鹦鹉学舌似地重复了一句十津川的话后,稍稍沉思了片刻,他又接着说道:“如此说来,倒是有过一次。一天,在我下班回家的时候,有一位30岁左右的男子把我叫住,问了很多有关河野的事。” “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记得好象是河野去北海道的前一个星期的事。” “是个什么样的男子?” “是个身穿西服的普通男子。不过,目光倒是很锐利的。所以,我当时还以为是刑警呢!” “他都问了些什么?” “噢,他也问我河野去过鸣子没有。然后又问了年龄、住址、性格等。” “你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实话实说呗。那位男子还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话?” “他问我河野用过叫做横山的名字没有。我当时就没客气,我说没有!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嗯——。”十津川搪塞了一下后,又接着说:“你还记得那位30岁左右男子的脸型吗?” “哎,还记得。他把我缠了足有一个小时。”井边说道。 十津川决定请井边帮忙,画一张那位男子的模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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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得到了一点收获。在河野去北海道旅行之前,有一位30岁左右的男子四处打听他的情况。说不定那位男子是园田方面的人,也许就是K组织的人。 河野觉察到这种危险了吗?他去北海道旅游,是否有躲避的心情呢? “我担心的还是那起列车事件和田原被杀的案子。”龟井说。 “我也有这种担心。仙台地区检查院正在审理案子,不知是否和这两次事件有关。” “田原对河野的死抱有疑问是没错的。他知道河野是杀人事件的证人吗?” “问一下他妹妹吧!” 十津川即刻就给田原的妹妹挂了电话。可由美说,她未曾听哥哥说过那样的事。 十津川又给委托田原拍摄纳沙布岬照片的杂志社的总编打了电话。 “那次事件后,我常和他见面。可从未听说过那样的事。听你说,这还是第一次。”对方说。 “如果有那样的事,田原会告诉你吗?” “肯定会对我讲的。他仕么事都讲给我所的。”总编说。 十津川和龟井再次来到田原曾住过的公寓。他们想知道,田原是否收集了有关报道今年3月在鸣子发生的杀人案的报纸或者杂志。但他们翻遍了整个房伺,也没有找到有关方面的材料。 “事情真复杂呀!”十津川走出田原住过的公寓后,不由自主地叹息藏书网到。 “我想田原并不知道河野百击过杀人事件之”龟井说。 “那么,田原又为什么关心河野浩的死呢?他对河野的自杀怀有疑问。其理由到底是什么呢?” “那倒也是……” “另外,还有那三个劫持列车的人。”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否与鸣子的杀人事件有关吗?” “我想可能有关系!”突然间,十津川的眼光又亮起来了。 “有什么祥前关系呢?” “到目前为止,我们始终未能找到罪犯的目的吧!他们抢走的现金不足50万日元,这与他们的冒险是很不吻合的。但是,现在明白了,他们袭击小型快车的目标是对着河野浩一个乘客的。抢钱只是为了隐藏他们的真正目的。” “是一种恐吓。据说那三个罪犯把每一个乘客都叫到另一节车厢搜了身。当时河野也被叫过去了。那三个家伙一定对河野威胁道:‘你要是讲出3月份在鸣子发生的事伴,就杀了你!’之类的话。而且还打瞎了河野的右眼。这样一来,就把河野彻底吓坏了。” “嗯,这种解释也是成立的。” “河野回东京后,整天陷入恐惧之中,所以连公司也没去过。外来的恐吓和对双目失明的内在担心使他的神经紊乱,最后点火自杀了。” “有道理。不过……” “还有什么不合逻辑的吗?” “罪犯一定想知道他们的恐吓是否有效吧?” “是啊!” “这里仍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自那起事件之后,罪犯再没有出现在河野的面前。这一点,公寓里的人已作了证实。” “确实是那样的。” “问题就出在这儿了。如果三个罪犯劫持‘纳沙布1号’列车的目的只是对着河野一个人的,那又为什么没杀他呢?” “如果杀了河野,警察必会拼命搜查的河野作为一个重要的证人,如果被人杀了,那自然证明是园田的同伙干的,这一点连小毛孩也会看得出。所以罪犯不愿意杀他。” “光恐吓一下就能解决问题吗?” “当然能解决问题啦!河野不是烧身自杀了码?” “不过,警长。也有一些人是不吃恐吓的,我就不明白,罪犯在威胁了视野之后,为什么没有监视他呢?” “也许是在背地里监视的……”十津川接着又说:“这样一来,那起列车事件就有些不自然了。” “怎么讲呢?” “罪犯目的是为了恐吓河野吧?如果此而已的话,他们用不着演那么一场戏,只要等到河野,把他带到什么地方威胁一下,效果会更好。” “是这么个理儿。” “那样做,也不会出现田原那样的人。强装劫持列车,造成很多人受害,其中肯定会有人怀疑的。” “是啊!” “我们走走吧!”十津川说着,就和龟井悠悠迈出了脚步。 冷嗖嗖的天气,反倒使人觉得清醒。两人默默走了一会儿,突然十津川停住了脚步,两眼看着龟井说:“我有个离奇的想法。” “什么离奇的想法?”龟井也停住了脚步问道。 “会不会另有一个伪装的河野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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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河野浩?”龟井吃惊地问道。 “是的,为了替换证人才演了那场抢劫列车的事件。”十津川说。 “可是……” “怎么样?我们站在园田的角度来推断一下。园田方面的人经过一番努力才找到了河野浩。如果将他杀了,就会招致警察出动,并能查清是园田部下干的。这样反而对园田本身不利。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河野自杀。” “是啊!自杀是不会引起警察出动的。” “园田方面的人得知河野去北海道的消息后,立刻制定了计划。在外地是不会有人认识河野的,这对搞替换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于是,他们事先预备好了一个极象河野的人。” “然后,他们就袭击了‘纳沙布1号’快车吗?” “罪犯始终在寻找机会。