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东邪和西毒》 第一章东邪与西毒 我叫东邪,有一个朋友,他叫西毒。 听起来,我们都像很厉害的样子,但实际上我们并不是很厉害。 我不是因为武功有多高,才叫东邪的,他也不是功力有多高,才叫西毒的,而是我很邪恶,他很恶毒,至于东和西,那都是因为我住在东边的镇上,而他住在西边的镇上。 为什么说我邪恶呢!因为别人都这么说我,那为什么说他恶毒呢?因为他跟我说他很恶毒,可我并不知道别人怎么称呼他,但那不重要,我喜欢他,所以我们成了朋友,再说我们听起来都不像是好人,也可谓名正言顺。 住在东镇的我,常常看到很多剑客,也见到各种各样的剑,在我眼里,那些所谓的宝剑,不过是比别的剑锋利一点而已,并没有不同,但那些剑客却为了江湖,纷纷争夺那些所谓的宝剑,但在我看来他们肯定是懒得磨剑,才彼此大打出手的,有时候,我真想笑,什么江湖,只不过是懒人的无聊游戏,曾有人想教我剑招,但被我拒绝了,因为我根本没兴趣打斗,那些愚蠢的争斗实在让我很厌烦,因为每天害得我要收拾许多尸首。 住在西镇的他,却常常见到很多刀客,不过他并不在意那些刀,他只是看看那些刀客的脸,但总是看不到,因为那些刀客都蒙着脸,从不摘下面纱,有一次,他救了一位刀客,问为什么蒙着脸,刀客说,砍人太血腥!从此他对刀没有任何兴趣,纵然家里有再好的刀,也是视而不见的。 有一天,我看到外面乌云密布,天上骤然降起磅礴大雨来,看着雨下得那么大,我莫名有种想要离开的冲动,于是,我就离开了东镇,因为已经厌倦了那里,遂毫不犹豫地走了,带着一把破伞。 对我而言,东镇已经没有任何可留恋的了,我不应该继续毫无意义的待在那里,再说了,我无牵无挂,没有什么可顾虑的。 我在大雨里离开了东镇,就没有再一个人回去过。 正因为我离开了东镇,才遇见了他——西毒。那天,天气炎热,脚踩在地上有些烫,我又累又渴,走进了西镇,在一家破旧的客栈里碰见了他,当时,我并不知道他是老板,以为只是个住店的旅客,因为他的脸上布满沧桑。 我坐在客栈的角落里吃饭,因为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他走过来坐到我面前,静静的看着我,不说话。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盯着我看,而且又不说话,后来才知道这是他的习惯,也是他的兴趣,我问过他这样做会不会讨人厌,或者遭别人的毒打,她笑了笑说不会,我问为什么,他说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和力气来打我或者厌恶我。没错,他没有骗我,因为当时我也不习惯,但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昏过去了。 等我醒来,他坐在桌子边喝茶,叫我过来喝茶,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不解的问他怎么回事?因为我昏过去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笑着说我只是喝醉了而已,但我知道他骗我,我只喝了两碗,不可能会醉。他的目的是什么?我看着他,直接问他,你为什么要救醒我?他发觉我并没有相信他的解释,放下茶杯,说,你不血腥!临走时他告诉我,出门不带武器是很危险的! 走出房间我才发现,这家客栈的客人只有我和他,我去找他,提醒他这家客栈有问题,他却问我要不要酒,我很诧异他的镇静,以为他不怕这些,没想到他主动告诉我他的身份——我是这里的掌柜!他冲我笑了笑,他本以为会吓到我,没想到我也笑了。 晚上,他来找我,问我为什么不赶快走,我很干脆的回答他,不想走。于是,我留了下来,跟他聊了一晚上。 “客官,怎么称呼你?” “东邪” “我叫西毒” “为什么这么叫” “因为我很恶毒” “为什么这么说?” “我喜欢。那你为什么叫‘东邪’呢?” “我很邪恶” ………… 聊完之后,我们彼此都将对方当成了朋友,从来没有人跟我聊过这么多,他也亦是如此,我也就在客栈里住了很长时间。 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和他的名字真的很像,虽然东西不同,但听起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看到他每天药死很多刀客,我问他是否恨刀客,他总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不知道。 我很好奇,为什么那些刀客可以前赴后继的来这里?不可能过了那么久,没人知道这里是黑店,他后来告诉我,他自己散出谣言,说这里住着绝世刀客,所以那些虚伪的名利之徒才会络绎不绝,我问他不怕会有失手的一天,他冷笑了一声,我以为他因过分相信自己而做出的轻蔑态度,可是他只说了,反正已经弄死很多人了,已经忘了失手的结果。 第二章醉生梦死 有一天,客栈里来了个姑娘,她很漂亮,我站在楼上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奇怪的是,她一直盯着我看,好像她认识我一样。 