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天石仙凰录》 等级划分 本书人族修真者主要分为道修与法修,修为从低到高依次为: 道修:蕴灵境,化灵境,小道之境,大道之境; 法修:蕴法境,化法境,我法之境,无法之境; 仙之境以上称谓相同,为:下仙境,上仙境,真仙境,仙王境,下神境,上神境,真神境,神王境,圣境,帝境。(其中神之境以上的具体范畴将不会在本书中体现,请各位期待后续作品) 妖族与兽族等级划分依次为:一阶,二阶,......,九阶 分别对应着人族境界:凡,蕴灵境(蕴法境),化灵境(化法境),小道之境(我法之境),大道之境(无法之境),仙之境,神之境,圣之境和帝之境。 灵器等级划分:凡器,灵器,道器,先天至宝,仙器,神器,圣器,帝器。 (本书为仙侠新世界三部曲第一部,请各位看官一定要记住出场的每个人物呦,很多都为后文埋雷。 而且,西瓜最爱没事的时候写些彩蛋、番外、外传,喜欢的看官们可以收藏浏览。 最后最后,西瓜出品,绝世甜文!各位看官尽管放心,不甜不要钱。) 楔子 清晨,太阳从东方升起,柔和的光线照耀在水面上,波光粼粼,远远望去,小溪就像一条金光闪闪的彩带环绕在山谷的周围,给整个山谷增添了无限的生机。 一道纤细的身影伫立在溪水旁,雪白色的宫羽纱裙随着微风吹拂,轻轻摇摆,在一望无际的草地中映衬地更加柔美。 潺潺的溪水声,清脆的鸟鸣声,轻柔的风拂声,都未能引起这位背影看上去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一眼,她微微颔首,一双漂亮的眸子写满了宁静与淡然,就这样一直默默地注视着遥远的天空中一道极不显眼的白色光点。 “喔”,一声激昂的鹤唳,回荡在整个山谷中。只见一只体态优雅到极致的白鹤,张开庞大的双翅,从仙子的头上飞过,瞬间便飞出了山谷,直冲云霄。 展翅间,庞大的风流涌动,吹散了仙子盘起的长发,那如同瀑布一般黑亮的长发顺着腰身随风飞舞,但不变的是她的目光。 白鹤低下高傲的头颅,目光扫荡着整个神州大陆。 这是一片神奇的大陆,这是一片蕴育着无限可能的大陆,这还是一片写满了无数神话故事的传说大陆。 在遥远的神话时代,整个神州大陆孕育着数不尽的生物,无数的飞禽走兽,奇花异草,甚至是魑魅魍魉都应运而生。有些天赋异禀,生下来便是主宰;而有的则寻常无异,居于一隅,甚至成为强者口中的食物。 最开始的人类便是经过无数年的进化,才能在这片大陆上繁衍生息。直到有人在无意中沟通了天地间无穷无尽的灵气,蕴藏在自身体内,从而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人们才发现了修炼一途,并将体内由灵气转化的力量称之为“灵力”。 又经过无数前任先辈的探索,人类修炼的方法逐渐衍变成两种主流:一种是修道,将天地间的灵气吸收并转化到自己的丹田之中;另一种便是修法,能够沟通天地间不同的元素之力,以脑中识海为媒介,用精神力催动。 这世间除了道法以外,还有其他更多的修炼方式,有如灵兽之类的继承血脉之力,也有单纯的淬体之法。虽天下修炼方法有千万种,但殊途同归,人们在修行的过程中,不仅获得了越来越强大的力量,连寿命也与之增长,直到第一个无敌的存在,跨越了天地的限制,成为了俯视众生的仙人,于是修炼一途也变成了修仙成神之径,是每一个修行者最终的目的。而人类也从这个时刻成为神州大陆的统治者,结束了八大族主宰大陆的上古时代。 —————— 白鹤抬起原本低下的头颅,锐利的目光射向苍穹之上,向着那一处最显眼的光斑,展翅九霄。 不知在多高的云霄之上,竟坐落着一座庞大的宫殿。 “战神殿”三个金色大字,在周遭天地间充斥着压抑的威严。 这座古色古香的宫殿给人一种安静到可怕的感觉,一丝声响也未能从中传来。 “喔!” 直到一声昂扬的鹤唳,这才打破了这座宫殿的安静。 在宫殿的深处,“刷刷刷”,一名穿着金甲金盔的天将半跪在一个灰袍人的面前,低着头顿字道:“尊上,忘忧谷的神鹤闯进了禁域,是否要驱赶?” 灰袍人缓缓转过身来,看相貌约莫在四十上下,发髻高立,剑眉横立,神情不怒自威,身上散发着一股令人难以接近的剑意,缓缓说道:“无妨,便随它去吧。” 待天将退下后,灰袍人的目光穿越了宫殿,凝望着禁域,喃喃道:“这样也好,它会告诉医仙,我能做的已经不多了......” “飒,飒” 一道道锋利的风刃在整个禁域内肆意飞舞,却又无法突破这个区域的封锁。 看着面前一处有如拳头大小的洞口,无数的风刃正是从这里面射出,席卷着整片区域。白鹤原本锐利的目光竟变得有些畏缩,哪怕是高傲如它,眼中都不由流露出一丝畏惧之意。虽然这些风刃全被禁域封锁住,但剧烈的能量碰撞让白鹤都为之动容,它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若这些风刃落在自己的身上,哪怕以它的修为道行,都不一定能承受得住几道。 原来,那苍穹之上的,极不显眼的白色光斑正是面前这个恐怖的洞口,是神州大陆被打碎的一道缺口! 说起这道缺口,就不得不提起人类最辉煌的五神时代,以战神女娲为首的五大神灵,带领着人类击退了万族,让人类成为整个神州大陆真正的主宰,平定了那个时代的动荡不安。 但好景不长,就在人类繁衍生息,整个大陆都是一片欣欣向荣之际,两大法神,水神共工和火神祝融,为了争夺“第一法神”的美誉,大打出手。这一场战斗从人界打到了地府,又从地府打到了九重天上,连打了七天七夜,就算是实力最强的“天下第一神”——女娲,也无法阻止这场战斗。 直到在九重天,共工和祝融意识到以他们成神的境界,哪怕就这样再打上七百年,也无法决出胜负,便决定以各自最强的一招定输赢! 这最强的一招对决,整片空间的水火元素之力全被汲取一空,就算是仙人在此刻踏上这片区域,都会被瞬间湮灭。 当极致的水碰上了极致的火,整个大陆都陷入了一片宁静,所有的声响都仿佛消散了一般,静若止水,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须臾之后,天地间风云变色,一下子暗沉了下来,并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仿佛先前消散的声音都在此刻汇聚在一起,犹如波涛汹涌的洪水冲破了河堤,彻彻底底地宣泄了出来。 火神直接被打落到九层地狱之中,而水神却被震到了衔接天地,“天下第一山”的不周山的山腰。 强大的冲击力就连不周山都无法承受,一道道裂缝如蜘蛛网一般在山腰处不断扩大。那承载着天地的不周山从山腰处断开,而那苍穹之上的缺口便是这时被打碎的。 —————— 白鹤似是有些不甘心地鸣叫一声,先是绕着禁域盘旋了两周,而后又转过身子,俯冲了下去,又回到了山谷之中。 一道黑色的巨影遮在了白裙仙子的头上,强风过境,这次却没能吹动仙子分毫。 白鹤巨大的身影轻轻落在了仙子的面前,它的眼中流露出明显的乖腻讨好之意,低下高傲的头颅,轻轻拱动着仙子的玉手,似乎就等着仙子来抚摸它。 白裙仙子的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白鹤的头颅,而白鹤也露出了享受的神色。 “师父。” 不知过了多久,从远方突然传来一声恬静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白裙仙子终于缓缓收回了落在苍穹之上那道光斑的目光,玉手仍然轻抚着白鹤的头顶,喃喃道:“这份安逸究竟还能维持多久......” 