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天行剑仙》 九牛入江祭河妖(上) 鹅毛般的大雪总给人带来心旷神怡的感觉,仿佛这片破碎的大地此时此刻在银装素裹中得到了净化。 姬斌雕塑般站在这纷飞的大雪中,享受这难得而又短暂的安宁,山川大地的惟余莽莽与内心孤独是多么的般配,这一路走来相伴的只有身后的脚印。 思绪间竟从不远处传来一阵山歌声:“魑魅魍魉,妖魔横行。人心叵测,世态炎凉。山河破碎,旧家难归。我那妻儿啊,望你健在诶。”豪放之中又带着一丝悲凉。 姬斌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位年过花甲的樵夫,挑着柴火顺着山路从山下缓缓走来。姬斌上前行了一个礼,问道:“老人家好雅兴啊,晚生可否问个路。”樵夫放下柴火笑道:“一看少侠就不是一般人啊。”指着远处的狼群继续说:“你杀气太重,背上的剑杀气更重,就连这狼群也远远的躲着少侠四散而逃呐。” 姬斌听闻此言先是一惊,随后不由的心生敬佩,居然在片刻之间能观察的如此细致,不禁仔细打量起这位樵夫来,这位年过花甲的老者其貌不扬,黝黑消瘦,胡子拉碴,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异样,但又总感觉哪里不对,给人一种深藏不露的感觉。 随后回道:“反倒是您独自在这深山中打柴就不怕饿狼吗。” 樵夫哈哈大笑回道:“万物皆有灵,就连这饿狼都不忍心吃我这个孤寡老头哦!方才听闻少侠问路,请问路往何方呀?” 姬斌:“洛城” 老者指着东方说:“这山叫伏牛山,是上古神兽夔牛死后所化。这河叫洛河据说这洛河发自伏牛山龙脉的龙眼温泉所以即使寒冬腊月也不会结冰,顺着这条山路往下走,走到新关村有个渡口,在渡口乘船一路向西,进了海国疆域一路沿着官道走便到洛城,听说海国最近不太平呐 少侠保重喽。” 姬斌连忙道谢:“有劳老人家了,无以为谢,这壶酒赠予您暖暖身子吧。”说话间便从腰间取下酒壶赠与樵夫。樵夫也不客气接过,灌了两口,哈哈大笑说道:“好酒!好酒!”随后挑起柴火顺着山路扬歌而去。 胡半仙是一位云游道士,靠着给人治病替人算卦维持生计,至于这个半仙是自封的,还是他人取得就不得而知了,这位胡半仙云游四海,今日来到洛河岸旁的渡口,不料正好遇到渡口四周人头攒动,全是从海国逃难来的百姓。这些难民是妻子爹娘走离散,悲鸣老弱啼婴孩,衣不遮体,食不果腹,脸生冻疮,脚长血泡惨不忍睹啊!难民们冲到渡口把船家的渡船一抢而空逃命去了,只留下被打的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气的船家老李头。胡半仙看他可怜上去给他敷了一些草药,喂下一颗还魂丹后说到:“你这老厮,真不识时务,别的船家见状都逃命去了,你为何非要死守着你的那条破船,命都没了要这破船何用?” 老李头吐了一口鲜血轻声说到:“我这一家老小全靠这条渡船吃饭呀!他们抢了我的船不是等于要了我一家子的命吗?” 老李头的儿子阿贵此前在河对岸钓鱼,看到难民抢船的场面被吓的不轻,躲到枯草丛中不敢出来,此时看到父亲受伤,赶紧把手中的竹制鱼竿丢到河中,随后一步踏在鱼竿上划了过来,片刻之间就渡过了这百丈宽的洛河。 胡半仙见状不禁暗自惊叹:这小孩看上去也就十二三岁,竟有如此好的水性! 阿贵带着哭腔爬到老李头身边问道:“爹爹你没事吧!”老李头咳了两声回道:“没事死不了,多亏了这位道长,还不快谢谢道长。”阿贵听闻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多谢道长救命之恩,多谢道长救命之恩!”胡半仙扶起阿贵说:“不必行此大礼,不过是举手之劳,起来吧。”随后便搀扶起老李头将其送回家中。 老李头一家三口挤在一间茅草屋中,甚是可怜。老李头让夫人给胡半仙熬了一碗姜汤说到:“家境贫寒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实在是惭愧啊。” 胡半仙摆了摆手说到:“贫道遁入空门为的是替天行道,救世济民,船家无需多言了。” 老李头接连感叹:“活神仙!活神仙啊!”然后接着说不知道长尊姓大名,从哪里来往哪里去呀。”这三个问题胡半仙只回答了一个:“我本想乘船去新关,现在渡船尽失怕是去不成喽。” 老李头听后似乎找到了报恩的法方眼睛一亮说到:“道长求命之恩无以为报,我家中还有一个平日里打渔用的竹筏,道长今天就在家中歇息一晚,我让小儿今日备好竹筏,明日送道长前往新关,别看他年纪小驾船可是一个好手啊!” 胡半仙听说船家愿送自己前往新村心情瞬间也开朗了许多回道:“多谢,多谢!”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阿贵便驾着竹筏载上胡半仙前往新关。洛河之上晨雾未散,远处的景色朦朦胧胧,只有耳边的水花声格外动听。胡半仙无意之间看见不远处的河中有一团巨大的黑影游动,粗略估算这团黑影竟有十丈多长。胡半仙拉着阿贵说到:“你看那是何物?” 阿贵仔细看了看说到:“道长不必害怕这是洛河中的一条大鱼从不伤人,因为张了一个狮子头船家们都叫它狮子鱼。” 胡半仙哦?了一声说到:“再划近一点容我查看查看。” 阿贵犹豫了说到:“我可不敢,虽然说这条大鱼不伤人,但是样貌十分吓人!” 胡半仙拍拍阿贵的脑袋说到:“你要是按我说的划近一点我送你一只会飞的小纸鹤怎么样?” 阿贵听后两眼泛光说到:“骗人是黄毛狗!” 胡半仙哈哈大笑:“好!骗人的是黄毛小狗!” 阿贵撑起竹竿划近了狮子鱼,胡半仙算是看清了这条大鱼的样貌,这条大鱼狮子般的鱼头和鸡尾似的尾巴在胡半仙看来倒是不足为奇,唯独这鱼张了四只龙爪让胡半仙啧啧称奇。 山岳河川为天地灵气聚集之地,而这伏牛山是上古神兽夔牛死后所化,因此灵气更加旺盛。灵气汇集之地往往会孕育出灵兽,看来这条狮子鱼吸纳天地灵气,吞噬日月精华在洛河之中至少修炼了千余年,已经长出龙爪快要飞升成龙。胡半仙暗喜,此等好事居然被自己撞上,如果食得此物体内的龙珠那可抵得上五百年的修行! 胡半仙又摇了摇头,心想:这个灵兽也不是凡物,想要擒住它绝非易事,非得使出九牛锁魂阵不可。 胡半仙沉思之间阿贵伸出双手说到:“看够了没有?会飞的小纸鹤嘞?” 胡半仙拿出一张符纸叠了一个纸鹤念出咒语纸鹤既然真的挥动翅膀飞了起来,阿贵都看傻了兴奋的跳起老高说道:“真的飞了!真的会飞!”伸手便要去摘纸鹤。 胡半仙说到:“傻孩子,别掉水里去了,我让这只纸鹤飞整整一天天供你玩耍但你可不许告诉旁人。” 新关村是方圆几十里的大村,人丁兴旺商贸发达。胡半仙进村后又干起来老行当来,径直走到集市上摆起卦摊,在卦摊后面竖起一面旗,旗上写着:今日只算一卦,只赠与有缘人。这是胡半仙的惯用伎俩,一来是博人眼球,再者就是挑客,一般老百姓来还不给你算,油水不大,浪费时间。所谓的有缘人说白了指的就是有钱人了,要宰当然挑肥的宰了!胡半仙眯着眼睛悠哉悠哉的玩了半天,期间来问卦的均被以不是有缘人的理由推辞掉。天色已晚,快要收摊的时候,一位来问卦的老者终于引起了胡半仙的注意,凭借多年的江湖经验,和这位老者的穿着打扮,他一眼便认出了此人定是富豪乡绅。不例外这次胡半仙没有走眼,此人便是当地首富王员外。 王员外走到摊前说到:“道长,我想给我家犬子卜上一卦看下我儿运势如何。” 胡半仙瞄了一眼老者手中提的药包,示意王员外坐下,又趁这个功夫上下打量了王员外一番,随后说:“今日我这一卦还未卜出看来你就是有缘人啊!来来来,我先为你儿卜上一卦且分文不收:”说完便拿出一个龟壳,装上三枚铜钱摇了三下,把铜钱倒出看了一眼随后说到:“幼鹰欲展翅,奈何虱压身。从卦象上看令郎今年有一死劫但如果渡过此劫今生定大富大贵呀!” 王员外哦?了一声说到:“何以见得呀.” 胡半仙说到:“你先无需多言,我问你三个问题其一:家中有人身患重疾是与不是?”这里也是胡半仙的惯用伎俩,先从判断抛出三个问题,不管对方回答是与不是,都各有一套说辞,环环相扣,玩起这些套路,胡半仙是驾轻就熟!从老者手提药包可以看出其家中定有人身患疾病,而这老者一心为其公子卜卦可以猜定这位身患疾病的人定是其公子。 王员外表情不淡定了回答:“确实如道长所说。” 胡半仙心中暗喜果然不出我所料,随后说到:“身患重病之人是令公子是与不是?” 老者开始惊奇回道:“正如道长所说!” 在王员外不经意间胡半仙用鼻子闻了一下王员外手中的药包。这胡半仙行医半生,看病无数,一闻便知,老者手中几味药是:麻黄、透骨草、制甲珠、桂枝、地肤子、红花、当归。这分明就是软脚瘟的药方。胡半仙接着说到:“令郎所患之病大夫是否诊断为软脚瘟?” 三个问题问完王员外这下佩服的是五体投地,站起来惊呼:“道长神机妙算真是活神仙啊,在下佩服!佩服!老朽正是救子心切想为他卜一卦求个平安啊!” 胡半仙捋了捋胡子说到:“今日遇到我也算你的福分,我略懂医术定会保令郎平安无事。” 王员外此时已经对胡半仙所说的话深信不疑说:“苍天有眼啊,我儿有救了,此地人多嘴杂可否到寒舍详谈。” 胡半仙见鱼儿已经上钩自然不会推辞,心里乐滋滋的被王员外请进了王府。 交谈之中胡半仙得知,这王家是当地的大地主,有良田百亩、当铺、银庄、赌局十余家。可惜早年膝下一直无子,花甲之年才由小妾产下一名幼子,因此疼爱有加。晚年得子本是人生一大喜事,可惜去年王家小孩突然就得上这种怪病,是下肢瘫痪,口舌歪斜。一年来王员外是寻遍十里八村的大夫郎中,钱财去了不少,可是王家小孩的症状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在日益加深,王员外一想到自己要是那天撒手去了留下这病秧子小孩,定也活不长久。这诺大的家业无人继承也要断了香火,就日不能食夜不能眠。说到此处王员外是老泪纵横,一个劲的给胡半仙保证只要治好幼子的顽疾,要多少银两都不是问题。 胡半仙挥了挥手说到:“贫道遁入空门为的是替天行道救世济民(口头禅),要是此事贫道没遇到便也罢了,今日遇到了定要管上一管!令郎何在,带我前去察看。” 这个时候王家小孩正在后院中,由两个丫鬟一左一右搀扶着坐在小木马上玩耍。这王家小孩扎个小辫,手里拿着拨浪鼓,如果不是得了重病口舌歪斜的话看起来倒也乖巧。胡半仙凭借多年的医术一号脉就知道这王家小孩哪里是患得软脚瘟分明是中风啊! 王家小孩之所以病情一直得不到好转反而加重,就是因为王员外找的这些庸医误诊所致。不过话说回来也怪不得这些郎中,按照常理来讲小孩是不会患上中风的,这些郎中自然不会往中风上诊断。可是这王家的情况不一样,王员外是老来得子,其精不旺,所以王家小孩天生体弱,血络不畅,因此才得上了中风。 胡半仙思索了片刻对王员外说到:员外可知为何令郎顽疾久治不愈?”王员外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胡半仙接着说:“令郎根本不是得了什么软脚瘟,而中了邪呀!” 九牛入江祭河妖(中) 王员外听后是大吃一惊问道:“此话怎讲。” 胡半仙说道:“我先问你这河中有一大鱼你可知道?”王员外点头称是。胡半仙接着说:“这大鱼本是修炼了多年的河妖啊,此地发生的沉船,河水暴涨都是这河妖作祟,而妖物最喜童男魂魄,我今日一入贵府,就察觉到一股煞气,你儿正是被这河妖的煞气附体,吸取魂魄,命不久矣!” 听完王员外瘫坐在地上口中喃喃道:“道长啊!那我儿还有救吗?”胡半仙是一声叹息说到:“人各有命,令郎命中有此劫数,实在是不幸,员外就顺其自然吧!” 胡半仙说完王员外竟失声痛哭起来,哀嚎道:“苍天无眼呐!我王某人一生未做恶事,自小儿患病以来每日吃斋诵经,时常救济灾民,为何这样对我。” 胡半仙见状上前扶起王员外说到:“哎造孽啊!要想逆天改命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贫道要折寿啊!罢了罢了,我不入地狱 谁入地狱,贫道就舍身救你儿一命。” 王员外听后是由悲转喜:“道长准备怎么做啊?要多少钱财尽管开口!” 胡半仙哈哈大笑说到:“分文不取,你只需给我准备一艘大船外加五禽六畜、九头雄牛,则个良辰吉日我就登台做法,收了这妖孽,为民除害,也救令郎一命!” 万事具备,终于到了收服河妖的日子。胡半仙领着王员外等一干人众来到洛河岸旁。胡半仙身穿法袍,手持桃木梨花龙纹剑,正要登台做法,忽然间寒风彻骨,乌云压顶,大雾弥漫。恍惚间竟让人分不清此时是白昼还是黑夜。