我不习惯被人一直盯着看,躲进房间里,坐在桌子上喝酒,可感觉有点儿奇怪,总忍不住想着那个姑娘看我的眼神,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那天晚上,我经过西毒的房间时,听到里面传来谈话声,我以为是西毒一个人自言自语,但我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声音里有女人的轻声细语,透过窗户,看到是白天的那个姑娘,她身边有一把剑,站在她对面的西毒跟她说着什么,似乎要热烈表达着什么,就在那天晚上,他跟那个姑娘讲了很多话,我在门外听到他的悲惨过去。 很多年前,他的父母被刀客所杀,他想报仇,可是刀客蒙着脸,他不认得是谁了,但他没有放弃,只要是蒙着脸的刀客,他总要弄倒后揭去面纱,仔细看刀客的面容,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仇人。 后来,为了报仇,他打算学武,但是当他拿起刀时,觉得自己如果成了刀客,跟那些刀客又有什么什么区别呢,于是,放弃了学武,不过,他觉得报仇并不一定要成为刀客,只要自己变得恶毒,就可以报仇。 那晚我猜他可能是喝酒了,不然不会说那么多话,我觉得很奇怪,那个姑娘竟然能有耐心听他那么多话,或许那个姑娘也喜欢他,我最后郁郁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叹道:多美的姑娘啊! 第二天早上,那个姑娘走了,他在客栈门口站了很长时间。我叫他来喝酒,消消他的愁怨,而他依然喝茶,我问他是不是昨晚喝酒了,他说没有,我问他为什么不喝酒,他抿了一口茶,说,喝多了会更加难受。我劝他少喝点儿会好受点,他笑了笑,说,喝少了就骗不了自己。 自从那个姑娘走了之后,我有时会梦到她,在梦里她更美,我能够和她说话,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有那么瞬间,我感觉她好像是喜欢我的,可是她什么都不说。 他有天突然跟我说要学剑,我说我不会用剑,他有些失望,我告诉他,我不喜欢剑,不喜欢争斗的工具。 我拒绝了他的请求,他并没有不快,只是有些失落,一个人坐在屋顶喝茶,看着夕阳发呆。我也走上屋顶,坐在他旁边,笑他多愁善感,他说,如果一个人心里有情,他会变得更恶毒。我说,不会,只会变得更加奇怪!我们相视而笑,一起坐在屋顶直至晚霞结束。 其实,我知道他学剑并非为了报仇,因为他的眼里早已没有了恨意,他根本挥不了剑,可能是因为那个姑娘,他想配得上那个姑娘的剑,他已经盯着一把剑看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把剑是那个姑娘留下的,我不知道她是故意留下的,还是忘记拿了,总之,那个姑娘已经走了,可我和他都始终没有忘记那个姑娘。 我好像忘记住在客栈多久了,不知道离开东镇是什么时候,也不记得以前见过什么人,每晚一个人爬到屋顶喝酒,越喝越迷糊,我一个人喝到大半夜,回到房间什么都不记得了,然后睡了过去。 虽然我不知道待了多久,但我知道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看到这里的一切开始变得越来越熟悉,我突然有种想离开的冲动,觉得我不能继续待在这里,我想自己来这里并非为了久居,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告诉要离开,他没有任何表情,只说嗯。晚上他提着一瓶酒来找我,当时我盯着烛火看了好久,他来了我还在看。 “你记得我叫什么吗?” 他边给我斟酒,边问正在看烛火的我。 “不记得了” 我被烛火的平静的光焰所吸引,纹丝不动,光焰由内而外,由黄到红,如果你不破坏它,它可能一直这样,静静的燃完,直至熄灭;如果你突然干扰它,它会变得很邪恶,很可怕,随时都有毁灭的可能。 “你为什么要离开?” “我觉得我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我想告诉他,自己已经开始厌倦了这里,但没有说,也许他不会生气,可我没有必要去刺激他。 我端起碗,将酒一饮而尽,瞬间感觉有些不一样,精神有那么一刹那恍惚,接着我察觉到自己眼角滚下来两行热泪来,我用指尖轻轻挑起自己的泪,放到眼前仔细看。 “这是什么酒?” “醉死梦生” “为什么叫醉死梦生?” “因为有些人总是不记得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事情,所以需要醉死在梦里” 我走的那天,又是一个炎热的天气,虽然热的要命,但我还是决定要离开了,临走时,他把那把剑扔给了我,并告诫我,要好好珍惜!我也提醒他,你很快会死的,他笑了。 “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西毒” “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东邪” 第三章拔不出的刀 离开西镇不久后,我就听别人说有个自称是“西毒”的男人被人砍了,死的很惨,而我只信前面半句。 当时,我刚到一个小镇上,正坐在路边的茶棚里喝茶,坐在我旁边的几个刀客窃窃私语,起初我没在意他们谈什么,只是一提到“西毒”,我放下碗,立即仔细听,果然是他的消息,不过说的是他的惨状,但我不相信他能有多惨。 这个小镇不太大,但人却很多,什么人都有,我看到很多刀客和剑客,还有杂七乱八的人,不知道这里有什么秘密,但这反常的热闹有些诡异,可我并不好奇这些江湖现象,我只想在此休息片刻,然后离开。 穿过大街,看到前面人们围拢在一起,本来我不想去看热闹,但这里仅有的一条街道被人们占满了,我根本挤不过去,只好也跟着别人看热闹。 我看见街中间站着一个刀客和一个剑客,正在对峙,一个没拔刀,一个拔剑出鞘,但谁都没出招,正互相观察,貌似找对方的破绽。 