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衣冠胜雪》 醉月春宵 月光泻下,流入八百里淮河,揉皱了一派春水。 银色长川两岸,是一片江南水乡闹景:酒醉花香人醉月,船满春宵楼满江—正是名动天下的醉月春宵路。绵延十数里,歌殿酒肆,青楼赌场,往来商贾,南北货船。车马行流水,衣袖舞流云。 坐落在这春宵路最有名的,最富丽堂皇之所,当属天下第一富商苏行之“檀木香”酒楼。此楼是苏行不惜重金所建,主体由檀香木建成,耗时两年,乃勾勒成型。一入酒楼,浓郁而不腻的檀木香气遍扑面侵来,故得一雅称“檀木香”。而如果从远观之,真乃雕梁画栋飞檐遮天,庭门高立玉宇相山。连庭院和墙壁都粉饰着一层莹莹金粉,在月色下泛着淫靡光华。远远望去如一雍容典雅之风尘女子婀娜淮畔,所以江湖人士又多称檀木香为“最芳颜” 苍凉月色不止施舍给红尘中人,也陪伴着超然于世外的仙人。“檀木香”五层楼左边的一扇暗紫木窗敞开着,一个头戴斗笠着黑色破烂衣衫,面色红润,须发颇长的男人正手持酒盏自顾自的饮着,时不时看一眼楼下风姿绰约的娇美娘迎来送往市井客或武林人、江湖侠。 男子看不清长相,但眉宇举止之间透漏出的超脱逍遥之意却难以遮掩的流露出男子不凡的身份。一把有着刻上七瓣莲花花瓣的修长青锋斜挂腰间,旁边还有一黑色木牌,上面写有一个字“邑”。 “剑偷!”房间门突然被闯开,一群身穿黑紫色公服,足踏乌云履,手持快刀头戴官帽的公差冲了进来。为首的一人暴喝一声。 “大胆剑偷邑清尘,敢偷皇宫要物,谋逆之罪万死难恕,还不赶快束手就擒。” “我说是谁那么有情趣大半夜的还来闯人房间打扰人雅兴,原来是大内府的三当家的红毛乌鸦谢影肖。吃官饭的就是不容易啊,如此良辰美景,亦无福诗酒与共。可悲,可悲啊”邑清尘举盏邀月,将酒一饮而尽。并未看来者一眼。 “放肆!飞贼还谈什么风雅。邑清尘,别以为我奈何不了你,今夜我已布下天罗地网,你再逃脱不掉了。给我上。”谢影肖一挥手,后面五六个公差立刻持刀冲了上去。 “哎哎哎,别碰洒我的酒壶。”见对方已经动怒,邑清尘只得放下装作的清高形象。身形一转,躲过两个公差,眼见来人围得紧,运起身法,竟在众人周围来去自如,差役们只觉得眼前数条黑影掠过,忙舞刀乱砍,却只砍破风声。 谢影肖见状,抽刀上前,却也无法捕捉到邑清尘半点身影。七八个公差乱成一团,用尽浑身解数,也耐何不了邑清尘。 “你个红毛乌鸦,说几句玩笑话,还认真了,今天好不容易想高雅一下,唉。罢了罢了,我今天不想斗武,喏,《玉龙经》在这里,拿去吧。”邑清尘抛出一卷书去,谢影肖赶忙去接。邑清尘则趁机翻身跳窗欲走,却不料一把横刀惊雷般地从窗外劈来,直击邑轻尘面门。 “奸贼,纳命来。”剑锋离邑清尘不及寸许,邑轻尘的身体却诡异的后撤,在空中连踏两步,直飞跃再来者,凌空而出。持刀之人再欲寻其踪迹之时,却只闻得邑清尘的大笑声。 “穆兄在窗外等了那么长时间,想必已无聊透顶,今夜情急,来日必当找穆兄喝酒痛快。” “二哥,怎么样。”谢影肖看见穆尘独自翻窗进来,不听回答也知道,邑清尘又跑了。 “跑了,你也不用追,逍遥游乃天下轻功之首,你追不上的。只是可惜了这酒,还没喝完,浪费浪费。“穆尘拿起桌上的酒壶,倒酒进邑清尘喝过酒的酒盏里,也不管别人用过,自顾自的便喝了起来。 “二哥,贼人跑了,你怎么半点也不着急呢,那姓邑的小人,可是偷了皇宫内的密宝,《玉龙经》,如果圣上震怒,你我可如何承担。”谢影肖见穆尘悠然地喝起酒来,顿觉恼火,这本书可不只是皇宫宝物那么简单,更关乎着自己的前途。 “哦,那《玉龙经》邑清尘刚才不是扔给你了?”穆尘依旧不着急,反而谕耶起谢影肖来。 “哼,那姓邑的能这么轻易的把到手的《玉龙经》交出来,他早料到你我今晚会追上来,你看看他留的字。”谢影肖递给穆尘一本书,正是邑清尘刚刚丢过来的那本。原来这书是本无字空书,只在第一页上用行书留下一行字:内府精英,深夜来访,以多欺寡,贻笑大方。 “哼,倒的确是那小子的手笔。”穆尘看完笑了笑,将书随手放到了桌子上。 “咱们大内府中,二哥和那姓邑的交手最多,最了解姓邑的武功脾气。所以今日将二哥请来,本以为会万无一失,没想到咱们两兄弟联手,还是让那奸贼逃掉了。” “别说你我了,就算大哥来了,我看也没把握能擒住剑仙邑清尘。” “呸,剑仙,我看是剑偷吧,全天下的盗贼头子。还敢以仙自称。”谢影肖一脸不屑的走到窗边。“哼,我管你是剑什么,姓邑的,不论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一定要将你缉捕归案” 谢影肖看着窗外,却不知穆尘正在身后鄙夷的看着他。“哼,说是替圣上分忧,还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呢。玉龙经这等武功秘籍,被江湖之人视若重宝,但又怎会被君王看重,说到底,你还是想以权谋私吧。”穆尘想着,将酒壶里最后一口酒喝光。“只是可怜了凊予姑娘,这酒,估计又是那家伙佘的。” 破庙尸山 邑清尘离开檀木香后,摇摇晃晃的逛到城外一间破庙处,翻过墙头,正准备就此低将就一宿,却没想刚一落地,脚下便才上了一坨软软的东西。仔细一瞧,竟是一条人手臂,邑清尘当下酒醒大半,目光往四下里散去,只见这个庙宇之中,好似一片修罗场。无数的尸体,不,应该说是尸块铺满视线之内,数不清的断肢残臂,内脏血浆,脱离了主人的身体,飞散的到处都是,和破庙内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凝练成一幅人间炼狱。饶是邑清尘这般惯行江湖之人,都有些胆怯。 “这是,一个屠杀的集会?,还是,自相残杀?”邑清尘当下警惕起来,俯下身摸了摸尸块,是凉的,看来不管行凶者是谁,他现在应该都不会在此地了。这时院子中一个插着人头的木桩引起了邑清尘的注意。 “这,这是远山寺的净行大师。”邑清尘认出来了眼前插在木桩上的那张死不瞑目的脸,原本苍老和善的面庞变得狰狞扭曲,白色的眼珠瞪着邑清尘,仿佛有无尽的冤屈要诉说。 竟然是净行大师,邑清尘心里一缩,只好似万箭穿心般疼痛。 “阿弥陀佛,凡有所相,皆为虚幻。净行大师,你安心的走吧,晚辈来世再向你请教佛法精妙,品论茶道了。”邑清尘用手掩闭了那对瞪得瘆人的眼睛,一股悲怆感涌上。“这个仇,晚辈替您背了。” 邑清尘再四下里观察,发现尸体的穿着皆是天下各地名门正派的衣服。很多散落地上的兵器,也是这些门派赖以成名,威震江湖的独门兵器。 “十六派的人几乎都凑齐了,到底是什么势力,竟要同时与武林上所有正道为敌。”邑清尘又摸进天王殿,几张拨了的人皮挂在梁上垂下来挡住了去路,邑清尘只得嫌恶的绕开他们,殿内的尸体堆列的更多,横七竖八的磊成小山峰。供桌之上整齐排开三个人首。为首的头上还系着纱帽。 “这是,白衣书院的打扮。四十岁上下,有资格被杀手摆起来,看来地位不低,应该是最近传言失踪的,白衣书院监院郑风。看来这次事件非同小可啊。”邑清尘当下感到了一种兴奋感,“有趣,不管是谁在密谋什么,看来这次我都得插手了。唉,让我撞见,也真是你的不幸。” 当晚邑清尘仔细查看了整个破庙,直到天将亮时方才离开。“这里就行吧,山明水秀,还有这大垂杨柳为伴。大师你就不会寂寞了。”邑清尘将手中一个破烂的袈裟放进刚挖开的坑里,里面包裹的正是净行大师的头颅。“那百十个人我就没办法了,等你们各派的兄弟收尸吧,生死有命,各自珍重。大师,晚辈告辞。”邑清尘对着和尚的墓抱拳后便转身离开。 “应该有一百二十条命,先用飞蝗石锁穴,再用擒龙手之类的武功直接分尸,看来都是被同一人所杀。”世上竟有武功如此之高强者,而自己却闻所未闻。真是奇哉怪也。“看来在那皇城禁地待的有点久了,江湖上的消息都不灵通了。是时候走动走动了。” 邑清尘返身折回春宵路,白天的春宵依旧繁华,虽不如夜晚那般灯火通明,但也可称得上是人满为患了。各种贩夫走卒,武林游侠,大商巨贾都周游其中。正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邑清尘轻车熟路的走进路的拐角处一个阴暗的小酒馆,区别于外界的热闹,酒馆里几乎没什么人,零星几个喝酒的也都沉默寡言,闷不做声。随着邑轻尘的到来,众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哪里来的叫花子,出去出去。上别处要饭去。”小儿一看来人一身衣着污泥不堪,打柳的头发肆意的飞扬,一身酒臭味简直将人熏得想吐。连忙过来拦住邑清尘将他往外轰。 “酒家,赏口酒喝呗,咱个都几个月没见酒气了。行行好吧酒家。”小二正欲动手将那乞丐打出门去,谁知那乞丐满嘴胡话的直接倒在他身上。直接就打起齁来。 “你这酒疯子,活得不耐烦了,竟敢往你大爷身上躺,看你脏的,快来帮把手,拉他去后院好好修理一顿。“几个小二一起上手,将邑清尘抬到后院。那邑轻尘原本还装醉,谁知一到后院便好了起来。那几个小儿也不惊讶。 “小四儿。你轻功最近见长了,抬我的时候就觉得你身体比原来轻快了,我教你那几招没少练吧。”叫小四的那个伙计挠头笑了笑“鬼影大哥的轻功确实厉害,我就日中练练,没想到能进步如此神速,现在我翻墙上树都没问题了。” “鬼影大哥,老板正在里面等着你呢。这几天发生了好多事,整个武林都乱掉了,老板最近一直托人找你,你可总算是来了。快进去吧。”其中一个伙计对着邑轻尘说道。 “先不急,四儿,给我折个树枝去,要长点的。”邑轻尘转过身对着小四一脸奸笑道。 “唉,看来咱老板的酒又要遭殃了。“小四和几个伙计对视了一眼无奈的说道。 在院子的后堂下的酒窖内,一个大腹便便,穿着华丽的中年男人正端这一个白玉酒壶仔细地擦拭,“清酒啊清酒,你可得好好的留在这,别再让哪个馋鬼给喝了去。去年我那十瓶宝贝西域葡萄酒,就让姓邑的那小子给偷走了。现在我要寸步不离的守在这,睡也睡在着。看哪个不开眼的敢来。” 那男子正擦着酒壶,一个黑影突然从后面落下,一指便向大杼穴点去。中年男子别看身体胖,反应却奇快,转身抓住点来的手指想自己这边一拉,右手直接运气拍出“碧海惊涛!”伴随着男子一声大喝,惊人的气浪拍向黑影,却在半途气势卸掉,失了力量。 “剑偷,就知道是你。”一根树枝点在了胖男子膻中穴的位置,原来黑影趁男子转身时用树枝先一步点中了男子穴道,这才卸了他掌力。而这时男子也看清了黑影的面貌,正是邑清尘。 “别那么小气嘛,不就几壶酒,我在皇宫的时候,喝了他们几十坛御酒都没人说什么。”邑清尘将酒壶夺过,打开盖子闻了闻。立刻惊叹起来“好酒啊,香气凝而不散,纯而不杂,只有凑近了才能闻出这内蕴,真不错,皇宫的酒虽好,可是和你这一比,立刻就差了天地。” 信引江湖 “你给我解开,你个恶贼,你敢动我的酒,老子和你拼了。”中年男子见邑清尘打开了酒盖,立刻乱了分寸。“快给老子解开穴道。” “毕逸轩,你说你,你老子给你留的那么大的家业,这遍布天下的消息网,你却用来网罗美酒,令尊泉下有知,岂不得气活过来。”邑清尘将酒壶举在鼻子前摇摇晃晃,却就是不喝。 “狗屁,要是没有老子给你找情报,你哪去偷来那么多奇珍异宝。不是我毕逸轩吹,这天下的风吹草动,还没有我们汇天通闻不到的。你来找我,肯定是想听消息吧,你要是敢动我的酒,一个字你都别想从我这知道。”毕逸轩对着邑清尘恶狠狠的说道。 “唉,世上最可恶的人就是你这种,糟蹋好东西的人,那么多美酒你找来偏偏不喝,只能闻。真是暴殄天物啊。”邑清尘将白玉酒壶放回酒架上,转头四处打量,只见整个酒窖内,美酒琳琅满目,玉器装着的大小瓶,还有陶做的酒坛摆满了整个酒窖。少说也得有上万瓶,数千坛。“你看看。你多浪费好东西,不过今天特殊,我还有事要问你,要是喝了你的珍藏,估计你又得几天不说话了吧。这次就放过这清酒吧。”邑清尘说着解开了毕逸轩的穴道。“真可惜。” “哼,算你识相,你快去沐浴,我也有事告诉你,这么脏,别坐我家的椅子。”毕逸轩没好气的叫来了小二,小四。“你们俩,去给他洗洗,换身衣服。”等到邑清尘离开,他才长出一口气,锁上了酒窖的门。 毕逸轩在后堂小坐了一会,邑清尘便已沐浴更衣完毕。“呦,我们的邑大公子换身衣裳,还有模有样的。” 邑清尘着一身白衣,原本乱糟糟的头发现在梳的整齐的簪在脑后,面貌虽不算特别俊朗,但是看着极有精神,还有一种清秀感。 “我说老毕,我这大老远的来你这府邸一趟,,你不招待我酒水也就罢了,连一碗茶都不舍得给我喝啊。你真是抠门抠到家了。”邑清尘纵身一跳,直接盘坐在椅子上。“就要你家小二正煮的那壶。” “行行行,酒虽没有,茶是管够。”那毕逸轩赶忙叫来小二上茶。 “老毕,你家小三说最近江湖出大事了,什么乱子,给我说来听听。你说完我再把我知道的告诉你。”邑清尘一把将茶水饮尽,看着眼前发福且谢顶的男人觉得越发好笑。相处这么多年,眼前这货的身材和性子一点都没变。真是很难遇到这样一个朋友了,和初见时一样,一辈子都会一样,他的心思你根本不用猜,简直是明明白白写到脸上去的。 当然,毕逸轩不会知道邑清尘在想什么,他只是厌恶的瞥了一眼盏中的茶:“剑偷,你知道萧楚客这个人吗?” “听过,不是很了解,只知道是演武王萧子仪之后。最近刚袭得王位。哦,对了,他还和我齐名。” “是啊,论武林新秀,谁不知道北有一箫一剑,南有棋墨刀皇。在北方和你剑仙齐名者,就是这个铁笛银箫萧四公子。据说他的笛音能扰人心智,十分难缠。而最近这个萧公,萧王爷,可是十分活跃的紧啊。” “哦?如何。”邑清尘来了兴致,又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你听说过萧王府的宝藏吗?” “哈哈哈,这天下间有谁不知道多宝王爷的称号,金银珠宝,古人字画,丝绸罗缎,武功秘籍。据说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萧郡王拿不出手的。”邑清尘又连饮两杯茶水,“只可惜我从来不偷名声正的府邸,那无尽的财宝,怕是与我无缘了。” “之前是没缘分,不过现在有了。” “哦,怎么,萧王爷开仓散粮了?” “最近萧王爷散出话来,任何人,只要和他比试时能进他三尺之内,便任由得手之人从他府邸选一件宝物带走。此话一出,那是震动武林啊,萧王府的宝贝,尤其是神兵利器和武功秘籍,那是多少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东西。现在呢,白送,每天去那萧王府的人是络绎不绝。无论是高门子弟还是江湖草莽,有没有两下子的,都去了。烦的那萧王爷直接弃府而逃。不知去向。” “有这等事,看来这个萧王爷不简单啊,他是想引什么人出来。是仇家吧。”邑清尘饶有性质的摸摸下巴,这个热闹值得一凑,不过还得先把眼下的事办完。 “你又知道了?你怎么知道是引仇家,江湖上的人都以为这萧王爷是想扬名呢。”毕逸轩疑惑不解,不过眼前这人历来心思敏捷,鬼点子多,所言应该不虚。 “这个先不谈,你那应该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告诉我吧。” “没错,接下来这件事非同小可,也非常诡异。我想要解此事,只有寻你来帮忙。”毕逸轩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在一个月前,江湖上的名门正派都不约而同地收到一封信,没有署名,不知道来处。皆是一夜过后用飞刀扎在宗门前。而各派收到此信后都先后派出了一队人下山,却至今无人返回,各派发人去找,却连尸首都找不到,那些人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果然。”邑清尘听后并不惊讶,看来破庙里的那些尸体,就是毕逸轩所指的下山的那些人。 “什么果然,你知道?” “那几封信上写的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毕逸轩听后微微一笑“这你就得感谢我们汇天通的消息网了,这天下换了别人,还真不一定都能查到。各大门派对此都是保密的,一般人根本无从知晓。亏得我父亲安插进各派的亲信,你才能知道。” “这几封信写的内容都一样,九月九日,聚义山庄;借取三经,希冀奉还; 紫阳城外,望川亭中,敬请一叙。” “紫阳城,望川亭。然后呢,他们就失踪了吗?”邑清尘探了探身子,“你那杯不喝给我吧,这旅途劳顿的有些渴了。” “唉,是呗,这些人到了紫阳城后便再无踪迹。但是我可以再告诉你一件事,最近我的暗哨发现好几处州府的凶杀案都增多了,本来我也没太在意,这都是那些官老爷操心的事。但是今晨我看了看这些报告,诺。”毕逸轩递上来几封信,邑清尘接过来快速地翻看着。 “死的人都是客栈,或者酒肆的,而且全是灭门。你翻地图了吗。” “哈哈,咱俩想一块去了,我再翻看地图,发现这正好是一条线路,从紫阳城到咱这镇江城。沿途的客栈,酒肆,正好和这些暗哨的报告一一对应。这是什么?” “掩盖踪迹。”邑清尘淡淡地说道。 “没错,看来这些人不管生死,是离我们镇江城不远了,没准就在这醉月春宵路中。” “不,不在这。”邑清尘翘起了一条腿,“找人通知各大门派吧,就说他们的弟子找着了。” 多宝王爷 善后地工作交给毕逸轩就可以了,邑清尘此时又翻身返回最芳颜。用轻功直接跳上了三楼凊予姑娘的房间。 只见屋内一个长相颇为秀丽,带着些温婉意味的美貌女子正对着铜镜梳妆。 “凊予姑娘,邑清尘有礼了。”邑清尘横倚在窗户上,望着凊予姑娘的背影笑着说到。 那女子闻声也不惊讶,缓缓转身,一双深邃的眼睛略带笑意的看向邑清尘。她穿的也是一袭白色襦裙,略施粉黛,虽身为青楼女子,却美而不俗。 “邑公子这回肯换衣服了,之前衣衫褴褛的来访,小女子都快认不出你来了。”凊予姑娘微微欠身,向邑清尘行礼。 “哈哈哈,凊予姑娘还是那么美,哪像我这个穷乞丐,身无长处,还老向姑娘讨酒喝。不过今天我可是带了报酬。”邑清尘从身后拿出一朵白玉兰,“皑如山上雪,皎若人间月。姑娘既是白玉美人,那么也只有白玉兰能配得上姑娘的气质了。” “你上次送我月季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这次也不知道是谁家的花园又倒霉了,你每天送我一支花,就算是金谷园怕都禁不住公子留恋。”凊予姑娘将花插进瓶中,看向邑清尘的目光中却又多了点忧伤。“公子此番找我所求何事。” 邑清尘翻了翻白眼,“没事就不能向姑娘献殷勤吗,我此次来就是因为世俗烦杂,想听听姑娘琴音,不知姑娘可肯相奏。” “有何不肯,这世上最懂我琴音的,怕只有公子一人了,我又更何人可奏。”凊予姑娘说着取出一张外表朴素的古琴,纤纤玉指在琴上缓缓拨动,绵如细水的乐音便从手指下荡漾开来,似春风拂面,绿柳依依。 邑清尘在这柔和的琴声中荡入梦乡,和门外那名点了凊予姑娘却被邑清尘点了穴道的倒霉鬼一起,沉沉的睡去。 另一边,汇天通的酒窖内。毕逸轩正气的破口大骂。 “姓邑的,老子和你不共戴天,以后你休想在从我这套出一句话。”在毕逸轩身后的酒架上,那壶上好的清酒早已一滴不盛。回想起邑清尘临走的时候说的话:“哎,老毕,你比我懂酒,你知道吗,有些好酒虽香气不散,但是底蕴极厚,这酒气凝而不发,只要一口酒下肚,那是满嘴的醇香四溢。这种酒绝对是上品。” “那是自然,有些地方的酒行,就是专门……等等,姓邑的,你不会,你站住,你。”毕逸轩饶有兴致谈起酒理来,但是话音刚出他就反应过来了,该死,这姓邑的绝对是之前将酒偷偷把茶换了,怪不得当时他那么渴饮。只可惜现在想到为时已晚,邑清尘早已伴随着一阵大笑随风而去。 “真是气煞我也,这厮,这厮。唉,罢了罢了,到头来还是得给他传这个话。”毕逸轩无奈的摇头叹气,“老爹啊,咱俩绝对是上辈子欠着这姓邑的,到今世开始还债了。唉。” 邑清尘在凊予姑娘那睡了半日,直到太阳西落时方起,向凊予姑娘道别后来到了镇江城外。 看来要想查清此事,必须再回到北方。想起刚刚才自西北皇城来到这温柔的江南水乡,现在就又要赶路,自己可真是闲不住的命啊。当时为了偷这《玉龙经》,自己可是先当了半个月的乞丐,沾了一身的臭泥。邑清尘想到这,一把拽下粘在下巴上的假胡子,回到北方的话,还是不能用这个形象,免得遇到大内府的人再惹麻烦。 虽说想知道一些真相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去各派问询,但还是要去一趟那个紫阳城,探查一番,等到时候心里也有底。邑清尘轻提一口气,运起逍遥游来,顿感身轻如燕,仿佛日月星河皆在脚下一般,凌空而行,直望北而去。 三日后,大路旁的茶棚内。一群汉子正围着一位骑着白马,身着青色缺胯袍,脚踏长靿靴的年轻男子。那男子面若冠玉,目若朗星,英俊潇洒,气宇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萧王爷,今天可不怪咱们哥几个欺负你,谁让你那萧王府的宝贝世间罕有。咱大伙都眼馋呢。”那群汉子中的一个开口说到,细看来竟是江湖中有名的马匪,旋风七怪中的老大,铁眼彪。 “是啊,萧王爷,都传闻你武功高绝,咱哥几个一起上,您可莫怪。”另一人应和道,也是江湖上有名的好手,青面蛇杜衡。原来这些人也不知道从哪得知萧楚客要南下的消息,特意从他的必经之路上拦截。想从萧王府的宝贝中分一杯羹。 “哼,蝼蚁之辈,本王爷收拾你们,根本不用动手。”那萧楚客骑在马上睥睨的望着旋风七怪他们,冷笑道。 “你他娘的,真他娘的嚣张,兄弟们一起个上,先卸了他两条腿,再逼他交出宝藏。”那旋风七怪等人被激怒了,都拔出兵刃,一齐围攻萧楚客。 萧楚客又冷笑一声,从腰间取下一把银箫,放到嘴边轻轻吹奏起来,一阵凄凉的音乐掠过,那些江湖草莽竟一个个应声而倒,抱着头在地上翻滚着。呲牙咧嘴,哀嚎痛哭。 “我的娘啊,痛死我了。” “妖术,妖术啊。” “萧王爷饶命,饶命,小的知错了。” 那旋风七怪和青面蛇等十数人没有一个能撑进萧楚客三尺以内的,尽皆求饶讨命。少数几个留心眼的,当时没上的,现在也觉经脉阵痛,异常难受。 “萧王爷饶命,我们几个和那些流寇不是一路的,对王爷没有恶意,望萧王爷饶命。” 萧楚客放下银箫,轻蔑对那几个未插手的汉子说到;“还不快滚。” 余下数人连忙飞也似的逃命,但是被箫声震倒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一个个口吐白沫,晕倒在地。萧楚客正欲下马休息,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 “萧王爷且慢,在下久闻萧王爷大名,今日也想会会这铁笛银箫的厉害。” “又是谁?”萧楚客不耐烦的寻声望去,只见一身着白色长衫的年轻男子,缓缓起身,刚才的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在下,酒中剑仙——邑清尘。” 铁笛银箫 “邑清尘,你就是那个和我齐名的剑仙?”萧楚客上下打量了一下邑清尘,“看上去倒是平平无奇。” “萧王爷可不要小瞧了在下,王爷曾说过,普天之下谁能进你三尺之内,便可随意挑选尊府中的一件至宝。在下久闻演武郡王萧王府中奇珍异宝无数,不知现在王爷可肯割爱。” “哼,那也要看你能否进的来了。”萧楚客取出银箫傲慢的说到。 “那在下就失礼了。”邑清尘运转逍遥游,想在箫声干扰经脉前先行擒住这萧王爷。 阵阵凄婉哀绝的箫音又起,邑清尘当下心中大骇,只觉周身经脉波动异常,真气乱窜,疼痛难忍,就连逍遥游也运转不起来了。 没想到这箫声竟如此厉害,连我也撑不住。萧王爷,名不虚传。 邑清尘艰难的向前走了几步便一下跌倒在地,一动不动,好似已经昏死过去。 “又是一个名不副实的,剑仙邑清尘,真是耻于与你齐名。”萧楚客收起银箫,刚欲坐下吩咐小二上茶,那倒地的便邑清尘突然跃起,纵深一跃就来到萧楚客身前。 “什么?”萧楚客大吃一惊,连忙伸手去取银箫,却被邑清尘抢先一步夺走了银箫。 “萧王爷,貌似是您输了,还请遵守诺言。”邑轻尘一脸得意的对萧楚客行礼道。 “哼,卑鄙,萧王府里有什么,你随便取,不过现在我断饶不了你。”那萧楚客本是一生骄傲之人,哪能容忍的了这般失败,当即从另一侧取下一支铁做的笛子来,抬手就向邑清尘点去。 邑清尘早就料到萧王爷不会善罢甘休,一抽腰间长剑,拨过笛子,当下和萧楚客打将起来。 “哈哈哈,刚才领教了王爷的嘴上功夫,现在不知道这手底下的能耐有几何。” “你就快知道了。”萧楚客一根铁笛左突又挡,当真是使得快疾如风,一根笛子就好似幻出千万根笛子一般。四下里打来,亦真亦假变化无穷。 而反观邑清尘那里,一把长剑舞动的却平平无奇,甚至可以说是无招无式,就像是不懂剑法的人随意挥动一般,肆意散漫,但每一剑却又能从千万根假笛子中分辨出真正的那招。举手抬足间便消化了萧楚客的每一次进攻。 “哈哈哈,萧王爷果然武功高绝,实非邑某所能敌。在下认输。”两人斗了数十招,那邑轻尘突然长剑一收,拱手对萧王爷笑道。 而萧楚客这边早已冷汗直冒,刚才自己虽每一招都变化无穷,出手凌厉,但却是处处被动,受制于人。而邑清尘的剑看似散漫无用,实则已占上风,剑剑都攻自己所必守。在这不知不觉间,攻守竟然异形了。 “你明明有无数次可制我于死地,为何要让着我。”萧楚客有种受辱的感觉。这是自打那晚之后再没出现过的,受人愚弄摆布的境地所带来的。 “你我本就是比试,又为何要制人于死地。” “哼,江湖人心险恶,不是所有人都接受妇人之仁。” “萧王爷不必劳心,邑某自会分辨。”邑清尘笑了笑,这个萧王爷还挺有意思,看来想从他嘴中套话应该不难。 萧楚客冷哼一声,伸出手来“箫。”等邑轻尘递过那杆银箫后,立刻将它带回了腰间。“我萧楚客不是言而无信之人,既已立誓,便不会食言,你我立刻起身回萧王府,到时候是要武功秘籍还是奇珍异宝,你自己选。” “不不,萧王爷,我可是有要事在身,没时间去你那萧王府做客。不过宝物嘛,我想你现在就能给我。” “箫和笛你都不要想了,这个萧家只有这两样东西我是绝不可能相赠的。”萧楚客见邑清尘打起自几虽身宝物的主意,立刻警惕起来。 “哈哈哈,萧王爷你想错了,我又不懂乐理,要你那笛子和箫干什么。我想要的可是你们萧王府最珍贵的宝物。” “那是什么?” “朋友,和你萧王爷结交成为朋友。和整个萧王府最尊贵的人相交,比要什么奇珍异宝要好的多吧。”邑清尘笑着说道。 “朋友?你赢了我,就是为了和我结交?“萧楚客疑惑的看着眼前一脸傻笑的邑清尘。”你知道我萧王府有多少财宝吗,够你几十辈子的荣华富贵。够——“ “你在意吗?“邑清尘突然打断萧楚客的话。 “什么?“ “你在意你的荣华富贵吗?“ “哈哈,我一出生就被王爷之名所累,什么荣华富贵,我根本不在乎。” “那么和你齐名的我,凭什么要在意那些你都看不上的东西?” “这。”萧楚客一时语塞,楞了一会便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好好好,剑仙邑清尘,你这个朋友我交了,有意思,我萧楚客闯荡江湖到现在,第一次碰见我能正眼相待的人。” “那是你涉世未深,以后你就会明白,值得你正眼相待甚至是恐惧的人,还有很多。”邑清尘一改平常的嬉笑,神情变得严肃。“萧王爷,我猜你这次离府,应该没有什么目的地吧,不如陪我走一遭,带你见见这江湖。” “你怎么知道我是漫无目的的游荡?也好,有人指引总比自己乱走好。邑兄,我跟你走走。”萧楚客略一思索便同意了,这个剑仙武功不低,和他一起走,自己复仇之事也更有保障。 “好,小二,上茶。”茶棚的客人早就都吓跑了,只有主人还在柜台后躲着,邑清尘将他一把拽出,塞了把铜钱。“多撒点盐。” 两人稍作休息,便又上路了。由于邑清尘没有坐骑,萧楚客便将白马放了,同邑清尘步行。一路上萧楚客只觉邑清尘越发的不简单,原本他以为邑清尘只是一介草莽,没想到三教九流,儒礼道法,他无一不通,竟然能和自己这个从小饱读诗书的王爷谈得融洽,而且还隐隐在自己之上? 十日后,北府城中。 “这里离紫阳城还有5天的路程,很快就能到了。”在城中一家肮脏酒肆内,邑清尘端着一大海碗酒一饮而尽。“这酒虽然便宜,但是酒气够重,喝着也痛快。怎么,萧兄,你不喝酒吗?” 萧楚客正皱着看着满屋子的苍蝇。“为什么不住千金楼?这里的东西能吃吗?”萧楚客嫌恶的夹起盘子里的一块肥猪肉,上面的油脂滴答滴答的顺着流下。 “这里没有羊肉吗?”萧楚客啪的一下把筷子放下。引得酒肆内一众大汉都看了过来。 “我说萧王爷,你去那千金楼,我还怎么听消息,江湖上的人那个住的起那种客栈。这虽不是羊肉,总归是块好肉,闯荡江湖,没让你吃糠咽菜就不错了?”