温柔的嗓音仿佛柔化了整个世界,脚下的花草有如喝醉一般轻轻摇摆,连微风都随之起舞,落在仙子的脸上,仿佛抚摸着自己的爱人一般。 第一章少年天齐 天风帝国,神州大陆人界三大帝国之首,都城,天风皇城。 在皇城的上空,完全被一层浓浓的阴云笼罩,城里到处皆是断垣残壁,完全看不出这里曾经是整个世俗界最为繁华的城市,哭喊声不绝于耳,充斥在整个城市当中,但却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来,似乎都在畏惧着藏身在阴云中的魔头。 而城外却堆满了无数士兵的尸体,整片草地都被浸满了鲜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无一不彰显了此前在这里发生了怎样悲惨壮烈的战斗。 身穿皇袍的天风皇帝怒目注视着藏在阴云中那只羊身,虎齿人爪,头颅硕大无比,但在庞大的头上只添了一个大嘴,眼睛却长在腋下的凶兽,怒斥道: “饕餮,你残害我天风子民,今日必将你就地诛杀,以祭我天风那些牺牲的英魂!” “桀桀”饕餮放纵的笑声回荡在整个皇城,它并没有理会天风皇帝,只是不停地在阴云中翻滚着自己的身子,竟口吐人言道: “今日便吞了你整个天风,本尊倒要看看就凭你手底下这些烂鱼闲虾有什么本事可以阻拦本尊。” 说完饕餮便张大了它的血盆大口,随即一阵狂风袭来,强大的吸扯力几乎将人的灵魂都要吸取出来。 城中那些幸存的百姓眼中都写满了绝望,有一位芳华二八的妙龄少女实在是承受不住这股吸力,几乎是破着嗓音尖叫道: “天齐少侠,你在哪里!” 自远方空中突然直射进一道耀眼的五彩之光,穿透了笼罩在天风皇城的阴云。 这道五彩之光是那么的璀璨,少女本能地伸出手挡在眼前,微微合上了双眼,便感觉到之前那股仿佛要把自己的灵魂都要吸出体外的吸力消失了,整个人都瞬间软在了地上。 当少女再把手放下的时候,便看到五彩之光中那道坚实的背影,凭一己之力挡住了空中凶兽的攻击。 “天齐少侠......”少女的眼中露出了迷恋的神色,就连声音都不自觉的软了下去。 天风皇帝看着这道身影,激动地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心中暗暗感叹道:天风,有救了! “你究竟是谁?”饕餮的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甚至有点畏惧。 五彩的光芒渐渐消散,终于露出了少女口中“天齐少侠”的庐山真面目,没有想象中的健壮,反而是略显瘦削的身体,也没有想象中的英俊面容,只能说是清秀无比,人畜无害,配上额前散落的黑色刘海,饕餮怎么也不能想到,就是面前这个相貌平凡,年轻得有些过分的少年,轻而易举地挡住了自己的全力一吸。要说他唯一不同的便是那双灵动的眼睛,像两颗纯粹的黑曜石一般,清澈无比,不染一丝杂质。 “我是谁?”少年清秀的脸上微微扬起一抹笑容,配上他清澈的眼神,着实有番迷人的帅气,难怪是整个神州大陆无数少女心目中的英雄。 “我是......” —————— “臭小子,这太阳马上都快下山了,还不起来?”粗犷的声音一下子就将石天齐从睡梦中拉醒。 石天齐睁开了朦胧的双眼,像是没有睡醒一般,但太阳穴微微的刺痛,又让他不得不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明知道自己酒量不行,还把我这壶酒都给喝光了!” 石天齐微微仰头,看着面前这位略显富态的中年男子,正生气地看着自己,而他的手中拎着的,正是被自己偷偷喝光的一壶美酒。 看到石天齐的眼神还带着一丝迷离,寒叔不由有些担心地问道:“怎么样,头是不是还疼得难受啊?” “哪有!”石天齐连忙摇头否认道,“我酒量好着呢。” “唉。”寒叔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一边转过头整理起自己摊子上的水果,一边说道:“这要是让医圣大人知道你小子竟然白天喝醉在路上,估计又得好好收拾你一顿了。” “别啊,寒叔。”石天齐一听寒叔提到自己的爷爷,立马从地上跳了起来,轻轻给寒叔的胳膊按摩,讨好地说道:“我知道寒叔最好了,你可千万别告诉我爷爷啊,不然回去我可惨了。” 寒叔看到石天齐那副顽皮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行了,你小子也别在这儿给我装了,你说我都替你瞒了多少事了。” 石天齐这才嘿嘿一笑,收回了手,又顺手从摊子上拿了一只梨,在自己的衣袖上蹭了蹭,一边吃一边说道:“这不我跟寒叔感情好嘛,要不怎么成为忘年交的呢。” 寒叔可不吃石天齐甜言蜜语这一套,做了个受不了的表情,随即又说道:“你倒好,没心没肺的,我下次再去医圣大人那儿看病,可就问心有愧了。” 石天齐没有理会寒叔的抱怨,嘴里咬着梨,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挥挥手说道:“知道了,寒叔,保证没有下次了,我先走啦!” 寒叔略显无奈地笑了一下,随即这才意识到这臭小子拿了梨还没给钱,连忙追上去说道:“石天齐,你个臭小子,你还没给我水果钱呢!” 石天齐朝身后追赶的寒叔做了一个鬼脸,而后又继续向前窜去,只留下一句“寒叔,你要减减肥了哈。” “臭小子,回来的时候给我捎壶酒!”寒叔停下了略显狼狈的脚步,弯着腰直喘粗气,朝着前方快消失不见的背影恶狠狠地喊道。 “知道啦!”石天齐的声音从前方缓缓传来。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卖糖葫芦的小贩凑到寒叔身边,朝他挤眉弄眼道:“寒叔,小石头是不是又惹你生气啦,哈哈,没关系,小石头最喜欢你了,一会儿他又得粘着你了。”说完还拍了拍寒叔的肚子,抬头发现他脸色不善,连忙闪到一边,边往前窜边吆喝着:“卖糖葫芦啦,卖糖葫芦啦......” 寒叔哭笑不得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又摸了摸自己略微宽胖的肚子,无奈地转身离去。 “是该减减肥了,哎。”寒叔回到摊前,随手抓起一个梨塞进嘴里,望着天空,满是幽怨道。 第二章神秘黑袍人 石天齐咬着梨,回头一瞅,发现早已没有寒叔的身影,不由得停下了逃窜的脚步,迈起了八字步,还美滋滋地与道路两旁熟悉的小贩打起了招呼。 “玲姐,今天胭脂卖出去多少啊?” “这不等着石少爷给哪家闺秀买呢嘛。” “哎呦,胖婶,今天这菜可真新鲜哪,怎么卖的?”石天齐毕竟还是个少年,哪里经受得住女子含羞的神情,连忙蹲在胖婶的摊前,但背后**裸的眼神却让他汗都流了下来,一下子就把体内剩余的酒意全都蒸散了。 胖婶可是个过来人,调侃道:“听说医圣大人昨天就出城巡诊了,这还有谁能指使得动小少爷来买菜呢?” 就在石天齐装傻的时候,身后卖糖葫芦的小麻雀却是赶上了石天齐,“小石头,你等等我啊。” 石天齐心中暗喜,连忙转过身来,看见小麻雀扛着比自己小身板还大的满是糖葫芦的竹签棒,一副气喘吁吁得模样,不由好奇道:“小麻雀,你这是干嘛呢?” 小麻雀定了定身子,一手立着竹签棒,一手揽着石天齐的肩,示意他低下头把耳朵凑过来。