约摸过了一刻钟,我实在有些困,他们仍然看着对方不动手,我不想继续无聊下去,就问旁边的人,比武的人是谁,别人告诉我,刀客叫“刘一刀”,是江湖上有名的刀客,无论面对什么人,只出一刀;剑客叫“张三剑”,总背着三把剑,来这镇里不久,无人知晓他的来历。 我仔细看了看两人,知道这样下去他们根本不会出手,不是他们没有找到破绽,而是另有原因,我不想一直等下去,于是,我不得不拔剑,向刀客走过去。 我直径向刀客刺去时,本以为他能稍微躲躲,或者能动起来,可是他纹丝不动,只是在拼命的拔刀,直到剑刺穿他的心脏,他都没有拔出刀,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这么坚持,明明知道自己拔不出刀,还站在这里浪费时间。 众人大惊,对面的剑客更是不解,明明自己决斗,却突然跑出来一个人来,就那么杀了自己畏惧的对手,而且是那么轻易的杀了。 我终于可以走了,但那个叫张三剑的剑客跑过来,向我请教如何一招制敌的,我没有什么可说的,指着地上的尸体边的刀说,等你拔出那把刀时,你自会明白。他将信将疑的捡起刀,打算立即拔刀,可连试了几次都无济于事,我确信他不可能拔出刀来,因为那个所谓的“一刀”就是懒,越锋利的刃,越容易锈,我知道他不可能那么长时间没看出破绽来,而是很久没拔过刀。 第四章挖坟人和那个姑娘 当我离开小镇,摆在我面前的是一座大山,我知道山后可能又是一座山,或者什么都没有,但我必须往前走,在没有看到山后面之前,我不会停下脚步的,因为我不知道哪里适合驻足。 这座山我爬了很久,比我爬过的所有山都要久,不是因为这座山有多高,有多险,而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这里有那么多坟墓,我从山脚下到山顶,眼里的坟墓没有消失过,一个人走在其中像是个孤魂野鬼。 山上的墓碑让我想起东镇外面的坟滩,那里有很多无名的坟,虽然都有墓碑,但是上面没有名字,可是有些墓碑我还是是知道的,他们大多都是无辜惨死的剑客,根本没人知道他们名字,他们的死微不足道,我看到他们那么无辜的倒在饭桌边,没人理睬,于是,我将他们运到外滩埋了,顺便给他们立了个墓碑,虽然我大可不必如此,但我还是做了,不要以为我多事,那只是做自己份内之事,因为我是个处理死尸的挖坟人,虽然墓碑是我自作主张,但也是出于自己的一个意愿——想知道自己到底埋了多少个无辜的人。 这份职业会有不少的报酬,但我把有些钱花在墓碑上,所以挣的也不多,不过,我不太会花钱,挣多少也无所谓,至于在墓碑上浪费多少钱,我根本不在乎。 有一天,镇上来了一对父女,女儿很漂亮,很快引起别人的注意,那天,我坐在客栈角落里喝酒,那些好色的剑客开始有所行动,他们想霸占那个姑娘,但受到了那个父亲的阻挠,于是,他们仗着人多杀了那个父亲,在姑娘凄厉的哭声中,他们想对她动手动脚,姑娘抓住其中一人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被咬痛的人恼火,痛打了她一顿,最后那些人走了,姑娘扑在尸体上大哭。 我走到姑娘面前告诉她,需要处理尸体,她愤怒的看着我,像一个受惊的野猫,我知道她此刻很伤心,但不关我事,我得做自己的事。 死者需要一个安生之地! 她乞求我给她父亲买一口棺材,我没有理睬她,用简陋的草席包裹住尸体,我不想做多余的事情,况且我也没有答应她的义务。她苦苦哀求我,拔下头上唯一的首饰给我,我拒绝了她的东西,因为我不喜欢首饰,但我最后还是买了棺材,如果不这样她会一直在我耳边嚷嚷,那样很烦人的。 当我立好墓碑,她想在上面刻名字,被我制止了,她问为什么,我指了指周围的墓碑,说,这里是无名岗。她想恳求我,我告诉她,如果不想被别人刨坟毁碑,就不要写东西,因为有些人的解恨方式很难理解。 我以为她很快会走的,但是没有,她跟着我,不知道要干什么,我告诫她,赶快离开这里,没有人再愿意为你牺牲性命的,她低下头,对我低声说了句谢谢,然后,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开了。 她躲在客栈的角落里,我看到她的时候,她手里握着一把匕首,瞪着客栈里的几个剑客,我知道她想报仇,可是她这样做毫无意义,只会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我阻止了她的鲁莽行为,将她从客栈拽了出来,并告诉她,她的牺牲毫无意义,对那些剑客来说,她的命,分文不值,但对有些人来说,她的性命是很珍贵的。她并不认同我的话,固执己见,觉得应该为无辜死去的父亲报仇。我为她的愚蠢而感到气愤,没有再继续阻止她,只是告诉她,这个决定对她来说只是个笑话,她父亲的死也将毫无价值。 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握着匕首,毅然进了客栈,我看着她进去,心里为她感到惋惜,暗想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愚蠢的人呢!突然间,客栈内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我打算先避避,等会儿再过来收尸。 在客栈里血肉横飞的打斗中间,我将倒在地上的她抱了出去,虽然我来得有些早,可是无法克制自己想要救她的冲动。 她醒来后,一直在哭,我躲在外面,不知道为何看到她那张眼泪纵横的脸,突然自己也感到异常的难过,有一段时间,自己也何尝不是如此悲痛呢! 我带她去收拾她的花脸,她蹲在水桶边,望着水面上自己的脸,小心翼翼的洗,一边洗一边哭,等洗完脸,眼睛红肿,样子有些可爱。 