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仙凡修真传》 第一章四方群雄聚 忆当年,鲜衣怒马,年少风华,驰骋疆场扬威天下,指苍穹,笑看人世繁华。看今朝,锦衣玉袍,温文尔雅,指点江山妙笔生花,立大地,睨视俗世人家。望明日,霞为缎带,光做云裳,拂袖云端阅尽刍狗,问众生,淡看红尘莲华? 义如行,义如是,义如往昔亦如故。若以灵台空明故,义即为义,是为义故,不得佛法以照世人,是以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故,是以无义以生义故。 无量生无形,无形生无物,无物生空明,空明得通透,视为上善若水。水虽有形,而道法无形,形若无余涅槃而水自生,可得大道利万物而不争。 微乎微乎,故大道无形,运行日月。妙乎妙乎,故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世人虽不知大道为何,故道称之为道,佛称之为佛,是以礼让天地,明其理,知己心。 天之道为清,地之道为浊,天清地浊,天动地静,有清有浊,有动有静,故生无常态。 无常本无态,如道名为态,贪嗔痴三毒为垢,故生无常。 人生于世,性本空明,却无奈于三毒情欲,浊气自生,难成大道,遂难成正果。 故欲成正道,必先斩其因果,断其轮回,置之死地而后生,方可得悟断灭相,后成一合相,如此,即可得五蕴皆空,修得自在,即成正果。 当时少年,不知天道,凭借少年血气,挥斥方遒,终难登大雅之堂。好在福祸相依,幸得友人相助,这才屡次脱险。 今虽修为有成,声明远播,但天劫将至,怎奈吴不知天威浩荡,难料其凶险,是福是祸终难度测,遂修此书,望友人帮我将玄冥神剑交于有缘人之手,许能够拥有再续前缘的机会。 阴郁的雨夜显得格外压抑,凝重的湿气让身在山峰之巅的,看着这蕴含着佛道神三家至高境界法门,了表书信者从往至今的修真感悟与历程的书信,女子心思沉重,黛眉不禁轻蹙在了一起。 此女名唤秋慕雪,生的貌美。一双桃花眼在氤氲着水汽的环境里暗含一缕伤悲,玉润的琼鼻,樱桃般的粉唇,外合不粉而朱的脸颊,在本就晶莹似雪的肌肤的环绕下,无时不刻都充盈着勾魂摄魄的美。 秋慕雪黑发如瀑,长发及腰,宛若银河飞泻,飘逸柔和。发上白色凤钗与步摇银光闪烁,白色发带与银白色发链自发髻后端流淌而下,与蓝色的耳环、戒指以及银链蓝宝石铸成的项链相得益彰,坚挺而又饱满的胸脯在白衣的衬托下若隐若现,美不胜收。 静观其衣着,一袭白色云裳娟绣着银白色的纹理,银白与蓝色二色的金晶玉石有致的装点着如雪般的云裳。紧致的衣着完美的勾勒着秋慕雪那堪称完美的玉体的诱人曲线。轻柔的白色彩带平分于身体两侧,柔和静美之态更添了几分仙气。整体观之,让人浮想联翩。 叮铃!清脆的铃声敲醒了深思中的她。 哎!只见她轻叹了一声,却是又将眼眸望向了带着手链的,左手旁边最近的,闪着金色光芒的字迹上,那是这封信的署名,也就是对她写来这封信的友人的名字——牧凡。 此时的秋慕雪心思越发的揪心,在这世上,她自认为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牧凡。 尔虞我诈的权利世界里很难出现真正的情意,所有的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着想,换言之,只要你我双方的利益得到保障,就会一派祥和;但若利益存在威胁,受威胁的人的做法自然就是保身保利,曾经的情意也会在利益面前消散的一干二净。其实后者的做法看起来虽然可恶,但却并不是最糟糕的情况。 秋慕雪之所以心思沉重,倒也正是因为有比那种可恶的事态更加可恶的情况出现,那便是那种更加为人所担忧的,那种吃着碗里的却想着锅里的人,因为这些人就像扮作猫的老虎,披着人皮的豺狼,时刻潜藏在你的背后等待着你力竭的时刻的到来,以使得他们的獠牙能将你这块肉淋漓尽致的撕咬殆尽。 牧凡天性善良,并且一身修为都是为给天下正道尽忠,只是位高权重的他已经到了要渡天劫的关键时刻,若是此时有人暗算于他,那便是九死一生的死局了。 牧凡需要她的帮助! 秋慕雪很是明白牧凡的处境。只是她并不能完全看懂牧凡信件的意思,那便是牧凡的第一法器一玄冥。 渡天劫并非儿戏,稍有差池便会形神俱灭,永远的从这个世界上面消失。而,拥有神兵护体,自然可以增加胜利的机会,但牧凡却在这关键的时刻将玄冥神剑托付给力自己,这就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伸手散出一道玄力,将一道从窗外漂浮而至,散发着灵光的光球握于手中,之后以自身玄力凝化出一件可以遮雨的白袍,朝着天际便飞翔而去,很快便飞出了穿入云端的,林立的山峰。 天气湿润,下着零星小雨,放眼望去,重峦叠嶂的山脉都氤氲着水汽,让人难辨其真面目。 通天峰上,八百里通天坛内,此时已经是人山人海,虽天降雨水,久时有些冰凉刺骨,但却并不能打消在场众人的期待与热情。因为他们知道,这里即将发生一件大事一修仙第一人牧凡因为修炼突破了瓶颈,已经引来了天劫,他要面对上苍的考验,以测他是否有能有羽化登仙,从此跳出红尘,位列仙班。 这是千年难遇的事。因为修真界自诞生以来,便少有大能者可以引来天劫,最近的一次,也是被人们依稀记得发生在三千年前,是真是假却没有人能够证实。 在牧凡引来天劫之前,所有的修士都没有太将修仙当一回事,甚至更将修仙一说当成是一种传说,抱着可信可不信的态度。但眼下传闻,天劫真的即将出现,世人便纷纷踏云而来,想要亲眼一观这天地神威究竟是否就真的存在于天地之间。 通天坛的中央,立着两座高达百丈,由石头雕刻而成的龙柱,于高出地面九个台阶的平台上伫立,龙身恢弘而巨大,盘绕着方圆达百丈的平台,人们称此平台为祭天台。 祭天台以北,是一处被云海笼罩着的悬崖,紧邻祭天台。因为此处云海几多变幻,又暗合天地灵脉,故称为天玑云海。而悬崖,因为堪比那难以预料的天路,又多有大能者命陨此处,成为这些人临终前最后观望这个世界的地方,故称为天途忘川。 祭天台东南与西南,分别站立着众多的修士,观看其衣着样貌,尽皆不凡。位置再往南偏移,那就是来自修真界四面八方的修士。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空逐渐生出了闷雷,在万众瞩目之下,一道蹁跹的白色身影从空中慢慢飘飞而至,朝着祭天台的方向慢慢漂浮而去。 “快看,是天玄门的首座!” “什么?她就是那个被称为千年难遇的绝世美女,秋慕雪?” …… 整个通天峰因为秋慕雪的到来而沸腾了起来,所有的人都是朝着秋慕雪的方向观望,都想亲眼一观这个被称为了绝世美女的容颜,想明白这个女人,究竟有多美! “好漂亮的女人!” 此时,站立的祭天台下的两位为首的首座都是将目光定格在了秋慕雪的身上,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在这个世界上面,竟然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秋慕雪的眼眸在人群之中游走了一眼,没有发现自己想要观望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很快的,她的目光被人群中都是观望自己的,那一双双的眼眸所吸引,并最终将目光停在了观看他的两位圣尊的面前。 这两人一人名唤董自成,一人名唤陆健通,分别是通天门与天元门的首座,是天下名门之中赫赫有名的两个宗门领袖。 观望两人形象,董自成一副衰老的模样,斑白的头发上戴着一顶术法金罐,一袭古铜色的与褐色以及黑色为主要配色的衣服彰显着他难以度测的器量。陆健通一副壮年模样,面容刚烈,剑眉横扫,额前一缕白发垂过眼角,一袭藏蓝色与灰色为主色的衣着让人望而生畏。 秋慕雪的第一直觉告诉她,眼前的这两人的修为已经又有了十足的提升,只是现在的她并不想与这两人产生交集,因为她此行前来的目的,是为了帮助牧凡渡劫的。并且,从这两人的眼眸之中不难看出,这两人似乎对自己有些图谋不轨的意思。无论从哪一点来想,秋慕雪都觉得没有理由跟着两人产生任何的联系。 场面一时之间因为秋慕雪的到来而出奇的宁静,只是,还不等通天峰的人整理清楚秋慕雪的模样,天空之中便隐隐传出的闷雷已经开始震颤着在场修士的内心,让人无暇再去顾忌心中的爱美心绪,纷纷将头仰首望向了那逐渐靠近的沉雷。 “吼!”一阵龙吟之声响彻,再度让震惊之中的众人心生震颤,众人观望苍穹,却是从苍天之中飞出了一条金色的巨龙,一番盘旋游走之后,凛然立在了祭天台之上面对着天下所有到场的修士,强盛的气势压得众人心声畏惧,不敢有任何的不满情绪,只能在周围沉重的压力之下观望着来人,正是当今修真界第一修士,将要渡天劫之人——牧凡。 第二章渡天劫 随着牧凡的出现,在场的所有修士本能性的产生了警觉,不敢有所造次,只能将目光投放到了翩然静立在祭天台上的牧凡身上。 观望牧凡,头戴七星发冠,身穿素影法袍,一身紧致的白黑服装与及腰的黑发,无不显示着他那仿似超脱于物外的气质!观望其面貌,清新俊逸,俊朗过人!外加手执一柄两尺白玉折扇,风度翩翩,可谓是玉树临风的大好青年。 秋慕雪见到自己等待的人已经来到,脸上的笑容与目光几乎与牧凡同时对上,心有灵犀的样子让彼此的内心都是好一阵的触动。 只是,这里毕竟是会见天下群雄的地方,若是只因为秋慕雪一人,那未免让天下的修士有失脸面,所以牧凡只好示意了下秋慕雪,之后两人心照不宣的将目光放到了天下修士的身上。 牧凡沉声静气,以传音之法向天下修士讲道:“诸位,慕某不不才,前不久修为突破了瓶颈,引来了天劫,为此,慕某几乎翻阅了所有关于天劫的记载,但因为这关于天劫的记载实在是太少了,以至于慕某难料其凶险。因为天劫与慕某心声感应,慕某知道其不凡之处,为恐此天劫为天下苍生带来危患,这才将天劫按照古书的记载,引到了这里,以期望可以避免不该出现的劫难,为此,还望大家见谅。” 弥音响彻天地,所有的人都凝神静听。 天劫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过神圣了,因为他们知道,这是所有修士位列仙班的最后一道关卡,若是能够通过,从此就可以逍遥于天地之间,享受着无拘无束的生活,单是幻想,那就足够让人心驰神往了,更何况,眼前的牧凡即将为他们做个示范,也能够让他们了解一下天劫的威力,以此,也能为今后的修为之路带来适当的了解,岂不是两全其美。 能想到这一层的人,自然都是正经之人。只可惜,人一旦多了起来,就总会有几个不正经的人出现,这通天门与天元门的圣尊,为一方之首的他们自然就跟正常人不一样,因为他们两人,从看见秋慕雪的第一眼开始,眼睛就没有从对方的身上离开过。 两个人都不是一般人,秋慕雪与牧凡之间的眉来眼去,自然也是逃不过两人的眼睛,了然秋慕雪与牧凡之间自然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但这并不能影响两人对秋慕雪的贪恋,因为他们两人忌惮牧凡的位置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并且,以他们两人的身份,只要牧凡出现问题,那他们两人就可以成功的对牧凡取而代之,而秋慕雪,自然也就是手到擒来了。 打定主意的两人都是会心一笑,通天门的圣尊董自成伸手唤来一名侍从,侍从如事先告知好的一般,为陆健通端上了酒水。董自成与陆健通都将酒水拿起,之后带着侍从走向了正准备说后话的牧凡。 董自成很是热情的向牧凡招呼,并用传音之法告知所有修士,他要请牧凡喝酒,以预先祝贺牧凡能够顺利度过天劫,那模样,生怕天下间的修士不知道他的热情一般。 “这酒,由我来喝吧!”女人的直觉天生就很准,看到董自成与陆健通为牧凡敬酒,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乱,为了避免牧凡渡劫受到影响,便想挺身而出,为牧凡挡下这杯酒。 看着翩然行至的秋慕雪,所有的人都如沐春风。秋慕雪出尘的气质竟是在下意识之间,带动着每一个人的内心,美艳绝伦。 牧凡看着行至眼前的美人,内心之中泛出了好一阵的温暖。 他知道,秋慕雪是为他而来的,因为她在担心他。 只是,牧凡却不愿让秋慕雪为他自己饮下此酒,虽然他也很是清楚,董自成所敬的这杯酒一定有问题,而自己面临渡劫的危险,出不得丝毫的马虎,但也仍旧不愿眼前的佳人为自己而沾染上这趟浑水。 不等牧凡拒绝,老奸巨猾的董自成与陆健通有些耐不住了。 两人虽然对秋慕雪没有什么敌意,但对牧凡的痛恨却不是一天两天了。因为牧凡为政清廉,一向要求天下修士洁身自好,不能妄动私欲,而一直在牧凡身边打下手的董自成与陆健通则被牧凡看管的更加严格,可以说是清廉到完全不能动私欲。这就让两人非常痛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到了眼前的油水打了水漂,望洋兴叹。 这是他们两人所不能忍受的,所以他们两人一定要弥补自己人生当中的不足,所以他们两人要除掉牧凡。 “姑娘,今日是天剑门圣尊大好的日子,我们也是出于好意才为圣尊敬酒的,您这么推脱,怕是不好吧!” “是啊!所谓酒壮人胆,小酌三两杯,并不妨碍圣尊渡劫。” 秋慕雪听了两人的话,多少有些着急,心知这两人确实不太好对付,而自己又与牧凡没有什么太过特殊的关系,若是管的太严,也着实不太像回事,但是牧凡她又不想不管!犹豫之下,也是了然这两人并不是太好对付,但是面色上面也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毕竟自己的好歹也是天玄门的首座,基本的素质修养,也是必须的! 正值为难之际,牧凡倒是爽朗一笑,只道:“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让女人为我做挡箭牌。”言毕,也不管酒水是不是有问题,便一饮而入。 “圣尊够爽快!” “喝的好!” …… 不知情的人自然是叫好连连,只是他们又哪里知道,在这杯酒里,下了一种名唤肝肠寸断的毒药,乃是这个世界上面最毒的毒药之一,服用者,不管有多大的神通,都会在一炷香的时间里面肠穿肚烂而亡。 见牧凡饮下毒酒,董自成与陆健通也都纷纷将酒水饮入腹中,虽然表面上面看着这酒局确实没有问题,殊不知,这两人其实在人群到来之前,就已经服用过了解药,这才可以毫无顾忌的将毒酒饮入腹中。 “牧凡完了!” 董自成与陆健通都是这么想的,而事实上证明,他们两人的奸计,也算是得逞了。 天雷滚滚,狂风翻涌,仅是数息之间,天地已然变样。八百里通天台上,天地一片阴沉,翻滚的狂风撕扯着天地间的每一个角落,四散溃逃的雨水如同失去了方向的蚂蚁一般四散溃逃,黑云压境,天雷翻腾不休,震耳欲聋。 光芒吞吐,牧凡的身体逐渐泛出光芒,身体也慢慢的飘香天空,这不是牧凡自己的动作,而是苍天对他的呼唤。 牧凡身体慢慢腾空而起,傲然静立在祭天台半空之中。 玄妙的符文慢慢从云端散布而开,垂直落下的,回旋翻腾的,在天空之中形成了一幅玄奥的画卷。 沉雷炸响,如同要斩裂大地一般的怒雷劈空而下,不偏不倚,朝着牧凡的身体便猛劈而下,只是一道怒雷,便已经撕碎了他的衣服,让牧凡口吐鲜血,让所有接近祭天台的修士都是接连运功抵挡。 “牧凡!” 危机之中,是秋慕雪对他的关心,也是她对他的提醒。 天劫来的极快,第一道天雷刚刚过去,第二道怒雷便尾随而至,这一次,牧凡有所防备,手中的白玉折扇慢慢腾飞而起,以自身强横修为,在晃晃天威之下,生生斩出了一道贯天的剑气,直破云霄,与攻击而至的努力狠狠的撞到了一起。 轰隆一声炸响,顿时天摇地晃,所有的人都险些被剧烈摇晃的大地掀翻在地。 “噗!”一口血液喷出体外,是牧凡气力不支,身体险些栽倒在地。 “啊!”秋慕雪见牧凡势微,惊呼出声,此时的她,真想冲上去救下牧凡,但是她发现她不能,因为这是天威,是常人难以靠近的天的力量,在这符文的限制之下,她连行动,都显得困难。 他只能看着,看着牧凡吃力的承受着那来自天威,更甚至于那杯酒的痛苦。 咔嚓!第三道怒雷炸响,一道蓝色的闪电携带比前两道闪电更加威猛的冲击攻向牧凡,声势之猛,竟是平山破浪,八百里通天台上的人群,修为不济者,即使堵着耳朵,也活生生的被这道天雷震的耳孔流血,苦不堪言。 第三道天雷,牧凡犹豫了,因为此刻的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腹部突然传出了一阵剧痛,疼的是那么的锥心,疼的是那么的刺骨,疼的是那么的撕心裂肺。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体外,此刻的牧凡终于明白,董自成与陆健通为他敬的酒里,果然有问题。 他不能死,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董自成与陆健通的奸计得逞,内心的不屈迸发出强烈的不甘,拼尽自己的全部力气也要调运处足够的真气,以对付劈斩而下的天雷,只可惜,纵然他修为再高,调运真气的功法再快,中了毒的身体也终究快不过闪电,终于,还不等他完全凝聚出足够的真气,第三道沉雷已经毫不留情的劈在了他的身上。 啊…… 撕心裂肺的呐喊,急速奔走回旋的闪电,由牧凡的身体开始逐渐分支,朝着通天台的各个角落疯狂的席卷,四周的大地在剧烈的痉挛之下承受着天威的打击,只是转眼之间,已然满地创意,更有众多修士在此天雷之下纷纷重创,而这,已然是不幸之中的万幸,若不是被大能者以身挡雷,所有的人都得命丧于此。 第三章拔剑 风依旧猛烈,天雷仍旧咆哮。 就在第四道天雷即将落下的刹那,牧凡当机立断,明了此次渡劫已经无法度过,应选取保身的方式来躲避这场劫难,以使得了却尘世的矛盾之后,以自己的全盛之态来度过这场苍天的考验。 静息凝神,真元内敛,牧凡顿时施展奇招,以自身的强横招式穿出了雷电,急速朝着天途忘川的底部穿去。 随着牧凡的离去,风渐渐停了,雷慢慢熄了,满地的狼藉也逐渐的被穿透云层的阳光照亮,所有的人的眼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明媚阳光照耀的难以睁开。 “牧凡渡劫失败了!” 人群之中突然传出一道声音,震颤着每一个人的心神。 天劫太恐怖了,连牧凡这种绝世高手都难以度过,那要是换做其它的人,还不得被天雷炸成了灰? 所有人的心神此时都有这么一种惊悸的想法,以使得他们都呆愣在了原地,久久不能有所动作。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怀着对牧凡迫切的关心,秋慕雪猛然从人群之中高高飞起,散发出一道弥音之后,便朝着天途忘川的底部急速飞去。之后所有的人都如梦初醒,快速吩咐天下间的好手,急速找寻牧凡。就连下毒的董自成与陆健通也都做着关心牧凡的样子,赶紧召集了门人,前往搜寻牧凡,在他们看来,人皮,还是要好好的披着的。 …… 河水静静的流淌,飞泻而下的瀑布遥挂在天际,从天途忘川上飞流直下,砸在不算太远的悬崖角落,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缓缓睁开眼睛,朦胧之际看到天空中撕裂云层透过的光芒,斑驳的照耀在大地上。 “牧凡,你醒了?” 几分冷漠又带着几分关切的,婉转空灵的动听声音在身旁响起,透漏出话语的主人那有所估计的内心,摇摆不定。 强撑着疲惫的身体,慢慢睁开眼睛,却被眼前那道不似反间的身影所惊到。 “你,是什么人?” 此时的牧凡已经记不清楚眼前的秋慕雪是谁了,天劫已经让他失去了修为,更夺去了他的记忆。 “什么?你不认得我了?” 秋慕雪很是惊诧,完全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她有些措手不及。 牧凡慢慢从河水里站起,拖着浑身是水的衣服从河水里走了出来。之后审视了眼那不似凡尘女子的秋慕雪,心里不自觉的,竟是猛然跳动了起来。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若是此刻的他还是曾经的他,那他一定能够发现,自己定是为秋慕雪的美貌所触动了内心中的爱慕,但是,可惜的是,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他了,因为他忘记了所有。 “美女,我先前落在了水里,你却站在我面前,难不成你想看我洗澡吗?” “我!”秋慕雪听到牧凡的话很是尴尬,正想反驳,却又被牧凡的话给抢了先。 “难道你对我有意思?”牧凡老不客气,竟是发自内心的想要拉近自己与秋慕雪的关系。 “我!”秋慕雪有些着急,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直接的牧凡,虽然自己与牧凡交际非常好,彼此也都明白彼此对彼此之间有种不一样的情愫,但是碍于面子,却是谁都不敢踏出那一步,现如今牧凡竟然主动将这层关系打破,倒是让她感到很是意外。 当意外与不明白的特殊情况相混杂到一起的时候,竟是让修为早已经出神入化的秋慕雪都感到手足无措。 “你这人,怎么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或许是秋慕雪一个人久了,冷漠的久了,最终终归还是冷漠占据了上风,秋慕雪的语气显得有些冰冷。 “你不爱我?那你又为何偷看我洗澡!”失去记忆的牧凡模样有些死皮烂脸,一脸不能理解的样子。 只是牧凡却不明白,当他说出前半句话的时候,秋慕雪的身形明显震颤了一下,正想说些什么,却又被牧凡将话题牵扯到了其它的方面。 “并不是我要偷看你洗澡,而是你先前在渡劫,从情况上来看,你已经渡劫失败了,你可明白?”秋慕雪终归是受不了尴尬的氛围,出言将场面扭转到了重点之上,也就是她要找寻牧凡的目的。 “什么?我渡劫失败了?你在说些什么?我不是在这里洗澡吗?该不是你要偷看我洗澡,结果被我逮了个正着,你没话说了,才故意扭转话题的吧!”牧凡被秋慕雪的话给说了个七荤八素,仿似丈二的和尚,完全摸不着头脑。 “你失忆了!”秋慕雪眉头微凝,眼眶有些泛红。 牧凡更感奇怪,只是还没等他缓过思绪来,秋慕雪的嘴唇便又动了,而这一次动的,还不单单只是嘴唇,连手脚都用上了。 “让我看看你的修为是不是还在!”秋慕雪说着便施展法决,将一道剑气刺向了牧凡。 剑气通透明亮,一看便并非一般攻击,牧凡情急之下,赶忙侧身闪避,使得剑气一击落空,直接打在了飞流直下的瀑布上,造成整个瀑布在一瞬间彻底凝冰,随后轰然砸向地面,扬起万丈水花。 观望此等景象,牧凡已经吓得腿软,看着面前那道越发高大而阴暗的身影,他再也不敢有不敬的意思,取而代之的,反倒是有些惊悸与恐惧。 “喂,你干什么!你究竟是人是鬼,怎么拥有如此能为!”牧凡满头冷汗,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秋慕雪不敢有所动弹,更确切的说,他已经吓的动弹不了了! 听到自己的好友如此言说,秋慕雪的内心顿时如同刀绞,自己曾经那么在意的一个人,现如今竟然修为与记忆一同沦丧,这如何不让她感到心痛。 眼泪丝毫不受控制的在眼眶之中打转,完全没有了镇定自若的气势。 “你这人真奇怪,先前还想杀我,怎么这会儿就想哭了,你和我相比,明显你要厉害,论打架,明显我打不过你,为什么你要哭呢?真是搞不懂你们女人!”牧凡当真是一脸茫然,确实是将曾经的事情忘的是一干二净。 秋慕雪看着了好一会儿牧凡,将牧凡看的很是不自在,也提醒了她自己现在的举措有些不妥,随后便擦掉了自己的泪水,对牧凡说道:“你别误会,我是来收弟子的,先前是对你的第一层试探,我看你天资应该还可以,不如就拜在我的座下吧,我来教你修仙。” 