胡半仙心一紧心想难道是不祥之兆?转念又一想机不可失 时不再来,今日不惜代价必定要取下这狮子鱼体内的龙珠,没有退路可言了!” 胡半仙登上法坛,敬上三炷香,敬的是玉清、上清、太清。贡上五禽六畜,五禽贡天六畜贡地。祭拜完毕舞起桃木梨花龙纹剑,口中念起净天地神咒:“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杀鬼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首,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念完法咒胡半仙拿出凤尾笔在符纸上画下追魂符,再把符纸叠成纸鹤,大喊一声:“追!” 纸鹤挥动起翅膀,越变越大,长到一丈多宽随后竟飞驰而去。众人惊叹不已! 胡半仙一声令下众人登船开拔,他要跟随纸鹤找到狮子鱼在河上布下九牛锁魂阵,誓要收这洛河鱼妖! 此处先来讲讲他手中的两个法器,首先是画符所用的凤尾笔,这凤尾毛笔是用重明鸟的尾羽所制,画出的符咒威力无穷,再一个就是他手中的桃木梨花龙纹剑,此剑是用九千年的蟠桃树制成,长三尺,剑柄上刻着三朵梨花,剑身之上则雕了九条盘旋而上的恶龙。世间妖魔受此一剑,定会魂飞魄散,是天下七大仙剑之一! 大雾之中纸鹤引着大船来到一个两山之间的水口,随后纸鹤径直飞了进去。水口的入口非常狭窄,大船进入水口时船底被礁石挂的吱吱作响,幸好王员外找来掌舵的是新关的老舵头,换了旁人今日这船非沉了不可。进入水口以后河水湍急,漩涡密布,两岸悬崖峭壁,高的看不到顶,大约过了一刻钟,众人看到前方有一丝亮光,大船驶出狭窄的水道,进入到一个宽敞,四面环山的泉眼之中,给人一种别有洞天的感觉。泉眼四周的山壁上环形分布着九条瀑布,水面上热气蒸腾,空中大雾弥漫,仿佛进入了仙境。这里便是洛河的源头:龙眼温泉。 到了此时纸鹤盘旋在温泉中心的漩涡之上不肯离去。 胡半仙对众人喊道:“看来这里就是河妖的老巢!”刻不容缓,在没被狮子鱼发现之前胡半仙要尽快布阵! 胡半仙拿起凤尾笔念起太一拔罪斩妖护身咒:“ 操天道、化两仪,生阴阳、转乾坤,应赦令。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法由心生,生生不息。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 乾坤无极,风雷受命;龙战于野,十方俱灭。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 伏化天王,降定天一;天地玄黄,阴阳妙法。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 天罗维网,地阎摩罗;慧剑出鞘,斩妖诛精;一切灾难化为尘。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 念完咒语,胡半仙在事先准备好的九头雄牛身上画下了锁魂咒将其中八头雄牛按照八门遁甲的方位投入温泉四周,再将最后一头投到漩涡里,随后胡半仙手令一指,纸鹤一头扎进漩涡里,漩涡里发出一声轰雷般的爆炸声! 胡半仙将狮子鱼炸了出了老巢!不过这点爆炸伤不了浑身铁鳞的狮子鱼。只见十余丈的它一跃而起,发出雄狮般的吼叫,回荡在龙眼温泉的上空。血红的眼睛证明它的狂怒!四只龙爪张牙舞爪,鸡尾似的尾巴左右摇摆,张着血盆大口直接向大船冲了过来。 此时此刻众人被吓的惊慌失措动弹不得。胡半仙却兴奋的不得了,终于见到了这狮子鱼的庐山真面目。好家伙!这灵兽得吸纳多少年的天地灵气、日月精华才能长得到这般巨大!它体内的龙珠我胡半仙是要定了! 胡半仙舞动桃木梨花龙纹剑念出咒语:“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天地无极风雷受命!”一时间狂风四起,雷电交加。水里的九头雄牛化成九道金光铁锁,从九个方位牢牢的锁住狮子鱼,将其拉回水面动弹不得。 九牛入江祭河妖(下) 胡半仙趁势又叠出一个纸鹤,驾驭上去,径直往狮子鱼飞去。 狮子鱼那肯等死,抬头张开血盆大口向纸鹤喷出一根水柱。胡半仙迅速躲闪,水柱射在岩壁上,竟自下而上在岩壁上划开一道裂缝。 趁着胡半仙躲闪的功夫,狮子鱼用尾巴奋力拍打水面,激起一阵水雾将自己隐藏起来。 胡半仙见狮子鱼消失在视线之中,也不敢贸然向前。悬停在半空中,心想:中了我这锁魂阵,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逃一死,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僵持之中,狮子鱼突然一跃而起,挥舞着龙爪向胡半仙扑来。胡半仙见状吃了一惊,面对狮子鱼的突然袭击只能连续躲闪,无力招架,心中疑惑道:“这狮子鱼是怎么挣脱出来的?”回过神来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这家伙脱了一层皮啊!它原本乌黑的身体现在变得血淋淋的十分渗人! 胡半仙原以为只要用锁魂阵锁住狮子鱼,龙珠就唾手可得,万万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变故! 胡半仙驾鹤舞剑和狮子鱼缠斗了三十个回合,见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好向后一跃,令纸鹤冲到狮子鱼身上随后大吼一声:“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引爆了纸鹤。同时天空之中一道闪电伴着轰鸣声也劈中了狮子鱼。狮子鱼因为蜕去了鳞甲,着实经不起这两计重创,一声哀嚎钻进了漩涡里。 胡半仙踩在水面之上大呵一声:“孽畜哪里跑!”正在恼火怎么再次引它出来,突然背后一声巨响,胡半仙转身一看,狮子鱼竟然把船给顶反撕的稀烂,可怜这一船人跟着胡半仙到头来活活喂了鱼啊! 胡半仙是个狠人,看到如此凄惨的情形眼都没眨一下,反手再次释法使出一招龙吸水,霎那间狂风大作,在狮子鱼身边形成一道龙卷风,龙卷风裹挟着湖水和船只的残骸将狮子鱼举到半空之中。狮子鱼自知在劫难逃,便也不再挣扎。 回去之后胡半仙终归还是治好了王家小孩的病。 经过长途跋涉姬斌终于到来到了新关外的渡口,洛河两岸零零散散的分布着一些庄稼地,偶尔能听到几声鸡鸣狗叫,比起前些日在山中,这里多了几分生机。 姬斌径直来到码头,看到许多渡船,却不见船家。只有一个道士打扮的人背对着自己坐在渡船上钓鱼。姬斌问道:“道长,知道船家去那里了吗?” 道士回道:“二公子殿下,贫道为了找你可是跑断了腿,别来无恙啊?” 听到胡半仙的声音姬斌大惊失色,心想这个声音可太熟悉了,当年自己加入天行健就是眼前这位道士引得路如今十几年没见了,怎么会在这里突然遇见。姬斌定下神来说到:“怎么是你!” 胡半仙转过身来说到:“把头召您三次,您都不归,只得让我来请您回去喽!” 姬斌见到胡半仙的正脸更加惊讶起来,十几年没见了,这老道的容颜怎么分毫未变?难道这个人不会老的? 姬斌问到:“知道把头召我回去是因为何事吗?” 胡半仙说:“这个我也不清楚。” 姬斌继续问道:“我这次出来谁都没有告诉,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 胡半仙说道:“殿下见笑了,天底下就没我找不到的人!” 姬斌:“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走!” 胡半仙:“请不动您的话,那就休怪贫道动粗了!” 姬斌内心之中充满了无奈说道:“道长先听我一言,我并不是抗命不归,我必须去洛城一趟,做完必须做的事然后一定跟道长回去,请求道长网开一面,宽限我几日。” 胡半仙:“好!我愿听你一言,你讲清楚缘由吧。” 姬斌见胡半仙态度有所缓和继续说到:“十年前妖国之战中我与大祭司上官南琴联手在黑风殿与妖王玄蜂决战,可惜最终还是让其逃脱,上官南琴还中了这孽畜的百草枯之毒。如今这孽畜又在洛城附近出现散播瘟疫涂炭生灵!我这次定要除了它,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胡半仙说道:“我与海国大将军姚启也颇有渊源,假如海国有难我也理当出手相助,只是你确定这次海国的瘟疫是玄蜂作乱?” 姚启肯定的回答:“千真万确!” 胡半仙继续问道:“如果是的话那这件事情就非同小可!那么你是如何知道的?” 姚启说:“是司马南琴占卜后告诉我的。” 胡半仙捋了捋胡子:“司马南琴的占卜之术确实可以洞察未来,如果是她告诉你的那就应该是确信无疑了。也罢贫道就和你走一趟!” 瘟疫之地(上) 在上古时代,大地由巨龙炎冥主宰,炎冥生性傲慢、残暴、在它的高压统治下,人类命如蝼蚁一般。后来在人族英雄姬凛的带领下人类各部族团结一致推翻了巨龙的统治,史称屠龙之战。炎冥在战败之后便销声匿迹。战胜之后八大部族首领共同拥戴姬凛做了人类的领袖,建立了天朝,姬凛则称天子。在天子的分封之下,部族首领们也纷纷建立起了各自的公国。于此同时屠龙之战中人类的另外一名英雄姜伐则建立了独立于官府之外的神秘组织“天行健”。天行健的第一宗旨是斩妖除魔、守护人类,天行健的成员则被称为“剑仙”。 海之国是诸多公国其中之一,海国幅员五百里,曾是最为富庶的公国。位于天朝的最西面,再往西便是无尽的西海。海之国的国都便是洛城。 天朝1647年腊月。此时的海之国在瘟疫之妖玄蜂的祸害下是瘟疫横行,生灵涂炭,特别是国都洛城附近已十户九空,惨绝人寰。腊月天朝的二王子殿下姬斌和胡半仙两人进入了海国疆域。 来到海之国后眼前瘟疫肆虐的情景深深震撼到了姬斌:漫山枯死的树木、遍地无人掩埋的尸骸,血红的天空、暗黑的土地,如同末日来临。能见到的活物只有秃鹫和食腐狼。 瘟疫之神玄蜂散布的瘟疫叫做百草枯,通过水流传播,万物生灵感染之后的命运只有一种:被吸干生气后死去,成为玄蜂力量的养分。 胡半仙指着秃鹫笑道:“这些畜生吞食他物的尸骸,殊不知自己也马上会变成一具死尸啊。” 姬斌心事重重长叹一口气说道:“玄蜂这次现世我觉得非常蹊跷,悔不当初放跑了它,可以说海之国这幅惨状我有很大的责任。” 胡半仙说到:“公子不必自责,玄蜂实力强劲,你我联手也不是它的对手,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海国大将军姚启商议对策。” 边走边谈之间,两人看到前方有个边卡哨所竖立在官道之上,将官道拦腰截断。哨所戒备森严,城门紧闭。城墙之下有一队士兵押送着几个流民上了断头台,准备行刑。本来边卡士兵斩杀偷渡者是时常发生的事儿,但是这几个流民之中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引起了姬斌的同情。 姬斌赶忙上前喊道:“且慢!请问这几人所犯何罪?” 带头的一个军官打扮的中年男子回头瞄了姬斌一眼回道:“他们犯了偷渡罪,按海国法律当斩!”此人身姿威武,面目有神,戎服穿的整洁而庄重,透露出一股职业军人的气质。 姬斌回道:“贵国如今瘟疫横行,这些百姓只不过是想跑出去有一条活路,何必赶尽杀绝呢?” 军官回道:“国有国法,秉公执法是我的天则,再说就算我放了他们,他们跑到他国边境也是难逃一死,你不必多言了。” 姬斌大声回道:“好一个秉公执法,怎么这个小姑娘也上了断头台,按天朝法律不得斩杀十二岁以下幼童,阁下知否?” 军官回道:“我当然知道,这几个犯人本是一家人,这全家被斩,只剩下她一个小女孩活得下去吗?不是得了瘟疫就是喂了狼。还不如在这断头台上死的痛快!一家人上路也好有个照应。” 姬斌怒呵道:“强词夺理!如果今日不放了这个姑娘,我就按滥用私权处置尔等!” 话到此处军官也怒发冲冠,一个手势士兵们便拔刀把姬斌、胡半仙二人团团围住。 军官说道:“好大的口气,我看你二人贼眉鼠眼的也不像什么好人,是不是想偷渡到我海国去犯奸做科?” 胡半仙见势不妙只得出来圆场,先是在姬斌耳边轻语道:“我的二公子嘞,低调点可好?你以为这还是在天朝国都?在这里谁认识你?” 然后转身掏出银两递了过去对军官笑道:“军爷说笑了,现如今可是都从贵国往外跑,谁还往贵国偷渡啊?我这个小兄弟只不过是一副热心肠如有冒犯还请多多包涵。” 