在馄钝摊桌上,她狼吞虎咽的吃,也一边吃一边哭,泪都撒到碗里,我看她没完没了的哭,有些生气,拍了拍桌子,叫她好好吃东西。 我不能让她继续留在我身边,给了她一些钱,还有一把防身的剑,并叮嘱她,有不顺眼的人,直接拔剑刺,不要再咬人了。她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我再也没有看到她来到过东镇。 第五章我叫东邪 翻过这座阴森森的山,前面又是一片不知名的去处,但我不得不在前面的镇里逗留些时日,因为我的手已经开始溃烂了,如果再不找大夫,恐怕手会废掉的。 这个镇很贫瘠,找个大夫不容易,我转了镇好久,才找到一个贫郎中,结果这个庸医看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解毒,最后只好紧急处理了下。 这里的天气也很炎热,我能感觉到周围烦躁的空气,好多路过此地的人,都不曾停留半刻,我的逗留显得很尴尬,有些镇上的人很好奇我为什么能够喜欢这里,其实他们错了,我并不喜欢这里,他们只是还不知道我留在这里的原因。 其实我的手已经用药膏处理了,但我仍没有离开这里,我喜欢跑到一棵快要枯死的大树下睡觉,虽然已经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了,可是在这里有种恍惚的感觉——一定还有什么事,所以我等着,看看到底有什么事。 虽然我不确定自己在等什么事,但能预感到发生在眼前的事,正是我所等待的,那天,我在树下睡觉一天,临近黄昏才醒来,倚着树,听到远远有人向我走来,脚步有些复杂,时而轻盈,时而沉重,我难以从脚步声中辨别出这个人的身份,但知道这个人与众不同。 “你来了,西毒” “你怎么知道是我” “除了你,没有什么人会无缘无故来找我的” “你根本不叫‘东邪’,为什么骗我?” 他去过东镇,从那里打听,竟然没有人知道有个人叫“东邪”,这让他很不解,为什么那个人如此坦诚地骗自己,而他自己又如此坦诚地相信了,为什么会发生这种荒诞的事情,他放弃去找姑娘的打算,往回寻找答案。 “我从没想过骗你,他们曾经的确叫我‘东邪’,可是现在他们不叫罢了” 在我还不是挖坟人之前,我有一个体弱多病的父亲,长年卧床不起,后来病逝了,为了出殡,卖光了家里的所有东西,可是出殡那天,在路上遇到一群决斗的剑客,他们看到晦气,觉得我们影响了决斗,就对我们发动袭击,为此我带伤逃离,出殡完全泡汤了,我花的钱都付诸东流,身上再也没有一分钱,于是,我趁着黑夜,找到父亲的尸体,连夜抬到外滩埋葬了,那夜我一直在挖坟,一直在挖坟,一直累趴在坑里,第二天醒来,有很多人看着我从坟坑里爬出来,慢慢将父亲尸体埋葬,又从别的不知名的坟前把墓碑偷搬过来,磨去上面的字,立在父亲墓前,因此,镇上人们给了我一个与众不同的名字——东邪。 之后,我就开始了挖坟人的生活,直至我感到厌烦离开,到那个时候,人们早已忘记我的名字,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我,不记得当初我从坟坑里爬出来时的邪恶,也不需要呼叫我的名字,他们已经忘记我的存在了。 第六章雨断云销 “你怎么知道我还活着?” 我抬起缠满绷带的手给他看。 “你也骗了我,你很毒,所以我不相信别人说的你被砍死了” “这么说你很失望?” “不,这样我就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我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去” 我从地上爬起来,倚着枯树,看即将逝去的黄昏。 “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这毒叫什么?” “雨断云销” “好奇怪的名字” 很快天黑了下来,我完全看不到远处的一切,就连身边的东西也变得模糊不清了。 “你为什么要拔剑?如果你没有拔剑,你是不会中毒的” 我们在客栈里喝酒,这次他没有喝茶,一边斟酒,一边问我。 “如果不拔剑,那我为什么要拿剑” “你可知道,这毒是没有解药的,能救的只有你自己” “怎么救?” “放弃她” “哈哈哈!” 我笑了,但不知道为何而笑,虽然我知道解药就在他手里,但他不可能会给我,因为他很嫉妒。 他并不知道这种威胁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用,因为我自己不知何时拥有了她,对于放弃这个词,我不是很理解。至于拔剑中毒,只是当时只想尽快离开那群决斗的傻瓜而已。 他有些诧异,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笑,明明解不了毒,可能会毒发身亡,看着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你笑什么?” “我也不知道,就是想笑,不过,你说说看,什么算是拥有呢?” “你难道真的不认识她,还是说你不想见她?” “怎么了,这重要吗?” “你知道她跟我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 他用极其恶毒的眼神瞪了我一眼,开始说那个姑娘那晚对他所说的。 她说她在找一个人,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那个人是个挖坟的,被别人称作“东邪”,却是个很善良的人。 他本来被她的美貌所吸引,想来博取她的好感,但一听到“东邪”,他便有些失望,知道自己面前这个姑娘已经心里有人了,他有些嫉妒这个人。 