秋慕雪觉得,既然牧凡已经失去了记忆,那再跟他提及以前的事情,显然也是不合适的,现如今各方修士都在找寻牧凡,其中不乏心术不正者,也不乏想要害牧凡的人,若想护他安全那就只能让他归附到自己的门下,只有这样才能护的了他,帮的了他。更何况,牧凡先前与自己有过书信,或许他早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所以才会在信中那般嘱托自己,若是他能够拔出玄虚神剑,或许,他真的就还有恢复的机会。 心里怀着对牧凡那若有似无的无法割舍,秋慕雪还是决定将玄虚神剑取了出来,将玄虚神剑所化成的光芒拿在手中,并对牧凡说道:“我这里有一把剑,若你能够将剑拔出,我便收你为徒,你觉得如何?” 牧凡扭头看了眼落在水里的冰山,琢磨了下,心思这女人如此厉害,若要拜他为师,那今后的修为定能够有十足的发展。 虽然丢掉了记忆,但牧凡仍旧能够辨别的出进退,于是便很快允诺了秋慕雪,答应了秋慕雪的条件。 “好,我们一言为定,说吧,怎么拔剑。”牧凡问道。 秋慕雪嘴角牵出了一丝苦笑,伸手将神剑平于胸前,说道:“你尝试着呼唤这把剑,若你能够唤出他的真身,便是你拔出了此剑。” “当真?” “当真!” 牧凡与秋慕雪确定了方式,随即便伸手拿向了玄虚神剑所化成的光芒。 牧凡以为,既然是这个女人要收自己为徒,那这把剑当然很容易就会被他拔出来,毕竟自己也没有求她,是她说要收自己为徒的,并且这剑也是她的,那他拔剑的条件,自然也就是一个过场而已。而秋慕雪也以为,玄虚神剑的主人本身就是牧凡,他若拔剑,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事实总是往超人预料的方向发展,残酷的显示很快击垮了两人的自以为如此。 就在牧凡接触到光团的刹那,只闻轰的一声巨响,一道玄光顿时冲天而起,在秋慕雪的手掌之上绽开了一道摄人的气劲儿,将牧凡远远的掀飞在地,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道出了此言,难以接受的结果让两人都是愁上眉头。 “你这女人,明明是你要收我为徒,好歹你给我放放水啊!为何不放水不说,反倒还以这种方式暗算我!”这种变数让倒在地上的牧凡浑身抽痛,不免道出了不满的情绪。 “这!我也不知道啊!这把剑明明就是你的!”秋慕雪也是一脸茫然,连忙解释,只是解释过后,秋慕雪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当即将疑惑的目光打量上了不远处的牧凡。 第四章天人三问 秋慕雪的话倒是引起了牧凡的在意,说这把剑是他的,那就更没有理由了,自己与眼前的姑娘明明是第一次相遇,为何要说这把剑是他的,难不成,自己与这位姑娘以前都认识?想到这里,牧凡倒是觉得这般推测有几分的道理,但又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因为他明白,若是这把剑是他自己的,那他根本就没有理由拔不出这把剑,也或许,是因为其它的什么原因。 正值秋慕雪与牧凡疑惑之际,一只通体纯白的小飞鼠凭空出现在了秋慕雪的肩膀上,在秋慕雪的耳朵旁口吐人言道:“主人,我想,这小子应该不会是牧凡圣尊吧,神剑都是认主的,玄虚神剑又是牧凡圣尊的法器,没理由连自己的主人都不认识,所以,我想,这小子应该真的不是牧凡圣尊。” 秋慕雪又重新打量了眼不远处的牧凡,有些疑惑的摇了下头,心中仍旧没有否认自己的猜测,对小白鼠说道:“小瑶,牧凡刚渡天劫没过多久,我遍寻此地,只有这一处有人,并且此人与牧凡长相相同,所以我想,应该是他无异议,至于他为何拔不出他自己的法器,我想,应该另有原因。” 小瑶闻言倒也明显疑惑了不少,顺着秋慕雪的一个肩膀转到了另一个肩膀上,对着牧凡打量了一番过后,对秋慕雪说道:“主人,那你想怎么办呢?” 秋慕雪稍作思量,之后又将眼眸放到了牧凡身上,道:“牧凡曾写信给我,根据他信中的意思,我想他势必预料过这种情况!只可惜,出现的情况似乎比他预测的还要严重一些,所以,要想救他,只能另寻它法。”想到这理的秋慕雪又是一阵深思,而后便对小瑶说道:“现如今他修为与记忆尽数丢失,那我便测一下他的资质,若是资质尚在,那便还有恢复的机会。” 小瑶闻言后吱吱吱的笑了很久,道:“测试圣尊的资质,这倒是个有意思的活,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哪怕是听过有人测试天下第一人的资质的。” 秋慕雪尴尬的笑了下,眼眸之中随即也是焕发出了神采,对牧凡燃起了期待与希望。 “牧凡,既然你拔不出此剑,或许是你机缘未至吧,但是要收你为徒,我想还是换种方法来的合适,你,可敢?”秋慕雪说话的时候故意加了几分挑衅与鄙视的意思,因为有了先前的不可控意外,秋慕雪也是担心牧凡会有抵对情绪,便刻意用了激将法,以期望牧凡敢于接受她的测试。 果不其然,牧凡的心智终归还是争强好胜,随着秋慕雪这么一激,牧凡果然应试。 “首先,你叫我牧凡,我有点不舒服,但我又想不到我叫什么,那我就先叫牧凡好了,其次,你想测我,我也没什么不敢的,反正你修为那么高,我也跑不了,生死随意。” 牧凡的话说的倒是坦荡,没有丝毫的造作,这一点让秋慕雪很是欣赏,虽然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对牧凡用了激将法,但仍旧对牧凡这种不服输的精神所动容。 “果然,你骨子里的傲气并不能因为你的失忆而被抹杀,看来,你还有救。”秋慕雪笑着说道。 牧凡自然是不明白秋慕雪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虽然我并不讨厌牧凡这个名字,也不排除,你认错了人的可能。”两个问题杂在一起,让牧凡有些烦闷,当即精简了问题,说道:“暂时性,我就叫牧凡好了,接下来,问出你想问的问题吧,我定知无不言。” “爽快,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性格!”秋慕雪嘴角扬起了微笑,美的让牧凡几近窒息。 “第一个问题,绝圣弃智,何解?”秋慕雪很是平淡的道出了道家的最高心法,这个问题,在秋慕雪看来当然是平平,但对一般人而言,恐怕并非是一件简单的问题。因为牧凡有书信在先,里面涵盖了佛道神法三个层面,所以秋慕雪也不好意思问出简单的问题。 绝圣何必要弃智,何必要断绝圣贤而放弃智力,单从字面意思,显然是一个几乎可以说是纯粹误导人的思路与问题,但是细细想来,这不似平常问题的一问,显然别有洞天。 “说一下下一个问题吧!”牧凡的额头略见冷汗,这个问题显然不好回答。 “看来,他是答不上来了!”小瑶心里已经掐定了牧凡的心思,秋慕雪当然也有一样的担忧,只是面对小瑶的话,秋慕雪倒是很是冷静,内心对牧凡抱有期待的他还是选择相信了牧凡,按照牧凡的意思,道出了下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绝仁弃义,何解?”秋慕雪仍旧平常的道出了她心中的问题,但是面色上面对牧凡多少有些期待,因为牧凡为她书写的信封上面,曾有关于对义的书写,那是佛教的最高心法,意在普度众生,而自己的这个问题,则好似是在问他该不该普度众生。 依旧如上个问题一般,人为何要放弃仁义而做人呢?果然,牧凡的眉头深深的凝在了一起。 “下一个问题!”牧凡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直接向秋慕雪索要下一个问题,模样简直好似不会一般。 牧凡的这句话一出,秋慕雪与小瑶这一人一鼠当场一愣,琢磨着这牧凡难不成是真的不会? 稍许,还是小瑶道出了心中所想:“主人,我看着牧凡是根本连资质都没有了!” 此时的秋慕雪心中也是有了相信小瑶的意思,但正当她犹豫之际,牧凡倒是又说话了。 “不用那么小气,我这人喜欢一并解决问题,我之所以答不出来,或许是因为你这道题还没有出全,不如将这道题一并讲出,我也好一并解决才是。” 秋慕雪从牧凡的话中得出,牧凡到现在确实是不能解决这个问题的,但是她又对牧凡百般难舍,心中一时之间倒也不知道该不该为牧凡放水,毕竟牧凡曾经的造诣,是不容小觑的。 念及至此,秋慕雪终归还是犹豫了片刻,怀着对牧凡的感情,按照牧凡的要求讲出了第三个问题,道:“绝巧弃利,这是最后的问题,怎么样?你就是答出来分毫,我便也收你为徒。” 牧凡听闻此问,心里当即一惊,这些问题从字面上来看完全是愚人思想,又哪里弹得上是什么大能的思想,久思无果,当即断了要回答这些问题的念头,道:“你这人也真是,看你的样子明明就是想收了我,但是却又犹豫不决,卖弄关子,走了不想走的过场,为何就不能爽快一些?” 秋慕雪听闻爽快二字,当即心中一乐,说道:“好一个爽快,就冲你这个爽快,我便收了你吧!” 小瑶看到这里倒是觉得太不靠谱了,这三个问题堪称天人三问,又岂是爽快两字所能够解释的清楚的,若不是主人刻意放水,他牧凡哪里能够这么容易就蒙混过关,小瑶的心里顿时闷了口气,发出吱吱吱的声音,以示不满。 秋慕雪的话倒是让牧凡感到震惊,自己随随便便答了个爽快二字,怎么就过了关了?说实在的,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可以这么轻易的度过这三个问题的考验,他自己心里非常明白,秋慕雪在放水,但水放的这么明显,多少让他自己心里不是个滋味。 “哦?没想到我这么轻易就过了,那你接下来倒是给我透漏下真正的答案究竟是什么才是。” 牧凡是想要知道答案的,但是秋慕雪似乎是不太愿意告知,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牧凡。 小瑶这时吱吱吱的叫了几声,很是不满的绕着秋慕雪的肩膀来回转,直至停留在了最初的肩膀上,这才停了下来,说道:“牧凡,算你运气好,这要是换做其它的弟子,只怕早就被排除了。” 答得不明不白,自然是不爽的,但是既然能够通过,那便是最好的事情,对现在的牧凡而言,能有一个好的老师,自然胜过了所有,暗自庆幸之余,也为自己的成功感到高兴。 “那你打算怎么教我?”牧凡问道。 秋慕雪自然是明白,以现在的牧凡,是回答不了自己的问题的,更何况又需要结合他全胜时期的修为造诣,也就是那封信,才能解释自己的问题,不过显然都已经不再重要了,毕竟自己找他的目的就是要帮助他,跟答不答这些问题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虽然牧凡现在资质也是稍有平庸,但是玄冥神剑的事情却是不能忽略的。牧凡既然将玄冥神剑交托给了自己,说明此剑才是找回曾经的他的关键。 念及至此,秋慕雪还是觉得应该为牧凡安排一些历练,这样才能尽快找到拔出玄冥神剑的方法。 “这里有人!” “快!” …… 一些细碎的脚步声与紧促的呼喊声越来越近,秋慕雪心知此时的牧凡异常危险,而想要护佑他,就必须要立刻离开这里。想到这里,秋慕雪也是不再停留,捻动法诀带着牧凡与小瑶便升空而去,朝着天玄门去了。 第五章天玄门 天玄门,地势险峻挺拔,高松林里的山峰林立在天地之间,每一处山峰的顶端,都拥有着一片林海,有枫树,有松树,亦有竹林,奔腾翻涌的云海,更是这里一处别样的景致。 仔细观来,天玄门虹桥蜿蜒,如同气势恢宏的巨龙般,分别连接着各个山峰,风景壮丽唯美。 玄天峰,是天玄门秋慕雪所住着的山峰,这里生长着众多的树木,尤其是十里桃花林最为唯美,随着阳光的照耀,粉色桃花显示着娇媚的姿态,美不胜收。 唰!一道白色的光芒闪过,秋慕雪带着小瑶与牧凡来到了一间别致的小木屋内。 屋内的摆设很是简单朴素,只有一张供人休憩的床,跟一张供人吃饭的小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套茶具,显然是供人饮茶而用,桌子旁摆放着四张凳子,刚好让牧凡有地方可坐。而在桌子对着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字画,画上有山有水,并苍劲有力的写着一个道字,唯美清幽,而又不失刚劲。 两人纷纷坐下,牧凡也毫不客气的倒了一杯茉莉茶,品尝着茶水所蕴含着的清香。 “好茶!”牧凡称赞着茶水的美味,尔后继续喝茶。 秋慕雪看着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性格仍旧没有多大改变的牧凡,不禁喜上心头。只是不等她说些什么,门外便传来了一名弟子的声音。 “师尊,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已经遍寻了通天峰,但并未找到牧凡圣尊的踪迹。”声音虽然平缓,但仍旧掩饰不住话语当中的慌乱。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就到这里了,你们不必再寻找牧凡了。”秋慕雪说话很是果决,显然没有心思将时间花在这名弟子的身上。 “是,只是牧凡圣尊渡天劫时,上天所打下的天雷几乎击伤了所有大能之人,不知道师尊是否有恙?”这名弟子很是关切,像是在关心自己最心爱的人一般。 “我没事,你先下去吧。”秋慕雪很是平淡的回答,并没有其它的心绪。 这名弟子在听到秋慕雪的话后,并没有按照秋慕雪的话来做,反倒犹豫了一番后,说道“师尊,我还有一事想向您禀报。” “说!”秋慕雪很是干脆,但隐隐有些不耐烦的心绪在里面,显然不想在这名弟子身上花费太长的时间。 “师尊,您的率先离去已经引起了通天门与天元门门主的怀疑,他们现在都在调查师尊是否已经找到了圣尊,不知师尊打算如何应对?”这名弟子说话诚恳,并没有因为秋慕雪的不耐烦而有所忤逆。 秋慕雪看着眼前也因为听到牧凡圣尊的名号而感到怪异的牧凡,不禁轻笑出声,仿似看到了世界上最有意思的事情一般,笑的甜美非凡。 “你怎么看?”秋慕雪很想知道牧凡的想法。 牧凡并没有着急回答秋慕雪的话,接着品着茶杯里的茶水,平静的说道:“你收我之时,曾测试过我的悟性,我显然并不合格,但是你却愿意收我为徒,还称呼我为牧凡,这点看来,本身就蹊跷的很,但是我不能否认太多的事情,也不想妄想太多的事情,所以,我这么一个平庸的人,自然该做平庸的事。”牧凡的话很显然,他并不想说自己就是牧凡圣尊。 小瑶闻言后轻哼了声,不屑的道了句:“虽然你跟牧凡圣尊长得极其相似,但并不能断定你就是牧凡,反正我是第一个不认可的飞鼠。”说完之后闪过一道白光,消失在了屋子里。 小瑶的话显然是非常的过分,但是牧凡倒也乐意接受,因为在他自己看来,自己确实是一个平庸的人,只是,秋慕雪愿意收他为徒,他自然也不能完全坐视不理,毕竟眼前的人,也算是自己的师父,便道:“我想你该说你并没有找到牧凡圣尊,反倒是找了一个冒牌货,你看可好?” 秋慕雪莞尔一笑,看着有些耍性子的牧凡,因为她明白,没有人愿意去当别人的替代品,这点对于失忆的牧凡而言,同样适用。所以慕雪并没有用太过强硬的口吻说话,柔声说道:“那就依你所言。”秋慕雪说完后,语气立刻变的清冷,高声对门外的弟子道:“你就对他们说,我并没有找到牧凡,并且也被天雷击伤,此刻正在调养,不方便见人,若有人前来寻信,你便帮我打发了吧。” “什么?师尊真的受伤了?”门外的弟子听到后回答的很是干脆,只是听到指令后的他并未离去,反倒更想推门而入,想看下秋慕雪是不是真的受伤了。这种对师尊的关心,已然让人觉得,他已经超越了弟子对师父的关心的界限。 “你不用进来了,按我说的做。”秋慕雪很是不耐烦,厉声喝退了自己的弟子。 见秋慕雪已经生气,门外的弟子也不敢忤逆,只得道了声是,便慢慢退去了。 屋内,仍旧品着清茶的牧凡看着眼前一脸愁闷的秋慕雪,不禁笑出了声,毫不遮掩自己所表现出来挑逗,直言不讳的说道:“你是个偏心的师父,并且,你做事非常小心,对我的关心,比过别人关心你。” 秋慕雪听到牧凡的心里话,心里顿时猛烈地跳动了一下,牧凡还是第一次这么直接的说出自己与他的关系,这已经让秋慕雪有些脸庞发红,不知所措。 片刻后,秋慕雪有些含羞地为自己斟了杯茶,小品了一口后,说道:“我关心你,难道你不高兴吗?” 牧凡本以为,自己的挑逗会引来自己师傅的当头棒喝,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秋慕雪不但没有生气,反倒还跟自己聊了起来,这就让他打开了心里的阻碍,变的更加大方起来,道:“高兴,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被别人重视,希望在别人眼里,是不一样的人。但是,你觉得这样,对关心你的人,公平吗?你可是为人师父的人,难道不该所有人都平等吗?” 秋慕雪见牧凡有推脱自己的意思,当即变的不悦起来,并且有些慌乱,道:“他不一样!” 秋慕雪的话有些怪异,让牧凡很是不理解,只是牧凡也明白,秋慕雪所指的他,定然是先前门外关心着他的弟子。 “为什么不一样?还不是出于关心你吗?”牧凡说道。 “他确实不一样,如果他真的是出于对师父的关心,我倒也接受了,只是……”秋慕雪的话有些着急,先前脸上的潮红,也迅速的褪去,留下的,是一脸的焦虑。 牧凡从秋慕雪的脸色上也看出了些许的端倪,正想继续追问,但却被她一口否决掉了。 “不必再提柳志明了,你今后跟他也以平辈相称,不必当他为大师兄,知道吗?”秋慕雪很是急躁的话语与为难的脸庞,无不显示着他对先前门外弟子的厌烦。 “他是大师兄,那他的修为如何?”牧凡还是没忍住,向秋慕雪问出了他心中的疑虑。 秋慕雪轻叹了一声,无奈的道:“他是我们天玄门修为最高的弟子,修为距离我也差不了多少,我所教授他的功法,他基本过目不忘,是一等一的天才。” 秋慕雪的话让牧凡大为吃惊,但是测试资质的三个问题,就已经够难为人的了,在这么难为人的问题面前,先前这名名唤柳志明的弟子,竟然还可以做到过目不忘,那天赋之高,显然已经跃然纸上了! 只是,自己的师父给刚入门的自己所开出的条件,竟然是与柳志明平起平坐,这倒是让他感到尴尬,因为他明白,自己已经完美的成为了圣尊牧凡的替代品了! 刚想要反驳自己的身份,但到了嘴边的话却又生生吞了回去,因为此刻的他清楚的发现,他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难道我真的是圣尊牧凡?”牧凡心中顿时有了种要相信秋慕雪的意思,只是,与圣尊修为的差距与秋慕雪收他为徒的待遇,着实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圣尊的身份,定然要比现在的师父要高出了不少。 正值牧凡犹豫之际,秋慕雪再度开了口,道:“对了,今后你就住在这里吧,平常的修炼,你也在这里进行,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出去。” 看着秋慕雪为自己定下的苛刻的限制自由的规则,牧凡只感欲哭无泪,但新进门的自己又没有什么可歌可泣的功绩,想要向师傅争取一些什么的心里都觉的心虚,便也只得应允,不敢有所忤逆。 秋慕雪交代完之后,就拿起茶杯品起了茶水,牧凡在欣赏眼前的佳人的同时,不时向着门外看了看,不觉间升起了好奇心,想要看看这名叫柳志明的大师兄究竟有什么非比寻常的地方,如果可能,倒是想向他求解下秋慕雪向他提出的三个问题的答案,毕竟有问题搁在心里,也是一件非常憋闷的事情。 稍做休息之后,牧凡也将茶水喝的差不多了,秋慕雪教了他一些运气吐纳的真法后,便也先行离开了木屋,至于去了哪里,就没有告知牧凡了,而牧凡也没有追问,毕竟现在的秋慕雪,断然是在为自己的事情愁心就对了。 第六章明白身份 绿竹林,是玄天峰上一处风景宜人的地方,这里竹林苍翠欲滴,茂密高耸。在竹林的边缘地带,有一处邻接悬崖的小亭,名为望云亭,站立在此处,可观望悬崖上的云海翻涌,天际的七彩飞虹,望之,令人心旷神怡。 牧凡不知为何感到筋脉堵塞,修炼不下去的他轻步走向望云亭,不远处便望见望云亭之中有一人,此人一身白衣缎带,头戴束发银冠,虽然谈不上风度翩翩,但也眉清目秀,俊朗过人。 牧凡还未行至望云亭,便见那人浑身一阵颤栗,立刻动身行到牧凡的身旁,拱手向牧凡行了一礼,很是谦卑的说道:“见过圣尊。” 这人的声音当时就被牧凡认了出来,在确定他就是先前在木屋外的柳志明时,心中的诧异以及好奇心顿时就被勾了起来。 牧凡先是尴尬一笑,否认了柳志明的无解,道:“我并不是什么圣尊,只是长得跟圣尊有些相像的无名小卒而已,你不必行此大礼。” “什么?这不可能!”柳志明当即否认了牧凡的话,因为他非常明白,当时,在天途忘川之下,天下修士遍寻圣尊无果,只有他自己的师父秋慕雪带着一人回来,而那人除下圣尊之外绝无他人,现观面前的这位修士,无论衣着样貌,都与当时的圣尊一模一样,又岂有不是之理。 “确实是你误解了,我只是师父刚收的弟子而已,虽然她也将我错认为是牧凡圣尊,让我在门中与你同大,但是我决然不是圣尊,也没有圣尊那般出神入化的修为,所以,你大可不必向我行此大礼。”牧凡虽然只是尴尬的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番,但却让面前的柳志明顿感惊讶。 闻言后的柳志明伸手结果牧凡的手,之后抚向牧凡的脉门,额头上的汗水顿时如豆般大小流淌而下。 “原来,天劫让你修为大减,并且造成了失忆!”柳志明很是悲痛的将牧凡的手放了下去。之后又向牧凡行了一礼,说道:“圣尊,我想我明白慕雪的用意了!” “慕雪,你不称呼他为师父吗?”柳志明的话让牧凡感到诧异,心中满是问号!直言称呼自己师父的名讳,显得有些以下犯上的意思,更何况秋慕雪给牧凡的印象,多是对柳志明的反感,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让秋慕雪讨厌柳志明吧! 柳志明很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道:“慕雪的年纪与我们都相仿,她天纵奇才,是天下间所有的修士都梦寐以求的对象,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果不其然,柳志明对秋慕雪的态度果然是出了问题,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是秋慕雪毕竟是柳志明的师父,这徒弟爱上了师父,终究是一场不伦之恋,也难怪秋慕雪会以反感的态度来对待柳志明,其用意也很是明显了,定然是反对这种不适合的感情。 牧凡看出了此间的端倪,所谓看破不说破,彼此之间的关系倒是还可以勉强继续,更何况自己修为低微,又哪里能去掌控别人的事情,所以牧凡选择打趣,并转移了话题,将问题转到了关乎自己的问题上。 “照你这么说,师尊让我跟你同大,你这么称呼师尊,那我岂不是也要以名讳直接称呼师尊吗?”牧凡很是无奈的笑了下。 柳志明也是觉得牧凡的话挺有意思,笑了下,但很快又觉得事情有所蹊跷,便问道:“不对啊!师尊让你跟我同大,那有没有对你说过让你直接称呼她名字的事情?毕竟你是圣尊,你的身份与其它人可谓是大不相同啊!” 牧凡见柳志明神态的转变,多少也看出了这其中的问题,说道:“也对啊,如果我是圣尊,那我称呼师尊的名字似乎很正常,但是师尊并没有提及此事。” “难道你真的不是圣尊?那为何慕雪会救你?” 两个人一时之间都被这奇怪的事情感到困惑,并不能了解秋慕雪此间做法的用意。 少许片刻,摸不着头脑的柳志明与牧凡两人都是觉得这件事情确实不简单,了然这个局面并不是现在的他们所能看清楚的时候,便也放弃了继续探讨的意思,转向了其它的问题。 “你知道入门测试吗?”牧凡终归还是问出了憋在心里的无奈。 “知道啊!测试灵力吗?”柳志明没有思考,直接回答了牧凡的话。 “什么?测试灵力?不是三个问题吗?”