邑清尘略显无奈的说着,同时向周围陪了个笑脸。 “你就不能买匹马吗,你我都走了十天了,要是骑马会更快到的。”萧楚客现在可是后悔把马放了,平时他哪走过这么远。现在双脚只觉肿胀难忍。 “你得好好练练你的轻功了,知道为什么当初比试的时候你输给我吗?” 萧楚客摇了摇头。 “你虚招太多,根本没用,高手听声音就能辨别哪个是你的真笛子,哪个不是。还有,就是你轻功不行,步伐不够快,根本跟不上我的节奏。”邑清尘得意的指点着萧楚客。 “哼,谁和你比轻功。”虽然听着不舒服,但萧楚客不得不承认,邑清尘说的是事实。 “不过你的萧确实难缠,常人吹的箫,通常都是竹子做的,你却能把银箫吹出竹箫的清脆或凄婉,来扰人经脉,这个功力非一昭一夕能够练成。” “这是自然,我们萧家的后人都是从小便练功习武,一刻也不曾拉下。”萧楚客骄傲的说到,这一身吹箫的功力,他可是无比自豪。 “我们……” “嘘——”萧楚客的话被打断,正欲不悦,却看到邑清尘闭上眼睛,侧耳好像听着什么。 这是。灵犀功?这不是云中派的功夫吗?看来邑清尘还瞒了自己不少事啊。 双凶三绝 此时的邑清尘早已关闭了五感六识中的大部,将听觉放大,几个呼吸间,这个酒肆的声音,邑清尘都听得一清二楚,只不过他注意的是离他最远的那一桌,三个身着黑色便服的男子的窃窃私语。 “二位大哥,你们说,这到底是什么人找的咱们。”其中一个年纪看着最小的人说道。 “管他呢,只要给钱,还在乎雇主是谁。你小子刚出来不久吧,这年头,有钱的就是大爷。大爷们吩咐什么,照做就是了,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另一个胡子颇为茂盛的人说到。 “不过咱这趟活确实奇怪,竟去杀些客栈老板,酒肆伙计啥的。这大爷是不是和这开店的有仇啊。”最后是一个瘦高个,看上去面色饥黄,骨瘦如柴。 “这事我倒是清楚一点,你俩过来我告诉你们,别说出去啊,要不咱们都得完蛋。”那个大胡子好像知道些什么,神秘的压低声音,其余两个人一齐凑了上去。 “你们看这路上最近是不是有很多名门正派的人,之前是白衣书院的,然后是图龙阁和青鸾峰的人,都出来了。我听到消息说南方那边出事了,死了很多名门子弟。而那些人之前就在我们杀人的那些客栈中住过。” “哦,有人和正派宣战了吗?”年纪最小的看上去颇为兴奋,“我们有好戏看了。” “你想的太简单了,每次发生这种武林大事,遭殃的绝对都是我们这些牵扯进去的小角色,最好还是不要殃及池鱼为好。“瘦高个苦笑道。果然,就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一把长剑直接就抵住了他的后背。 “谁?”那大胡子和年青人刚想起身反抗就被萧楚客用铁笛击晕。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你我素未谋面,没有冤仇,求英雄饶命。”瘦高个连连哀声求饶。 “我只问你一件事,你们雇主是谁?”邑清尘冷冷地问道。 “什么雇主,小弟不知,我们,我们只是一伙毛贼,根本就没有雇主。”瘦高个听见雇主两个字,立刻否认起来。 “哼哼,半个月前,你们收到一封委托,要除掉紫阳城到北府城沿途的客栈,酒肆之人,是不是。”邑清尘缓缓用力,将剑一点点扎进瘦高个后背。 “啊,啊,英雄饶命,英雄饶命,那人蒙着面,我根本不知道是谁啊。”瘦高个见邑清尘早已知晓,又怕性命难保,只得吐露实情。 “哦,这么说你就没用了。”邑清尘用力将剑往下刺。 “英雄,英雄饶命啊,那人个子不高,嗓音沙哑,还有,那人很香,浑身散发着香气,你遇到他一定能闻出来。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很香?”邑清尘将剑收回,踢了一脚那瘦高个,“还不快滚。” “是是,小的遵命。”那瘦高个连滚带爬的逃出酒肆。 “哼,男子汉大丈夫,竟如此贪生怕死。”萧楚客明显十分不屑瘦高个卖主求生的行为。 “很香?”邑清尘摸着下巴思索到。 “邑清尘,当初你告诉我那些名门弟子已死的事到现在我还有些不敢相信,到底会是谁有这种胆子。会不会是千面鬼慕幽邪干的?” “不会是他,这个老鬼一生都在和剑侠莫雪川斗。应该没有闲心来这搅乱江湖了。”邑清尘觉得自己当初应该是漏掉了什么,或者说有什么地方想错了。 “那会是谁?”萧楚客疑惑的看着邑清尘,“能同时击杀百数十人,还都是武林好手。这样的武功,除了双凶,就是三绝了。双凶千面鬼慕幽邪,人间恶风夜白。三绝玉昆仑莫雪川,远山寺方丈净远大师,南华观微明道长。这是武林中武功最高的五人,除此之外,更无人能够办到。” “飞蝗石,擒拿法。会不会是风夜白?”邑清尘若有所思。 “不可能,你不知道吗?他已死了十年了。” “是啊,不可能,除非,他没死。” “没死?不可能,你在说什么胡话,尸体都给烧了。这是武林皆知的事情,你居然不知道?”萧楚客万分惊讶道。 “是啊,我就是随口一说。”邑清尘揉了揉脑袋,“总之这件事不简单,恐怕今天你我无法休息了,我有预感,不论幕后黑手是谁,他很快就会有新动作。” 当日邑清尘和萧楚客便再次上路,连行了三日,终于在天将破晓的时候赶到了紫阳城。 “紫阳城外,望川亭,应该就是这里了吧,“邑清尘和萧楚客两人登上了城外的一座小山,一个宽阔的平台修建在山顶上,上面矗立着一座破旧的亭子,站在亭内正好可以看到远处的江水滚滚倾泻而过。 “这就是那些人收到信后初到的地方吗,什么都没有啊。”萧楚客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根本就空无一物。 “看来有人已经清理过了。”邑清尘跳上亭子顶端,上面也没有什么踪迹。 “那我们就白来一趟?”萧楚客郁闷的踢着石头。“这件事本来和你没什么吧” “不,其中一个死者是我朋友,而且,我很爱管闲事。”邑清尘从亭子上跳下来。又爬下向四周的草丛里翻找。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你说那些人暗杀客栈老板是想掩盖踪迹,我怎么觉得有点欲盖弥彰。简直就是直接杀了一条明路出来。”萧楚客鄙夷地看了看邑清尘趴在地上的丑态,反正自己是不会去帮他的。 “没错,在遇到那伙杀手后我也想到了,这样的话,只要顺着一路上的死者找就能找到那座破庙,一切只是时间问题。之前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杀那些人,但是到这里我知道了。”邑清尘丛草窠里站起身来,手上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还有,这一趟也不算没有收获。” “哦,你找到了什么?”萧楚客饶有兴致的看向邑清尘的手。顿时大惊失色。 “腐蝉毒!” “没错,”邑清尘也看着手中那个被手帕托住的,一只墨绿色的焦炭般的蝉。“看来我猜的没错,我们的人间恶,复活了。” 大化龙掌 就在邑清尘他们于紫阳城中找到腐蝉时,在镇江城中,一队书生打扮的侠士走进了醉月春宵路中。为首的人带着幞头,身着白色襕衫。背后背一支硕大的判官笔,和其他人背后背的长剑相比有些突兀。 “就是这里了,林师兄。”众人来到一处雕梁画栋的酒楼前,虽比不得最芳颜富丽堂皇,却也是无比气派。 一行人直来到三楼的一个房间,在房间内,毕逸轩早已等待多时了,同他一起的,还有图龙阁,碧霄派,云中派和青鸾峰四派的弟子。 “哎,林少侠,幸会幸会,毕某早已等候多时了。”毕逸轩看见一对书生背着武器走上来,便已猜到是白衣书院的人,赶忙上来招呼。这为首的人背一支判官笔,想必就是莫剑侠的大弟子——白衣侠客林漠然。 “毕宗主不必多礼,家师托我向毕宗主道谢,承蒙毕宗主大恩,今日方能寻回郑师叔尸骨。”林漠然弯下身子向毕逸轩行了长揖礼。 “林少侠,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这可担待不得”毕逸轩连忙扶起林漠然。“毕某人只是传信的,相信没有我,你们也能找到了这里。何必行如此大礼,毕某人可是愧不敢当啊。” “哼,林少侠倒是会做人,巴结了天下间谍头子,当然对你白衣书院有好处。”说话者着一袭锦袍,正是图龙阁年轻一辈的翘楚,年纪轻轻就领悟了大化龙掌的图龙阁少阁主袁紫旭。 “我看林少侠,毕宗主就别客气了,不如在这里拜个把子,结为异姓兄弟如何?”那袁紫旭本身就极受长辈宠爱,从小锦衣玉食,再加上武功天赋极高,深受同宗瞩目,因此自幼便养成了嚣张纨绔的性格。这次带队来这镇江城,那姓毕的狗屁宗主对自己并不注重,却对白衣书院的小子礼待有加,当即忍受不住,出言挑衅。 哼,等这个什么白衣侠客回嘴,我正可以教训教训他,让他明白出风头的代价。袁紫旭暗自想着,一手在桌下蓄势待发。谁料林漠然根本不睬他,连看都未曾看他一眼。倒是毕逸轩出来打圆场。 “袁少主说哪里话,毕某人不过是一介草莽,哪敢与少侠结交,倒是少阁主和林少侠年纪相仿,又同是英才,正可够格与少侠结交为好兄弟。“ “姓林的,和你说话呢,没听见吗。”袁紫旭见毕逸轩继续抬高林漠然,越发动气,一推手中茶盏,直向林漠然击来。 “我只听见了犬吠之声,狗冲人叫,难道人还得叫回去吗?”林漠然不动声色,单手接住茶盏,一把抓的粉碎,然后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你他娘的,你说谁是狗。”袁紫旭怒发冲冠,从座位上跳起来,左手握成龙爪模样,右手则收至腰间,一股至刚至阳的真气在掌中凝练开来。 “过来吧,擒龙手!”袁紫旭左手对着林漠然一拽,一股赤黄色的真气涌向林漠然,抓到林漠然的腰便向袁紫旭拉过去。 图龙阁大化龙掌的第一境擒龙手,此人不简单。林漠然突然受制,当下也不敢轻敌,反手握拳,借着拉力就想用半步崩拳反击。 两人的出手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其他门派的人刚反应过来,林漠然就已经欲用拳硬撼袁紫旭的化龙掌了。 “哼,找死。九龙崩。”袁紫旭一掌推出,真气就好似天崩地裂般爆裂开来,众人好似听到一阵龙吟之声,一时间长桌崩塌,茶碗尽皆粉碎。真气化成的横风使得各派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 “这就是图龙阁大化龙掌的威力吗?”云中派带队者,也是其门派中的佼佼者,探云手孟江心中感到震颤,同为一辈人的他自量如中此掌必死无疑,不知那林漠然能使出何种手段,来硬撼袁紫旭。 估计此时其余各派大抵也都是这种想法。 砰的一声巨响,众人知道两人已经对上,那林漠然想必凶多吉少。众人将眼睛睁开,却见一个肥硕的身躯挡在两人中间。一手接掌,一手抵拳。将两个人的攻击化解开来。 “毕宗主!”碧霄派带队云霁雪惊呀道。众人尽皆震惊,没想到毕逸轩的武功竟如此高强。两人的全力进攻,面对他竟丝毫进不了半步。 “可恶,姓毕的,你。”袁紫旭心中大骇,这大化龙掌共分九境,每一境都刚猛异常,且上一境皆比下一境要威力强大数倍,常人便是只受一记擒龙手便会内脏爆裂,惨死当场,而自己刚用出第五境,竟被这胖子接了下来,且明显还有余力。这是什么功力。要知道自己老爹也才练到第七境,难道此人竟能和老爹较量不成。真是个怪物,刚才小看他了。 “毕宗主,你。”另一边林漠然也微感惊讶。师傅早就说过汇天通毕逸轩宗主深不可测,没想到今天一见竟有如此能力。心中蓦然警惕,看来江湖之大,不可小觑。 “呵呵,二位少侠请住手,可别把我这酒楼拆了。这可是不少银子呐。”毕逸轩缓缓的松开抵住两人的手。心中暗自叹道这林漠然虽强于袁紫旭,可是经验太浅,哪有以己之短,攻彼所长的道理。天下间能有几人直面化龙掌,刚才这一击要挨实了,怕是一身功力都要废去。 “哼,今天看在毕宗主的面子上,我就放你一马。”袁紫旭忌惮于毕逸轩的实力,也不敢造次。返身回到座位上,林漠然向毕逸轩一抱拳,也回身入座。 众人既惊于毕逸轩展露的武力,场面顿时冷了下来,竟无一人说话。 “唉,我这可怜的桌子,可是上好的水楠木做的。”毕逸轩叫来仆人又换上一张长桌,重新摆好茶盏。 “诸位,如今我们只要等到远山寺和南华观的人来,便可一同前去寻回各位同门尸骨。算路程,应该也快到了。” “阿弥陀佛,毕施主,老衲姗姗来迟,还望施主莫怪。”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毕逸轩连忙转身。 “不知是哪位大师驾临,晚辈有失远,净......远,净远大师!”毕逸轩正猜测来者是达摩院哪位长老,没想到凝神一看,来者一身红色金缕袈裟,头戴五方五佛七彩毗卢帽,手持金花四股十二环大锡杖,苍老祥和的脸带着一股悲天悯人的神情。竟是远山寺本代方丈,当今天下第一高手。 净远大师。 夜半烛火 “没想到远山寺净远大师竟屈驾前来,毕某此处真是蓬荜生辉啊。”毕逸轩连忙上前行礼。 “老衲自从师弟失踪后,便连日忧虑,如今不想与师弟已是天人永绝。毕施主,如今老衲只想早日寻回师弟尸骨,带回寺内安葬。”听闻师弟死讯,就连净远大师这般得道高僧也无法抑制感情冲动,言语间略带着悲伤的神情。 “那是自然,净远大师请稍后,如今只要等南华观的人一到,我们便动身。” “如此老衲便谢过毕施主了。”净远大师微微欠身,然后带着身后一众僧众入座。 “拜见净远大师。”屋内晚辈们一时都起身行礼,更加不敢造次。 众人闲坐半日后,南华观的人方到。毕逸轩随后便带领各门派的人前往破庙,那里早有几个汇天通的人看守。此时的破庙已是臭气熏天,众人见到同门惨死的死状,心境都颇为沉重,各自整理尸骸,寻地安葬去了,只有远山寺挖开邑清尘的建的墓,要将净行大师遗骸带回寺内安葬。 等到傍晚,各门派的人也都陆续散去,林漠然告辞毕逸轩后也带人返回。当晚下榻城内的一家客栈。 约摸二更时分,林漠然正熟睡中,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声响,立刻惊起去抓床头的判官笔。 “是谁?”房间内点着一盏烛火,微弱的光线下,一个肥胖的身影盯着他。 “林少侠莫紧张,是我。”原来来者是毕逸轩。 “毕宗主?有什么事吗?”林漠然仍警惕的握着判官笔,对于眼前看似憨厚的肥胖男子,他其实没有太多了解。 “林少侠先别急,你的同门师兄弟我都已经转移到安全地方了,待会要是打起来,我们可顾不了那么多人。” “我的师弟们在哪?还有,打起来,和谁?”林漠然当下更加警惕了,自己的同门都被眼前的人带走了?这毕宗主到底是什么目的? “哈哈,林少侠,你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净远大师吗?”毕逸轩将蜡烛往后举了举,昏暗的光线照出了那张慈祥的脸。 林漠然当下便吓出了一身冷汗,净远大师竟然一直都在屋内,就和自己四五步的距离而自己却无法察觉?这种身影内敛,不动如山的静气功夫当真是精练到恐怖的地步。 这净远大师今夜要是敌人的话,自己岂不是梦中便身首异处? “两位前辈,恕晚辈愚钝,实在不知二位深夜到访所为何事?”林漠然放下兵刃疑惑道。 “当然是来保你性命,顺便给你上一课,开开眼界。”毕逸轩笑着道,“你安静的等一会,自然便会知晓。” “阿弥陀佛,林少侠,一会发生的事,你切莫插手,否则会令我们分心。”净远大师缓缓道,“如果毕宗主和老衲说的是真的的话。” 林漠然当下更加疑惑,不过两位前辈的话让他也不好在说什么。只得运气调息,静坐起来。 大概一炷香后,一个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传来。然后就听见净远大师的声音。“不好,快闭气。“随后毕逸轩身形一动便跃出门去。 林漠然赶紧闭气凝神,只见净远大师一抖金花锡杖。浑身上下似运气金光一般,林漠然顿觉屋内的空气都变得凝滞起来。 “林少侠,快到老讷身边来。此乃金禅定神法。只要到老夫身边,就能护你免受此毒。” 毒?敌人竟然投毒了?林漠然赶紧走到净远大师身边。 “林少侠,可以提起运转轻功了。” “什么?”老和尚突然一把提起林漠然,纵深一跃便来到屋外。林漠然又是一惊,净远大师的轻功竟也如此之高,完全看不出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者。 客栈外打斗声渐起,净远两人来到屋顶之上,映入眼前的便是两具尸体。另一边毕逸轩正和六七个蒙面人战在一起,隐隐快要支撑不住。 “毕宗主,老衲助你一臂之力。”净远说罢便纵身跳入战局,一杆锡杖舞的叮当作响。 怎么回事?净远大师一出手,那些蒙面人的动作就好像变慢了,不,是慢了很多。林漠然诧异的看着净远大师一人一下点翻了那三个蒙面人。让毕宗主那么吃力的对手,在净远大师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这就是天下第一的实力吗,真是拉自己太远了。枉自己以往还有些自负并列在南方四大新秀棋墨刀皇之中,现在看来,却是有些坐井观天了。 “毕宗主,看来你所言不虚,那毒确实是腐蝉毒,莫非真是人间恶这个大魔头复活了?”净远方丈手中正拿着一只墨绿色的像焦炭般的蝉。 “净远大师,你这用手拿着,不会。”毕逸轩一看净远方丈竟然直接用手拿着腐蝉,当即大惊失色。 “呵呵无妨,只是此番,没能擒住为首的匪人,却是有些可惜。”净远大师笑了笑,将腐蝉塞入袖中的口袋里。 “那贼人在我出来的时候就跑了,不过那要是真的人间恶风夜白,估计我可就倒霉了。”毕逸轩苦笑道,光是跟班,自己就应付不过来了,更别说加上那个和眼前这老怪物武功相当的魔头了。 “阿弥陀佛,此番既已击退魔头,想必近日他便不会再来犯。此人若真是人间恶,恐怕往后武林不会再有宁日了。老衲需先回寺内,和众师弟商议对策。”净远方丈双手合实。“这些贼人已被我封住了经脉,毕施主可带回严加审问,老衲便先行告退了。” “净远大师请便,今日有劳大师出手,他日汇天通必将报答贵寺。”毕逸轩言罢,那老和尚冲林漠然说了声,“林施主,有缘再会。”便跃下屋檐,消失在夜色之中。 “老和尚走了,留下这几个人,可不好搬啊。这样,我背两个,你背一个,咱俩把他们带回宗去。”毕逸轩把倒在地上的三个人一一拽到林漠然身边。 “什么?我要背着他们?”这才刚松下一口气,现在竟然就要背个素不相识的汉子,林漠然顿感到一阵恶寒。 “没让你处理尸体就不错了,你肯定想问我不少事吧,你不背,我就不告诉你。”毕逸轩狡诈的冲林漠然坏笑道。 “你……”没想到汇天通的宗主这么无赖,不过自己确实很想知道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看来只能先听这毕宗主的话了。林漠然一把揽过那倒地的蒙面人,强忍住自己洁癖的排斥,跟着毕逸轩深入夜色之中。 过往疑云 “毕宗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有人暗杀我们?”在之前邑清尘去过的那个破酒馆后院,林漠然把背上的人随手扔在地上。 “你先跟我进后堂讲,对了,你那些师兄弟也在里面。”毕逸轩带着林漠然进入后堂,果然看见七八个白衣书院子弟横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这个,有些事不好解释,只好先迷晕了再扛回来。没事,过了今晚他们就醒了。” 毕逸轩看林漠然眼中有了怒气,连忙解释到。 “算了毕宗主不必解释,我也知道今晚这件事肯定事出紧急。到底是什么情况。”林漠然问道。 “你可曾听你师傅提起过人间恶风夜白这个名字。”毕逸轩叫来小三小六,把白衣书院的人一个个搬进厢房内安顿。 “当然听过,人间恶风夜白三十年间杀人无数,手段歹毒,常常因一点小事就灭人满门。且武功高绝,实力不在我师傅之下,可,他不是十年前就死了吗?”林漠然眼见仆役们将自己师弟都安顿好后,内心的一点不满才渐渐消散。 “没错,那你又可曾听闻腐蝉毒?” “那是什么。”这个东西林漠然却闻所未闻。 “也不怪你,林少侠今年刚好及冠,十年前你才十岁,不知道人间恶的手段也是理所应当的。这个人间恶每次遇到棘手的仇敌,必先将这腐蝉毒投到仇人家中,这腐蝉也不知道是这厮用什么秘法所制, 遇风则散,欲水则化。只要这腐蝉被扔到哪户家中。人间恶只需静待一个月后毒发,便可夺人性命,中毒者毒发而死后皆成焦尸状,尸体从内部向外溃烂。死相可是相当凄惨。当年盛极一时的藏玉山庄,潇江帮都是被这蝉所害。”毕逸轩心有余悸地说道,当年他曾和老爹到那藏玉山庄做过客,而且就在他们走后一个月,藏玉山庄便在一夜之间覆灭,当时要是晚走一步,自己和老爹怕也是性命难保了。 “那这腐蝉又出,岂不是意味着人间恶又复活了?天下间竟还有死而复生这等怪事?”林漠然惊讶道,要是此魔又出,岂不是要生灵涂碳。 “现在谁也不能确定是风夜白,还是说他的徒弟。毕竟风夜白当年是被净行大师的寒冰真气杀死,而如今净行大师已死,谁又能问出当年的事来。”毕逸轩耸了耸肩。“但是有一点我们是清楚的。” “什么?” “你的师叔同僚们,和其他各门派的子弟,都是被这个用腐蝉的人所杀。” “你们怎么知道?”林漠然也感到同门的死与此人有关,只是缺个证实而已。 “想知道我们是如何发现这腐蝉的吗?我有个,嗯,跟班,叫酒中剑仙邑清尘,你应该听说过他。” “当然,我是棋墨刀皇中的墨,而他是一箫一剑中的剑。久仰其名,只是未曾相见。他是你跟班?”林漠然又暗自感叹汇天通的不简单,连如此英豪也只是一个跟班而已,这等势力已足够加入十六派了。 “没错,半个月前我派他去紫阳城探查,他就是在那里发现的腐蝉。然后飞鸽传书提醒我,人间恶可能还活着,而且多半要对你们动手,所以我这才连夜拜访净远大师过来相救。再送消息去各大派的队伍让其小心防备。” “你怎么知道对方会先找上我们?” “只能猜了,在这些人里除了净远大师你名气最大,我觉得这个杀手多多少少会有兴趣想先了解一下你这个年轻一辈的翘楚。而且你们几个选客栈的位置太偏了。是我我也会先对你们动手的,不易打草惊蛇。现在他们既知道我们有所防备,应该不会再度出手了。”毕逸轩拍了拍林漠然的肩膀。“你武功不错,就是江湖经验太少了,要懂得树大会招风。” “既然我的师叔死在镇江,他们也欲在镇江再次行凶。可以肯定他们的老巢在镇江了,我这就回去找师傅商议,联合其他门派,一同来讨伐此贼。”林漠然一想起郑师叔的死便气的咬碎钢牙,恨不得将那人间恶食肉寝皮。况且此贼不除,江湖一日难安,林漠然现在几乎想瞬间便找到师傅莫雪川,让他出面联合各派擒杀风夜白。 “先别着急林少侠,我就说你江湖经验太浅。你到现在了,就不问问,我为何要如此帮你?”毕逸轩突然问道。 “为什……么?”林漠然从小是在公卿豪门之中长大,又在家中偶受云游高人指点,习得一身武功,和判官笔法。之后又拜入白衣书院山长莫雪川门下,成了亲传大弟子。可以说是从未接触过半点江湖气,再加上自幼便是受家中儒者礼仪风范,仁义道德思想的熏陶,自然而然的认为毕逸轩相救是出于江湖义气。如今细想来,确实如其所说,对方和自己非亲非故,只是传话来让他们收拾尸首,并没有太深交情。 “因为聚义山庄惨案,这次我就不和你绕圈子了林少侠。我们想让你问问你的师傅,十年前聚义山庄灭门惨剧的真相。” “真相?十年前风夜白欲屠杀聚义山庄,楚老庄主写信往各大门派求救,结果支援赶到时为时已晚,老庄主等一帮庄众皆已惨遭毒手。众门派的人悲愤之余团团包围了风夜白,最后净行大师用寒冰真气将其冻杀。难道这些都不是真的?”林漠然感到了一股寒意,真相?难道自己自幼便被传输的真相是假的?聚义山庄满庄之人不就是风夜白所杀吗? “哈哈哈,在你觉得这就是真相?十年前我老子不信,现在我也不信,当时我只是知道聚义山庄被灭门了。风夜白虽称已死却不见尸首,说是被烧成了焦炭。而当时还在场活着的,是各个正派之人。还有,送到你们白衣书院中的那封信上,不是写着‘借取三经,希冀奉还’吗?三经是何物?可在你们门派之中?“毕逸轩摇头叹道,这林漠然还是太嫩啊,不知道今晚过后,能不能教他一课,让他自此成熟些。 “你是什么意思,你说我们白衣书院拿了聚义山庄的东西?你胆敢污蔑白衣书院,告诉你我在书院内根本就没见到过什么三经,我们门派自有本门派的傲骨,绝不做偷鸡摸狗的事。”林漠然又有些动怒了,不过这次却看上去有些底气不足。 “你们门派没有,你能保证其余的门派吗,不论谁取走了三经,此事背后绝不简单。我之所以救你,就是想让你去找你的师傅,问出这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毕逸轩说完后直直的盯着他,竟令林漠然有些退缩。 “我凭什么帮你。还有,为什么选我。” “因为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凌空点穴 翌日清晨,林漠然便带着众师弟离开了酒肆。 “林师兄,这里不是我们昨晚下榻的地方啊。”开口的叫白尘,是林漠然的死去师叔的最小的徒弟,还带着一脸得稚气。 “昨晚我们都有性命之忧,幸好净远大师赶来搭救,安置在了那里,你们都被迷晕了,因此不曾记得。“一夜起来众人发现换了住处,都十分诧异,而毕逸轩又告戒自己千万不要暴露汇天通总部的位置,林漠然只好先编了个谎话瞒过。”至于细节你们就不要问了,知道了对你们没有好处。” “是,大师兄。”众师弟虽然疑惑,但长兄如父,白衣书院中,大师兄的话也是极有威信。既然大师兄不愿意谈,众人也不好再问。 回白衣书院的路上师兄弟们说说笑笑,插科打趣。却没有人注意到此时林漠然内心的焦虑不安:自己真的要去逼问师傅吗?难道十年前的惨剧,真的另有秘辛? “唉,这个邑清尘,每次都让我来扮坏人。”毕逸轩在澡盆里洗着澡,手里握着那张飞鸽传书。“我说这些门派的人怎么乖乖往镇江来呢,原来是被腐蝉毒逼过来的,唉,但愿你邑清尘能快点解决这件事吧,要不然这世道又该乱成什么样子,搞情报的就不好混了。” 也不知道这次出手会不会暴漏这里的位置,万一昨晚的行动被人跟踪了,或者林漠然说漏了嘴。这隐藏了二十年的汇天通总部可就完了。 “得赶紧换地方,离开镇江这个是非之地。”毕逸轩当下澡也不洗了,跳出盆去便将几个伙计叫了出来,要联络天下的眼线,商议,迁都! 此时在紫阳城内,邑清尘和萧楚客正在一家茶馆中闲谈。 “邑兄,之前我还觉得你不过是一介江湖草莽,现在我才发现,你这人真是深不可测。”萧楚客边用竹筷搅动着杯中的茶末边说道。 “哦?萧王爷如今肯高看在下了?”邑清尘此时正摆弄着平时带在身上的腰牌。目光呆滞,仿佛在想着什么事情。 “不过我倒想不通了,既然他们中了腐蝉毒,为什么尸体没有变成焦炭状。” “这点我也想不通,既然中了毒,尸体竟然一点变化都没有,确实奇怪。” “那他为什么要用腐蝉毒将这些人逼到镇江。”萧楚客将煎好的茶倒入碗中。这市井茶馆的茶虽算不得好茶,但好在紫阳城的水还不错,味道还不算差。 “你怎么总问些我解释不了的问题,“邑清尘顺手从纸囊中取出一个新茶饼,用碾碾碎。”不如我来问你个问题吧,你肯定能回答上来的。” “哦?邑兄请讲。” “你是不是在寻仇人?” “邑清尘,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萧楚客惊的差点没将口中茶水喷出来。 “喂,别把吐沫溅别人衣服上。”邑清尘恶心的掸了掸衣服。“也不难啊,我之前去过皇宫盗过宝,之后又去大内府逛了逛,无意中发现了一个消息。令尊萧天尊老王爷和三个兄长不是战死沙场,而是死于武林中人的手上。“ “唉,没想到你连这件事都知道。没错,而且那天我也在场,只是天不灭我萧家,令我有幸得以逃脱掉。如今我萧楚客已是孤身一人,除了报这血海深仇。人世间又有何可留恋的。只可惜我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唯独记着得,就是那门可怕的点穴功夫。邑清尘,你知道这世上有人能不借助任何外物,单凭真气点穴吗。“ “隔空击碎人的内脏我都见过,又何况是隔空点穴。”邑清尘心想那汇天通的胖子就能一丈之外一掌把人拍死,又何况是点穴。 “不,我的意思是,十丈之外,凭空点人穴道。” 那邑轻尘正碾着茶的手瞬间就停下了。愣了半晌说道。 “绝没听过。” “是啊,连你这种贯走江湖的人都没听说过,那晚之前的我,更是想都不敢想。”萧楚客至今都能回忆道那种绝望感。“我在那人面前,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能在十丈开外便点人穴道的功法吗,即使是大内府的都监,神捕华雨山也办不到。