当她问起是否见过这个人时,他从这个姑娘充满深情的眼神中看到忧伤,那是一种为情所困的眼神,他看过好多人的脸,见过形形**的眼神,但从来没有一个眼神能像她的那样悲伤,最后,他决定跟那个姑娘撒个谎,因为他不想再看到那双令人心碎的眼神。 那晚他跟那个姑娘说了很多,包括自己从未跟别人谈起过往,其实是想多留一会儿,在他看来,如果不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说从未说过的话,那么是一大遗憾。也就在那晚,那个姑娘给他留下了一句令他印象深刻的话,一直在他脑海回荡…… “我喜欢一个人,可是我不敢开口,也许他不会喜欢我,我选择离开,是想告诉他,该来的还没有来,需要等待的依旧需要等待!” 第二天,她早早就走了,只留下一把剑。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那么痴情,也会有人那么绝情,所以,我特地炼制了一种毒药,我给它起名字叫‘雨断云销’,中毒者必须舍弃感情,否则无药可救” 我知道他的苦衷,但他并不知道我其实一点儿也不怕死,我见过了太多死法,各种死尸,我之所以走出东镇,并不完全是因为我厌倦了那里,而是我看惯了死亡,却完全不知道死亡的可怕,所以,我离开东镇看看有没有答案。 至于让我放弃感情,我想有些勉强了,我既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亲人,如果非要说有感情,那么只是对那个姑娘曾动过一丝心,因为她太漂亮了,不过我很快认识到那是泡沫,我想漂亮的人喜欢漂亮的人,毕竟我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像我这样丑陋的人,对别人来说,根本没有吸引力,如果以丑配美,那么会对很多人来说是不平衡的。 “我会不会死那是我的事,跟谁都没有关系,但我要做的事,我会毫不犹豫的去做的。” “那你该不该放弃她?” 我们不会武功,没办法决斗,故我们约定十年后,再来这里,告诉对方来答案。 于是,我们分开,去寻找各自的答案,之后,东邪是东邪,西毒是西毒,我们没有见面,除非约期而至。 第七章相见即是别离 自从和西毒分开,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 我一直都在往东走,不知道自己到底去哪里,但我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所以即使是前面是一片茫茫的荒漠,我也没想过要停下来。 现在,唯一使我感到困扰的是我的毒,当我看着自己渐渐快要坏掉的双手,我感到很伤心,因为我答应一个人,要在十年之后,给他一个答案。可每当夜晚来临时,我就会清晰的体会到被毒药折磨的痛苦,每晚的疼痛都让我带来一丝绝望,我害怕自己还没准备好怎么回答就忍受不了疼痛死去,每当想到这里,我就惊醒过来,不敢继续睡去,害怕睡着了就不愿醒来。 我知道自己其实可以不用这么痛苦的,这毒并不是没有解药的,而是我不愿意放弃它,要是一个人没有感情,那是一具行尸走肉,像我这样一直孤零零的人,没有任何东西的话,我早躺在东镇外滩的墓坑里,以前我每挖完坟,都要先躺上去试试大小,当我躺下去时,有种想要永远躺下去的念头,不过,我知道自己心里还有挂念的东西,那里也并不属于我,所以,我还是让给了别人,如今,还要我选择,我依然不会答应的。 如果一个人每天晚上都没有一个可以思念的人,那该多孤单,我愿意承受痛苦来偷偷的思念一个人,我也知道这可能是致命的,但我总是毫不犹豫的这样去做,因为这是我唯一可以为她做的事情了。 我又来到了一个小镇,已经想不起后面已经走过多少这样陌生的地方,虽然距约定之期还有些时日,但我仍然一无所获,越寻越迷。 推开一扇废弃的门,里面果然跟路人所说的一样,是一间瘆人的房子,到处都是布满蛛网,还有里面到处扔着骨头,灰尘落满整个房子,自打开门起,我就被扬起的灰尘所淹没,很是麻烦,最重要的是我的手已经没办法帮我解决困难了,那些挡在我面前的蛛网,还有脚下的骨头,都让我举步维艰,因为现在我是一个独臂人了。 我本来是要失去双臂的,但我遇到一个神医,给了我两种选择:保住性命,失去双手,或者延缓死期,成为独臂。我选择了后者,如果我连拥抱她的资格也没有,我活得再长也毫无意义。 神医虽然不太赞同我的决定,但给我也开出了条件,如果这么做,必须要帮他办一件事,就是替他去杀一个人。 他以为持剑的人可能都是杀手,看到我拿着一把剑,认为我可以杀人,但他错了,我虽然拿着剑,但不是我的剑,虽然我杀过人,但并没有真正意义上杀过人,那个以前被我一剑刺死的刀客,就算不被我杀死,也会死的,他的刀早已变钝,我只是让他给我挪了个路,一点儿杀他的心也没有,与其被别人乱刀砍死,还不如一剑刺死幸运。 其实,我是不想答应这个条件的,可是如果拒绝了,我可能赴不了十年之约,也不会再见到她的,我知道没法拒绝的。 我终于腾挪出一块地方来,坐了下来,拿出解药服下,这是神医制约我的办法,他告诉我,如果不按时完成条件,我一样会死的,我相信他说的,因为他眼里都是痛苦,一个痛苦的人最不会说谎了。 以前,我天真的以为只要不会武功,不碰兵刃就不会涉入江湖琐事之中,现在,我才明白其实自己一直都在江湖之中,不是身在江湖,而是我本身就是江湖。有些事情可以逃避,但有些事是逃避不了的, 这天晚上,外面下了很大的雨,我很久没见到过雨,于是站在门边看了好久,虽然晚上是看不清东西的,但我能听到,雨滴拍打在地上的声音,还是很好听的,滴沥!滴沥! 