他们发现河野上了‘纳沙布1号’快车。那是一列只有两节车厢的小型快车,而且,9月份的乘客又很少,乘客中不会有认识河野的人。这便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关键的问题是怎样才能把两个人交换!”十津川冲动地叙说道。 龟井静静地听着。 “不过,要是在旅途中诱拐真河野,然后社假河野回东京,这显然是不高明的。”十津川说道。 “是啊,即使相貌长得再象,也会有一些差别的。” “就是,人长得象,动99lib.作不一定象。这样会被揭穿的。” “于是,他们就制造了劫持列车的事件吗?” “是的,他们必须演那样一场戏。罪犯截住‘纳沙布1号’快车后。将乘客和列车员都赶到一节车厢,然后又一个一个地传到另一节车厢搜身抢钱。当然,抢钱不是他们的目的。目的就是河野浩。当轮到河野浩时,他们要么打,要么让他嗅了药。总之,使他失去知觉。这样,便将早已等在汽车里的假河野替换过来。而且还把假河野也打了一顿,让他脸上流着血返回乘客中。其他的乘客都是些与河野无关的人,即使假河野有点不象,也不会引起别人的往意。加之,脸上有血,脸型多少有点变化,也是不足为怪的。” “是的。听说大部分乘客都是当地人。” “河野被运到钏路的医院,得到了医院的护理。他的脸上缠着一层层绷带,所以,他的相貌越发不引起人们的注意了。” “医院和警察方面都通告的是河野浩吗?” “是的。幸好,河野既无亲人,又无知己的朋友。在医院里,假河野叫喊自己的右眼看不见了。” “他的谎言医生识不破吗?” “眼睛方面的病症,医生很难判断。只要本人说看不见,医生再做视神经检查也是无济于事的。” “是啊,曾有一个男子遭车祸后,说他的眼睛看不见了,结果得到了一笔涝灾保险,尽管当时医生说可以看得见。”龟井说道。 “假河野回到东京后,一次班也没上过。因为他被强盗殴打,右眼又失明了。所以,公司也认为是合情合理的。公寓管理人和邻居们也不会有疑心的。谁又会怀疑一个头上缠着绷带痛苦地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的人是冒充的假河野呢?别人也会认为他的怪僻是因为不幸所致的,假河野每见到人就说自己的两只眼睛都看不见东西了,真不想活了。这是暗示别人自己要自杀,数日之后的一个夜晚,河野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并用煤油点着了房间。” “就在这个时候,又将河野替换了假河野的吗?” “是的。在深夜,罪犯一定将藏在什么地方的真河野运到公寓,割破他的手腕,使他无力挣扎,然后浇上煤油,点着了火。遭受监禁的河野,体力早已不支,再被割破手腕,更是无法逃脱。这样,很快就被浓烟呛死了。假河野平时就说不想活了,自己的两只眼睛看不见了,所以任何人都会认为他是自杀的。谁都不会怀疑的。不,应该说有一个人产生了怀疑。” “那就是田原吧!” “是的。就是那位摄影师田原。” “不过,他为什么对河野的自杀产生怀疑呢?”龟井问道。 “不,我不认为田原的怀疑是对着自杀的。”十津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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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田原究竟对什么怀有疑惑呢?”龟井不理解地问十津川。 “我认为田原既不知道在鸣子发生的杀人事件,更不知道河野是那起事件的目击人,所以,他的怀疑不是对着自杀的。他怀疑有两个河野。” “不过,我觉得田原对河野的事情并不很了解。” “在‘纳沙布1号’快车上的见面,大概还是第一次吧!” “那他怎么能分辨出真假河野呢?”龟井思索着说。 “一般人是分辨不清的。田原是位摄影师,他在事件后,很快就弄到了胶卷,并照了很多乘客的照片。包括那张住院的七人照,在那张照片正中间,有头缠绷带的河野。不,是假河野。当田原仔细观察那张照片时,不由自主地产生了疑问。他在河野的脸上画了一个红圈,表示的不是河野的死,而是对河野这个人产生了疑问。” “田原能想到真假河野的替换吗?”龟井问道。 “我想他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才又去钏路乘坐了那趟‘纳沙布1号’快车的。我是这样推测的:田原和河野在车厢就坐时,一定离得很近,车厢里的座席是四人一组,说不上他们在钏路一上车就是对面就坐的。田原在车厢内拍了照,而且还照有河野。” “可是,他照好的胶卷不是被罪犯抢走了吗?”龟井问。 “是的。罪犯也怕在替换真假河野前有人拍了真河野的照。所以,罪犯肯定要抢走所有的胶卷。但是,田原对自己拍的照仍记忆犹新。” “所以,他才杯疑的吗?” “田原在看到包扎着绷带的假河野的照片时,肯定发现了什么很小的特征。比如说,脸上的痣,眉毛的粗细,手的大小等。如果在钏路上车时,田原发现河野的下眼皮底下有一颗痣,但住在医院的河野脸上却没了。正因为他是摄影师,所以才放心不下。当田原在沉思的过程中,便想到在混乱的列车事件时,是否换了人。” “因此,他再一次乘坐了‘纳沙布1号’快车吗?” “是的。他大概想去调查,在那起事件时,有没有替换人的可能性。所以,他再次由钏路乘坐了那趟小型客车,目的是想察看车厢的情况。” “田原在前往钏路前,将那张照片寄给他妹妹保存,这说明他已经预感到危险了吗?” “是的,我也这么想。田原肯定嗅到了有人犯罪的气味,以防万一,他将照片留给了他的妹妹由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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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一回到警视厅就开始了工作,他想证实自己的推理。推理再有趣,如果没有事实作证,那也等于纸上谈兵。 幸亏田原留下了可能是假河野的照片。只要找到真河野的照片,自然会水落石出。十津川在河野曾工作过的不动产公司找到了他和同事的合影照。 河野自己手里就肯定会有很多照片,但已和他的尸体一起付之一炬了。照片和书信全都烧光了。 十津川尽最大的努力扩印了两张照片,然后请小野检察官作了鉴定。一张是田原照的那张扎有绷带的照片,另一张是河野和他的同事的照片。 “很象啊!”本多先感叹道。 “眼睛稍稍有点不同。扎有绷带的眼睛有点小。”