石天齐看他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想到了两人从小玩到大的把戏,连忙配合地做出了倾听的模样。 小麻雀轻咳了一声,随后一脸紧张兮兮地低语道:“完了,小石头,你知道吗,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 石天齐心里“咯噔”一声,额前竟有几滴冷汗流出,虽说小麻雀平时不太正经,但此时这么认真的模样绝对不像是开玩笑啊。石天齐不由得低声问道:“雀哥儿,我到底犯了啥事啊?” 小麻雀眯了眯双眼,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你自己最近惹了什么事,自己还不清楚吗?” 石天齐绞尽脑汁道:“我最近也没闯什么祸啊,一直被关在府里,要不是老头子出城巡诊去了,哪有今日出来的机会,更别说犯错了。” 小麻雀却是狠狠地敲了一下石天齐的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笨啊,你忘了刚刚的事了吗,寒叔可是被你气得不轻啊。” 小麻雀看到石天齐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不由得提高了自己的音量说道:“谁让你之前说寒叔该减肥的,你不知道胖子都是很记仇的吗?”说完,还顿了顿,补充道:“尤其是在体重方面。” “哼。”小麻雀的声音不算太小,正好被体态略显臃肿的胖婶听到。 顿时,小麻雀感受到一道锋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刻在自己身上,不由得向后缩了缩身子,讪讪地干笑。 这一缩不要紧,却正好撞上了后面一个形色匆匆的路人,一下子将小麻雀撞倒在地。这个身披黑袍的路人只是淡漠地扫视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小麻雀和站在旁边的石天齐,就继续向前走去,只一瞬间便消失人海中。 石天齐刚刚抬起双手,准备拦住黑袍人,没想到一眨眼的工夫,人就消失不见,不由得狠狠揉了揉自己的眼眶。 “哎呦,疼死我了。”石天齐听到小麻雀的声音,连忙回过神来,将他扶了起来。 小麻雀将倒在地上的竹签棒立了起来,气道:“小石头,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病啊,大白天的穿个黑袍将自己全身裹起来,也不怕闷死。最关键的是撞了人就这么跑了,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你看看我的糖葫芦,都脏了,这还怎么卖啊!” “不行,我得找他算账去。”小麻雀看到自己的糖葫芦上都沾满了地上的灰尘,心疼的要命,离开之前还不忘对石天齐说道:“小石头,别忘了你寒叔的事,带壶酒过去,你要是不给他带,他保准去府上把你给抓出来。”说完,便一溜烟地跑进了人群中。 “欸,小麻雀,你别去啊。”石天齐没能拦住小麻雀,有些无奈,又想到寒叔的事情就没有跟上小麻雀,自己转身去买酒了。 天香楼前,石天齐用手拍了拍自己并不鼓实的钱袋,心里哀怨道:“上次去赌坊玩了几把,被老头子知道,钱都被扣光了,不知道这点儿还够不够买酒呢。” 石天齐微微摇了摇头,但脸上露出了一丝亢奋的神情,他在爷爷的压迫下从小就不爱学那些药理知识,觉得背起来枯燥乏味,反而对街市上的利益买卖极为感兴趣,觉得每一次的“交锋”都是一次全新的尝试,格外地具有挑战性,于是,便满脸“决绝”地踏进了天香楼。 “呦,这不是石少爷吗,今天什么风把您给刮来了,快,快,您里面请。”石天齐刚进门,就被眼尖的小二阿权看见。阿权连忙收拾了一个空桌,招呼石天齐坐下。 石天齐翘着腿,瞅了一眼四周,发现吃饭喝酒的人挺多,便对站在一旁伺候的阿权说道:“行啊,阿权,今天生意挺好的啊。” “那是,那是,再怎么说我们天香楼在整个皇城内都是数一数二的啊,当然,这不也沾着您石公子的光嘛。”阿权先是满脸骄傲地说道,随后还不忘小小地拍了一下石天齐的马屁。 石天齐却是毫无愧色地点了点头,没有注意到阿权向上翻的白眼,又低声问道:“最近皇城内是不是来了一些奇怪的人?”原来,石天齐还惦记着刚才那个神色诡异的黑袍人,直觉告诉他这个黑袍人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因为他虽然没有看清黑袍人的相貌,但那个人的眼神却是记得极为清楚,那充满漠视的眼神让神经大条的他都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阿权一脸纠结道:“石少爷,这个小的哪知道,小的天天在店里,也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人啊。” “行了行了,你们掌柜的呢?”石天齐也没指望阿权能告诉他些什么,摆了摆手问道。 阿权转过头朝柜台那边努了努嘴说道:“石少爷,我们掌柜的就在柜台后面睡觉呢。” “掌柜的,掌柜的,醒醒,我要买酒。”石天齐用手拍了下柜台,对正趴在后面熟睡的老板才伯说道。 但才伯却不为所动,鼾声依旧,站在旁边的阿权捂嘴偷笑,一副乐不可支地模样。 “姓什么才啊,睡那么死,干脆姓猪算了。”石天齐在心里悱恻道。没有办法,他弯下腰来,探头将嘴伸到才伯耳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声喊道:“才伯!” 才伯睡得正香,怎料石天齐的声音不啻一道惊雷,一下子将他惊得吓跳了起来,却与石天齐撞到了一起,两个人都同时倒地,这一摔,将才伯彻底摔醒了。 “你这小猴子,这么大声音,想把我耳朵震聋啊!” 第三章天香楼 才伯按了按耳朵,又揉了揉摔疼的屁股,起身的时候还不忘擦了擦嘴角残留的口水,看着石天齐,很是不满地说道。 石天齐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起身笑道:“这不过来买酒,看才伯你在睡觉,喊都喊不醒,才出此下策的嘛。” 才伯心里很是不满,刚刚正梦到自己躺在满是金子的房间里,乐得正开怀呢,一下子被石天齐打破了美梦,但碍于身份,也不好发作,只能陪着干笑,说道:“石少爷,这不阿权也在这里嘛,你有什么事使唤他就行呀。” 石天齐心里想道:“要不是小爷囊中羞涩,不能赊账欠账,败坏老头子的名声,至于喊你这个吸血鬼吗?” 因为整条街的老板,石天齐都打过交道,只有这个才伯最难对付,可谓是他“买卖”征途上的一大劲敌。虽然这样想,但石天齐还是嘿嘿笑道:“这不许久未见才伯,对您甚是思念,想与你唠唠嗑嘛。” 听完这话,才伯心里顿时好受多了,脸上的笑容也明显变得“肥腻”了许多,说道:“今天小少爷怎么有空过来的,还是来为医圣老爷取酒的吗?阿权,还不快去后院把我为医圣老爷精心准备的竹叶青取出来。” 才伯的话像连珠弹一般,丝毫没给石天齐反应的时间。 石天齐只来得及看着阿权离开的背影,只能尴尬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思忖道:“竹叶青这种淡酒也就只有家里的老头子才喜欢喝,寒叔一直喜欢那种辣嗓子的烈酒,而且还是越辣越好的那种。可我身上只有600文,这可怎么办啊,不行,得想个法子。” 就在阿权去取酒的工夫,石天齐立刻跑到才伯身后,双手捏着才伯的肩膀道:“才伯,舒服吗?” 