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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云怀》


 第一回夜谈

大宋理宗端平二年，时值一月末冬，守河北岸扰攘一片，蹄声混杂着车声，这几日天候乍寒乍暖，守河前几日先是解了冻，这几日北风一刮，下起雪来，河水便又凝冰。
冰面既不能渡船也不能行车，许多要渡河南下的客人都给阻在岸边，无法启程。守河北岸上虽有几家客店，但北来南往的客商源源不绝，不到半天，早已住得满了，后来的客商也无处可以住宿。
岸上最大的一家客店叫作“守河老店”，这家客店客舍宽大，找不到店的行人便都涌来，因此更是分外拥挤。掌柜的费尽口舌，每一间房中都塞了三四个人，余下的二十来人实在无可安置，只得都在大堂上围坐。伙计搬开桌椅，在堂中生了一堆大火。门外北风呼啸，寒风夹雪，从门缝中挤进来，吹得火堆时旺时暗。众客看来明日多半仍不能南下，眉间心头，均含愁意。
天色渐暗，那雪却是越下越大了起来，忽听得马蹄声响，一骑马急奔而至，停在客店门口。堂上一个老客皱眉道：“又有客人来了。”
果然听得一个男子声音说道：“掌柜的，给备一间房间。”
掌柜的陪笑道：“对不住嘞您老，小店早已住得满满的，委实腾不出地方来啦，今儿实在是客人都住满了。”那男子便道：“好吧。”便向堂上走了进来。
众人见到这男子，眼前都是陡然一亮，只见他好似二十多岁，剑眉入鬓，清癯俊秀，一身素服，背着一柄长剑，英气逼人。
众客商为这一人气势所慑，本在说话的人都闭口不言，呆呆的望着这人。
掌柜躬身陪笑道：“大爷，你瞧，这些位客官们都是找不到店房的。您要是不嫌委屈，小的让大家伙都挪个地方，就在这儿烤烤火，胡乱的将就一晚等明儿冰结实了，说不定就能过河了。”那男子道：“好，多谢你啦。”
男子面前的的男客赶紧向旁挪移，让出老大一片地方来。
坐下不久，小二便送上饭菜。菜肴倒也丰盛，荤素俱有，另有一大壶白酒。那男子酒量甚豪，喝了一碗是又是一碗。
众人围坐在火堆之旁，听着门外风声虎虎，一时都无睡意。
一位有着山东口音的大汉说道：“这老天爷可真够折磨人的，前几日还暖和的紧，这几天就让人冷的发抖了。”
另一位有着河南口音的中年妇人说道：“对啊，前几日有几个人不要命非得度冰南下，结果刚走几十丈便掉入冰窟，唉。”
“你们俩啊就别在这说道着倒霉了，这叫人家襄阳城内的人还不笑掉了大牙！”围坐在火堆旁的一位清秀男子说道。
那素衣男子说道：“哦？那现如今襄阳城内是怎生光景？”
清秀男子说：“那蒙古人生性残暴，在座的各位都应该知晓，我也不便多说废话了，如今这想襄阳城靠赵淳将军等人抵力抗敌，小人曾有幸跟随赵将军，只见赵将军是日夜劳心，寝不安枕，食不下咽，衣不解带，事无巨细，必竭心思。故随机应变，每发必中，如开重濠以陷炮，穴墙道以出兵，织竹笼以绊马，用层桌以列弩，夜易收兵之号，潜驾袭虏之舟，作泥炮及蒺藜箭，皆兵法所不载。”
那山东口音的大汉说道：“我大宋男儿个个顶天立地，如今这蒙古四王子亲自来城下督战，襄阳城依旧是屹立不倒啊！”
那清秀男子又说道：“倘若不是我大宋男儿誓死力守襄阳城，只怕我大宋早已…”话未说完，眼中却浮现泪花。
一位河南口音的客商说道：“这襄阳城虽是现在坚不可摧，只怕早晚会是城破啊，唉…”
那山东大汉拍桌而立，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这襄阳城坚不可摧，怎么会城破，我看你就是蒙古人派来的间隙！”