牧凡被柳志明的话惊到,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入门的测试竟是跟寻常修士入门时的不一样! “三个问题?问你问题有何用?测试的是你是不是具备有感应天地的能力,又为何要问问题?”柳志明也是感到困惑不解。 牧凡听了柳志明的回答,当场就有些发懵的感觉,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入门,与寻常修士相比,竟是如此的大相径庭。 这场对话并没有持续多久就结束了,牧凡带着满心的郁闷回到了自己所居住的小木屋,心思异常沉闷。看着屋外静谧的竹林,心思异常的复杂,因为他在担心一个问题,一个他自己究竟是谁的问题。 曾经的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又为什么现在什么都想不到曾经的任何事情? 诸多的问题在他的心中萦绕,挥之不去,却又找不到任何的解释,就连心情,也是逐渐的变的低落。 好在这样令人烦闷的心思并不会持续多久,因为牧凡知道,这个问题只有一个人可以为自己解释,那就是收她为徒的人。 门吱呀一声,慢慢被人推开了,进来的人一身雪白,正是先前离去的秋慕雪。 “你好像有什么烦心事!”秋慕雪察言观色的能力很出众,一眼就道出了此刻牧凡的糟糕状态。 牧凡见秋慕雪到来,感觉自己也没什么好拐弯抹角的,就道出了自己心中所想:“没什么,只是我有些看不懂你究竟在盘算着什么!” 秋慕雪顿感奇怪,不过也没有在脸上多有显示自己的疑惑,便道:“为何这么说?” 牧凡道:“我只是搞不清楚我自己的身份而已,若我不是圣尊,你问我有异于其它修士的入门问题,是何故?若我是圣尊,那为何你要收我为徒?” 秋慕雪挺了牧凡的问题,精明的她心中也算是对事情的经过有了一定的了解,推测道:“原来你已经见过柳志明了,那他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牧凡点了下头,但自己的事情还未解决,自然也就不想去管其它的问题,至于柳志明是否真的喜欢秋慕雪,对他来说,暂时性倒也并不重要。 “你是圣尊,我问你不一样的问题,是因为要测你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而我收你为徒,是因为,你要恢复起来比较复杂,需要有一个掩饰真实身份的身份。”秋慕雪并没有要隐藏的意思,把自己的动机尽数告知了牧凡。 牧凡虽然遗失了曾经的记忆,资质也受到了一定的损伤,但是面前的秋慕雪所说的话他理解起来倒也并不困难,简单的说,就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 “你担心有人会对我不利?”牧凡道。 秋慕雪轻点了下姿首,说道:“你之所以渡劫失败,正是因为你出现了两个对手,那两人一名唤作董自成,一名唤作陆健通,分别是通天门与天元门的首座,是他们两人设计害了你,才让你成为现在这样的模样。” “你可有证据?”牧凡虽然失忆,但本性终归是没丢,不了解的事情,还是想要询问出个原因。 “就在先前,我了解到了一个确切的消息,那就是在你刚渡劫后的现在,董自成已经篡了你正道圣尊的尊为,认为天下不能一日无主。”秋慕雪顿感心思沉重,似有所忌惮。 牧凡听到这里,也算是完全信任了秋慕雪,说道:“就算要篡位,这董自成的动作也太着急了一些,毕竟我这里也还没有死,他就不怕自己会引起天下修士的不满,最后引火上身?” 秋慕雪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希冀,但很快又暗淡了下去,似心中有万千浪涛翻涌,却又消失于无声无息之间,说道:“若是如此,那当然是最好不过,只是我先前见两人之时,两人的修为已经大为长进,我最担心的问题,是他们两人可能已经是谋划了许久,并且也已经具备了压制住所有不满情绪的武力。” 牧凡闻言后心思也是越发的沉重,内心之中似乎是平添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的他无法喘息。道:“那我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岂不是最大限度的提升修为,以求来日昭告天下修士,说我牧凡还活着了?” 秋慕雪认可牧凡的说法,但是心思仍旧阴晴不定,俊俏的脸庞让人心疼。 若说先前可以避免柳志明带来的莫名心绪是因为自己有所心事,那此刻,自己心结暂了,心中不免升起了关心秋慕雪的思绪,在看到秋慕雪如此神态的时候,心中竟然莫名一痛,那疼让他心如刀绞,似是自己最欢喜的人此刻正在受到巨大的折磨一般,让他久久不能平静。 “你是不是还另有心事?”犹豫了很久,牧凡终于还是问出了自己心头的疑惑,并期待着秋慕雪的回答。 第七章安排比试 秋慕雪神色迟疑不定,心中的忧虑毫无保留的显露了出来,道:“不瞒你说,我确实有所心事,我知道你的事情可能是瞒不住的,也担心有人会对我图谋不轨。起初,正是因为有你的关系,所有我才能相安无事的坐着天玄门的首座,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担心有人会趁虚而入。” 这话若是换做寻常女子来讲,一定会遭人嫌弃,但秋慕雪有着天仙一般的容颜,玲珑有致的身段,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是一等一的条件,所以她的担忧,倒也不无道理,毕竟她还有个徒弟对她别有用心! 牧凡思量稍许,终归还是觉得秋慕雪的担忧是自己的能力所无法承担的,毕竟秋慕雪何等修为,他现在一无是处,又拿什么来保护秋慕雪,若想保护秋慕雪,那自己唯一的办法便是使自己变的强大,强大到拥有足够的实力去保护她为止,只有这样,才能平复秋慕雪的担忧。 只是这些话毕竟是天方夜谭,毕竟修为无止境的事情牧凡还是非常明了的,要想重登天下第一人的位置,谈何容易,更何况,没有把握的事情若是做出了承诺,也是会遭人反感的。牧凡没有那么愚钝,自然之道什么话当讲,什么话不当讲,虽然他很想说一句炫酷的话,说我曾经能护的了你,现在依旧有办法护你的大话,但是话到嘴边,终归还是被他的理智活生生的压了下去,只道:“你既然是天玄门的首座,修为自然定非寻常人能比,你又何必太过于担心!” 秋慕雪听到牧凡的话,心思多有失落,仿似并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话一般,俏丽的脸庞失望的低落而下。 秋慕雪并没有说话,这让牧凡很是内疚,一时之间像是说错了话的孩子一样,想要挽回自己的话,却发现已经覆水难收,只得尽可能的转移话题,道:“你也不用这样了,就算你实在担心你的对手,我想我也会在关键的时候找回曾经的自己的!” 秋慕雪听到牧凡的这句回答,绝美的脸庞顿时绽开了笑容,仿似花海里最美的那朵蔷薇,惹人心醉。 “我为你安排了比试,意在让你尽快的恢复修为,也好让你尽快的找到曾经的你,你可是准备好了?”秋慕雪微笑着说到,那是发自内心里的甜。 听到秋慕雪这突然的话,牧凡显然有些触不及防,但设身处地的想到秋慕雪确实有难处的时候,牧凡倒也觉得时间上面有些刻不容缓,当即道:“非常乐意。” 秋慕雪闻言后自然是开心的,但是并不是因为寻常的开心,而是因为她中意的人愿意为了她而去努力的开心,这是牧凡所不知道的,也是她内心之中最甜蜜的所在。 触不及防之间,牧凡只觉身体一个前倾,却是秋慕雪不知何时已经拉起了牧凡的手,朝着门外快速的行去,牧凡只觉脸庞火辣,却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心里顿时闪过了一个想法,那就是,或许他们曾经就是如此的关系吧,殊不知,曾经的秋慕雪与牧凡之间都有着彼此,却始终维持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情谊,此次牧凡失忆,这道屏障却是被两人打破了。 牧凡并不了解天玄门的路线,一路走来,都是被秋慕雪牵着行进的,两人一前一后,引来了不少天玄门的修士驻足观望。 或许是少女心使然,一种唯恐天下人都不知道自己的情郎是谁一般的心绪让秋慕雪越来越甜蜜的行进着,似乎永远不嫌前路过长一般,接连带着慕凡绕着天玄门的云桥转了两个来回。直至慕凡有些身体匮乏,感到劳累时,秋慕雪才选择在一处宽阔的修道场停了下来。 虽然站立在修道场中央时是牧凡与秋慕雪两个人,是一处比较安静的场所,但实则不然,因为秋慕雪的举动已经彻底在天玄门引起了轩然大波。 “首座不是号称冰山美人吗?” “不是传言,首座对男人没有兴趣吗?” “不是传言,没有人能配的上首座吗?” “那人是谁?” “好似是圣尊啊!他们不是朋友关系吗?怎么会手拉手的在天玄门这么招摇过市?” …… 一时之间,各种流言在天玄门传的是沸沸扬扬,修道场上的人也是逐渐的多了起来,当然,也包含了先前与牧凡有过一面之缘的天玄门大师兄,柳志明,他们都有一个相似的目的,那就是都要一观此间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带我来这里,究竟要做怎样的比试?”牧凡道出了心中的疑虑,并转头看向周围的修士,眉头微微一簇,有些犯难的说道:“其实我觉得,这件事情不必这么声张。” 秋慕雪并没有在意周围的人群,静静地站立在原地注视着不远处面对着自己的牧凡,说道:“我之所以这么来做,是有原因的。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有必要让你陷入一定的压力范围。”秋慕雪说完之后并没有再言,只是静静的注视着牧凡。 牧凡感到疑虑,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需要压力,那其它的原因是因为什么呢?牧凡不明所以,见秋慕雪迟迟不语,便开口说道:“那其它的原因是什么呢?” “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你!”秋慕雪说完之后轻笑不语,仿似微风中绽开的牡丹,倾城而唯美。 “因为我?”牧凡听的是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秋慕雪并没有直言回答牧凡的话,其实她的用意很简单,就是想要看牧凡为她而努力的样子,只是她不能说,因为在她看来,有些感情还是藏在心里,让对方慢慢去体会,才显得真挚,才显得更加有意义。 静静地观望了牧凡许久,见牧凡还是一脸茫然,秋慕雪笑的更加纯真而烂漫,在她看来,那是牧凡最有趣的表情,因为对女人的魅力而言,无外乎让自己心仪的人对自己的情谊感到疑惑来的更有吸引力。欣赏久了牧凡那令自己心花怒放的纯粹感情,之后也觉得该到办正事的时候了,因为她明白,一旦这场比试开始,牧凡很有可能会恨自己,那是她最不愿看到的情况,此刻她真的很想这一刻能成为永恒,只可惜,世间的美好总是稍纵即逝,令人扼腕叹息时间的飞快。 转眼看向天玄门的众弟子,秋慕雪以传音之法讲道:“所有门中的弟子,都可以向你们的同门师兄,这名假冒的圣尊宣战,不用留手,尽管用自己的全力动手便可。” 人群听闻秋慕雪所言,尽皆哗然。 按照天玄门的入门规定,但凡先入门的弟子,都需要向上一辈的弟子敬称为师兄或师姐,因为有年龄的限制,所以也不会出现后入门的师兄弟大过先入门的师兄弟的情况出现,但是眼观面前的假圣尊,年级应当是很年轻才是,为何首座要让他成为众师兄妹的师兄而不是师弟呢? 这就很让人感到不平,一时之间,人群之中多有人爆发出了不满的情绪。 “你既然知道我是假的,那为何要告诉我,我就是真的圣尊牧凡?”总的来说,此刻的牧凡心情如遭雷击,怎么也没有想到,秋慕雪变脸的速度竟然会如此之快,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此刻的他绝对要保持冷静,不能有丝毫丢脸的举动。 秋慕雪的眼中透漏出不忍的神色,只道:“你会恨我吗?” 牧凡并没有及时回答秋慕雪的话,静默了良久,说道:“既然知道我是假的,那为何还要说,我是他们的师兄呢?” 秋慕雪惨淡的笑了笑,俏美的面庞显得有些憔悴,难言的凄美让人心疼,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说完之后,身体慢慢飞入空中,朝着来时的路飞了过去,待身形消失之后,留下了一句绝情的话语弥漫天地:“从现在开始,你只能行动于修道场与后山的木屋,并且不准见我。” 随着秋慕雪的远去,人群之中的一些人士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更有些人想要上去教训一下这个目无长辈的师兄。 就在人群即将涌向牧凡的时候,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从天而降,压住了慢慢向牧凡涌上的人群。来人是柳志明,是真真正正的天玄门的大师兄。 “牧凡,你竟敢亵渎慕雪!”柳志明神态暴怒,显然是因为秋慕雪拉着牧凡的手在天玄门走了两圈而惹恼了他。 看着各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天玄门男弟子,牧凡几近绝望,因为他非常明白,此刻的自己根本一点法力都没有,别说是一群人了,就算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他都明白自己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就更别提一群人一起上的可能了。在这场几乎可以说是修罗场的比试里,牧凡可以准确的肯定,他没有胜算。 心知结果的牧凡可谓是心如死灰,对柳志明说道:“亵渎又如何,你又打算如何处置我?” “我让你死!”柳志明神态愤怒,当场凝聚出了一道真气,朝着牧凡便堂堂正正的一击,将牧凡当场打的口吐鲜血,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牧凡被打不要紧,但是有一件事情让他不能明白,那就是他不明白为何秋慕雪要这么对他,要这么的折磨他? 第八章修炼契机 天空逐渐的低沉,仿似神明的叹息,淅淅沥沥的小雨在诡谲多变的天空之中飞快落下,在地上溅起了层层的涟漪。 牧凡艰难地撑起疼痛的身躯,挺立在所有天玄门修士的面前。 “你们不是要动手吗?那就来吧!”牧凡没有丝毫的畏惧,在危难面前,他挺直了胸膛。 “好硬的骨头,竟然敢假扮圣尊,勾搭我们有天下第一美女之称的首座。” “对,打他!” “往死里打!” 柳志明面目狰狞,道:“既然你这么逞强,那我就让你明白,跟我抢慕雪的下场!” …… 猖狂的叫嚣声此起彼伏,最后,在柳志明一声愤恨的叫骂声中,纷纷涌向了牧凡,直至鲜血与雨水混合在了一起,这场多人殴打一人的场面才静静地平息下去! 也许是苍天有眼,越下越大的雨水将一众修士驱散,直至修道场上剩下了牧凡一人。 此时的牧凡已经连站起来的气力都没有了,他的内心尽是不甘愿,剧烈的怒火让他的内心迸发出强烈的不满,他想质问秋慕雪,更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艰难的站起身,不干的对着天空愤声大喊,只可惜,天无语,地无声…… 踉跄着回到木屋的时候,已经是很晚的时间了,夜幕低垂,月朗星稀。 推开门坐到椅子上,艰难地为自己倒着苦涩的茶水。 不稍片刻,门外一白衣修士带着一件衣服并端着一盆饭菜朝着牧凡的屋子走了进去。 “这是慕雪让我为你带来的衣服与饭菜,并命你换上。”柳志明说话丝毫不带感情,随后将衣服与饭菜放到了牧凡的桌子上。 “为何她自己不来?”牧凡没有要看结下梁子的人的意思,一听到秋慕雪,这个让自己蒙受莫大屈辱的女人,心情可谓是糟上加糟,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柳志明闻言后很是不屑的冷笑了数声,仿似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嘲弄着牧凡,道:“你一个冒充圣尊欺骗慕雪感情的骗子,难道还想要再见她一面吗?难道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自知之明?” 牧凡在柳志明的话中听出了柳志明对他的厌恶。 柳志明喜欢秋慕雪牧凡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的是,柳志明对秋慕雪的爱竟然是如此的眦睚必报,爱的如此的自私,完全容不得其它人对秋慕雪有一定的接触。牧凡冤屈,因为之所以与秋慕雪手牵着手一并行走,是秋慕雪主动的,并不是他欺骗得来的,他又有什么理由来承受这种屈辱呢? “我想,你可能误会了,误会了我与慕雪的关系!” 牧凡试图解释这其中的原委,好为自己摆脱这不必要的屈辱。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柳志明对秋慕雪的爱慕简直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你休要狡辩什么,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事情,你亵渎了我的女神,我便让你好看!”柳志明说着便示威性的冷哼了一声,之后不屑地摔门而去,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再说一句,道:“我告诉你,我们之间的事情,不会就这么轻易的就了结的。” 柳志明走后,牧凡可谓是没有丝毫的食欲,看着面前秋慕雪让带来的物什,心中不觉更加愤恨,因为他知道,这件天玄门的弟子服与这些饭菜,无非就是捆绑住自己的绳锁而已,有了这些,他就得听命于秋慕雪,听命她被她门下的弟子所殴打。 牧凡不服,若是秋慕雪真的想要教他修炼,那必然会教授他一些法术,然后进行友好的切磋训练,但是事实证明并非如此。 念及至此,牧凡想要逃离了,因为他觉得,天玄门并不是他该停留的地方,这对他来说是一个错误的地方,所以他该逃离此处。 正当牧凡掐定主意的时候,一道冰蓝色的光芒闪过,却是秋慕雪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她带来了药水,并在无形之中制止了牧凡的行动。 “我为你带来了药酒,你擦上之后会好的快一些。”秋慕雪的话语中蕴含着伤悲,很是于心不忍。 “既然想要我死,又为何多此一举!”牧凡并没有观看这天下第一美女的心思,并且言语透漏着极其厌恶的意思,若是此刻的他拥有无上的修为,那他第一件事情要做的,便是要斩了这可恶的女人。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非常恨我,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秋慕雪眼眸之中蕴含着伤悲与不忍,楚楚可怜的模样似在诉说着,如果有可能,她宁愿不这么来做。 “为了我好?你别搞错了,如果你是为了我好,那你为何不传授我功法,就让我跟那些修炼了那么多年的修士一决高下,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法力吗?”牧凡言语激愤,恨不得将秋慕雪千刀万剐。 秋慕雪更觉悲伤了,如同风一般密集的钢刀刺在了心头,痛,已经满溢了脸庞。 “我很想告诉你为什么,但可惜的是,你已经听不到我说的原因了,你要知道,现在的你已经不再是曾经的你了,所以,恕我不能告诉你原因,所以,我为你所做的这一切,都只能由你自己来体会。”秋慕雪眼眶微微见红,眼眶之中氤氲着淡淡的雾气,娇俏的模样惹人垂怜。 牧凡并没有说话,周围冰冷的氛围因为秋慕雪的楚楚可怜而宽松了不少,稍许,牧凡也终归放低了心头的底线。因为牧凡对秋慕雪是有所期待的,因为从她对自己的关心上而言,他能够清楚的体会到,以往他对自己说的话是真,对天玄门众弟子所言是假,而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却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说的清道的明的,所以牧凡还是选择相信了秋慕雪的委屈,相信了那句不是曾经的牧凡的他。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无论什么处境下,选择为自己的利益谋求生机永远都是一个正确的决定,所以牧凡对秋慕雪说道:“既然你说你有说不得的苦衷,我也不为难你了,那你便教我法术吧,让我面对那些同门师弟有招架之力!” 令牧凡没有想到的是,秋慕雪还是选择了拒绝,并且拒绝的非常决然。 “我不能传授你!”秋慕雪言道。 牧凡生气了,他真的生气了,再也不管面前的人是不是一个能够动动手指就能让他灰飞烟灭的人,愤声说道:“你不告诉我,究竟是想让我被人打死,还是想让我做一些其它的丑事?” 秋慕雪眼眶通红,滴滴泪水从眼角淌下,却终归没有多说一句话。 情急之下的牧凡愤声呐喊,道:“你这是在逼我!” 秋慕雪再也无法忍受,因为她实在无法去看一个被自己挚爱的人被自己逼迫的要发疯的样子,这对她而言是残忍的,所以她变化成一道光芒飞身遁离了牧凡的木屋,选择了带着悲痛的心情抽身而退。 牧凡绝望了,对这场比试彻底的绝望了,因为他明白,在自己的手里,根本不具备战胜对手的手段。 秋慕雪的到来让牧凡打消了逃离天玄门的念头,因为他从秋慕雪身上看到了真实,看到了秋慕雪的无助与无奈,虽然自己的处境很是悲怆,但是越是被动,他便越能体会到被人四面包围的苦楚,感同身受到秋慕雪所面临的苦楚。 女人是水,容易被外物所沾污,所以女人想要洁身自好,就必须要选择对一个合适的环境!牧凡可以深切的感受到,自己就是秋慕雪所选择的环境,所以他要想真正的帮她,就必须要有打破此困境的能力。 第二个清晨,牧凡起的很早,毫无睡意的他穿着秋慕雪给的天玄门服,无意之中观看着天玄门的风景,风景美如画,人似画中游。 不少修士都在晨曦之中起床修炼,且大多聚集在修道场,而修道场的周围,则有一座高耸的大山,这里是单凭视觉难以观看到的地方,人隐匿在其中,根本不会被发现。 牧凡心血来潮,选择了此地,并在一处隐约能够观看到修道场同门师弟妹修炼的树后偷看他们修炼,以此,牧凡觉得学习术法的机会倒也还是有的。这让牧凡感到了希望,感到了击败自己对手的希望,同时也感受到了不正面迎敌而让自己有所损伤的感悟。 第三个清晨,牧凡挑选了一招所有修士里最容易起手的一招法术,那是一招以剑起手的招式,因为顺手可以发出剑气,所以牧凡将其定成了起手的剑招,因为有了这个发现,让秋慕雪暗地里为牧凡高兴了好长时间。 第四个清晨,牧凡躲在了深山里,那是一般修士都不会去的地方,在这里,牧凡找到了一处被一片枫树林围绕着的山涧,并决定在山涧的岩石上进行修炼。 起初,牧凡按照秋慕雪所传授的基本功法,运气,来尝试调集他浑身上下的经脉,但是他失败了,他发现自己的经脉不知为何,特别的生硬,还没被运用,就会引得全身抽动,最后疼的他不得不去放弃好不容易调运的功法。 后来,经过牧凡的不屑努力,一次比一次的娴熟,这些经脉终于像是活络了一般,让他凝聚的真气得以一丝丝的游走其中,这让牧凡很是高兴,只是却不能让牧凡高兴多久,因为慕凡很快发现,自己凝聚的真气离施展这个剑招还相距甚远,若想施展此剑招,就必须要有更多的真气才可以! 但总的来说,牧凡是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了,毕竟对他而言,他已经懂得如何去调转真气了! 