才伯却是吓了一跳,连忙往前闪去,回身说道:“小少爷,这可使不得啊,您这不是折煞小人吗?” 石天齐却是一把按住才伯,说道:“刚刚看你睡了那么久,身体一定都酸了吧,我这不是替你活动活动筋骨,也算听从老头子的话,日行一善嘛。” 才伯这才战战兢兢地接受了石天齐的按摩。但不一会儿,他就后悔了,石天齐哪里懂得什么按摩,完全就是瞎按一通,胳膊和肩膀比原来还疼。才伯连忙按住石天齐“作孽”的双手,苦着脸说道:“小少爷,你有什么事就跟小的说吧,小的这身板经受不住啊。” 石天齐这才满意地收起了双手,问道:“才伯,你们这儿什么酒最烈?” “我们这儿最烈的酒当然是猴儿酿了。”才伯说道,随后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难道小少爷还要一壶猴儿酿吗?” 石天齐点头说道:“嗯,才伯再给我来一壶最好的猴儿酿吧,要那种不兑水的,咱可是老主顾了,你不能...唔,你干啥!” 石天齐语音未落,才伯立刻用手捂着他的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我的小祖宗啊,你也不看看环境,怎么什么事都说,再说我给你的酒,什么时候次过呀?”说完,又扫了一眼远处桌上正在吃喝的客人,发现没人关注,这才松开了手。 石天齐却是嘿嘿笑道:“那是那是,也不看看我们才伯是谁,高风亮节,从来不干这种缺心眼的事。” 才伯却是满头黑线,心里忿忿道:“好你个臭小子,这是变着法儿地骂我啊。”于是,心一横,说道:“小少爷,竹叶青咱还是老规矩,300文一壶,至于这猴儿酿嘛,就便宜点买你,700文吧,一共一钱银子。” 石天齐却是满脸惆怅,他这满兜儿才600文,又看到阿权已经从后院取出了那壶竹叶青,和刚刚才伯从柜台上拿出的猴儿酿,一起摆在了石天齐面前。石天齐只能闷声说道:“才伯,我这一次买两壶酒,不给打个折吗?”说完还朝才伯抛了个媚眼。 才伯却是正襟危坐,一板一眼道:“小少爷,我这儿卖酒已经很便宜了啊,你上哪儿能找到这么便宜的价格?” 石天齐有些郁闷道:“这猴儿酿也有点太贵了吧,别的地儿的烈酒不过才二三百文啊。” 才伯扫了一眼周围正在吃饭的客人,突然高声说道:“石少爷,这就是你不懂啦,别人家的酒能和我天香楼比吗?他们的酒里都多掺了三分水,哪里能有我家的酒那般醇香,700文,已经很划算了。”感受到周围客人赞赏的目光,才伯不禁感到一丝飘然。 “划算你妹!”石天齐瞟了一眼都快飞起来的才伯,恨恨地在心里念叨。但又没办法,陪着笑对才伯说道:“才伯,你看能打个折不?” “那就800文,不能再少了。”才伯一脸肉痛地说道。 “才伯,看在我爷爷的面子上,还能再便宜点不?”虽然平时老头子不肯石天齐拿着他的名号去作威作福,但这种该占的便宜还是可以占的。 “那就650文,真的不能再少了,小少爷。”才伯摆出一副哭脸说道。心里却乐开了花,要知道,这猴儿酿才100文一壶,今天就是要坑他一把,谁让他打搅了自己的美梦。 那边石天齐却是不依不饶,变着法儿地想再便宜一点,但才伯却是咬死了650文不松口。 “你!”石天齐气愤地捏紧了拳头。一直在旁边默默无闻的阿权却是看不下去了,虽然觉得老板今天有点奇怪,但想到平时和石天齐交情不错,拉着石天齐的袖子小声说道:“小少爷,要不今天就算了吧,掌柜的今天不太正常。” 石天齐却是白了阿权一眼,道:“算了?小爷我长这么大,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放弃。再说你懂什么,这叫做买卖,没有讨价还价,哪里还有交易的乐趣,懂不懂?” “真是气死我了,好心当成驴肝肺!”阿权没想到石天齐不仅不听他的劝,反而一句话气的自己说不出一句话来。 “500文,才伯,以后都到你这儿买。” “650文。” “550文,怎么样,我会带好多人来你这儿喝酒的。” “650文。” “你你你,你这个黑心老板,怎么不钻到钱眼里去,姓猪都委屈你了,干脆姓财好了!不对,他好像本来就姓才。”石天齐在心里恨恨道,双眼一直盯着才伯,眼里几乎能喷出火来,最后在才伯云淡风轻的神情下,咬牙切齿道“600文!全身上下只有这么多了!” 才伯缓缓道:“也罢也罢,看在医圣大人的面子上,就少你50文吧。”说完,还装出一副心痛的模样。 石天齐却真是忍着巨痛将钱袋里的600文全部倒在柜台上,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流血,才伯飞快地收下了钱,笑眯眯地将两壶酒交到石天齐手上。 石天齐提着两壶酒看了一眼还鼓着嘴生闷气的阿权,说道:“长点心吧,孩子,这才叫做买卖。”说完,就悠哉悠哉地走出了天香楼。 阿权哭笑不得,转身忙着自己的事去了,只留下才伯笑眯眯地看着石天齐离去的背影。 石天齐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才伯坑了一把,反而沾沾自喜道:“嘿嘿,还是小爷我聪明,看来我天生就是经商的料,就该开个店铺,**宝贝。” 喜到深处,不禁欢唱道:“少年游,花间壶,蝶来相舞风来贺,最是一年好风景。”石天齐提着两壶酒,享受着夏日醉人的微风,一蹦一跳的原路返回。 第四章医圣石风凡 “咦,寒叔,你在这儿发什么呆呢,太阳都快下山了,你还不回去吗?”石天齐回到果摊前,发现寒叔正面朝天空,脸上神情荡漾,顿时感觉心里毛毛的。 寒叔正在追往少年时的潇洒英姿,那曾迷倒多少少女的身姿变成了今日这般姿态,正在朝天感慨,不料耳边突然传来的声音打乱了他的思绪,一看石天齐那副“惊恐受怕”的脸呈现在自己面前,又想起之前的事来,正好新仇旧账一起算,打算好好教训他一番。 石天齐发觉寒叔脸色不善,连忙将那壶猴儿酿从腰间掏出,小心翼翼地递在寒叔面前。寒叔轻哼一声,接过酒,说道:“算你小子识相。” 石天齐看寒叔气消,笑嘻嘻地挤在寒叔身旁。寒叔畅饮一口,说道:“不错,挺烈的酒。”又将酒壶递给石天齐,石天齐也不客气地饮了一口。 正在两人你来我往地喝酒之时,一道瘦小的身影从远处拉近。 “少爷,少爷,赶紧随奴婢回府吧,老爷回来了。” 却是一位约十五六的小姑娘,一身碧青的罗裙,梳着双髻垂于耳后,面容清秀又不失稚气,但此时鼻翼微扇,香汗淋漓,显出来者的急切。 石天齐还没来得及询问自己的丫鬟倚香怎么会出现在外面,一听老头子回来,连忙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对寒叔说道:“寒叔,我先回去了,下次咱们再喝个痛快。”说完,还未等寒叔回应,就飞快地跑回石府。 可怜小丫鬟倚香还未休息片刻,又不得不跟上石天齐的步伐,嘴里喊道:“少爷,你等等奴婢呀。” 寒叔哭笑不得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微微摇头,叹道:“年轻就是好啊。”看着天色渐晚,便收拾起摊子,将酒壶系在腰间,肩上挑着两框梨慢慢地走向城外。 —————— 石府,一座古朴的府邸,并不算华丽,但周围环绕着一股淡淡药香,常人轻嗅一口,便倍感神清气爽,坐落在玄武街道上,有趣的是在玄武街道的左侧便是皇城内最繁荣的朱雀大街,里面住的无一不是达官显贵;而在玄武街道的右侧,却是普通老百姓的住所,虽然不如朱雀大街那般繁华,但却充满了蓬勃的生机。 石天齐看到院子里灯火通明,不由得站在府门侧边,停下了脚步。