军官义正严辞的说:“少来这套,军爷我戍守边关命都不要,看得起你这几个臭钱?今天你二人如果拿不出通关文叠牒的话,我定将你二人按偷渡罪就地正法!” 姬斌见此人居然软硬不吃,很是无奈。只得抬手发出一道剑气将众军士打翻在地,然后说道:“不要再逼我动手,放了这些可怜人吧” 军官支撑着占了起来回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国有国法,绝对不放。你可以杀了我自己去放了他们。” 胡半仙对姬斌说到:“公子殿下,算了吧,他们也是执行公务,不要再为难他们。” 姬斌点了点头又对军官说道:“总该放了小姑娘吧!” 军官思索片刻回道:“好吧,能不能活就看她造化了。” 小姑娘被救下之后姬斌将仅存的干粮、饮水给她,小姑娘不卑不亢的对众人跪拜行礼然后说道:“我叫柳叶,谢谢你们!”然后转身离去。 胡半仙叹了一口气说道:“真不知道你是救了她还是害了她,也不知道你是做了善事还是恶事。” 就连铁血的边关将士们见到此形此景也为之动容。军官感慨到:“国之有难,举身赴之。可现如今黎民受难,国将不国,我等食国家俸禄却束手无策实在是惭愧。” 姬斌上前表明来意然后继续说到:“将军不必如此悲观,还请将军放行。” 胡半仙补充道:“能给些食物、饮水更好!” 军官听完之后说道到:“我是这个哨所的戍边百夫长,两位义士有如此仁义之心,愿舍身救我海国于水火之中,我本应当鼎力支持,只可惜现在瘟疫横行,我这个哨所早就断了补给,只能吃草根喝雪水,我营中一百多位士兵饿死、渴死、染上瘟疫的不计其数,如今还有口气的不足二十人了。所以实在是囊中羞涩无法给二位提供........” 姬斌打断了百夫长的话说道:“海国有诸公这样的军士是一种福分!事不宜迟还请快快放行吧!” 百夫长取来通关令牌交给姬斌目送着二人远去,在二人快消失在地平线之时他热泪盈眶的大喊道:“二位义士保重,公定能凯旋而归,到时假如我还活着,一定将欠二位的酒宴补上!” 瘟疫之地(下) 两人顶着饥渴健步如飞的奔走在这片毫无生机的土地上,疫情已经严重到河水和大地都变成了黑色。离洛城是越来越近了........ 两人好像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一路就这样并排闷头走着,胡半仙实在觉得乏味就找了一个话题和姬斌攀谈了起来:“你这个人真的是奇怪,到哪儿去都是靠一双腿,为何不牵匹马呢?” 姬斌回到:“我骑不了马,马儿都怕我,再说了这里有马也骑不成,你看这河水,如何饮马?” 胡半仙哈哈大笑道:“也倒是,你背上的国殇剑杀气太重,但凡有点灵性的都不敢靠近你,你走在林子里,鸟都要被你吓跑完。” 姬斌苦笑一声说到:“你为何不养匹坐骑呢。” 胡半仙回道:“我当然有坐骑,而且还不用吃草喝水,怎么样羡慕吧,只可惜你不会道术,驾驭不了啊。” 姬斌不屑的说到:“哦?你那破纸鹤也算是坐骑么?那破玩意骑着不隔屁股么?” 两人谈笑之际胡半仙突然停下脚步,眉头一皱问到:“感觉到了么?” 姬斌被胡半仙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一愣回道:“感觉到什么?” 胡半仙:“一股煞气......不对..........是一群!” 感知到危险接近的胡半仙迅速拔出桃木梨花龙纹剑在地上画出百无禁忌护身符咒,然后咬破手指,将指尖血洒在符咒之上,念出咒语:“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顿时符咒发出红光,生出一道圆形结界。胡半仙一把将姬斌拉到结界内说道:“来者不善 善者不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魑魅魍魉!” 胡半仙话音刚刚落地,路旁的乱葬岗中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竟爬出一群人来!他们看到胡半仙和姬斌便向他二人冲了过来。冲在最前面的两个人嘴里喊着:“血,血。”向结界飞扑了过来,结果撞到结界的护壁之上被烧的灰飞烟灭。其他人见状也不再敢贸然攻击,只得先将姬斌、胡半仙围住。 姬斌看着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打了一个冷颤喊道:“这什么玩意儿?” 只见这些人通体都变成了黑色,一个个眼冒绿光,身上的皮肤腐一块烂一块,内脏都露在外面,散发着尸臭很是恶心。 姬斌甚至有想呕吐的感觉,暴躁之下从背上拔出了国殇剑。国殇剑在出鞘的一瞬间便散发出耀眼的白光,这道光芒包裹着剑身,让人根本看不清楚剑身的模样。这群鬼东西被剑光晃的睁不开眼睛,同时身冒白烟,皮肤也开始融化,开始鬼哭狼嚎起来。胡半仙也感觉被剑光照的浑身刺痛,便赶忙躲到一颗大树后面。姬斌怒吼一声,挥剑发出一道剑气将这帮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削的分**体、血肉模糊。 胡半仙见状喊道:“你下手轻点啊,留个囫囵个儿的好察看啊。” 胡半仙上前观察了尸骸后一脸惊愕,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一时间竟然吞吞吐吐语塞起来,缓了半天才颤抖着手叹道:“大事不妙!这是鬼母的控尸术啊!” 姬斌问到:“什么是控尸术?” 胡半仙回道:“哎,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真的见识到了传说中的控尸术。这控尸术是鬼母的一种妖法,鬼母通过这个妖术将死去的人的灵魂禁锢在尸体之内不得轮回,变成听命于自己的行尸走肉!可以说瘟疫之中死了多少人,鬼母就能操控多少鬼啊!刚刚这些人,通体发黑,这是中了瘟疫百草枯至死的症状,看情形死了也有一些时日了,刚刚我俩从这里经过,活人的阳气吸引了它们才招致袭击。如果这么说的话鬼母目前也在海国了..........。” 胡半仙又思索了一会儿接着说:“瘟疫之妖大肆传播瘟疫涂炭生灵,而鬼母又在这个时候施展了控尸术,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又会不会是一个阴谋...............” 姬斌目露严肃说到:“一个玄蜂还能勉强对付,再加上一个鬼母仅仅凭我二人...........” 胡半仙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事已至此,只有我将情况告知把头,请把头委派其余剑仙一同共赴难关。” 胡半仙召出一只纸鹤,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写了上去,然后拍了拍纸鹤脑袋说道:“去吧,把把头的指示带回来。” 此时天空由原来的淡红色渐渐变成了血红,照的山川像是披了一层红纱。胡半仙望向天空悲叹道:“这是亡国之兆!海国危矣!” 孤伶伶的纸鹤在血红的天空之中向北飞去,不知为何让二人产生了悲凉之情............. 喋血孤城(上) 在屠龙之战进行到最为关键的僵持阶段时,人类领袖姬凛逐渐认识到单凭人类的力量无法战胜强大的龙族。此时的他已经无法接受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中人类所付出的巨大伤亡,所以产生了邀约妖族加入反抗军的想法。但是这个想法遭到了同样是人类领袖姜伐的强烈反对,姜伐认为:人类与妖族的战争持续了无数年,永远势不两立,如果和这些飞禽走兽联合,那么人类将失去尊严。人类团结一致推翻龙族暴政的初心本就是为了有尊严的活着,如果为了获得以后的尊严而放弃现有的尊严那将毫无意义。 最终权衡利弊之下大多数人还是站在了姬凛这边。为表诚意他不顾危险孤身一人面见新晋妖王玄蜂。请求妖族能够放下和人类的恩怨加入反抗军,共同击败龙族。此时的玄蜂也被姬凛的大无畏精神所折服。很快同样也深受龙族压迫的妖族和人类签订了盟约加入了反抗军,至此战局终于得到了扭转。屠龙之战后姬凛与玄蜂签订了(天朝妖国世代修好条约) 姜伐则心灰意冷的选择了离开。成立了“天行健”毅然决然的继续着自己斩尽天下妖魔维护人间正道的理想。 人与人之间尚且无法和平相处经常相互攻伐何况是人与妖呢。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在短暂的和平之后,人类扩张的野心逐渐膨胀,各公国组成了联军,称“讨孽军”对妖族开始了征伐。这场种族之间的战争断断续续持续了一千多年。直到天朝1637年以人类联军攻破妖国都城,妖族战败,妖王玄蜂负伤出逃而告终。 在带领妖族与人类对抗的一千多年里玄蜂看尽曲水流觞、落花流水。彻底丧失了对人类的最后一丝信任。在国破家亡的那一刻,输仇的怒火在他心中熊熊燃起。经历了十年的流放生涯之后它复仇的机会终于到来了! 太平盛世,四边宁静狼烟眇。国泰民安,万民翘望彩都门,龙灯凤烛相照。只听得教坊杂剧欢笑。美人巧。宝宫前,咒水书符断妖。更梦近、竹林深处胜蓬岛。笙歌闹。———海国是七大公国中最为强大的存在。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重檐飞峻,丽采横空,繁华壮观都城。云母屏开八面,人在青冥。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洛城的繁华程度丝毫不逊于天朝国都。 然而这一切都在这场瘟疫中都变成了过眼云烟。玄蜂对自己的战绩非常满意,但他的野心却远远不止如此。 天朝1647年,冬月初三,洛城,海之国议政殿。 海国公姚淼坐在王椅之上,17岁的他年初才刚刚登基,脸上还略带青涩。站在他身边的人是他的叔父—摄政王兼大将军姚启。一众大臣各抒己见讨论着救国之策,相国鲁瑜说到:“大王,现如今河水受毒,粮田尽毁,黎民百姓吃喝不上死亡无数,灾情已经不可控制。老臣有一对策:应将西面靠海诸郡的百姓全数迁往西海海岸,这些百姓依靠大海可度过难关,同时大王应向邻国求援让靠北、南、东三面诸郡百姓涌入邻国避难。靠近都城的百姓应全数收容至洛城,深挖水井,开仓放粮,救济灾民。将全国精锐之师遣往各地维持秩序。如此全国上下众志成城,我海国肯可度过难关。” 姚淼听后大喜说道:“鲁相有如此良策..........” 姚淼话刚说出口,摄政王姚启怒吼一声:“一派胡言!”顿时吓得大殿之上鸦雀无声。 姚启看了一眼姚淼,又盯着鲁瑜训斥道:“想你鲁相国一向以忠臣自居,可现如今却想出如此卑劣的误国之策!是何居心?” 鲁相国刚想辩解,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摄政王压了回去。摄政王继续说道:“汝说向他国求援让百姓涌去避难,百姓逃完,剩下一片旷土,他日如果他国来犯海国能不亡?汝又说开仓放粮收置难民进入都城,汝可曾想过粮食吃完之后,在这都城之中发生民变该如何是好?我看汝就是居心叵测,图谋不轨!” 相国偷偷看了一眼海国公,见他低着头默不作声。壮起胆子对摄政王说道:“那摄政王可有良策?” 摄政王回道:“前几吾夜观天象,见紫薇星光暗淡 、地星殒落,北方煞星光芒渐盛,此乃国运衰微之兆。当务之急应断尾求生收缩全国之救济、兵力至洛城,如此尚可留下一些生机。至于百姓不可放亦不可救! 鲁相国听后发了怒呵斥道:“可笑!可笑!你我二人皆是前朝老臣,又都是先王托孤的重臣,本应鞠躬尽瘁辅佐大王,而你自大王登基以来欺君犯上,目无君主,把持朝政,如今又在国家危难之际,妖言惑众,毫无作为!别人不知,我可知晓你早有篡位之心。我鲁瑜羞耻与你同朝为臣!” 摄政王听完大发雷霆吼道:“放肆,将这老厮拿下烹刑伺候!” 海国公大惊失色连忙站起来说道:“且慢!鲁相国为国忠心耿耿数十年,罪不当诛!” 摄政王狠狠盯了海国公一眼恶狠狠说到:“大王年幼,分不清这忠奸善恶!” 向来温顺的鲁国公这次没有再选择惧怕,虽然不敢正视摄政王但用坚定的语气说道:“玺官,传御玺。” 接过御玺之后鲁国公颁布命令:此次抗疫救灾由相国鲁瑜全权负责,他人不得干预!” 摄政王见命令已经盖玺发出只得甩袖而去,临走前给鲁国公丢下一句:翅膀硬了是吧?这不过是凭空消耗国力浪费时间而已。” 冬月初四鲁相国举全国之力如火如荼开展抗灾运动。 