第九章被找到 时间过的飞快,眨眼之间,牧凡已经在天玄山深处的山涧之中修习了半个月之久,除下山地为牧凡提供的天然屏障,让他躲避了不必要的挑战之外,他有时为了避免跟踪,还特意没有按照秋慕雪的指示返回后山的木屋。 这点,在牧凡看来是明智的选择,毕竟他要面对的对手是整个天玄门的门人,要想在一个被包围的环境之中躲避掉不必要的战斗,唯一的明智选择,就是尽可能的避免与敌发生接触。所以牧凡常在深山之中与鸟鱼为伴,与溪水为邻,一个月里,自己过的也算是不亦乐乎了! 在修炼了十多天之后,牧凡的修为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在艰难地调集灵力之后,牧凡可以勉强的施展出剑气,将不远处的石头破位两半,这个进步是惊人的,因为秋慕雪的突然出现,告知了牧凡的修为进境。 “你做的很好!”一道白色的光芒在牧凡将石头劈开之后猛然从天际飞下,并在一块溪石上现出了秋慕雪的真身。 牧凡先是感到惊讶,因为在他自己看来,自己将自己已经隐藏的很好了,为了避免被人跟踪,他还刻意没有返回后山的木屋,但不知为何,这秋慕雪竟然是知道自己的行踪。不过后来想了想倒也释然了,毕竟秋慕雪的修为深不可测,又是这天玄门的首座,修为自然并非寻常人可比,她知道自己的行踪,倒也不足为奇。 牧凡并没有说话,这让周围的氛围一时之间变的有些尴尬,不过这种尴尬在秋慕雪的美貌面前很快便荡然无存,反倒变成了牧凡刻意去欣赏秋慕雪的美的美一般,不稍片刻,便让秋慕雪俏脸泛红。 “你可知道,你现在的修为是什么境界了吗?”秋慕雪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动,但念及她自己毕竟是一门之主,又是现在的牧凡的师父,自然是不能做出太过失态的举动,便赶忙转移了话题。 “什么境界?”牧凡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境界的,自他进了天玄门以来,秋慕雪只教过他调运真气的法门,而其它的一切修为状况,他自然是完全不知道了! “天下间的修士境界大可分为三个境界,分别是玉清,上清和太清,你本来所修习的御剑诀,便是太清境界的功法,而你刚才使用的招式,便是玉清境界巅峰的修为才能够使用的招式,称为御剑术,是你曾经修炼的剑术的起手招式。”秋慕雪指出了牧凡的修为境界,这让牧凡感到无比高兴,因为在牧凡看来,自己能够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面就将修为提升到玉清境界的巅峰,自然是称得上是一个飞跃了! 只是不等牧凡脸上的笑容完全绽开,秋慕雪便为牧凡泼了一盆冷水,说道:“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了,因为,想要突破玉清境界是非常容易的,所有的天才修士只有到了上清境界的时候,瓶颈才会慢慢显现出来,所以,你该将你的精力完全放到之后的修炼上面去才是。” 秋慕雪的话让牧凡着实吃了一惊,毕竟自己辛辛苦苦才突破的境界,到她这里竟然是这么的不值一提,这反倒是让他有些悻悻然,不过秋慕雪在话语里加了天才修士四字倒是让牧凡高兴了良久,因为即使再不值一提,那也毕竟是属于天才一流了。 殊不知,秋慕雪之所以这么说,其实是想让牧凡谦虚一些,并不是说他的进步就真的不值一提,因为就实际来说,牧凡的速度,已经是极其快速了! 秋慕雪的话让藏在她头发后面的小瑶感到了无比的震惊,心道,一般的天才修士,想要突破玉清境界的巅峰,往往需要四年的时间,而这小子竟然在半个月的时间内就能达到这个地步,果然是因为他曾经过于强大的原因了吧! 实际固然如此,但小瑶也并没有打破秋慕雪的谎言,因为在它看来,自己主人做的事情,定然是有她自己的原因的,所以小瑶选择了沉默。只是两只眼睛却是直勾勾的,如同看怪物一般的盯着牧凡看个没完。 打击与失落让牧凡对秋慕雪完全失去了热度,但心绪低落的他本能性的保持了理智,说道:“说道修炼,你不是不愿指导我修习吗?为何现在指导了起来?” 秋慕雪有些失落,说道:“因为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所以我可以帮你!” 牧凡觉得秋慕雪的话让他自己无法理解,为何不指导自己修行,而自己的选择就可以帮忙指导,那最后的成果算是他自己修习领悟得来,还是算这个不能称之为师父的师父的功劳呢? “你的话,让我觉得你这个师父很多余!”牧凡终归没有按捺住心中的不满情绪,虽然他体会秋慕雪的难处,但是现在的不满情绪激发出了半个月前被打的愤怒情绪,让他一时之间遗忘了该有的理解与忍让,再度爆发出了对秋慕雪的强烈不满。 本以为字的话会刺激到秋慕雪,但没想到秋慕雪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是很平静的认可了自己的话,说道:“你说的没错,我这个师父的称号本来就不是因为要传授你功法而记名的,而是出于其它的原因。” “其它的原因?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牧凡为秋慕雪的话感到诧异,完全不理解这其中的意思。 为师者,本质就是为了传道受业解惑,而秋慕雪竟然说并不是为了引导自己修行,如此反其道而行之的做法,实在是让牧凡有些愤怒。 不等牧凡道出自己的不满,秋慕雪又说道:“你需要明白,在你失意之前,我们是朋友的关系,所以,我们在一开始就不存在师徒的情分,以前是,今后也是。” 牧凡对秋慕雪的话感到好笑,既然最开始就不是师徒的情分,那为何半月前要收自己为徒,这显然有些矛盾。 “我虽然不知道你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想说的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是更古不变的道理!”牧凡眉头微蹙,对秋慕雪的话有些不屑一顾。 秋慕雪无奈的笑了笑,仿似水中绽放而开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道:“现在的你不及曾经的你半分,就连理解起问题来,都迟钝的不是一个档次了!” 牧凡没有回答秋慕雪的话,因为他知道,现在的自己修为确实低微,本就有否定自己努力修炼而取得辉煌成果的先例,现在若是再多说一句,自然也会落得一个被直言道出自己资质低微与古板的下场,所以牧凡选择了闭嘴,并无再言。 秋慕雪见牧凡没有再言,用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富有深意的说道:“现在的你可能还无法体会着其中的真意,等到了一定的时机,我想,你自然而然的,也就明白了!” “那这个时机,还远吗?”牧凡问道! 等待是最磨人的事情,也是人生之中最痛苦的事情,牧凡是不愿等待的,所以他开口问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秋慕雪没有回答,只是一脸茫然的看着牧凡,稍许,面庞竟也变的阴晴不定,时而果决,时而不忍,让牧凡看的很是诧异。 终于,一声长叹,秋慕雪让天而望,一滴泪水滴落而下,身形逐渐虚幻,随后如飞散的樱花般随风飘散,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道玄音弥留在了天地之间,说道:“这就要看自己的造化以及危难的意思了。纸是包不住火的,若你找回自己,危难何惧?若你找不回自己,危难何解?” 听着那弥留的话音,牧凡心中也是一阵迷茫,并不知晓此间事情究竟是何种意义。只是说道危难,牧凡倒是确实再度陷入了难以脱离的境地。因为天玄门的同门师弟们,已经找到了这里了。 “牧凡,好啊,找了你半个月,原来你躲在了这里!” “我当你龟缩到哪了,原来是躲在了这里。” “你可真会躲啊,简直比王八还会缩!” …… 此起彼伏的叫嚣声很快淹没了整个山涧,不消片刻功夫,牧凡所在的山涧已经被一群天玄门的师弟所包围。 面对众人的叫嚣,牧凡凛然不惧,挺直了胸膛站立在所有人的对面,坦然说道:“对付我一个人,需要这么大动干戈吗?” “那我倒是要问问你,慕雪受命让我们挑战你,你至于这么像乌龟一样躲来躲去吗?” 天空突然传来一声暴怒的威吓,所有人定睛望去,却是柳志明从山头御剑而来,缓缓飘落在了牧凡的身前。 秋慕雪曾对牧凡说,柳志明是天玄门一等一的天才,修为造诣仅此于她,从他几番行动看来,倒也绝非随便说说,关于这点,倒是让牧凡烦心的很,因为他知道,若是柳志明全力出手,那他断然不是对手!所以,此时的他最大的念想是,究竟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击败柳志明,击败那些想要挑战他的众多修士。 第十章打斗 了然自己的当务之急的牧凡也算是绞尽了脑汁,好在吉人自有天相,让牧凡计上了心头,那便是用秋慕雪所给的身份来压人。先道:“你们要挑战我,可是知道要挑战我的条件?” “条件?什么条件?”所有的修士都感到了疑惑,因为在他们的意识里,挑战牧凡无非就是动手殴打而已,至于什么条件,又哪里听人说过这种事情。 牧凡轻声笑了笑,说道:“你们可知道我是谁吗?” 所有的修士又是一惊,都不知道牧凡到底想说什么。 就在他们诧异之际,牧凡猛然提高了声音,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是你们的师兄,在天玄门里面,我甚至可以跟你们的大师兄平起平坐,这点,你们可别忘了!” 所有的修士在听到牧凡的话后都是皱起了眉头,这点秋慕雪在牧凡入门的时候倒是有跟他们说过,念及师兄身份的关系,有不少想要挑战牧凡的人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牧凡的话,显然已经奏效了,人群也没有先前那般嚣张跋扈,变得中规中矩了起来。只是这些人本来的目的确实是为了挑战牧凡而来,更确切的说,是为了殴打牧凡而来,要是就因为慕凡的三言两语就退了回去,那传出去岂不是像一场笑话?为此,为首的几人都看向了柳志明。 柳志明自然是明白这些人的意思的,当即说道:“就算你可以跟我平起平坐,那又如何,毕竟让我们挑战你的人,是我们天玄门的首座,首座的命令,我们岂有不遵之理?” “对!” “大师兄说的对!” …… 人群再度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叫嚣声,气势嚣张的让人咬牙切齿。 牧凡极力克制着自己,面对天玄门众位师弟的蛮横,牧凡还算淡定,说道:“首座让你们挑战我,又没说让你们不讲道理的动手,你们觉得我说的对吗?” 众人一听牧凡的话,思来想去之间也觉得在理,议论的声音一时之间也算是小上了很多。 柳志明说道:“你想怎么样?” 牧凡一听有戏,就琢磨着要将对方的战力逐渐的瓦解掉,说道:“挑战我可以,但是规则得由我来定!” “你想怎么比?”柳志明简单明了,直奔主题。 牧凡道了声爽快,在想到自己的修为也确实有所进步,也需要找人练练手的情况下,便为自己争取了最有利的状况,说道:“你们不如就一个一个上好了!我们点到为止。” 牧凡的话让他的众位师弟很是不屑,说道:“怎么,我看你是没胆了吧!” 牧凡正想辩驳,柳志明倒是抢先接过了话茬,说道:“量你也是胆怯了,不过,就算是一对一,你也仍旧没有胜算。” “何以见得?”牧凡自然明白,自己修为的长进并没有展现在众人的面前,目前,也只有秋慕雪与自己清楚自己的修为,对众位师弟来说自然还是停留在半个月前的状态,所以柳志明才会如此嚣张。 柳志明道:“对付你,我一个人就够了,为了证明你的胆怯,我再帮你加上一个条件,那就是,我只出一层的功力,若你能战胜我,我便算你赢。” 柳志明的话对牧凡来说实在是太好了,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能够将柳志明拿下,那其它的师弟自然是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念及至此,牧凡自认为计策到手,便也不再客气,说道:“好,这可是你说的,输了可别后悔。” 柳志明哪里听得牧凡的话,说道:“对付你这个没有修为又敢亵渎慕雪的人,我甚至连一层的功力都用不上。”柳志明说完,当即纵身一跃,朝着牧凡便是一招锁喉手。 牧凡观望虽是来势汹汹的柳志明,但却徒有其表不具其实的招式,可谓是完全没有心慌的意思,纵然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真真正正的战斗,但是身体的本能性动作还是催促着他侧身闪避开了柳志明的攻击。 柳志明大为吃惊,见一招落空,内心之中的火气顿时升腾而起,回身一脚便朝着牧凡的脸上踢去。 牧凡仍旧淡定,以躺身之式轻易的避开了柳志明的再一次攻击。 柳志明大惊,忙站直了身体,注视着泰然自若的牧凡,说道:“没想到你在这山林之中的半个月的时间里,修为竟然有了提高!” 牧凡轻声一笑,说道:“我的修为可不仅如此啊!”说完之后也是率先发动了攻击,身体本能性的向前滑行,随后结结实实的一拳打在了柳志明的肩膀之上。 咚!只闻一声闷响,确实牧凡的拳头将柳志明的肩膀打的向后侧膀,惊得所有的修士都为之瞠目结舌。 竟然可以在招式上面赢过大师兄,这是何等的了得。在场的一众修士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种了不得的想法。 只是他们的想法并未持续太久,因为在下一刻,激烈的打斗已经让他们目不暇接。 柳志明顿然一声爆喝,道:“我不相信你还能打到我。”随机运转身形,调集了一道真气将牧凡的拳头给震了回去,让牧凡的身形接连后退。 攻势不减,柳志明一手黑虎掏心直抓牧凡的胸口。 牧凡不敢大意,运转身体连忙抽身飞退,只是柳志明步伐紧跟,无论牧凡怎么闪避,都无法将柳志明给甩开。 当机立断,如果不能完全卸掉柳志明的攻击,那便着手反击。 牧凡身形猛然站立,伸出左手一手挡住柳志明的擒拿,另一只手随机运拳而出,朝着柳志明的面庞轰击而去。 奈何,柳志明早有防备,伸出另一只手格挡住牧凡的攻击,擒拿住牧凡一只手臂的手掌顿时加力,狠狠的将牧凡抛与身后,意将其重重摔倒在地上。 牧凡稍敢不妙,顺着柳志明的臂力翻身而起,凌空一个优雅的侧空翻翻身卸掉了柳志明的擒拿与重摔。 众人皆敢震惊,纷纷议论着牧凡的修为为何在短时间内有这么多的提升,怀疑是不是有人教过他什么!只可惜,并没有人能够答得出来,究竟是谁教会了牧凡比斗的! 牧凡心知柳志明确实不出全力后,心中的顾虑也算是打消了不少,既然要比试拳脚功夫,那牧凡依靠着本能的动作,倒也不见得就会输给柳志明。 念及至此,牧凡的动作终于也更加放开了。真气在身体中流转,牧凡的身体更显轻盈。 急奔,朝着柳志明急速奔跑。动作之快让所有人都心惊。 飞身一脚,不偏不倚,正中柳志明双手交叉后的手臂,攻击被挡住了,但这并不是牧凡的攻击招式,而是过渡招式! 临空翻腾,一个翻身绕到了柳志明的身后,随机回身一脚撞在了柳志明的腰上,剧烈的撞击让柳志明身体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不等柳志明反应过来,牧凡的攻击已经再度攻至,迅速跳到柳志明的身旁,双手拉住柳志明的臂膀,一脚划开柳志明的下盘,一个过肩摔直接将柳志明重重摔倒在了地上,声音之响再度震惊了所有人。 但这并不是结束,牧凡紧接着又一个侧空翻翻过了倒在地上的柳志明,落地的一刹那借助着翻身的力道,将柳志明再度从地上拉起,并朝着远方狠狠摔去,让柳志明再度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这怎么可能?” “大师兄,你没事吧!” 全场爆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声音,更有很多人站在柳志明阵营的人不禁失声而出。 柳志明不堪受辱,当即暴跳而起,冷声说道:“牧凡,这是你逼我的,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愤声说完,当即运转法诀,散发出了一道剑气朝着牧凡急速攻击而去。 牧凡了然柳志明已经动了真火,但是已经可以使用御剑术的他也非常的明白,牧凡虽然生气,但是毕竟有言在先,只出一层的修为,而眼观激射而至的剑气,所蕴含的真气也并不足量,可见这柳志明说话还算是算话。 不惊不险,牧凡旋身闪开了柳志明的剑气,剑气顿时失去了目标,狠狠的斩开了不远处的一块巨石身上,将巨石立分为二。 “好精纯的剑气!”牧凡称赞了柳志明一句,因为这一招他也是会的,只不过暂时性并咩有柳志明那么的炉火纯青,但是并不妨事,毕竟柳志明并不知道牧凡会使用御剑术,这就增大了牧凡出敌不意的胜算。 “现在才知道后悔,只可惜已经晚了!”柳志明并无心思去听牧凡的话,话没说完就朝着牧凡再度斩出了数道剑气,并朝着牧凡急速冲击而去。 牧凡稍感压力,接连闪避开柳志明的剑气之后,身体结结实实的挨了柳志明的一脚,身体重重向后摔去,勉强翻了几个后翻才勉强站稳脚步,鞋底更是与地面摩擦的有些发热。 牧凡也不知道为什么,情况越是被动,他的理智就越清醒,被创的牧凡心里突然出现了一道声音,明确的告诉他,他需要立刻反攻,不能再给柳志明以出手的机会。 第十一章逼迫的缘由 当机立断,牧凡也没心思去在意为何会出现这种想法,而是本能性的由身体自行做出反应,朝着柳志明快速冲击而去。 两人的双臂再度撞击到了一起,掀起了一阵令人瞠目的玄力波动,震的两人手臂都是略微有些发麻。 牧凡心知不能正面与柳志明交手太长时间,当即回身一脚,重重的扫在了伸手抵挡牧凡的柳志明的小臂上,顿时,又是一阵摄人的玄力波动震颤着所有人的内心。 “你想攻击我,还早的很呢!”柳志明顿时高声爆喝,言语之中充满了对牧凡的不屑与鄙视。 牧凡并没有要理会柳志明的意思,下意识的他抓住了柳志明说话分心的刹那,一道剑气伴随着再度转身的刹那,自剑指迸发而出,随着一道白色光芒的闪现,直接点上了柳志明的眉心。 这一刻,所有的人都睁大了眼睛,这一刻,所有的人都为牧凡的修为所征服。 这是何等的荣耀,要知道,柳志明是仅此于秋慕雪的高手,是天玄门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手,虽然他并没有出全力,但是只用一层修为的他的实力也绝对不是一般修士所能够企及的,然则牧凡,这个刚入门没多久的牧凡,却在一番激烈的打斗之后以御剑术的强横剑气直指柳志明的眉心。 御剑术,那是一招足以将坚硬物体彻底斩成两半的高级剑术,柳志明纵然是全力的修为,那也绝对不能去轻视这一招。 牧凡并没有下杀手,尖锐的剑气在牧凡的剑指上绽开了一道道刺目的剑芒,但并未攻击柳志明。 牧凡收手了,因为他知道这只是一场切磋,点到即止的切磋,所以,面对同门师兄弟,他是万万不能下杀手的。 面对一层功力的柳志明,所有的人都明白,这场比试是牧凡赢了。 柳志明输了,但是输的人往往最容易恼羞成怒,就在牧凡道出了胜负已定之后,柳志明猛然发力,将牧凡震的倒飞而回,踉跄了几步险些栽倒在了地上。 “牧凡,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师兄!”柳志明愤然出声,玄力在其运转之下猛然迸发,震的周围的石头都是为之一颤。 “这话怎么说?”牧凡不了解柳志明究竟是什么意思,这比试是秋慕雪定下的,施展一层功力的条件也是柳志明自己定下的,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面对牧凡的回答,柳志明的怒气早已经将理智完全吞没,也不管他什么三七二十一,直接拿出了自己的三层功力凝聚出了数十道剑气遍布虚空,伸手指向牧凡,冷声说道:“牧凡,我告诉你,在这个天玄门里,还由不得你造次。” 面对柳志明的蛮不讲理,牧凡心中顿感危机,若是先前的柳志明,倒是还可以对付,但是面对现在的柳志明,牧凡是绝对不是对手的,但是柳志明箭已上弦,情势紧迫也顾不得其它。牧凡当即怒喝出声:“亏你还是天玄门的大师兄,说话竟然如此出尔反尔。” 柳志明越听越觉得心里有愧,现在的他已经反应过来,是自己要自己出一层功力的,但是眼见当下的情形,收手已经显得太过没面子!越羞越怒的柳志明终于耗不住自己的怒气,当即对牧凡发出了自己的攻击,一面用剑气攻击着快速闪避着的牧凡,一面说道:“既然你能够挡住我的一层修为,那换我三层修为又如何?” 全场的氛围随着柳志明话语的落去而变的越发的冰冷,看着面若冰霜的柳志明,牧凡心思断然吃紧,修为上的差距在此被凸显的相当明显,牧凡,已经逐渐没有了招架的气力。 就在此时,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从溪涧旁的树林里快速闪过,并藏匿在了树林之中。 那是先前离开的秋慕雪,在她的肩膀上卧着的,是她那会吐人言的宠物小瑶。 “主人,你这么对待牧凡,真的好吗?”小瑶的两只眼睛盯着溪涧里正在被动挨打的牧凡,不免替牧凡感到担忧了起来。 牧凡的被动也被秋慕雪看到了眼里,雪白的衣服在柳志明激射的剑气下已经有所见红,狼狈的样子让秋慕雪眼眶泛红。 “我也非常难受,但是小瑶,我不能不这样做!”秋慕雪的泪水终于按捺不住,大滴大滴的流淌而下。 小瑶从秋慕雪的一个肩头绕到另一个肩头,很是不解其意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能理解你的意思,曾经的你那么爱牧凡,但是介于他的身份,你只与他保持着朋友的关系,现如今他失去了记忆与修为,你本应该好好珍惜才是,又为何要逼迫他,让他受下这种被人殴打的屈辱!” 小瑶不能理解秋慕雪的所作所为,在它看来,爱一个人,就应该要和他开开心心的在一起,而秋慕雪现在的做法,无异于是与小瑶的观点背道而驰。 秋慕雪擦拭了下眼角的泪花,说道:“小瑶,我知道你说的没错,牧凡的失忆是我与他拉近关系的最好机会,但是我却不能,因为现在的牧凡已经给不了我想要的安全!” “主人,我没想到你是这么物质的一个人,难道他给不了你想要的,你就要抛弃他,甚至于侮辱他吗?”小瑶为秋慕雪的话感到愤恨,显然,立场是站在了牧凡的一边。 “小瑶,我并非物质之人,只是现在的我与牧凡都是恶狼口中的猎物,稍有不慎就会被恶狼吞食殆尽,为了能与牧凡真正的在一起,我只能去逼迫他。”秋慕雪越说越觉得委屈,眼泪不能自禁的流淌而出。 “逼迫是不能够在一起的,只有宽容与接纳才可以,主人,你这是在做一件错误的事情,你这不是爱他,是在毁掉你们之间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好感。”小瑶越来越觉得秋慕雪所行之路的错误,当即道出了自己的意见,只盼自己的主人能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秋慕雪是明白小瑶的意思的,只是纵然理解,却也仍旧不能放下自己的坚持,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路并非是小瑶所想的那么简单。 “小瑶,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能够唤醒曾经的牧凡,只有曾经的他,才能够守护的了我,才能够将我从恶狼的嘴里救下来,我之所以逼迫他,是因为我爱着的是曾经的他。”秋慕雪说出了自己的所想,泪眼之中的期盼,更为她添加了几分动人的凄美。 