那位河南客商也是上来了脾气，说道：“这如今皇上昏庸软弱无能，朝中是奸臣大权在握，咱就先说说这前朝的岳飞大将军，若不是皇上受到那秦桧那奸臣贼子的教唆，以“逗留不进”、“指斥乘舆”、“致张宪意待谋反”，这三宗莫须有的罪名害死了岳飞大将军，现在我大宋江山怎么会被这蒙古人践踏。再说说咱本朝忠臣，余玠余大帅，就是被这奸臣谢方叔所害，这谢方叔向皇上诬告，攻击余玠大帅独掌大权，却不知事君之礼。皇上听信谗言，召其还朝。余玠余大帅知有变故，在路上愤懑成疾，在回朝路上暴毙而死。还有那王惟忠王大将军，被陈大方这奸臣所害，弃尸于临安闹市，王惟忠将军全家斩首，只剩王惟忠的小儿子，只因王惟忠将军知恐有变故，连夜送他出城，幸免于难，而这朝中奸臣竟要斩草除根，现在仍未知这小王将军身在何处。”
“如今这小王将军正在你们口中的奸臣贾似道家中。”声音从客店外面传来。众人目光想店门望去，只见那人已半步踏入店内，一手推开店门，他看起来好像二十多岁，他生的浪荡洒脱，不修边幅，不似那些满带金银的富公子样貌算不得英俊，但明眸清澈，笑意盎然。
“少侠此话从何说起？莫不是那小王将军已……”那位河南口音的客商问道。
那位少侠走到火堆旁，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坐下说道：“切勿多想，若不是贾似道将小王将军藏在家中，只怕王惟忠将军已无后人。”
山东大汉说：“这小王将军藏在贾似道那狗贼家中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那位少侠嘴角上扬，答道：“我如何得知，恐怕不用告诉你吧。”
“你……”
那素衣男子抬手示意那山东大汉住嘴。
“既然如此，那贾似道也算不得奸臣喽，而且你为何要告诉我们那小王将军藏身之地。”
素衣男子说道。那位少侠回答道：“奸臣亦或是忠臣，都是他人言说，我并不觉得贾似道是一个奸臣，他虽然有过，但他所制的公田法，你们可敢说有过？我为何要告诉你们那小王将军身在何处，一证明贾似道并不是一个奸臣，准确来说不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奸臣，二那小王将军与我没有任何干系，他的死活我可管不到，三我不觉得你们其中有不要脸的会去官府告发。”
话音刚落，那山东大汉随声答道：“对，这位少侠说的没错，要是有哪个不要脸的敢去官府告发，你就算是逃到天边，俺也要把你揪回来，给你来上几刀！”
少侠邪魅一笑说道：“哼，好雅兴，刚才那位河南老兄说的没错，如今这襄阳虽是现在牢固，但蒙古人不断派兵攻打，这蒙古四王子更是亲临督战，那蒙古人军心只怕越发高昂。如今这各路英雄豪杰一同前往襄阳，助守城将士一臂之力，我此番便要前往，敢问各位谁敢与我一同前往？”
“我们两个同一个目的，在下云怀瑾”
众人抬眼望去，竟是那个素衣男子说道。
“在下李清和，我们明日即刻启程可好？”
“好”



 第二回饥民

鸡鸣五更…
客店掌柜赔笑道：“各位客官，这天已经白了，想来那冰也已经结实了，各位吃个饭，就抓紧上路吧，别耽误了各位大爷做生意。”
昨夜门外风声虎虎，众人也都睡不安稳，听到那掌柜的声音也就都睡意全无了。
李清和站起身来，对着云怀瑾说道：“怀瑾，走？”
“嗯，好”云怀瑾放下茶杯答到。
二人推门离去，站门口的小二说道：“大爷慢走！”
地下白雪反光之中，那云怀瑾过去牵过一匹马来，跨步上马，喝道：“走罢！”，那李清和也加紧上马。
二骑马向南奔去。