第二天,我找到了那个人,在走进房间那刻,我心在颤动,因为这个人竟然一直在等我。 杀一个我从不认识的人,对我来说很容易,但杀一个认识的人就难了,除非你跟她有深仇大恨,此刻,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我不仅认识,而且没有一点恨。 “你终于来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流出很多很多的泪水,我能感觉到她的痛苦和喜悦,因为我也是如此。 我们再也没说一句话,只是彼此凝视着对方。 原来我梦到的感觉是对的,她是喜欢我的,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理由让她喜欢,不过,女人就是这样奇怪的动物,只要她们喜欢你,不会找任何理由,在她如此坦诚的眼神中明白,其实我并没有错。 她拉过我一只空荡荡的袖管,不停的哭,看着我被岁月折磨的脸,她很忧伤,她拉起我仅剩的一只手,仔细看着,眼泪悄悄地滴在我手上,我知道那泪水有多痛苦。 我勉强用一只手抱着她,她在我怀里哭泣,我第一次感到她的温度,那是多么的灼烈,那刻,我觉得天底下再也没有比我更幸福的人了,于是,我紧紧的抱着她,生怕会失去。 最后,我还是失去了她,你越不想失去,就会越容易失去,人生就是这么奇怪。 等到我再次去找她时,她自杀了,给我留了一份信,当看到她那么安静躺在床上时,我以为她睡着了,我想叫醒她,可怎么也叫不醒她。 来之前,我一宿都没睡,我想了很多,我从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跟她再次见面,虽然我们从东镇分别后再也没见,可是有谁能想到再次见面竟然是要去杀她的,我干巴巴的笑着命运,竟然这么捉弄人。 我知道自己可能赴不了十年之约,我想让她去赴约,这是最好的,西毒那么喜欢她,会照顾好她的,这样我就毫无遗憾了,虽然我失约了,希望能原谅。 她的脸很安详,我想她并没有太痛苦,只是她眼角两边的泪痕,满是苦涩。 其实她早就知道我的目的,她愿意接受这种选择,她知道我是不会下手的,所以她没有给我选择的权利,提前帮我做了决定。 我打开了她给我留的那份信,她留给我的话,是让我活着,可我现在生不如死,每时每刻都在折磨中渡过。 我走了,带上了她,我打算回东镇,给她一块安息之地,并给她立个有字的墓碑,因为这是她曾求过我的事,我会守护她的名字的。 第八章道别的信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也就说明你做好了决定,但请你原谅我自私的决定,我想这也许是我跟你的最好道别了,因为当我再次见到你时,我就已经知道你背负着很多痛苦,我不能再给你增添痛苦了,再也不能了,因为你是我唯一在乎的人。” 我要踏上回头之旅,这次的步履有些艰难,脚下没有了当初的义无反顾,有的是充满折磨的沙砾,天也并不晴朗,阴沉沉的,好像遇到多么伤心的事,可我需要仍然走下去。 “其实,我知道这次我能见到你并不是巧合,我也知道这是我应该付出的代价,有些事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你说,我一直考虑,最后还是决定告诉你,否则对你来说是不公平的。” 本来我是想杀了神医的,可是当我拔剑的那刻意识到,自己有多么蠢,就算杀了他,也于事无补,失去已经失去了,况且他并没有做错什么,我根本没有什么资格对他讨教还价的。 “自从跟你在东镇分别后,我一个人不知道要去哪里,一直往前走,往前走,走的最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你来,后来,我在途中得了重病,又不想去找陌生的人,于是,我走着走着倒下了,不知昏了多久,当我醒来时,看到一个人,他告诉我是他带我来的,这个人是个大夫,因为他医术精湛,周围人都尊称他为‘神医’,他对我很好,时刻都在照顾我,他很年轻,有一副俊朗的面容,对别人也很和善,因此我没有感到害怕,接受了他细心的照顾,病很快也就痊愈了。 渐渐的我对他产生了好感,有时候,我问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他,可是,我总是梦到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他向我提出结婚,我也不知道该拒绝还是该答应。 最后,我竟然答应了,我实在没勇气拒绝,他对我的恩情,我无以为报,他提出的要求并不过分,他人那么好,如果拒绝了,他该有多伤心。” 我又来到那棵枯树下,坐了下来,虽然没有炎热的日头,可我仍旧倚靠着枯树,感受树下片刻的安逸,我知道这里是十年之约的地点,没想到自己提前要来一次,我休息了片刻,然后,又继续往东走,因为我不能停留在这里,现在我还不属于这里。 “结果在结婚那天,我逃婚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当时没有控制住自己,我很害怕,如果我跟他结婚了,那么对你我也是一种伤害。 我逃婚出来,一直前往东镇来找你,因为我知道自己其实是喜欢你的,喜欢一个人不要去问为什么,如果有一天你问了,你会发现一切太迟了。当我到达东镇时,你早已不知所踪,于是,我沿途打听你的下落,终于在一家客栈打听到,虽然那个老板没有恶意的骗我,可他丝毫不会掩饰,我知道你就在客栈,但你不肯见我。