小瑶不能理解秋慕雪的所作所为,说道:“主人,逼迫带不来任何的进展,你若是爱他,就该用你的爱,去找回曾经的他,而不是用逼迫的方式让他自己去找寻自己,那样带给他的只能是痛苦,不会带来你想要的结果的。” “不,不会的!”秋慕雪当即否定了小瑶的话,只是一直坚持着自己的看法的她多少产生了动摇,但很快便被理智所取代,说道:“一个有潜力的人,即使是在完全黑暗的环境里,也可以通过自己内在的光亮为自己指引正确的方向,并有勇气为之争取,为之奋斗,直至到达成功的彼岸。牧凡是有潜力的,因为他曾经的修为是那么的高绝,那么的万中无一,那么的绝无仅有,所以,我相信牧凡的直觉,是一定可以找回曾经的他的。” 小瑶沉默了,因为它暂时找不到可以否认秋慕雪的话,只能将目光投向不远处仍旧在艰苦战斗的牧凡身上,目光之中满是不忍。 牧凡已经招架不住了,身上的血口不断挥洒着鲜血,衣服的一半已经完全被血染成了红色,他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绝望。 “难道就没有其它的办法吗?”不忍牧凡再度受创的小瑶终究还是开了口。 秋慕雪氤氲着泪水的眼眸逐渐变的挣扎,仅存的理智告诉她,她不能选择放弃,因为自己潜在的敌人正在找寻自己的弱点着手,所以她不允许自己放弃,也绝不允许牧凡放弃,为此,秋慕雪逐渐变的坚定,说道:“牧凡的修为远在我之上,我没有把握能教给他什么,所以我只能让他自己改变自己,自己找寻自己,这是我唯一能够给他的,所以,我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牧凡的直觉之上,因为,只有他自己的直觉,才能够指引他找回曾经的自己。” 终于,小瑶不再说什么了,它放弃了自己的坚持,因为它明白,自己所想过的事情,主人已经都想到过了。这件事情远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简单,只是它也明白,自己的主人恐怕很快就要受到来自各界的骚扰,到那个时候,若没有牧凡的帮助,只怕自己的主人就会遭遇不测,出于主人与牧凡的考虑,小瑶终于也是选择了自己的主人。因为,只有牧凡救了牧凡,主人才能够为牧凡所救。 思虑至此,小瑶终归是没了话。而秋慕雪的坚持却开始产生了动摇,因为他在担心牧凡,担心牧凡会因此而承受太多的屈辱,或许正如小瑶说的那样,会因逼迫而带给他们二人以痛苦的分离。 第十二章走火入魔 溪涧中的比试正趋于白热化,一方倒的比试状况让所有人都为牧凡捏了一把汗,因为他们明白,这根本就不是比试,而是挨打。 牧凡心中有恨,却始终不能言说,明明秋慕雪告诉他他就是圣尊,可为何待遇却是虐待?难道他这么一个圣尊,在秋慕雪的心目中就是这么的不堪入目? 他恨,他恨这个每次出现都给他带来劫难的女人,不明白她究竟为何要这么折磨他,难道她就这么的恨他? 唰!又是遇到剑气在牧凡的身上划出了一道血剑,将牧凡的身体无情的抛飞到了空中,之后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牧凡,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吗?简直就跟只能被人同情的流浪汉一样。” “什么流浪汉,简直比无权无势的流浪汉都不如。” “依照我看,他简直就像是蝼蚁,什么都不如的蝼蚁,只能被动挨打。” “哈哈哈哈哈……” …… 蔑视,**裸的蔑视,承受着莫大屈辱的牧凡在听到这些难听的声音之后,艰难的从地上爬起,他耷拉着双臂,任由血液从指间低落,任由血汗迷蒙了双眼。 我不能输,我绝对不能输。牧凡在心中不住的提醒自己,就算是为自己争气,也绝对不能输。因为,他深深的明白,没有什么屈辱能比在自己拼尽了全力之后,还换不来一丝一毫温存的耻辱来的更加的沉重。所以他不能输,无论如何都不能去背负这种伤痛,去背负别人附加的耻辱。 只是,纵然提醒自己不能输,又有什么办法来战胜眼前的对手呢?站起身的牧凡顿时有些绝望了!但却也不知为何,秋慕雪的那张俏脸此时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她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洁白无瑕,那么的无可挑剔,那张人见人爱的容颜,在此时的牧凡看来是如此的可望而不可及,开始逐渐的在脑海之中变的模糊! 为什么你要这么的折磨我?还是说,你也有不能告人的痛苦,在深深的折磨着你? 牧凡也不知道为何要为将自己折磨成血人的秋慕雪开脱,只是在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种接纳与体谅在指引着他的看法,还有就是,她的那种绝美到不能让人升起愤恨之意的面容,让牧凡不愿对她产生异样的看法。 只是这种看法并没有持续多久,虽然他很不愿对秋慕雪有异样的看法,但正如同门骂的那般,形单影只,孑然一身的自己只有被动挨打的份。身体的疼痛是那么真实,真实的反应着他不该为秋慕雪做出任何的辩解。随着他伤势的逐渐加深,内心的无助与彷徨逐渐占据了他心海的最深处,让他再无力自拔。很快,牧凡转变了这种观点,牧凡开始憎恨厌恶并且反对起这种看法,逐渐的,逐渐的,他开始控制自己的情绪,开始对秋慕雪产生深深的憎恨。 牧凡在心中不断的分析与呐喊,第一次,你明知道柳志明深深爱着你,并且爱你爱的相当的疯狂,而你却借着带我去修炼的地方为由,拉着我的手惹得天玄门的门人人尽皆知,最终致使柳志明对我产生了不满情绪,由此,你借势发力,为被你吸引而来的天玄门门人下达指令,说,让他们可以挑战我,从此彻底掀起了这场血战的开端,让我首次被打成了血人。第二次,你找到了在山涧中修炼的我,并且,一定是你向天玄门的弟子传递了我的行踪,致使对我有深深不满的人再度找到了我,也促成了柳志明与我的第二次决斗,再度让我陷入了无法逆转的绝境之中! 分析完了秋慕雪的所作所为,牧凡对秋慕雪利用自己美貌而蛊惑人心的下贱行为可谓是深恶痛绝,看着浑身都是血的自己,牧凡再也忍受不住内心与身体的伤痛,内心之中疯狂的呐喊,定要让不知廉耻的秋慕雪为此而付出代价。 柳志明的攻击逐渐猛烈了,见牧凡誓死不服输,柳志明内心之中的愤恨更是没来由的爆发而出,无形之间提升了自己的力道,功力逐渐增加到了五层的修为。 情势逐渐变的紧张,牧凡的身体几乎摇摇欲坠。 卧立在秋慕雪肩膀上的小瑶再也按捺不住了,看着即将被柳志明杀掉的牧凡,不禁急切开口,道:“你还确认你说的是对的吗?你再不制止,牧凡就要死了!” 秋慕雪面色也是变的火烧火燎,手掌并立的剑指也是蓄势待发,只是她仍旧没有动作,似在犹豫,却总是下不了最后的决定。 “他会成功的,我相信他一定会成功的!”秋慕雪终归还是将剑指放下,也放下了想要帮助牧凡的心。 说来也是奇怪,就在小瑶急切想要反驳的时候,牧凡的气场却突然变了。 面对紧迫的环境,一般人都是越发的慌乱,但反观牧凡,倒是给了人截然相反的感觉。 场面越是紧张,牧凡的头脑就越是冷静,就在所有的剑气即将攻击而至的刹那,牧凡心中的那道声音再度闪现:“气沉丹田,抱元守一。” 随着这道声音的出现,牧凡的身体顿时不受控制一般腾空而起,在惊讶了所有人之后,牧凡再度发出了就连他自己也为之惊讶的招式。 这是一击杀招。巨大的剑气升空飞涨,届时数十道剑气赫然出现在了牧凡的身前,与柳志明不断激射而来的剑气在空中不断交锋,拼的是难解难分,只为护持身后的主剑不受到攻击。 全场震惊,这不是牧凡的修为能够驾驭的了得招式,因为这柄由剑气凝聚而成的主剑已经达到了玉清巅峰的境界,并不是一般的修士可以随意驾驭的了的。 巨大的剑压压的所有的人都为之窒息,就连运用了五成功力的柳志明都为这柄通天的巨大剑气感到不妙。 只是,不等柳志明做出及时的措施,这柄剑气便携带着万钧巨力,朝着柳志明的头顶劈压而下。 快,如同风驰电掣,猛,如同风卷残云。 这力压千钧的一剑,破开了柳志明的所有剑气,堂堂正正的压向一脸愕然的柳志明。 轰隆一声巨响,巨大的玄力波动震颤着整个山涧,震的大地与溪水拔空而上,好一阵沙飞石走,震的人胆战心惊。 待所有气劲消散而去,显露出了躲在防御屏障之下的柳志明。 原来,在剑气斩下的千钧一发之际,是柳志明急中生智,运集所有气力凝聚出了一道防御屏障,死死守住了自己的面门,这才与剑气拼了个平分秋色,而这,已然让情急之中的柳志明动运了全力,而他,也早已经忘记了自己先前与牧凡做下的只用一层功力的约定。 所有的人都为牧凡的这一招而瞠目结舌,先前所有鄙视牧凡的人都为牧凡的这一招而收紧了牙门,因为他们都知道,如此快如闪电的一剑,若是换成是他们,恐怕早已经被斩成了两段。 “看来,你是对的!”站立在秋慕雪肩头的小瑶目光死死锁在了血人牧凡身上,目光之中尽是骇然。 秋慕雪看到此处,内心之中的欢喜早已难抑于眼表,心中的激动再难遏制,道:“小瑶,我就知道,修为远在我之上的牧凡要想恢复修为,就只能靠他自己来打破这上苍的考验。” 小瑶收了收神,摇了摇头,将身体再度爬在秋慕雪的肩膀上,思虑一番后的它仍旧有些放心不下,道:“主人,我看柳志明已经再难抑制自己的怒火,你现在若是不制止这场比试,只怕受伤的也只能是牧凡圣尊了!” 小瑶的担心并不是没有理由的,在它看来,牧凡的修为已经不能与全胜时期相提并论了,虽然他因失忆以及失去修为的缘故拥有着突破极限的潜力,但是作为一个人而言,他的潜力在一定程度上终归是有限的,若是强行对战修为高于自己太多的修士,那结果也必然只有失败这一条路了! 秋慕雪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她很是坦然的接受了小瑶的建议,说道:“我知道,关键的时候,我会出手帮他的。” 小瑶听到秋慕雪的话后终归是松了一口气,也为牧凡的安全有所保障而放宽了心,秋慕雪的修为小瑶是了解的,就算是放眼整个天下,秋慕雪的修为也是绝对是难逢敌手的,有秋慕雪的保证,那牧凡的安全便可以说是有了绝对的保障。 思虑至此的小瑶仍旧有些难以弄明白的问题,看了眼杀伐之气越发浓烈的牧凡,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主人,你觉得牧凡还能够回到从前吗?” 秋慕雪被小瑶这么一提醒,顿时也察觉到了牧凡的变化,他确实是变了,玄力变的有些狰狞可怖,脸庞也充满了骇人的杀气,秋慕雪很明白,那是恨,是恨让他的心性发生了变化,这是危险的,凭借她多年的修炼经验来看,这并不单单是直觉的指引,而是指引的过程中因为过于激烈的精神争斗,而导致的走火入魔的现象,而这,也绝非是秋慕雪想要的结果! 第十三章魔化 我本是一名无名少年,不知何种缘由前往了深山,却不曾想到会碰见一群莫名之人,说我是牧凡圣尊。 牧凡是何人?与我何干?为何你们都认为我是他,如果我是他,那我为何没有他的一丝一毫的记忆? 若我是牧凡圣尊,为何你们要将我收编至天玄门下,而不是高高在上?为何你们要让我承受一般人都无法承受的痛苦?忍受着被人殴打的命运? 为何一般人都能够平安无事?而被称为牧凡圣尊的我就要去承受着这非人的待遇? 你们都在骗我,欺骗我的纯情,欺骗我的善良,你们当是我的敌人,因为只有敌对的身份,才会让你们想尽办法的羞辱我,我恨,我恨你们奸诈,我恨你们的虚伪…… 啊…… 一声猛烈的咆哮,一股摄人的玄力波动至牧凡的身体猛然扩散而开,震的周围所有的人都为之后退。 就连秋慕雪,也被这一股狂风刮的不得不伸手挡住面庞。 杀气,**裸的杀伐气息,让所有的人都屏息静观,再也不敢有丝毫的嚣张。 秋慕雪着急了,一直冷静的她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躁动,风一般的冲了出去,飞身站立在了牧凡的身前。 “牧凡,你冷静一点!”眼泪在慕雪的眼眶打转,话语,忍不住的哽咽。 牧凡不为所动,他早已认为,自己已经看透了面前所有的虚伪嘴脸,再无法压抑内心之中的魔性,转而扬天大笑。 “我曾天真的以为,我就是你们口中口口声声的牧凡圣尊,并认为你们给我不一样的身份也好,不一样的待遇也罢,应该都是有所难言之隐,但是,身体的疼痛却告诉我,我错了,我错的很彻底。”牧凡的眼睛发红,猩红的目光与黑色的魔气让周围的大地开始干涸,让人难以逼近,纷纷飞身后退。 这是入魔的征兆,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这一股非比寻常的力量,都为不远处的牧凡拿出了十二分的警惕之态,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但,秋慕雪没有,她不但没有后退,反而在没有设立任何防备的状况下向牧凡不断接近。她想用她的行动告诉慕凡,在她的眼里,她从来都没有将牧凡当成过敌人。 所有的人都知道,秋慕雪的举动是危险的,胡乱的接近一个魔人,最后的结果无异于是将自己推上了绝路。 察觉到危险的气息,小瑶终归按捺不住,身上的毛猛然一立,绕着慕雪的肩头就是一阵游走,并开口对牧凡说道:“牧凡,我想你该冷静一下,你需要明白,主人之所以这么做,其实都是为了你!” 笑话,天大的笑话,牧凡仿似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他神态癫狂,仰天狂笑,很是不屑与轻蔑的说道:“在这个世界上面,没有什么事情能比现实更加令人清醒的,你们所做的一切,若都是为了我,那又为何让我受尽了屈辱?” “那是因为你失忆了,我想让你回到曾经的你!”秋慕雪有些疯狂,她不想再看到牧凡现在的这样子,激烈的挣扎让她很是痛苦。 “回到曾经的我?若是我真的失忆了,那你应当明白,找寻记忆应该有更加合适的方法,你又为何非要采用这种最无用方法让我受尽屈辱?”牧凡不住冷笑,神态更为癫狂,身上的魔气更是旺盛,仿似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谎言罢了,我们最开始就应该是敌人的关系,只有是敌人,你们才会想尽办法羞辱我,又让我说不出任何的怨言。”牧凡不想再听任何的解释,体内的魔性催促着他要毁灭一切! “杀,杀,杀……”内心之中激烈的思想催促让牧凡的魔性瞬间暴涨,如同火山喷发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魔性如同有意识,顺着牧凡的灵力直达了他的内心最深处,无形之中,竟是牵扯出了牧凡在失去记忆之前的力量,并将其逐渐魔化。 轰隆……隆……隆…… 刹那间,风起云涌,电闪雷鸣,整片天地瞬间被巨大的乌云所笼罩,雨水渐渐滴落而下。 秋慕雪着急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癫狂的牧凡,这股巨大的玄力波动,更是让她自己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 “这不该是他现在的力量,反倒与他渡劫前的力量有些相仿。”小瑶感到震惊,这已经不是它能够抵挡的力量了,不觉之间,它开始担忧起了自己的主人。 秋慕雪虽然感到空前的压力,但是在他的眼里所看到的,仿似还是那名温文尔雅,玉树临风的少年郎。 “她还有救,我不能放弃他。”秋慕雪眼中尽是执着,咬紧牙关之后,几近撕心裂肺的对牧凡喊道:“牧凡,我在帮你,但是我也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你要明白,真正要杀你的人不会给我太多的时间来帮你恢复记忆的,所以我只能用这种办法了!” 仅存的理智在听到秋慕雪的呼唤之后,身体微微有些颤抖,猩红的双瞳倒映出秋慕雪的仙颜,嘴角不禁有些抽痛。 “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牧凡已经再也听不进秋慕雪的话了,澎湃的魔力瞬间更高一丈,引得天地都为之变色,雷鸣为之咆哮。 此状,秋慕雪着急,小瑶更是为之发狂,愤声喊道:“你别傻了,以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是根本不足以保护我的主人跟你自己的,所以,你该为你们的幸福而付出该有的努力的代价,一点屈辱算什么,哪怕是血,你也该有应当的觉悟。” 本以为小瑶的话能让牧凡稍有冷静,但是令她们没有想到的是,牧凡不但没有因此而冷静,反而陷入了更加疯狂的状态。 “我所拥有的一切?”一语落下后的牧凡仰天狂笑,是深深的自嘲,也是他仅有的孤傲对冰冷的世界所展现出的不屑,一阵狂笑后,逐渐止住癫狂的他勾出了一丝冷笑,面庞也因此变得极为狰狞,他继续开口说道:“对,我是什么都没有!无论是物质还是能力还是身份地位,我一概没有,我甚至连我自己的名字叫什么我都不知道!” 秋慕雪见牧凡此态,一脸担忧的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着急,连忙对牧凡解释道:“你误会了,小瑶不是这个意思,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跟你解释,我没有嫌弃你……” “世人都不傻,你们也不傻。”暴躁的牧凡再也无法忍耐秋慕雪的话,没有等秋慕雪将话说完,他就厉声喝止了秋慕雪,让她呆愣在了自己的眼前。 秋慕雪那仿似受到惊吓一般的模样让癫狂的牧凡感到极为痛快,他又狰狞的冷笑了声,随后又对秋慕雪说道:“所有的人都明白,一个人能够驾驭物质力量的多少,是决定一个人优秀与成功的标准。”牧凡一面说着,一面将目光看向有些炸毛的小瑶,说道:“这小东西说的没错,它很现实。”话音落下的牧凡感到极为好笑的看着秋慕雪,继续说道:“只是你们的做法让我感到很是荒唐,既然我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失败者,给不了你们所期待的东西,那你们又为何选择我来给你们带来所渴望的幸福呢?难道,你们该不会真的以为,靠那天上掉馅饼所得来的高贵圣尊身份,与那毫无实际可言的缥缈幸福所编织出来的谎言,就真的天衣无缝到让我再度心甘情愿的到你们的胯下去承受那些与常人差异过大的屈辱吗?”牧凡极为不干与愤恨,一腔怒火已经再难压制,身上的魔气更是不受控制一般烧上了天际,巨大的魔力漩涡很快就将天空的云团搅动的翻腾不休。 “不,不是这样的,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的,你听我跟你解释!”听过牧凡话后的秋慕雪眼见牧凡就要完全魔化,顿时就急的哭喊了出来,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她极力所做出的辩解在逐渐深陷癫狂的牧凡面前,就如同那苍白的白纸一般,空洞而无力。 下一刻,牧凡动手了,带着他失忆之前的七层修为,抬手就是一道无边的剑气,自天际贯云而下,朝着秋慕雪的身体便劈斩而至,这开山斩海的一剑,直欲将秋慕雪斩成碎屑。 威压逼近,小瑶尽是惶恐,它本想提醒秋慕雪快些闪避,但是却被秋慕雪的两行清泪给震惊了。 秋慕雪哭了,在眼眶之中打转的眼泪再也禁不住伤心的悲痛,流淌而下。 她不明白,也不愿意明白,为何自己所爱的人此刻竟是将自己看成是如此物质的女人,她不能接受,说什么也不能接受。 若是这些话是其它人所说,她或许会一笑而过,笑他们不解人世风情,但是,此刻对自己说这种话的人,竟然是自己最爱的那个人! 秋慕雪的内心是崩溃的,内心的崩溃甚至让她忘记了自己已经即将被牧凡的杀招吞噬殆尽。 柳志明的修为是不弱的,在他看到秋慕雪状态不对的刹那,一个闪身,于千钧一发之际,将秋慕雪从牧凡的杀刀之下救了下来。 他看着神态癫狂的牧凡,眼眸之中尽是怒火,虚空之中唤出一柄闪着七星光芒的长剑,对这牧凡便斩出了一道破天的剑芒,威势之猛,却是直贯胸膛。 这是一击杀招,秋慕雪在看到柳志明想要击杀牧凡的一刹那,瞬间就楞在了原地,她不明白,为何柳志明对牧凡会有如此的深仇大恨。 “志明,他是你的同门,更是牧凡圣尊,你怎么能下的去手?”秋慕雪顾不得其它,面含泪水失声呐喊,期望能够阻止柳志明的攻击。 只是,说时迟,那时已然势不可挡,柳志明不但没有收手的意思,反倒顺势提升了剑气的威力,欲一剑将牧凡斩杀于此。 此刻,所有的人都屏息静观,再没有了丝毫的声音。 当啷一声脆响。剧烈的玄力波动在巨大的剑气冲击到牧凡身旁的魔气时猛然喷发而出,震的周围的大地喷发出无数的土龙,冲向天际,最后化成一阵沙飞石走,消散殆尽,也震的周围的人险些站不住脚步,左摇右晃。 “什么?”最先与牧凡发生接触的柳志明心头打颤,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全力一击,竟然被牧凡如此轻松的挡下。 牧凡仰天狂笑,猩红的杀伐之意在黑色的魔气的环绕下,发出摄人的阴风,整片天地,都为此等魔力惊颤。 天地变色,沙飞石走,风卷云涌,磅礴的魔气最后凝聚成了一颗巨大的骷髅头,占据天际的云端俯瞰大地。 吼…… 咆哮的魔吼震颤着四方天宇,这一刻,竟是震惊了整片大陆,让所有的修真人士都注意到了天玄门的异常,尽皆冷汗浃背。 第十四章挣扎 天地间疯狂肆虐的魔气惊扰了整个天下,各方的修士在董自成与陆健通的命令下,纷纷举派赶往天玄门,欲一探究竟。 而此刻,天玄门上下一片混乱,所有的人纷纷被肆虐的魔气压制的无法动弹,在他们的脸上,只有惧怕与恐慌。他们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如此骇人可怖的魔气,在那仿似足以吞噬所有的魔力之下,几乎所有的人都被吓的浑身颤栗,不能驻足。 秋慕雪不忍牧凡一错再错,但又不忍失去牧凡,遂毅然决然的拦下欲斩杀牧凡的柳志明,以只身一人承接着这几乎无人能挡的魔威。 这一刻,天凝冰霜,冰雪冰冻了整个天玄门三千里茫茫山脉,秋慕雪仿似化身冰雪之中的仙子,调运天地之间无人能及的冰雪之力,将整个天玄山都笼罩在了寒风暴雪之中,无形之中,将纷来沓至天玄门地界的各方修士阻挡在了天玄门之外。 这并不是杀伐之招,是秋慕雪问道以来最强的封印之招,以天地的冰霜之力,全力禁锢对手的所有的行动,只希望借这冰冷的气息,让魔化的牧凡再度恢复冷静,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希望,她都要尽最大的可能去尝试,这就是她最真切的想法。 只可惜,牧凡的修为实在是太高了,纵然他并没有恢复全胜时期的修为,但是肆虐的魔化之力已经将他潜藏在身体之中的力量爆发了出了绝大部分,那几乎堪比他全胜时期的修为,已经震撼到了整个修真界的修士,纵然秋慕雪使出了全力,也难以将这股蛮横的魔气完全压制下去。 这一刹,魔气冲撞着天地间的冰雪,巨大的骷髅头发出不干的咆哮,双眸之中爆射出令人惊悸的冰冷青光,锁定了凌空而立,正在施展冰封奇术的秋慕雪。 杀意逼近,所有的大能之士都知道,这化身为骷髅头的魔头在下一刻,就要施展出一招足以毁天灭地的杀伐之招,而这一招,很有可能会将正在与他成为对手的秋慕雪给击杀当场。 柳志明不允,仅有一面之缘就喜欢上秋慕雪的董自成与陆健通更是不允,他们三人以自身绝强的修为冲开了天地间至强的冰封之力,纷纷飞向了正处在危机之中的秋慕雪。 就在三人集合了所有的力量凝聚出一道防御天宇的真气屏障之时,身处在骷髅之中的牧凡也是引动了剑诀。 咔嚓…… 天宇一道惊雷闪现,万千剑气在天际惊雷的助威之下,携带万钧雷光,铺天盖地的朝着三千里地界激射而下。 这一刻,所有的人都被牧凡这突如其来的杀伐之招感到了死亡的恐惧,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牧凡这起手的杀招,竟不是集中力量攻击冰封奇术的秋慕雪,而是将目标扩展到了整个天玄门,用以分散秋慕雪的注意力,想借秋慕雪分身乏术的空隙,击败秋慕雪。 