小丫鬟倚香没有留意,只顾低着头跑,小脑袋撞上了石天齐的后背。石天齐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撞,踉跄了一下脚步,要不是倚香瘦弱,险些自己就要被撞倒。转过身来,发现倚香正一脸委屈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也噙满了泪水,心里的气顿时就消了,有些心疼地轻揉倚香的小脑袋,没好气地说道:“还疼吗?” “不,不疼了。”倚香有些害羞得低下了头,一双小手也紧张得不知道摆在哪里好,只有右脚不停地在地上轻轻划着圈,彰显了主人此时的羞怯。 “嗯,没事就好。”石天齐见小家伙真的没事,不由松了一口气,但又继续问道:“老头子怎么会突然回来的?” 倚香不好意思地低声说道:“奴婢也不知道啊,少爷。不过奴婢出来的时候,老爷还不知道少爷不在。”言外之意就是现在老爷知道的话就不能责怪自己了。 石天齐却是听懂了倚香的潜台词,轻拍了一下小丫鬟的头,转身说道:“走吧。” 倚香偷偷吐了下舌头,亦步亦趋地跟上石天齐的步伐。刚走至府门前,一位眼尖的侍卫就看到石天齐,连忙踏下台阶,对石天齐行了一礼,说道:“少爷,快进去吧,老爷吩咐,让少爷一回来就去正厅。” 石天齐耸了耸肩,耷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走进了正厅,只见一位满头华发,精神矍铄的老人坐在主座上,他就是天风国万人景仰的医圣石风凡,虽为凡躯,却被冠以“圣”的名号,彰显其对人族做出的贡献,他也正是石天齐的爷爷。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嗯?”石风凡问道。 石天齐抬头瞅了一眼石风凡的脸色,又突然想起另一壶竹叶青还在自己身上,心思一转,连忙窜到石风凡的身边,将怀中酒放在桌子上,给石风凡斟上满满一杯,笑嘻嘻地说道:“这不是知道爷爷今天回来,我特地去天香楼买来您最爱喝的竹叶青嘛,倚香,你说是吧。”石天齐看见倚香刚踏进正厅,连忙朝她使了个眼色。 可怜的小丫鬟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听见小少爷提及自己的名字,只能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石风凡轻哼一声,端起酒杯,细细品味,眉心舒展,眼睛都要眯成了一条缝。 良久过后,看了一眼石天齐,道:“行了,看你这一身酒气的,我也懒得去询问你出去干了什么了,不过,我布置给你的任务都完成了吗?” 石天齐连忙点头说道:“嗯,爷爷给我的那本《神农药典》差不多都背熟了,不然我哪敢出去啊。”但心中有点发虚,偷偷撇了撇嘴,其实他只匆匆看了几遍,虽说囫囵吞枣背个大概,却经不起推敲。 石风凡却是不可置否道:“还有你不敢的事吗?” 石天齐害怕老头子会当场考问他,连忙转移话题道:“爷爷不是去玄青国的吗,怎么又突然回来了?” 石风凡放下了手中酒杯,轻声叹道:“黑岩瘟疫,范围之广,危害之大,都是前所未有。虽说黑岩城是玄青国的边陲之城,但对我天风的边城百姓也是一种潜在的威胁,我这次本打算过去探一探情况,看看能不能控制住瘟疫,但行至半途,遇上陛下派遣的快马急鞭,恳请我迅速回来,公主患了一种奇怪的病,太医们束手无策,陛下便将指望全寄托在我身上。幸亏玄青国那边也终于作出了应急反应,派遣了一支医疗小队,否则我也不可能这么果断的回来。” 石天齐好奇地问道:“这场瘟疫都发生了这么久,连爷爷都惊动了,为何玄青国这么迟才作出反应呢?” 石风凡叹道:“玄青本就是贫瘠之地,险恶无比,多毒虫猛兽,更可况那里民风凶悍,重武轻文,可能这一支医疗小队是他们拼凑了很长时间才勉强凑齐的。只是担忧那里的百姓,不知这场天灾人祸,玄青能不能挺的过去,唉。” 石天齐轻声说道:“爷爷就不要太过忧心了,相信玄青的医师虽然肯定比不上爷爷,但应该也是有两把刷子的,再说公主的病,爷爷肯定轻而易举就能解决,爷爷若是放心不下,到时再去不也不迟吗?” 石风凡没想到一贯调皮的石天齐竟然能这么懂事的安慰自己,不由好奇地上下打量着石天齐,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石天齐没想到平时认真严肃的爷爷也有这么调皮的一面,有些郁闷道:“爷爷你就别看了,你有时间还是多想想公主到底得了什么病,竟然能让宫里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 石风凡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说道:“这个爷爷也不是很清楚,只有明天入宫面圣,替公主诊断一番,才能有所了解。” 石天齐轻“哦”了一声。 “哦什么哦,今晚早些休息,明日和我一同进宫。” “啊,为什么我也要去啊?”石天齐惊道。 “啊什么啊,我不在府里,谁知道你又要去什么地方瞎胡闹,我必须得看好你。此番进宫,慎言慎行,不得胡闹,认真注意我诊脉的手法,也能学得一些经验,知道吗?”石风凡说道。 石天齐看着石风凡坚毅的神情,知道老头子是下定了决心,只能应诺一声。 石风凡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斟饮。 石天齐从未喝过淡酒,不知其滋味,问道:“爷爷,这酒有这么好喝吗,为什么你喝得这么沉醉?” 石风凡说道:“你品品不就知道了。” 石天齐好奇心作祟,便偷偷尝了一口,酒刚入口,就苦着脸说道:“不好喝,不好喝,平淡如水,乏味无趣。” 石风凡见他那副大惊小怪的模样,不由笑道:“须知烈酒买醉,图的是心安;淡酒静泊,品的是人生。” 石天齐哪里懂得这些,从小听这些大道理就头疼,但又不想扫了爷爷的兴致,便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说道:“爷爷说得是啊。” 石风凡一眼就看出石天齐不懂装懂,不由轻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品着这壶竹叶青。 石天齐自讨没趣,闷声说道:“爷爷,我下去休息了。” “嗯,你去吧。”石风凡说道。看着石天齐离去的背影,石风凡对在一旁静候的倚香说道:“倚香,你也下去吧,这里不用收拾了。” “是,老爷。” 第五章风谲云诡 天风城内,一处阴暗的角落里,一个穿着黑袍的人立在原地,不知道在等些什么。 约莫一刻钟后,一阵急促的脚步从远方传来,来者身披藏色斗篷,似是在掩盖自己的身份,但脚上穿着一双金丝绣花长靴,靴后一块鸡蛋大小的佩玉,却彰显出来者的身份不凡。 贵气男子看到站在街头等候的黑袍人,眼睛一亮,连忙跑过去,低声问道:“可是花堂主?” 黑袍人只是嗤嗤一笑,并不言语。 贵气男子却松了一口气,小声说道:“本王要避开府中耳目,所以来得有些迟了。”又扫了一眼周围,问道:“炎大人还没到吗?”话音刚落,一位身穿红色战装的男子就从天而降,手里还提着两个身穿夜行服,不知是生是死的人。 这位炎大人神情不怒自威,但最引人瞩目的就是额间一块黄色火焰的印记。 炎大人落至黑袍人和贵气男子面前,将手中的两人像丢垃圾一般随意扔在地上,淡淡地对着贵气男子说道:“看来我们的王爷还挺吸引人,这两人一路跟着王爷,似是王爷你的忠实崇拜者啊。” 