……
“怀瑾，你是临安人吧？”骑在马上的李清和问道。
“何出此言？”
“你腰间的的玉佩出自临安有名的工匠诚贞之手，而且啊，这个诚贞只卖给临安的达官贵人，所以我猜测你是临安人。”
云怀瑾心中一动，有些迟疑的答道：“哦？那你可想错了，这是我在临安附近的荒山所拾。”
“这样啊”李清和答道，“那怀瑾是哪里人？”
云怀瑾说道：“青州人”
李清和有些惊讶的问道：“啊？那可是蒙古人的地方啊，那你父母呢？可还安在？”
不料云怀瑾却勒住了马，扬起头凝视着天上的云朵。
李清和关切的问道：“怀瑾，你怎么了？”
云怀瑾没有回答，他保持着仰望天空的姿势，表情凝然不动。
“怀瑾？怀瑾？”
“清和兄，”云怀瑾的唇边掠过一抹浅淡的笑“我的父母在南下逃难的时候惨死在蒙古人的铁蹄之下……”
“抱歉……那你是如何生还的呢？”李清和满脸歉意的问道
云怀瑾眼中含有泪水，答道：“当时父母将我推开，我躲在草丛中，亲眼看到自己的至亲惨死在他们的刀下……”
“蒙古人发现了我，他们将我拽出来，踢打我，我反抗他们，迎来的却是更加痛苦的经历……”
“后来呢？”
“……”
“抱歉，怀瑾，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不说好了。”
“嗯……清和兄你呢”
“我是……”李清和笑意盎然的说道。
李清和话未说完，只见两人面前出现了一位瘦骨嶙峋的老人，身后还有一个娇小可怜的小女孩。
“打……打劫，把身上的粮食都交出来。”老人手持一把砍柴刀说道。
但不知是老人身体虚弱还是因为害怕，持刀的手一直都在发抖。
老人话音刚落，李清和疑惑的答道：“打劫？”
“对……对，打劫！”
“就凭你？”
“怎么，看不起嘛？”说罢，老人还象征似的挥了挥手中的砍柴刀。
只见前方的李清和刚想说什么，因为感觉到到身后的异样便又停止了言语，回头看了一下。
只见云怀瑾沉默不语，慢慢的从背后抽出剑来。
那位老人在看到云怀瑾抽出剑来的那一刻早就把手中的砍柴刀丢置在地。
云怀瑾持剑下马，一步一步的走向那位老人。
“你不准动我爷爷。”站在那位老人身后的小女孩挺起她那瘦弱的胸膛，护在老人面前。
“为何？”云怀瑾目光落在小女孩身上，语调越略显严厉。
小女孩突然哭了出来，“你个坏人，你跟那个那个恶霸一样，都是坏人！”小女孩用接近嘶哑的声音喊了出来。
“接着说。”云怀瑾面无表情的说道。反倒是站在云怀瑾身后的李清和倒有些不忍心，刚想说出几句，便瞥见了云怀瑾的握剑柄的手有些异常，眉头微皱了一会儿，细细想了想便又舒展开来，站在云怀瑾的身后，用玩味的目光看着这个演戏的男人。
小女孩豆大般的的眼泪不断流出来，抽噎的小声说道：“你跟那个恶霸都是坏人，他抢占我们家的粮食，你又要杀掉我的爷爷，你们都是坏人！坏人！”
云怀瑾刚想说什么，便被那老人家打断：“大侠，大侠，别杀我孙女，别杀我孙女，她还小，不懂事，千万别跟她计较，要杀，你…你…你就杀我吧。”
云怀瑾说道：“以后记得直接说实话。”说完便回头看了一下在那站着的李清和，后者微微怔仲了一会，便明白了云怀瑾的意思，向身后的马匹走去。
李清和左手拿着两张饼，右手拿着一个包裹，走到两人面前说到：“老人家，我们的粮食也不多，只能给你两张饼了，这是一些银两，你们拿去买些米面吧。”说罢便将手中物交于二人。
“我…我…我该怎么感谢你啊！”老人泪流满面，说着便想要双膝跪地。
“老人家，不可啊。”李清云大惊失色，边说边搀扶起还未跪地的老人。
李清和心里想到：如今这贾似道的公田法已经实行，怎么还会有吃不上饭的百姓呢？