冬月初十开始海国各邻国因为无法妥当安置灾民和惧怕瘟疫波及,纷纷开始表示拒绝接纳海国难民。 冬月十四西方各郡百姓被迁至西海岸,十五日西海岸发生海啸死伤无数(西海海妖在玄蜂的指示下启动了这次海啸) 冬月十七日洛城发生第一次灾民叛乱,随后打砸抢烧时有发生,骚乱不断........... 见抗灾运动失败摄政王与冬月二十五日颁布法令:即日起驱离城中所有难民,不从者斩立决。边关所有哨所、隘口、渡口、关卡,但凡发现偷渡逃亡者一律按叛国罪就地正法!洛城也从即日起戒严,关闭城门,严禁流民入内! 喋血孤城(中) 玄蜂—妖界之王。妖国覆灭之战中它被上官南琴刺瞎了一只眼睛,身负重伤而逃,他的子嗣也死于姚启之手。如今又现世了它伤痕累累的躯体里住着一个复仇之魂,它要毁灭这个世界,然后统治他的灰烬。 它站在山坡之上俯视着洛城,如同一个猎人在狩猎前夕垂涎的欣赏着自己的猎物。 洛城由三道同心圆城墙组成,外围的民墙之内驻扎着军队,居住着百姓,中间的士墙之内居住的是贵族士大夫,最内侧的王墙之内便是王宫。海国经历了长时间的瘟疫肆虐已经丧失了国力,此时的洛城俨然已是孤城一座。 玄蜂指着洛城对站在身后的鬼母艳莺说到:“轮到你大显身手了,召唤你的亡灵大军踏平它!” 鬼母无相无形,此时的它依附在一位相貌美丽身材婀娜的少女体内,她穿着红袍,妩媚的摆弄着自己乌黑靓丽的头发,说到:“希望人类的臭血别弄脏我的衣服,放心吧,我保证无人生还!” 瘟疫已经蔓延了一个多月,灾情中死去的人已经足够多了,时机已到,狩猎开始。鬼母艳莺吹响了海妖之螺释放了控尸术。千万厉鬼哀嚎般的声音回荡在海之国上空,这鬼魅之声唤醒了亡魂组成亡灵大军涌向洛城。 腊月初一拂晓。看似平常的一天。御林军护卫首领姚获——摄政王姚启的公子。今日照常五更天巡视城墙防务,巡视到外墙北门时见几名值岗的御林军扎在一堆议论纷纷,他上前询问到:“你们几个神神秘秘的在嘀咕什么?” 军士回道:“将军这墙头上长出一朵花来。” 姚获哈哈大笑道:“笑话,这寒冬腊月里石头缝里能长出花来?” 走近定睛一看城头上还真长出一朵花来,而且越长越大。这朵花没有叶子光秃秃的花瓣儿如鲜血般艳红无比,随着寒风飘摇又似一团烈火熊熊燃烧,这团烈火似乎把天空都照的通红。 姚获正在纳闷,突然北方外围预警烽火台亮起火光,隐隐约约的又听到千军万马的人喊马嘶声夹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悲鸣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黑暗之中看不分明,只觉得黑压压一片,大地都开始颤动起来。 姚获大惊失色赶忙喊道:“擂鼓,备战!” 转眼间一头巨大的蜚兽率领着亡灵大军杀到城下,这头蜚体高十丈其状如牛而白首,一目而蛇尾。身后白骨铮铮的亡灵大军如潮水般排山倒海的涌来望不到尽头。 海国的御林军以骁勇善战闻名天下,当年海国与玉国的战争中,玉国十万大军围攻洛城三年而不能越雷池半步,只能望墙兴叹,此战之后洛城的城墙被世人称为绝望之墙。海国的御林军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是精英中的精英,兵王中的兵王!但当看到这般襂人情形也是被吓得魂飞魄散,纷纷退缩。 还未等众将士从惊恐中回过神来,蜚兽已经跃过护城河用头上的犄角在城墙上撞出一道裂痕来。 有几名军士甚至被这头巨大无比、凶狠残暴、面目狰狞的蜚兽吓得从城墙上掉了下去当场摔死。姚获派出遣传令官火速向摄政王报告急情,然后拔出配剑斩杀了几名试图逃跑的士兵,命令执法队堵住退路,厉声呵道:“临阵脱逃者斩立决!士兵们拿起武器,举起盾牌,保持队形!弓箭手放箭!” 蜚兽继续撞击着城墙,它皮糙肉厚箭矢伤它不了分毫,很快城墙就被撞的坍塌出一道缺口来,亡灵大军张牙舞爪的顺着这道缺口涌上了城墙。 姚获奋不顾身第一个挡在缺口前与亡灵们厮杀起来,将军身先士卒士兵们见状也受到了感染,纷纷冲到缺口前拼杀起来。姚获迅速组织盾牌兵呈防御阵型举起刺盾组成盾墙堵住缺口,盾墙之后的长矛兵和弓箭手击溃了亡灵大军一波又一波的冲锋。 冲在前面的亡灵一片片的倒下后面的亡灵则脚踩尸骸前赴后继的继续冲锋,这些亡灵不怕疼痛不惧生死,被砍断双腿依然还能爬行着扑向活人,活脱脱就是无情的战争机器! 蜚兽继续撞击着城墙,想在城墙上制造出更多缺口。混战之中姚获灵机一动组织起两支敢死队来,两只敢死队分头将桐油泼洒在蜚兽和城墙缺口上,姚获一左一右两支火矢射去顿时火光冲天。 火焰烧的亡灵大军噼啪作响,渐渐能冲上墙头的亡灵越来越少,蜚兽也浑身燃火嘶叫着退去。 战至黎明时分, 御林军护卫头领姚获身负六伤,众将士死战不退,终于击退了亡灵大军的第一波冲锋。杀声震天的战场短暂的恢复了平静,众将士没有欢呼没有拥抱,都紧绷着神经默不作声,似乎大家心里都明白更猛烈的暴风雨即将到来! 摄政王姚启身披战甲登上城楼查看军情,城墙之上到处散落着残肢断臂,远处被箭矢射死的亡灵大军填满了护城河,城墙之下亡灵大军的尸骸和将士们的遗体参杂在一起,一层一层堆叠的和城墙一般高。身经百战的他看到如此惨烈的情形也为之震撼。 姚获看见父亲来了赶忙上前汇报军情:“大将军........不知从何而来的怪物...........方才一战我御林军已损失过半.............。”姚获说到此处已经开始哽咽。 姚启走到儿子面前给他整理战甲、擦拭完脸上的泪痕和血迹后说到:“你是一名将军要注重自己的仪态。”然后转身指着城头上盛开的花朵说到:“知道这是什么花吗?这是彼岸花,地狱之花,黄泉之路已经打开。这股强烈的煞气我太熟悉了,是它来了.......我感觉到了!” 姚启凝望了一下远方继续说到:“不会错的,是玄蜂来了。”姚启苦笑了一下把手搭在姚获的肩上望着他的眼睛说到:“身为御林军护卫首领你知道自己的职责吗?” 姚获回到:“自然知道,这道城墙就是我的生命,誓死守卫这道城墙就是我的天则!” 姚启点头回道:“知道甚好!士兵们死完了你就填上去,你死了我就填上去,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此时东南西三面的预警烽火台也亮起火光,后续赶到的亡灵大军呈四面合围之势兵临城下彻底团团包围了洛城。 喋血孤城(下) 亡灵大军汇聚成的尸海一望无际、遮天蔽日,就像一张黑地毯覆盖了山川大地,此时的洛城如同一叶漂浮在尸山血海之上的孤舟,摇摇欲坠。无论先前内心多么强大,对胜利再有决心的勇士到此时此刻也只能剩下深深的绝望。 姚启看了看这些摸爬滚打风风雨雨一路走来的将士们,踏上城楼激情澎湃的发表了最后的战前演讲:“将士们!如今大敌当前,我能想象到诸公此时此刻内心深处一定充满了恐惧。在这场毫无胜算的战争面前你我来不及向家人告别就将战死沙场,然而我们戎马一生最后的至上荣光不就是马革裹尸吗!看到身后的父老乡亲了吗?他们在仰望着我们。现在这帮杂种践踏我们的国家屠戮我们的人民,没有退路可言了!将士们拿起武器,就算是死也得站着死,一定要让它们付出血的代价!日月山河永在,海国江山永存!” 将士们无不泪流满面也高举兵器齐声呐喊:日月山河永在,海国江山永存!日月山河永在,海国江山永存!” 艳莺对人类能够挡下第一波进攻感到惊奇,同时又觉得兴奋,毕竟能够作出抵抗的猎物才会让这场狩猎更加有意思。 亡灵大军集结完毕无需拖泥带水!艳莺直接下令:“不留活口!” 无穷无尽的亡灵大军从四面八方发起冲锋,顿时尸海冲锋的步伐震得山摇地动,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九头鸟率先发起进攻,它挥舞着五颜六色的翅膀盘旋在城墙上空,从九个头颅之中发出各不相同的啼叫声,似婴儿啼哭、似猫头鹰诡笑、似鲸鱼悲鸣、似狼吟、似虎啸、似轰雷、似萧风、似波涛汹涌、似伊人巧笑倩兮。 九头鸟的魅魂之声可以勾魂摄魄、蛊惑人心,使得将士们意乱情迷纷纷跪地自刎。 姚启一脚踢醒跪在地上的姚获说到:“捂住耳朵,别再中了这妖法!”随后拔出佩剑——龙吟剑!此剑长七尺宽九寸。龙吟剑一出鞘剑身便开始剧烈的震抖,发出阵阵沉闷的轰鸣声。姚启提剑腾空跃起对着天空运足内力向上一抛,龙吟剑如同狂龙出海直冲云霄,在天空发出一阵石破天惊的龙吼,这一阵龙吼惊天地 泣鬼神!吓得九头鸟如惊弓之鸟,竟晃晃悠悠从天上一头栽了下来,亡灵大军的先头部队也被这一阵龙吼震的骨碎筋离。 随后龙吟剑流星般带着火光砸向尸海,姚启从城墙上一跃而下跳到尸海之中提剑开砍,只见黑压压的尸海之中有一道剑光舞动如同秋风扫芦苇般砍得亡灵大军成片成片的倒下。 今日海国公姚淼也身着戎装腰胯佩剑,如今海国大难临头,他的脸上反而多了几分坚定。姚启三岁被封为太子,五岁便被派往天朝做了人质,这段经历让他从小缺失亲情,现在他甚至已经记不清楚父母的模样。直至今年父王驾崩才回到海国继任王位。在他人眼中他是天选之子,生来就注定成为一国之君,但是又有谁能理解他内心深处的孤独。身为一国之君他平日里甚至连自己柔弱的一面都不敢表达出来,只能严于律己假装坚强,稍有差错便会引来叔父的苛责。 五岁开始做人质时他就进入天朝国子监读书,可他对太傅讲的帝王之道以及阳春白雪丝毫不敢兴趣,他的理想并不是成为一国之君做一代英主,他偏偏喜欢画画,他想摆脱海国太子这个沉重的身份,离开天朝国子监这个牢笼,成为一名云游天下自由自在的画师将眼中的壮丽山河伊人美景都记录在笔下。他很讨厌天朝这个剥夺了自己自由和亲情的地方,唯独有一个人让自己念念不忘,那就是让自己一见钟情的天朝公主姬如雪,能偶尔看到一眼姬如雪就是他在天朝唯一的意义了吧。 命运就是这么无情,丝毫不给人选择的余地,不想做国君的他终究还是做了国君,深爱着姬如雪却娶了玉国公主姒锦,对于这场早就定好的政治联姻他无法拒绝,他深知海国和玉国两国之间脆弱的和平就建立在自己的婚姻之上。他曾想过自己终身都不会要孩子,他不想自己的后人再来重复自己的路。 宫伯朝旭(天子和诸侯王的卫队长官叫做宫伯)走进王宫面见姚淼,行完叩拜之礼后说到:“大王,末将奉大将军之命护送大王和夫人到天朝避难,末将已经集结起一支最为精锐的禁卫军,定能杀出一条血路保大王平安,请在城破之前快快动身吧!” 姚淼回到:“殿外听令去吧。” 姚淼紧紧的拥抱着妻子姒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说到:“夫人,我为你画了一幅肖像,时间紧迫画的有点草率,请你留下日后做个纪念吧。”画如其人,只见画中伊人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姒锦望着姚淼泪汪汪的眼睛说到:“大王为何这般语气和妾身讲话?” 姚淼说到:“我人生的道路都是父亲给我规划好的,做了国君之后又一直活在叔父这颗大树的阴影下。我也曾想过成为一名好君主,无奈的是我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做就要成为亡国之君。我一直没有机会对自己的人生作出选择,但这次我已经作出决定,我是海国的王我哪里也不去,我要和自己的臣民在一起战斗到底!请夫人跟宫伯走吧,再找个好人家改嫁吧......” 姒锦还未听完姚淼的话就已经泪流满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到:“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君若不弃,妾定不离,请求大王让妾身和你生死与共!妾身立刻飞鸽传书请求我的父王发兵来救。” 姚淼扶起姒锦笑了笑说到:“不必了来不及了!” 姒锦说到:“大王不走妾身死都不会离开,妾身愿为大王擂鼓助阵!”说完姒锦为姚淼整理战甲、擦拭佩剑。 姚淼召来宫伯说到:“将你集结的部队投入战场上去,你也随我上阵杀敌!” 巳时,姚淼身骑战马率领卫队从已被攻破的南门杀出出城拒敌,姒锦登上城楼看着姚淼拼杀的背影,她明白这次丈夫是真的有去无回了,也许在下一刹那他就会跌下战马永远的闭上双眼。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幼时她就被父王告知将来会嫁给海国国王,成为王后。在五年前天朝天子五十大寿的酒宴上她看到自己未来夫君的模样时,情窦初开的她明白了什么叫做喜欢,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她翘首期盼对未来有着多么美好的憧憬。