小野说。 “嗯,是有一点。”本多科长也有同感。 “还必须找到更大的区别。否则,对方会说眼睛小是因为绷带扎的。那我们就无言可答了。”十津川慎重地说道。 “左眼角有一个小斑痕。”龟井说。 “会不会是遭到毒打时留下的斑痕呢?”本多小心地说。 “没问题,有斑痕的是另一张照片。”龟井补充说。 十津川仔细地看着。在一张三人照片中,河野的左眼角上留有一个很小的斑痕。大概是小时候被刀子或其他什么碰破留下的吧! 然而,扎绷带的照片上却没有什么斑痕。这种斑痕是不会轻易退掉的。 “龟井,你可立了一大功啊!无疑这两张照片上的人不是同一个人。”十津川说。 “这么说,那个假河野一定还活在什么地方吧!”小野兴奋地问十津川。 “是的,假河野肯定活着。” “那位男子能知道自己替换河野和河野被杀的内情吗?” “我想他会知道的。只要找到他,让他出庭作证,判决一定会胜利吧?” “一个星期内能找到吗?”小野担心地问。 十津川看了龟井一眼说:“一个星期内找不到,问题就麻烦啦!好吧!那我们就找吧!” 第五章 追捕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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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把田原拍摄的假河野的照片放大后,用图钉钉在了黑板上,这位男子还活着,如果抓到他,就能证明河野的被杀是园田的指示。还有一张30岁左右的男子的画像,这张画像是根据河野的同事井边的证词制作的。 那位30岁左右的男子曾探听过河野的情况。这个男子很可能是袭击列车的三名罪犯中的一个。 十津川让自己的部下——刑警们看了这两张像片。 “在一周之内必须逮捕这两个男子。”十津川说道。 十津川还将两张照片复印后送给了宫城县警察局。那两个男子很可能不是园田的部下,就是K组织的成员。 宫城县警察局很快有了消息,园田经营的建筑公司的一个职员很象那张画像上的男子。 “名字叫伊东谦,31岁,是园田建筑公司的营业科长。在半月前失踪了。”宫城县警察局的一位警长说。 “最近还有没有失踪的职员?”十津川问道。 “我们调查过了,没有。” “也许是K组织的成员。” “我们马上去调查,有结果就告诉你!” “那位叫伊东谦的男子,在东京有没有亲戚或朋友?” “听说他的哥哥在东京结的婚,名字叫伊东肇,是W电器公司的职员。”县警察局的警长说。 十津川很快收到了伊东谦的传真照片。 两个小时后,宫城县警察局又来了电话,电话说K组织的三个年轻成员也在最近失踪了。 “说什么要找一个正当职业,所以辞去了K组织的工作,真让人难以置信啊!”县警警长笑道。 这三个人的传真照片也送来了,每一个都是20来岁的小伙子。而且都有伤害人的前科。十津川将这三个人的头像复制后发给了他的部下。 “我想大概就是这三个人在根室干线劫持了‘纳沙布1号’列车。在这之前他们和伊东谦一同前来东京探听了河野的情况。另外,还有假河野。在东京期间,他们肯定住在饭店或旅馆里。你们分头去搜查吧!”十津川说。 等刑警们各自执行任务走后,?99lib.十津川决定和龟井一起到W电气公司去拜访伊东谦的哥哥。W电气公司的本部设在新宿摩天大楼里。 公司本部说,伊东肇在三鹰工厂上班,所以他们又去了三鹰。十津川和龟井在国铁三鹰车站下车后,又乘公共汽车跑了十二三分钟,就到了工厂。 伊东肇在工厂里负责产品检验工作。他戴着眼镜,给人一种十足的技术人员的感觉。 “我们正在寻找你的弟弟,你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吗?”十津川单刀直入地问道。 “我弟弟当然是在仙台了。” “不,最近,他肯定在东京。他没到你这儿来过吗?”十津川两眼直盯着对方的面部问道。 伊东肇显得有些狼狈。 “来过吧?”十津川的语调有些生硬。 “来是来过,现在不在了。”对方说道。 “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真的。” “你弟弟与杀人事件有牵连。” “杀人?!”伊东肇的脸面苍白起来。 “所以,我们想请你协力,这也是为你弟弟好。你真的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吗?”十津川尽量和气地说。 “不知道。” “那么,你能告诉我们他到你这儿来时的情况吗?” “我弟弟做了什么事?他杀人了吗?” “我想他没有直接杀人。不过,我们怀疑他参与了杀人事件。” “是帮助别人杀了人吗?”伊东肇担心地问。 “是的。可是,现在还可以挽救。闹不好,也许会成为新的杀人主犯。” “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 “什么时候到你这儿来的?”十津川耐着性子重复问道。 “我记得是9月3日。”伊东肇费了很大的劲才说出了时间。 “是突然来的吗?” “哎,是的。” “他来做什么事?” “我弟弟在仙台的建筑公司、工作,他说到东京出差,要我留他四五天。” “你让他住了吧?” “是自己的弟弟嘛!” “他住在你家时都干了些什么?” “我白天在工厂上班。听我妻子说,他早晨出去,一直到晚上才拖着疲乏的身子回来。” “在这期间,他没对你讲什么吗?比如说他在东京所干的事情。” “没说什么特别的事情。我始终认为他是因公出差来的,所以,也没有问他干了些什么?” “他回仙台的时间是9月几号?” “我记得不是8号就是9号。记不太清了!”伊东肇说。 9月8、9号回仙台,倒是很合拍节。伊东谦和K组织的三个青年人一定是乘飞机去的北海道。 直接的罪犯也许是K组织的三个人。伊东谦是不是开的汽车呢? “你知道你弟弟后来又在什么地方干什么事了吗?”十津川问道。 “他回仙台去了。” “没有,他没有回仙台。我想你一定是知道的。” “他真的没回仙台去吗?”伊东肇显得有些惊呆的样子。他的表情告诉十津川,他没有撒谎。 “那么,你没有打过电话吗?” “哎,我弟弟也没来过电话。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他在我这儿住了好几天,走了之后连个表示也没有。” “我想见见你夫人。” “什么?” “你夫人也许知道什么,我们想见见。” “可以!我给她打个电话吧!”伊东肇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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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东肇5点钟才能下班。