“老人家，如今这公田法已经实行，你们怎么还会吃不上饭呢？”
“什么……咳…咳”老人狼吞虎咽的吃着饼，突然听到李清和一问就噎到了。
“老人家，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李清和一脸关切的说道。
“什么是公田法？”老人舒缓了一下，疑惑问道。
李清和懵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就被云怀瑾给打断了：“你所谓的公田法，它的确实施了，不过，也就只就只有临安附近才实施了，其他的地方像从前，更何况这里已经成了蒙古人的地界了，南宋，还是那样腐败。”说罢，云怀瑾还象征似的摇了摇头。
李清和的嘴巴微微张了张，却还是闭上了，到最后也只是叹息的说道：“虚伪。”
“你明白就好。”云怀瑾看了他一眼，便又望向了那位老人家。问道：“说说吧，为什么会来抢劫，那个恶霸又是怎么一回事？”
云怀瑾说完便望向了天空，却又突然想到什么，指了指李清和，对着那位老人说到：“他会给你们主持公道。”
李清和微微顿了一下，苦笑不得。
“你们真是好人啊，我…我就说了，我们之前是有地的，但是最近那个恶霸他一直增加赋税，我们实在交不起了，想着靠去年残余的粮食熬一熬，没想到，他竟然连我们最后的粮食都抢了去，被逼无奈，才来抢劫的。”
“可恶的家伙。”李清和自言自语道。
“以后这种人你会见到很多”云怀瑾对着李清和说到。“老人家，能否先去你家歇息”
“好…好好，你们跟我走吧，孙女，咱们回家。”
云怀瑾四人走在一条黄土路上，微风一吹，都是黄沙满天。
“老人家，还有多久啊？”李清和说道。
“快了，就快了”老人家笑着说。



 第三回恶霸

“到了，到了”老人向身后两人说道。
“可算到了，累死我了…”李清和一屁股坐在地上，虚脱道。
“怀瑾，你累不累？”李清和回头向云怀瑾看去，“我……你竟然骑马过来的！”
“怎么了，没说不可以呀。”
“我……”
“大哥哥，骑马好好玩啊，我想在骑一会。”小姑娘一脸期待的看着云怀瑾。
大概小孩子天真，早忘却了刚刚云怀瑾的模样。
“好好好”云怀瑾一脸宠溺的说道，“清和兄，你先跟老人家去休息吧，我先带着清儿玩一会。”说罢，便驾马向远处驶去。
“哼，云怀瑾，真有你的”李清和向云怀瑾处大喊。
“哈哈哈，好了好了，恩人，跟我走吧。”老人笑呵呵的说道
“老人家，叫恩人挺见怪的，叫我清和好了。”李清和摸摸脖子，尴尬的说道。
“好好好，快到我家坐坐吧”说完老人便向村内走去。
“好”
李清和刚走半步便停了下来，有些怔仲的说道“老人家，这是村子？”
步入李清和眼前的是一片断壁残垣，枯枝败叶。村子里全是一些年过花甲的老人。
“嗯……是有些破落，还是先到我家去吧。”老人苦笑道。
“好吧，老人家带路吧。”
“清和呀，让我家孙女跟着那个人，没事吧？”老人家始终是不太放心，毕竟刚才云怀瑾的模样实在是太过于让这位老人家胆寒。
“没事的，怀瑾人很好的，放心啦。”李清和不在意的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
……
“那就是我家。”老人指着一处有些残破的房屋。
那是一间低矮破旧的南房，屋里终年不见阳光，昏暗潮湿，墙皮早已脱落了，墙上凹凸不平。
踏进房门，屋内有一个漏洞大缸，里面好似还有一些米。
李清和往前走去，刚靠近那大缸几步，那大缸中却突然窜出几只大老鼠，倒吓吓了李清和一跳。
“老人家，这……”
“嘿嘿”老人不知说什么好，只能苦笑几下。