如今新婚不足一年就将生离死别,虽有再多不舍纵有再多无奈,她也无可奈何唯有把战鼓擂的震天响! 将士们看到自己的王亲自上阵杀敌,一时间军心大振士气高涨。纷纷死战不退,打了鸡血似的疯狂的向亡灵大军反扑!竟暂时把亡灵大军赶到护城河以外。 鬼母艳莺看到人类回光返照般的反扑倍感有趣对玄蜂说到:“没想到人类也有如此疯狂的时候,我都要快忍不住加入这场杀戮盛宴了。” 玄蜂指着尸海中的那道剑光说到:“这个男人我亲自出马!” 天朝之龙(上) 每个时代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标志性人物,当今海国的标志性人物非姚启莫属了。 时至今日他已经做了三十年海国大将军,三十年里在他的铁腕政策之下海国砺戈秣马打造出了一支军纪严明骁勇彪悍的王者之师,穷兵黩武不停的对外扩张领土掠夺资源。可以说是姚启一手将海国这个偏远的小国打造成最富裕的国家。 作为人类鹰派的代表人物之一,他极力主张讨伐妖国。人类最近一次的“讨孽联盟”就是在他的牵头下成立起来的,讨孽联盟成立后他任讨孽军先锋大将军,率领海国军队率先攻破妖国都城,亲手斩杀妖国王储。此战过后妖族一蹶不振,妖族各部落之间的同盟分土崩瓦解,再也无力和人类抗衡。 天子鉴于他的盖世功勋赐予他称号“天朝之龙”封爵位“西海公”,在天朝圣都的天坛之上为其树立雕像,能够获此殊荣姚启是第三位,前两位是姚凛和姜伐。姚启是海国民众的精神领袖也是继姬凛、姜伐之后全人类心目中的又一位盖世英雄! 说起姚启先来讲一个他传奇故事。 姚启自幼顽皮,不服管教,其师这样评价:“公子启天赋异禀千伶百俐然生性顽劣放浪形骸”。姚启十四岁时父王薨,在天朝做人质的海国太子需回国继位,因为此时海国太子还无后所以按天朝法令姚启就得前往天朝接替海国太子做人质。姚启天生桀骜不驯,他这火爆脾气自然是不会答应,一帮大臣轮番上阵,软磨硬泡的也有讲大道理的也有威逼利诱的也有,搞得姚启很是烦恼。姚启这头倔驴软硬不吃最后干脆两手一撒偷偷溜出洛城逃难去了。 几日之后姚启来到西海岸的一个通商口岸——潮汐城。 菜市上闲逛之时看到一个卦摊,卦摊上一个老道正在闭目养神,卦摊后树了一面旗,旗上面写到“今日只算一卦,赠予有缘人”姚启此时也有些许迷茫想给自己卜上一卦看下运势。 姚启走到卦摊前说到:“道长我想卜上一卦,只是不知如何才算有缘?” 道士睁眼瞄了一眼姚启,只见姚启双瞳如炬,灵气逼人心想此人必定不是凡夫俗子。道士来了精神说到:“公子今日能站在这里向贫道问卦这就叫有缘。” 姚启感觉这个老道在故弄玄虚很是反感说到:“好!既然有缘那就请道长好生给我算上一卦,如果算的不准我便砸了你这卦摊!” 道士回到:“那我要是算对了怎么讲?” 姚启根本不相信眼前的这个老道说到:“悉听尊便!” 道士哈哈大笑说到:“算对了我就要你腰间的玉佩。” 姚启说到:“一言为定!” 几句话的功夫道士已经观察的仔仔细细。道士心中暗笑,眼前这个涉世未深的公子哥自己已是十拿九稳。这段时间公子启出逃之事已在海国闹的沸沸扬扬,捉拿姚启的告示已经贴遍全国,而眼前这位公子与告示上的公子启年纪相当,相貌相仿,且衣着华丽腰间佩带着象征海国王室的龟神玉佩,此人是谁道士已经胸有成竹。 道士问姚启:“请问公子要算何事?” 姚启说到:“你能算得出我性甚名谁从何而来往何而去否? 道士拿出三枚铜钱放入龟壳摇了几下然后倒在卦桌上看了几眼说到:“姚黄魏品启而不发,落花流水天上人间,公子性姚名启从洛城而来,最终还是要往天朝圣都而去。” 姚启暗惊老道居然算的如此准确但自己还是很不服气一时火起说到:“一派胡言,我根本不叫姚启也不是从洛城来,更不往天朝去,你这老东西根本就是江湖骗子。”说完便要动手掀翻卦摊。 道士一把按住姚启说到:“你这年轻人何必在我这个老头子面前逞一时口舌之快,我算的对与不对你知我知!你可知道你已经大难临头?” 姚启问到:“什么大难临头?” 道士说到:“苍龙缺水困于泥潭,从卦象上看公子最近有幽禁之灾!” 其实此时道士心中在嘲笑姚启:你说你逃难不往偏僻的地方跑偏偏要到这城里招摇过市,而且还行为高调,佩戴着王室玉佩,生怕别人认不出你不成?这样下去不出三日定会被捉拿回去,扭送至天朝做了人质。真是个莽撞的愣头青、单纯的小屁孩、浮夸的公子哥。 道士说的话戳中了姚启心中最害怕的地方,姚启取下玉佩递给老道说到:“道长莫怪,刚刚晚辈失礼了,还请道长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啊!” 道士拿到了玉佩也心满意足心想就给他指条路算是交换吧然后说到:“苍龙岂是潭中物,飞升夙吉向西游。”说完便要离开。 姚启赶忙问到:“请问道长尊号。” 道士留下一句“如果有缘再见时便知。” 姚启回想道士给自己解的卦:苍龙缺水受困泥潭,苍龙岂是潭中物分升夙吉向西游.......看着西面怒涛汹涌的西海,他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做了。 潮汐城是海国最重要的通商口岸,海国的商贸船队大多是从这里出海经商。 今日姚启一大早就来到港口,想找艘货船搭乘出海。虽然天还不亮但港口已是车水马龙,人头攒动,十分热闹。远处一个海面上撑船的船家歌声十分响亮:“西海波涛虎眼纹,潮城晓色鸭头春。君看渡口淘沙处,渡却人间多少人。” 姚启观察了半天挑选了最大的一艘货船径直走了过去,走近后看到一帮船工正忙碌着将一筐筐硕大的西瓜搬上货船。 旁边一个把头模样的人叫张老黑,他正拿着鞭子抽打着一位上了年纪搬运吃力的船工,嘴里骂骂咧咧道:“妈的老东西,你要是搬不动就滚回去挖个坑给自己埋了,老子可不会白白养个饭桶!” 上了年纪的船工被打的皮开肉绽哇哇直叫,丢下箩筐跑到姚启身后躲了起来。 张老黑见状更加生气骂到:“狗东西居然敢跑,看老子不打死你。”说完就手提皮鞭追了过来。 姚启解下佩剑丢到老船工面前说到:“杀了他!”老船工那敢啊?只是一个劲的跪地求饶:“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吧!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吧!” 张老黑本想一脚踹开姚启再把船工抓回去好好收拾一番,可走近看到姚启穿的锦洛绸缎十分雍华富贵便不敢贸然动手问到:“怎么?想多管闲事?” 姚启摇了摇头说到:“不了,我从来不同情弱者。” 张老黑刚想上前抽打老船工却看到姚启丢在地上的佩剑,张老黑瞬间没有了继续收拾老船工的心思,竟然情不自禁捡起姚启的佩剑观赏、抚摸了起来,嘴里不停的夸赞:“好剑!好剑!像个值钱的物件。” 姚启看到张老黑一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觉得好笑说到:“把头要是喜欢就送给把头,不过你得载我出海。” 张老黑以为自己听错了说到:“什么?送给我?” 姚启点头说到:“对!你只需载我出海我便把剑送给你,如何?” 张老黑听完直接把剑裹到衣服里藏了起来,似乎是害怕姚启突然反悔。然后说到:“载你出海还不简单?只是我要去的地方是梨木岛,你确定要去?。” 姚启回道:“你随意,哪儿都可以。” 天朝之龙(中) 货船按照前往梨木岛的航线已经在西海上行驶了半个月。今天是个吉日,海风柔软阳光明媚风平浪静。姚启第一次涉足大海心情不错。他站在甲板之上遥望着碧蓝的海面。远处天空与大海的界限十分模糊仿佛她们已经融为一体。近处天空倒映在大海里,货船就像是行驶在云海之上,一时间谁也分不清楚这份宁静的碧蓝到底是天的心思还是海的情绪。 眼前的美景让姚启有一股想要跃入大海的冲动:如果我是一条大鱼能够畅游在这碧蓝之中征服这片大海该多好....... 一阵急促的锣声打断了姚启的思绪。桅杆上一个水手敲着锣慌张的叫嚷着:“海盗来了!海盗来了!” 只见远处两艘海盗船一左一右呈包围之势急速向货船驶来,两艘海盗船的桅杆上都挂着一面大旗,旗上写着:锄强扶弱劫富济贫。两艘海盗船的船首还各有一根用来冲撞货船的船刺看起来十分威风。别看两艘海盗船比起张老黑的货船小了不少但速度极快,不一会便追上了货船。 张老黑光着膀子走上甲板查看一番后骂道:“他娘的真晦气!出门就撞鬼。老子孝敬完官府还得孝敬这帮孙子,大庙小庙神仙多都他娘的骑在老子头上。”骂完后喊来几个船工指使道:“你们几个快点儿的把贡瓜抬上来。” 几个船工手脚也算麻利,很快就跑到货仓中抬了几筐黑色的大西瓜上来。 姚启见状很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帮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老黑接过箩筐“扑通扑通”把这几筐西瓜全部丢到海里去了。然后对着海盗船喊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好汉们拿去买些酒喝!” 此时姚启更是纳闷了心想丢几个西瓜就想打发这帮海盗了?难道这帮海盗兴师动众的就是为了劫几个破西瓜?” 其实是这么回事:张老黑一帮人实际上干得是贩卖私盐的勾当,他们把私盐运到梨木岛换取龙涎香,再把龙涎香运回海国换取私盐反反复复赚取差价,可谓是一本万利。但贩卖私盐是要被腰斩的重罪,因此运送起来自然要掩人耳目。 这一船西瓜就是一种障眼法,张老黑一帮人先将厚皮西瓜切开一个口子再把用猪大肠密封好的食盐放入瓜腹中,最后把切下来的瓜皮盖回去,用不了多久西瓜就会长得完好如初,这种瓜叫“货瓜”,丢到海里的黑瓜叫“贡瓜”里面装的是钱财,是拿来买通官府和打点海盗用的。张老黑跑了几十年的船,向海中丢入“贡瓜”是他和海盗之间的默契。 一个满脸横肉的大胡子匪首回道:“快给本大爷停船!待本大爷看看这瓜香不香。” 张老黑说到:“好汉爷不必看了吧,我张老黑行走江湖几十年靠的就是信用二字。” 大胡子回到:“少废话!本大爷今天眼皮子直跳,必须得检查检查。” 别看张老黑平日里在手下面前耀武扬威,可是遇到了这帮杀人不眨眼的海盗也只能是自认倒霉,张老黑只得赶快命令舵手停船。 大胡子从海盗船上丢下一个小竹筏,然后带着几个小喽喽乘坐竹筏开始捞瓜。小喽喽们嬉皮笑脸捞着西瓜心想着今天收获颇丰算是没白跑这一遭,大胡子也洋洋得意说到:“哥儿几个手脚麻利点快点干,完事了带哥儿几个去青楼消遣消遣!”海盗船上的海盗们也嘻嘻哈哈的跟着起哄。 打捞完毕,大胡子拿出砍刀劈开了一个西瓜,只见这西瓜倒是熟了却不见银两,再劈开两三个也是这般情形。 众海盗脸上的笑容瞬间变成了愤怒,大胡子带着几个小喽喽向着货船抛出倒钩顺着绳子三下五除二就爬上了货船。 张老黑不知道这帮海盗要干嘛,赶紧上前陪笑道:“好汉爷这瓜香不香呀?” 大胡子提着刀凶神恶煞的骂道:“去你娘的!”一脚踢翻了张老黑然后踩在张老黑的脸上说到:“看见本大爷船上的大旗了吗?知道本大爷是干嘛的吗?” 张老黑连忙回道:“知道知道!我知道好汉爷是干嘛的!” 大胡子继续说道:“我可认得你张老黑,我本以为你行走江湖几十年也算个体面人,可今天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糊弄我!” 说完把从海里捞上来的西瓜丢到了张老黑面前。 张老黑看着这些西瓜是瞠目结舌吞吞吐吐的说到:“我......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是咋回事啊。” 大胡子更加气愤吼道:“还他娘的装蒜!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不舍得给本大爷就自己抢,我先扒了你的皮!” 说完提刀便想结果了张老黑的性命。 张老黑本想着自己靠大海吃饭不想得罪这帮海盗,平日里遇到海盗装装孙子舍点钱财也就罢了,可今日不知道是谁在“贡瓜”上动了手脚,害得自己处境如此危险。 千钧一发之际也容不得张老黑多想,干脆心一横眼一闭今日就拼了!张老黑行走江湖数十年也绝非泛泛之辈。他一个鲤鱼打挺一跃而起,在空中一记剪刀脚就夹断了大胡子的脖子,大胡子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命丧黄泉。张老黑又捡起大胡子的匪刀一刀一个利落的解决了一众小喽喽。 