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见我,可能是恨我,或者是我自作多情,那晚,那个老板跟我说了很多话,他人虽然看起来有些可怕,但他人不是很坏,我耐心听完他诉说,我也知道他不会莫名其妙的跟我说那么多的,我不想再伤害任何人,留下你给我的剑,情求他把剑还给你,然后就离开了客栈。” 我又回到了东镇,这次并没有下雨,但仍然没人知道,我悄无声息的回到东滩,来到我的小黑屋,又重拾起那些令我已经厌烦的东西。 “我离开客栈以后,就再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了,当我站在山崖边时,我很想跳下去,就这样默默地死去,没人知道,可是我很想再见你一面,于是毫无希望的等你,也不知道你会不会来,最后,竟然等到你了,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高兴。” 我想给她找个好位置,遵从她的意愿,可是这里到处都是我立着的无字墓碑,我根本不知道她父亲在哪儿,我现在想,知道埋葬了多少人又有什么意义呢!这是一个多么无聊的想法!我嘲笑自己的幼稚。 “可是看到你断臂,还有一脸的痛苦,我很痛心,我知道自己伤害了很多人,我也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再见到你,从你的手臂上的疗治痕迹,还有你的剑,我知道‘神医’恨我是没有错的,我是该受到惩罚的,我很高兴来的这个人是你,但我知道你不会下手的,所以我自作主张的喝了毒药,帮你做了决定,我想你不会怪我吧! 我可能说得太多了,我想自己一生中从没说过这么多话,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如果可以的话,请把我带回东镇,埋在我父亲旁边,麻烦你了。” 我把她埋在一个无名的墓旁,在那墓碑上刻上“父亲”,我知道那并不是,但也无可奈何,我只能骗自己了。 当我想在墓碑上刻她的名字时,才发现我一直都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从没问过,她从未说过,我悔恨的抱着墓碑,这才把一直忍着的眼泪放开了,顿时,我眼前一片模糊,眼泪和鼻涕都交织着在我脸上不肯落下,低沉的啜泣着,愈加悲痛,更加的孤独,在这个世上,我再也没有爱的人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你,你看起来真的不讨人喜欢,可是你心底善良,当你答应给我爹买棺材时,我就决定一生服侍照顾你,这并不是都是报恩,我的确很喜欢你,在那种举目无望的时候,也只有你对我好,但最后你选择让我离开,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珍重!愿你有一个好的开始。” 第九章所谓的“正义” 他以为自己仍然没有找到答案是因为还不够毒,所以他杀了更多的人,成了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恶人,让那些游手好闲的侠义之士终于有了事情可以做。 有天傍晚,他来到一个偏僻的村庄,寻找宿身之所,在一家憨厚的老农家借宿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等到他出门时,看到门外站着许多人,他们都一副正气凌然的样子,不仅如此,他们都还手里拿着刀剑,看来是那些想杀他的侠义之士,他们包围了这里,他想完了,这下看来自己的路程要止步了! 他并没有逃,反而从容的走出门来,却惊讶的看见那些所谓的“侠义高手”眼里的恐惧,有些人不禁退了一步,他想笑,自己没有任何武功,竟然也会享受到绝顶高手的待遇,难道人杀多了,这是应有的特权?那么我面前的这些家伙的正义的剑下杀的人还少吗?高手,可不是随便任何人都能称呼的。 那个昨晚待他入宿的老农,正躲在那群侠义之士的后面,有些忐忑的看着他,西毒不知道那个老实的人为什么要去通报消息,不过并没有什么可恶的,在老农眼里恶与善很简单,况且他不能以自己的善恶标准来评价老农的善恶标准,以江湖上对他言论评价,他本应该是会杀了老农的,但他虽然杀了很多人,可是他也不是什么人都杀,只要别人不妨碍他,他是不会滥杀的,他认为该死的,他会毫不犹豫的用毒,无须杀的,也不会去迫害。这个老农并没有该死的理由,他不会杀的,至于现在,他仍然还是不会杀的。 那些正义之士并没有立即向他攻击,而是开始了啰嗦他们的一番正义言辞,他站在众人面前,听着在他认为多余而又繁琐的话,有些难堪,本来是可以一剑或者一刀解决的事,非要啰里啰嗦,他一言不发的看着那些人,而那些人看起来很享受这种义正言辞的斥责和控诉,反而迟迟不肯动手,这让他有些不耐烦,于是,他向那些人说了第一句话:“我需要一场公平的战斗!” 那些人拒绝了他的请求,这让他对面前的正义感到很失望,本来他们人多,而且高手如云,况且他也并不会武功,完全可以答应这个要求,这样他们的所谓的正义也可以堂而皇之了。 他见没人动手,仅仅只是将他围住而已,已经厌倦了等待的他,暗暗自语,他有些后悔这些人来终止自己的旅程,可是现在他没有选择权,为了减少他们继续磨嘴,他只好向那些人说第二句话:“你们真是啰嗦,正义可不是靠嘴实现的吧?” 他的话,似乎激怒了有些人,于是便有人提剑冲了过来,他暗自窃喜,终于等到那些人的行动,可突然那些人中跳出一个刀客来,挡在他面前,将想要上来杀他的人拦住,他没想到会有人站出来帮自己,有些吃惊。 “你是谁?” “曾被你救过的一个人” “我救过人?” 那些正义之士对着突然出现的变故有些不知所措,但他们很快找到道德的制高点,开始把矛头指向那个突然出现的叛徒。 