掀开那大缸的盖顶，只见缸中混杂这腐烂的粮食混杂着老鼠屎，仔细一看，里面好像还有一个死去的老鼠。
一股恶臭向李清和的鼻子扑去，他把盖顶丢掉，蹲下来干呕。
“老人家，你们平时都吃什么？”李清和问道，心想道：总不会吃这个吧。
“那些米放在河水里洗洗还能吃，不过只能一天吃一次。”
“呕……”
“幸好你们也知道一天只能吃一次，这要每天三顿都吃这个还不把人吃死。”
“不是，一天吃一次是因为这些米不多啊”老人看着李清和说道，那个表情好像再说这些米又不是不能吃。
“呕……别……别说了”李清和脸色都有些发青了。
“老人家，咱还是去那个恶霸家吧。”李清和缓了缓，说道。
……
“郝仁就住那里”老人一脸气愤的表情指着一处房子。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两个大字‘郝府’，好生气派。
“剩下的就交给我吧，我定要好好教训他！”李清和满脸严肃的说道，说罢，便向那郝府大门走去。
“真是一个大侠啊”那位老人家赞道。
“你是什么人，也敢擅闯郝府，把他给我扔出去！”话音刚落，只见一个从郝府中被丢了出来，扬的沙土满天。
老人家目光望去，竟是李清和，赶忙上前搀扶，关切的说道“清和啊，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不讲规矩呢，刚进去就动手。”说罢，李清和再度踏进郝府。
“你怎么还敢进来，滚出去”李清和再一次被丢了出来。
“你们怎么不讲规矩呢，我话还没说呢就把我丢了出来，我是不跟你们计较。没点江湖规矩。”李清和在门外大喊。
“哎，不是我说，你丫是不是有病，郝府也是你们这种你们能闯的吗，知不知道我们家老爷是什么人。”郝府的一个护院说道。
“小样的，有本事跟我单挑啊，一群人揍我一个。”李清和不服气的说道。
“嘿，这话就不对了，能群殴何必单挑呢。你还不服气是吧，来啊，你揍我啊？”郝府护院挑衅的说道。
“小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唉……”李清和一脸正经的说道。
“嘿，你丫的，兄弟们，揍他！”那护院头大吼一声，十七八个护院一起围了上来。
“你们这群小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老人家，跑啊！”李清和说完话，撒腿就跑，连头都不回。
“站住，别跑……你们给我站住”
“清…清和啊，我…我…我跑不动了”老人累的气喘吁吁。
“老人家，我背着你跑”
……
半个时辰后…
“清儿，马儿好不好玩啊？”云怀瑾高举着清儿说道。
“好玩，好玩，大哥哥，我还要玩嘛！”
“咱们下次再玩，先去看看你爷爷和你清和大哥哥好不好？”
“好”
“清和兄，你们在哪？”云怀瑾喊道。
“这儿，这儿，怀瑾，我们在这。”李清和向云怀瑾喊道。
只见李清和和清儿爷爷坐在地上，两个人都大喘吁吁，李清和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
“清儿，他们在那，我们过去吧。”云怀瑾慢慢走过来，“清和兄，你脸怎么了？”边说边搀扶起李清和和清儿爷爷。
“爷爷，你们怎么了？”清儿一脸天真的问道。
“别说了，我去找郝仁那个恶霸，没想到才刚进去，啥也还没说呢，就叫下人给丢了出来”李清和气愤的向云怀瑾诉苦，还刻意的把丢字说重了些。
“丢出来就丢出来了，那这脸…”云怀瑾问道。
“你还笑，我气不过，找他们理论，被打了一顿，就又给丢出来了，还有，他们仗着人多打我，怀瑾你可要替我报仇，”