张老黑对着舵手说到:“愣着干嘛?想活命快跑啊!” 张老黑自知自己的这艘货船肯定是跑不过这两艘海盗船的,他斟酌了一会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他要亲自掌舵驾驶货船全速前进往骷髅礁里钻。 骷髅礁是西海上的一个禁区,这里暗礁密布常年大雾弥漫,就算是经验再丰富的舵手也不敢踏足这片禁海,要是有船误闯进去结果就是九死一生啊! 但是现在张老黑也没有别的选择,只有硬着头皮冲进骷髅礁,如此才能死中求活! 海盗船已经追了上来,一左一右从两侧靠了过来。张老黑咬着牙骂道:“杂种们来啊!不怕死就来啊!看老子不撞翻你们!”然后一个左满舵接一个右满舵呈蛇形前进。 海盗船见没办法平齐靠近货船只得绕到货船后面左右夹击用船头的船刺撞了上去。两声巨响之后张老黑货船的船尾被撞出了两个大窟窿,海盗船还不罢休,调整位置准备再次冲撞,眼看这样下去货船非被撞沉了不可,张老黑只得忍痛下令:“抛货!” 生死关头船员们迅速行动,冲到货仓中搬出一筐筐的“货瓜”噼里啪啦的全部丢入海中,无数大西瓜漂浮在海面之上把这一片海域都变成了西瓜海,这些大西瓜引来许多大鱼跃出海面竞相吞食,场面十分壮观。 黄昏时刻货船终于冲进了骷髅礁的迷雾之中,到此海盗们也不敢再继续追击只得拂袖而去。 天朝之龙(下) 虽然暂时逃脱了海盗的追击但是张老黑却高兴不起来。他面色铁青,如今鸡飞蛋打货也没了船也坏了。他憋了一肚子火定要揪出在“贡瓜”上动手脚的家伙誓要清理门户! 张老黑把所有人都集合到船舱里,点了点人头,到齐了。张老黑看到姚启也在场就将姚启推出船舱说到:“小子,这里不关你的事,你先出去,我张老黑不想外人看老子的笑话。” 船舱里气氛凝重鸦雀无声,众人都捏了一把汗。张老黑用恶狠狠的目光扫视了所有人然后厉声说道:“谁动了“贡瓜”是个爷们就站出来,老子给你留个全尸。” 依然还是鸦雀无声。 张老黑冷笑两声啐了口唾沫问道:“贡瓜谁去摘的站出来!” 一个马脸汉子站了出来。 张老黑继续问道:“谁运到港口的站出来!” 一个独眼矮个子又站了出来。 张老黑再问道:“谁搬上船的站出来!” 之前在港口被张老黑鞭打过的老头站了出来。 张老黑绕着三人转了一圈说到:“说吧是谁?” 三人面面相觑还是没人承认。 此时张老黑是彻底丧失了耐心他说道:“好!老子就把你们三个一起丢到海里喂鲨鱼!”说完他从货架上取下一个挂鱼用的倒钩,走到马脸面前一倒钩就刺了下去,这一倒钩直接刺穿了马脸的肩膀。马脸疼的是浑身抽搐哇哇直叫抱着张老黑的大腿喊道:“把头啊!真的不是我干的!天地良心啊!”张老黑并不理睬马脸,一脚踢开马脸后又提了一个倒钩向独眼矮子走去。 独眼矮子已经被吓破了胆,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眼看是蒙混不过去了便哀嚎道:“我招!我招!是我在运送的时候调了包。东西还在,饶我一命我就告诉你藏在哪里。” 张老黑听后大呵一声:“你他娘的!把老子害得好苦!”然后一倒钩钩进独眼矮子的肚子里。 张老黑气的青筋暴起接着训斥道:“旁人都说我张老黑是脸白屁股黑,老瞎眼啊老瞎眼!要我看你他娘的比老子屁股还黑!”随后张老黑命人将老瞎眼拖上了甲板。 老瞎眼求饶道:“把头啊!我跟了你十几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就是一时猪油蒙了心动了贪念,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张老黑看了一眼老瞎眼然后闭上眼睛说到:“家有家法行有行规!你贪去的这些钱财我也不去追讨了,就当给你妻儿老小留下一个指望。” 说完挥挥手命人将老瞎眼丢到海里喂鱼去了。 大海就像是一位情窦初开的少女,这脸说变就变。突然间她就生气了一般刮起了狂风下起了骤雨,浪涛是越来越大,拍得货船左右摇摆上下颠簸似乎随时都要散架了。 骷髅礁海的迷雾就像是大海这位姑娘的纱巾笼罩在她的纤纤玉体之上,让人朦朦胧胧什么都看不分明。 海水已经从船尾的窟窿倒灌进了船舱,再不离开这片海域船非沉了不可。 在张老黑丰富的经验和高超的技术之下货船迎着浓雾冒着狂风骤雨惊涛骇浪左右腾挪避开礁石,乘风破浪向前驶去。 然而骷髅礁海进来容易出去却难于登天,除了大雾与恶劣的天气外还有星罗密布的礁石把海面分离成一条条弯曲狭窄的水道犹如迷宫一般。现在海浪如同一头巨大的猛兽一会儿把礁石吞进去一会儿又吐出来,礁石的位置只能全靠脑子记,水道之中又有许多暗礁稍不注意便会触礁沉船。 也就是张老黑,换了旁人这船非早沉了不可! 谁也不知道骷髅礁海这片海域到底有多大。到了后半夜张老黑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丧失了方向感迷路了,他也说不清楚这货船是在前进还是在原地打转。行驶途中时不时看到礁滩上有沉船的残骸似曾相识,但仔细一看又不像是刚刚经过的地方。船舱里的积水越来越深,货船已经行驶不动开始迅速下沉了。 张老黑急的满头大汗却没有像平日里一样骂骂咧咧。他把众人集合倒甲板上,狂风呼啸大雨磅礴。他提高嗓门抱拳喊道:“弟兄们!我张某人时运不济这趟出海把弟兄们带进了火坑,如今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咱这条船了,当下就只有请弟兄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各自弃船逃命去吧!” 都不是第一天下海跑船,大家伙心里都明白呆在船上是等死,弃船也是死。反正都是死搏一搏吧!船员们纷纷跳入海中向礁滩游去,突然一个巨浪打过来多数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水性好的几个人好不容易游到了礁石边上,抱着礁石就像是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可惜大海就是这么无情又一个巨浪打过来又卷走了剩余的这几个人。 看着弟兄们都葬身大海,张老黑思绪万千心里很不是滋味,一生的经历就像放皮影戏一般一出一出浮现在眼前。 张老黑从来没有哭过,但此时他也分不清楚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他看了一眼姚启,示意姚启站在别动,然后趁船还没有完全沉没之前,潜到货仓中取出一件自己一直备用的猪皮大衣。这件猪皮大衣是由一整块猪皮密缝而成,制作时留下了一个吹气孔。 张老黑将猪皮背心交给姚启说到:“对不住了!收了你的东西却没能把你带到目的地,这件猪皮衣你拿去穿上,一定要吹足了气,绑好吹气孔,能不能活看你的造化了。我要和我的船一起沉入大海,你走吧。” 姚启说到:“张把头,您也算个人物,留得青山在 不怕没柴烧何必想不开呢!” 张老黑笑了笑回道:“我漂泊了大半辈子无儿无女没有牵挂现在确实也累了,大海是我最好归宿.....” 日月井(上) 随着桅杆上的马灯熄灭货船彻底沉没,海面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漆黑之中。姚启身穿猪皮衣漂浮在海面上,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风声、雨声、浪涛声。狂风刮在礁石之上如同无数厉鬼在盯着自己诡笑,急促的暴雨声像是阴差催命,震耳欲聋的浪涛声如同巨兽嘶吼随时都要吞了自己。姚启感觉耳朵快要炸裂了,又感觉自己如同身处炼狱,想要挣扎却又那么无力只能随波逐流。 巨浪把姚启拍到礁石上,这一下撞的他快要散架了一般动弹不得,呛了一肚子海水。巨浪又将姚启拍到海里他挣扎着浮起来又被拍下去,反反复复受着折磨,姚启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心想着假如就这样做了孤魂野鬼那未免也太憋屈了。 就在姚启弥留之际一只白甲老龟游到了他的身边,白甲老龟绕着姚启游了两圈然后然后驮起了姚启。 姚启在海水里泡了半夜又给狂风巨浪蹂躏了这么久他甚至已经对水产生了恐惧感。如今突然躺在坚硬的物体上他觉得无比惬意,他半跪着开始哇哇的呕吐,将一肚子海水吐出后姚启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姚启很疑惑,黑暗中他不知道自己坐在什么东西上面,他用手摸索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想明白。突然姚启听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小伙子你醒啦?” 姚启被吓了一跳一个踉跄差点又掉到海里吃惊的问道:“是人是鬼?你在哪儿?” :“我是西海里的老龟呀!我就在你身下驮着你嘞。” 老龟说话间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电光火石之间姚启看清楚了,真的是一只巨大白甲老龟在和自己说话。 姚启彻底傻了,居然是一只乌龟救了自己,而且还是一只会说人话的乌龟! 白甲老龟见姚启目瞪口呆不吭声便继续说道:“小伙子不必害怕,我现在一般情况下不吃人的哈哈哈哈!” 姚启平复了一下心情说到:“老乌龟.........额......龟仙,对对对!就叫你龟仙吧!多谢你救我一命!” 白甲老龟笑道:“不必!不必!是我该谢谢你的出现才是,我已经足足等了你三十六次转世,前前后后约五百年呐!” 话到此处姚启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问道:“此话怎讲?” 白甲老龟回道:“此事说来话长啊你每转世一次我都要给你讲上一遍也是麻烦。我在西海中修行了上千年,千百年来一直游弋于西海之中专吃大肆捕捞我龟族的渔夫,时间长了便招来一位人类的报复,此人道行极高我不是他的对手,落败之后我问了他一个问题他没有回答却绕了我一命,但是我想活命得答应他两个条件,一是从此之后不准吃人,第二个就是要一直守在骷髅礁等待一个万灵聚体的人类少年出现,直到这个少年渡劫成功我才能离开,你每渡劫失败一次就会灰飞烟灭然后转世投胎,我就得再等十四年,这次已经是你第三十六世了。” 姚启疑惑的说道:“万灵聚体的少年?不会真的说的就是我吧?” 白甲老龟说道:“对!就是你!我们灵兽能看穿肉体直视魂魄,对灵气的感知能力比你们人类强出了百倍,你这次转世身上的灵气更加浓烈,而且这股灵气已经从你的天灵盖喷发而出。在我的视角内你通身都在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这股光芒丝毫不逊色于日月,你就是万灵聚体之身呀!” 姚启本就天生多疑现在觉得白甲老龟讲的故事太过于玄幻令人难以置信便继续追问道:“人的寿命不过区区几十年,你完全可以估摸着那个人差不多老死了就离开啊,何必一世又一世的白白等我?” 白甲老龟说道:“这正是我觉得最可怕之处,那个人的容颜看起来非常年轻,但体内的灵魂却非常的苍老......可以说他体内的灵魂年龄比我还大!这非常不符合常理但事实如此。他警告过我如果我不履行诺言就随时来取我的性命,在我眼中他才是一个真正的怪物。我可是足足在这里守了五百年呀!” 姚启越来越觉得不可思议又追问到:“那我要怎样渡劫呢?” 白甲老龟说道:“我跟你解释了这么半天就是为了让你相信我,然后跟我走啊!我把你带到日月井去你自然就会知晓。” 姚启心中的问题是越来越多继续问道:“日月井又是什么地方?” 白甲老龟开始不耐烦了说道:“你这次问题怎么这么多真越是解释越是复杂,罢了罢了反正你现在也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跟我走了,我希望这一世赶紧飞渡成功让我功德圆满重获自由!拜托了坐稳喽!” 说完白甲老龟便驮着姚启迅速游动起来。 姚启还不肯罢休说道:“那最后问你一件事,你问了他什么问题他饶了你一命?” 白甲老龟回道:“这个问题我至今也没有想明白,为何人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吃龟而龟为何就不能吃人呢?