好在柳志明、董自成与陆健通防御的及时,纵然不能完全挡下牧凡的所有剑气,但却为天下的修士争取到了躲避这狠辣剑气的时间,不至于让太多无辜的修士命丧牧凡之手。 吼…… 龙吟彻响,阵阵嘹亮亢奋的龙鸣之声贯彻天地,就在所有人还未完全摆脱危险的刹那,天地之间猛然穿出一条长达百丈,由无边剑气凝聚而成的剑龙,目透猩红杀伐之光,席卷整片天地。 面对牧凡这威能赫赫的杀招,大部分修为不济的修士竟都不约而同的丢掉了手中的武器,跌落在地上无助的看着这绝非人力所能抵挡的剑招,绝望而无助。 秋慕雪的眼泪不住在眼眶之中打转,心头中那万千的念想不断闪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慕雪,若我让你接任天玄门首座之位,从此隐居于天下纷争之外,你可愿意? 当时的牧凡手握折扇,目光之中尽是期待,嘴角微微挑起,自信的面庞惹人迷醉。 暮雪当时就站在牧凡的眼前,一身白衣胜雪。当时的她面庞微红,心如鹿撞,在她的心目之中,根本就没有想过隐于天下纷争是何含义,也根本没有想过若是继任天玄门首座就该担起匡扶天下正道的责任。当时的她心中只有一个念想,那便如她当时口中所说的那样,我不知道天玄门首座是什么,我只知道,此刻的你眼中只有我,若是你想让我做,我便应了你。 牧凡当时并没有说话,只是他身体的颤抖很是清楚的告诉慕雪,他在为慕雪的话感到激动。而这一点,就让当时的慕雪笑若芙蕖,羞怯万花。 牧凡很是欢喜,只是欢喜很快便下了眉头,很是正经的问她,若是天玄门有难,你可愿出手拯救天玄门于水火? 慕雪感到为难,她自问自己并没有那个能力,一番思量之后,便告诉牧凡,我修为浅薄,恐怕难以做到。慕雪的话让牧凡感到犹豫,慕雪以为,那是她惹他困扰了,心中内疚,便又道,不过没关系,若是有你在我身旁,我想,天玄门不会有危险的。 牧凡无奈一笑,轻点了下慕雪的额头,笑道,那我若不在你身旁呢? 慕雪听到牧凡的话后,一脸的埋怨,娇怒道,若是你不在,我还当这天玄门首座干嘛? 牧凡释然笑道,对慕雪道,莫慌,我传你一术,你若修炼好了,纵然有朝一日我不在你身旁,你也可为我分忧解难,救天玄门于不备之时。 …… 冰风冷雪,霜寒风骤,天地之间的肃杀之意更显浓烈,这一刻,仿似天地间的时间也因这彻骨的寒冷而凝固。 滚烫的热泪划过脸颊,仿似露珠划过残花的凄美。 秋慕雪心中凄凉,脸庞因为挣扎而显得苍白,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心爱的牧凡有朝一日会离开自己,让自己独自一人来守护天玄门,更没有想到的是,为天玄门带来危难的人,竟然会是让他守护天玄门的挚爱之人。 天霜剑阵,是牧凡传授给自己的至强剑法,是自己封印阵法的攻击之态,此招祭出,天绝地灭,万物冰封,杀人灭物仅仅一瞬,若非到万不得已,她是决然不会使用的。 但,天意弄人,牧凡如今记忆尽失,天下不轨之人更是曾以毒酒欲至渡天劫的牧凡于死地,而今,这些人就在自己的身旁。 秋慕雪泪眼生怒,冷眼看向竭力防御剑气的董自成与陆健通,恨不得将其二人千刀万剐,以泄自己的心头之恨。 秋慕雪自问,若是没有这两人,牧凡就不会成为现在的样子,更不会成为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魔头。 牙关紧要,一柄明亮的通透,圣洁的如同天际皎月的仙剑自虚空浮现,被秋慕雪紧紧抓在了手中。 仙剑并非凡物,秋慕雪很是清楚的记得,这柄仙剑是自己与牧凡遍寻天下,最后在极北之海的冰渊深处,找到的一块从天宇之中坠落而下的玄冰所铸而成。 铸剑用时七七四十九天,那时,牧凡以自身无边修为,在极北之海设下通天大阵,打通九天玄力,强行牵引天际神月悬挂天际四十九天不坠,将整个天下笼罩于黑夜之中四十九个周期。 那时,星月高悬,繁星密布,九天玄力如同九天星河奔流,股股玄力滔滔不绝,不断汇聚于玄冰之内,助仙剑成型。 剑成之时,星月失色,黑夜昼亮。仙剑凌空,以自身皎洁的月华照亮了整个天下,引得天下震动。 那时,牧凡告诉她,这把剑将会成为她的法器,助他诛灭邪魔,守护天玄门。 握剑的手微微轻颤,慕雪脸庞极度挣扎,她很想将眼前那些害了牧凡的人伏诛剑下,但她不能,因为她答应过牧凡,她要守护天玄门,而这些人,此刻正在帮助她守护天玄门的弟子。 诛灭邪魔,也是慕雪答应过牧凡的事情,但是此刻的她自问自己做不到,因为她根本都不曾想到,那威胁天玄门的邪魔,竟然会是她最喜欢的牧凡! 魔气更加沸腾了,天地之间的冰雪之力逐渐消退,唯一有效约束魔力的冰封之息在慕雪的挣扎之下慢慢消散,这也给了被约束的牧凡喘息的机会。 只是一瞬,天际的剑龙猛然咆哮,如同洪涛般倾泻而下,密集的剑气转瞬之间便取了无数修士的性命,让鲜血顿时血流成河。 “主人,你在干什么?你这样只会让牧凡的罪孽加深!”小瑶惊恐失声,慌忙提示极度挣扎的秋慕雪。 “首座,你看清楚,他已经入魔了,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圣尊了!”柳志明忍着自己心中的不甘,痛苦的提醒着自己喜爱的女人。 只是,纵使周围的人再怎么说话,秋慕雪都已经听不进去了,此刻的她只是希望,那魔气之中的人,能够再度清醒过来,再度回到自己的身旁,如果是那样,那她宁愿失去所有! 慕雪,答应我,助我守护天玄门! 牧凡的声音仿似又在自己的耳边响起,让她的眼泪再无法控制,夺眶而出。 她不愿,此刻的慕雪好后悔,后悔曾经自己对牧凡许下的承诺。她不禁自问,若是曾经没有答应过牧凡这些于自己而言,没有什么作用的承诺,那此刻的她,该是多么的洒脱。若真是那样,就算让她与整个天下为敌,那又有何惧? 第十五章仙术 看着天际不顾一起,猛然冲出魔气的牧凡,一身杀气凛凛的正朝着自己冲来。秋慕雪突然明白,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将自己视为自己人的牧凡了,只是纵然如此,自己也不能够放下牧凡。 牧凡的所选定的对手是自己。秋慕雪明白,牧凡已经将自己当成了他最大的威胁,所以他要灭杀自己,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取得战斗的胜利。 秋慕雪不忍,但是又不能不动手,因为她不能死,如果她死了,那最需要她帮助的牧凡必然会独自面对已经将他设立成为敌人的整个天下。她不愿看到这样的场面,所以只能动手。 他们二人的战斗震天撼地,只是一个照面,天空之中的无边剑气与天宇之中密集的雪花便交撞在一起,你来我往之间,三千里天玄山已然剑气纵横,风雪密布。 剑无影,气如虹。两人于天际穿梭,于天空打到地上,短短数刻之间,交手便已经超过了上千回合。 风雪之中,秋慕雪仙气飘飘,执剑而立,周围的雪花如同有灵性一般环绕着她悄悄绽放,严防牧凡以剑指斩出的剑气。 曾经最美好的两人,此刻竟化成了泪眼与绝情,四目相交之下,是谁的心在悄悄的滴血。 柳志明、董自成与陆健通纷纷落在了秋慕雪与牧凡交手的山峰之巅,分立于秋慕雪两侧,欲协助秋慕雪对付已然入魔的牧凡。 秋慕雪并没有因为助手的到来而感到欣喜,相反,她还为助手的到来而感到惴惴不安。她眉头微蹙,满怀戒备的看着想要帮助她的柳志明等人,握剑的手因为紧张而微微有些泛白。 她明白,在牧凡的对手里,只有自己才是想要帮助他的人,除此之外的所有人,都是想要取牧凡性命的人。 必须要尽快的做出了结了。秋慕雪很是明白当下的情况。 慕雪,我传你一术,助你守护天玄门。 慕雪,答应我,除魔卫道。 …… 牧凡曾经的话仿似又在秋慕雪的耳畔响起,是那么的深刻。当时的她答应的很是轻松,只是轻点颔首而已,但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事情到了跟前,竟然让她如此痛苦! 啊! 秋慕雪仰天发出痛苦的哭喊,她不愿面对,她真的不想与牧凡成为敌人。 …… 承诺,是什么? 仙剑初成之时,皎洁的月光下,她痴痴的看着牧凡,问牧凡关于承诺的事。 那时的牧凡轻笑过后,语重心长的说道,承诺啊,承诺是这个世界上面最重的东西,但凡做出的承诺,无论如何,哪怕是死,也要将其完成。 承诺有这么好吗?慕雪对牧凡的回答感到欣喜,痴痴的看着牧凡,不愿转移目光。 牧凡感到疑惑,微微一愣,也是没明白慕雪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答道,为何你会这么说? 秋慕雪娇媚一笑,说道:“既然承诺在你看来是这么重要的事,那你答应我,今后的你要好好护我,最好,护我一辈子。” 听闻秋慕雪的话后,牧凡的身形轻轻一颤,用手抚了抚慕雪的秀发,开心一笑,道:“好,我答应你,我牧凡今在此,向上苍发誓,向你立下这个美好的承诺。” …… 曾经的记忆又在秋慕雪的脑海之中翻涌,她手提仙剑,泛着泪光的眼眸逐渐变的坚定,她看着不远处的牧凡,不禁紧了紧握在手中的仙剑。 柳志明、董自成与陆健通看着挣扎而又痛苦的秋慕雪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便纷纷向秋慕雪言道。 “既然首座已经下定决心要为天下除掉这一祸害,那我柳志明当倾尽全力相助。” “天玄首座有此大义,实在是天下幸事。” “天玄首座深明大义,就让我等竭力相助。” “不需要你们出手!”秋慕雪愤声大喊,随后提剑走向牧凡,之后在牧凡身前不远处驻足停留。 泪眼相对,却又强做坚强,说道:“我知道你是个守承诺的人,所以,我想求你一件事。” 牧凡双眸猩红,意识已经有所模糊,但是听到承诺二字,身体还是不禁轻颤一下。 秋慕雪见牧凡此态,哭红的双眸终于又绽放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道:“现如今,你的藏身之所已经被害你的人知道了,我不能再让你待在这里。既然你还知道承诺,那我只求你一件事,那就是答应过我的事,你还没有做到,所以,无论怎么样,你都不可以死。” 牧凡的身体再度一颤,脑海之中仿似有无尽的画面要冲击他的脑海,但是,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触及到那些画面半分。 秋慕雪的话可谓是声嘶力竭,在场之人无不入耳,让柳志明极为担心,因为他明白,当慕雪道出此言之时,已然断去了她所有的退路。 果不其然,这些话让董自成与陆建通现出了深深的不满。 “秋首座,你这是什么话?” “身为一门首座,你怎能帮着魔头来诬陷我们?简直岂有此理!” …… 心虚的董自成与陆建通可谓是怒不可遏,当场指责秋慕雪的不是。只是,任由他们二人的言辞如何恶劣,秋慕雪都不曾有丝毫的动摇,坚定的目光从不曾离开过牧凡半分。 魔气是恐怖的。 汹涌的魔力很快侵袭了牧凡的脑海,让他无法再专心回想曾经的画面,模糊的意识在这一刻,竟是完全被魔力控制,凝出剑芒猛然刺向秋慕雪的眉心。 柳志明大感不妙,慌忙凝聚出玄力挡在了秋慕雪身前,助秋慕雪抵挡这要命的杀招。 老奸巨猾的董自成与陆建通两人互相使了眼色,认为做戏就该做到底,不能让人看出端倪。 达成共识的两人纷纷做足了好人的样子。 董自成道了声:“现在大敌当前,秋首座已然被迷了心智,我们助她一臂之力。” 陆建通应了声好,便与董自成一并凝聚真元,急忙配合柳志明抵挡牧凡的杀招。 只是一个接触,巨大的玄力波动便喷薄而出,震的柳志明三人纷纷向后飞退,之后重重摔在了地上,而牧凡,也因为这一击,被震的接连后退。 秋慕雪眼眸坚定,动运玄力,逆着这股强横的玄力,坚定的一步一步走向牧凡。 手中的仙剑铮鸣不止,琉璃月华逐渐散出一道光华冲向天际,周围的冰雪仿似有灵性了一般,纷纷停止在了天宇,这一刻,仿似时间都静止了下来,能够行动的,只有秋慕雪那坚定的步伐。 “难道是天霜剑阵?” 见多识广的董自成等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秋慕雪所要施展的招式竟是那只有在传言中才出现过的上古仙术,一时之间都是难掩心中的震惊。 平静的秋慕雪逐渐接近难以行动的牧凡,手中的仙剑慢慢抬起,极为坚定的对牧凡说道:“牧凡,你答应过我的承诺还没有实现,所以,你绝对不能死,而我,也绝对不允许你死!” 秋慕雪的话让魔化的牧凡感到有些可笑,神态有些癫狂的牧凡嘲弄的扫了眼都是以惊讶与不愿接受的目光看着秋慕雪的董自成等人,随后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对秋慕雪说道:“其实,我早就应该看出来,我并非是贵为圣尊的牧凡,可是,当我想到你在人后的样子时,我都觉得,你有可能是有难言之隐,但现在看来,我确实是太傻了,若我真的是牧凡,你们又怎么可能会将我不当人看,一直排挤着我?” 听过牧凡的话后,秋慕雪极为痛苦,眼泪更是不住在眼眶中打转,她有些哽咽的对牧凡急声说道:“事情不是这样的,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 牧凡看着面容极其挣扎的秋慕雪,突然极为痛快的笑了,他并没有将秋慕雪的解释当一回事,因为面前的遭遇已经非常清楚的告诉他,他与秋慕雪之间,只不过是死敌罢了,不过是被秋慕雪逼迫成的死敌罢了,所以,面对敌人的他愤恨的说道:“不用惺惺作态了,来个痛快的吧,就让这次的交手,永远的划清我们的界限,让我好好看看,屡次折磨我的你到底有什么本事,尽管放马过来吧,来啊!” 汹涌的魔力在牧凡话音落下的刹那,瞬间就笼罩了整个天玄山,那在天际所凝聚而出的骷髅头,更是厉声咆哮,朝着秋慕雪便张口咬下。 这一刻,天地为之无声,山河为之变色,那仿似能够将一切吞噬掉的至邪魔功,为整个天玄山渡上了一层死亡的寂静。 牧凡的无情让秋慕雪的内心变的无比凄凉,娇弱的身躯更感到了透彻骨髓的冰寒,她仰天而望,伤心的泪水不禁夺眶而出,她突然觉得好累,累的不想动弹,累的想要让这能绞杀一切的魔力将她渺小的身躯尽数吞没,让这因上苍而起的无情止于这脆弱的生命…… “就算我能救下他的命,但现在的他,还真的能回到过去吗?”秋慕雪于绝望中轻声呢喃,但回应她的,只有那疯狂肆虐的魔力所带来的如刀割般的冰寒。 天无路,地无门,那令人窒息的无望,让秋慕雪深陷了万念俱灰的泥潭,放弃挣扎的她任由饱含真情的灼热泪水淌过她那凄美而又无助的脸颊,于不禁意间被风吹向了那道令她深感伤心欲绝,却又不愿割舍的妖邪身影! 本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将在秋慕雪的放弃下走向终结,却不料竟是天地无情人有情,那徒剩秋慕雪对牧凡所饱含的满腔爱意的炙热泪花,那在包笼天地的残酷魔障面前不过水滴海洋之别的渺小泪花,在这一刻竟如同活过来了一般,将一道金色的神圣光芒从妖邪的牧凡身上牵引而出,并在其身后的高空中慢慢凝化成了一道亲切至极的熟悉身影。 那是昔日牧凡,玉树临风的他此刻正透过汹涌的魔力,温柔的看着眼眸中正逐渐焕发着希望神采的秋慕雪。 突来的变故让秋慕雪的内心涌现出了一股温暖,满心欢喜的她看着牧凡的那道影像,发现同样在朝她微笑的亲切身影正向她坚定地点头,随后更是化为一道神圣的玄力注入在了她的身上! 下一刻,山川为之震颤,魔力为之倒涌,那由秋慕雪身上所散发而出神圣气息,引得七彩斑斓的奇妙玄力如同洪流般冲向天际,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直指云端魔障! 当啷…… 一声紧随光流而动的仙剑脆响,在秋慕雪那因得到肯定答复而重新燃起希望的坚定眼神下,仿似号令九天寒霜的神令般,将天地间的万物于瞬间吞没在了冰寒的白色光芒中,泯灭了所有的踪迹。 这一刻,天地静止,时间消逝,万物无声,存在的,只有那无尽的彻骨冰寒。 一剑起,天霜地冻,天地一线。 一剑灭,万物无声,天封地绝。 …… 下雪了! 鹅毛般的大雪! 天地一片肃杀,明媚的三月天,在万物复苏之际,被一场不绝不息的大雪染回了隆冬的景色。 云画城,位于天玄山以北十万里的一座诗情画意的小城,这里物产丰富,山高水美,整座城依傍高山而建,有河流自城中经过,城里的居民不但以河流为风景,更以河流为养殖之所,一部分居民便以养鱼为生。 这里的人非常富足,各个锦衣玉食,但,平常异常忙碌的居民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大雪,都停下了忙碌的脚步,看着被冰封的河流与船只,各个愁眉紧锁,原本热闹的城镇,此刻也僻静了下来。 只是纵然城镇再平静,也少不了人流热闹的地方。 春杏楼,是云画城中最大的妓院,有五层之高,建筑唯美,位于云画城的一处榜山之地,这里三面被一片竹林包围,建筑正面有河流经过,风景怡人。 若说春杏楼环境唯美,其实也并不为人们所津津乐道,因为云画城素来有一句美传,说,云画山水美如画,云画佳人貌更佳。若问美景何处寻,春杏红花美似家。 此美传说的不是它处,正是云画城最大的美景,春杏楼里的美女,其实也就是这里的妓女。貌比鲜花,比美景还要美,是云画城最美丽的景色。 虽然天气不好,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云画城中大部分的人都安静了下俩,但从来不少美女的春杏楼却仍旧生意兴隆。 正当这里浓妆艳抹的妓女们拉客之时,一个一脸横疤的大汉扛着一个麻袋,推推嚷嚷的走进了春杏楼里。 此刻的春杏楼正高朋满座,人人锦衣玉食,左搂右抱,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一脸杀气之人来这种地方。遂见此来人,都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朝着这人望了去,想看看此人究竟想要干嘛。 妓院的老鸨是一位年纪稍大的大娘,也是浓妆艳抹,见来人怪异,便扭动着腰肢朝着此人行了过来。 “这位客官,你来此可是为了找我们这里的姑娘的?”老鸨很是妖艳的将身体前颇为丰满的两团**压在了疤面男子的胸膛之上,很是期待疤面男子的回答。 疤面男子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将头慢慢低下,对老鸨说道:“老妈妈,我是奉我们头的意思,每年为你这里添壮丁来了!” 老鸨这才恍然,念想自己确实与土匪有过交易,说每年向土匪那边收来几个壮丁,用做妓院秩序之用。 老鸨将身体从疤面男的身体上移开,还不等她招呼疤面男换个地方说话,疤面男便将麻袋解开,将一身着白衣的俊朗男子从麻袋之中取了出来,丢在了地上,道:“此人我就交给你了,我的任务也已经完成,还望老妈妈将钱给我,我这便离去。” 老鸨看了眼躺在地上半死不死的瘦弱男子,那一身的冰屑仿似刚从冰块之中凿出来一般,甚为吓人。 “这人没事吧,还活的吗?”老鸨有些嫌弃,但看到男子的俊俏模样之后,多少没有了太过嫌弃的意思。 果不其然,疤面男说道:“此人被我们捡到的时候,正从天上掉落而下,且全身冰封在一冰块之中,我们老大见其怪异,便将其救了出来,见其还有气息,便让我将人送到你这里来了。” 第十六章艳遇 老鸨鄙夷的神态之中透漏出了不少的嫌弃,在她看来,妓院里面用壮汉都是用来管教那些不听话的丫头的,这小子虽然生的俊俏,也不知道顶不顶用,如今听了他的来历,内心之中感到土匪的老大太过随意,没有认真为自己物色大汉。 “你家当家的未免太不给我春杏楼面子,送来这么一个不顶用的东西,你让我今后的脸可往哪里搁啊!”老鸨说出了心中的不满,有些推脱之意。 疤面男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道:“你也别不识货了,我老大说了,这男子的这身行装,可是当今有名的修仙大家,天玄门的门服。天玄门,那是什么地方,是天下间有名的修仙圣地,资质泛泛之辈根本都没资格穿这身行头,现如今这小子落到了我们的手里,又哪里能是无用之人。” 疤面男的话让整个春杏楼的人噤若寒蝉,纷纷看向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俊俏男子。 老鸨感到害怕了,道:“这天玄门的人既然有这么大的神通,那哪能听从我们的管教,这人你还是带走吧,我春杏楼可养不起这么大的鱼。” 疤面男一听老鸨要退货,当即就急了,说道:“老妈妈,你可别傻了,天玄门如今遭遇了什么事,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老鸨一番犹豫,又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昏迷男子,俊俏的样子着实让她有些心动。 疤面男见老鸨动了心思,便亮明了话,说道:“就在前几日,天玄门被魔人攻击,天玄门首座,有天下第一美女,红尘第一仙女之称的天玄门首座,秋慕雪,与魔人大战了上千回合,最后以一招天下间失传的功法,天霜剑阵,灭了魔人,传闻,这天霜剑阵乃是上古神术,拥有断绝人修为经脉的神奇功效,中术者,经脉尽数冰封,再无施展修为能力。” “什么?这一招这么厉害?”老鸨大惊失色。 “要不你以为呢?”疤面男信誓旦旦的保证。 “那,那,这天玄门的首座这么厉害,她的弟子如今落难到我这里,若是被她知道了,我们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老鸨越说越怕,还要亲自为倒在地上的天玄门弟子套回麻袋,欲让疤面男带走。 疤面男当即挡住了老鸨的动作,说道:“老妈妈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你有所不知,天玄门首座秋慕雪虽然施展了上古神术,但也至此失踪,并且这一术威能堪比神威,已然将天玄门三千里山脉尽数化为了冰山,现如今整个天玄山已然化成一座冰封之地,几乎无人敢出入其中,你又怕什么。” “啊!” …… 听闻疤面男的话,在场之人可谓是无人不惊啊! “那这奇怪的大雪,难不成,也是因为天玄门的首座所施展的神术所致?”在场之人终有人难以掩饰心头的惊恐,讶然出声。 “不错,据现今的圣尊董自成所示,这场大雪正是天玄门首座的招式所致。”疤面男说完之后也是心有余悸,魁梧的身躯不禁有些颤抖。 “这,这,这,我们云画城距离天玄门可是有十万里之距啊!”此人惊讶的说完之后,瞬间瘫坐在了地上,一脸骇然。 疤面男也是惊骇的出了一口冷气,但想到自己的任务,便也很快冷静了下来,麻溜的麻袋完全抽了去,将这名天玄门弟子完全暴露在地面之上,之后对老鸨说道:“你放心,现在的天玄门早已经成了难入难出之地,现如今,首座又失踪,你完全可以高枕无忧。” 老鸨面漏苦笑,又看了几眼这名天玄门弟子俊俏的面庞,终难忍住心中的狂热,很是爽快的丢给了疤面男一袋银两,也算是将人收下了。 疤面男走后,春杏楼之中再度恢复了热闹,有的客官肆无忌惮的大声说道:“传闻这天玄门的首座是天下第一美人,更有仙子之称,现如今失踪,想必也元气大伤,若是能将其收为床上玩物,想必一定快活似神仙。” 老鸨闻言,认为这位客官的话有辱自己的妹妹们,当即怒道:“这位客官真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也不瞅瞅自己长的啥丑样,还想要天下第一美女!” 此言一出,全场一阵哄笑,更有人取笑他说:“那女人可是天玄门首座,单是这一战,就让天下飘雪十万里如冬日,你如此好色,敢打她的主意,就不怕还没近身,就被她一剑给做成太监,从此了却了尘缘?” 那人闻言大怒,当即与取笑他的人扭打成了一团,引得在场好一阵叫好,更有人压钱赌胜利的。 老鸨见状,不怒反喜,招呼春杏楼里的妓女,道:“姐妹们,待会儿让楼里的大汉都出来,点量点量损坏的东西,让打架闹事的人好生赔偿。” 