要是借助飞蝗石之类的暗器还有可能。”邑清尘也觉得此事棘手起来,能十丈外点人穴道,一定又是一位绝世高人,自己最近怎么总能掺和进这种大事来。 原本因为敬重萧老王爷名声,再加上这个萧楚客确实是位英豪,自己才想着顺便帮萧楚客解决掉这件事。现在想想倒是有些后悔了,此事又是不简单啊。 “既然你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还用宝贝引他。” “哼,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想来我萧家在江湖上没有树敌,那些凶手必然是冲着萧王府宝物来的。可惜我家的宝库除了萧家人以外根本无人知晓,他们就是杀了父王也找不到地方。现在我不用他们找,我自送上门来,就不信他们不露面,到时候就是拼上这条命,我也要与他们同归于尽。”萧楚客正说着,忽觉眼前又冒出了父兄的面庞,和把把明晃晃的横刀架在他们脖子上的场景,以及父亲死前对他说的那句。“萧氏儿郎宁肯身死,也决不向贼人妥协。”顿时便眼眶湿润,一滴滴泪含在眼里打转。萧楚客抬起头来,硬是把它们都收了回去。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 邑清尘在旁边亦沉默着,过了半晌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报仇之后,你想干什么。”邑清尘将茶煎好,又倒入两人喝光的碗中。 “没想过。” “你需要想想了。至于报仇的事,你放心,我帮你查。”邑清尘将杯中茶水凑近嘴边,却总感到哪里不对劲。 “不对啊,你现在应该喝酒啊,走,我带你去城中最好的酒楼。”说罢邑清尘将茶水泼掉,拉着萧楚客便往门外走。 “哎,哎,我从没喝过酒。”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走,让你体验一把什么叫一醉解千愁。” 中原十义 “来,萧兄,喝,这可是好东西。”两人七转八转来到城中规模最大的酒楼,醉云轩。邑清尘要了两坛杏酒,给萧楚客倒满。 萧楚客端起海碗凑到鼻子边上闻了闻,立刻就把碗放下了。 “这是什么,味道这么冲,真的能喝吗?” “我的萧王爷,这还冲?这可不是那些乡村糙酒,这种果酒讲究的是余韵悠长。入口甘甜,然后酒气回转,别有风味。”邑清尘举起海碗。“来,萧兄,干。” “干。”萧楚客见状只得举起碗来喝了一口。 “呸,呸。这什么啊。”浓烈的酒精气味扑来,萧楚客差点就把酒吐出去。但是碍于行为太不雅观,只得强行咽进肚里。 “哈哈哈哈,你不行啊萧兄,这酒量得练啊,要不以后行走江湖,宫门宴饮,你都吃不开啊。老王爷从没教过你喝酒吗。”邑清尘看萧楚客眉头紧锁,十分勉强的咽了一口杏酒。不禁大笑起来。 “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这么爱喝酒,”萧楚客将碗放下,暗自发誓,以后一辈子绝不碰这东西。 “萧兄你看那里。”邑清尘突然指着萧楚客身后说道。 “看什么?”萧楚客顺着邑清尘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衣着破烂的老叫花子正拄着一根旧拐杖慢慢走上楼来,他头发已全白,用一根绳子系上垂下。与他头发不相称的是,这位老者面色红润,一双锐眼充满了凌厉之气,看上去倒像个习武之人。只是可惜,他的一条腿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裤管。 “去去去,哪里来的叫花子,上别处讨饭去。”店里的小二看见老者,连忙上前打发他。 谁知那老者去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来,塞到小二手里。 “备一桌好菜,二十坛好酒。”那老者对愣在那的小二说道,声音是中气十足。 “好嘞这位爷,您稍等,我马上就吩咐去,给您先做上。”那小二得了银子,眉开眼笑的走开了,也不管那老者穿着是否破烂。 “这人可真怪。”萧楚客对邑轻尘说道。“买东西不用铜,不用绢也不用黄金,却反而用银两。十分可疑,要不要先把他拿下。” “别着急,萧王爷。我只是让你看看,又没说他是恶人,而且那二十坛酒可不是一个人喝的,估计他还有同伴。” 果然,邑清尘话音刚落,一个中年女子和一个书生摸样的年轻人便走了上来,径直往老者那桌走去。 “傅大哥,没想到还是你先到了。”书生和女子一齐向老者抱拳道。 “哈哈哈,五妹,十弟。别来无恙啊。”老者笑着道。“其他几位兄弟估计也快到了。” “傅大哥?莫非是?”邑清尘摸了摸下巴。 “怎么,邑兄,你认识他们。”萧楚客疑惑的问道,难道是邑兄某伙仇家? “萧兄,我看你真是要冤枉好人了。两肋刀傅义,看来我们是碰到中原十义了。”邑清尘拍了拍萧楚客的肩膀,“以后可不能以貌取人呐。” “中原十义?就是江湖上号称嫉恶如仇,专杀恶人的中原十义?”萧楚客还真没想到这中原十义年岁差距这么大,那老者少说也得五十多岁,而年轻的不过二十七八。而且这有书生有乞丐的,身份这么杂? “这中原十义聚首,想必是想做点动作。反正还得等林漠然那愣头青回去问他师父,不如现在听听这十义要干些什么。” “你怎么这么爱管闲事。”萧楚客对眼前这人算是无奈了,剑仙剑仙,哪有仙的样子,分明就是爱掺和的老妈子。 过了半炷香左右的时间,江南十义的剩下七人也陆续到达。总共七男三女,分别是两肋刀傅义,义薄天王恩,猛金刚杜衡,少白发玉天绝,水蛇苏媚,玉娘子叶小凤,夜义贼萧桐青,小霸王孙昂,伶俐鬼苏柔,穷书生张武。 “既然九位弟妹皆已到齐。现在是时候讨论如何杀了那金刀派金刀玉郎公孙龙了。”傅义先开口说道 “这还不简单,我们兄弟十个,直接杀将进去,将那狗屁玉郎直接撕裂。”开口的是猛金刚杜衡,他赤膊着上身,肌肉突出,显然是有着极深的横练功夫。 “那可不行,这金刀派有门徒数百人,我们兄弟只有十人,如何敌得过他们。”苏柔反驳道,她身材娇小,尤其是长着一张娃娃脸。看上去反而比十弟要小得多。 “确如九妹所言,此事须缓缓图之,不可冲动。”玉天横轻摇折扇,一身黑色长袍与雪白的长发形成鲜明对比。 “那我们就这样放了他?这个逆子,囚禁并毒杀他叔父,最后还骗得帮众信任,夺了他叔父的位子。此等恶行,我孙昂与他不共戴天。”小霸王孙昂恶狠狠的道。 “哼,要不是我与那老帮主相交甚好,在他死时发现了中毒的异状。叫来你们为他报仇,这个逆子怕是就要瞒天过海了。”傅义也是义愤填膺,他一震拐杖。“二弟,九妹。你们俩素来主意多。看看能不能想个办法把他引出来。” “是,大哥。”王恩和苏柔一同应道。 “各位英雄,不如我来给你们提个建议如何?”突然一个声音从旁边传出。 “什么人?”那中原十义怕走漏了消息,一时间都提起各自的兵刃将邑清尘两人团团围住。 “各位英雄别激动,我知道你们是中原十义,刚才在下不小心听到诸位的谈话,知晓各位好汉是要铲除武林败类,邑某久仰十义大名,所以特此相助。“邑清尘笑着解释道,刚才邑清尘已用灵犀功将十义的话听的一清二楚,故此知晓十义的目的。 “哼,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们非亲非故,又为何要帮老夫。“傅义举起了拐杖,一条腿竟稳稳的站立住了,看来那拐杖就是他的兵刃。 “大哥要听他们解释,这两人在旁边一直鬼鬼祟祟的偷听,一定是另有图谋。我们兄弟们一起上,直接杀了他们。“杜衡是十义中性子最急的,又怕两人是那金刀派的探子,一旦走脱给那公孙龙报信,此番会和岂不是白来了。因此他第一个冲了上去。 “哼,不识抬举,谅你们这些江湖草莽,能有什么本领。”萧楚客一贯不是很瞧得上江湖草莽,对于这中原十义也并不看重,现在见这些人这般怀疑他和邑清尘的好意,当即动起气来,他看出杜衡使得是金钟罩之类的横练功夫,伸手就要掏出银箫来教育一下这群流寇,但没想却被邑清尘拦下。 “杜兄莫要心急,不如先听听我的意见如何?“邑清尘笑着接住了杜衡当头批下来的一记掌法,接着一个膝击将其击退。 “三弟不要乱来,先听大哥吩咐。”老二王恩见杜衡吃亏,连忙上前拉住他。 “哼,二哥放心,他破不了我的金钟罩。”杜衡气吁吁的说,刚才大意了,没想到眼前两人看似弱不禁风,确能接下自己的横练。 “你有什么意见,说来听听,老夫再决定饶不饶你。”傅义比其他人武功经验深些,看出来邑清尘刚才是手下留情,在出手的时候卸了部分气力。心下便猜到此人目前并无恶意。 “不知傅大侠和那公孙老帮主交情如何。”邑轻尘问道 “哼,我与公孙无恨自幼便相交,已是四十多年的老朋友了。” “那这金刀派可会使毒?” “当然不会,金刀门皆是练习刚猛霸道的刀法,何时会用毒宗的手段。”傅义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是想出主意,还是要拖延时间。” 邑清尘当下心中便有底了。 “那么傅大侠只需一封信,便可这将公孙龙引出。” 巧引恶贼 金刀门大堂之上,公孙龙正和几个老者议事。 “报,掌门,四位长老。弟子尽在门外巡逻,在大门上发现了这个。”言毕将信递了上去,一位老者将信接过。 “一封信?写的什么。“公孙龙一袭红色绣袍,穿着颇为贵气。 “这,这是傅老写的。“那位老者看了一会信后,突然大惊失色。”什么?竟有这等事。” “董兄,怎么了?”其他几位长老凑了过来,而那公孙龙见董长老脸色突变,顿感不妙。傅义的信?莫非他发现了什么? “公孙龙,你最好给我个解释。”那董长老将信向其他长老那一甩,站起来怒视公孙龙。“枉你叔父对你百般照料,虽不是亲生骨肉,也将你养育成人,甚至想把整个金刀门都传承与你,你竟然要毒害他。” “这……”其他几位老者读完信后,面面相觑,傅义居然在这信上说是公孙龙毒死了老掌门公孙无恨?这有些太过匪夷所思了,这宗门之内,谁不知道公孙龙和公孙天止感情极好,公孙无恨没有子嗣,便将同宗的公孙龙视做亲生儿子一般,从小便接过来抚养,而这公孙龙也是这一代远近闻名的孝子。说他毒杀公孙无恨,在场的众人除了董长老外都不相信。 “董万良,你放肆,没有证据,却污蔑掌门杀死他叔父。你好大的胆子。”公孙龙冷笑一声,这傅义果真是有勇无谋,一介匹夫。空口无凭,就这么一封信,就想扳倒他公孙龙?真是异想天开。自己正好也可借此机会,铲除宗内异己,彻底掌控金刀门。 “是啊,董长老,就只有这么一封信,也不一定是傅大侠所写,还不好妄下定论。“其他几位长老也出来劝董长老。 “傅老的字你们还认不出来吗。当初我就不相信宗主会闭关半个月后突然走火入魔而死。现在傅老来信,你管我要证据?”董万良一把抢过信来,“这就是证据。” “哼,董万良你好大的胆,叔父死后你真是越来越猖狂了,之前种种越举的行为都不和你计较,现在又想凭一封来路不明的信废了我吗?” “你不用狡辩,信上说了,傅老之前曾见过此毒,毒发身亡七日后,尸身上会出现大面积黑斑,公孙龙,你敢和诸位一起发棺验尸吗?” 什么?那人不是告诉我此毒中后在毒发前将其杀死,尸体上便不会出现异常吗?公孙龙心下大骇,但是表面上却装作震怒的样子。 “董万良你敢,我叔父尸骨未寒,你现在就要挖他的坟吗?你屡次羞辱于我,今日我断不能留情。来人,给我拿下。” “是!”十几个帮众涌上堂前,将董万良死死按住。 “帮主息怒啊。”那三个长老见状,赶忙一起上前求情。 董万良心中大怒:“公孙龙,你竟敢如此对我,就是你叔父在世,也对我礼让三分。风老,木老,齐老。这公孙龙分明是心虚不敢与我对峙,大家快一起上,助我擒拿此贼,为老帮主报仇。” “董长老你少说几句吧,这封信连署名都没有,字迹也可能是伪造的。切莫为了别人的阴谋伤了和气。”风长老见董万良还不住嘴,急得转身劝道。 “哼,诸位都看到了,今天我对这董万良是百般忍让,但他却屡教不改,得寸进尺。看来我是不得不清理门户了。”公孙龙站起身来厉声道。“执法长老何在?” “风殷河听候掌门调遣。”风长老无奈地看了董万良一眼,上前答话。 “董万良屡犯门规,侮辱掌门。免去他执法长老职务,关到禁地,待得年后再行处置。”公孙龙深知今日还没法杀死董万良,不过只要他在自己掌控之中,杀了他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如今当务之急,还是得去查看一下,万一那傅义说的是真的,哪日他再登门拜访,自己可就真拦不住了。 “掌门,现在可是春季。”风殷河一听要关将近一年的时间,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没在今天清理门户就已经是本掌门开恩了。” “哼,风殷河,木道人,齐景山,你们三个懦夫。公孙龙,你不得好死。”董万良大骂着被风殷河带人拉了下去。 “今日竟被一封离间信闹得不欢而散,传出去也不怕被外人耻笑。那封信呢?”木道人将信递了上去。公孙龙看过后故意生气:“这个恶贼,竟如此污蔑我,小心别让我逮到。散会。” 当晚,公孙龙便从金刀门溜出,来到了公孙家祖坟。趁着夜色掘开了叔父的坟墓,将公孙无恨的尸体拉出,仔细又检查一番。 “没有黑斑啊?难道是傅义这个老东西唬我?”公孙良诧异道。 “确实是在唬你,而且,你也确实上当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公孙龙将手中的火把都跌在了地上。中计了,公孙龙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 傅义! 公孙龙僵硬的转过身,果然看见了傅义和中原十义的另外九个将他团团围住。不对是另外十一个,怎么多了两人? “是傅叔父啊,还有诸位中原十义的好汉,你们怎么来了。”公孙龙没有办法,只得先拖延时间。可是谁能来救他,自己出来的事不能对任何人提起,现在自己一人是绝对无法对付那么多人的。只能找机会逃跑了。 “公孙龙,你就不用伪装了,公孙老弟死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下的手,可惜当时我无力在众人之中击毙你,现在你孤身一人,我终于可以为你叔父报仇了。”傅义怒眼圆睁,和其余九义一起上前,便欲清理门户。 “好啊,好个中原十义,好个行侠仗义,如今竟然是个人欺负一个晚辈。”公孙龙见拖延无望,只能改用激将法。 “谁和一个畜生讲仁义。”孙昂冷笑道。众人正要动手,傅义却制止了他们。 “弟妹们退后。” “这,大哥?”众人面面相觑。 “哈哈哈,中原十义,原来只有一个有种的。”公孙龙见激将法有效,赶紧说道。 “哼,公孙龙,你不用激我,我今天来,就是想亲手了结你这个背义忘恩,杀我义弟的孽畜。”傅义抡起拐杖。“接招吧。” “你以为我怕你吗。”公孙龙也亮出了武器,是一把陌刀。两人的武器刚一交接。只听乓的一声,傅义竟被震退数步。 英雄之心 “坏了,那贼子的武器太过霸道,大哥的拐杖怕是挡不住他。”杜衡一看傅义处了下风,连忙要上前帮忙,被王恩一把拦住。“先别上,老三,大哥虽然功力不如以前,但是也不至于被一个贼子击败,再等等。” “哈哈哈,傅义,你不是挺猖狂的吗,原来就这么两下子,我看你别叫什么两肋刀了,改叫软脚虾多好。”公孙龙见一击得胜,连忙提刀再上。一把陌刀势大力沉。傅义又少了一条腿,每次武器相击便会被震退几尺,好在傅义左右闪躲,尽量不与公孙龙正面对决,暂时稳住了阵脚。 两人对阵了数十回合不分胜负,中原十义只得焦急的等待大哥取胜。而在他们身后,邑清尘和萧楚客也在看着两人的对决。 “这老头的拐杖怎么那么结实,是什么做的?”萧楚客见傅义的拐杖也不是铁质,却能挡住陌刀数次攻击不断,是在怪异。 “呵呵,萧王爷,你早年和你父亲在军中,应该比我熟悉,那是槊杆啊。” “哦?还有那么短的槊杆,我可没见过,军中的槊杆都是三米来长的。怪不得一是没想到。”原来这槊杆是用柘木条浸泡桐油后拧成棍状,在缠上绳子,涂以生漆,裹上葛布后制成。用兵刃击之,会发出金属之音却不断裂,是以能抵挡陌刀。 “傅大侠和公孙龙武功在伯仲之间,不过胜在经验老道,现在他正示敌以弱,估计马上就要出手了。”邑清尘说道。 “哦,那我得看仔细了,实在想不出这傅义缺了一条腿,要怎么反败为胜。”萧楚客话音刚落。那公孙龙就举起陌刀从上而下劈落。 “去死吧,力劈华山!”公孙龙大喊道。 傅义闪身躲过,趁公孙龙来不及收刀的时候。一下跳到刀上压住,再一发力,直接翻身飞过公孙龙头顶,在空中用铁质拐杖头狠狠击中公孙龙后背。 “去死吧孽畜。”公孙龙被一击击中,飞了出去。 “大哥赢了!”中原十义见傅义得胜,欣喜若狂,连连称赞。“大哥武功真是不减当年啊。” “没想到你还真猜对了,邑,哎。”萧楚客也转头想邑轻尘说道,却不想邑清尘早已不见踪影。 就在邑轻尘窜出去的一刹那,只听砰的一声,一股浓烟散出,十义大叫不好。公孙龙那小子要跑。原来公孙龙衣服里穿着软甲,并没受多大伤,顺手扔出一颗烟弹后,便借着被击飞的力道逃跑。哼,今天的帐,我公孙龙以后在还。 公孙龙正暗自得意的时候,眼前突然飘过一个白色的身影,紧接着一张大手便落下,将公孙龙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公孙龙认出是那多出来的两个人中的一个。“可恶,你怎么看穿。” “公孙龙啊公孙龙,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要是在你府中躲着,有那几百人保着我还真不好抓你。可惜啊,做贼心虚的人心中都有鬼,有鬼便静不住啊。” “你,你究竟是谁?”公孙龙见十义和另一人都以追上,已自知逃跑无望。“可恶啊,大丈夫雄心壮志,竟止步于此!” “雄心壮志?就你这孽障。”傅义赶来一把抓住公孙龙,一掌就要拍死公孙龙。 “傅大侠请慢,这人留着还有用。我有些话想问问他”邑清尘连忙制止住傅义。“等我问过后,要不要杀他听凭你处置。” “哼,别让他跑了。”傅义带着十义坐在了一边,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公孙龙,仿佛要用眼神杀了他似的。 “你还想问我什么?我既已被你们擒住了,自然认命。但是你们休想从我这套出一句话。”公孙龙被邑清尘制住了穴道,动弹不得。 “哦?还是个硬骨头,没事,我不会现在就杀了你。”邑轻尘说着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把小刀,“你听说过凌迟吗?就是那种用小刀一刀刀片下人的肉的极刑。而我,对他做出了改良。” “你,你要干什么?”公孙良恐惧的看着邑清尘卷起自己衣服袖子,然后用刀抵住的胳膊。 “啊!”随着公孙龙一声惨叫,邑清尘直接从公孙良的胳膊上划掉了一片肉。 邑清尘的举动惊住了在场的所有人,中原十义们都暗自感叹这小子看上去嬉皮笑脸,人畜无害的,没想也是个手段狠辣之人,竟真的要动用凌迟之型。 萧楚客则更加震惊,他原本以为邑清尘是一个秉性正义善良,只是有些玩世不恭之人,没想到竟如此残忍。是自己看错他了?那个自己身边交心的朋友,之前还带自己喝酒解闷的人,现在正在一片片的削着别人的身体。 就在众人感叹的时候。邑清尘又挥刀数次,伴随着血肉横飞与公孙龙的惨叫,邑清尘又不知道从哪取出一块麻布来,盖到公孙龙伤口处。 “这个待到与伤口粘连后再撕下来,你绝对会疼晕过去。所以还是先给你吃下这清神丹,让你醒着才好。”邑清尘说着又将一个丹药塞到公孙龙嘴里。 萧楚客在旁看着都觉到一种痛苦,他自量即使是抓住了杀死父兄的仇人,也不会想用这般酷刑。邑清尘,他的过去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说我说,你想问什么。”公孙龙已经没有力气喊叫了,他现在只想一心求死。 “本来呢,我以为你会和其他那些败类一般,直接找到郎中开副毒药。毕竟武林中人也有很多都不会用毒的方法,所以故意编个黑斑来骗不懂药理的你。但是今晚,我看到你的烟弹和软甲后就觉得你背后不简单。你连制毒都不会,又如何做得出这种精巧机关。而且以你们金刀门的势力,根本没有机会得到这种软甲。”邑清尘说着撩开了公孙龙身前的衣服。“金丝软甲,说,你的背后究竟是谁,谁给你的这些东西。” “你,你真的很聪明,可惜,这件事不是你能摆平的,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也难逃,难逃一死。”公孙龙断断续续的说道。“两个月前,有一个蒙面黑衣人来到我房间,他也知道我一直觊觎掌门之位,他告诉我他有办法帮我夺得金刀门,但代价是我必须听命于他,言罢,他便交给,交给……” “交给什么?”邑清尘追问道,但是那公孙龙再没了声音,邑清尘连忙去探他气息,果然,公孙龙已经死了。 “是谁?”在场的居然有第三方的人,邑清尘立刻拔起长剑警惕的环视四周。 “怎么?还有人?”十义和萧楚客也都掏出武器,众人环绕在公孙龙的尸体旁,周围的夜色浓郁,只有十义手中几只火把照出的有限的亮光,在远处唯剩一片黑暗。 “邑兄,怎么回事。”傅义疑惑不解,邑清尘则踢了踢公孙龙的尸首。 “有人在咱们眼皮底下杀了他。” “什么?”傅义连忙去探公孙龙呼吸。 “可恶,这个孽畜竟然没有死在我的手上。” “我们大意了,以为现场只有我们两拨人,对方手段并不高明,是无影针。大家只要都在火把能照到的地方,这东西就够不成威胁。” 众人一听都围成一个圆,火把在外提供视野。傅义在公孙龙身上继续翻找,果然在脖颈处发现了一根细小的银针。 当晚众人边退边守,终于在火把快灭时退进了城里。 “今日之事多亏了邑少侠和萧少侠,老夫才终能帮公孙老弟报此大仇,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到我们的地方,中原十义义不容辞。”傅义带着中原十义向邑轻尘与萧楚客道谢道。 “傅老前辈何须客气,不过这用得到的地方嘛,何须以后,现在晚辈便有一个忙,烦劳傅老前辈指点。”邑清尘坏笑着道。旁边的萧楚客则有些诧异,这几个人虽然正直,但武功平平,能帮到我们什么。 中原十义也微微愣住了,自己刚客气完,这边就有忙要帮了,这么快吗? 少白头玉天横率先反应过来:“哈哈哈,邑少侠请讲,我们十义就算刀山火海也一定帮你。 邑清尘摆摆手:“不用刀山火海,只需问傅老前辈几件事。” “邑少侠请讲。”傅义诧异道,邑清尘是武林名头正响的新秀,而自己是已半隐退的老人,两者并没有什么交集,邑清尘能有何事问他? “老前辈,你会医术吧。” 十义愣住了,互相看了看。 “乖乖,你可真是什么都知道。”年纪最小的张武说道。 “傅大哥确实会医术,而且他的医术之高明,不下于当世医仙,一指断生死——楚青莹。”王恩也回道“可是,傅大哥只给我们医过病,在外人面前绝不出手,你是怎么知道的。” 众人都疑惑的看向邑清尘,仿佛在看一个妖魔一般。 “喂喂,别这么看我,我只是猜的,也不敢确定。”邑清尘感到自己以后不能再这么表现,要不然真该被当成个妖怪了。 “你们想啊,公孙止死的时候,金刀门那么多人都没发现他是被毒死,而傅老前辈只是随后赶到葬礼上看了一眼便断定公孙前辈是被毒死,这不就是郎中讲的望闻问切中的望吗?所以我才认为傅老前辈是会医术的。” “唉,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傅义感叹到,江湖上竟然出现了这么优秀的后辈,看来自己这帮老人也是时候退隐了。“没错,老夫年轻的时候曾师承医学大家王焘,可惜不久老师便去世了,后天下大乱,国家分崩离析。老夫深感学医救不了这世道,便开始修炼武功,想着要斩妖除魔,却没想折腾了半辈子,江湖依旧是那个江湖,该乱还是会乱。老夫的起到作用只不过是沧海一粟。但是现在江湖上有了你们,能力远在我之上,如今老夫也可安心的退隐了。” “傅前辈过谦了,傅大侠一心正气,生平未尝做过一件错事,可谓是一生无暇。有如此心境,又何必在乎这江湖是否依旧动荡;只要有知其不可而为之的勇气,又何必管那些功利之事。”邑清尘正色道:“傅前辈莫要以成败论英雄。” “哈哈哈,邑少侠倒是会宽慰老夫,说吧,你要问何医术?”傅义听了邑清尘一席话,心中畅快不少。这般境界,此子要是有心,定能成一番大事。 “傅老前辈,晚辈想问的,事关腐蝉毒。” 腐蝉奇毒 “腐蝉毒?”傅义闻之脸色骤变。“你问它做什么。” “傅老有所不知,最近江湖上有不少人被此毒杀死。这腐蝉毒,又重出江湖了。”邑清尘也不知道该不该将傅前辈牵扯进来,只是江湖上既会武功,又懂医术的人太少了,他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竟有这等事,不行,此事必须要查清楚,要是风夜白再度出现,这天下恐怕又要出乱子了。中原十义等人都紧张起来,这风夜白的手段他们可是知道的,绝不能让人间至恶再出来为非作歹。 “傅前辈先别着急,讨伐风夜白的事自有莫大侠,净远大师他们去处理。晚辈现在想问的,是这腐蝉的毒性。“邑清尘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将此事告诉中原十义,要是引得他们就此追查,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晚辈曾见过这中了腐蝉毒的尸体,却并未像传言中那般化为焦尸状,而是和外伤致死无异,不知前辈可知晓其中原因。”邑清尘问道。 傅义捋了捋胡子,随即呵呵笑了起来:“小兄弟,你运气不错,你要是问了别人,他们还真不一定知道。” “还望前辈赐教。”邑清尘大喜过望,他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理,没想到傅大侠竟然真的知道。 “老夫当年也曾和弟妹们追查过此贼,见过那些人中毒之人毒发时的情形。此毒确实可将人腐蚀成焦炭状,因为它是专门攻击人真气的奇毒。” “攻击真气?”邑清尘和萧楚客还从未听说过这种毒药,一般的毒都是毒害人的五脏六腑,或是扰人经脉,直接攻击真气的毒到还没见过。 “没错,这种毒会潜伏在人的真气中,慢慢的侵化腐蚀真气和丹田。这段时间内中毒者是不会感觉出来的,而一旦此毒发作,便会由真气带动到周身发散,将人腐蚀成焦尸状。你所说的尸体完好的情况,老夫也没见过。不过既然此毒先是蛰伏进真气中,那只要在毒发前把中毒者杀死,待人死后真气消散,此毒自然也会随之化解掉。” “原来是这样。”邑清尘恍然大悟,这个毒果真是诡异难测,行凶者可以随时选择掩藏踪迹,外人根本无从察觉。 “那身中此毒,可有办法化解。” “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散去真气,自废武功。其余还有没有方法,这个老夫暂时还想不出来,要是现在有此毒的话。老夫倒是可以研究一下。”傅义捻着胡须。其实他也没有把握能解此毒,毕竟直接针对真气的毒药,他也没怎么见过。 “那晚辈就在此谢过前辈了,这便是那腐蝉毒。”邑清尘从怀袖中掏出腐蝉毒递给傅义。 “这就是那腐蝉?”中原十义各个都围了上来,欲一睹这奇毒的真面貌。 “晚辈发现此蝉时已经距它挥发过了一个多月了,因此这个蝉毒性应该已经微不足道了,恐怕很难提炼出来。”邑清尘怕傅义到时候因研究不出解药而自责,所以先替傅义找好台阶。 傅义接过腐蝉:“邑少侠放心,老夫一定尽力而为。” “我说邑小兄弟,你这个忙可不算啊,我们这是为了江湖之事。你这个不算,再赶紧想一个,我猛金刚不喜欢欠人人情。”杜衡见这腐蝉毒的事快结束了,连忙叫嚷到。 “这,杜前辈。” “呵呵,没错,邑少侠。老夫也不习惯欠人人情,这个忙你要现在想不出来就先记着。日后用得着我们中原十义的,一定义不容辞。”傅义也笑着道。 “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邑清尘欠身抱拳,”晚辈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行告退了。” “邑少侠,萧少侠。后会有期。”中原十义也抱拳相辞,双方就此分别。 “邑清尘,我现在真的好奇,你原来究竟经历过什么。有时玩世不恭,有时则心怀正道,还有的时候,残忍异常。”待中原十义走后,萧楚客忍不住问道。“而且你还如此的精明算计,当你在紫阳城发现了腐蝉的时候,就算准了对方还会再出手,而且立刻就设计了解救林漠然再让他询问聚义山庄真相的计划。现在想想,你要是我的敌人,真是精明到可怕。” “怎么萧兄,才对我的身世感兴趣啊。”