凭什么人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心安理得的肆意屠戮他族生灵呢?为何要以万物主宰的身份自居呢?这和当年的龙族又有什么区别呢?” 姚启说到:“这没什么想不通的,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条法则适用于人与人之间、龟与龟之间、万物生灵之间。强者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强者即是正义!上天从来不会同情弱者。” 白甲老龟叹了口气说到:“说真的你们人类比龙族更可怕更复杂,我讨厌你们!” 姚启摇摇晃晃的在龟背上坐了一会儿便感觉到十分疲惫,开始上眼皮打下眼皮打起了盹。迷迷糊糊之中姚启竟然产生了幻觉,他看到天上竟然挂着一个大红灯笼。灯笼的红光把无边无际的暗黑撕开了一个窟窿十分耀眼。 说是幻觉吧又太过于真实了,姚启看的是真真切切,这个大红灯笼居然还在移动。 神仙?还是妖怪? 日月井(中) 通过观察姚启发现天上这个灯笼移动的方向和白甲老龟游动的方向是一致的。似乎是在远远的伴随着他俩行进。 姚启指着大红灯笼问白甲老龟:“龟仙你看到那个灯笼没有?那是什么?” 白甲老龟吐了几个气泡,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姚启:“那个怪物又来了,每次出现的方式都是一样的,不会整点新花样吗?真是无趣。” 姚启接过话来:“什么怪物?” 白甲老龟不理睬姚启自顾自的说道:“我得快点把你送到太阳井然后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黎明时分,白甲老龟终于驮着姚启游出了骷髅礁海。此时狂风骤雨已经平息但海水却越来越湍急。白甲老龟趁着湍急的水流游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渐渐的白甲老龟追上了天上的红灯笼。 姚启这下终于看明白了大红灯笼的庐山真面目,眼前的情形让姚启惊掉了下巴。 原来这个大红灯笼是挂在一只大鸟的脖颈之上,这只大鸟翱翔于天际,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啼叫。此鸟其形似鸡,鸣声如凤,两只眼睛分别都有两个眼珠。鸟尾上系着一道金光锁,金光锁的另一头吊捆着一只浑身生出熊熊烈火的黑毛三头犬。 姚启大呼:“重明鸟!龟仙你看,这就是传说中的重明鸟呀!” 白甲老龟颤颤巍巍本能的将头和四肢缩进了龟壳说道:“那个怪物就在重明鸟的背上,他的气场太可怕了没次都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真的很奇怪,为何人类里面会有如此强大的怪物.....” 越往前海水的流速就越湍急,白甲老龟停了下来说道:“前方不远处就是太阳井,像我这种道行的灵兽如果太接近日月井立马就会灰飞烟灭所以我只能渡你到这里了。” 姚启说到:“那我就可以吗?” 白甲老龟笑道:“万灵聚体之身天生就相当于有万年的道行。” 白甲老龟伸出枯木枝般的前肢继续说道:“咬我一口然后喝一口我的龟血。” 姚启一脸嫌弃说道:“这算什么?是你们龟族的告别仪式吗?” 白甲老龟说道:“你喝一口我的血便可以涉江渡海如履平地,剩下的路只有你自己走了赶紧的吧。” 姚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咬破白甲老龟厚实的前肢,然后嘬了一口龟血。顿时姚启觉得像是喝进了一肚子铁水,烫的他是眼泪长淌撕心裂肺的在龟背上打滚儿。 白甲老龟在一旁说道:“好了好了,差不多得了,忍着点!” 姚启几乎带着哭腔喊道:“你的血有毒啊!” 白甲老龟说到:“我的血一般人还真无福消受,一般人喝了立马就会被烧成灰烬,但你不一样。起来吧,真心希望你这次能渡劫成功,拜托了!我的耐心真的被你消磨殆尽了!” 说完白甲老龟扭头潜入海中游走了。 姚启发现喝了白甲老龟的血之后自己真的身轻如燕,可以轻松的站立在水面之上。 姚启内心十分无奈,这一切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他现在甚至不明白自己是谁?自己在哪儿?自己要干嘛?他本来就是想反抗命运的束缚才私自跑了出来,如今却感觉自己莫名其妙的落入了一个更大的命运之网。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想要看个究竟龙潭虎穴也得闯一闯!姚启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 姚启走了一百步,海水渐渐的变成了虚无缥缈的形态。大海到此呈断崖状流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仿佛这个深渊就是世界的尽头贪婪的吞噬着海洋。巨大的水流声震耳欲聋,震得姚启头皮发麻。 姚启心想:我这是来到了天涯海角吗? 天空中的重明鸟落到了姚启身边,一个青衣男子龙行虎步的从鸟背上走了下来,这个男子走路带风气度非凡,优雅中带着威严让人不敢仰视。他看了看姚启点头称赞:“不错不错小伙子长的相貌堂堂像个人物。” 姚启看到这个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太眼熟了绝对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但是仔细回想的话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姚启问道:“你就是龟仙口中的怪物吧?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青衣男子回道:“先不要心急问这么多问题,如果你今天没死自然就都明了了,如果你今天死了知道再多也没有用。我好心告诉你如果日落的时候你还没有渡劫成功你就会灰飞烟灭!时间紧迫跟我来吧,我让你怎么做你照办就是。” 姚启有点生气了吼道:“我又不是你的玩偶,凭什么任凭你操控。” 青衣男子回道:“你每生每世都会因为各种机缘巧合来到这里,这一切都是天意!” 姚启情绪更加激动冷笑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平生最讨厌别人对我指手画脚!这次我偏偏不依你!” 白衣男子道:“无所谓不强求,我有的是耐心。不行就杀了你等你下次转世吧。” 姚启说到:“你越是一幅高高在上的姿态我就越是不听你的!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青衣男子笑了笑回道:“好小子!脾气够犟,我喜欢!不过你在这里多浪费一分时间等会儿渡起劫来你就会少一分时间。” 姚启说到:“那是我的事,更何况我还没有答应你。” 青衣男子重新走到鸟背上回道:“也罢,那我就给你说道说道,跟我来吧。” 姚启跟着青衣男子走上鸟背,重明鸟载着两人飞上了天空。 姚启向下鸟瞰这才看清,方才眼前的深渊原来是一个海面上的巨大井形空洞。虚无化的海水奔腾着涌入这个井中形成了一个环形瀑布。 青衣男子说道:“烛融、固轩和炎冥同是创世神龙的子嗣。烛融和固轩在精神、肉体、魂魄上都是缱绻在一起的,可以说它们就是同神同体。固轩住在东海的日月井,烛融则住在我们脚下的这个日月井。它们共同掌管着日月运转。每日白天固轩都会从东海的日月井中吐出太阳,晚上则会吐出月亮。日月运行一天后都会落到西海的日月井中再由烛融吞下,日复一日周而复始,这便是日月运行的终极奥义.......” 日月井(下) 朝阳躲在云层里,朝霞已经映红了半边天。 青衣男子面向姚启意味深长的接着说:“你是我创造的天地之间万物灵气的结晶。体内蕴含着无穷的力量。我将你投入轮回,经过尘世的洗礼你注定会成为盖世英雄。但是现在你还是凡胎肉身驾驭不了你的潜力,所以我就还要帮你重铸金身完成渡劫。” 姚启说道:“重铸金身的难度很大吗?我已经失败了三十五世了是吧?你是否想过你口中的重铸金身只是你的一厢情愿,是根本就是不可能实现的空中楼阁?” 青衣男子说道:“你无需质疑我!重铸金身需要先将三头焰犬的淬炼之血涂抹你的全身,再将你投入日月井之中,淬炼之血可保你在日落之前暂时不会被烛融的九龙雷罡炎烧成灰烬,在这段时间之内如果你能从九龙雷罡炎之中挣脱出来那么你将获得金刚不坏之身飞升渡劫。到现在你还未成功只能说是造化未到。” 姚启说道:“为何你要在我身上花如此大的心血?” 青衣男子回道:“你的潜力值得我付出的一切。我需要把你培养成战神来帮助我彻底击垮妖族,这是你的宿命你必须欣然接受。” 姚启回道:“我就是你的一颗棋子罢了。” 青衣男子拍了拍姚启的脑袋回道:“准确的说你是我的希望!” 姚启说道:“你怎么想和我无关恕我不能奉陪到底。告辞!” 说完姚启纵身一跃从重明鸟上跳下。 事到如今青衣男子怎肯轻易放姚启离去,他抬手一捏直接隔空掐住了姚启的脖子,将姚启提溜在半空中。 青衣男子十分不悦说道:“我可以允许你失败但不会容忍你临阵脱逃!” 青衣男子说完之后分离出一个半透明的黑色幻影,幻影飞到姚启身边不由分说的抓住姚启的肩膀,把姚启拽向吊捆在重明鸟尾的三头焰犬。 姚启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那肯束手就范,他运足内力奋力地挣脱开姚启的控制,然后一脚蹬开幻影滑翔着落回到海面上。 青衣男子见姚启居然能挣脱开自己的控制很是欣慰,心想既然如此那就验验姚启的成色。 幻影立刻挥拳向姚启急速俯冲过来,姚启来不及躲闪只得抬手接住了幻影的拳头。 两拳相撞时巨大的冲击力引发了剧烈的爆炸,爆炸在海面上又震出一个环形冲击波。冲击波裹挟着海水最终形成了一股排山倒海的巨浪。两人各被巨浪向后震开了五十步。 姚启攥紧拳头在手上生出一把金光阔刃剑,挥剑朝幻影砍去。 幻影迅速从胸口抽出一根散发着黑光的骨剑,立马挥起骨剑与姚启拼砍起来。 两人拼砍的力道惊人,每一次剑锋相接都震得浪花四溅。浪花中只见一道金黄与一道黑光交替闪烁。 搏杀了三十个回合之后幻影似乎也来了兴致挥剑的速度越来越快,这时姚启已经开始跟不上幻影的剑速渐渐招架不住了。 幻影突然跃起从姚启头上掠过,以极快的速度在姚启上方出了三剑。姚启虽然拼尽全力勉强将这三剑招架了下来但是也因为用力过猛而失去了重心。趁着姚启一个踉跄的功夫幻影又回头望月反刺了一剑,这一剑刺穿了姚启的肩膀将姚启刺翻在地。 幻影乘胜追击腾挪跌宕又是一剑,姚启见这一剑实在是无法躲闪了索性就臂膀一挥用左掌接住了骨剑,在骨剑刺穿姚启手掌的一瞬间,姚启紧紧的抓住了骨剑。 幻影没有想到姚启会采用如此不要命的招式竟心生迟疑愣了片刻。就在这片刻之间姚启右手突然挥剑将幻影拦腰斩断。 容不得姚启松口气,被斩成两半的幻影竟然开始分裂,重新生成了两个全新的幻影。 姚启眉头一皱心想大事不妙!自知再硬拼下去肯定占不了便宜,只得忍着疼痛再生出两把金光阔刃剑来。 三把金光阔刃剑呈三角阵型围着姚启悬浮在空中将姚启保护了起来。两个幻影同时拔出骨剑一左一右迅速夹击姚启。此时此刻姚启已经杀红了眼顾不得疼痛,操控起剑阵迎了上去。 三把金光阔刃剑围着姚启高速旋转,任凭幻影有再快的速度也近不了姚启的身!斗了五十回合两个幻影见伤不了姚启只得又分裂出十多个幻影来。 姚启见状大吼一声使出最后的气力又在天空中召唤出百十把金光阔刃剑来,这些金光阔刃剑如通流星火雨一般砸向幻影群。一阵水雾之后姚启在水面上布下了剑阵,剑阵里的金光剑犬牙交错、上下翻腾将幻影们牢牢围困住。剑阵之中,一把把金光阔刃剑就像是一个个时空之门,姚启鬼魅般穿梭在金光阔刃剑之间,操控着金光阔刃剑紧紧追踪着幻影并对幻影发起攻击,幻影们自顾不暇无法再对姚启产生威胁。 随着战斗时间的拉长姚启逐渐发现其实每个幻影只能分裂两次,如果自己斩杀幻影的速度比幻影分裂的速度快的话是可以斩杀完幻影的。 姚启找到了获胜的方法,他开始集中火力逐个击破。这一招确实有效,幻影的数量开始减少了。胜利的天平已经向姚启倾斜。 青衣男子彻底被眼前这个少年惊艳到了,如今胜负已分,他见姚启失血过多便收回了剩余的幻影,驾驭着重明鸟飞了下来。 青衣男子情不自禁地赞叹道:“好剑法!刚猛中带着凌厉!