十津川和龟井约他妻子到他家附近的饮食店会了面。 伊东肇的妻子叫启子。其面孔给人一种严厉的感觉,说话时总爱歪着嘴角。 “他真做了什么坏事吗?”启子歪着嘴角说。似乎对她丈夫的弟弟没什么好印象。 “能从她的口中得到真话吗?”十津川心里想着。 “夫人,你也觉得你小叔子的行为可疑吗?” “嗯,他嘴里说是到东京办事来了,可是他的行为却让人不可思议。” “不过,他每天早晨出去,晚上不是都回来了吗?” “那倒也是。不过,他每晚回来,都精疲力竭。而且鞋上尽是灰尘,这就让人奇怪。” “他在你家住到9月几号?” “9月8号。” “他说了要回仙台去吗?” “哎。” “可是,你小叔子并没有回仙台。你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真的没回仙台去吗?” “是的。” “这样的话,那肯定是阿谦啦!” “你在什么地方见到他了吗?” “哎,我今天去新宿买东西的时候,在歌舞伎街上的人群中看见他了。我当时就给我丈夫挂了电话,他说不可能,阿谦是回仙台去了。还把我骂了一顿。” “是今天?他一个人走在街上吗?” “不,和一个年轻的女子。” “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象是个以卖身为生的女子。” “是今天的几点钟呢?” “是3点钟左右吧!” “你没搭话吗?” “哎,要是跟他打个招呼就好啦!” “嗯,请你将下午见到你小叔子的情况详细告诉我们好吗?”十津川问道。 “详细情况……”启子显得有些困惑,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他穿的什么?”十津川具体地问道。 “穿的是茶色风衣。大概是要下雨的缘故吧!” “手里拿着什么吗?” “拿没拿东西呢?……”启子回想了一下,接着说:“拿着。拿着一个黑色的公文箱。” “住在你家的时候,使用过吗?” “不是的。在我家住的时候什么也没带。对此,我也觉得怪怪的。” “你说那个女子象个酒吧女招待?” “因为她穿的很妖艳。” “你小叔子是独身吗?” “哎。是个游手好闲的人。”启子皱着眉头说。 “那位女子有多大年纪?” “有二十五六岁吧!” “女的手里拿没拿什么东西?” “嗯,好象拿着东西呢。噢,想起来了,她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皮箱。是个小型的。” “是个皮箱。你看两个人都很高兴吗?” “女的吊在阿谦的胳膊上,笑嘻嘻的。” “你小叔子呢?他也很高兴吗?” “他戴着太阳镜,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是在歌舞伎街上见到他们的?你知道有一个通往公共汽车的大道吧?他们是不是向那边走去的?或者是向相反的方向走去的呢?” “他们走到大路边,上了出租汽车。”启子轻松地叙说着。 “你一直跟踪到他们上了出租汽车吗?” 启子听了十津川的问话,点头道:“因为我有点不放心。” “你一定不知道,他们坐出租汽车去的地方吧?” “是的,不知道。” “你记得出租汽车的颜色吗?” “记得,是辆碧蓝色的汽车,上面印着奥林匹克徽章。” “是五环出租公司的车吗?” “我说不上它的名字。” “你小叔子住在你家时,没对你讲过什么莫名其妙的事吗?” “莫名其妙的事?” “是的。比如,可怕的事,他当时所干的事,或赚钱之类的话。” “没有,即使和我坐在一起,也总是苦思着,不说一句话。正因为他从不讲与工作有关的事,所以,我反倒觉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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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和龟井一来到新宿,就去访问了新宿西口的五环出租车公司的营业所,他们手里拿着伊东谦的照片,向出租汽车司机们打问着,今天下午3点钟左右,有没有照片上的这个男人和一个女子在歌舞伎街附近乘过车,当问到第七个人时,这位司机记得很清楚。 “是个手提黑色公文箱的男子吧!他和一个女子乘了我的车。”叫作白石的司机对十津川说。 “他们坐到什么地方下的车?”龟井问。 “东京车站。我记得当时下车时还不到4点钟。”白石司机说。 十津川看了看自己的表,现在已经快7点了。 “他们要去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吧?”十津川只是随口问道。可是,白石听了却笑着说: “知道的。他们去九州方面的长崎。” “你怎么知道呢?” “他们在车上说的呗。那位女子的老家在长崎。他们说要去长崎。” “从东京车站到长崎,他们不会乘飞机吧!” “他们说要坐卧铺特快,还要我赶时间来着。那趟车离开东京的时间好象是4点半左右。” “大概是‘樱花号’列车吧!”龟井小声对十津川说。 卧铺特快“樱花号”列车在东京站的发车时间是4点35分。这趟车开往长崎和佐世保。 “他们在你的车中还说别的了吗?”龟井继续向白石打听道。 “那位男子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儿,那位女子不知是哪个夜总会的女招待。” “女子的名字叫什么呢?” “男的叫她‘yukari’,不知道应该写什么汉字。”白石司机说。 十津川感到又得到了一个收获。伊东谦和那位女子如果坐的是“樱花号”列车,现在还可以追得上。十津川又看了一眼手表,指针指在6点52分上。 “龟井,不管怎么说,我们去东京车站吧!”十津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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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飞机完全可以追得上,不过,十津川还是决定乘坐新干线前去追赶。因为公路拥挤不堪,十津川在新宿乘坐电车前往东京车站去了。赶到东京车站的时间是下午7点半。 十津川在书报摊上买了一张列车时刻表。如果乘坐20点发出的“光源号”305次列车,在22点81分就可以赶到京都。而伊东谦乘坐的“樱花号”列车到达京都的时间是23点12分,完全赶得上。 十津川来到新干线的停车站台,马上用电话与侦探一科本多科长取得了联系。 “我要回去就来不及了,所以直接去追赶伊东。” “知道了。