贵气男子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幸亏是晚上,没有人注意他的脸色,或者,不需要看他的脸色。 贵气男子连忙蹲在地上查看两人,发现这二人早已断气,不由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低声说道:“真是晦气,避开了府中的耳目,没想到外面还有人蹲着本王,今晚真是多亏了炎大人,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炎大人没有搭理贵气男子,自顾自地说道:“看装束,这二人应该是暗夜堂的人,看来这位皇帝陛下果然开始怀疑起你了。” 贵气男子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起来,似是在忧心些什么。 炎大人又淡淡地对着黑袍人说道:“不知花堂主的‘鲜花’准备好了没有?” 黑袍人用着嘶哑的嗓音说道:“这个就不用炎大人费心了,只要‘养料’足够,我准备的‘种子’自然会变成最好看的‘鲜花’。尤其是今天,竟然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路跟踪我,不过也让我收获颇丰,我有感觉,他一定会变成那朵最美丽的‘鲜花’,桀桀桀。” 炎大人淡漠地扫视着贵气男子说道:“听到了吗,你要做的还有很多,你如果想要登上那个皇位,没有我们的帮助是万万不可能成功的。所以现在你的任务就是继续投毒,毒倒那些朝廷上的官员,直到我喊停为止。” 贵气男子擦了擦额前并不存在的冷汗,轻声说道:“如果一下子毒倒了这么多,朝廷垮了怎么办?” 炎大人却是不屑道:“这样不正显出秦浩的无用,朝廷势力重新洗牌,不也正是你上位的机会吗?” 贵气男子的双眼瞬间变得明亮许多,连忙说道:“好,本王这就回去好好筹划筹划,肯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炎大人轻轻抿嘴,黑袍人用他那并不好听的声音说道:“那就提前恭喜王爷了,不,是未来的天风陛下。” 贵气男子听这一声“天风陛下”感觉自己都要飞了起来,并没有听出黑袍人语气中的揶揄,朝两人抱了一拳,便匆匆离开了。 等到贵气男子的身影消失不见,炎大人才淡淡道:“下次最好不要用这种语气,如果被他发现他只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怎么办,虽然说他对我们来说只是暂时有用。” 黑袍人不屑地说道:“就凭他的才智?更何况现在的他已经被利欲蒙蔽了双眼,能发现什么?”又看到炎大人凌厉的目光扫射在自己身上,不由顿了顿说道:“你放心,我会注意的。” 炎大人微微点头,说道:“这段时间养好你的‘养料’,听我的指挥,我会让你的‘鲜花’开在这座皇城之上。”又感受到黑袍下炽热的目光,说道:“放心,等完成了这次任务,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你把这里收拾一下吧。”说完,炎大人便消失在原地,毫无踪迹可寻。 黑袍人嗤嗤一笑,对着地上的两具尸体轻轻一挥手,从四面八方突然涌来密密麻麻的小虫子覆盖住这两具尸体。 当月光终于照射到这条街道时,却发现地上只剩下两颗尘埃,微风一吹,竟连尘埃也消散在这世间。 黑袍人静静地望着空中的残月,喃喃道:“今晚似乎又是播种的好时间哪......” —————— 天风城外,寒叔挑着两筐梨,拖着略微浮肿的步伐,走回自己的家中。 穿过一片小丛林,在皇城之外,坐落着几个略显破旧的小村庄。这个世界向来都是有富人的地方,也必定会有一群为了生计而奋斗的人群,寒叔的家就在一片大果园后方。 今晚的小村似乎格外有些安静,平日里躁动的小猫小狗不知为何都失去了声音,空气中流转着夏日独有的燥热气息,一切都安静得有些过分。 寒叔没有注意到这些,带着些许的醉意,推开了自己的房门,将梨筐搁在地上,便一把倒在床上,不久,便响起了一阵鼾声,在整个村庄诡异的氛围中显得喧闹无比。 一阵“细细簌簌”的脚步声像是突然被惊醒一般,不约而同地朝着同一个方向传来,一步一步的,不紧不慢,但却带着一丝沉重。 寒叔略微小憩了一会儿,突然感到一阵口渴,便起身站在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也使自己清醒了许多,又将腰间略有剩余的酒壶解开,放在木桌上,似是想起了什么,低声笑道:“这臭小子......” 一阵风突然从背后传来,寒叔是背对着门站在桌子旁边,身上传来的凉意似是提醒着寒叔门还没有关上,寒叔不得不转身准备关门。但刚一转身,却突然吓得跌倒在地上,寒叔满脸的惊恐之情,像是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场景,身子哆嗦着向后退缩,“你们,啊!” 一声痛苦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小村,像是一颗小石子不经意地在水面荡起一层涟漪,又迅速回归平静,整个小村都显得毫无生机,寒叔的家中,门依然被风吹得“咯吱”作响,但房中却没有了寒叔的踪迹,只在地上留下几滴斑驳的血迹和木桌上倒落的酒壶,残余的酒水从壶口缓缓流出,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更显静谧,原本醇厚的酒香此时也消散在空气中,却不能遮盖住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第六章临“危”受命 次日清晨,太阳早早地起身工作,夏日的晨辉透过窗纱映在正在熟睡的石天齐的脸上。 似是感到有些刺眼,石天齐翻了一个身,将枕头盖在自己的脸上,原本盖在身上的薄丝被褥不知何时滑落在地上。 “少爷,少爷,该起床了。”小丫鬟倚香推开石天齐的房门,立在床边,看到自己的少爷还睡得正香,不由有些气鼓鼓地嘟起了小嘴。于是有些费力地拿开盖在少爷脸上的枕头,石天齐这才慢慢睁开了双眼,倚香连忙扶起石天齐,说道:“少爷,赶紧梳洗吧,不然老爷该着急了。” 石天齐还没清醒,就被倚香拉起来,像个木偶一般,任由倚香为自己穿衣洗脸。 倚香在帮石天齐擦脸的时候嘴里还不停念叨道:“少爷,现在清醒了吗,老爷吩咐,少爷您今日一定要好好梳洗一番,打扮得精神一点,不能再像平时那般懒散,动作也要快一点,宫里已经来人在府中等候,要赶紧收拾利整了,才能帅气一点。” 石天齐却是恶狠狠地对着倚香说道:“难道少爷我平时不帅气迷人吗?”说罢,还撩了撩头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倚香只是嘻嘻一笑,将毛巾放至脸盆中,又上前帮石天齐整理衣襟,不再多说些什么。 石天齐自讨没趣,心里悱恻道:“完了完了,竟然连个小丫头都迷不住,这让我这天风第一帅的颜面往哪里搁?” 待倚香帮石天齐洗漱完毕后,石天齐便有些郁闷地走出房间。 来到正厅,石天齐便看到爷爷下首坐着一位面色白净,身材中等的宦官,正是当朝天风皇帝身边的红人魏如延魏公公。 石天齐有些赌气似的一屁股坐在爷爷左侧,把手搭在桌子上,用手撑着脑袋,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石风凡望着石天齐呵欠连天,怏怏欲睡的模样,气得胡子都要吹了起来,怒声道:“还不快站起来,看看你那副懒散的样子,外人面前,成何体统!”