邑清尘并不奇怪萧楚客现在的反应,毕竟他两个月前还是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并不像江湖中人那般行事果决凌厉。“萧兄还是不要再问了,此事邑某不想与他人谈论。不过你暂可放心,我现在是不会成为你的敌人的。” “现在?” “毕竟世事难料,谁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还是珍惜现在吧萧兄。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邑清尘靠在酒楼的栏杆上打着哈欠。 “真不知道还应不应该与你混在一起,”萧楚客也靠在栏杆上。“你这人太危险了。” “喂,我可是真心想帮你找出凶手的,好心没好报啊。”邑清尘又打了个哈欠。“怎么今天这么困啊。” “但愿你不会骗我吧。”貌似哈欠传染了一样,萧楚客也开始打哈欠了。 “走吧,先去吃点东西补充体力,估计我们就要动身赶往白衣书院了。”邑轻尘说着拉起萧楚客的衣服就向外走去。 “小二,两坛杏酒,一桌好菜。” “邑清尘,我不喝!” 就在邑清尘他们酒足饭饱之际。林漠然正带着师弟们返回白衣书院。在路上走了半个月后终于又见到了北地景色。 “师兄,这都走了半日了,也不见个茶棚歇歇脚。”白尘这两个月来一直在骑马赶路,觉得腿都快坐僵硬了。这让武功尚低的他如何受得了。 “小白,这么快就忍不住啦,要是实在受不了了,师兄们拎着你走如何?”许世杰回头取笑道,他是莫雪川收的第三个弟子,其实年岁比林漠然还大不少,已经是将近而立之年。 “是啊小白师弟,不如我和你李师兄找根棍,从你衣服上穿过去,两个人担着你走如何?”另一个叫叶庭的人说到,他和那个李师兄都是白衣书院鹿院监的徒弟。两人一直喜欢以戏弄白尘为乐趣。 “我又不是行李,用的着你们挑?”几个人顶起嘴来,而林漠然在前面依然烦躁不堪。难道师傅一直在骗他?这个江湖究竟是怎样的江湖。林漠然感到自从那夜和毕逸轩谈过后,他眼前的世界就开始发生了变话,变得不再那么,黑白分明了。 “嘘,别出声。”走在林漠然后面的鹿凌生突然发声说道,惊走了林漠然的思绪。他连忙回过神来,抬头望去,发现前方有两拨人马正在对峙。 “那些是?图龙阁和青鸾峰的人?” 净纱仙子 只见眼前一对穿着纱衣的女子和图龙阁的人正对峙着,气氛似乎不太融洽。 “袁紫旭,你什么意思?”青鸾峰为首女子厉声道,她身着一袭紫色长裙,精致的鹅蛋脸上点缀着镜湖般的明亮,清澈双眸,高挺的鼻子下是一张樱桃般小巧的嘴。皮肤晶莹剔透,长发柔顺的垂下直到腰际。就仿佛造物主钟情于此女子一般,将天下所有的灵气,美貌都集于一身,整个人就像是天上仙女一般超尘脱俗,倾国倾城。林漠然随即认出来她便是青鸾峰本代圣女,净纱仙子苏洄汐。 “洄汐仙子别生气嘛,自从汇天通一别,我就对仙子日夜思念,倾慕不已。只是当初家父上门提亲,可惜却被苏掌门拒绝了。袁某当真是惋惜不已。”袁紫旭带着图龙阁的人挡住了苏洄汐的去路,本来他对这门亲事并未放在心上,但是自从在汇天通那天瞥见苏洄汐第一眼,袁紫旭便惊为天人,世间竟有如此绝色的女子,简直是仙女下凡一般。再一想到如此美人自己当初竟是失之交臂,顿时觉得心有不甘。 哼,我可是图龙阁少阁主,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应是我的,就是你青鸾峰的圣女也不能例外。袁紫旭一路跟随青鸾峰众人来到了这鲜有人踪的地方,现在可是没人能打扰他了。 “此事长辈们早已了解,现在你我没有关系,还不快点让开道路。”苏洄汐冷冷的回到。 “仙子不能再考虑考虑当初的婚事?” “不能,我青鸾峰的女子怎会嫁与鼠辈。” “仙子真的这么看不上袁某吗,要知道我图龙阁的排名还在你青鸾峰之上,跟了我并不辱没了你。”袁紫旭本来也没打算几句话说服这武林第一美女,他一挥手,图龙阁的人便一起围了上来。“仙子如若跟了我袁紫旭,那么今后我图龙阁的阁主夫人的地位和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就都是你的。但是如若不从,那就对不起了,这地方荒无人烟,就是我抓了仙子你去,也不会有人知道。 “哼,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洄汐仙子从盈盈细腰间取下一条丝带,她当然见识过袁紫旭化龙掌的刚猛,但是青鸾峰的武功向来不是以硬攻见长。而且她对本门派的武艺也是十分自信的,这个袁紫旭想轻而易举的打败自己,还真是猖狂。 “袁紫旭!你真是个武林败类。”就在两方人马剑拔弩张的时候,林漠然突然跳了出来,身后还跟着白衣书院众人。 “林漠然!”袁紫旭看到林漠然突然出现搅了他的好事,顿时心头火起。“又是你来坏我大事。” “袁紫旭,枉你还是名门之后,今日竟然想强逼女子为妻,如此龌龊下流之事,你也干得出来。”林漠然真是忍无可忍,这个武林败类,真是辱没了正派名声。 不好,要是让这些人跑了,将这里的事传出去,他图龙阁以后还如何在武林中立足。除了仙子以外,这些人必须死。 “林漠然,别怪我无情,是你自己撞上来的,今天你也别想走了。”袁紫旭说着就左手运气,又是一记擒龙掌,欲把林漠然拉过来。 “哼,今天定饶不了你。”林漠然说着就去背上摸那判官笔,谁知一股丝带突然卷过,将他拉退数步,跌倒在地。 “仙子,你。” “这是我们青鸾峰的事,用不到外人插手。”苏洄汐舞起丝带,向袁紫旭卷去。 “仙子,化龙掌留情不出手,出手不留情。你就不怕我伤了你?”袁紫旭看是苏洄汐飞身上前,不禁犹豫了一下。 “伤我?就凭你那笨拙的身法?”苏洄汐双手一抖,两股丝带卷携这真气绕住了袁紫旭,将他围住。 “那仙子就别怪袁某出手无情了。”袁紫旭右手一抬又是一掌。 “九龙崩!”赤黄色真气喷薄而出,击打在了丝带上,却只是将他们震开一段距离,似乎收效甚微。 怎么可能,我的九龙崩竟然没有撕碎那些烂丝绸?袁紫旭心中大骇,当下不敢轻敌,直接纵身一跃想跳出丝带的包围范围。但是苏洄汐岂能让她如愿,手腕一翻,那丝带就像有生命一样向上缠住了袁紫旭的脚踝。 “哪走!” “呀!”图龙阁的人向来只研习掌法,最忌讳下身受制。袁紫旭立刻弯身化手为爪,抓住丝带向外一扯,直接将束缚脚腕的丝带拽了下来。 “龙抓手!” 袁紫旭一击脱困,但是也落回地面,当下他也不敢再次起跳。这些丝带真是难缠,得想个办法摆脱他们,袁紫旭正想着如何应对之时,那些丝带突然又摆动着向他攻来。 “什么?这丝带还能自己打人?到底是什么妖法。”袁紫旭连忙侧身躲开,但紧接着又是一道丝带打来。 “可恶。”袁紫旭一掌迎上,那丝带却绕开了袁紫旭的掌力,将他的手腕卷上。 “青鸾峰的武功果然奇特。“林漠然看着眼前的净纱仙子游刃有余的戏弄着袁紫旭,不禁感叹道。这自然不是那苏洄汐会妖术,而是运用真气操控丝带进行攻击,只是她对这细微的力量掌控的太过完美,使得丝带就像活的一样。 只是一个青鸾峰圣女就如此难缠了,要是掌门苏羽若来操控,那得灵活到什么地步,江湖之大,果真是潜龙卧虎。 “哼,可不要小瞧了我。”袁紫旭见手腕受制,当下也不做挣脱,直接拽住丝带向后拉去。比力气苏洄汐完全不是袁紫旭的对手,被强大的力量拉了个趔趄,她赶紧控制另一侧的丝带去缠绕袁紫旭。 “雕虫小技,看我九龙崩!“袁紫旭又是一掌将打来的丝带震退。 不行,不能被他拽过去。苏洄汐又操控丝带向袁紫旭的下盘攻去。眼见弱点受制于人,袁紫旭只得松开双手躲避。 两人见招拆招,斗了有四五十回合,只将袁紫旭累的气喘连连,丹田真气渐趋枯竭。苏洄汐又是一股丝带攻来,袁紫旭绝望的使出最后一掌抵挡。本以为自己必败无疑,却没想到刷的一声。 苏洄汐的丝带竟然碎了。 最后宁静 原来苏洄汐的丝带之所以能接得住袁紫旭的化龙掌,除材质特殊外,还依赖着苏洄汐的真气维持。如今两人相斗日久,不止是袁紫旭,苏洄汐的真气也已所剩不多,无力维持支撑,再加上丝带被轰击的久了,也开始承受不住掌力,最终被一掌击碎。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袁紫旭见状赶紧冲了上去,一招龙抓手就冲苏洄汐腹部打来。 “不好,净纱仙子怕是要输。“林漠然见状立即上前一把抱过苏洄汐,转身硬接下了袁紫旭的龙抓手,再顺势一招后旋腿将其踢飞出去。 “你,放肆。“苏洄汐长这么大还从未被男人抱过,所以尽管是事出紧急,苏洄汐还是下意识的斥责道。 好在袁紫旭内力将尽,掌力虚浮,并未对林漠然造成多大伤害,不过此时林漠然还是第一次离这么近看苏洄汐的脸,杏脸桃腮,明眸皓齿,这女子还真是美的不可方物。林漠然感到内心一阵狂跳,只觉越看苏洄汐越美,一时竟舍不得放手。直到发现苏洄汐那对清澈灵动的眼睛此时正愤怒地看着他。 “还不快放开。“苏洄汐轻起朱唇。 “啊,是是是,仙子,仙子息怒,是林某失礼。“林漠然才反应过来,赶紧松开抱住苏洄汐的手。 圣贤在上,自己竟然做出了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林漠然羞得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林漠然啊林漠然,枉你还饱读圣贤书,号称白衣侠客,竟对一无力反抗的女子做出轻薄事。看来今后一定要加紧修行,回去一定要先抄《礼》百遍以自罚。 “事出紧急,林少侠不必自责。”苏洄汐虽有些恼怒,但还是十分感激林漠然的出手相救。又见林漠然似乎异常自责,觉得有些好笑,出言宽慰道。 “林漠然,我要杀了你。”袁紫旭从小到大还没被人用脚踢过,而刚才林漠然竟然像踢皮球一样将他一脚踢开,顿觉羞辱难忍。爬起来便冲林漠然冲了过去。 “自取其辱。”林漠然抽出判官笔向前一点,笔锋在离袁紫旭咽喉不及两寸处停下。 “你!”袁紫旭吓得立住身子一动都不敢动。而周围的图龙阁的子弟一看少阁主有性命之忧,连忙冲上来想围攻林漠然,却被白衣书院和青鸾峰的人挡下。 “少阁主不要脸,我看你们也是不要脸,这么多人想欺负我大师兄一个吗。“白尘提着剑嘲讽道。 “林漠然,我今日已经耗尽了气力,你又出手偷袭,你这是胜之不武。我就算是到了阴曹地府也不服你。”袁紫旭色厉内荏,虽然仍在嘴硬,但是内里早已吓破了胆。 “谁要你这种衣冠禽兽佩服,不过我也不会杀你,快滚,休要在这污了我和苏仙子的眼睛。”林漠然抽回了判官笔,这种败类留着虽是个祸害,但毕竟是图龙阁的少阁主,自己若是在这里杀了他,想必会引起白衣书院和图龙阁不必要的纷争。 “好好,我这就走,不过你给我等着,老子早晚要让你后悔的。”袁紫旭放了一句狠话,便立刻朝图龙阁的子弟们跑去。 “等等!刚刚羞辱于我,以为这么轻松就能离开吗。”苏洄汐突然一甩残破的丝带,令其卷到袁紫旭身前,啪啪两声就是两下耳光甩出,直接将袁紫旭拍的滚在地上。 “少阁主。”屠龙阁众人连忙上前扶起袁紫旭,将他驾起来便撤。 “苏洄汐,林漠然,你们给我等着!” “终于赶走一条疯狗。”林漠然长出一口气,这种人真叫她恶心。 “师姐,师姐?”身后传来几个女子慌乱的叫声。林漠然赶紧回头看去,只见苏洄汐已经脱力晕倒在了地上,漠然赶紧上前搭住苏洄汐的经脉。 不好,看来苏仙子损耗真气过多,必须要给他补点真气。 “你们几个给我护法。“林漠然扶正苏仙子身体,从后面运功将真气源源不断的向苏洄汐体内传送。过了约一炷香的功夫,林漠然终于站起身来。 “林少侠,不知苏师姐她?”青鸾峰的众女子围了上来,其中一个青衣女子问道。 “不知姑娘芳名?“ “小女子姓李名子秋。” “李子秋姑娘,你师姐无妨,只是损耗真气过多,力竭晕了过去,只需将她带回客栈里静养几日便可。”林漠然说完便骑上马去。“不过这旅途艰险,在下怕那袁紫旭去而复返,所以林某敢请送各位仙子一程。” “大师兄英明。”那白尘心智尚未成熟,平日里都和白衣书院一众师兄生活,哪里见过什么异性,如今与青鸾峰的女子相会,一时间竟有些不舍得分开。现在大师兄发话要送青鸾峰众人一程,白尘自然欣喜若狂。 “那就有劳林少侠了。“ “无妨。“林漠然说完瞪了白尘一眼,后者连忙低头住嘴。 众人一同行了两日,终于来到一个小镇上,待到青鸾峰姐妹将苏洄汐安顿下来后,林漠然虽有不舍,但是也没有借口再留下来相伴,而且自己还有使命在身,亦不能再做耽搁。只能迅速辞别后离开。 “我说,咱大师兄不会喜欢上那个净纱仙子了吧。”一路上白尘都在和师兄们不停八卦。 “切,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也喜欢苏仙子,只可惜有大师兄在,他怕是看不上我喽。”叶庭故意大声回道。 “你住嘴,油嘴滑舌,回去后给我抄《诗》十遍。”林漠然一个石子砸到叶庭额头上。 “哎呦,师兄你动真格的,这砸到脸上,很难消肿的。”叶庭摸着头上的包,呲牙咧嘴道。 “大师兄这次是想堵塞天下人之口喽,你表现的那么明显,怕是连青鸾峰的仙子们都看出来了。”鹿凌生也打趣道。 “唉,你们懂什么,大师兄这是为了门派着想。只要娶了那青鸾峰圣女,这白衣书院和青鸾峰不就是亲家了。大师兄这叫舍己为公,杀身成仁。” 几个人轮番调侃林漠然,倒是让他心情也畅快一些,只是现在距离宗门已近,自己终究还是要和师傅对质。 唉,但愿是毕逸轩他们搞错了吧。 一股阴暗的疑云笼罩在林漠然的头上。林漠然隐隐预感到,这次的对质,既会影响整个事件的发展,也将是改变他一生命运的,转折点。 玉昆仑 “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在这靠近西北边陲的万里山峦中,有一座名为玉龙关的关隘拔地耸立于此,它远眺塞北,俯视中原,就像一个黑色的巨人般镇守着群山之中唯一的一条大路,保护着着身后的万里江山与无限繁华。 而在这玉龙关往南二十余里处,有一座庞大的书院突兀的建立在那,不依市镇,不邻乡村。就像台孤零零的烽火,与玉龙关遥遥相望。 在书院后院的一个房间中,一个精神饱满,身轻体健的老者正低头在宣纸上龙飞凤舞地书写着什么。刚才的那首诗,也正是念自老者口中。 “也不知道这天下究竟何时才能出现卢纶所写的情景了。”老者放下了笔,纸上写的却不是那首诗,一片雪白之上唯留着几个空字,分外的刺眼醒目。 “掌门,掌门。林师兄他们回来了。”一个身着白衣的弟子跑来报告。原来眼前的老者,正是名满天下,威震江湖的白衣书院山长,玉昆仑莫雪川,又因早年行侠仗义,亦被称为剑侠。 “哼,这傻小子走了这许久,现在方知道回来啦。”莫雪川三两步移景至山门处,果见林漠然带着弟子们下马收拾行装。 “好啊逆子,去一趟江南回来用了四个多月,你是给你师叔收拾骸骨呢,还是去外面沾花惹草去了。”莫雪川一下跳到林漠然身后就是一记手刀打在林漠然后颈处。 “师傅你干嘛啊,好疼。”林漠然捂住脖子惨叫道。 “没想到掌门师伯这么厉害,一下就猜到林师兄在外面种了情种了。”白尘小声和叶庭嬉笑道。 “哦,林漠然这小子还真能铁树开花了?白尘,和师伯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看上的是哪家的姑娘。”莫雪川功力超绝,白尘的动静哪能逃的出他的法眼。 “白尘,不准说。”林漠然赶紧制止。 “白尘,说,说了师伯给你撑腰,你大师兄不敢对你做什么;但你要是不说,哼哼。”莫雪川给了白尘一个眼神让他体会,意思是敢不说绝对整死你。 “说说,都回到书院了,当然是听师伯的。”白尘又不傻,当然明白掌门师伯的意思,赶紧把林漠然出卖了。“是青鸾峰的圣女苏洄汐仙子啦。” “哎呦,林漠然你小子,平时在为师面前装的一本正经,没想到你是这么风骚的性子啊,刚情窦初开,就想把武林第一美女抱回家,行,胃口不小,是我徒弟。”莫雪川听完大笑着拍着林漠然的肩膀。 “师傅你说什么呢,别听白尘那小子胡说,弟子和那苏仙子只是偶遇,见她遇险,顺便出手相助罢了。”林漠然涨红了脸辩解着,这个该死的白尘,竟然直接在师傅面前乱说,这下该如何是好,自己岂不是成了轻薄之人。 “师傅,白尘师弟可不是胡说。”许世杰见状也出来拆台。“大师兄可是抱着那仙子亲自为她疗伤,还主动在她守了两个日夜不忍离去呢。” “许世杰,连你也。”完了,这次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哈哈哈哈,漠然,你慌张什么?我们白衣书院又不是和尚庙,又不反对男子成家立业。”莫雪川对着林漠然露出一副男人都懂的神情。“为师还怕你生性刻板,讨不到老婆呢。你要是能自己求得一伴侣,倒是省了为师不少心思。” “师傅,你就不能正经一点。”林漠然看着眼前这老不正经的,真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拜错师门了。 “弟子还有事想请教师傅呢。”林漠然正色道,毕逸轩说过,这伙人很快还会有大动作,自己必须赶快告诉师父了。 “哦,什么事这么急,你把你郑师叔的尸骨安葬好了吗?” “弟子已经安葬了,郑师叔,他死状很惨。”一想到师叔惨死,白衣书院众人又不免悲怆起来,几个郑风的弟子还呜呜哭了起来。 “都丧个什么脸,生死有命。郑风师弟已死,死者不能复生,现在你们要打起精神来为郑老弟报仇,以告慰他在天之灵,不要像个女子一样哭哭啼啼的。”莫雪川呵斥道,他生平确是最恶有人在他身边哭闹。 “都给我滚去练功去。” 赶走了众人后,之剩下了林漠然,许世杰几个亲传弟子。 “师傅,还请和弟子到后堂细谈,弟子有重要的事禀告师傅。”林漠然眼神示意了下,许世杰几人也都借口离开了。 “什么事啊,弄得还挺神秘的。”莫雪川还是头一次见这大徒弟如此慎重,也是严肃了起来。 当日林漠然便把自己在汇天通的经过和深夜里与毕逸轩的详谈告知了莫雪川。 “竟有这等事,风夜白这个老贼竟然又重出江湖了?”莫雪川脸色也有些凝重,“腐蝉毒,飞蝗石,碎尸。看来郑老弟的死和这个风夜白脱不了干系。” “没错,弟子还请师傅联络天下武林豪杰,共同前往镇江讨伐此贼,为郑师叔报仇。”林漠然咬牙切齿道。 “现在行动还为时过早,此人到底是不是风夜白我们尚不清楚,而且虽说知道他们盘踞在镇江,但是具体在什么地方,都有些什么势力还不清楚,现在动身打草惊蛇不说,还会引起武林恐慌。”莫雪川手指不自觉地捏着椅子扶手,看来也是在思考对策。 “这样吧,我先去镇江打探一番,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也别让其他门派的人知道此事。” “这,师傅您孤身前往,怕是有些不妥把。” “哈哈哈哈,就算真是风夜白出世,他也奈何不了我。你大可不必担忧为师的安全。”莫雪川大笑着说道。“只不过,你这次要和为师说的,不知这件事把。” 唉,果然,师傅太了解自己了,一眼就看出自己所烦忧的不是这件事。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师傅,弟子有一事向问,万望师傅不要欺骗弟子。”林漠然神色分外凝重,“十年前的聚义山庄惨剧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惊天丑闻 莫雪川瞳孔紧缩,“你,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你到底还和什么人见过。” “这也是毕逸轩宗主告诉我的,三经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有人管我们索要三经?” “毕逸轩,他还真是手眼通天。“莫雪川沉思道,这件事终究还是要瞒不住了。 “师傅,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不是像你们所说的,是风夜白屠了聚义山庄满门。” “漠然,你真想知道吗,这件事也不是不能告诉你,但是为师怕你承受不住。”莫雪川也是心情沉重,这件事的秘辛连他都觉得难以启齿,要是让这从小接受仁义道德思想的林儿知道了,不知道会造成多大打击。 “师傅,弟子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但是弟子知道,如果你不告诉弟子,弟子一生都无法释怀。”林漠然正色道,无论结果是什么,他都要去了解。 “那好,林漠然,为师先要问你一件事,你对所谓的名门正派有什么理解。” “维护武林公平正义,矫正江湖风气。执世人之牛耳。” “呵呵,放屁。”莫雪川笑了起来,他就知道他这个徒儿会这么说。 “为师告诉你,这个江湖从来都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充满着公平道义。所谓的名门正派,很多也只是武林纷争的胜利者而已。”莫雪川以前从没教过林漠然江湖上的人情世故,是因为他太想保住林漠然身上那份纯粹的赤子之心了,充满着光明,还有那种很久没有出现过的感觉,就像他的师傅一样。 “而这些门派的人,也不过是伪君子罢了,与风夜白这种真小人无异。或者说,比他更加可怕。” “那么十年前?果真是。”林漠然早已猜到了事实,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十年了,本以为都过去了,没想到如今还是要旧事重提。”莫雪川长叹了一口气。“十年前的某个晚上。哦,那时候一些你现在熟知的门派还不知名,有的甚至还没建立。当时是称十大派。” “我们十大派的人不约而同地收到了一封信,是聚义山庄的老庄主寄来的,说是风夜白即将到他们庄上作乱。当时为师就起疑,风夜白杀人,一直是神出鬼没,从来不会提前走漏风声,所以才在正道数十年围剿中立于不败之地。但是那封信确实是老庄主所写,保守起见,十大派中的很多门派都出动了。” “然后呢?”林漠然着急地问道,终于快接近真相了。 “唉,当时是为师亲自前往,但是当我领着人到那的时候,聚义山庄已经一个活口都不剩了。庄中所剩的,只有各个正派的人,以及大内府。” “大内府?他们也有参与?“ “没错,但是他们不久就离开了。再后来,就是你所知道版本,风夜白出现了,我们一行人立刻将他包围,最后他在深受重伤的情况下,被远山寺净行大师一掌击退,翻身落入江水之中。“ “他果然没有死。“ “没错,是没人见到他真正死去,但是他当时已是油尽灯枯的状态,又被净行大师寒冰真气入体,我们都认为他没有生还的可能了。后来为了振奋武林,我们编出了一段风夜白被当场击杀,尸体就地焚烧的谎言,这一瞒就是十年。没想到此贼如此命大,十年之后又重新出来危害江湖。” “那这么说,聚义山庄便真是风夜白所杀,看来是毕宗主多虑了。”虽然风夜白还活着几乎已成事实了,但是自己最担心的事没有发生,林漠然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我的傻徒儿,到现在你还没听出来吗?”林漠然欲刚放松下来,莫雪川接下来的一番话,却又让他把心提了起来。 “聚义山庄满门四百余口,皆是被正派所杀。” 什么! “没错,所谓的风夜白将至,不过是正派之人行动的借口,所谓的产出武林祸害,不过是有些人想要盗取三经的遮羞布。什么正派一心,简直就是放屁。” “师傅,会不会是你搞错了。这,风夜白也确实在场啊。” “当初那件事回想起来,简直是疑点太多了。各个门派又不是住在一起,怎么可能都在同一天到达。你去那汇天通的时候,不也是青鸾峰那帮先你半个月到的?” “这……” “这分明是有些人事先串通好的,所以行动才能一致,目的就是演戏给别人看。还有一点,也是让我真正怀疑的一点,就是聚义山庄的三经,不见了。” “三经到底是什么?” “三经,是这个江湖上没人不想得到的武林至宝。”莫雪川说着也有些向往。“分别是《玉龙经》、《太虚经》和《一笑剑谱》。” “这是,已经失传的武林四大奇功中的三个。“林漠然震惊道。 “没错,这是五十年前,你师傅我的宗门,剑宗覆灭时流传出来的。当时四本书全部被狄人所窃。幸亏后来有一奇人将其偷走带回中原,可惜的是当时他并不知道这些武功秘籍的珍贵,就把他们卖了换吃的去了。最后这些秘籍有三本辗转流落到了聚义山庄。至于最后的那本《万藏功》,为师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藏在演武郡王府。” “在萧王府!” “唉,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聚义山庄,毁就毁在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三经会不会被风夜白拿去了。” “他的尸体上并没有。” “可能是被他藏起来了。” “唉,傻徒儿,你都忘了大内府如今练的是什么功夫了吗。” “大内玉龙经!”林漠然猛地醒悟 “没错,《玉龙经》自那天后便出现在了皇宫的宝库里。而其他两经,不出我所料,应该是被其他参与进来的门派分了。”莫雪川说出真相后便担心地看着林漠然,怕他承受不了残酷的现实。不过好在林漠然只是安静了一会,便又开口问道: “除了师傅,十大派的人都参与了吗?” “不会,江湖虽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但也绝不那么坏,唉。”莫雪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来为师一直没有教你人情世故是害了你。邑清尘,你出来吧,我现在要把林漠然交给你,你要带他好好历练一番。” “什么?邑清尘?有人偷听?”林漠然一脸愕然,随即听见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看来在下是在莫大侠面前班门弄斧了。” 深夜檄文 林漠然转过身去,只见两个身影自屋顶落到门外。其中一个着白色长衫,正嬉皮笑脸地走进来。跟在他身后的穿着青色缺胯袍,一脸的冷傲。正是邑清尘和萧楚客。 “从我刚开始将十年前的秘密的时候就发觉你俩来了,不过要不是你小子身边的年轻人,我也可能晚一点察觉。“莫雪川没好气的说道,”今天这件事就是你计划的吧。“ “当然了,莫大侠,我早就说过你迟早有一天会被我算计上。”邑清尘摆出一副奸计得逞,小人得志的样子。 这人就是邑清尘?外表看上去虽然挺精神,但是气质属实难以恭维,怪不得会做毕逸轩的跟班。看着眼前言行举止如市井无赖一样的人,林漠然实在是想不通为何他会被称为剑仙。而且这两人偷偷摸摸来到这里偷听,一看就不是光明正大之辈。 “你就是剑仙邑清尘?獐头鼠辈,怎么敢在屋顶偷听我和师傅的谈话。”林漠然上前呵斥道。 “漠然,住嘴!”没想到林漠然话音刚落,就被莫雪川喊住。现在他可是真窝火:林漠然这个呆子,你就是被这个贼小子骗过来的,现在还不知道,在这冒傻气,不是让这小子嘲笑老夫净教些书呆子了? “哈哈哈,林少侠,别来无恙啊,怎么今日久别重逢,就对故人恶语相向。”听到林漠然的话,邑清尘倒是不生气。倒是他身后的萧楚客微微皱了皱眉头,还好林漠然此话没把他带上,不然萧楚客就已经出手了,他可不管那什么三绝,白衣书院的。 “什么久别重逢,谁和你认识?” “往日我来这书院的时候,可是见过林少侠好几次,也可算是故人了。” “你什么时候来过。”林漠然一惊,自己绝对是第一次见到此人,之前绝没在书院见过他。 “行了漠然,你先别计较这些了。这个年轻人是谁?”莫雪川见邑清尘身边的人气宇不凡,再加上腰间挂的银箫铁笛,心里已经有了分寸。 “萧楚客。”萧楚客对莫雪川抱拳道,自己是郡王身份,自然也不必客气。 林漠然在一旁讶然地看向萧楚客,此人是北箫?一箫一剑竟然凑到一块去了,可真是稀奇。 “果然是萧王爷,想必也是和这臭小子一同前来的了。林漠然你先下去,让为师和这两人说几句话。” “是,师父。”林漠然虽极不情愿,但还是听从了师父吩咐。 等林漠然退出门外后,莫雪川便上前一把提起了邑清尘。 “臭小子,瞧你干的好事。” “哎哎,莫老头,你别动粗啊,这可是咱俩的公平赌约,你不能坏了规矩。”邑清尘被莫雪川制住,连忙挣扎起来。 “哼,我不管,是你让我的好徒弟怀疑人生的,就得你负责帮他再找回自己的路。“ “莫老头,你怎么比我还无赖。“ 这,邑清尘和莫剑侠好像很熟的样子。而且,这就是名满天下的玉昆仑莫雪川吗,怎么好像和邑清尘一个德行。萧楚客在一旁惊讶的看着莫雪川和邑轻尘斗嘴,这和他想象的武林前辈仙风道骨的样子反差也太大了。 “哼,你这小滑头,你早就知道我不会骗我徒弟,所以才让他来问的是吧。” “那是当然莫老头,我来问你你肯定就会维护你们正派形象,随便编对鬼话糊弄我。” “臭小子,我知道你一直不屑这些人的作风,但是这件事你不能说出去,武林需要一个秩序。”莫雪川说罢放下了邑清尘,郑重道。“这件事一旦泄露,江湖必定大乱。“ “不可能,莫老头,你是了解我的。”邑清尘也严肃起来。“我既不能让那些为非作歹的人继续嚣张下去,也不会让聚义山庄的人白白冤死。” 邑清尘的态度让萧楚客有些惊讶,没想到邑兄这么侠肝义胆,此事要是换做他人,一定不会选择帮聚义山庄平冤的,这无异于与整个正派为敌。 “你,你是宰相吗?非要到处主持公道?” “那你不也默许了?”邑清尘不为所动。 两人静默了一会,莫雪川突然笑了起来,紧接着邑清尘也跟着大笑。 “臭小子,你比老夫要强,当初我一念之差,就误入歧途,选择帮着群败类遮羞十年。没想到你今天经受住了考验。”莫雪川拍了下邑清尘的肩膀。“以后有时间再找老夫喝酒。” “那是自然,莫老头。”邑清尘笑着说,“你这的酒在我喝的那么多家里,也可算的上是中上了。” 莫雪川一掌打在了邑清尘头上,“才中上?你个臭小子,老夫给你喝还舍不得呢。” “唉,想老夫一生光明磊落,到老了却晚节不保,我还配称什么侠字。林漠然,你进来罢。” 林漠然听到传唤,又走将进来。“师父何事?” “从今天起为师要将你逐出师门一段时间,你就跟着邑清尘吧。” “什么?师父,我要跟着这个泼皮无赖?”林漠然惊讶道,这邑轻尘分明就是市井流氓,让自己跟着他岂不是枉读圣贤书了。 “这件事由不得你做主,就这么定了。”莫雪川严厉地说道。 “喂,老头,我可没答应你啊。你这是强买强卖。”邑清尘也不愿意带着这个个江湖经验为零菜鸟到处走,毕竟将来可能会遇到万分凶险的处境,自己不一定能照顾得了他。 “哼,臭小子,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一巴掌废了你,还让你去救什么江湖。”莫雪川转过身一脸阴冷地瞪着邑清尘。“这事就这么决定了,明日老夫便会动身前往镇江,你们就好自为之吧。” “老头,我觉得你最好还是留镇北方,镇江的事就交给我们几个,等用得着你的时候你再动身。“ “怎么?你,有什么发现?“莫雪川诧异道。 “不,但是我预感有大事即将发生,万一到时候风夜白出手了,你可不能被困在镇江。”邑清尘也说不准是为什么,总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总之不可轻举妄动。 “嗯,等老夫再考虑吧。时间不早了,今天你们先在这里休息,明日再做打算。” “也好,林少侠,以后请多关照了。”邑清尘说着笑着向林漠然抱了抱拳。 林漠然只感到一阵恶寒。 当晚众人各自睡去,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商谈的时候,有两件大事已经悄然传开,震动了整个江湖。一件,是青鸾峰圣女苏洄汐被图龙阁少阁主轻薄,并且差点被其掳走;另一件,是远山寺清远大师发放的檄文,昭告武林,共举讨伐恶贼。 讨伐, 风夜白! 情语花 翌日清晨,那封可以震动整个武林的书信终于被送到了白衣书院。直接震惊了所有人。 莫雪川脸色凝重的看着手上刚传来的檄文: “老衲近日不幸得知一武林祸事。十年前的祸害,至恶风夜白又重现江湖,危害人间。现有腐蝉毒为证,万望各派能清楚此事之严重性,戮力同心,于七月七日至远山寺相聚,然后共赴镇江,剿灭此贼,为武林除害。” “这个净远,这是要干什么。”莫雪川愤怒地说道。”这般兴师动众,先不说我们不清楚对方到底藏在什么地方,有什么势力。是打草惊蛇,让对方跑了,岂不是更加棘手?” ”但是事到如此,莫老头你只能先前往赴约了。”邑清尘在一旁说道,他也想不通净远大师为何会这样沉不住气,如今檄文已发,莫老头不得不去,否则会失了天下英雄的心。也会与净远大师交恶,更重要的是,有莫老头在,即是风夜白动手,他也能护得了众人周全。 ”是啊,若是老夫不去,那伙人又失败了,老夫还不知道会如何落人口舌呢。罢了罢了,老夫就去护他们一程吧。”莫雪川说着从后屋取出一把银色长剑, “真是好久没动武了,也不知道剑法可曾生疏。许世杰,你带上十几个身手好的本门二代弟子。随为师下山赴会。“ “是,师傅。” “老头,查清楚对方情报的任务就交给我吧。”邑清尘说道,“我先去往镇江,给你们打探消息。” “那你还在这浪费时间,臭小子,带上林漠然,好好练练他。”莫雪川说完,待许世杰等人回来。便骑上马走出了山门。“别练死就行。” 等莫雪川离开后不久,邑清尘三人也收拾好行李离开了,几人一路上日夜兼程。那林漠然貌似心情不佳,也没怎么说话。 “萧兄,你看这也不行啊,老头把他交给我到现在,这都多长时间了都不说话,快被我培养成个闷葫芦了,我这回去了怎么交代啊。“走了有半个月,三人来到路边的一处酒肆休息,邑清尘用眼神示意了下萧楚客,萧楚客心领神会,起身和邑清尘走到了一边。 这段时间无论邑清尘怎么找林漠然,那林漠然就是不搭话。这可不行,自己是要让他变得圆滑一点,可如今他一直走不出去,这可怎么弄。 “我看你也求不得,这林漠然已经是读书读傻了,现在你突然告诉他公平道义都是不存在的,信仰崩塌了,得等他自己建立。”萧楚客倒是不着急,毕竟他和这个林漠然也不熟,也不屑于和他主动交往,就让他自己冷静去呗。 “话是这个理,可是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唉,我怕是要辜负那老头的期待了。” 两人正谈着,突然邑清尘眼神一变,就躲到了萧楚客身后。 “邑兄,你怎么了?”萧楚客疑惑道。 “往那边看,那几个穿官府者,是大内府的人,我可不想被他们认出来。”顺着邑清尘瞥的方向,萧楚客看到了四五个差役正围坐一起,中间那个似乎身份更高一点,坐在人群中,一头红色头发分外扎眼。 “谢头儿。你这次去南方,有没有好好享受享受啊。” “就是,那江南水乡,比这北方要繁华的多吧。” “就是就是,肯定有很多好看的姑娘把,‘樊素樱桃口,杨柳***。’嘿嘿嘿” 几个差役在那插科打诨,谢影肖也得意的笑着道: “那是自然,告诉你们,那里的姑娘不但长得水灵,还能歌善舞,尤其是戴着那个,那个什么,情语花,那个香气,当真是浓郁扑鼻。和美人搭配起来,当真是绝品。” “语情花?”邑清尘轻喃了一下。 “怎么?你知道?”萧楚客问道。 “没事,想起了些东西,先叫上林漠然,路上告诉你。” “你们刚才背着我谈什么去了?” 路上林漠然回头问道。 “先不谈这个,萧兄,林少侠不知道你们可否听过情语花?”邑清尘笑着说道。 “情语花,不认识。”林漠然不感兴趣地回答,这个人怎么总聊些无关紧要的事。 “这个我到听说过,情语花只长于镇江,因为香气浓郁,所以极受青楼歌妓喜爱。怎么,刚才那几个人的话你发现什么了?” “萧兄,你还记得当初我们两人在北府城中遇到的那三个穿夜行衣的人吗?”邑清尘一脸得意地问。 “记得,三个贪生怕死之辈。” “那你还记得那个瘦子说的吗?雇佣他们的人一身香气。” “香气,你是说,那是情语花的香气?” “什么香气?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林漠然听的是一头雾水。 “林少侠,我是在说,这件事的幕后黑手,一定是随身携带着情语花。”邑清尘当下心里舒畅开来,之前一直纠结的一个谜团也想开了。 “为什么?”林漠然不解道。 “因为情语花还有一个很多人不知道的功效。” “解寒毒。”还没等林漠然再问,萧楚客就抢先回答道。“如果将情语花的花瓣捻碎置于丹田处运功,那就是世间最好的驱寒秘药。” “是新鲜花瓣,原来萧王爷也知道。” “家父之前也曾被寒气入体,正是被江湖中人送到镇江疗伤。” “这么说,这个风夜白之所以在必须将我师叔引到江才下手的原因,是因为他离不开镇江?”林漠然也一下醒悟道,怪不得他们不在紫阳城下手,原来是根本没有办法下手,只能用腐蝉毒将其逼过来。 “没错,先让正派的人齐聚,然后再下毒,最后用解药逼他们来到镇江,趁他们蝉毒即将发作,功力衰弱的时候再行偷袭。”邑清尘脸色又凝重起来。“现在看来,此人必定是风夜白了。他一定是寒气渗透的太深,时时需要新鲜的情语花花瓣驱寒。” “哼,就算是风夜白,他现在也离不开镇江了,等我师父和各派的人齐聚,必定能瓮中捉鳖。”林漠然一听风夜白离不开镇江,当下心里轻松许多,谅那风夜白如何手眼通天,还能敌过所有大派一起上吗。 “林少侠,恐怕没那么简单。”萧楚客脸色也有些凝重了。 “没错,既然他已经着手复仇了,那就表明,离他彻底驱散寒气,不远了。” “什么!”林漠然瞳孔微缩。 “没错,没准现在,他就不在镇江城中了。”邑清尘感到事态又开始严重起来。 风夜白,算是彻底复活了。 再回镇江 “这怎么办,要是风夜白不在镇江城了,我师傅他们岂不是要扑空了?”林漠然焦急地说道,一个能随意活动的人间至恶,谁都知道是什么概念。 “林少侠先别着急,现在还不能确定风夜白的寒毒有没有彻底解除。但是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邑清尘宽慰道。 现在就是他们在和风夜白抢时间,看来正派的人此次大举进攻是对的,只不过等到他们集齐在赶过来,怕是要好几个月以后了。不行,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先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先往镇江赶吧。”萧楚客说道,我们先过去看看,要是没有他的踪迹,就立刻给各大派传消息。 “也好,那恐怕最近几天还是没办法休息了。“ 几人言罢,立刻策马加鞭赶路。 一个市镇内找到一家隐蔽的客栈,掏出腰牌给里面的人看了看。那小二一见腰牌上的邑字后,立刻领着众人向顶楼走去。 ”这,这里竟然。“林漠然惊讶道,原来这里面别有洞天,上百只鸽子正被饲养在笼中,排满了客栈顶层的墙壁,还有几只信鸽明显是刚刚飞进来。两个人正在取下它们爪子上的信纸。 ”这便是汇天处身江湖的本事,天下大小市镇,南北要道,几乎都有汇天通的眼线,这江湖上的很多事,都瞒不了汇天通的眼。“邑清尘笑着解释道,”我救你的那封信,就是在这样的哨点里寄出的。” “还不是毕宗主的意思。”林漠然虽然嘴上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眼前这人还真是救过自己一次。唉,看来自己将来还得还啊。 邑清尘写了一封信,递给了小二,后者则将信绑到一只信鸽腿上,将它一把扔出窗去。 “走吧,我刚才通知了毕逸轩一点事,估计他很快就能办妥的。” 三人马不停蹄地赶了一个月的路,终于来到了镇江城。 此时的汇天通总部早已不在那个酒肆里了,邑清尘等人来到后这里已是人去楼空。 “毕宗主呢,他们怎么都不见了?不会是已被奸人所害。”林漠然翻找了好长时间都没发现一个人影,不对啊,几个月前自己确实是在这里和毕宗主谈的话。 “不会,老毕自有手段,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被干掉。估计是他们换了地方,没事,他会找我们联络的。”邑清尘倒是并不着急。”走吧,最近几天我们要多留心,这个风夜白能在这里修养十年而不被汇天通发现,恐怕是有着一个不小的势力帮助。“ ”我们要怎么查?“林漠然问道。 ”很简单,这附近长有情语花的地方还有附近的村落,或是大户人家种植有情语花的花园。都要盯着,总会发现端倪的。”邑清尘踱步到酒肆外面,”不过我们还是得先找到毕逸轩再说,我们人手不够。” “邑清尘,你说,那个是不是毕逸轩的人?”萧楚客突然指着邑轻尘和林漠然身后说道。 两人回头,只见一个乞丐模样的人从他们身旁走过,衣衫褴褛的衣裳下面却隐约露着一个白玉玉佩,这显然不是一个乞丐能有的。 “当然是,快跟上。”邑清尘三人跟着乞丐东拐西窜的,从镇江城饶了好几个圈子,最后钻进了一个破败的小巷子里。那乞丐又蹒跚了几步,一个看起来早已枯死的大树后消失了 “有密道。”邑清尘来到树后面,发现了一个坑道,旁边是一个巨大的石块。 ”林漠然,你在最后面用石头把洞堵上。” 三人在昏暗的坑道里走了一会,眼前终于有了亮光。是一间密室,一个肥胖的身影正在密室尽头等着他们。 ”老毕,就知道是你的人。你怎么换地方了。”邑清尘见是毕逸轩,终于松了一口气,刚才进密道的时候他还怕是个陷阱。 “你还说,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让我出手把那些白衣书院的人救回来,我至于换地方吗,你得赔我钱啊。”毕逸轩没好气的回到,幸亏他撤的早,要不就被那群黑衣人暗算了,当时他们刚离开两天,就有一伙穿着夜行衣的人深夜去了那酒肆。真是差点就被这个邑清尘 害死了。 “哈哈哈,换了也好,总归是呆了几十年了,该换了,要不迟早被发现。”邑清尘拍了拍毕逸轩的肩膀,“给你看看我最近结交的朋友,萧王爷,林少侠。” “毕宗主。”林漠然抱拳行礼道。 “林少侠都见过,这位便是萧王爷了吧。幸会幸会。”毕逸轩倒是没想到邑轻尘能结交到像萧楚客这样的人,不过邑轻尘这小子从来都是自来熟,和什么人都能谈得来,他也不奇怪。 “幸会。”萧楚客只是客气了一下,对于这种市侩的人,他倒是不太喜欢。 “先别寒暄了,我交代你的事,你办了吗?”邑轻尘问道。 “当然了,你让我调查这镇江城所有种有情语花的地方,还有每天收购这些花的明细。我都托人办了。“毕逸轩说着拿起了旁边长桌上的一本账簿和几张纸。 “怎么样?” “都看了,没有什么异常。”毕逸轩翻开账本递给了邑清尘。“这是镇江城中所有收购情语花的人和数目。我仔细审查了,没有什么问题。” ”你既然都说没什么问题了,那我还看什么?”邑轻尘摸着下巴说道。“没有问题吗?那种情语花的地方呢。” “我的手下也都在盯着,没发现什么可以的人。不过邑轻尘,你干嘛要我查这些。” “因为这能帮我找到对方的藏身处,让你的人继续盯着吧,我也会到处看看。”邑轻尘叹了口气,果然不会那么容易。 “喂,我可不是你的手下,别命令老子。”毕逸轩听邑轻尘口气不对,当即忿忿道。”老子还没让你赔钱呢。” 邑轻尘等人在镇江城内查了有半个月,却找不出一点踪迹。一连地白费功夫闹得众人都闷闷不乐。邑轻尘更是少有地烦躁起来。他此时正在街上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最芳颜”门口。 “最芳颜?来到这了吗?”邑轻尘犹豫了一下,还是飞身跃进了凊予姑娘的房间。 那个温婉的姑娘还在里面,还是背对着他照着铜镜梳妆。邑清尘看着眼前令他心动的女人,顿觉烦躁的心情也变得轻松许多。 ”凊予姑娘,失礼了。“女子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赶紧转过身来,眼睛里也是充满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邑公子,”凊予姑娘说着欠身行礼。“邑公子近来可好。” “哈哈哈,难得休息了几个月,我这些日子过的当真是逍遥自在。”邑清尘强笑道,但是眼里随机流露出了疲惫的神色。这当然逃不过凊予姑娘的注意。 “邑公子可当真是不会撒谎了,你要不是有心事,又怎会来找我。”凊予姑娘从风炉中倒了一盏茶递给邑轻尘。“但是我不会问,像你这种心系江湖的人所忙的事,也不是小女子能解的。” “唉,果然还是瞒不住你。”邑轻尘接过茶来一饮而尽,只觉一股甘甜的清香萦绕嘴中,心情也畅快了一些,他看着凊予姑娘正抚弄着古琴,又笑着打趣起来。“还是凊予姑娘煎的茶好,就像姑娘的芊芊玉手一样绵软,清透。” ”哼,轻薄子。最近我有新习得几首曲子,还为精通,但是亦可静心凝神,为公子稍解烦忧。” 凊予姑娘微笑着骂道,双手轻轻拨弄这琴弦。 阵阵轻柔的曲声又轻轻的飘过,凊予姑娘的玉手不停变换着手法,琴音也因此富含变话,时而舒畅,时而高远。 邑轻尘静心品味着琴音,但是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沉浸进乐曲里,一想到那风夜白可能正在哪里为非作歹,霍乱江湖。他的思绪便又焦躁不安起来。 为什么从情语花这里查不到蛛丝马迹,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怎样才能掩人耳目的运送情语花。”邑轻尘内心想着,竟然不自觉地说了出来。 琴声戛然而止,“唉,公子的心境太乱,看来小女子的琴声也不起作用了。” “凊予姑娘,抱歉,我,还有要事在身,唉,实在不该来打扰姑娘的。”邑轻尘带着歉意说道。“邑某这就告辞。” “等等,邑公子,小女子还有一事可以相助邑公子。”凊予姑娘突然叫住了邑轻尘。 “姑娘还能帮到邑某?”邑轻尘诧异道。 “小女子对公子的其他疑惑并不知晓,但是能掩人耳目的运走情语花,有一个地方能够办到。” “什么地方!” 凊予姑娘看着身旁的花瓶里众多花中最鲜红的一朵开口道。 “青楼。” 谁是猎人 “找到了,就是这。” 邑轻尘回到密室后便让毕逸轩派出人手伪装成公子哥去各个青楼打探,找了几圈后果然发现其中一个青楼中有几个房间怎么都不让进去。无论花多少银子,老鸨都推脱说里面是杂物间,没有姑娘。那几个伪装的伙计当下就起了疑心,连忙回来报告。 之后邑清尘等人就匆匆赶来了。 “我们要不要进去。”林漠然紧张的握紧了判官笔,即使之前再怎么痛恨这种恶贼,现在想到可能会直面风夜白,他还是不免有些害怕。 “不,你们先别进去,这里我的轻功最好,也最擅长隐藏气息,我先进去看看。”邑清尘说着拦住了萧楚客和林漠然。 ”小心点,那里面可能就藏着风夜白。”毕逸轩提醒道。 “放心,就算被发现了我不还能跑吗,比腿上功夫,我还不惧任何人。”说完邑清尘便大摇大摆的向青楼走去。 邑清尘来之前特意向毕逸轩要了一套绣袍,因此刚一靠近,几个打扮妖艳的妓女就迎了上来,绵声细语地把他掺进了门内。 “哎呦这位爷可真是一表人才啊,瞧这气质,这打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一定是大户人家的青年才俊。”几个妓女将邑清尘团团围住,不住地勾引邑清尘。 邑清尘也是青楼常客,不过这个青楼确实更加低俗一些。既不题诗,也没有比拼文采,女人就不住地往上凑。邑清尘当下也逢场作戏,装出一副好色的样子,顺手点了一个姑娘。那女子一看被富家少爷选中,当下欣喜异常。两人搂搂抱抱的来到二楼,邑清尘见没人注意,便偷偷在女子颈处一点,。怜那女子正梦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一下子便昏睡过去。 邑清尘接着翻身飞到顶楼,应该就是这两个房间不让进,邑清尘来到其中一个门前,他环顾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后,便假装喝醉的撞门进去。 “哎呦,娘子你别跑啊。可馋死……”邑清尘装作不记路的嫖客闯进来,却发现屋里根本没人,他立即反手将门关上。 “这里果然有猫腻,”眼前根本不是女人的房间,布置简陋,一张床上凌乱不堪,一些情语花花瓣散落在地上,很多都已经枯萎了。 邑清尘仔细翻找了屋内,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只有床上浓郁的花香表明这个房间的主人经常在这里用情语花运功疗伤。 “看来风夜白就是在这里修养了十年,那这个青楼的主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帮着风夜白。”邑清尘摸着胡子思索着,看来这个风夜白还不是孤家寡人一个。 邑轻尘又翻找了一边,还是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就在邑轻尘即将放弃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柜子上雕刻的花纹上有一处不平整的地方,他伸出手摸了摸。 果然是暗格,邑清尘按了下去,只听一阵机关响动,柜子底下弹了出来,是一叠信件。邑清尘刚要伸手去拿,却不小心碰断了上面缠的线,当下只听屋外铃声大作,接着一阵脚步声传来。 “不好,还有机关。”邑清尘连忙抓起其中一部分,然后提气翻身跃出窗外。 “该死,还有房间没看,大意了。”邑清尘刚一落地,就看到他跳出来的房间里有人探出头来。“哼,还挺迅速,不过让我出来了,你们就别想抓住我。” 邑清尘暗念逍遥游法门,脚踢几步,直接消失在了深巷中。 在绕了几圈确认没有尾巴后,邑清尘又折回了密室,毕逸轩他们早就在那里等候了。刚才一见邑清尘翻出来,毕逸轩等人就知道事情败露,于是连忙撤回等待邑清尘。 “你小子,查到没有,怎么被发现了。”毕逸轩焦急地问道。 ”大意了,没想到他们布了双重机关。”邑清尘说着将手中的信展开,“不过还是让我发现了这个。” “这是哪个风夜白写的?他还会写信?”林漠然还以为这种魔头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呢。 “信上写的什么。”毕逸轩也抢过来一封打开看着。 两个人读着信,脸色却越来越凝重,到最后毕逸轩脸色竟都有些发白。 “该死,大事不好了。”邑清尘和毕逸轩同时惊呼,要是事实真和信上说的一样。那该死的,各大派绝对不能来镇江。 绝对不能。 就在邑清尘他们惊慌失措的时候,在一个阴暗的房间里,两个戴着斗篷的蒙面人正下着围棋。 “你都安排妥当了吗?” “你还用问吗,当然,只要我一发号令,他们都得听我的。” “别说的那么满,公孙龙还不是让人发现了。” ”哼,那是意外,谁知道会有个中原十义和那狗屁北剑北箫出来碍手。” “邑清尘这个人我到有些兴趣,到时候先别杀了他。” “哦,你还会怜悯别人,还是英雄相惜?” “我只是想好好折磨他。” “果然是变态。” “你不也一样。” …… “你的寒毒什么时候能好。” “就快了,我今天来找你,就说明我已经不需要情语花了。” “你最好快点好,我就要举事了。” “哦?那么着急要复仇吗。” “难道你不想吗,那些夺走我一切的人,我一刻都不想饶过他们。” “是啊,被打伤了这么久,那些人都快忘记我的存在了吧。是时候让他们记起来了。“ ”那个人又给我消息了。” “哦?他们人到齐了?” “嗯,现在应该正往镇江赶。” “就让他们去吧,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们准备的惊喜了。” “你觉得那个人为什么要帮我们。” “帮?或许我们只是他的猎物,又或者,他错把自己当猎人了。” “哼,你倒是很自信。” “自信?不,我从不自信,我只是,十分嚣张。哈哈哈哈。”其中一个蒙面人说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真是个疯子。” “你输了。” 笑声戛然而止。 兵分两路 不行,绝对不能让莫老头他们来到镇江。 “到底怎么样了?你们俩这是,脸色怎么这么差。“林漠然见邑清尘和毕逸轩都神色凝重,不禁着急地问道。 “我们都搞错了,这个风夜白不是要在镇江东山再起。他的目标,是北方。”邑清尘说着将信递给众人。“他暗地里已经通过拉拢,威胁等手段控制了北方不少宗门,这次他就是要趁各派的人来镇江讨伐的时候将其根基一一击破。” “也就是说,他是故意把我们引来镇江的?”萧楚客和林漠然读完信也是脸色大变,当真是大事不妙了,这次各大派的主力都会来镇江,留下的人根本不足以抵挡风夜白地进攻。 “好在我们发现的早,还有时间,得赶快飞鸽传书,把他们拦回去。”毕逸轩说道。 “嗯,就以你的名义吧,汇天通宗主的消息更有可信度。”邑清尘说道。 毕逸轩赶紧叫人取来纸笔,写下消息通知正派联军。 “那我们怎么办。”林漠然并没有放松下来,“不行,我得回到白衣书院,万一风夜白先对那里下手,我怕师傅会赶不上。” “你现在是送死也来不及了。”邑清尘打断了他,“我们就留在镇江,继续查,先将他背后的势力给拔掉。” “嗯,邑兄说的没错,我们是应该先处理这里的事,至于北方,也不是我们几个人能插手的。”萧楚客也赞同邑清尘的说法。 “可……唉。” 林漠然听闻也只好作罢,他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十分清楚自己是救不了白衣书院的。 只好希望书信能及时送到吧,几人这么想着,邑清尘却感到事情还是有些不妥,难道全武林的安危,就寄托在一封传书的身上吗。邑清尘越想越觉得不行,自己还有很多事拿不准,不能这么草率。 “诸位,邑某还是觉得不放心。” “那你想怎么样。”毕逸轩问道。 “看来必须要我跑一趟了,诸位,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也好,你去也更保险点。”众人也觉得赞同,毕竟传书还是怕有差错,有邑清晨去,就更能有保障。 “小心点,那个风夜白可能也知道你。”萧楚客嘱咐道,虽然邑清尘轻功好,生性机敏,但要是面对风夜白怕还是会吃亏。 “这里就交给我们了,你尽快去找到我师傅,让他们回去做好准备。”林漠然眼下也是有求邑清尘,再加上近日的相处。颇觉得这个邑清尘虽然外表放荡不羁,但是心思极为缜密,也开始正视起这个剑仙来,态度缓和了许多。 “放心吧,我的轻功比那鸟慢不了多少,这几个月来,我都是让着你俩呢。”邑清尘笑着回道。“听我的好消息吧,” 邑清尘说完就动身离开了。 等邑清尘走后,萧楚客等人也是莫名冷场了起来,毕竟几个人相互之间也不是很熟悉。邑轻尘一不在了,整个团队就好像失了主心骨一样。 “我这几天会派人仔细调查那个青楼的背景。”毕逸轩先打破了尴尬,“至于青楼里的另一房间还得再去探一遭,这件事就由萧王爷和林少侠去办吧。” “也好,那就有劳毕宗主了。”林漠然欣然答应,而一旁萧楚客微微颔首,也算是同意了。 “那我们便分头行动,我手下有六个最贴身的伙计,分别从小二排到小七,现在他们六个就听你们调遣了。”毕逸轩叫来六个精壮的汉子,“他们的身手和脑子都不错,会是你们的助力的。” 翌日,林漠然和萧楚客带着人又来到了青楼旁。 “我们谁进去?”林漠然有些窘迫地问道。 “这,当然是你了,本王要是去这种地方,成何体统。”萧楚客当然不可能进去,他堂堂一代演武郡王,要是进这种风月场所,岂不是成天下笑柄,侮辱了先祖。 “这,我也没进过啊,圣人言非礼勿视,这,这。”林漠然表情更加窘迫了,自己从小苦读圣贤之道,怎么可能来这种风月场所,现在他可真后悔当初那么爽快地答应下来了。 “哎,林少侠,这凡事都有第一次嘛。你看萧王爷也确实不方便,就只有靠你了。放心,哥几个在外面给你把风,你就放心进去,有事就招呼我们。”小二笑着说道,其他几个伙计也跟着起哄。 “唉,罢了罢了,我今日就为了武林献身一次。”林漠然终于是鼓起勇气,起身走向青楼。“你们可得机灵些,里面要是闹起来了,你们就进来接应。” “放心吧,我们就在外面守着。” 林漠然稍显局促地走了过去,几个妓女见林漠然一袭儒服,以为是穷酸文人,也没怎么搭理他。 “几位,几位姑娘,在下林,林风。见过姑娘们。“林漠然脸红着抬手行礼道。 几个妓女扑哧一下就笑了起来。 “真是个呆子,小‘秀才‘来这里干什么啊。”那几个女子见林漠然主动打招呼,也就顺着将他拉了进去。 “这,这,非礼……”林漠然还是第一次被几个女人簇拥着,顿时惊慌失措起来,一句非礼勿动差点脱口而出。 “非礼?”那几个女子笑得更厉害了,这个书生还真是意思,莫不是读书读呆了吧,来这青楼还如此放不开。“到底是我们非礼你,还是小‘秀才‘来非礼我们啊。” 几个妓女把林漠然拉拉扯扯的进了楼内,里面似乎未受到昨天骚动的影响,依旧是一片纸醉金迷之象。 很多穿着华丽,大腹便便的富家子弟正左拥右抱地在大厅里看妓女们歌舞,还有些平常百姓也在里面内寻花问柳。 “不知道小‘秀才’可带够了绢帛?”几个女子笑嘻嘻地缠在林漠然身上,只将他羞得无地自容。 不行,我不能这么堕落,必须赶紧找到房间。林漠然想着,四下里张望着,果然发现到了顶层的那两个房间,就是那里了。 “小‘秀才’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没带钱,来消遣我们的。”妓女们见林漠然一言不发,还以为他是个没钱想白嫖的穷鬼,当即生气的嗔道。 “我,我,我是来找人的。”