西本刑警也在追赶K组织的那三个年轻人呢!” “得到什么消息了吗?” “听说查到那三个人在东京住过的旅馆啦。他们顺着这条线在追查呢!” ‘“要是有情况,请给我来电话。我坐在‘光源号’305次列车上。” “你要多加小心啊!”本多提醒道:“对方是杀人犯。” “知道。”十津川应道。 十津川和龟井上了停靠在第17股道上的“光源号”305次列车。列车准时离开了车站。他们除了随着列车的奔驰而行进之外,再急也是没用的。因为不能一步跨到京都去。 他们还没吃晚饭。车一开动两个人就来到餐车,在靠近窗边的餐桌前坐了下来。 “伊东是逃走的吧?”龟井一边吃着晚餐一边问十津川。 “大概是吧!他和那位女子一起逃走的。难道他们两个人也会被杀害吗?” “那个公文包里装的会不会是钱呢?” “龟井,你怎么认为?” “一般的逃亡,都会拿着钱领着女人的。” “如果我们的推测正确的话,伊东的存在对园田也是一种危险了。” “就以往的经验来看,伊东也会被灭绝的。”龟井说。 “这么说,我们不就是一无所获了吗?”十津川嘟囔着又说:“‘樱花号’现在该到什么地方了?” “现在是8点40。”龟井看着时刻表说道。 “离丰桥车站有十多分钟。下一站到达名古屋。到站的时间是21点23分。” “请名古屋的警察出动吧!让他们将伊东和那位女子拖住。等到京都我有点不放心,”十津川说。 晚饭还没有吃完。十津川一个人离开餐车来到9号车厢,给本多科长挂了电话。 “我马上与爱知县警察局联系。请他们派四五个人在名古屋车站上车就可以了吧!”本多说。 “伊东谦的照片呢?” “我从这里给他们电传。”本多说。 十津川又返回餐车。他突然心神不安起来,再也没有食欲了。两人各喝了一杯咖啡。 “从名古屋向前倒是不要紧了。可是,在没到名古屋这一段距离可让人放心不下呀!”十津川不安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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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本刑警来到上野车站附近的“旭旅馆”。这是一家很小的旅馆。他们查清9月3日至8日,K组织的那三个年轻人曾匿名住在这里。听说三个年轻人也是早出晚归的。 显然,他们是在东京寻找河野浩了。然后,他们飞向北海道,袭击了“纳沙布1号”列车,问题是,那三个小伙子袭击了列车后又在干什么? 停在外边的巡逻车上接到了本多科长打来的无线电话。电话说:伊东谦和一位女子现在坐在“樱花号”列车上,十津川和龟井已跟踪去了。 “K组织的那三个人也许会追去的。”西本对自己的同事日下说。 除了西本和日下外,还有一位清水刑警在场。对方是K组织的三个亡命之徒。 “真想知道那三个家伙的行踪啊!”日下说。 “他们离开你家旅馆又到什么地方去了,你不知道吧?”清水向旭旅馆的女老板问道。 这家旅馆离上野车站很近,所以东北的客人总在这儿住。此时此刻就有几个人好奇地看着西本他们,慢悠悠地上楼去了。 “不知道。”旅.99lib.馆的女老板说。 “那三个年轻人为什么住在你家旅馆呢?” “嗯,我是仙台人,也许他们感到亲切吧!” “那也只有住进来以后才知道吧!你和K组织的头人有密切关系吧?” “和那种可怕的人,没有,没有交往。” “那么,你和建筑公司的社长,曾是宫城县议会会长的园田祐一郎有来往吧?请你实话告诉我们。” 女老板听了日下强硬的逼问后说:“哎,和园田先生倒是有来在。现在他陷进了一件奇怪的事件里。以前,他来东京时,常到我这儿来。” “怪不得!”日下看了看西本和清水后又接着问道:“除了你这儿之外,你知道还有没有仙台出身的和园田有来往的人在东京开办旅馆或饭店的吗?” “不太清楚。”女老板语调突然含糊起来,大概是怕受牵连吧! “那三个家伙在东京和北海道杀了人,你窝藏了罪犯!”清水威胁道。 “我没有做那样的事!”女老板的脸都苍白了。 “对这件事的处置,将取决于你现在对我们的态度。你明白吗!!” “旅馆只有我这一家。” “那好,只要是那三个家伙能住的地方也行。” “有个人经营楼房出租。” “叫什么?是什么地方的楼房?” 女老板找出了一张姓林的男子的名片递给三位刑警看。地点在涩谷区的道玄板。 西本等上了巡逻车,打开警笛,急速向涩谷驰去。 那家出租大楼是一座七层高的杂居建筑。每一层都有耀眼的霓虹灯。上面挂着饭店、夜总会,还有麻将等的招牌。 大楼的主人叫林卓也。他的办公室设在七层。 一开始,西本将K组织的三个年轻人的照片给林卓也看时,对方一口咬定:不知道。 “等他们杀了第三个人时,我们得把你当做同案犯逮捕。”西本义愤填膺地威胁道。 西本的话似乎产生了一点效果,56岁的林卓也急忙答道:“你不要生气嘛!我只让他们住了几宿,其他事情我不知道。” “这么说,那三个家伙在这座楼里住过了?” “五层的酒吧空着,就住在那里的。” “从什么时候?” “是9月11号吧。11号夜间,他们突然到我这里,非要住下不可……” “现在呢?” “已经走了。我可不知道他们是几个如此可怕的人。他们说是园田先生的熟人,我才让他们住的。过去我曾得过园田先生的许多关照。” “你知道园田祐一郎被当做杀人嫌疑犯正在等法庭审理的事吗?” “知道。我想那一定是弄错了吧!园田先生是不会做那种傻事的。”林卓也说。 林卓也对自己的看法坚信不疑,这表明他与家乡的园田有着相当的交情。 “那三个K组织的年轻人什么时候离开你这儿的。”清水问道。 “今天。” “今天?今天的几点钟?” “三人都出去了。下午4点时分,有一个人打来了电话,说是有急事,再不来了。还说要谢我来着。” “是今天下午的4点钟,没错吧?” “是的,没有错。” “你知道他们是在什么地方打的电话吗?” “我怎么会知道呢?对方又没说。”林卓也带有几分轻蔑的口气说。 清水瞪着林卓也说,“你听着,他们也许又要杀一两个人的。你为杀人犯提供了住宿。眼下就可以以窝藏犯人罪逮捕你!” “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的辩解是行不通的!” “那么……” “你要想不被逮捕,就得认真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呢?” “今天下午4点钟,那三个人中的一个曾给你打过电话吧?” “可是,他没说是在什么地方打的电话嘛!” “你没听到什么声音吗?” “什么声音?” “传入电话的声音,比如说,救护车的声音,人的说话声,脚步声等。” “你突然这么问……” “你好好想想。要是不想被捕的话。”清水厉声道。 林卓也苍白着脸,默默地想着。然后说:“要是按你说的话,电话里的声音很杂,对方的话怎么也听不清。