又转头对着魏如延说道:“逆子顽劣,还望公公见谅。” 魏公公急忙站起身来,连说:“不敢不敢。” 魏如延想到陛下交给自己的任务,又忙说道:“既然小少爷也起来了,不知可否请石老移步至宫中。” 石风凡点头说道:“老夫已准备妥当,这就随公公入宫吧。”又转头对似醒非醒的石天齐说道:“还不赶紧将我的医箱背上。” 石天齐一下子惊醒,连忙背上旁边侍女递过来的医箱,跟在爷爷身后。 众人刚走出正厅,就有一位侍卫匆匆忙忙地来报:“老爷,不好了,门外出事了!” “发生什么了?”石风凡边向府门前走边问道。 “门外有位男子背着个老妇人求医,可今天老爷不是要入宫去吗,小的看那老妇人病的不是很严重,又怕耽误老爷的正事,就让他们去医馆医治,可他不同意,去别处医治也不行,小的没有办法,只能禀告老爷了。”侍卫有些尴尬地说道。 “胡闹!”石风凡怒道。 刚踏出府门,一位精壮的男子就突然单膝跪在地上说:“医圣大人,还请您救救我的祖母吧!” 石风凡连忙将他扶起,说道:“无需多礼。” 说完,仔细地看着倒在这位男子怀里的老妇人的脸色,用手搭着她的脉搏,问道:“你的祖母发病前有什么特殊的症状?” 这位年约三十左右的男子突然低下了头,似是在慢慢回想,而后才抬起头说道:“祖母有时会说胸口疼,但又一直挺着,不肯随我去看医,今日早起时不甚从床头跌落,头上便一直冒着虚汗,刚刚又突然昏迷不醒,别处医馆又太远,我怕耽搁了祖母的病情,只能求助医圣大人了,还望医圣大人菩萨心肠,救救我的祖母吧!” 石风凡微微皱眉,正欲开口,突然看到在这老妇人的手腕上刻着一枚莲花图案,共有六束花瓣对应相衬。 石风凡的眼神剧烈波动着,但却面色不改地对这焦急万分的男子说道:“你先别着急,老人家一定不会有事的。”又对站在一旁的石天齐说道:“将医箱打开。” 石天齐连忙打开医箱,石风凡从医箱中取出一根银针,轻轻扎进老妇人的俞府穴中,对中年男子说道:“我先替老人家稳定了一下病情,你放心,你的祖母只是因为年龄偏大,脾脏功能衰弱,呼吸不畅,又加上今日之跌,一时气短,才会出现短暂的昏迷,一会我帮老人家抓点药,再帮她梳理梳理,以后便会好上许多。”说完,取下了银针,又对左右侍卫说道:“快将老人家扶到客房中去。” 精壮男子见母亲的脸色终于恢复一点血色,不再像之前那般惨白,这才面露喜色,激动万分地说道:“多谢医圣大人。”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丝的不自然,可除了石风凡,并没有任何人察觉到。 石风凡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让侍卫将二人送至府中,又看了一眼在旁边焦急等待的魏公公,说道:“魏公公,今日事发突然,老夫暂时也离不开这里啊。” 魏公公却是有些为难地说道:“小的自然也能理解石老的苦衷,可是昨晚公主殿下又病发昏厥,陛下担心公主的病情,寝食难安,一大早便派小的来请您进宫,这会儿肯定在等着您哪。” 石风凡沉吟片刻,从怀中取出一方素白的手帕,手帕中包裹着一根细长的银针,说道:“你看这样如何,魏公公,你先带着天齐进宫,由天齐带上我的白羽神针,先帮公主稳定病情,待我帮这位老人家梳理完毕后,再进宫替公主诊脉如何?” 魏公公大惊,没想到面前这跟小小的银针就是传说中能控制一切病因,并且不使其恶化的先天至宝——白羽神针,连忙点头说道:“如此最好,有劳石老费心了。” 石风凡见魏公公应准,便对石天齐说道:“你先进宫,将此针扎进公主手上的少冲穴,待有一道白光消散便可取出,之后等我过来即可。”说完,便将白羽神针递给石天齐。石天齐满脸兴奋地接过神针,虽说以前也见爷爷使过,但这可是他自己第一次亲手触碰神针,不免觉得有些神奇。 石风凡看着石天齐满脸激动的模样,轻笑道:“轻拿轻放,小心使用,这是当年医仙大人所赠,不可损坏。” 石天齐很是惊讶,心想:“这医仙是什么来头,连这么神奇的白羽神针都有,还说送就送,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见上一面,也让她送小爷我几个这样的好东西呗。” 但一旁的魏公公却是再也等不下去,连忙拉上石天齐,准备回去向皇上复命,走之前不忘对石风凡说道:“多谢医圣大人体谅,小的先带石小少爷回去复命,还望医圣大人能尽快进宫。” 说罢,便带着石天齐踏上早已在府外等候的马车,迅速向宫内驶去。 而石风凡在二人走后,便匆匆踏进客房,老妇人此时正安详地躺在床上,那个精壮男子却神情复杂地看着走进来的石风凡,不知为何,他的面容也一下子变得虚幻无比。 石风凡一把抓住男子的手,在他的手腕上也看到了同样的莲花图案,有些晦涩的眼睛突然变得潮湿起来,叹道: “莲花之令,天风之光!怪不得你今日会找上门来,你祖母的病,不,你们这一家族的病也只有我才能治啊......” 第七章恭喜殿下,贺喜殿下(上) 马车内,石天齐爱不释手地玩弄着那根白羽神针,只见他一会儿用手扳一扳,一会儿又放进嘴里轻咬一下,看得旁边的魏公公满脸无奈。 一会儿后,石天齐终于停止了对神针的“摧残”,好奇地向魏公公问道:“魏公公,你说这白羽神针究竟是用什么制成的,为什么我一点儿也咬不动呢?要知道,平时我牙口好得连一块石头都能咬碎呢,为什么这细细一根银针我却咬不动呢?” 魏公公满脸黑线地回答道:“石小少爷,这可是先天至宝,又岂是凡人之力所能撼动的呢。” 石天齐好奇道:“我也知道这是先天至宝,可这先天至宝究竟有多厉害啊?” 魏公公缓缓说道:“像我们平时所用的器物,皆为凡品;再厉害一点的需用上好的材料,精心打炼,方为精品。而无论凡品或是精品,都与材料的优劣,火候的大小和锻造者的水平有关,都是像我们这样的凡人可以打造并且使用的。但再往上,器物拥灵,此乃灵器,只有修真界的修仙者才能驾驭,凡人别说锻造,连使用的权利都没有。而先天至宝比灵器更厉害,也只有一些神通广大的大能才能拥有。” “那为什么我爷爷一点修为也没有,却能拥有先天至宝呢?”石天齐不由惊奇道。 魏公公思忖片刻,说道:“那是因为白羽神针一点攻击性也没有,对于修仙者来说,毫无益处。”其实,魏如延还有一点没有跟石天齐说,因为这根神针的真正主人乃是忘忧谷的医仙,世间又有何人敢去冒犯医仙的神威,知道白羽神针的人都明白,只不过心照不宣罢了。 石天齐轻“哦”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但却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攥紧的神针,似是一眼想要把它望穿。 马车停至宫门口,经过一番检查,才重新“塔塔”前进,石天齐似是有些看累了,便掀开帘子,想要休息休息。这是他第一次进宫,看见周围雕梁画栋,金碧辉煌,香榭楼台,美不胜收,虽说自己的爷爷在天风国受万人敬仰,但他从小就聆听爷爷的教养,从来不会以权压人,过得生活也跟普通人一样,十分朴素,第一次看到这么奢华的建筑,一时之间不由看呆了。 魏公公知道他是第一次进宫,见他那副模样,不由轻笑道:“石小少爷觉得如何,天风皇宫是不是如同仙境一般。” 石天齐忍不住地点点头。 魏公公自豪地说道:“从明祖收复疆土,制定法策以后,当今陛下又英明神武,知人善任,富国强民,才有今日天风之国泰民安,繁荣昌盛......” 