不行,要想过去,眼下必须要先糊弄过这几个难缠的女人。 “胡说,你个穷酸书生,不要脸的东西,分明是想来白嫖老娘的身子。”几个女子见林漠然支支吾吾地,竟然说要来找人,有哪个会来妓院里找人的,当下更加确定这个臭小子是个穷鬼。 “你们怎么这么缠人,我说了来找人就是找人,还能骗你们不成。“ “哼,好啊,你个畜生,竟然敢来我们这里撒野。黄武,把他打出去。“妓女们的其中一个骂道,看来她的身份要比其她的妓女要高? “是凤姐啊,来了来了,又是哪个不开眼杂种的惹您生气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应道,之后林漠然便看见一个粗犷的大汉带着几个杂役跑了过来。 “你们,你们怎么如此无礼。”林漠然看软的是不行了,事到如今只能硬闯,反正风夜白已走,应该没人能拦得住他。想到这林漠然便直接拨开身边女子,趁来的大汉不注意,飞身一脚踩在他头上,再借力向上跳去。 “呃啊!“那黄武被踩了一下,竟一时没反应过来。而林漠然轻功也是根基牢固,两个腾转移挪间,便接近了顶层。 “不好,这个人和昨天那个贼人是一伙的,快拦住他。”那个凤姐的惊叫声从后面传来。 哼哼,我看谁还能挡我。林漠然冷笑着,眼看自己就要到那两扇门前。一个黑影突然从斜侧飞出,一脚便踢向林漠然的腰际。 “什么?还有人。“林漠然在空中躲闪不及,被黑影一脚踹了下来。重重地摔了下来。 “哼,不出所料,你们果然又来了。” “呃,该死。”林漠然环视四周。原来那些嫖客都是这里的人假扮的,此时他们都从地上的暗格里取出兵器,狞笑着围了上来。 这是个陷阱。 危在旦夕 林漠然因为当初是要混进来,所以没带兵刃。此时的他赤手空拳,恐怕很难全身而退了。 “你们以为这就能擒住我吗?”林漠然一脚踢飞了左边围上来的那人手中的兵刃,接着反身向右一踏,顺势肘击了右边冲上来的敌人。 不行,人太多了,得先突围。林漠然见围上来的的人越来越多,又是凌空跃起,几脚踹飞了三四个壮汉。但是等他落回地面的时候,一张大网突然向他网了过来。 “不好!”林漠然没有兵器,是切不断网的,。但是他刚回到地上,一时之间还没法运气再跳,当即被网网倒在地,困在里面挣扎。 “哼,这下逮住他了。”那个黑影也落了下来,是一个瞎了一只眼睛的中年男人。“把他带去秘道里,严刑逼供。” “是,“那些人说完就想去拉林漠然,但是一阵不和谐的,凄婉的箫声突然飘了过来。 “什么人!”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发现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锦服男子。他仪表不凡,一脸冷傲。手中拿着一根银色长箫,正在嘴边轻轻地吹奏,那阵哀伤乐曲就是从箫中传出来的。 “呃,啊。“伴随着箫声,众人直觉得气脉翻涌,经脉振颤,头痛欲裂。几个汉子和那凤姐先忍不住吐血倒地,剩下的人也是用兵器拄地艰难地忍受着彻骨的疼痛。 “快堵上耳朵,不能听那声音。”独眼汉子也是脸色苍白。他刚一看见来者的打扮,就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但是为时已晚,断肠曲既起,又怎会轻易放过他们。 “这到底是什么,什么妖术。”又是几个人支撑不住吐血倒地。 “这就是萧王爷的手段吗?”林漠然在网中也十分不好受,尽管萧楚客没有针对他,但是缕缕哀乐还是搅得他气脉不畅,四肢僵硬。 “这,他们怎么都不行了?“那些妓女因为体内没有真气,所以不受箫声的影响,她们一见势头不妙,赶紧向后院逃散去了。 萧楚客等到所有敌人都接连倒地后才停止了吹奏,他飞身上前,解开了困住林漠然的网。 “此番真是多谢萧王爷了,要不然……”林漠然心想这次可是丢大脸了,自己搞砸了不说,还失身被擒,最后还得劳烦萧楚客相救。 “不必客气。”萧楚客说着递给了林漠然他的武器,判官笔。之后便走到了独眼汉子身前。 “哈哈哈,演武萧王爷果然使得一身好手段,在下认栽,要杀要剐随你处置。”独眼汉子端坐在地上,竭力地压制着体内翻腾的真气。 “我不杀你,只是从你这拿下钥匙。”萧楚客说着便从汉子腰上取下一把大铜钥匙,原来萧楚客进来的时候也观察了下,发现顶楼的房间被锁锁住了,而这个独眼龙想必是这里的头,钥匙肯定在他身上。 “小王爷果然厉害啊,我们哥几个躲了好远还是被箫声震到了,到现在还有点难受呢。”是小二小三他们,刚才就是他们几个发现这青楼里面不对劲了,然后让萧楚客进去营救。 “我就说嘛,那几个**进去后就不出来了,还把青楼的门关上,里面肯定出事了。”小二笑着说道。 “你们就在门口把风,我和林漠然先上去看看。”萧楚客完吩咐几人,便带着林漠然上了顶层的房间,用钥匙打开了另一个门,走了进去。 “这就是那个房间?貌似没什么东西,”房间里异常简陋,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两个人翻了一遍后并没发现有用的线索。 “估计是他们把有用的东西转移了。”萧楚客话音刚落们就发现房间的角落里好像有什么灰糊糊的东西,他走过去仔细看了看,突然瞳孔微缩的倒退回来。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了独眼男人更猖狂的笑声。 “怎么了?萧王爷。”林漠然见萧楚客脸色不对,好奇的走进问道。 “这,这是腐蝉。”林漠然一看见角落里那只墨绿色的蝉,立刻就想到了它的名字。 “没错,一只刚放下不久的腐蝉,你我,恐怕是中毒了。”萧楚客苦笑着说道。 “中毒?腐蝉毒?!” 在汇天通的密室内,萧楚客和林漠然屏息而坐,想要发觉气脉中的异常,但是却一无所获。 “唉,两位也不必太过担忧,腐蝉毒,也,也不会没有办法解的。我这就网罗天下名医,来为你们两人解毒。”毕逸轩在一旁不无焦虑地宽慰道,但是他也清楚,中了腐蝉毒,几乎就是必死的局面,是根本不可能有解药的。 “毕宗主不必费心了,这腐蝉毒既然曾经能横行江湖二十余年,要是有人能解,早就解开了。看来这次本王是要殒命于此了。”萧楚客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恨那,大仇未报,自己竟然就要身死他乡了吗,难道他萧家,就真的要从此绝后了? “没错,毕宗主,大丈夫又何惧一死,只是可惜,不能亲眼见到风夜白那个恶贼被剿灭。”林漠然咬牙道,还有,在不能见到她了吗,林漠然不知怎得,眼前又出现了苏洄汐的面容。该死,之前都没想起她,怎么现在又牵挂起她了?自己现在要担忧的是师傅和宗门的安危。 两人虽然不惧死,但是一想到命不久矣,不仅还是有些悲凉感。 “哼,现在先说什么傻话,我先给你们治,等治不好了再死也不迟。”毕逸轩说着,向身旁的伙计说了什么,接着那伙计便领命告退了。 “我今天会放出上千只飞鸽,飞往天下十道三百六十府,必将请得一个名医来治好你们。”毕逸轩保证道,不过太远的地方他也没报希望,毕竟离毒发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只能寄希望于附近的州县了。” “唉,那就有劳毕宗主了。”林漠然见毕逸轩十分认真,也不好推脱他的好意,便抱拳答谢道。 “对了毕宗主,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能否查查镇江城中有没有中原十义的身影,要是他们在,林少侠和本王或许还能捡回一条命。”萧楚客突然记起来,当初邑清尘交给了傅义一只腐蝉,让他研究腐蝉毒的解药。而这个傅义要是已经插手进风夜白的事,来到镇江城调查,自己和林漠然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中原十义?你是说那几个怪人?他们之前就在城中我的一处酒馆里待过,就在半个时辰前。” 柳暗花明 “我说大哥,咱们都来这都有十天,还是查不到任何消息,这个风夜白可是真能藏。”杜衡见这几日东走西忙的,几乎都没什么成效,忍不住抱怨着。 “哼,你个笨金刚,风夜白要是那么容易被找到,还能横行武林几十年?”在中原十义中苏柔最喜欢拿猛金刚杜衡开涮,这个憨厚的三哥向来不擅长嘴上功夫。 “先不要着急,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傅义说着抖了抖拐杖上的泥土。“走吧,这里华春坊的**是我的旧相识,也是个武林中人,我们去找他问问。” “唉,我还是觉得希望渺茫。”玉天绝摇着折扇,“像这样没头苍蝇似的找,得找到何时。” “四弟你想别丧气,凡事尽力而为便好,即使我们找不到,其它人也不可能让他继续兴风作浪。”王恩话正说着,突然有人从旁边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敢问几位大侠可是中原十义?”原来是小三和小五两人。 “你是谁?“十义见来者的相貌并不认识,当下警觉起来。 “我们乃汇天通宗主毕逸轩手下的捉风六使,我叫小三,他叫小五。现特代表毕宗主请诸位来为故人治病。“ “汇天通?故人?你们毕宗主是不是搞错了,中原十义绝不会投靠任何江湖门派。”傅义有些诧异道。 “不,我们宗主说,这个故人你们之前在紫阳城见过。” “紫阳?,莫非是,邑清尘?难道他中了……” “请各位随我们走一趟吧。” 密室中,萧楚客和林漠然正等候在那里。 “随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中原十义的身影从密道里走了出来。 “萧楚客?”傅义率先认出了萧楚客。 “是我,傅……傅前辈。”萧楚客应道。 “这么说就是你中了腐蝉毒?“ “嗯,还有这位林少侠。“傅义等人看向了林漠然。”这位是?“ “傅老前辈,在下林漠然。”林漠然上前行礼道。 “你就是那个剑侠莫雪川的大徒弟。” “正是。” “唉,可惜啊,两个好苗子。”傅义摇头叹气道。“老夫也没能研究出这腐蝉的解药。” “那,劳烦傅前辈跑这一趟了。”林漠然和萧楚客也猜到了这一结局。所以也谈不上多失望。 “二位也别着急,虽然老夫做不出解药,但是这段时间的钻研,也算是了解了其中的一部分药理,所以还是可以熬几服中药,延缓一下毒素的蔓延。 “唉,可是就算多拖延几个月时间,又有何用。”林漠然黯然道。 “林少侠可别这么想。”毕逸轩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人的气运可向来是说不准的。多出几个月的时间,没准因缘巧合下,你们的毒就解了也未必不可能。” “傅前辈,还有王二侠,杜三侠等。在下汇天通宗主,毕逸轩。”毕逸轩向中原十义行礼道。 “看来就是你找我们来的?”傅义略带警惕的看向毕逸轩。“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的?” “哈哈,看来傅老前辈是不放心在下啊,不瞒您说,在这整个镇江城,还没有人是我找不到的。毕竟我这个天下奸细头子的身份可不是白给的。” “哼,看样子毕宗主和萧楚客这两个小兄弟是朋友啊。既然如此,我给毕宗主提个建议,赶紧找来楚青莹,或许还能救他们。”傅义对这种倒卖消息的组织向来都是嗤之以鼻,不过这次为了救萧楚客他们,就先和这个人合作一次吧。 “楚青莹?当世医仙楚青莹。“毕逸轩也是暗自点头,差点把她忘了。确实,如果是医仙出手,可能还有一丝希望。可是这个医仙一向是巡游四海,行踪隐匿,就算是自己找她,恐怕也得花上不少时间。就怕萧楚客他们撑不了那么久了。 “这件事就交给我了,那他们两个的命?” “放心,三个月之内死不了。”傅义晃了晃拐杖,十分自信地说道。 “什么?” “给我找来新鲜的情语花花瓣,这味药,十分重要。” “什么?解蝉毒也要用到情语花?” “没错,是要用到情语花,怎么,有问题吗?” “这么说来,腐蝉毒也带有寒性?”萧楚客问道。 “没错,而且寒性很大,但是除了寒毒外,这个腐蝉里肯定还有别的毒性,老夫现在也是头疼这点。根本找不到与之相符的有记载的毒药。” “这样啊,那傅老前辈你先去选药材吧。”毕逸轩说着给萧楚客他们使了个眼色,二人心领神会,等到傅义等人去准备药材的时候悄悄找到了毕逸轩。 “为什么不告诉傅义他们风夜白解寒毒也是用的情语花?”林漠然不解道。 “你想让那十个人继续查下去然后送死吗?”萧楚客先解释了林漠然的问题,然后又看向了毕逸轩。“这么说来,腐蝉毒有很大部分是寒毒,而解药需用情语花解,这个风夜白寒气入体后也是要用情语花才能解毒,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都是寒毒,所以都要用相克的情语花来解,这有什么的。”林漠然倒是觉得萧楚客是多虑了,这多简单的道理,一个是风夜白的毒药,另一个是净行大师的寒冰真气,二者怎么会有关联。 “不,我也倾向于萧楚客所说的,两者之间有关联。”毕逸轩却也赞同萧楚客的说法。“唉,不知道邑轻尘这小子现在怎么样了,要是他还在就好了。” 此时毕逸轩绝对想不到,邑轻尘现在面临的困惑,丝毫也不比他们的小。 “你们说的是真的?怎么会这样。该死,再这样下去就真的大事不妙了。“邑轻尘正在汇天通的一个暗哨处,面色无比凝重。“你们继续飞鸽联系,切莫中断。” “该死,发生这样的事,只有一个解释,正派之中,出叛徒了。”邑轻尘拼命地运转起轻功,希望自己能来得及吧。 联军解散 飞鸽传书既然已经到了莫老头他们所在的墨水城,他们竟然还继续动身,想必是队伍里有人把信压了下去。 “必须得抓紧时间了。”邑轻尘昼夜连着不停歇地用轻功赶路,将逍遥游运转到极致,硬是将别人一个多月才能跑完的路程用十天走完了。 在墨水城往东南300里的一个小镇子里,邑轻尘终于发现了正派联军的身影。总共有一千多人,住满了镇子上的所有客栈和民居。 “这么大的动静,就算风夜白还在镇江也早跑了。”邑轻尘飞身到屋檐上,俯看着下面的各个门派。“青鸾峰,图龙阁,碧霄派,云中派,远山寺,白衣书院,南华观,莲溪寺,毒宗,五仙派,千曲坊,望海门。还有一些小宗门。总共应该是十二大派和十四小门。” 邑轻尘见天色渐黑,决定先直接找到莫老头再说。只见邑轻尘几个闪转腾挪,跳到了白衣书院住的客栈,果然在三楼发现了莫雪川住的房间。 “谁?”邑清尘翻窗进了屋内。 “臭小子,你怎么来了?”莫雪川看见来者是邑清尘,诧异道。“你小子不是在镇江等着我们吗?怎么跑到这来了。” “莫老头,你们没有收到来自汇天通的信吗?“邑清尘看了看屋外,确定没有人后,从衣服里掏出来一封信。 “没有啊,这几天我们着急赶路,什么信也没收到。“莫雪川将信接了过来。”是有什么事发生吧。“ “莫老头,我们都猜错了,这个风夜白的目标,是北方,他想趁机一举歼灭北方正派的势力。一会你务必将联军说服,带着他们赶紧回去稳住局面。“邑清尘脸色凝重道。”一会你只要把信给他们看,就说是汇天通的人查到的,毕逸轩的势力在正派眼中还是很有分量的。” “竟然会这样,大事不好了。”莫雪川看完信后也是直呼失策,没想到这个风夜白竟然如此狡猾,也不知道现在返回也不知道还来得及吗。 “看来联军必须解散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赶回北方,护好各派宗门。”莫雪川说罢便起身出去集合众人。 “等等,莫老头,有件事你要多加注意。“邑轻尘叫住了莫雪川。”联军的队伍里,有内鬼。” 当夜莫雪川便召集联军,迅速解释了情况,一股危机感瞬间涌上了众人心头。 “这个风夜白,他什么时候组织起了规模这么大的势力?”说话的是图龙阁阁主袁镇天。本来正为了袁紫旭闯出来的祸发愁不已,但是现在后方要出那么大的乱子,一时也紧张起来。 “哼,这里没有你这个老不要脸的说话的地方。”一个苍老的女性声音传来,原来是青鸾峰本代掌门苏千雪,她一身黑衣,白发苍苍,矮小的身躯笔直地站着。此时的她正一脸怒气地看着袁镇天他们。 “你说什么?谁是老不要脸的。“袁镇天毕竟是一门之主,哪里容得下这般羞辱,也怒不可遏道。 “都住嘴,先别吵了。“莫雪川打断了他两的话,”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回到北方,各派各自护好宗门,待这厮的势头过去,我们再反扑。“ “没错,莫大侠说的有道理。我们还是先撤吧。“一个小门派的头目说道。 “没错,莫大侠,净远大师,各位宗主,我们先告辞了。”另一个叫雪狐帮的帮派也应和道,说完便赶紧带人离开了。 “各位掌门,那我们也告辞了。”很多帮派的人都争先恐后的离开了。 “莫大侠,看来这次征讨是失败了。”净远大师双手合十,十分内疚地说道,“阿弥陀佛,是老纳害了众人呐。” “净远大师不必这么说,我们谁也没有料到这个风夜白能在背后拉拢到这么多的势力。”莫雪川也是叹了口气,“净远大师也快回远山寺吧,我怕你我,还有南华观会首当其冲,这个风夜白说不定会亲自前去。” 莫雪川说完带人也动身离开,接着各大派的人也都散去。 邑清尘等到众人都已走远后从屋檐上跳了下来。 “似乎没有什么可疑的人?”邑轻尘摸了摸下巴,“算了,我还是追去北方看看吧,至于镇江,就先交给萧楚客他们俩了。” “嗯?还有人?”邑清尘刚想离开,突然发现现场除了他以外,竟还有另一个呼息声。他当即使出闭气功,蹑手蹑脚地朝声音来源走去。 “哼,逮到你了。”邑清尘一个箭步冲向了一棵古树,伴随着一声稚嫩地惊叫,伸手从树后面提出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 “哎呦,好疼,你干嘛,吓死我了。” “竟然是一个小孩子,你,你怎么能将气息隐蔽的如此之好。”竟然是个孩子,这下连邑清尘都感到震惊。要知道这个小孩刚才可是瞒过了正派一千多人,连一个人都没能发觉到这个小孩的存在。刚才要不是自己细心,也断不可能留意到他。 这是什么恐怖的定力,竟然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能有的? “切,要不是我以为所有人都走了,你又突然出现吓我一跳,惊着了我体内真气运行。我在这爬一辈子你都发现不了我。”小孩一脸得意的笑道。 “你究竟是谁?你从哪练的这凝气功夫。” “嘿,就不告诉你,告诉你了你也学不到,我师傅早死了。“ “这,那你告诉哥哥,你在为什么在这里偷听啊。“邑清尘见这小孩年纪轻轻,他师傅怎么会死了呢?莫非是某个隐世高人?临死前收的天才?也不知道这小孩功力如何,要是内功底子再牢固些,会几个招式,那就真是个怪物了。 “因为,你们说的事,我恰好都知道,就好奇留下来听听。”小孩一脸天真无邪地说道。 “你,你说你都知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想想啊,嗯,知道那风夜白老贼的计划,知道他背后的势力,还知道正道那些呆子里面谁是内鬼。”小孩得意道,“怎么样,比你知道的多吧。” “你,没在骗我?” 暴风已至 “当然了,你值得我骗吗?”小孩上下打量了一下邑清尘,“你看起来,也不怎么厉害啊,没意思没意思,他们人都走光了,没秘密可听了,真没意思,走了。” “别走,你先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关于风夜白的事。”邑清尘叫住小孩。 “不说,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小孩坏笑着转过身,“这个江湖越乱才越好呢,越乱我越高兴。” “你这小孩……这样吧,你不是想听秘密吗,哥哥我告诉你个秘密,你也把你知道的告诉我。”邑清尘也是头一次遇到这么有个性的孩子,也没什么办法,只好先哄住他。 “那得看你说的是什么了,得要和我的秘密同样重要的我才说。”小孩一听有秘密,立刻来了兴趣。 “嗯,那我告诉你关于白衣书院的吧,”邑清尘仔细想了想,决定还是出卖莫老头吧。“剑侠莫雪川这个人,别看武林地位高,但从来都不爱洗脚,经常十几天都不洗。这件事可只有我和他的亲传弟子知道,够隐秘了吧。” “不行不行,这件事我问问我爷爷就知道了,这个不算。”那小孩听完一歪嘴,不乐意道。“你这个不算秘密。换一个。” “你爷爷?你爷爷是谁?“邑清尘问道,”爷爷?这小孩的爷爷,快有莫老头大了吧,莫非是他挚友?“ “嘿嘿,我爷爷他不让我说,他也不认我,但是他每次都会把教我武功的师傅杀掉,至今已经杀了二三十个了吧。“ “杀,杀你师傅?“邑清尘惊讶着说道,”你爷爷还真是个怪人。看来你的身世不简单啊。” “那当然了,我爷爷对他的武功可是十分骄傲呢,可是他不让我学别人的,非让我跟着他学,我一无聊就跑出来找人叫我,然后我爷爷就把他杀掉。对了,你还有没有秘密啊?”小孩有些不耐烦了,“就知道你没什么本事,早知道就不等你了。“ “当然有了,我还知道云中派的掌门其实是同性恋,毒宗的新右毒使其实是个女人,嗯,还有,青鸾峰的现任圣女其实是掌门的孙女,她妈早年和人私奔了。怎么样,够多了吗?”邑清尘心想自己可是一次性出卖了不少人啊,一定得成功套到话。 “不行,不行,还不够,在多说点。”小孩明显一副没听够的样子。估计要是这么讲下去,几十个都不够他听的。 “这样吧,你告诉我秘密,我就给你看样武林秘籍,你不是想学很多武功吗,这个秘籍绝对可以满足你。“邑清尘心生一计,这叫反被动为主动,这小孩肯定不愿意放过这个学新招式的机会。 “什么秘籍?快让我看看。“果然,那小孩又兴奋起来。 “那可不成,你得先告诉我你的秘密。” “这……,那好吧,先告诉你一个,风夜白那老贼背后的人,就是十年前聚义山庄……” 小孩正和邑清尘说着,突然一个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院生,你又在和别人撒谎呢?” “什么!”邑清尘和小孩都吃了一惊,邑清尘回身一看,那女人竟然就站在他身后,几乎就是贴着他的后背站着。 “爷爷!”小孩突然惊喜的叫道。 爷爷?这分明就是个女人啊。邑清尘看了看女子,又看了看小孩。这是怎么回事。而且这个女子,绝对不是普通人,竟然能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悄然来到他背后。这恐怖的定力,远超邑清尘认知。 “胡说什么呢?哪个是你爷爷。“女子呵斥住小孩,接着又冲向邑清尘,一脸歉意地开口道”对不起了这位小哥,我家儿子他成天就喜欢编故事,来骗别人玩,你可千万别和他一般计较,我回去肯定好好管教他。来,院生,我们回去。“ 女子又招了招手,小孩一脸得不情愿,但是又不敢违抗女子的命令,只好走到了女子身边。 “等等,“邑清尘沉默了一会,突然一把拉住小孩的胳膊,“姑娘想必也是个绝顶高手,刚才我和这小子做了个约定,不知现在约定还是否生效。” “这位小哥,你说生效就生效,不生效就不生效呗,一个孩子说的话哪能算数。”女子也是笑了笑,仿佛邑清尘说的话可笑一般。 “那便算了,我今天累了,不想听了。”邑清尘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松手了。“那邑某就告辞了。”邑清尘略一抱拳,便飞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那两个人倒地是什么来路,小孩就已经是天才中的天才了,那个女人就更是个怪物。 “能屏息到外人毫无察觉的地步,这人究竟是谁?而且更可怕的是,自己根本不知道女子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在我身后等着打断我们。“邑清尘加快了速度,”只是可惜,没能听到最关键的部分。“ 风夜白的帮凶,究竟是谁。只知道应该是十年前聚义山庄的在场者,图龙阁,远山寺,云中派……,或者,是聚义山庄的人也说不定。 “唉,我还是先去关心一下北方的事吧,恐怕现在告诉他们,恐怕已经是晚了。” 此时的北方各派,已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了。这十年间被风夜白暗中拉拢和威胁的各门各派,或抱着消灭十六派而自居的想法,或是单纯的有把柄握在风夜白手里。总之在邑清尘拦住正派联军的当天晚上,这场正邪的较量,就正式开始了。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夜色中,那两个蒙面黑衣人站在紫阳城外,他们第一次引诱正派上钩的亭子里,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波涛汹涌的江水。”就让那些妄以名门正派自居的宵小,也来感受一下我曾经经历过的痛苦吧。” “希望你能喜欢。”另一个黑衣人说道,“这样,这就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狂欢了。” “你认为我不会乐于看到仇人的鲜血沾满我的刀吗?就怕你拖后腿。” “放心,我现在已经重回巅峰了,你就先让你的狗,开始吧。” “哈哈哈,他们现在已经,咬上了。” 围困云中 第二日,邑清尘便从汇天通的暗哨里听到了那个振颤整个武林,将北方所有本派都席卷进去的进攻狂潮。从西边的云中派,到东海的碧霄派,青鸾峰,以及中原的远山寺,图龙阁,西北的白衣书院。都不约而同的遭受到周边十几个门派的围攻,战况惨烈,双方都死伤无数。而这群被风夜白拉拢来的人,他们的目的似乎很明确,就是要先消灭掉这些武林泰斗,然后再一统江湖。 “这将会是近几十年来最大的一场浩劫了。”邑清尘暗自叹道,现在必须要快,一定要能及时赶到。“貌似云中派是首当其冲,这和我预想的倒是不一样,算了,我要是去到远山寺这种地方,碰到风夜白就不好办了。” 邑清尘一番犹豫下来,决定还是先去云中派帮忙。 “这些门派里最安全的应该就是南华观了。“毕竟南华观微明道长已经是二十年未下山一步了,有这个三绝之一坐镇,谅别人也不敢轻易造次。 “你,你们疯了吗?到底要干什么?”与此同时,云中派的弟子正死死把守住山门,但是面对对方两千余人的围攻,还是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陆掌门,李宗主,张道长,还有其他门主,你们……我们这些年向来相安无事,你们如今这是要灭我云中吗?”云中派的大长老尚云龙站在正门前怒不可遏道。掌门这次出征镇江,带走了七位长老,现在宗门内只剩自己和另外两个长老,面对这么多人的围攻,自己恐怕是要撑不住了了。 尚云龙看了眼身后的数百名弟子,心中不免有些悲凉,难道十代人的心血,如今要毁在他的手里? “哼哼,尚云龙,你不用在这劝我们了,你们云中派在这西边当老大太久了,是时候该换一换了。”那个被称为陆掌门的人冷笑道,他是附近铁掌门门主,早就觊觎云中派的地位,妄图取而代之。 “尚云龙,你们云中派这些年来对我们的欺压,现在是时候还给你了。”另一个李宗主也说道,他手持一杆沉重的大刀,双手举起来一挥,“还跟他们废什么话,给我上。” “杀啊,”两千多人的队伍黑压压地又冲了上来。 尚云龙见状暴喝一声,“云中派的男儿,随我一起,杀了这些武林败类.”说罢带着弟子和敌人混战在一起。 “去死吧,杂碎。“尚云龙用的是云中派的缠丝透骨掌,双手在敌人面前轻轻挥动,将一股阴柔的内力推到在对方体内爆开。转眼之间,三四人已经毙命于尚云龙掌下。 “哼,这云中派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用不了多久,我们便可拿下这里,也好向他复命。”张道长说道。此人确是一向与云中派交情甚好的西江观掌门,没想到此次也会助纣为虐。 “只是据情报说,这里应该还有七长老葛云观和十长老洛云城。怎么如今只见到了尚云龙,不会有埋伏吧。”另一个不太知名的门派掌门说道。 “这,没事……”陆掌门话音未落,只听得一阵杀声响起,从他们身后,竟然杀出来一队人,为首的正是葛云观和洛云城。 “哼,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狼子野心吗?汇天通的毕宗主早就飞鸽传书警告过我了,只是当时我还不敢相信而已。好啊,你们还真敢勾结风夜白,今天我一定要为武林除害。”尚云龙运起缠丝透骨掌,便向陆掌门他们杀来。 “不好,先撤吧。”那些个小门派的掌门立刻慌了起来。本身他们门下弟子根本抗衡不了云中派的人,更别说现在是腹背受敌,胜算渺茫。 “哼,我们退下山,等一下丘霖轩他们。”陆掌门是十分的不甘心,他看了一眼山门上云中派几个大字。“哼,别以为这么简单就算完,撤。” 随着几个掌门一声令下,前面各个门派的弟子从怀里掏出来烟弹,往地上便扔去。 “这是什么?”云中派的人被烟雾迷了眼,一下子都辨不清方向。 “撤!” 那些门派趁机往山下冲去,直接冲散了洛云城他们的队伍。 “该死,逆贼休走。”葛云观怒喝道,也运起缠丝透骨掌冲上去,一路连杀十数人,直奔陆掌门而来。 “葛云观,你别不识抬举。“陆掌门见葛云观来的急,周围几十号人都拦不住他,连忙从怀里摸出一个盒子机关,一抬手嗖嗖几声,几只无影针便射了出去。 “呃,咳咳…咳,呃啊。”那葛云观刚解决了一个西江观的道士,刚转过身来便发觉有暗器袭来,连忙伸手去接,可惜还是漏掉了一个。银针直直插进咽喉,葛云观立刻倒地气喘不止,没过一会便倒地不动了,一双眼睛瞪得极大,好像是死不瞑目一般。 “葛七哥!”洛云城见葛云观被杀悲痛欲绝,瞪红了眼睛,也飞身扑过来,直取陆掌门。 “该死,这群疯子,快撤。“陆掌门赶紧随大部队一起离开,洛云城一路杀了二三十人,可是早已找不见陆掌门的身影。 “葛七哥!”洛云城扶起葛云观的尸体,“我洛云城对天发誓,一定要替你报仇。” 此时尚云龙也带人赶来,“这是,七弟!七弟,怎么回事,七弟你怎么了!” "云城,七弟他怎么会!"尚云龙痛心疾首道,都怪他不好,竟然会被小小的烟雾迷了眼。要是他及时赶到,七弟或许就没事了。 “是无影针,陆楠那个狗贼趁七哥杀贼分心的时候用暗器偷袭了他。” “可恶,陆楠,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尚云龙仰天长啸,但是此时各门派的人已经脱离了包围,现在冲出去只会两败俱伤,唉,七弟的仇还是得等掌门回来才能报。 当天陆掌门他们进攻失利,都纷纷退下山来,在地下扎营露宿。也不急着再次进攻,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或许是在等待比云中派更靠西的,幽谷派的支援吧。 霓裳仙子 “邱霖轩,你不得好死。“陆楠此时身负重伤,口吐鲜血地倒在地上,”你竟敢杀我,我,我可是你的盟友,是这个联盟的盟主。“ “现在不是啦,陆兄,你当了这四五日的盟主,也累了,该休息了。”一个身着紫色锦袍的年轻人用手捏住了陆楠的鼻子,正是幽谷派现任掌门邱霖轩,也是被同门中的人誉为同宗中近五十年来的绝代天才。 “陆掌门好好休息吧,我会接替你的位置的。”陆楠因为体内内脏被震碎,碎块涌上来堵住了气管,没过多久就憋死了。 “好了,你们的上任盟主已经卸任了,那么谁是现在的盟主。”邱霖轩笑嘻嘻地环视四周,其余门派的掌门竟无一敢出声。这个邱霖轩,今日刚一到营地,竟然就坐在了盟主的位置上,还直接将赶过来的陆楠几招打死,当真是如传闻般嚣张恐怖。 邱霖轩见众人都没什么反应,又笑了笑,“既然诸位都默不作声,那我就当仁不让了,想必大家也没什么意见吧。” “这,可是上面也没同意,这。”李宗主面露难色地说道。虽然幽谷派的实力很强,近几年来大有和云中派在这西边争锋之意,但是上面指定的人毕竟是陆楠。要是他们私自改换,怕是会惹怒上面的人。 “哦?李宗主是有意见了?”邱霖轩一抬手,一把精钢所制的圆环便飞了出去,众人只听到啊的一声惨叫。 那钢环竟直接将李宗主的半只手臂打掉, “你!”李宗主脸色惨白地捂住断肢,抬起头恨恨地瞪了眼邱霖轩,不过还是忍住怒气。“我没任何意见。“ “那就好铁掌门还有管事的吗,就和他说,这个铁掌门被我幽谷派收了。” 众人面面相觑,但是也不敢违抗邱霖轩的意思。只得认同了邱霖轩的自作主张。 “那就好,既然你们昨天没能拔掉云中派,那就由本盟主,来彻底铲除他们吧。”邱霖轩又是抬手,将精钢铁环吸了回去。 “众人随本盟主,来!”邱琳轩大笑道。 此时在云中派的大殿上,尚云龙和洛云城正商议着如何把守宗门。 “这些恶贼,昨天也不知道从哪搞来那么多迷烟,直接就阻断了我们的追击。“洛云城忿忿地说道。 “看来那个毕逸轩毕宗主所言不虚啊,这群恶贼真的是背后有组织的,计划周详的想除掉我们,也不知道其他门派的人怎么样了,要是也像我们一样遭到了围攻,拿着恐怕会是,震动天下的大事了。“尚云龙也是忧心忡忡,恐怕这个江湖之后,要再无宁日了。 “哼,倒是便宜了二长老那帮孙子了。“这洛云城三人和其余的长老一向不和,向来处不到一起,这次掌门也是怕两边再闹起来,于是就留下他们三人留守。 “就是可怜了葛七哥。哼,陆楠那畜生,我定饶不了他。” “唉,七弟……第二道门的防御你做好了吗?“尚云龙问道。 “放心,就连大殿我都开始布置了,到时候定让这帮贼人有来无回。“ “那就好,这样的布置对付那些杂碎是没问题了,我现在就是怕幽谷派会参与进来。“ “要是这样,就麻烦了。“ 就在两人商讨的时候,武林中的其他门派也都陷入围攻中,而且损失惨重。青鸾峰,图龙阁,碧霄派,毒宗,千曲坊等等都相继与武林失联。一时间江湖上人心惶惶,,众人都难以预测到未来的局势,到底会如何变话。 江湖究竟会走向何方? “你不用劝我了,我意已决,只有这样,才能保住这一山之人的性命。“青鸾峰上,大殿之内,一个苍老的老太太一脸坚决地说道。她穿着一件极其鲜艳的彩色襦裙,纷繁的色彩比其它世间最华丽的衣服还要绚丽数倍不止。长长的衣带在腰间缠绕,上有缕缕金丝点缀。华丽的衣服好像使她年轻了很多,一种年轻时的感觉涌现。”这件衣服,本来是掌门才能穿的,你知道我当初有多么想超过我的师姐,成为青鸾峰的掌门吗?“ “师父……“老人的身旁站着一个年轻的黄衣女子,长得颇为清秀可爱。但此时的她早已是泣不成声。 “当初的师姐处处比我强,无论是武功还是才智都远胜于我,我知道我这辈子都不会超过她了。“老太太轻轻舞动衣袖,”真没想到老太太我有朝一日还能穿上它。师姐,我终究还是有一天强过你了。“ 说完老太太便头也不回地动身离开了大殿,“记得给我收尸的时候别把衣服弄坏了。” “师父!“女子哭着跪了下去,”师父,走好。“ “你们,可听过霓裳仙子。” 同归于尽 “什么人?”大殿之外,密密麻麻的敌人正围攻着山门,青鸾峰的女弟子苦苦支撑,但是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还是慢慢溃退了下来,留下了山路两旁成堆的尸体。那个老太太此时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是师叔!“青鸾峰的弟子一见师叔到来,顿觉士气大振。“姐妹们快上,随师叔上阵杀敌。”几个备份较大的女子说道。 “都给我退下!”哪知老太太一声呵斥,叫住了众人。 “这,师叔?”青鸾峰的数百弟子都惊讶道。“师叔,前,我们为何后退?” “哦,我说是谁呢?原来是青鸾峰的万年老二,李叶秋老仙子啊,年纪这么大了,还穿这么花哨,是想诱惑哪个乡野老汉啊。哈哈哈。”下面各派的贼人中,一个赤膊虬髯的汉子说道。李叶秋凝神看去,原来是北两江派的匪首,穿江龙张一铜。 ”哼,不知死活,竟然赶来青鸾峰捣乱,就不怕我师姐报复吗?”李叶秋冷哼道。 “报复?宗门都没了还报复个屁。到时候我们各派一条心,还怕你那几十个丧家之犬不成?“另一个秃头壮汉说道,正是虎头峰的猛虎门门主,下山虎冉宏。”老太婆,我劝你们还是投降吧,那些个娇滴滴的姑娘,杀了多可惜,正好让我们兄弟乐呵乐呵。” “哼,你们这群土匪,简直是痴心妄想。师叔让我们上前杀了他们。”青鸾峰的女子听到冉宏他们的污言秽语,都怒不可遏起来。 “我说了,退下。所有人,都给我退到后堂去,这里有我。”李叶秋冷冷地命令道。 “可是师叔,就你一个人。” “我说退下,怎么只听掌门的话,师叔的话就不用听了吗?” “这……” “放心,一群土匪而已,他们灭不了这传承数百年的青鸾峰。”李叶秋挥动了几下手臂,衣袖飘起,就像彩虹般绚烂美丽。 青鸾峰众人见师叔态度坚决,只好且战且退。 “你们以为想走就能走吗?”那些人 哪能让眼前的女人逃走,都瞪红了眼睛往上冲,很多人一不注意就中了青鸾峰女子那看起来轻飘飘的丝带的埋伏,被卷起来勒死。 “兄弟们不急,这青鸾峰素来都是一条路,她们跑不了的。既然李老太婆想一个人会会我们,那兄弟们就先陪她玩玩吧。“张一铜见众人盲目的乱撞,一下子吃了不少亏,连忙制止道,反正他们现在有的是世间。 “哼,这个大言不惭的老东西,看我先砍了她。”一个圆滚滚的胖子瞧李叶秋已经年近花甲,谅也没什么厉害的了,便想先杀掉这个老太婆逞逞威风。 “不自量力。”李叶秋一抬手,那缠在衣服上的丝带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卷向了胖子。“什么!”那胖子也提防着老太太的丝带功夫,但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和那些普通弟子的简直不是一个级别。 “你!”胖子来不及反应就被抓了起来,接着李叶秋一发功,便将胖子撕成了碎片。 “啊!”胖子临死前的惨叫震慑住了在场的众人,一瞬间竟没人敢上前半步,青鸾峰的女弟子趁机都撤了回去。 “哈哈哈,看起来声势浩大原来也不过如此。还自称男子汉大丈夫,几千人竟被一女子吓住,真是可笑至极。”李叶秋狂笑起来,笑罢便转身走回了大殿。“有种的跟我去正殿,没种的就回家种地去吧。” “哼,兄弟们不要怕,就算她还有些能耐,也绝挡不住我们这么多人。”一个黑面汉子喊道,他是这青鸾峰下的乌云帮帮主,见众人惊骇于胖子的死状,连忙提振士气道。 “都跟我冲。”黑面汉子说完带头冲向了正殿。 “兄弟们上啊,就是一个老太婆而已。” 正殿之内,李叶秋端立在掌门的位子前。 “林儿,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青鸾峰的至高绝学是什么吗?今日为师,就使给你看。” “所谓的,霓裳仙子。” “杀进去,干她吖的。”一群人涌入了大殿,因为空间有限,前面只进去了一两百人,后面的几千人只能一窝蜂的堵在那里。 “哼,李老婆子,我今天就要看看,你怎么打我们几千人。”冉宏等十数个帮的帮主也都跟了进来。“今天这里就是你的死地。” 李叶秋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旋转起身体,两个长长的彩色丝带就像被风吹动的柳条一样舞动起来。 ”哼,一把年纪了在这跳艳舞,真是不害臊啊。给我杀了她。”黑面大汉一声令下,带着人又冲了上去。 ”你们想见识一下,什么是霓裳仙子吗?”李叶秋加快了旋转的速度,同时两条胳膊也快速地舞动起来。带动着两个丝带上下翻飞,竟然在恍惚间幻化出四条,五条,十条,百条丝带来。 “不好,这是什么妖法!”冲上去的人只见无数条色彩绚丽的丝带在眼前飞舞,绕的人头晕眼绕,再欲找李叶秋本体时,却发现哪还有她的踪影,眼前,头顶,脚下,全变成了一片色彩的海洋。 “不行,我要吐了。”两百多人,竟一时间被李叶秋困住,根本找不到出路,就连身后也都变成了丝带,前后左右,连身边的人都已看不见。 “里面是什么情况。”殿外的人只见殿内彩绣飞舞,裹挟着众人根本无从动弹。 ”快,找找还有没有别的路绕过去。“外面的人虽人数众多,但苦于没有进路,被牢牢挡在外面。众人这才发现,这青鸾峰真是奇险无比,这宗门也是建在悬崖峭壁上,一座大殿就挡住了全部去路,根本没有它路可以绕后。 ”从屋顶翻,冲到后面。“一时间几百人都纵身跃起,想从屋顶过去,却哪知刚一踩上屋檐,屋顶的瓦片便纷纷落下,数十人直接摔了下去,后面的上百人都来不及回身,也纷纷掉了下去。反而将殿内的自己人砸伤。 “该死,就没人能制得了这老太婆了?”殿外的一个宗主怒道。 “都进去,挤也挤死她。”一群人又乌泱泱的往殿内冲,其实根本不用他们进去李叶秋便已经是施展不开霓裳仙子了,再加上她体内的真气也要消耗殆尽,这霓裳仙子。其实就是一场凋零之舞,是谢幕的芳华。也是每代使用者的最后遗愿。 “师姐,再见了。”李叶秋停下了舞步,同时吐出了一口鲜血。 “死吧,杂碎们。”众人只听轰隆震耳欲聋的响起,这座大殿竟然急速下陷起来。 “不好,是陷阱,快出去。”冉宏他们赶紧喊道,可是为时已晚。随着最后一声巨响,整座大殿竟然直接陷落下去,下面就是万丈悬崖。李叶秋的目的终于达到了,拖住对方,让林儿有时间启动机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死太婆,我杀了你!” 带着最后的狂笑声,李叶秋和冉宏等几百人落了下去。 没有半点生还的可能性了。 停更一天 今天找了个传菜工,真是,累的我都以为自己去搬砖了。而且最近练车,今天是真不想更了,等明后天不练车了再更 白衣女人 “这老太婆,倒也是个英雄。”后面的人眼见大殿陷落,再向前便是万丈悬崖,根本没有路向后殿走去。 “这个硬骨头,我们眼下怎么办。”一个小门派的掌门焦急道,前面一起死掉的还有好多门派掌门,现在和李叶秋一齐粉身碎骨,弄得联军士气大跌。再加上眼前的天堑,更是让他们头疼不已。 “那些掌门死了的,副掌门代替指挥,都给我好好搜山,我就不信她们还能不给自己留出路。”又一个女子说道,正是金花门的掌门,近些年总想顶替青鸾峰成为武林东部的魁首。 “哼,只是垂死挣扎罢了。”联军当下分散开来寻路。一些人不甘地看了眼悬崖对面的青鸾峰后堂,狠狠地说道。 “师叔!”另一边的青鸾峰后殿上,众女子眼见师叔随大殿一起陨落,都悲痛不已,几个年纪尚小的坐在地上痛哭不止。 “别哭了,都哭什么,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现在反倒是叫叶儿的黄衣女子宽慰着众人。“现在不是坐着掉眼泪地时候,对面肯定会另寻来路的,分一些人日夜盯着对面。你们都别忘了,是谁害死师父的。” “都是那群杂碎。”叶儿咬牙切齿地说到,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些龌龊卑劣的男人。 “青鸾峰的灾难,来日必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又是数日过去,这边邑清尘来又回到了北府城。 “再向西半个月就可以到云中了。”邑清尘依旧在酒馆里喝着酒,心里想着如何营救各派的方法,余光则不自主地向旁边瞥去。 只见旁边的酒桌上,一个一袭白色襦裙,面带面纱,头戴斗笠的女人正在酒馆里自斟自饮。 “戴面纱怎么喝酒?”邑轻尘饶有兴致地看着女子将酒杯凑到了面纱下。 之间女子抬起另一条胳膊轻轻挡在脸前,一仰头一个空杯就从手中放下。 “挺有意思的女人。”邑清尘笑了笑,这女子一直都没有动过面纱,难道是将酒直接洒到上面然后等着渗到嘴里? “喂喂,都起开。”门外进来十几个拿刀的大汉,一路上推开其他的酒徒来到了邑清尘和白衣女人旁边。 其中几个领头的似乎见那女子有些奇特,就坐了过去。 “这个姑娘怎么还戴着这些破东西,也不嫌碍事。”领头的汉子坐在了女子对面,还有几个小弟也左右围着女子坐下。 “是呢,小娘子,带着面纱喝酒多麻烦啊,不如摘下来让兄弟几个看看,要是生的俊俏,和我们大哥一起去做个压寨夫人如何。”一个跟班应和道,接着周围的人都开始起哄。 那女子也不睬他们,依旧是自顾自的喝酒。 “姑娘要是不说话,我可就认为是姑娘默许让在下摘啦。”为首的汉子说着就想伸手上去碰女子的面纱。 “无耻。“谁料女子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大汉脸上,直接是打蒙了众人。 “你他妈的贱货!你,啊!”挨打的汉子正要发怒,女子又突然从手中撒出来了一堆不知名的粉末。瞬间迷了一桌人的眼睛。 “我的眼睛,啊!” “操!这是什么?好烫。” 那些汉子都捂住眼睛挣扎起来,尤其是带头的那人,因为当时凑了过去,离女子最近,所以现在也是最疼的。 “大哥,你他妈的。”其他桌的人见领头的大哥被阴,顿时火冒三丈,全都拔刀向女子砍去。 “操,抓活的。”大哥色心不改,滚在地上嚷嚷道。 “就凭你们这群歪瓜裂枣,也想抓我?”女子轻蔑一笑。“看招!” 女子又一抬手,那些人以为她有抛洒粉末,连忙躲闪。谁知女子只是虚晃一枪,抓住他们躲闪的空袭就飞身跑出屋外。 “这女的使诈,快追。”众人连忙去赶,不料半空中竟突然落下一只紫色的貂来,冲着众人便咬。那貂的速度极快,十来个人上去,连尾巴都捉不到,有些人还被咬了几口。 “紫云,回来。”几人一貂闹腾了一会,门外传来了那个女人的声音,紫貂听到声音马上窜了出去。 “该死,追!”十几个人连忙追出门外,却哪里还见得到女子的踪影。 此时在酒馆旁的深巷里。 “嘻嘻,小紫云,你可真厉害,多亏你我才能成功偷到他们身上的钱袋子。”之前的那个女子正抱着紫貂说道。“就是可惜你还没喝尽兴吧,没事,咱们到下一个镇子上再喝个够。” “小姑娘可真是有着一身偷盗的好本领啊。”就在女子高兴的时候,一个笑声突然从背后传来。 “谁!” “你未来的,师父。” 血染九龙 “哈哈哈,姑娘莫惊,我和那些人不是一伙的。”邑清尘笑着从房檐上跳了下来。刚才那姑娘在众人被迷住眼睛的时候便趁机伸出手去摸走了那些人的钱袋子。姑娘的手法很快,其他人根本无从察觉,但是要在邑轻尘这种偷场老手面前遁迹还是差了点。 “哼,鬼鬼祟祟的,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人,莫非是在打那些钱的注意,我可不会把到手的东西交出去。”白衣女子警惕地盯着邑清尘,另一只手则下意识的护住了紫貂。 “姑娘多虑了,我对你没有恶意。”邑轻尘看着眼前女子的言行举止,哪有半点刚才酒肆内的高冷样子,倒是像一个使坏的顽童。“我只是对你的貂很感兴趣,会喝酒的貂,还是第一次见。” “哎,你这怪人,你怎么知道是紫云爱喝酒,莫非你跟踪我?”白衣女子嘴上还很戒备,但是身体明显放松了下来,看来她对这个貂还真是喜爱异常。 “我想那种流氓吗?”邑清尘摆出无辜的嘴脸,就是在酒馆的时候偶然瞥见你领口里伸出来只紫色小脑袋。我看这貂也是紫毛,想必就是它喝的酒吧。 “哼,还挺会猜。”女子哼了一声,算是相信了邑清尘,但是细想想又有哪里不太对劲。 “喂,色狼,你往哪里看呢。”女子赶紧捂住了衣领,然后一巴掌甩在了邑清尘脸上。 “找死啊。” “还不知姑娘芳名。”两人从巷子里出来后,邑清尘便死皮赖脸地跟着这白衣女子。 “谁要告诉你,喂,你干嘛老跟着我啊。”女子停了下来,娇嗔道。 “可是我还有一事没有问姑娘呢,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太可惜。” “什么事啊?你要问我?”白衣女子停下来诧异地说道。“我今天才认识你好不,你要问什么赶紧问。” “敢问姑娘,尊师是不是北海仙翁慕梁春。”邑清尘看姑娘的手法便感到了有一丝熟悉,细想想,这种偷盗技巧,似乎和自己是师出同门,只是还没那么熟练罢了。 “什么仙翁,什么北海的。本仙,咳嗯,本姑娘从没去过北海,我偷东西的手法嘛,是自己练的。”白衣女子不以为然道。 “好了好了,你该问的也都问了,赶紧走吧。本姑娘今天还有事要忙呢。” “姑娘确定没有骗我?”白衣女子拙劣的谎言可骗不了他,自学?是不可能练出来和他一模一样的手法的。看来这个女的想隐瞒什么,不过现在事情紧急,恐怕是不能耽搁时间了。 “那当然啦,我骗你干什么。我可不想见什么仙翁,本姑娘还想长寿呢。”白衣女子说完,看见街边拐角处,那伙被她在酒肆里摆了一道的汉子又走了过来,赶紧压低斗笠逃跑。 “喂,我撤啦,别再跟着我。” 邑清尘眼见女子跑没了踪迹,低头沉思了起来。 师傅,你到底跑去了哪里。 此时在青鸾峰往西的一片山谷之中,在绿林掩映,湖泊纵横间,上百栋院落拔地而起,交错的分布其中。 在众庭院外的大门上,雕刻着九条飞舞的祥龙。有的似潜藏水底,闭目养神,蛰伏不出。还有的似盘踞荒野,蓄势待发。最上面有两条龙直冲云端,正有遨游四海,席卷天下之意。九条龙形态各不相同,代表着不同的武功意境,这正是图龙阁的骄傲,九龙图。 但是此时的九龙图已被鲜血覆盖,上百条尸体堆彻在旁,山谷里,庭院内,密密麻麻堆满了尸体。 “哼,今日之仇,我图龙阁必定偿还。”正堂之上,四五个锦袍男子,坐在几把太师椅中,其中一人突然用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愤怒地说道。 ”师兄你急什么,这事还是得等掌门回来再议。“一个蓄着长长的胡须的中年男子劝道。 ”今日能击退他们已经算是很艰难了,为了守住图龙阁,我们损失了六百多名弟子。现在的我们可以说是元气大伤,根本没法追那帮狗贼算账。” “哼,你以为我和你们一样都是孬种吗?”拍桌子的男子一抬手指着其余几人的鼻子骂了起来。“今天要不是你们几个贪生怕死躲在后面指挥,我们能死这么多人吗?几天我就要点起徒儿,夜袭他们营地,生擒风夜白这个狗贼。” “风夜白也不一定就在那些人贼人的巢里,要不他今天现身,我们谁能拦得住。”另一个面色蜡黄,骨瘦如柴的男人说道。 “病老三,有你什么事。就算风夜白不在,我也一定要宰了这些杂碎。” “等着吧,一切就要在今晚见分晓。” 缩骨功 “有什么新消息吗?”十天后,在汇天通的一处暗哨里,邑清尘翘起腿来,瘫在椅子上问道。 “今早的最新消息,南华观的人已经击败了风夜白逆党,图龙阁本来也已击退了贼人,但是曲风尽长老在夜袭敌营的时候反遭了埋伏,两百余名弟子死伤惨重,曲风尽也战死营中,现在图龙阁恐怕又有危险了。”暗哨的总管打开一封传书说道。 “唉,果然还是发生了,这些蠢货,既然风夜白能暗中拉拢小势力的人,那十六派的人又怎么可能没有卧底。”邑清尘恨铁不成钢道。“我都已经让毕逸轩在信中提醒了,还是不知死活。” “那有云中派的消息吗?” “这个,虽然云中派承受了很大压力,但是似乎还未被攻破。” “哦?看来各个门派都还有自己的后手。”邑清尘摸着下巴道。“总之各大派应该都在坚持,这样的话,应该可以撑到各派的掌门回援了。 “也不知道青鸾峰,碧霄,千曲坊那边怎么样了,唉,我现在往西赶,也顾不了东边的事了。”邑清尘叹了口气。 “是时候动身了。” 此时在镇江城。 “有楚青莹的消息吗?”毕逸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越拖下去,萧楚客他们就越危险。 “这,貌似是有了。”小二将刚接到的一纸传书递到毕逸轩面前。“据我们在北府城的探子报,他家老母身患风疾,卧病在床十年,口不能言,目不能视,已经是半截入土的人了。但是前几日有个白衣女子在村野里四处走动,见到他母亲,就只开了几副药,就将他母亲的哑症医好,而且也能看见些东西了。这个探子后来想了想这个女子医术高明,身份神秘,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医仙楚青莹。” “北府城,好,传令下去,周围州府立刻抽调人手,火速驰援北府,就算是绑,也要把她给我绑来。”毕逸轩命令道,无礼的事可以之后在补偿,现在最要紧的是救萧楚客他们的命。 “两位少侠,该吃药了。”小四端着两碗血红色的药汤来到萧楚客和林漠然面前。两人此时正在审问着之前在青楼里的独眼汉子。那天两人中毒回来后,六个伙计就顺手把他抓了回来。 “哈哈哈,就凭你们两个的手段就想让我松口。哈哈哈哈,幼稚的很啊。“那汉子被锁链锁在椅子上。这几天无论是毕逸轩他们的严刑拷打,还是萧楚客林漠然两人的义正言辞,循循善诱,都未能让他说出青楼背后的人。 “哼,你个助纣为虐的恶贼有什么好猖狂的,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你。”林漠然咬牙切齿道,“不准给他喝水,渴死他。” “你若再不说,我就用箫震碎你的经脉,让你散功而死。“萧楚客也皱着眉头,估计要是邑清尘在,就能套出话来了吧,毕竟当初他可是动过凌迟酷刑的。 “萧王爷,你也太小瞧我了吧,你的箫音确实厉害,在下输得心服口服。但是你要是想用箫声敲开我的嘴,那你还嫩着呢。“独眼汉子冷笑着对萧楚客说道。”你们最好尽早杀了我,省得等我挣脱了回来去你们性命。” 林漠然听闻大为光火,正欲说话,却被旁边的萧楚客拦了下来,“放心,你没有机会。“ “喝药去吧。”萧楚客转身说道。 “可是,”林漠然还想再说什么,却看到萧楚客用眼神示意他,连忙住嘴,和萧楚客一起退出了刑房。 “怎么了萧王爷,你想到什么了?”两人喝完药,林漠然问道。 “在商行里找不到青楼背后的人的线索,这个人也极为嘴硬。所以用正常的方法怕是不行了。“萧楚客说罢将药碗放下,“但是如果我们假装放他走,他肯定会想办法和上面联络,这时候我们再跟踪他,就可以找到他上面的人了。” “可是,他看起来也是老江湖了,我们能骗得了他吗?”这个方法林漠然也不是没想过,但总觉得这个独眼汉子肯定没那么简单,将他放走没准会弄巧成拙。 “这就需要把戏做真,我们还得和毕逸轩商量。”萧楚客倒是自信地说道,毕竟这个独眼汉子不过是一条看家的狼犬,自己怎么会输给他。 “嗯,姑且试试吧。“ 两人不知道的是,在刑房里,独眼汉子正在用缩骨功法试图挣脱铁链,伴随着骨节轻微的咔哒声,独眼汉子的身体悄悄的缩小了一点。 “这样下去,不出两天,我就能彻底逃出来了。”因为怕发出太大声音被小二他们发现的缘故,独眼汉子每天只敢轻微的用功。“到时候,定要将你们抽筋扒骨。汇天通毕逸轩,我看你的好日子是过够了。” 阴云再起 “哈哈哈,还真是天助我也。”浓郁的夜色里,独眼男子正独自狂奔着。“没想到那个傅义也是有名无实,竟然妄想缓解那位的腐蝉之毒,现在拒毒发作,你们乱成一团,就别怪我逃脱了。哈哈哈,毕逸轩,萧楚客,你们玩完了。” 独眼男子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来。 毕逸轩正在刑房里审讯于他,突然那个叫小四的跑过来,在毕逸轩耳边悄声说了几句,那毕胖子脸色骤然大变,立刻起身离开。 此时的铁链由于长时间没有加固,已经松垮下来,加上独眼男子几日来使用缩骨术,现在时机正好。独眼男子想着,就是怕自己内伤未愈,遇到对面的人恐怕还是要栽。在这汇天通里,独眼男子最怕遇上萧楚客和毕逸轩两人,那个林漠然自己还可以稍作抵抗,就是遇着他俩,自己跑都跑不了。 独眼男子想了想,决定还是现在逃跑吧,刚才那个胖子匆匆忙忙地怕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估计无暇顾及自己了。只要萧楚客不在,逃跑就有十分的把握。想到这里,独眼汉子轻轻挣脱铁链,踮起脚来溜出刑房。 “不会有诈吧,他们连门都没锁。”出乎独眼汉子的意料,此次逃跑竟然格外轻松。不仅一路上没什么看守,就连刑房的门他们都没锁。独眼汉子小心翼翼地溜到密室外,密室的门没关,独眼汉子往里看去。只见毕逸轩和中原十义面色悲戚地围在一起,中间摆着一张长桌。独眼汉子再看长桌上的东西时,不由得面色一喜。是两具焦尸。 哈哈哈,原来这个中原十义也是个说大话之流的,萧王爷,林少侠。你们终究是栽在我手上了。独眼汉子又仔细看了下,确认身高体型和萧楚客他们两人差不多之后,才悄悄地走向了密道逃了出去。 “现在也不知道少主那边怎么样了,我先在暗哨避避风头,这汇天通的人肯定要找我,不能让总部的位置暴漏了。”独眼汉子悄悄来到镇江城最东边的一家丝绸店里,那店内的老板一见到独眼汉子,立刻来到街边四处看了看,确认没人后赶忙将店门关上。 “放心,没尾巴。”独眼汉子说着自顾自地取下了后面柜子上一卷陈旧破败的丝绸,露出了下面的机关。 “李瞎子,你不是被抓了吗?青楼都散了,你怎么就回来了。”那老板紧张地问道。 “进密室说。”独眼汉子一拉机关,整个柜子开始缓缓旋转起来,后面是一个密道,通向地下深不见底的黑暗。 两人顺着密道一路向下,终于来到一处有火把照明的大厅,里面坐着十几个身着夜行衣的汉子。叫李瞎子的人一进大厅,众人立刻转过目光来盯着他,整个大厅静谧的有一丝诡异。 “李瞎子?你怎么回来了?而且竟然还敢来这里。”其中一个人说到。“不会是被放回来的吧。” “哼,姓风的狗。你也配指点我了。”李瞎子说着坐了下来,“我这次可是把那个碍事的萧楚客和林漠然给解决掉了,估计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我呸,就你把青楼失守了,还敢自夸有功,那些信散落出去,让毕胖子一抖露,你知道影响多大吗?”那个穿夜行衣的唾了口唾沫。