妓女们纷纷应是,随后场面一度混乱了起来,老鸨不管不顾,任由其闹腾。在她看来,反正闹事的人也跑不了,便又不急不慢招呼了两个大汉把天玄门的弟子给抬了下去。 第二日,天气逐渐晴朗了起来,虽然天空之中仍旧零星的飘着雪花,但也不妨碍居民们出来扫雪了。 这一日,被收做春杏楼伙计的天玄门弟子从春杏楼里走了出来,此刻的他换上了一件黑色的衣衫,虽然衣服不算太过华丽,但也仍旧挡不住他的器宇不凡。 说来也是奇怪,所有的人都以为,以天玄门弟子的修为跟身份,春杏楼是一定留不住他的,纵然此人因为天霜剑阵而被冰封,失了修为,但普通的身手也一定不是一般人所能及,但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人醒来之后不但没有要走的意思,反倒还请求老鸨收留他。 老鸨问他叫什么,他吞吞吐吐了许久,像是失忆一般,终归没能想起自己的名字,只有唯一的一次差点说出自己的姓名,那便是在老鸨初次问他姓名的时候,他条件反射般的说了一个牧字,便没有了后文。 虽然这人没有想起自己的名字,老鸨却并不介意,反倒高兴的不得了,直夸土匪的当家的为他物色了个不错的人。 老鸨本身就对此人欢喜,更是花重金留下了他,自然乐呵着答应了他要留下的要求。 人不能没有名字,那样做起事来也不方便,交谈之间便要为其取个名字。 因为春杏楼里的壮汉有十六人,他来了以后排位第十七位,便为其起了名字,叫十七。 十七听到自己的名字之后,很是欢喜,便向老鸨鞠躬道谢,感恩戴德。 老鸨自然欢喜,看在十七初来乍到的份上,也打消了为十七分派事情的念头,只叫十七寻常没事的时候,多瞅瞅街道上的姑娘,觉得哪个有几分资质的话,便告诉她。 十七不知道此事所为何意,便也照着老鸨的话前往街上找寻资色上乘的女子。 说来也是运气,十七刚走到了一处冰封的河道上,便见一身姿绰约的女子怀抱了一把琴俏丽在结了冰的河面上,吸引了很多行人驻足观看,听人**谈,此女当是外地人,不知因为何事,积郁心结,有求死之意。 十七感到奇怪,走到河岸旁,看向了河道中央冰面上的女子。 此女子身着一袭青色华裳,可谓是婀娜多姿,亭亭玉立。仔细观之,肌肤白皙,吹弹可破,一袭及腰的长发,明媚的眼眸可谓是美的勾人心魄,只可惜面部有青色面纱遮面,不能见其阵容,但从若隐若现的脸型来看,此女当是人世间难得的绝色。 天气逐渐转暖,周围的冰面已经有了融化的迹象,此女站立在冰面中央,着实危险,很多人都劝其上岸,但是女子就是不听,只是静静的站立在冰面上。 十七也是感到奇怪,慢慢挤过人群,走到了最前方,与女子隔河相望,谁料,就在十七刚刚出现的一刹,那女子的眼眸便漏出了勾魂摄魄的明媚,欢喜的不得了。 “公子可是为看我而来?”这是女子来到云画城的第一句话,声音犹如天籁,虽然只有只言片语,却让人忘却了周围的寒冷,如沐春风。 十七见姑娘看着自己开口说话,以为是跟自己周围的人说话,扭头看了下周围,但在见到周围的人都是望着自己的时候,便也恍然大悟,原来此女是对自己说话。 女子见十七如此憨态,顿时欢喜的不得了,道:“就是说你,穿黑衣服的俊俏公子。” 说出了体貌特征,十七也算是完全确定了这位姑娘确实是在跟自己说话,顿感好奇,便问道:“姑娘静静的站立在如此危险的河面上,对众人的关心不闻不问,而我,只是初来乍到,姑娘又为何如此热情。” 女子并没有急着回答十七,从其眉目之间,不难看出,女子现在非常的开心。 “因为我觉得你跟他们不一样。”女子直言不讳。 “不一样,当然不一样!” 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传到了人们的耳朵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在春杏楼中与人发生拳脚的富人。 这人挤开人群,看着窈窕的女子,一脸的**之相当即为人所嫌弃,只是此人的财力许是确实不菲,竟然也是没有人敢出言制止他。 第十七章救美 富人行动很是笨拙,想要下到冰面上走到女子的身旁,来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却不料,脚才刚踩到冰面,冰面便塌下了一块冰,将他的脚完全陷落到了河里,冻的他赶忙将脚收回,逗的周围的看客好一阵大笑。 “我说的人不是你,这河面的冰很薄,你不要下来,我们都会死的。”女子很是淡漠的对富人说了一句毫不关心的话,让周围的人纷纷叫好。 更有好事者大声喊道:“大公子,你太胖了,这河面撑不住你!”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又是一阵哄然大笑。 笑话归笑话,哄的了别人,却哄不了十七。 十七用眼眸扫了一下整条河道,河面宽阔无比,所有的商船都被冰面冻住,动弹不得,从此来看,这冰面当不是一般的厚,这富人纵然体型再肥大,重量也绝对不会重的过商船,况且整个人并没有全部下去,冰面就陷了下去,着实让十七感到奇怪。 只是,十七虽然感到奇怪,但却也不能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只是隐约觉得,此女有些不一般,但却也说不上来。 “姑娘既然知道河面危险,为何要下到河中央,还不上岸来?”十七挺立在河岸上,一双眼睛停留在俏丽在冰面上的女子身上,不染凡俗的气质让女子极为欣赏。 女子虽然犹豫了好一会儿,但明媚的眼眸却不曾从十七的身上移开,随后说道:“前些时日,我本与家人一并卖艺至云画城,却不料天降大雪,使得阳春如隆冬,家人不幸落难离世,我本欲寻死,却不料这冰面还为开融,这才停留在了冰面上。” “那又为何觉得我不一样!”十七觉得奇怪,便向女子问道。 “因为,我现在又后悔寻死了,想上岸,却又感到无处可去,我观公子器宇轩昂,且无邪念之心,便想让公子救助于我。”女子说的很是诚恳,眼眸之中尽是期待。 这话说出来后,富家公子当即不乐意了,当即大喊道:“姑娘,你看走眼了,这小子现在是春杏楼的伙计,春杏楼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那是妓院,你若是让他救了你,他一定想办法把你骗到妓院里去的,你可千万别上当啊!” 在场的人都为富家公子的话感到吃惊,纷纷离十七远上了不少,在他们看来,那春杏楼根本就是烟花之地,不能接近,自然就本能的疏远了十七。 十七见状,也不以为意,唯独令他在意的是,这青衣女子在听到他是妓院的伙计时,并没有嫌弃他,躲闪他。 “妓院又如何,我相信我不会看走眼,他一定会保护好我的。”青衣女子出人意料的任性,让在场的人都为之震惊,都没想到此女对这妓院的伙计如此执着。 “姑娘,你别傻了,春杏楼向来有规定,但凡新入楼的伙计,必须要为春杏楼带来一个生财的女子,然后男子成为看守女子的侍从,若是女子不从,侍从将会反客为主,成为**女子的主子,目的就是为了让她给春杏楼做事,你知道这事的恐怖吗?”富家公子急的大吼,想要劝女子回头。 他以为他是好人,但没有想到的是,对他知根知底的同城之人却都放声大笑,取笑说:“大公子不愧是春杏楼的常客,对春杏楼的经营模式可谓是知根知底啊!” 富家公子见老底被揭,好人即将做不成,勃然大怒,怒斥人群:“你们懂什么,我这是在做好事,做好事知道吗?难道你们想看她一个黄花大姑娘,成为被人骑的妓女吗?” “呦呦呦,我们的富家公子这是要改邪归正啊,难得,难得!”同城有钱之人对其是一阵挖苦,气的富家公子老脸通红,羞愧难当。 富家公子吐了吐舌头,之后又将贪婪的目光看向了青衣女子,说道:“若是你跟我走,我承诺你,保证让你成为我的第六十八房夫人,让你想尽锦衣玉食,享尽世间该有的荣华富贵,你看怎么样?” 富家公子的话刚出,挖苦的声音便立刻传了出来:“呦呦呦,这是怎么了,富家公子刚才还打算改邪归正呢,现在怎么了?狐狸尾巴这么快就漏出来了?” 富家公子对周围的人可谓是厌恶极了接连轰赶挖苦他的人,见周围的声音减小了不少,便很快将目光重新打量到了青衣女子的身上,说道:“姑娘是不满意吗?既然不愿做六十八房,那我破例让你做五十八房怎么样?五十八房!” 富家公子说的可谓是义正言辞,铿锵有力,绝无骗人之意,这一本正经的话也顿时又引发了周围人士对他的好一阵挖苦。 只是,纵然周围的人如何喧哗,冰面上的青衣女子都仿似不曾听闻,一双明媚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十七,不曾偏移。 这让十七感到特别诧异,不过十七也并非愚笨之人,心中笃信富家公子所说的关于春杏楼的事情也绝非吓人的言语,便也没有要欺骗,坑害眼前对自己深信不疑的姑娘。 “姑娘,这位公子所言不假,你确实看走眼了,我确实是春杏楼的一位小伙计,这位公子所言也非虚,你确定让我救助于你?”十七如实告知,只希望女子能够另寻善人,说完之后,转身便欲离去。 本以为该女子会另寻他人救助自己,但令十七没想到的是,青衣女子在看到十七要走,当时就着急了,急道:“公子若不救我,天下间就没有人能够救我了,那便让我葬身于此河流之中好了!” 听到青衣女子不似玩笑的话,十七顿时驻足,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初次相见的陌生人,纵然知道自己是妓院的伙计,对于这种身份不干净的自己,她竟然能相信自己到把生命交给自己,这不禁让十七感到震惊。 转身,再度与青衣女子四目相交,十七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心中那莫名的情绪,内心之中仿似有电流游走,扎心,却温暖。 “你可知道,你若被我救了,我可什么都给不了你,我能给你的便是将你带到妓院,你难道,愿意接受吗?”十七如实相告,意识之中,他也非常明白,这种地方,并不是寻常女子该去的地方。 女子明媚的眼眸之中带着温暖与欣慰,因为她明白,眼前的男子确实不一样,至少,他是在关心自己,内心之中还是不想让自己去沾染这些不干净的事情的,这让女子倍感温润。 “去妓院又如何,我只卖艺,不卖身。”女子很是干脆的答应了十七的话,眼眸之中很是自信。 富家公子看到这里,再也看不下去了,说道:“你当春杏楼是你家开的啊,那种地方的女子,纵然你可以洁身自好,但时间长了,受别人的感染,你也一定会被拉进泥潭的。” 女子没有搭理这浪荡公子,眼眸仍旧盯着十七不曾转移。 十七看了眼富家公子,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知道春杏楼是否招收艺姬,但是,既然你有自信当艺姬,不知道,你可有成为艺姬的才气?” 女子极为自信,当即拨弄了一下琴弦,之后背诵了一首极美的诗句,《蒹葭》。 曰: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一词完毕,唯美,轻柔,仿似清泉绕水般的声音久久难下听众的心头。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那仿似击穿心灵的柔肠,简直挠人心扉,令人不忍失去片刻。等人从沉醉之中回过神来,不禁有些怅然若失之感,只能忍住心中的迫切,暗自期待着女子能够再度开口。 看着在场听众难以割舍的目光,十七心里也是明白,此女当真不俗,确实有成为艺姬的实力。 十七认可了青衣女子的实力,念及她无依无靠,又对自己信任有加,思来想去,终是不愿辜负女子的信任,便应允了女子的要求,道:“既然如此,那你便跟我回春杏楼吧!” 女子喜上眉梢,当即要求十七道:“可如今我深陷险境,需要你渡过冰面,将我救下,你可愿意?” 听闻女子所言,在场之人无不惊讶,纷纷议论,这冰面如此危险,先前已经有人险些落足,现在让他再上冰面,那无异于是送死啊。 在确定了危险之后,更有好心人好心劝说十七,说这冰面绝不是人能渡的,千万别做傻事。 十七虽然向好心人致以谢意,但却也并没有认可好心人的话,他捡起了一块巨石,丢向了冰面,想确认这冰面确实坚硬非常。结果果不其然,这巨石落到冰面,只在冰面上砸出了一片小坑,却没有对冰面造成破冰的伤害。 围观之人见状,尽皆大惊,怎么也想不明白,先前那富家公子明明险些落水,证明这冰层定是危险无比,但此刻却不知为何,却又变成了坚如磐石的冰面?这种事实又如何让人能去接受。 确认了冰面确实安全之后,十七不假思索,果断跳上了冰面,惹得周围的人一阵唏嘘。 见十七安然无事,富家公子再也坐不住了,好色成性的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美女被别人抢了,立刻命令自己的下人跳下河面抢人,更有好事者也想一试冰面,一时间,竟是有多达万人纷纷跳河,场面极其壮丽。只是,令所有人始料不及的是,这才刚下河,便如同跳到了薄冰之上,最后竟都纷纷落水求救,场面滑稽无比。 反观十七,一路畅行无阻,落脚之处,如同脚踏坚石,稳如泰山。 行至青衣女子身前,十七说道:“跟我走吧。” 女子羞涩,道:“我怕,你抱我。” 十七闻言,亦是羞涩无比,脸庞也是微微泛红。 “怎么,莫不是你嫌我太重?怕抱了我之后掉下冰面?”女子有些埋怨,责怪十七的意思。 十七感到为难,道:“姑娘身姿窈窕,风姿绰约,世间罕见,又哪里会太重。” 女子娇怒,说道:“既然这样,那你身为大男人,就应当信守承诺,将我救下。” 十七身躯一颤,承诺二字仿似直戳他的要害,再没有了犹豫,一个公主抱将青衣女子抱于怀中,走过众人落水而下的冰层,大步流星的离开了现场。留下围观之人呆呆的望着河面上那唯一的一条,被十七走过的,非常明显的,没有塌陷的冰路目瞪口呆。 第十八章谣传 将青衣女子带离河面,十七并没有立刻将女子放回地面,而是直接将女子抱回了春杏楼。 这是一段不近的距离,一路走来,几乎吸引了全城人的目光。 纵然十七为此而感到脸庞发出的一阵阵火辣辣的滚烫,但也不曾有怨言说将女子放下。 准确的说,是女子不愿让十七将其放到地面,据她所言,说是在河面上的时候因为紧张过度,而受到了惊吓,致使当下四肢酸软无力,没了气力,所以便要求十七好人做到底,将她直接抱往春杏楼。 十七无奈,念及是自己答应人家姑娘要救助于她,便也只好应了女子的要求,承受着全城人异样的目光,一步一步走到了目的地。 人行虽快,但却快不过流言,不等十七将女子放到地面,便有童男童女沿街嬉闹而来,嘴中还振振有词,念道: 云海之外天外山,疑似仙子远道来。 琴若通灵惊天变,霓裳羽衣迷人睐。 貌比芙蓉资似仙,音若清泉香漫天。 人见人爱心欢喜,花见花败春却开。 冰消雪化为伊容,万家齐喝迎门外。 怎料争妍娇媚态,直令英雄难过关。 蔷薇带刺无人识,气灌迷魂人不知。 艳资毕露夺心智,催人命陨人尽知。 庆幸城有浩然气,制妖除邪不来迟。 云画之人当自律,九尾要命不讲情。 家家紧闭房中门,切莫招惹是非事。 十七与女子听闻此童谣,彼此相视了一眼,两人都是不禁皱起了眉头,心里顿时飞过了千思万绪,纠结无比。 不等两人心绪平息,便又听闻春杏楼中的谣言传于耳中,说此女子乃是前些时日在天玄山上作乱的妖女,为九天仙狐所化,貌若出水芙蓉,姿若轻云闭月,专门诱惑民众,蛊惑人心,杀人于无声无息之间,是人间的一大灾星。前些时日刚到城中,欲加害城中之人。好在上天有眼,让春杏楼前些时日收了一个天玄门的弟子做了伙计,也多亏了这名菩萨心肠的天玄门弟子,这才阻止了人们跳河寻死的念头。 十七闻言,将满腔的无奈尽数溢于眼眸,看着被这些话逗的花枝轻颤的青衣女子,也是禁不住莞尔。 万人为一女子集体跳冰河的场面何其壮烈,十七稍作思量,便理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自当是就在这件事情刚发生的那刻起,全城的人就几乎将这件事情传了个人尽皆知。 心里了然此事,十七也只能轻笑一声,看了身旁的青衣女子一眼,道了声悄狐狸,我们进去吧,便欲往春杏楼中行去。 女子听闻十七取笑于她,先是娇嗔一怒,但思虑须臾之间,双眼便又化成美丽的弯月,娇声说道:“狐妖又如何,岂不美乎?” 十七无奈摇头,道了声:“美,并且还是最美的九尾仙狐。”随后便一笑而去,率先行进了春杏楼。 女子听到十七的称赞,顿时心花怒放,道:“你不怕我?” 十七嘴角微微上挑,笑道:“怕,怕我无法兑现承诺,保护不了你!” 女子闻言,喜不能己,道了声:“你果然还是对承诺最在意的。”之后便欢愉的跟着微笑的十七一并行进了春杏楼之中。 春杏楼不愧是云画城里最大的大院,纵然云画城里发生了万人集体跳冰河的大事,也并没有影响到它的火热生意。 踏足春杏楼,本欲低调行往楼中寻找老鸨,却不料刚出现在人们的眼帘,便吸引了整个春杏楼之中的所有人。 若说是十七的魅力,他自问倒是没有那个实力,因为他很清楚的看到,这些看客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他的身上,而是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了那名如惊鸿般翩然踏来的青衣女子身上。 俗言道,只有经历了尘世间的美,才能知道什么才是人世间真正的美。这一刻,所有的嫖客都为女子那出尘的美丽所惊艳,虽然此女并未漏出真面貌,但就那婀娜多姿的身段,明眸善睐的双眼,就足以让他们深深的被其超脱于尘世之外的气质所吸引。 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春杏楼中的艳女纵然浓妆艳抹,各个姿色出众,却终归感受到了来自各自身旁男人那无意识的嫌弃,内心尽是不甘与埋怨。 霎时,春杏楼之中醋味浓厚,醉意横生。入目的,尽是女人们的妒目怨恨与男人们的垂涎欲滴。 静,静的连掉一盏杯子的声音都显得刺耳。 出人意料的静,让原本热闹非凡的春杏楼显得很不协调。 老鸨急匆匆从内屋走出,本以为发生大事的她一脸慌乱。但当她确定了来人是十七之后,慌乱的面庞很快平静了下来。 在注意到十七身旁站立着的青衣女子时,老鸨的目光先是一颤,顿时有种自愧不如的羞愧感,但她终归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慌乱的内心很快平静了下来。 “你是何人?这里可不是一般女子能够出入的地方。”老鸨态度很是强硬,更有几分嫌弃的意思。 十七见老鸨此态,眉头微凝,也是感到让青衣女子来青楼卖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念及自己答应过要救助女子的事情,便硬着头皮,向老鸨拱手行礼,道:“老妈妈,这女子是我从城中的河流之中所救,希望她可以到我们春杏楼来卖艺。” 老鸨听了十七的话,眼眸开始不住的打量起了青衣女子,稍敢满意之后,便对青衣女子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青衣女子嫣然一笑,极具魅力的声音轻吐而出,悄声回道:“小女子名叫秋……” 秋字一出,女子很是敏锐的察觉到了身旁十七的变化。 十七身体明显轻颤了下,并很快的将眼眸看向了她,现出说不出的排挤与紧张,看着气质有几分相似的身段,下意识之间竟是联想到了昔日的自己还在天玄门之时,所遇到的天玄门的首座,那名将自己错当成圣尊的红尘第一仙女,秋慕雪。 十七是痛恨她的,因为她欺骗了十七,明明是十七的敌人,却骗十七说他是圣尊,假借善良的名义来折磨十七,这在十七看来是可恨的,不可被原谅的,所以十七想到了秋慕雪,脸上不禁挂出了仇恨的神情,让周围的氛围冰冷了不少人。 青衣女子见十七此态,眼眸之中顿时现出几分的难过与失落。随后也似有意闪避,几番犹豫之后,便答道:“小女子名叫秋若夕。” 夕字音同昔字,若夕两个字一出,不偏不倚,正中十七的思绪,使得十七刚好将若夕与昔日的慕雪吻合到了一起,不由得再度吃惊。但又一番打量秋若夕之后,很快也是平复了慌乱了内心,认为只是同姓而已,并非同人。毕竟秋慕雪身份尊贵,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种烟花巷柳之地。 与若夕对话的老鸨对若夕的犹豫感到不悦,道:“说个名字都吞吞吐吐,将来还怎么为我春杏楼做事。” 若夕赶忙行礼赔不是,道:“阿妈说的极是,若夕今后定会极力改正。” 本以为事情进展的极为顺利,所有的人都以为老鸨会收下若夕成为春杏楼的艺姬,但是老鸨却并没有让事情顺利的意思,继续道:“想成为我春杏楼的艺姬可以,但是你必须明白,我这里不养闲人,所以,你必须要要成为我春杏楼的妓女,才可以兼并卖艺,你可有觉悟?” 老鸨此言一出,春杏楼里面的男人们顿时就沸腾了,纷纷起哄,有让若夕答应老鸨的要求的,更有出言要直接买下若夕的,还承诺若夕从此天涯只许你一人,从此不再寻花问柳,更要与若夕双宿双飞,海枯石烂,白头偕老的,还有那些想要让若夕过上荣华富贵,从此高人一等,锦衣玉食的,还有那些出言为若夕正名,说若夕是仙女并非狐妖的,所有能有的,可谓是应有尽有。 只可惜,这些人说的话虽然出彩,开出的条件也甚为优越,但若夕却并没有要理会这些人的意思,哪怕是有丝毫的动心,都不曾出现。反倒是在听到这些不中听的话语后,一双美眸持续不断的打量着面若静湖,毫无波澜的十七。 当然,十七也注意到了若夕的怪异举动,心里也泛出了不少疑惑的念头。 若夕让十七救助于她,本就图一个安全,可令十七没有想到的是,她宁愿让十七带她来这么一个充满着**的危险地方,也不愿成为富家子弟的掌上明珠。本以为若夕再无机会回到一个安静的避风港,却幸运的发现,还有这么多的阔老爷想要买下她,而这,也就意味着她能够不受太多俗世男人的侵扰,这当是再幸运不过的事情,可她,却似乎并不乐意! 十七不能理解若夕的犹豫,看着她那期盼自己意愿的眼神,十七终难隐忍恻隐之心,使眼色轻声开口道:“你还有什么可疑虑的吗?”十七的话说的很是巧妙,语态控制的极好,这看似在提示若夕在回答老鸨的话,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在提示若夕,应该跟着大户人家远离妓院这种是非之地。 本以为若夕会应了十七的提示,却不曾想到,若夕不但没有应允,一双明亮的眼睛反倒现出责怪十七的意思,道:“天下的男人都是一个臭样,没有一个是负责任的。” 看着若夕埋怨的样子,十七极为尴尬,因为若夕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看着他说的,很显然,这句话并不单单指出了要买他的人的习性,更是指定了十七的行为方式。 人行善事反被嫌,十七也是郁了闷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若夕眉头微凝,一脸埋怨,道:“你身为大男人,就该信守承诺。” 十七无语,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任性而为的女人,不但没有好坏之明,反倒拿承诺来压了十七,让十七护着她,难道她就真的想留在妓院里面当肮脏的妓女?真让十七不能明白这女人究竟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 第十九章留下 介于对秋若夕那要救她的承诺,十七终是顶住被老鸨责怪的压力,再度提醒秋若夕,道:“不要任性与盲目,你应该做出最合理的选择。” 秋若夕终究不会是愚笨的人,见十七有意帮自己,也不愿让自己留在这水深火热的地方,脸上顿时现出了明媚的笑容,只是,她自己也有自己的心思,就道:“既然你在意我,那就请你把你的承诺兑现出来。” 这句话说的十七着实心酸,苦笑一声,直言道:“你若是执意要呆在这春杏楼,我着实没有救你的方法,况且,我只答应过要救你的命,没说过要管那些我管不了的事。” 秋若夕被十七的话说的眼眶泛红,心里数不尽的委屈无处宣泄,看的十七着实不忍。 