那个刀客转过头,他看到那人蒙着脸,并不能找到熟悉的面孔,那刀客说,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蒙着脸吗? 为什么? …… 砍人太血腥了…对了,想起来了,他终于记起来了,是的,他的确曾经救过一个刀客,那是个很糟糕的中午,当时,一群刀客不知什么原因,在客栈里打了起来,相互大打出手,结果最后只剩下一个身受重伤的刀客,他本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掉那个刀客的,但他并没有这样做,反而救了那个刀客,因为他一直很想知道为什么那些刀客总是蒙着脸,还有他希望刀客能赔客栈里打碎的桌椅杂物,总之,他不想让刀客死,最后在他的帮助下才,刀客捡回了一条命,刀客很感激他这么做,于是打算向他传授自己的刀法,但他在听完自己想知道的问题的答案后,直接拒绝了,也决定以后绝不使用刀,后来,那个刀客走了,他也渐渐忘了,只记得,砍人太血腥了,不用刀罢了。 蒙面刀客掩护西毒逃离包围,自己身受重伤,在一片刀光剑影中,西毒成功逃脱,随后刀客也逃脱出来,但已经奄奄一息了,西毒看着为自己拼命的刀客,有些不解,跟刀客道出当初救他的缘故,刀客摘下面罩,淡然一笑,跟他说,刀客从来不欠别人! 刀客把自己的刀递给他,就像当初递给他时一样,不同的是当初是为了教他刀法,现在只是帮自己解除痛苦。 “帮我最后一个忙吧!” 刀客坚定地看着他,脸上流露出乞求的表情,他明白刀客是走不了的,伤势很重,可他有些犹豫,握着刀,没有立即动手。 “你要习惯这血腥的味道” 刀客递给他一面沾满血渍的布,他知道其意,站起来蒙上脸,再也没有丝毫犹豫,一刀斩了下去。 他从身上掏出镜子,看着镜子里一个沾着血渍的刀客,不正是他所厌恶的人吗?恍然间,他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杀害父母的刀客,这些年想看的不就是自己的那张脸吗? 他看着镜子有些出神,渐渐入迷,嘴角露出一丝恶毒的笑来,心底里喜欢上了这个镜子里厌恶的自己,突然,他产生了一个恶毒的想法,不禁发出阴森森的邪笑 第十章考验 江湖上的那些正义之士对他的围捕不曾停过,自从上次出叛徒围捕失败后,令那些人颜面尽失,为了能保住他们那可笑的虚荣,他们在江湖上更加大肆的吹嘘“西毒”的厉害,很多人为了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纷纷去杀西毒,西毒一时间成了比宝物秘籍更抢手的东西。 他并没有躲藏起来,而是诱骗那些前来杀他的人,引他们进入自己布置好的毒,然后,在他们中毒不能动弹时,再将他们一个个用刀斩杀。 西毒不知道自己已经杀了多少人,似乎时间过去很久了,但离约定之日,仍旧遥远,他有些烦躁这种生活,杀那些虚伪的正义之士,令他十分的无趣,毫无意义,那些沽名钓誉之徒再死多少,也不能激起他一点兴趣。 有一天,他来到一处山谷,发现谷中毒物丰富,而且地形复杂异常,非常适合设陷阱,于是,就呆在那里炼制毒药,并布下毒阵,让那些追杀自己的人都成了试药对象。 在谷中他一待就是三年,这里起初也只是一片比较危险的山谷,后来,在这里死了好多利欲熏心的正义之徒,于是被大家叫成“魔鬼谷”,他也有了新的称呼“毒魔”。 江湖中一旦有了名声,就会有很多追随者,无论名声好坏。当然,他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毒魔”,自然就少不了一些崇拜者,而这些崇拜者大多是作恶多端的恶人,找他显得异常合理。 他不喜欢这些心怀不轨的恶人,但没有拒绝,留下了他们。这些人迟早会害了自己,但他们在外面依然会害别人。不过,他不害怕这些人渣,对付他们比对付那些正义之士要容易的多,因为没有人会比他更恶毒。 前来投拜的不少,其中也有很多混水摸鱼的人,但很少有人能通过他的考验,想得到他的亲睐就必须得恶毒,首先要制毒,之后,下毒,再后来是试毒。 很多人在制毒过程中都淘汰,没人想过怎样制造恶毒,大多数都是拿着几件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毒物,他们要么被自己毒死,或者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毒。 正当他以为不会有人通过时,却出现了一个人,竟然一下子通过了所有的考验,让他有些意外。 今他称奇的是通过考验的竟是一个书生模样的瘦弱少年,那少年脸色苍白,一副病恹恹的的模样,看起来没有任何威胁,但却是他见过的人当中最狠毒的一个人。 刚来时那少年在人群中毫不起眼,没人把他放在眼里,但很快那些人犯了一个致命错误,那少年将他们都尽数杀光。没有人在意瘦弱的少年,也就对他没有任何防备,然而,当少年动手时,心狠手辣,刀刀致命,丝毫没有犹豫,杀完之后,笑了一声。 他问少年感受如何,少年小心翼翼地站在他面前,跟刚才杀人时判若两人。听到他的问题,少年冷漠的说,没感觉!他觉得这个少年有资格使用毒,首先这个家伙,没有任何感情,用毒首先就得自己变得很恶毒,不能有任何感情。再者心狠手辣,这家伙杀身边的人根本没有犹豫,处理事情果断利索,很符合他心中的理想人选。 于是,他递给少年一粒药丸,说,服了它,你就跟着我。少年接过药丸,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服下。 “你叫什么名字?” “冷言” “我赐给你一个新名字” “多谢师傅!” “以后你叫西毒!” “是”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