“估计北边这些门派,都别想了。” “这件事我自会向少主请罪,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得除掉这个汇天通,太碍少主的事了。” “怎么除?就我们这十几个人,能奈何得了他遍布天下的势力吗?”姓风的轻蔑地笑笑。“就算是留守镇江的所有弟兄一上,也别想动他汇天通一丝,传承了上百年的情报势力,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 “谁说要动他的势力了,我们只需要将他的总部拔掉,这个汇天通自然就瓦解了。”李瞎子端起来桌子上的酒肉就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这,你要直接对付毕逸轩?” “怎么,你怕了,若是真能除掉他,对于少主的复仇大计也是一大帮助。你我都发过誓,要誓死追随少主,风任你可别忘了。” “放你娘的狗屁,你忘了我都不会忘。”风任一把夺过李瞎子手中的酒碗,仰头干掉。“那我就召集弟兄们了,这百十个人可是少主的底牌,咱俩必须从长计议,别都折在这。” “那是自然,放心,谅那毕逸轩有天大的本事,这次也绝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李瞎子阴狠地笑道。“对了,少主计划的第二步快开始了吧。” “快了,很快我们就有好戏看了。”风任也阴笑着。 不管如何,这个江湖肯定不会太平了。 猜忌开始 图龙阁大堂内。 “曲兄他,真的战死了了吗?”几个跑回来的图龙阁弟子身受重伤,半瘫着坐在地上向其余的三位长老禀报了夜袭时发生的一切。那个蓄着胡须的长老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曲师兄功力之强,就算不敌,也应该能全身而退,绝非是那些宵小留得住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曲长老当时说要为我们殿后,我等就走在前面了,后来听到那帮贼人都在喊‘杀了这老头了,我们停住脚步看时,曲长老的尸首已经被他们挑起来挂在旗杆上了。”受伤的弟子痛苦道,若不是为了给他们殿后,曲长老又怎么会惨遭毒手。 “唉,龙师兄,双拳终究难敌四手,曲师兄再武功高强,撤退的时候要掩护弟子,身陷重围,估计也是凶多吉少啊。”之前被曲风尽呵斥过的病老三说道,旁边年龄最小的长老则是一言不发,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唉,曲师兄他,他太莽撞了。”龙长老伤感道。 “这是曲长老夜探敌帮掌门的营帐中得来的情报,长老过目。”另一个弟子好像想起来什么,连忙从怀中掏出一沓信件来。递给龙长老。 “这,是贼人们相互间的通信。”龙长老接过信件来一一翻看,“哼,青鸾峰,南华观,远山寺,莲溪寺,云中派,你们到都想扳倒,风夜白,你胃口也未免颇大了些吧。” 龙长老冷笑几声,虽然这逆贼声势颇大,但要想同时灭了他们这数个武林巨擎,恐怕是异想天开了。龙长老捋了捋胡子继续翻找,突然他瞳孔微缩,一脸震惊盯着其中一封信。快速翻读了两遍,接着又找出了另一封信,仔细看着。 “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了,龙长老,这信有什么问题吗?”一旁的病老三问道。 “这两封信,是远山寺和南华观寄过来的。”龙长老长出口气,“你们自己看看吧,字迹确像净远大师和微明道长的。不过凭这个也不能确定真假,应该是敌人使的把戏。” “什么?”另外两个长老都惊讶起来,“我看看,这种事,绝不可能。” 病老三和另一个长老赶忙分别接过两封信来看,只见上面用工整的楷书写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事。 远山寺那封信是这样写道: 近日来白衣书院,青鸾峰,图龙阁等辈皆元气大伤,此俱功于尔等出力忘身。待得尔等功成,重洗天下十六派的地位,功过赏罚,自有定论。切记,定要伪装妥当,令世人都以为是风夜白所为,到时老僧和微明道长再出面去绞杀‘风夜白’,你我等都少不了好处,永享武林尊荣。 而南华观的信则为: 不枉贫道这些年足不出户的钻研,终于是将这腐蝉培育成功,不必再用风夜白以前留下得了。众施主要好生使用,利用腐蝉速速剿灭十六派残余,到时南华观和远山寺独尊武林,施主们也少不了风光无限。切记,莫要泄露了你们背后并非风夜白的消息。 “这,确实不可能,毕竟微明道长和净远大师不是那种阴损狡诈之辈,这就是敌人用的可笑的离间计。”年纪最小的长老说道。 “唉,四弟,你这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虽然我也不太愿意相信是他们两人指使的,但这两封信,他们确实有这么做的道理。”病老三放下信表情凝重地说道。“毕竟对方应该不会知道我们的人夜袭取信吧,防人之心不可无,等这次危机结束了,看看远山寺和南华观是不是损失最小就行了。” “病老三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我心生一计。只要我们能飞鸽传书给汇天通的暗哨,再让他的关系网将此事告知除南华观远山寺以外的门派,让他们都派人盗信,这件事对方应该不会提前知道,这样的话,只要别的门派也取得了南华观和远山寺的信,那他们就很可疑了。”龙长老说道。 “妙啊,没错,龙师哥这个计策高,我们就这么办。”病老三当即拍手叫好道。只留最小的长老暗自思索。 这样做真的行吗? 当天图龙阁放出大量信鸽,虽然图龙阁的势力并不像汇天通这种情报组织一样遍布天下,但是周围也是有些暗哨的。暗哨的人收到消息后,立刻寻找汇天通的人,几经周折后,这个消息终于在三日后传到了毕逸轩的耳朵里。 “什么?背后主使是净远大师和微明道长?开什么玩笑。”毕逸轩诧异道,此时的他正忙着盯住独眼汉子去的丝绸店以及寻找楚青莹的事,哪有闲心理这种江湖传闻。 “这是他们附带上的信件誊抄。”小二拿着一封信说道。 “放在桌子上吧,我有时间再看。”毕逸轩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又去忙着翻看各地的消息去了。 夜行衣 毕逸轩看了半天的情报,终于是想起来图龙阁的誊抄信件来,随手打开翻了翻。 “这,这摆明了是挑拨离间。”毕逸轩看完信后将它随手扔在了桌子上,但是仍觉得有些不放心。过了一会又把信件拿了起来。“倒也不是全无可能。可是净远大师我是见过的,不像是那种为了宗门利益不择手段的人啊。” 常年的情报工作养成了毕逸轩多疑的性格,毕竟他也知效过不少江湖中传闻的名门正派私底下干过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虽然这些人表面上是正人君子,但为了利益,有多少人守得住自己的良心? “让其他的门派去偷一下信貌似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吧,毕竟,对方也不可能知道我们的计划,万一......”毕逸轩想了想,决定还是将这件事传播出去。“就是不知道要是证明了净远大师和微明道长的清白之后,这图龙阁和远山寺南华观两派以后好不好见面了。 “算了算了,替他们传了,毕竟这图龙阁的人行事向来都这样,不会考虑那么多七七八八的。”毕逸轩当下将信的内容抄写下来,吩咐小四传递出去。“希望我这么做不会出错。” 看着满天飞舞的鸽子毕逸轩心里又有些后悔,这么件江湖大事,自己的处理是不是有些草率了。唉,应该没事,就是证实一下,偷几封信而已,况且八成是假,惹不出乱子,自己又担心个什么劲。 距离毕逸轩送出信件后又过了十日,此时的云中派二门外,邱霖轩等人正气急败坏的盯向里面。门外堆着数不清的尸体,大多数都是自己这边的人,甚至还有几个门派的长老。一股压抑的气息笼罩着整个队伍。 损失太大了,这段时间来死了将近六、七百人,竟然还是无法攻破这第二道门。云中派的那帮蠕虫还真是狡猾,各种机关陷阱不说,还假装战死同门的尸体来发动偷袭,几日的猛攻,竟然未能动摇他们丝毫,这让邱霖轩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 “邱宗主,我看就这样算了吧,要不我们先回去,消灭云中派的事以后再议。”有些较小的门派开始顶不住了,损失太大,再打下去,恐怕是要被灭门了。 “回去?以后?哈哈哈,要是此番不灭了云中,你以为我们还能有以后吗?里头些人早就对我们恨之入骨了,你们还想回你们的门派躲着吗,告诉你们,这次江湖的震动,只要让十六派恢复过来,所有参与者全部遭殃。”邱霖轩说着也有些后怕了,幽谷派虽然实力雄厚,但和云中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这次要是不能成功,恐怕幽谷也保不住他。 “可是,这个云中派太恐怖了,我们怕......”那个掌门话还没说完,邱霖轩又是一环掷出,要了他的性命。 “恐怖?哼,现在还没到最恐怖的时候呢,等这次动乱结束后的清算,那才是真正的地狱。成功了就名正言顺地挤进十六派,失败了就死无葬身之地。诸位,我们不可能回头了。”邱霖轩擦了擦环上的血迹,对周围被震慑住的一门之长说道。现在的他只能孤注一掷了,发动最后的猛攻,一击摧毁云中派。“扰乱军心者就是这般下场,不灭了云中,谁也别想回去。 “邱宗主说的没错,但是近段时间邱宗主的指挥颇为失利啊,看来是不适合当一个指挥者了。”大家沉默了一会,就在邱霖轩自认为已经强迫众人服从于他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地声音突然传来。 “我不适合指挥?是谁说的?”邱霖轩阴恻地眯起眼睛来,谁,现在还敢挑衅他的权威。邱霖轩不禁握紧了铁环,这次一定得用最残忍的方式将这个不长眼睛的东西宰了,看谁还敢忤逆他。 “看哪呢邱宗主,我在你身后。”邱霖轩找了一圈没见到人,那声音却又从背后响起,邱霖轩赶紧转过头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正站在自己身后。一脸讥笑地看着自己。 这个人是谁,哪个门派的?这时候挑衅邱霖轩,怕是活腻了吧。周围的人都议论纷纷,只觉得这个人不是想寻思就是发了疯了。 “哼,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邱霖轩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夜行衣男子,感觉此人内息较弱,似乎是个武功低微的小门派庸才,当即一环甩出,直取夜行衣男子眉头。 “夜行衣”也不闪躲,直接从腰间拔出一把长剑,剑锋轻轻一甩,便弹飞了邱霖轩的铁环。 “有两下子,怪不得这么猖狂。”邱霖轩冷笑一声,又取出两把铁环,直接冲向了“夜行衣”。“去死吧!哈!” 邱霖轩一环接一环环环相继,一击未平一击又至,就宛如风吹林海行连绵不绝之势。正是幽谷派绝学,“幽谷林潮势”,可以变幻套用在任何武器上,邱霖轩使得是双环,因此也是将一对铁环舞的连绵不绝,密不透风。但可惜的是,对方似乎并未被此势难住,那把长剑漫不经心地左右挥动,竟然将邱霖轩的环尽数挡下。两人缠斗了二十来招,邱霖轩一时竟无法拿下此人。 “去死吧!你挡不住我的。”邱霖轩怒吼道,又是几环舞出,将“夜行衣”逼得向后退了几步。 “邱宗主,你要是就这点实力的话,可是敌不过我的,我看你还是尽快回你的幽谷派隐居去吧,叫些厉害的出来,免得丢了你们幽谷的脸。”夜行衣依旧是一脸讥笑,长剑翻腾间竟然要反过来压制邱霖轩? 新盟主 “哼,猖狂鼠辈,刚才我是手下留情了,这次定要将你碎尸万段。”邱霖轩见没能立刻擒下眼前的“夜行衣”,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当即变换招式一对铁环左右齐出,呼啸着夹攻“夜行衣”。 这次我看你一把剑如何顾得了周身,我这招双龙出水,接着一式舞影弄月,必定将你拿下。邱琳轩想着,要是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举剑横挡胸前,自己的兵器短小灵活,便可用舞影弄月,一环改取首级,一环下撩**,看你怎么防。 “邱宗主这是慌了神了?竟然能犯这种失误?”哪知“夜行衣”并未抽身防御,而是直接右步踏前,一改之前慵懒随意的功法,将手里长剑闪电般往前递出。青锋所至,直指咽喉。 “你,你。”邱霖轩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以攻为守,一下子就制住了自己的要害,当时惊住了不敢动弹。旁边一众人等看到战局霎时间竟然逆转,也都是惊诧万分,同时也都暗自赞叹夜行衣的胆识,这招不可谓不凶险,双环齐出时两环之间的间隙非常小,这个人竟然就敢将剑从双环中插过去,若是稍一差池或是对方反应过来,这顷刻间就是失掉一条手臂。 其余门派的人自然是暗喜这邱霖轩吃瘪,但是幽谷派的人可就不这么想了。这邱霖轩可是同门中最惊艳的天才,也是这几十年来唯一能以而立之年习得“幽谷林潮”的人。若是在这里被杀,恐怕他们幽谷就再没有崛起的希望了。几个辈分大的长老当时就怒喝起来。 “邱少主,大胆,你住手。” “你是什么身份,也敢动我们少主?”两个老者站前来怒喝道。“要是少主有什么三长两短,幽谷派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夜行衣并未受幽谷派的威胁而放下剑,三尺长锋纹丝不动,吓得邱霖轩冷汗直流。 “这么短小的兵器,竟然还要放破绽给我,这就是所谓的天才吗?”夜行衣用剑挑起了邱霖轩的下巴。“你要是还用那套连绵不绝的招式,我还真不好说拿下你,但是可惜了,蠢材总是只能看清表面。” “放肆!”两个老者也不敢轻举妄动,眼见剑锋在邱霖轩脖颈处划来划去,只能狂怒地喊道。 “你,究竟是谁?”邱霖轩盯着“夜行衣”的脸问道。 “我?我是,上面的。”夜行衣鄙夷道,“我就是被上面特意派来协助你们这些废物的人。从今往后你们的行动都要听我指挥。” “上面的?是上面来人吗?怪不得如此年轻便这般厉害,怕是那位的徒弟吧。” 周围的人一听顿时都议论纷纷,有的人高兴起来,觉得上面来人,这回肯定能攻下云中派了。但也有的人表示怀疑,上面从未来人亲临,一直都是书信往来,这人突然现身,怕是有诈吧。 “上面的人?你说是就是吗?万一你是云中派的间细怎么半,鬼鬼祟祟的嵌入我们大营,大家快将他拿下。”邱霖轩忍不住颤抖地喊道。可恶,若真是上面来人,自己这般擅作主张代替盟主,而且又受制与他,恐怕要凶多吉少。 “不信我吗?”夜行衣笑着用左手从怀中取出来一个玉瓶,拔开瓶口将其凑到邱琳轩眼前。“睁开你的狗眼瞧瞧这是什么?” 邱霖轩闻言抬眼望里看去,顺时被吓得脸色苍白。“腐蝉!你,我吸进去粉末了?” 是腐蝉!真是上面来人了,看来这次这个邱霖轩是有的受了。众人一听到这天下奇毒的名字,立刻放心下来,当起了看戏者的身份。哼!看你幽谷派如何横,现在也栽了吧。 “什么!混蛋,你敢害少主!”幽谷派那两个老者也是闻之色变,“敢快救少主。” “哈哈哈,放心,只是看看,还隔着玉瓶,无风不起毒,你们的少主没有事。”夜行衣挥挥手示意两个老者退下,“但是你们接下来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可就要将这蝉塞到你们少主的嘴里了。” “你到底有什么阴谋?”邱霖轩紧张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让你从现在的位子上滚下去,上面对你的无能十分不满,所以特别派我来取代你的位置,完成这边的总攻。”夜行衣持剑的手缓缓用力,让剑锋抬起邱霖轩的脸阴冷地问道,“那么你地看法如何呢?邱宗主。” “我,既然是上面的意思,幽谷派自然遵从。”好汉不吃眼前亏,既然眼下身处险境,也不得不服软了。邱霖轩连忙拱手示弱,大丈夫能屈能伸,待我取代了云中派,再和他们翻脸也不迟。 “既然邱宗主这么识大局,那我就放心了,对了,就是不知道诸位的意思?”夜行衣有转过身来朝向众人问道。 各派的人犹豫了下,接着几个掌门带头拱手,引着众人一同高声道: “恭迎新盟主!” 诱敌之策 “信传出去了吗?”当天夜里,邱霖轩和两位老者以及几个亲附幽谷派的掌门凑在一起,商议着如何扳倒“夜行衣”。邱霖轩自不必说,被“夜行衣”大庭广众之下击败羞辱,自是气愤难平。那二位长老和掌门们也是觉得利益有失,对“夜行衣”也是欲除之而后快。 但是“夜行衣”现在仗着是上面来人,再加上武功高强,引得众人对其都是万分信任。如今“夜行衣”地位已经稳固,想扳倒他可不容易,因此邱霖轩第一步便想要证实一下他的身份,毕竟此人还是有些来路不明,万一是个浑水摸鱼或别有用心的冒牌货,那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群起而上杀了他。 “已经传出去了,估计不出五日便有答案了。”老者缓缓地说道,其实他也不抱什么希望,毕竟少主亲口说“夜行衣虽身携带着活的腐蝉,那就八九不离十是那人的手下了。毕竟普天之下,除了人间恶,还有谁能饲养活的腐蝉。现在最要紧的是,幽谷派到底能从这次行动中收获多大的利益。 “那就好,诸位既然都是愿意追随我幽谷派的,今天的事就都要给我保密,谁也不许传出去。”邱霖轩厉声道,“还有,这个穿夜行衣的人武功身手似不是师承那位的,我觉得就不可能是他徒弟,一定是个冒牌货,明天谁去暗中画下他的画像,去附近的酒馆情报组织等地方看看,是不是江湖上成名的侠士,这等身手,应该不会寻常。” “用剑的高手,会不会是北剑邑清尘,或是白衣书院的某位。”一个门派掌门问道。 “白衣书院早就被围得水泻不通了,不可能是他们。”老者中的一个开口,“要是邑轻尘的话,武功路子也比较像。传闻邑轻尘绰号剑仙,使得就是醉乾坤,飘遥剑这两门剑法。都是不走寻常路的招式,和今天见的很像。” “北剑邑清尘?就是那个比我还年轻的一箫一剑?”邱霖轩心中憋火道,眉头紧紧皱起。“不可能是他,我绝不相信。” “嗯,若是邑清尘的话我也不太相信他能胜得了我们宗主。”另一个老者说道,“明天我们旁敲侧击地将他的话套出来,看看能不能知道他的身份。” “好,要真是邑清尘,就让他这北箫北剑变成独苗吧。” 几个人正在屋里商议着,却半点不知屋顶上有一个男子正在自斟自饮着听着他们的交谈。那人一袭夜行衣,左手拎着坛酒坛,右手举着海碗,正望向月亮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冷笑。 既然如此,就陪你们玩玩吧。 翌日。 联军的大帐之中,“夜行衣”正布置着对云中派的作战计划。 “明日先派人到这里,这个葫芦口一样的山峦外埋伏,最好是横练外门功夫的门派的人,待云中派的众人进去后便杀出来堵在这里,和引敌人到这里面的人进行两面夹击。”夜行衣昨天夜看地图,发现云中派所在的山外不远有个葫芦口地形,正好可以利用一下,全歼敌人。 “待这里埋伏好后,我们的主力就到云中派门口与敌人交战。记住,战至日中再退,轻功好的金鹏宗和暮岭派殿后,将云中派那帮乌合之众引进埋伏地。这样太阳西落,葫芦口这里就是迎光的方向,云中派人的再想往外冲,也不会那么简单了。” “可是,如何能保证把云中派的引出来,我们和这些人交战也有段时间了,他们就靠着宗门内的机关防御,可是从不主动出来的。”一个掌门提出了异议,其实这也是在场所有人的想法,怎么才能引出来这些人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云中派的人不出来,这些谋划岂不是白费了。 “放心,我自有妙计。”夜行衣神秘地说道。 “哦?什么妙计,邱某也想听听,我们这么多人的命运现在可是握在您手里,不得不谨慎啊。”众人正在考虑,邱霖轩突然带着两个老者走了进来。“盟主您要是不说清,我幽谷派可是不会出手的。” “我还说是谁议事迟到了半个时辰,原来是邱宗主啊。怎么,邱宗主,莫非是昨天吓傻了,忘了时间了?”夜行衣愣了一下,然后也是冲向邱霖轩讥笑着道。“至于妙计嘛,告诉你们也无妨。这个云中派之所以不敢出来,是因为我们声势浩大,他们势单力薄,那我们就弄个假象就行了。” “竟逞口舌之快,你能有什么假象!” “只要将前犯之敌削减一半,再让各门派在战斗中各自为营,互相不联手,前后不照应。制造出各派因分歧过后分崩离析的假象,这样云中派的人见有机可乘,自然不会放过全歼我们的大好时机,出来追击我们。怎么样,邱宗主,这就是我的计划。你可满意?” 顾家剑 “你的计划就是如此吗?你凭什么保证云中派的人会上当,他们明明只需固守,等到十六派的主力回援就胜势已定了。”邱霖轩两手抱胸,不知道心中盘算着什么,“而且你初来大营便要搞这种大动作,我们凭什么信你。” “怎么,邱宗主对我的身份还有所怀疑?看来昨天你是没有长记性啊。”夜行衣阴笑道,看着邱霖轩略微有些难看的神情又解释起来。“今时不同往日,这云中派折损了这许多弟子,本就对我们恨之入骨。再加上我们围困这里许久,现在各派回援在即,那尚云龙能放弃这个歼灭我们邀功的机会吗?” “哼,你只是险胜于我,再比一场也未可知,而且我有幽谷派高手如云,何惧你一人?”邱霖轩再次被夜行衣出言不逊,也是动起怒来。一旁的老者见了拉了拉邱琳轩的衣角,他们都知道夜行衣说的不无道理,在场的众人肯定是心动了。若真让这小子灭了云中,那他的威望就真不是幽谷能撼动的了。 “少主,我们的目的是要做西部盟主,不必和他逞口舌之快,你先套套他的话。如果耐何不动他,我们亦可在他的计划中做些手脚,令他身败名裂。”老者在邱霖轩耳边耳语了几句,邱霖轩虽是愤恨,但也渐渐收敛起怒意。 “哼,而且你的身份嘛,我倒确实是怀疑。”邱霖轩绕着夜行衣所坐的盟主宝座打量起他来,“你既然是上面来人,为何使得既不是擒拿掌法,也不用飞蝗石锁穴?却反而用剑。” “我乃是功成后加入的组织,为何不能用剑?”夜行衣面对邱琳轩的质问也不恼,从容地回答道。 “哼,那你师承何派,武功如此之高,想必尊师也是有脸面的人物,不会默默无名于江湖上。” “我师承顾家剑法,随后经过上面点拨,自成一派,有何不妥吗?” “哈哈哈哈,你个奸细,在这里信口雌黄,顾家剑法从不外传,而且顾家早已退出江湖,绝不插足武林,你从何处学得顾家剑法。你分明就是北剑邑清尘,在这里装神弄鬼妄图操控联军。”邱琳轩得意道,你个邑清尘,也真是大意,连师承顾家剑法这样的笑话也能编出来,这次是你自作孽,怪不得被我揪出来。 “哼,众人都听到了,他说他是师承顾家剑法,可是顾家剑是绝不外传的。昨天此贼和我家少主交手时我就发现他的招式路数像极了传闻中北剑邑清尘的飘遥剑法,今日一听此人的言辞可谓时荒谬之极,断不可信。既然不敢承认自己身份,我可断定他就是剑仙邑清尘。”两位老者也开口道,心中暗喜此人这可真是幼稚,编什么谎言不好,偏偏说自己是顾家剑,这岂不是故意落他们把柄。 此贼,还不如说自己师承莫雪川更靠谱些。 “不会吧,此人当真是剑仙?” “这,不能确定,但是他说师承顾家,我是决计不信的。” “我看他就是那北剑了,昨天我也看了,剑招看似散漫随意,却在这随意中布下杀局,应该就是传闻中的飘遥剑了。” 在场的各掌门顿时议论起来,师承顾家剑法是绝对不可能的事,这话从夜行衣的口中说出,他的身份瞬间就引起了怀疑。 “顾家剑,确实向来不外传,但是谁说就没有例外了。”夜行衣也不慌张,依旧坐在宝座上镇定自若道。 “哦?那你说能有什么意外?”两个老者围了上来,以防止这个“夜行衣”没有理屈词穷后逃跑。 “五十年前的那一役,想必没人会忘记吧。”夜行衣缓缓道,“五十年前,绝代双骄,顾家剑少主的徒弟,就不是顾姓。” “这,五十年前,是指,玉龙关之战!绝代双骄的徒弟,施舟子!”沉寂的营帐里顿时又震动起来,绝代双骄,施舟子。那可都是一代传奇啊。莫非眼前之人就是...... “没错,施舟子前辈,可以算是我师傅了。当时他游历四方,见我武功天赋不错,就传了我半套顾家剑法,之后我勤加练习,再加上那位的指点,这才自创出了一套新的剑法。至于你们说的什么飘遥剑,哼,那是什么破剑,也配和我比试?”夜行衣不屑道,“好了,该解释的都解释了。邱宗主,是不是该算算咱俩的账了。” “你什么意思,编出这么个故事就想让我们信服吗?”邱琳轩见夜行衣站起身向他走去,立刻戒备起来。“你别以为我怕了你!” 两个老者见状连忙迎上去,各自掏出兵刃。“怎么,你还想对少主不利吗?” “你们幽谷派还真会以多欺少啊,哈哈哈。不过今天我就是来立威的。看来不打服你们是不行了,来,一起上吧!”夜行衣暴喝一声,长剑一扬便跳入了三人的包围之中。 猖狂之辈 “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敌得过我们三个。”邱琳轩怒喝道,身旁两个老者各自亮出了兵刃,一个使双鞭,另一个是一对肉拳。“接招吧!” 邱琳轩用铁环先对上了夜行衣的长剑,兵器相撞,发出悦耳清脆的长鸣。夜行衣剑光抖动竟是一别昨日的无招懒散,转而剑法犀利起来,处处直奔邱琳轩要害。 “哼,黄口小儿,安敢猖狂!”一道黑影闪过,利风直擦夜行衣前胸而过,夜行衣定睛看去,是一把钢鞭,连忙欺身上前,青锋一抖便直奔双鞭老者。那老头见势也不慌,左手扬起又是一鞭上前,夜行衣将将躲过,哪知鞭影闪动处,另一老者一拳崩来,刚猛的气浪压得夜行衣胸口一疼,赶紧向后退去。 “等的就是你!”夜行衣后跳的动作全被邱琳轩看在眼里,直接一环甩出,直取敌人首级。夜行衣见来不及躲闪,连忙用剑挑住钢环,在空中旋转着又甩了回去,正好将邱琳轩扔出来的第二环击飞。 “别得意,吃老夫一拳!"使拳的老者又攻了上来,与夜行衣战在一起。另一老者的则趁机跳到夜行衣身后,双鞭密集的抽打,令夜行衣应接不暇。 “这,我们该如何是好。”周围的掌门见夜行衣和幽谷派三人战在一起,一时不知道该帮那边。 “付掌门,你和幽谷派有旧,要不你去劝劝?”一个掌门对身边的人说道,虽说这个夜行衣出现的突然,但是制定的计策还是周全的,而且他若真是上面来人,杀了他恐怕会引得上面震怒,到时候他们这些人恐怕都逃脱不了干系。 “你想的到好,就凭这邱琳轩的狠劲,这次是必杀这个穿夜行衣的不可了,谁敢去劝。要怪,就怪这个人太狂傲,竟敢单独挑衅幽谷派三个最顶尖的高手,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那个付掌门眼瞅着夜行衣将被逼入绝境,眯着眼说道,他本就是亲附幽谷派的,现在见夜行衣凶多吉少,自然乐得隔岸观火。 其他各派的掌门相互看了几眼,都不愿意当这出头鸟,决定先冷眼旁观再说。 而另一边夜行衣确实极为不好受,在邱琳轩三人连绵不绝的攻势下,他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境地了。只见他的招式已经不复从容,几人见招拆招,比拼了已有二十余回合,夜行衣也是撑到了极限,败亡已成定局。 “哼,这次看你再如何猖狂。”邱琳轩铁环舞动,便向夜行衣下盘攻去,另一边的两个老者也是招式尽出,全部打向夜行衣的要害处。 “好啊,好个幽谷派,但愿你们别后悔,我们后会有期。”夜行衣见自己避无可避,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烟弹扔出,周围立刻浓烟四起。邱琳轩几人辨不清方向,招式的力道也就卸了。 “可恶,他要跑,不能让他逃走!”使钢鞭的老者连忙挥着双鞭往烟里乱甩,邱琳轩也扔出来手中的钢环,向烟里撞去。没想到这天下事也是无巧不成书,钢环刚一丢出,众人就听得浓烟里一声惨叫。邱琳轩三人连忙寻声探过去,只见夜行衣的尸首倒在地上,钢环直直击中头部,头骨开裂,**迸裂一地。 “哈哈哈哈,好你个猖狂之徒,屡次三番羞辱于我,今日还不是死在了我的手里。”邱琳轩心中畅快之极,大笑着弯下身便欲摘下夜行衣的面罩。 “让我看看,你到底长个什么样子。”邱琳轩摘下面罩,三人围上去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这人的脸,也太恐怖了吧。”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