没想到你初入江湖已是王者!” 姚启此时已经虚脱躺在海面上说道:“无需废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青衣男子笑道:“你无所畏惧敢于亮剑的大无畏精神颇有我的风范,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我当初的样子.....也罢!我就放手让你自由成长一世看你会不会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青衣男子拿出一把阔刃剑交给姚启继续说道:“ 这把龙吟剑是用炎冥的龙角制成拥有巨龙之力。宝剑佩英雄希望你今世大有作为!” 姚启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昏迷之前看着青衣男子逐渐模糊的脸庞他终于想起来在那里看到过此人,眼前这个青衣男子和姜伐的雕塑是如此之像......... 虎贲将军 凛冽的寒风以毛骨悚然的声调呼啸着掠过战场,刮的人睁不开眼就如通冰霜之刃割在脸上。尸骸铺满了大地,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如果有谁在这场血战中倒下了那么他立刻就会在这雪虐风饕中变成冰雕,然后被战争的铁蹄踏的粉碎。 眼前的亡灵大军比严冬还要冷酷无情,比起以往凶神恶煞的仇敌这面无表情的杀戮机器更加令人胆寒。 朝旭统领的虎贲军是专门负责保卫国君安全的王牌部队。虎贲军都是贵族子弟,个个骑得白鬃骏马,身披虎纹铠甲,头戴虎面兜鍪,手持丈八兽王戟,腰挎雁翎刀。三百虎贲军可谓是英姿飒爽威风八面气势如虹!亡灵大军的尸海战术在虎贲军面前不奏效! 虎贲将军朝旭碧血丹心神色傲然,他率领虎贲军死死的环绕着姚淼,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护卫墙。 这是姚淼第一次真刀真枪的上阵搏杀,敌人还是让人看着都发怵的亡灵大军,就算姚淼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但难免还是有些怯阵。 一道红色魅影如闪电般划过,所经之处十几个虎贲勇士应声落马,这道魅影折转之后又向姚淼袭来。魅影的速度太快了,姚淼正在策马砍杀并没有防备,好在朝旭眼疾手快挥动兽王戟飞身跃起挡在了姚淼身前。朝旭和魅影短兵相接的一瞬间魅影突然舞出一把虺蛇剑直接就向朝旭面门刺来。魅影速度快如闪电,朝旭根本来不及躲闪,危机时刻朝旭身上迅速自行生成了一层冰霜之甲。 魅影这致命一击威力极大直接击碎了冰甲。冰甲破碎之时产生了一股向外喷发的冲击波,这股冲击波将魅影弹飞到几十丈开外。 有冰甲保命朝旭虽然没有受到致命伤但面门还是被划出一道十字形的伤口。朝旭的鲜血溅满了姚淼的脸颊,姚淼的手开始不受控制的哆嗦,脑子里一片空白。朝旭看了一眼愣在马背上表情木讷的姚淼,见他没受伤便心安了许多。 不给朝旭喘息的机会魅影又冲了过来。朝旭心想:这个家伙太快了,绝对不能再让它靠近大王! 电光火石之间容不得朝旭多想,他只得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他迎近魅影随后迅速召唤出幽冥之冰形成了一道十丈见方的冰霜苍穹将自己和魅影一起围困起来。冰霜苍穹是这个世上最厉害的结界之一,只要被冰霜苍穹困住再厉害的妖魔鬼怪大罗神仙都无法逃脱。魅影在冰墙上撞了几下只觉得这道冰墙坚硬无比寒气侵骨,它见实在是连一道裂缝都撞不出来只好停了下来。 可就在一眨眼的功夫魅影又消失不见了只听见它阴阳怪气的声音回荡在冰霜苍穹之中:“哎呀!真抱歉划破了你俊俏的脸蛋!本来我是想一剑结果你的。” 沉默寡言的朝旭并不吭声。他现在十分担心冰墙外的姚淼,他只求速战速决。朝旭只能闭上眼睛凭借感觉空气的流动来挥戟进攻。 魅影一边躲闪一边又用不屑的语气说到:“滚开!我对你没兴趣,你已经中了我的剑毒。你在我眼里不过就是一条将死的看门狗而已。” 朝旭的挥砍对以速度见长的魅影没有丝毫威胁,魅影闲庭信步般辗转腾挪躲开了朝旭所有的攻击。 当然这轮试探性的进攻不奏效也在朝旭的意料之内。通过这轮进攻朝旭发现:魅影习惯性的利用速度优势一直躲闪到自己的后方利用自己的视野盲区隐匿自己和发动偷袭。 摸清了艳莺的伎俩之后,朝旭施法将冰霜苍穹的冰壁和穹顶变得溜光晶亮如同镜子一般。 这下魅影是无处遁形了,朝旭在冰面的倒影上终于看清了这道魅影的庐山真面目。这道魅影原来是一位身穿红袍的妙龄少女,这位少女正是鬼母艳莺。 朝旭有些惊讶,他想象过这道魅影的任何形态,唯独没有想到过竟然是一位人类少女的模样。 艳莺手提蛇形利剑面色冷艳说道:“看够没有?你在垂涎我的盛世美颜吗? 朝旭继续默不作声,抬手凝结了几根冰刺朝艳莺所处的方向丢去,这几根冰刺的飞行速度极快,艳莺躲闪的已经稍显吃力了。 艳莺漂浮在空中似乎很赞赏的说道:“有两下子,用你们人类的话讲:不叫唤的狗往往才会咬人!现在你已经引起了我的兴趣,我一定会让你死的.......。” 艳莺还没把话说完,朝旭就立刻蓄力开始在艳莺的身上凝结冰块,艳莺没有防备顿时感觉如负千斤头重脚轻直接从穹顶掉了下来。 这一下,绊的艳莺摔破了脑袋。它气的头发直竖发狂的叫嚷道:“你敢弄花我的脸!我要嚼碎你的骨头!” 艳莺说罢震裂了身上的冰块,然后一根根头发全都变成了一条条吐着蛇信龇着毒牙的黑头毒蛇,这些毒蛇爬满了冰壁遮挡住了太阳光,把整个冰霜苍穹罩的伸手不见五指,然后从四面八方咬向朝旭。 朝旭见状立刻召出一口冰晶棺将自己关了进去,毒蛇瞬间就盘满了冰晶棺的表面。黑暗中毒蛇在冰晶棺上的蠕动声和毒牙啃咬冰晶棺的摩擦声令人毛骨悚然。 现在虽然朝旭出不去,但是毒蛇暂时也进不来。朝旭利用这段时间开始蓄力发功。冰霜苍穹内的气温开始急剧下降,空气都变得寒彻骨髓,吸入一口都足以致命。这种极度酷寒能使血液结冰、肌肤冻烂,除了朝旭之外没有任何生灵能存活下来。 瞬间毒蛇悉数都被朝旭冻成了冰棍,艳莺的鼻子耳朵也被冻掉最后成为了一个冰雕。 朝旭本以为已经大获全胜就从冰晶棺里走了出来,突然从黑暗之中传来一阵冰块碎裂的声音。 朝旭大意了,他并没有弄清楚面对的敌人有多么的恐怖。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鬼母艳莺就是夷。它无色无相、无声无形。没有人知道它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了多久。朝旭冻住的不过是它的皮囊而已........... 龙骧四骑士 冰雕破裂, 一阵怨毒的哀嚎传来,回荡在冰霜苍穹之中。随后艳莺的冰雕里飘出了四个手持兵刃的亡魂。 朝旭感觉到了四个强大的亡魂出现在冰霜苍穹之中。朝旭先是一惊随后立马抬手施法召唤出凌魂镜来。 怨魂和厉鬼最怕什么?鬼怕比自己更凶恶的鬼,也怕比自己阴气更重的东西。凌魂镜就是用阴气最重的幽冥之冰做成的镇妖镜,被凌魂镜照射住的怨魂厉鬼都会被吸入镜中打入九幽深处永世不得轮回。 艳莺在杀死瞧得上眼的敌人后就会俘获并奴役他们的灵魂,使其变成听命于自己的阴将。在艳莺漫长的“狩猎”史中它俘获了许多强大的灵魂,以后再慢慢详述。此次它释放出来的亡魂是龙骧骑士团的天雷、地火、疾风、凝霜四骑士。 创世之龙在龙陨之时将自己的力量注入了三颗龙珠之内。这三颗龙珠分别是雮尘珠、赤胆珠、避尘珠。雮尘珠拥有着起死回生的力量后来被凤凰所得,赤胆珠拥有着倒转乾坤的力量被混元蜈蚣吞食,而避尘珠则存放在世界之树由龙骧骑士团守护。避尘珠拥有着永生的力量,因此龙骧骑士团四骑士也获得了长生不老之力,他们守护了避尘珠上万年。 借着凌魂镜发出的青色幽光朝旭看清了眼前的四位亡魂。它们是三男一女:一位白发老翁、一个俊俏青年、一个虎背熊腰的络腮胡大汉、一名双马尾辫女郎。四名亡魂手持红缨枪凝望着朝旭。 如果灵魂足够强大那么在被艳莺俘获以后依然可以保留自己的思维,但是再强大的灵魂也无法违背艳莺的命令。 带头的老翁代号天雷是掌控雷电的男人,他疑惑的看了看四周说道:“嗯?这是什么地方?感觉十分眼熟啊!” 双马尾辫女郎代号凝霜拥有着寒冰之力,她接过天雷的话说道:“当然眼熟了!这就是我的冰霜苍穹呗!” 俊俏青年代号疾风是可以驾驭狂风之力的追风少年,他望了一眼朝旭然后对凝霜说道:“你的?我看现在未必了。” 凝霜摸着下巴思考片刻说道:“这个世上只有我一人会施放这个结界呀!” 虎背熊腰的络腮胡汉子代号地火可以操控地狱之火,他对凝霜调侃道:“大妹子,今非昔比了说不定现在你这一招都烂大街喽!” 朝旭见他们四个聊的正欢把自己凉到一边十分尴尬便上前打断了龙骧四骑士的谈话问道:“你们是敌是友?” 四骑士这才回过神来,地火笑道:“哈哈哈抱歉抱歉!我们四个太久没有聊过天了。年轻人现如今是何年何月呀?” 朝旭回道:“现在是天朝一六四七年。” 疾风满脸疑惑说道:“天朝一六四七年是什么意思?” 朝旭本来是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人,可是现在面对的是四个保留着生前意识的亡魂他也感到新奇便打开了话匣。朝旭把人类击败龙族建立天朝的经过大概给四骑士讲了一遍。 四骑士听后唏嘘不已。 天雷感叹道:“当初姬凛也来找过我们四人让我们暂时离开避尘珠加入反抗军,但被我拒绝了,没想到他真的成功了!可惜我们四个没有活到人类胜利的那一天啊!” 地火脾气暴躁,想起来往事他还憋着一肚子气。他愤愤不平道:“还不是都怪你这个老顽固,当初我怎么劝你你都不听,非要守着避尘珠结果呢?” 凝霜是个和事佬它出来圆场说道:“也不能全怪天雷,我们龙骧四骑士有自己的使命......” 话到此处朝旭内心一惊:原来它们就是传说中大名鼎鼎的龙骧四骑士!朝旭万万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见到传说中的英雄。 凝霜的注意力则全在朝旭身上,相比往事凝霜更在意眼前的冰霜苍穹,她看了看悬浮在朝旭头顶的凌魂镜问道:“是你释放的冰霜苍穹?” 朝旭回道:“正是!” 凝霜听后一脸惊奇自言自语的说道:“没想到在我之后还能有人驾驭幽冥之冰,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简直不可思议!你一定是个天才!你师傅是谁?” 朝旭说话一向言简意赅他回道:“我天生的。” 地火听后哈哈大笑调侃道:“哈哈哈!凝霜你可是修行了上千年才能掌控幽冥之冰,看看人家!自打娘胎里出来就会,事实证明笨蛋后天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天才呀。” 凝霜把头扭到一边并不想理睬喜欢拿自己说笑的地火。 疾风非常不喜欢朝旭这种性格他讽刺道:“哦?你的意思是你自打出生起就是万人敬仰的神童喽?你可真厉害。” 朝旭叹了口气回道:“恰恰相反,我是个孤儿我自小就被当成怪物,任何触碰我的人都会被冻成冰块,身边的人都对我避而远之。出生时我所在的村子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淹没了........。”也许是因为眼前谈话的对象是亡魂而不是人所以朝旭今天才愿意说这么多。 凝霜对和自己拥有着同样能力的朝旭的遭遇十分同情它对朝旭说道:“许多盖世无双的大英雄都有一段曲折的童年,我真的不想和你成为对手。” 天雷十分无奈他走近朝旭说道:“年轻人,我们都不想和你成为对手但闲聊时间结束了,我们被艳莺杀死后灵魂又被它控制所以无法违背它的命令,我们会凭借自己残留的意志努力对抗艳莺的操控尽量的对你手下留情。你能够打烂它的肉身想必也不是泛泛之辈,请君务必使出全力!” 朝旭听完天雷的话心中更为惊讶甚至有些震撼。原来刚刚交手的红衣女子就是鬼母艳莺!而现在自己要独自面对传说中人类最强的龙骧四骑士.......... 朝旭明白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他摆开架势操控凌魂镜照向四骑士说道:“四位前辈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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