“自己几斤几两不清楚吗？为什么去招惹他们？”
“我…”
“咕噜噜”
“什么声响”云怀瑾警觉的向四周看去。
“抱歉，是我肚子再叫，嘿嘿”李清和摸着脖子，尴尬的笑了笑。
“跟我走吧，带你们去山上看看，有没有什么野菜。”云怀瑾道。
“行啊，怀瑾，你还认识野菜！”李清和不禁对云怀瑾赞道。
“”长歌怀采薇嘛。”
……
“清儿，快看，这个叫泥糊菜，你看它的叶子正面深绿色，背面白色，叶子中间抽出一根长长的花茎，开出紫色的小花。这种野菜很容易招惹腻虫”
“来来来，清儿，这个叫马兰头也叫田边菊、红梗菜，它的嫩苗梗是红色的。”
“清儿，还有这个，这个叫……”
云怀瑾一边寻找野菜，一边教给清儿认识它们。
“哎，怀瑾，你看这是什么菜？”李清和手拿着一颗花黄色的线形野菜。
云怀瑾抬起头来说道：“奥，那个啊，那个叫……不对，清和兄，放下，那个草有毒！”
“啊？”李清和听到大惊失色，恨不得把它丢掉十万八千里去。
云怀瑾走上前去指着那颗草，说到道：“这个叫狼毒草，也叫断肠草，切勿不可食用。”
“嗯，知道了，大哥哥。”
“清儿真乖，不像某些人，只知道闯祸。”说罢，看看了李清和。
“看我干嘛，去采你的野菜啊。”
“好好好”说罢，云怀瑾就又低下头去了。
………
“想来采了这么久，也差不多，咱们就，打道回府吧？”云怀瑾说道
“行，回去吧回去吧！”李清和表示十分赞同。
回到村后，云怀瑾不知道从哪搞来了大锅，一股脑的将采来的野菜倒了进去，再倒入水。
“等一会就有野菜汤喝了！”
此时郝府内
“老爷，老爷，不好了”郝府下人说道。
“怎么了，着急忙慌的，有没有点下人的样子！”郝仁怒斥道。
“老爷，刚才村内升起了一股炊烟，那群贱民好像有吃的了！”
“什么，快，带我去看看！”郝仁惊慌道，赶忙叫人带他去。
……
“把吃的都给我放下！”一脸傲然的郝仁说道。
“凭什么，这都是我们自己辛辛苦苦采来的？”清儿爷爷说道。
“采来的，我看是你们偷来的，这方圆十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我郝仁的，你们这些小偷，”
“这方圆十里都是你的，放屁呢，还“好人”，我看你就是个匹夫！”李清和怒斥道。
“奥，原来是你啊，之前还没有被打够吗？”郝仁笑道。
“之前是你们人多势众，这次就两三个虾兵蟹将，还不够我试手呢！”
“呵，小的们，给我上！”
其中一个护院向李清和袭来，只见李清和右腿斜上，上手取目下手反勾他的裆部，结果那个护院闷哼一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另一个护院突然偷袭来，那李清和双手左挂右拖，将那护院的力道引向一旁，突然扭腰坐跨，双掌上托，以四两拨千斤的手法将护院硕大的身躯拖的飞了出去，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郝仁，再来啊！”李清和挑衅似的看看的郝仁。
只见郝仁的已经和猪肝的颜色差不多了。“你…你等着。”说罢，就跑了。
众人相顾一看，都笑了起来。
“这段教训可不够，还得把粮食都搞回来呢。”李清和自言自语道。
“你们这群小偷，偷？”李清和想着想着便笑了起来。
“怀瑾兄，咱们来一次劫富济贫怎么样？”
“劫富济贫？”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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