秋若夕说道:“你说过要救我,为何现在出尔反尔,弃我于不顾?难道你就是这样对待你所许下的承诺的吗?” 十七看着秋若夕,心里难受的滋味顿如涛涌,但他也不得不去佩服秋若夕,佩服这若夕着实不一般,就像事先就知道自己的软肋一样,处处用承诺拿捏自己,简直不能让自己稍作喘息。 十七是一个看重承诺的人,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这样,他只是本能的觉得自己对承诺有着非同一般的执着,潜意识之中,承诺二字就如同山岳一般横亘在自己的心头,是十七不敢逾越的底线。 挑了挑眉头,十七也是多有无可奈何之意,硬着头皮对老鸨说道:“老妈妈,我有一个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十七与若夕的对话,老鸨是听在耳朵里的,这下听闻十七要为女子求情,眉头也是微微凝起,看着身前的十七,稍作犹豫了一番,道:“说吧,你答应了这女子什么事情,让老妈妈我也听一下。” 十七看着身旁的若夕,道:“老妈妈,我想让这位姑娘来我们春杏楼卖艺,可否允她不卖身?” 老鸨先是感到稀奇,道:“真是稀罕了,竟然还有女子是主动要求来我们这妓院卖艺的!”但随即又皱起了眉头,眼眸之中透漏着几分的绝决,说道:“我已经说过春杏楼的规矩了,难道你听不懂吗?” 老鸨的话让十七颇感为难,但看到若夕那执着而又任性的眼睛,终归感到无奈,眼眸扫了一眼周围的嫖客,心思,既然老鸨这里行不通,那便只能借用一下这些对若夕甚为欢喜的嫖客们的手腕了! 谋定而动,十七挺身上前了几步,朗声对春杏楼之中的嫖客道:“不知道诸位可愿接受这位姑娘,或者,愿意听她演奏唱曲?” 嫖客们一听十七的话,当即就乐了,纷纷训斥十七不明事理,都说,既然都愿意出钱买这位姑娘了,又怎么会嫌弃她演奏唱曲呢? 嫖客们的话无形之中给了老鸨不小的压力,这对十七而言,反倒是好事,虽然他扭头之后,发现若夕也在为他的举动感到生气,但回之的,只是一个微笑,便又对老鸨轻声说道:“老妈妈,客人的态度您也看到了,他们对若夕姑娘可谓是青睐有嘉,若我们执意要逼走若夕姑娘,只怕,不但不会为我们春杏楼带来利益,反倒会为我们春杏楼带来损失啊!” 老鸨感觉十七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踱步思量了一番,之后打量了眼若夕那曼妙的身段,很是欣赏的点了下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破了个例,暂且收了这丫头吧!不过,若是她不能为春杏楼带来利益,就别怪我让她按照春杏楼的规矩来办事了!” 十七与若夕两人闻言,顿时都松了一口气,老鸨既然将话说到了这份上,那便就是说,她准许了若夕可以暂时待在春杏楼卖艺的事情,纵然她对若夕只卖艺不卖身的事情很是不满,但终究还是在意利益的,不难看出,她也想试试若夕是不是就真的能只靠才艺来为她赚取利益! 虽然十七允诺若夕的事情暂且被敲定了下来,但他仍旧不能放心,因为他明白,老鸨说的话很明显,若是若夕不能靠才艺来为她赚取利益,只怕,她就要强迫若夕卖身从妓了,而这,并不是十七所期望的境况。 嫖客们都是财大气粗的主,听到老鸨要收了若夕的话,大多都坐不住了,纷纷叫喊着,说这笔生意不能被老鸨独自一人来决定,明明他们也是开出了价格的,为何不给若夕姑娘选择他们的机会,反倒被直接拉进了这青楼? 情绪不满的嫖客们暴怒了,为了争夺若夕,差点就要砸了青楼,打了起来,不少妓女还被嫖客们推到了一边,被吓的不敢吱唔一声。 老鸨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怒火中烧的她当然不乐意看到这些嫖客们跟她叫板了,当即招出了隐藏在春杏楼之中的大汉来镇场子,并告诉这些嫖客,道:“这春杏楼是我的地方,当然由我说了算,难道在这春杏楼,还想抢我春杏楼的生意不成?” 有了大汉们的威慑,混乱的场面倒是安静了不少,很多叫嚣着要抢走若夕姑娘的嫖客,也都纷纷萎了下去,不敢再有不敬的言语。 春杏楼这下算是安静了不少,但仍旧有一些财大气粗的人看不过眼,眼馋着说道:“现在城中都传遍了,说这位姑娘是九尾狐狸,你就这么收下一只狐狸精,恐怕对春杏楼不好吧!” 经过先前的一番较劲儿,老鸨的怒气早就将她的意愿推送到了与嫖客们作对到底的立场之上,方下听到这些人说若夕的不是,当即就乐了,赌气着说道:“狐狸精又如何,我春杏楼,就是养狐狸的地方。” 经此一番闹腾,十七与若夕两人都笑了,内心之中的担忧也消散了大半,因为他们看的非常明白,这些嫖客们对若夕的执着,不是一般的坚定,有了他们的捧场,若夕未必就不能以才艺在这青楼之中立足。 …… 经过一番时间对屋子的打扫,夜幕已经笼罩了整个天空。这夜,批星挂月,美不胜收。 秋若夕的房间在春杏楼的顶层,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宽阔无比的星空,与广袤无垠的河流。 微风轻轻吹过,撩动起秋若夕的衣衫,时不时的想要撩开她的面纱,想看一看那隐藏在面纱之下的,美艳绝伦的脸。只可惜,每当微风快要将面纱吹开的时候,若夕都会用手将面纱按下,使得那张绝美的脸庞若隐若现,无形之中,平添了一种勾心摄魄的美。 吱呀,若夕房间的门被轻轻的推开了。 进来的,是端着洗脚水的十七,他手上拿着手巾,不急不慢的将洗脚水放到了若夕的床前。 “冷风吹久了,你会生病的!”十七站立在若夕的身后,言语虽然平静,但却好听的撩人心弦。 若夕轻笑,侧身看向十七,美艳的侧脸即使有面纱遮面,也难以掩盖她那不染纤尘的美。 “在救我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在我们成功踏入春杏楼的那一刻起,你就该成为我的侍从。”若夕的眼睛笑成了一弯明月,很是幸福的看着眼前愁眉惨淡的十七。 十七对侍从两个字是很有抵触心理了,这让他有些不适应,但仍旧说道:“所以你想让我喊你主子?” 若夕满心欢喜的坐到床上,看着面前愁眉紧锁的十七,理所应当的道了句:“难道不该吗?” 十七很是无奈,有些不耐烦的蹲到若夕的床前,伸手将若夕的其中一只脚抬起,并快速的脱掉了一周靴子,并迅捷的脱掉了若夕的袜子,漏出了她那一只肌如白雪,骨若青葱的小脚丫子。 十七说道:“春杏楼的规矩你也应该明白,若是主子不听话,侍从有资格反客为主,成为女子的主子,进而**女子。” 若夕听到十七的话,身体轻颤了一下,模样甚为娇俏,问道:“你,想干什么?” 十七看着有些闪避之意的若夕,不禁漏出了笑容,说道:“你最好别拿主子的身份压我,不然,我会让你全天下不了床。” 若夕顿感羞涩,却出人意料的没有闪避,只是将自己的头给扭到了一旁,任由十七托着自己的脚踝,为自己洗脚。 生平第一次,若夕自问自己,生平还是第一次被人触碰自己的身体,那种**的感觉瞬间蔓延了她的全身,让她的内心火烧火燎,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便满怀期待的看着十七温柔的为她清洗着自己那如玉般的双脚! 一番梳洗之后,十七欲起身离开。若夕顿感怅然若失,急忙叫住了十七,让他停在了自己的屋子里。 “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吗?”十七看向若夕,让她一度羞涩的低下了头。 “今晚,你就别离开了!”若夕的声音很是羞涩,火辣辣的脸庞低垂而下,紧张的神态让人一目了然。 “我若不离开,你要怎么休息!”十七话语虽然平静,但心里早已经翻出了惊涛骇浪。佳人在旁,心里没有一丁点的感觉,那是不可能的! 若夕脸庞滚烫,温柔羞涩的双眸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明媚无比,她痴痴的看着十七,内心之中一阵悸动,却又不敢言语。 许久,在十七想要起步离开的时候,若夕再度开口,道:“你就待在这里吧,我刚来这个地方,并不熟悉,我担心晚上会有危险。” 十七蹙了蹙眉头,了然若夕的担忧也并非没有理由,毕竟她刚失去了家人,一个女子无依无靠,有所害怕倒也情有可原。 但念及自己毕竟是一个大男人,就这么站立在一个女孩子的房间,守着她睡觉,未免多有不妥,更何况此处乃是妓院,若是被人看见,难免会给若夕带来不必要的闲言碎语。 一番琢磨,十七仍旧有要离开的意思,在他向若夕说明了缘由,却不料若夕很快便否决了十七的思量与关怀,并说她并不惧怕闲言碎语,执意要让十七留下,十七多有无奈,一时之间,也是不知道该是去或留。 秋若夕见十七愁闷的模样,当即轻笑出声,道:“公子还是应该遵守承诺,护我周全才是。” 十七回道:“可我已经救下你了!” 秋若夕闻言,埋怨的看了十七一眼,很是伤心的说道:“我一个弱女子身处这烟柳之地,本就不安全,公子又何谈救下了我!” 十七被秋若夕说的更感无奈,便道:“那么多人想要你,我让你走,你不走,你这又是何苦呢?” 秋若夕听着十七的话,两眼便有些红润,眼泪逐渐湿润了眼眶,委屈着说道:“那些人本就是无信之辈,我若跟他们离去,且不说我无法跟我爱的人在一起,久而久之,他们厌倦了我之后,定然会弃我于不顾,公子将我交与他们,岂不是让我痛苦终生?” 十七虽对秋若夕的话深感自责,但是他却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轻叹了口气,道:“那也好过你在这种地方被人随意糟践的好。” 秋若夕没有说话,眼泪却早已夺眶而出。 十七见不得若夕此态,若说是寻常女子,哭一下倒也无妨,只是这若夕的魅力终归非寻常女子可比,稍一柔弱,便让十七有种心如刀割的感觉。 终是拗不过若夕,十七最终还是决定留下,默默地将一张椅子挪到了若夕的床旁,欲在椅子上度过一晚。 若夕是慌乱的,心如鹿撞。 在十七搬椅子决定留下的那一刻起,她就开始难以把持自己那呼之欲出的内心了,自她懂事以来,她从来都没有让男人在她的闺房里面过过夜。 十七是第一个,纵然她明白,是她自己执意让十七留下来的,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终究让她躲不开内心的悸动,久久不能平静。 第二十章曾经 若夕靠躺在床旁,脸庞隐于床帘之后,虽然有意阻挡自己慌乱的神情,但仍旧无法掩饰她那有些激动的语态:“因为我知道,公子不是那种不讲承诺的人!于其让我选择那些沾花惹柳之徒,倒不如选择公子来的让人放心。” 十七看着身姿婀娜的若夕,横于床上的玉体让他有些难以自持,脸庞火辣之际,只好将自己的脸扭向了一旁。 十七自问自己,他是没有把握守护好若夕的,寄人篱下的生活,多要看别人的脸色,他作为春杏楼的一名伙计,自然要考虑老鸨的意思,若夕如此信任于自己,让十七深感为难。 若夕见十七并没有说话,懂得察言观色的她很快便知道了十七的顾虑一般,看着自己的床脚,目光游离,陷入了深深的回想。 若夕讲了她曾经的经历,她告诉十七,她本是一名无父无母的孤儿,后来被一大户人家从人贩子那里救了下来,并做了大户人家的丫鬟,但这户人家并没有子嗣,见她生的聪灵秀美,便收了她做女儿。 她过上了富足的生活,但天性的善良使得她并不愿安逸于现状! 因为家人对她的无私爱护,与她自己那迫切的感恩,回报的心理关系,终使得她将她的全部时间与精力,都投入到了家庭对她的精心教导之中,无心与外界接触。而这,也终促成了她柔弱,内敛,腼腆的性格。所以,不善长与人接触的她为了打发闲暇的时间,私下里便找了一名教授琴棋书画,舞蹈礼节的师傅教她修养,想以此,来扫除生活中的百无聊赖! 她的天资很好,师傅教授的所有技能她几乎都是过目不忘,且在实际演练的时候,她那很多过人的方面都会令她的师傅都自愧不如。 也正因为如此,她终得以在她师傅的悉心庇护与传赞下,逐渐赢得了很多人的崇敬与赞赏。 她本以为,她可以在那种安逸的生活里静静的走完这一辈子,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一名男子却于无意之中闯入了她的生活,并从此打乱了她的生活节奏。 这名男子长相很是俊美,且风度翩翩,极有涵养,就像十七一样。 他曾承诺她要她来守护她的大家庭,并让她在未来接管她的家庭。 这在当时的她看来,是极好不过的事情,一来,她感激这个大家庭的养育之恩,想为这个家庭做些事情,二来,她也希望她的大家庭能够越来越好,所以,也想过由自己来接管自己的大家庭,毕竟,在这个大家庭里面,以她的天资来看,算是出类拔萃的了。 但是,这件事情并没有因为她的一时冲动就被她自己答应了下来。经过好长时间的思量,她终于还是选择了拒绝继承这个大家庭的事情。 当时,他对她的决定很是疑惑不解,遂与她进行了好长时间的切身接触,经过一番详细的了解,他知道了她内心之中的顾虑,了解到了她是因为在意自己那柔弱与腼腆的性格会难当大任,这才选择退让的缘由。 本以为,他会体谅她,尊重她的意见,可不曾想到,在他得知原因后不但没有放弃对她的坚持,反倒对她更为欣赏。劝她说,在这个大家庭里面,没有人能比她更善良,更适合来做这些事情。 他很温柔,很体贴。从他的劝解之中,她深深的体会到了他对她的关心与爱护,她不忍拒绝。 终于,她在他的说服下,答应了接管这个大家庭的事。并不是因为她太过物质,对这个大家庭充满贪婪,而是因为她爱他,在他的爱护下,他让她做任何事情,她都愿意去做。所以,自那时起,她便暗自在心中立下了誓言,要为了他而成为一名有能力去担得起那个大家庭的人,让他满意。 他很是优秀,在她看来,他是这个世界上面的唯一,没有人能与他相比。 他教授了她很多的东西,都是这个世界上面一等一的能力,从来都没有对她藏着掖着,隐隐之中,也让她明白,他对她是真心的。 当时的她心里非常明白,只要他开口说爱她,她就会果断的答应他,从此,只做他的女人。 可令人感到遗憾的是,造化太过弄人,过于腼腆的他们之间总是被一层隔阂阻挡,无法被捅破,谁都没有办法去告诉对方,要更进一步的发展下去。 深埋内心的爱,让她很是煎熬,只能将喜欢他的事情藏在心底,让她将爱,以一种淡薄的关怀进行着。 每次他来看望她的时候,她都非常开心。 随着他探望她次数的增多,知道了他喜欢品茶,所以她暗自下了功夫,学了一手好茶道。 从那以后,每逢他来探望于她,她都将自己最擅长的茶水亲手泡给他喝。 每次看到他为她那最擅长的茶水而感到惊喜的时候,她都非常开心,痴痴的守在他身旁,看他陶醉的样子。对她而言,那是她最美好的时光,比这个世界上面的任何事情,都要来的温暖,来的幸福。 直到有一天,他为她来了一封信,寥表了他自己多年来的心得,并向她寻求帮助。 她很明白他的困境。但凡一个大家庭,总会出现一些让人恨不得其被天诛地灭的小人,让人不得不防。 她没有任何停留的意思,在她刚看完那封信的时候,就立刻赶往了他的所在处。 运气还是极好的,她赶上了那件正在进行的事情。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是极其精准的,也或许是因为她的过度小心,内心之中迫切的冲动让她想要为他挡下客人的敬酒。 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拒绝了自己,并将那杯确实被下了毒的毒酒一饮而尽! 一切都太迟了,毒酒的毒性很烈,纵然他很优秀,但也仍旧无法抗拒…… 若夕将她的故事说到此处的时候,眼泪已经淹没了双眸,她很是挣扎,很是懊悔,也很是自责,她说:“如果当时自己再坚持一下,将那杯毒酒替他饮下,也不会造成那种几乎无法挽救的后果!” 因若夕的故事而深感惊讶,遗憾,惋惜与心痛的十七见若夕极其痛苦,让他的内心竟是没来由的抽痛着,让他有种肝肠寸断的锥心之痛。 “若夕……”十七想要安慰若夕,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若夕两字才刚一出口,那仿似有拉扯之力的二字便在他的脑海之中逐渐蔓延而开! “若夕,若昔……曾经……” 轰然一声震荡,十七的脑海之内如同怒涛翻涌,一些陌生的画面不断冲撞着他的脑海,一时之间,犹如天崩地裂。 “这把剑,今后就是你的了……” “答应我,替我守护好天玄门……” “好,我答应你……向你立下这个美好的承诺……” “你若不在……我还守着天玄门有何用……” 雷鸣,阴郁的天空,阵阵雷劫蔓延天际,咔嚓…… 嗡……一阵脑鸣在十七的脑海之中不住回荡,让他的精神开始恍惚,逐渐产生出了幻觉。 眼前的景物更是没来由的天摇地晃。 十七痛苦的抱着头,想要看清楚这些断断续续的画面究竟是什么,却发现自己的脑内一片空白,有的,只是让他无法承受的疼痛! 若夕见十七如此,内心是痛苦的,她不顾光着的双脚,急忙行至十七的身旁,紧紧扶着十七的手臂,眼眸纵然被泪水淹没,却仍旧难掩那满腔的期待! 十七挣扎了很久,却终归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完整画面,依稀而又零星的画面,让他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气力,斗大的汗水不住渗出额头,不断地喘着大气。 终归是没有想到自己想要的情景,缓缓回过神来的十七看着面前的若夕,不禁心头一颤。 十七不知道这些画面是什么,依稀之中,只感觉这些东西陌生而又熟悉。 十七匆忙站起身,不免对身体的怪异现象感到些许的惊恐,无法接受这怪异思绪的他显得有些慌乱,将手臂从若夕紧紧握着的双手中抽了出来,快速地朝着房门行去。 “不好意思,见笑了,我突感身体不适,只怕是护不了你了。”十七站立在房门前,微微扭头,却无心要去观望身后的若夕。 站在十七身后的若夕眼眸之中虽然尽是关切,却也没有了要阻拦十七的意思,任由他推门而出,消失在了视野之外。 “身体不适?单单的身体不适又怎会让令你如此惶恐难安?你在害怕,是你在害怕那些令你陌生的过往罢了!你骗不了我的!”若夕喃喃自语,眼眸之中现出灼热的坚定,轻声道:“你还有救,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找回曾经的自己!” …… 次日,还没等清晨的阳光洒向大地,十七便端着一盆清水,带着毛巾走进了若夕的房间。 若夕并没有如他料想的那样躺在床上休息,而是俏立在窗户旁,观望着天际的晨曦。 “你该不会一晚没睡吧!”十七很是惊讶,向若夕询问。 若夕听到十七的声音,缓缓侧过了身,双眼带着忧伤,痴痴的看着他。 十七被若夕的模样惊艳到,观望若夕,除下双眼泛红之外,倒也并没有疲惫的姿态。 十七稍微放宽了心,只是难掩心中的惭愧,说道:“听了你的遭遇,我本应该好好安慰你,可是我却……” 若夕苦笑一声,并没有对十七感到不满,只道了声:“我明白,你也不必如此愧疚!” 虽然若夕并没有埋怨十七的意思,但十七的心里仍旧不好受,道:“抱歉,明明想要护你一晚上的!但我的身体却出现了点状况!最后没能护你!” 若夕很是开心的轻笑了一下,道:“我没事的,况且,你也不曾说要护我那一晚上。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挂怀,这里毕竟是云画城里最大的妓院,规矩还是有的,我并没有受到什么骚扰,你不必自责。”若夕说着,眼眸之中便现出了灼热的期待,道:“倒是你,你的身体怎么样?有没有,想到些什么?” 十七先是为若夕的话而安下了心,但随后又为若夕的话感到莫名,道:“昨天听了你的过去,本想要安慰你,却不知为何,我的身体突然异常的难受,我便先行回屋子里休息了,一觉之后,倒也并没有什么大碍!”十七说完之后,见若夕极为失落,便又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的情景,突然之间,也想到了一些若有似无的画面,疑惑着问道:“昨天,我确实被一些奇怪的画面充斥着脑海,不过,我也不知道那些是什么,现在想来,想必也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吧,毕竟,人对那些不重要的事情,还是很容易就忘记的。”十七显得不以为然,但看着越发紧张的若夕,心里也顿感疑惑,道:“对了,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你是怎么知道的?” 若夕被十七的话惊的身形为之一滞,顿时有种做错了事的担忧,忙道:“哦,许是我一夜没睡,有些糊涂了吧,说错了话,你不要介意!” 十七轻出了一口气,难掩的,还是内疚,一边帮若夕涮洗着手巾,一边道:“我知道,你也是苦命人,家里受了这么大的难,又没有好好休息,一定有些心力交瘁吧!我本该留下来照顾你,让你多休息一下的。但是,我也没有想到,我的身体会突然出现状况!害得你不能好好休息,这点怪我。只是,我们毕竟寄人篱下,凡事不能太过由着自己。老鸨先前对我下任务了,说,你既然是这里的艺姬,凡事,就该服从春杏楼的规矩。”十七拧了拧浸泡过水的手巾,便前往若夕的身前,欲解下若夕的面纱,为她洗面。 若夕见十七的举动,心神当即又是一颤,似有顾虑一般,忙伸手挡住了十七的手掌。 “待会儿,你就要在我们春杏楼专门修建的舞台上表演歌舞,不清洗一下是不行的!”十七没有强迫若夕,见若夕有所抵触,便自觉的收回了手掌,并向若夕解释了缘由。 若夕愁眉微凝,神情很是不情愿,犹豫了稍许之后,对十七说道:“舞会,我会参加!这个,你放心!只是,我的脸,现在还不能让你看到,也不愿让别人看到。” 十七感到困惑,并不能理解若夕的话,不知道她在担心着什么,就说道:“你的脸不给我看不要紧,但是,你得明白,你参加的是春杏楼每年一度的歌舞大赛,获胜者可以成为春杏楼的花魁,春杏楼里的每一名女子都需要参加。你刚入春杏楼,根基不稳,又是在唐突之下参加的比试,失误自然很容易出现,若是不全力以赴,我担心,你今后的日子,会不太好过。” 十七之所以担心若夕的今后,自是考虑到老鸨会因为若夕的不受欢迎而对其施加压力的情况,若夕一介女流,若是强行逼迫她卖身从妓,那若夕,定然是没有招架的余力的! 若夕惨淡一笑,异乎寻常的没有任何危机感,完全没有将自己的危机处境当一回事。她用很是坚定的眼眸看着十七,充满坚信的说道:“不是还有你吗?我知道,你会帮我的!” 十七感到为难,但也终归没有强求若夕,因为他知道若夕的才艺,也明白那些嫖客们对若夕的执着,念及至此,也是不好断定若夕的坚持就一定会让她置身于险境之中!道:“也罢,你也是刚来的春杏楼,这场突然的比试本来就对没有准备的你不公平,我也就不强求你什么了,免得影响你的心绪,阻碍了你的发挥。反正我们春杏楼也并没有对艺姬有要求说,非要以真面目示人。不过,我只是感到惋惜,你拥有这么好的身段与声音,想必脸庞也是极美,为何不全力以赴,一举拿下花魁,为自己争取个能够安心落地的地位呢?” “声音?”十七的话无形之中提醒了自己,使得他自己的脸庞变得困惑无比,看着面前的若夕,突然升起了一种要一观庐山真面目的想法。 一来,谈及到若夕的声音,让他突然很想证明一下,为何若夕的声音会这么像秋慕雪?毕竟,她还问过自己有没有想到过什么,如此怪异的行径,就如同秋慕雪为自己安插的虚假身份一般,让人不免生起质疑的心绪,让他想要知道,这女孩,究竟有什么难以告人的秘密,让她不愿以真实面孔见人,或者说,她是否隐藏了与秋慕雪有所牵连的身份!二来,纵然自己那突发奇想的猜测是一场误会,那他也想要看看若夕的容貌是不是受过什么损伤,这才让她不愿摘下面纱。 看着十七阴晴不定的面庞,若夕有些无奈的轻声笑了下,并且将身体轻微侧开了一下,对十七,有些躲避的意思。只是,虽然隔着面纱,也不难为人看出,她笑的很牵强,也很忧虑,并且内心很是悲伤,失落。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