所以,我觉得对方说话的声音很大。” “还有别的呢?” “什么别的。”林卓也用手蹭着脸,突然,他笑着说:“听到铃声了。” “铃声?” “是的。是铃声。然后对方就放下了电话。” “是急忙挂的电话吗?” “最后说了句不要对别人讲我们的事情,然后就挂了电话。我觉得是急急忙忙的。” “说是4点左右,准确的时间应该是4点多少分?” “不知道。不过,确实是4点以后的事。” “是4点半吧?” “也许是。你们不会逮捕我吧?” “这要看你提供的情况是否正确了。”清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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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年轻刑警却不知所措了。他们从林卓也的证词中可以想象出一个残局,那个罪犯给林卓也打电话,一定是在东京车站。听到开车的铃声,急忙留了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那一定是“樱花号”列车的发车铃声。那趟车的发车时间是4点半左右。当然,也可能不是东京车站,而是上野车站。也可能是车站以外的什么地方。也许是电影院门口的公用电话呢。铃声是电影院通知观众用的。 但是,伊东谦带着一位女子,乘坐了“樱花号”卧铺特快列车。K组织的三个人,一定发现了伊东要逃,他们便跟踪上
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三个人也许要杀害伊东的。 现在是晚上9点18分,也就是21点18分。 “樱花号”列车在名古屋的到站时间是21点23分。在那里,爱知县的警察会上列车去的。 然而,他们能解决问题吗? 第六章 消声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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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知县警察局接到东京警视厅的求援电话后,决定由中村警察署派吉田警长等三人,在名古屋车站等车。 伊东谦的传真照片.99lib.也送到了。虽不知道同行女子的情况,但只要有那张照片足可以解决问题。因为对方局限在列车上。 晚上9点钟,吉田一行四人来到了名古屋车站的东海道线的站台上。 “这个男子是杀人犯吗?”在站台上等候列车时,部下向吉田警长问道。 “不是,听说是帮凶。不过,他可是个很重要的证人,千万不可放过他。”吉田说。 “是带着女人去九州吗?” “也许是逃窜。” “这么说,还有跟踪他的人了。” “因此,要格外小心。”吉田就象是说给自己听一样,他摸了一下口袋中的手枪。 姑台上响起了广播声。“樱花号”就要进站了。14节车厢象长龙般的列车,缓缓驶进了站台。 这趟列车在名古屋的停车时间是二分钟,车一停稳,吉田一行就上了2号车厢。 “樱花号”列车,2号车厢是单层卧铺,3号车厢是房间式双层卧铺,其他本厢都是普通的双层卧铺。只有2号车厢和9号车厢有乘务员。 吉田一上车就见到了安井列车长,他在国铁工作了23年,是位老行家了。吉田请安井看了伊东谦的照片,并说明伊东谦和一位年轻女子同行。 “这两个人在3号车厢的5号房间。”安井对车长轻松地说。 “是在这趟车上吗?” “嗯,有这么一男一女。他们的车票是去长崎的。”列车长说。 就在吉田和列车长说话期间,“樱花号”列车已离开了名古屋车站,正加速飞奔着。 3号车厢顺着长长的走廊有八个房间,每个房间都有四个床位。一两个人也可以包用,不过,一两个人使用时,需要支付四个人的特快费和卧铺费。 “是3号车厢的5号房间吗?”吉田再次确认道。 “是的,是5号房间。” “房门可以从里边上锁吧?” “对,是包间。” “那么,请你和我们一起去,你让他们把门打开。”吉田向列车长请求道。 安井列车长在前带着他们向3号车厢走去,顺着狭长的通道来到5号房间门口时,列车长敲着门说道:“我是乘务员,请开一下门。”但是,里边没有反应。 “是不是上厕所去了呢?”列车长说。 不过,吉田马上感到了不祥之兆。他就象推开列车长似的,上前打开了门。两张对置的卧铺,可以排坐四个人看上去很宽大。然而,吉田已无心欣赏这舒适的卧铺房间了。一对男女叠在一块儿倒在床铺上。 吉田的部下弯下腰将那一对男女抱起。床上全部是血。男的和女的胸前都有枪杀的弹痕。 “已经死了。”铃木刑警面色苍白地说。 卧铺上放着男子用的黑色公文箱和女子用的白色旅行箱。公文箱打开着,里面一空如冼。 “是在几点钟被杀的呢?”吉田看着尸体自言自语道。 “血迹已经变色,尸体也开始僵硬了,我想是在一小时前吧!”铃木刑警说。 “名古屋的前一站是丰桥吧?”吉田问列车长。 安井列车长脸色苍白,面带惧色,呆愣地看着两具尸体。他听到吉田问自己,就急忙回答:“是的,是丰桥车站。”他嗓子都有些嘶哑了。 “列车到达丰桥的时间是?” “20点28分,停车1分。” “这么说,罪犯杀人后,可能是在丰桥下的车吧?”吉田又自言自语道。 “怎么办呢?”列车长问道。 “下一站是京都吧?” “是的。到京都区间不停车。” “东京的侦探人员要在京都上车来,需要跟他们商量后才能决定。” “这尸体怎么办呢?” “我想会在京都车站抬下车吧!” “罪犯还会在车上吗?” “说不上。如果是在丰桥以后杀死的,要么已在名古屋下车,要么还在车上。从罪犯的心理考虑,他们会尽早下车的。”吉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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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车站的第六股道站台上,寂静异常。只有十津川和龟井在等候“樱花号”列车的到来。 “樱花号”列车到达京都的时间是23点12分,停车1分。这么晚的时间,按理说不会有乘客了。但是,站台上仍然有五六个人,顶着寒气,萎萎缩缩地候着车。 京都是个夏热冬寒的地方,不过,最能感到寒冷的地方也许是寒风凜凛的车站站台了。 夜幕中,列车宛如一条长龙,微弱的灯光又象蛇的眼睛一般。列车缓缓向车站靠近。不一会,“樱花号”进入了第六股道。 “十津川先生!有没有一位叫十津川的先生!”一位身子从乘务室的窗户探出头,高声喊叫道。 十津川和龟井向着2号车厢疾奔而去。列车一停稳,喊叫的那位男子就跳下车问道:“你是十津川先生吗?” “是的,我就是十津川。” “我是爱知县警察局的。那一男一女被杀了。” “真的吗?” “快去看看吧!”吉田急切地说。 十津川和龟井来到3号车厢5号房间,两具尸体直入二人的眼帘。 “到底还是抢在我们前面了。”十津川紧咬双唇,心里想道。 正因为有预感才向爱知县县警求了援,结果还是迟了。罪犯大概是在东京车站上的车吧! 两具用毛毯裹着的尸体,抬下了列车,放在站台上。 5号房间贴了封条,不让任何人入内。 十有八九,犯人是K组织的那三个成员。罪犯肯定早已离开了列车。为了万全之策,十津川将那三个罪犯的照片交给吉田警长,请利用列车到达九州期间,在乘客中查找。龟井也随列车同行了,只有十津川和两具尸体留在了京都。 “樱花号”晚点8分,离开了京都车站。 十津川给京知府警察局打电话,请他们帮忙。警察局派三泽警长和他的部下前来支援。十津川简要地将事件的情况向三泽作了介绍。 “凄惨的是,一个一个地被杀害了。”十津川对三泽说道。 尸体用府警的汽车送往大举医院解剖去了。十津川和三泽乘坐警车去了府警察局。 十津川向府警本部的部长打完招呼后,用电话向本多科长作了汇报。 “太遗憾啦!” 本多昕了十津川的话说:“实际上,这边已得到了消息,三个罪犯好象去了东京车站。我们也在捏着一把汗。这说明,他们确实是跟踪伊东和那个女子,去了东京车站呀!” “伊东被杀的原因,大概要背叛出逃吧!” “是携带重金,领着女人逃的吗?” “公文箱一空如洗,钱大概被犯人拿走了吧!” “是做什么用的钱?” “园田祐一郎危在旦夕,伊东和K组织的三个人为此找到了证人,并杀人灭了口。我想大概是干这件事的经费吧!总而言之,园田在自己是否要进监狱的千钧一发的时刻,多少钱都舍得的。” “因为伊东要领着女人带着那笔钱逃走,才遭杀害的吗?” “我想是的。” “罪犯先灭了证人,义杀了怀有疑念的田99lib.原,这次杀的又是自己的同党。” “我不知道园田这个人,但肯定他不是个好东西。因为那些家伙竟杀死了四个人。真令人憎恶。”十津川义愤填膺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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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号”列车离开京都后,吉田警长、刑警和乘务员一起,逐逐人地查找着罪犯。时间已过晚上11点钟,乘客们即使没有睡熟也大都躺下了,有的乘客很不耐烦。大阪过后好一阵子才查完了所有的车厢。 K组织的成员,一个也没找到。这三个罪犯一定是在名古屋之前杀人之后逃之夭夭了。 十津川在京都一直等到尸体解剖完毕。第二天上午,三泽将尸体解剖结果给了十津川。 一男一女的心脏分别被打了两枪。子弹已经取出。死亡推断时间为:昨天傍晚6、7点钟。十津川将死亡时间和“樱花号”列车的各到站时间对比了一下。 17点00分  横滨(开) 18点18分  沼津(开) 18点33分  富士(开) 19点03分  静冈(开) 20点29分  丰桥(开) 21点23分  名古屋(开) 伊东和那个女人被杀的地方,大概在沼津向前至静冈区间吧! 罪犯杀人后是在什么地方下的车呢?肯定不是京都以后,龟井他们作了彻底地搜查。罪犯一定是在沼津、富士、静冈,或是名古屋下的车。 十津川急速返回东京,很快查到了那个女人的身分。而且从指纹上也得到了证明。 她叫小早川良子,25岁。她和伊东回自己家乡长崎前,还在一家叫“紫”的夜总会当女招待。 小早川良子在20岁时曾因伤害罪被逮捕过。所以,才从犯罪人员登记卡上查到了她的身分。小早川高中毕业后曾在百货商店工作过,因三角恋爱发生纠葛,她将自己的竞争对手刺了一刀。所以说,她是一个性子暴躁的姑娘。 据和小早川共事的女招待说,伊东只去过夜总会二三次。两人是如何贴在一起的尚且不知道。 良子本身有过前科,她才迷上了臭味相投的伊东呢?迩是被伊东所拿到的巨款迷惑了呢?或者二者兼而有之呢? 宫城县警察局接到十津川的联络后,就去找伊东工作过的建筑公司的干部了解情况,想搞清楚伊东曾突然来东京的目的。 龟井也返回东京了。他随“樱花号”列车一直到了博多,然后又由福冈乘飞机回来的。 经过科研部门的调查证明:枪杀伊东和小早川所使用的子弹和“纳沙布1号”快车事件时罪犯恐吓乘客所打出的子弹,同出于一种枪。 十津川预感到事件还将继续扩展,他的心急得如同火焚。因为,他曾和小野检查官约好,要在一周之内抓到罪犯的。 然而,伊东被杀死了。伊东在这次事件中的作用却还没有搞清楚。不过,对河野浩的死和田原的死,已经很清楚了。 伊东不是暴力面的成员,是建筑公司的一名职员。只要将他逮捕审讯,从他的口中很可能得知事件的真相。 十津川感到伊东遭杀害,自己有责任。他见到留在东京的小野检查官时,承认是自己的过失。 小野虽也感到十分遗憾,但他还是说:“这怎么能怪你呢?” “剩下的还有那三个暴力团的成员和装扮河野浩的人。无论如何也要逮捕这四个人。”十津川说道。 “能找到吗?” “想办法找!” “对了,刚才给仙台打了个电话,听园田建筑公司说,伊东谦在三天前辞去了工作。” “一派胡言。他们准是看到情况不妙,为了保全公司才那样做的。”.99lib. 小野听了十津川的话首肯道:“嗯,准是的。据宫城县警方的调查,园田建筑公司在9月2日支出了1亿日元的现金,用途不明。不过,我总觉得,这笔钱是用作在东京支付寻找河野浩时的费用了。” “那1个亿,一定是由伊东谦保管着的。他们虽然雇用了K组织的三个成员,但心里又信不过,所以将1亿日元的资金交给本公司的职员保管的。然而,如此受重用的伊东谦却在东京挂了一个女人,并要携金逃跑。” “我也是这么想的。” “被拘留的园田知道这几起事件吗?”十津川问道。 “辩护律师要去见他的,他们肯定会告诉园田,目击人河野已经死了的。园田这两天在拘留所里,一定在暗自高兴呢!”小野笑道。 “我们必须杀住园田的嚣张气焰。”十津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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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组织的那三个家伙不知何处去了。毋庸置疑,他们是在东京乘坐的“樱花号”。同是3号车厢的乘客却没有听到枪声。虽说车轮的滚动声很大,但时间是在傍晚。罪犯肯定使用了消声器。 罪犯枪杀了伊东和那个女人后,在哪儿下的车呢? 十津川请静冈、爱知两县的警察局协助,想查寻罪犯到底是在沼津、富士、静冈、丰桥、名古屋的哪个车站下的车。 十津川只有等待查寻结果,除此之外,别无行动的办法。 “还有那个假河野浩呢?”十津川对龟井说。 “得尽快找到这个家伙。”龟井说道。 “龟井,你认为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纯属我的遐想。他肯定既不是K组织的成员,也不是园田建筑公司的。” “那是……” “伊东谦和K组织的三个人来到东京时,并不认识河野浩。他们所知道的,只是在鸣子发生事件时有一个东京的男子曾用横山修二的名字住在鸣子的旅馆里。当然,他们肯定在河野曾住过的旅馆里寻问了大致的长相。” “我也这么想。” “他们四个家伙来到东京找到了河野浩。但是,如果杀了河野,就会招致警察的出动,而且还会牵扯到仙台。于是,他们便想到用冒充替换的办法,制造自杀的结果。河野前往北海道乘坐根室干线的列车,便是人身替换的最好时因此,他们想找一个假河野。但是,要在K组织中或是园田建筑公司中碰巧找一个和河野相象的人,是不大可能的。” “他们是在东京找到的吗?” “我想是的。而且采用连诱骗带恐吓的办法,使那位男子扮演河野的角色。因此,我认为,假河野一定是东京的人。” “他们在东京怎么找到的呢?”十津川自言自语地说道。如果能查找到线索,就可以顺藤摸瓜。 “那四个家伙来东京的时间是9月3日。伊东开始住在三鹰他哥哥家的时间是9月3日。那起列车事件发生在9月10日。在这期间,他们找到了真河野,又准备了一个假河野。这祥,就可以想出两个办法。” “两个什么样的办法?”十津川高兴地问龟井。 “一个是偶尔碰到了一位和河野浩长得相象的男子。这虽不是异想天开,但我还是想放弃这种想法。” “为什么?” “要扮演某个角色,需要有某种程度的表演戏剧的才能。” “你说的有道理。” “所以说,即使偶遇相象的人,也不会起用的。我想他们一定是四处奔波后才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嗯。” “他们会不会寻求的是一个既年轻而又不走运的演员呢?他们一定认为,这种人只要用钱便可效力,而且,突然失踪也不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再说,到了千钧一发时,还可灭口。” “他们在演员中找到貌似河野的人了吧?” “我认为找到了。” “我们去查查吧!龟井?” “走吧!”龟井同意道。 两个人在东京寻找着演员或从事文艺工作的人们常常群集的地方。比如象新宿或六本木剧场附近的酒馆、饮食店和秘密剧场。 十津川和龟井每到一处都将伊东谦和K组织的那三个人的照片让群集的人们看,问他们见没见过那几个人。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得到一点消息。 当他们来到新宿西口的一家酒馆时,才得到了一点情况。这家酒馆很小,店里聚集着时运不转的年轻艺术家。 这一带排列着许多10平方米太小的小酒馆。十津川和龟井走进一家,店堂肮脏,连椅子都是缺胳膊少腿的。年轻的艺术家们聚集在一起,却有一种奇妙的活力。 有的人阔论着艺术,有的人赤膊上阵,跳着奇特的舞蹈。柜台中的店主人也给人一种颓丧的艺术家的感觉,面孔很白净。 十津川刚一走进时,就发现店主人在皱着眉头看自己。他大概认为十津川走错了地方吧! 十津川将伊东的照片递给店主人说:“这几个人来过吗?” 对方听到十津川的问话后,慢腾腾地点了一支烟说:“你们是警察吗?” “是的。” “我讨厌警察,不想给你们提供什么。” “那是你个人的事。我们担心的是有一个男子被这四个家伙骗走,也许会被杀害的。想尽快找到他。”十津川沉住气说。 “难以置信呀!”店主人说。 龟井愤怒地说:“为什么难以置信?被人杀死了你才信吗?” “演戏的人,为什么会被杀害呢?” “他们在这儿说了什么?”十津川问道。 “说是要找一个演员。” “这么说,那四个家伙来过了?” “嗯——” “他们怎么说的,我不管。被带走的那个人却要充当他们的杀人帮.99lib.凶。事态还不仅如此,因为被带去的那个人知道了他们的秘密,所以,会被杀人灭口的。事情危在里夕,我们必须很快找到他。” “难以置信啊!他演了一场批判政府的戏剧,你们才搜捕他的吧?”店主人略带讽刺地说。 十津川听了微笑道:“难怪呢?那四个家伙是如此说的吗?实在是妙极了。我们警方一来,你们便以此护身。你也认为我们找他是因为他出演了什么反政府的戏剧的缘故吗?” “不是吗?” “我要说不是你们也不信。那四个家伙带走的那个男子如果现在还在什么地方活得好生生的话,对不起,我们马上就走。你能告诉我这一点吗?” 店主人稍停了片刻,显得有些疑惑。“你稍等一下。” 说着便拿起柜台后边的电话,不知给什么地方拨了电话。 “最近一直不在吗?不在吗?到什么地方去了?不知道?” 十津川的耳朵里传进了店主人的声音。 店主人打完电话,面色十分不安。 “那几个家伙会让勇次遇到危险吗?”店主人问十津川。 “他们是四个人一起来的吗?” “是的。其中有一个人说自己是R剧团的头头。他们要演什么通过两性关系与警察斗争的戏剧。还说什么戏剧的内容是要嘲笑警察,所以可能会惹恼警察的。希望有一个不怕警察找麻烦的男演员。于是,他们就向来店里喝酒的勇次打了招呼。” “你所说的勇次是这个人吗?” 十津川将“纳沙布1号”列车事件时,因头部受伤而缠绷带的那位男子的照片递给了店主人。这就是田原照的那张照片。 “是,就是勇次!他受伤啦?” 店主人吃惊的叫声,引来三四个正喝酒的年轻人的好奇。他们凑近柜台,窥视着照片。 “这不就是勇次吗?” “住院了吗?” “还住在医院吗?” 几个人纷纷信口问道。 “勇次的全称叫什么?”十津川问道。 “冈本勇次。”其中一个年轻人用指头在柜台上写道。 “那四个家伙把冈本勇次带走了吗?” “他们说勇次很适合担任主角。” “带到什么地方去了,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说是要演主角,勇次便高兴地接受了。” “而且还说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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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给勇次100万日元的报酬。当时觉得是件难得的好事。” “冈本什么时间和那四个男子走的?” “说不清是9月7号还是8号。” “是7号。”旁边的一个年轻男子肯定道。 “冈本住在什么地方?”龟井问。 “和我住在一起。”高个头小伙说。 (缺图 未完待续)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