石天齐没有理会耳边魏公公的喋喋不休,只是心里不停地想着:“天哪,这柱子,这屋檐,都是金子做得哪,我要是挖一块下来,别说开间小店,光是美酒,就不知可以换上多少啊,又可以不吃不喝赌上多少天啊!”不知不觉,嘴角竟流下了口水。 石天齐不舍地关上帘子,他怕再看下去会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发誓等闲下来,自己一定要去偷偷挖几块金子下来,以后就可以吃喝不愁了。 此时魏公公没有留意到石天齐脸上的神情,仍在滔滔不绝地介绍宫廷之雄伟,皇帝之英明,若是让他知道石天齐心中所想,估计可能会气得吐血,还会派几个御林卫死死跟着石天齐吧。 石天齐却是不满地看了魏公公一眼,心里想到:“这人怎么这么能说,怪不得能当皇帝身边的红人。” 片刻后,马车停在内宫门口,魏公公终于止住了嘴,对石天齐说道:“石小少爷,我们该下马车了,踏进圣风门,一直往右走,我先带您去玉凤宫,先赶紧帮公主殿下施针吧,陛下现在应该也在玉凤宫照看公主呢,别让陛下久等了。” 石天齐像得到解救似的连忙应诺一声,便跟在魏公公身后。之前在马车上还不曾觉得,下来一走才发现周围的台阶竟都是由汉白玉所制,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一会儿倚在墙柱上狠狠咬上一口,一会儿又躺在石阶上感受其温润,魏公公在一旁哭笑不得,连忙拉着石天齐说道:“小少爷啊,不能再耽搁了,等公主病好,你要是喜欢什么,陛下肯定会赏赐的。” 石天齐一听有赏,双眼立刻明亮起来,但又一本正经道:“魏公公,话怎么能这样说呢,爷爷从小就教育我,善由心生,救死扶伤是我辈应尽的职责与义务,不能受这些黄白之物的诱惑,保持内心的淡泊才是为人医者该恪守的准则,你这样说,实在是让我心寒啊,更令天下医者心寒哪。”说罢,还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这一句话瞬间噎住了魏公公,一口气差点没顺得过来。 魏公公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一个丫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到自己的眼前,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这不是公主的贴身丫鬟扶夏嘛,于是“娇弱”地拍了拍胸口说道:“吓死咱家了,扶夏,你这小丫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扶夏定下身来,早就听说今天早上魏公公亲自去请医圣大人来替公主殿下看病,刚才自己又隐约听见石天齐说到什么为人医者的,再加上石天齐此时装作的那副世外高人的模样,虽说惊讶于石天齐的年龄,但自己又从来不曾出过宫,只是听别人说过医圣大人是如何的贤德,就误以为石天齐便是大名鼎鼎的医圣大人。又想起自己的职责,连忙对魏公公说道:“魏公公,刚才太苍门灵空道长来访,陛下前去迎接,让我遇到您通知您赶紧过去,我来接医圣大人去玉凤宫。” 魏公公一惊,没想到太苍门今年竟会提前来访,便对扶夏说道:“咱家知道了,这就过去,这位是医圣......” “我知道我知道,公公您赶紧过去吧,一会儿陛下该等着急了。”扶夏心急地打断了魏公公的话,推着魏公公说道。 魏公公以为扶夏知道石天齐的身份,就不再多说些什么,便匆匆离去了。 第八章恭喜殿下,贺喜殿下(下) 扶夏见魏公公一走,又看着石天齐年轻清秀的面庞,不由心生好感,情愫暗生,有些娇羞地挽着石天齐的胳膊说道:“医圣大人,请快些吧,公主殿下等您好久了。” 妈呀,这误会大了,这小妮子竟然以为我是医圣。 “其实我......”石天齐刚想开口解释自己不是医圣之时,扶夏就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用特别崇拜的神情看着石天齐说道:“我一直以为医圣大人是个年过古稀的老爷爷呢,没想到您竟然这么年轻,还有,竟然,这么...帅气。” 说到最后一句,小妮子似是变得有些害羞,不由红着脸低下了头。 石天齐也算是名门之后,但因为平时有些放浪形骸,不拘一格,结交的又都是那些三教九流,不入流的角色,所以那些大家闺秀都自恃于身份,不愿与石天齐多作交流,以至于石天齐至今二十好几,别说结婚生子,就连几个异性朋友也没有,这也正是爷爷石风凡心中一直担忧的事情,每次说他,石天齐总会回嘴道:“不是爷爷你教我的吗,英雄莫问出处,每个人的人格都是一样的吗,既然这样,你又何必限制我的交友?”石风凡叹然一声,就再也不管了。 石天齐何曾受到过这么崇拜的眼神,虽说只是个小丫头,但一时之间也不由得有些飘然,昂扬道:“咳咳,那是,我天资聪颖,从小便努力学习,又见不惯那些生离死别,便决心悬壶济世,起死回骸,着手成春,誓要救尽天下可救之人哪。” 看着扶夏眼中愈发璀璨的光彩,手臂被她搂得愈发的紧,在那一刻,石天齐差点真的相信自己就是天风圣手石风凡了。 一路上石天齐与扶夏有说有笑,不过飘然的心态还没持续多久,石天齐就被扶夏不知不觉中拉着踏进了玉凤宫,石天齐心里有点忐忑,更有点期待,不知道这传说中一直藏在深宫中从未露面的公主究竟长着什么模样。 只见偌大的玉凤宫中间隔着一层白色宫纱,薄纱的前方左右各立着几位模样乖巧的宫女,纱后依稀可见一个纤细身影坐在桌前,手里似乎拿着一卷书,阅读着什么。 扶夏一踏进宫门,便嘻嘻笑道:“公主,公主,医圣大人来了。” “妈呀,完了完了,这丫头的嘴怎么能么快,小爷我本来打算见好就收,坦诚自己的身份算了,谁知道被这丫头先一步说了出去,这可怎么办哪。”石天齐在心里苦笑道。 只见扶夏松开自己搂住石天齐的手,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薄纱后,悄悄伏在公主耳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还时不时地朝石天齐这边望了几眼。 但石天齐却是脚底发软,他哪能不知道,扶夏一定是在公主说他的什么,只觉得薄纱后有一道明亮的眸子一直盯着自己,就连手中的书都放下了。若不是周围有旁人在,他真想跳起来狠狠打自己几巴掌:让你没事装什么装!这下好了吧, 这破摊子怎么收啊!无奈下,只能略显尴尬得四顾环视,不敢面对薄纱后的目光。 扶夏哪里知道石天齐心中的苦,笑嘻嘻地拉着石天齐,请他坐在薄纱前,替公主诊脉。 薄纱后传来一声细语,动听如莺:“有劳医圣大人了。”说罢,便伸出一只白嫩欺霜的手臂,穿过薄纱,静静地摆在石天齐面前。 石天齐心中那个悔啊,号脉?当初爷爷教自己的时候,他不是在白日梦游就是在心神驰骋,根本就没有好好听过,就他那半吊子工夫,如何替公主诊脉呢。石天齐又转头看了看身后扶夏催促的眼神,不由恶向胆中生,破罐子破摔了。 他装模作样地伸出左手替公主号脉,手刚搭上,便感到一阵发烫,公主原本白皙的手臂竟悄悄变红,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也能惊讶地发现,两朵红云悄然浮现在薄纱后公主殿下的脸上。 石天齐虽说对医术只是一知半解的,但平时耳闻目染也学会了许多,他感觉这位公主殿下的脉象没有什么问题,正相反,脉搏跳动得还比平常人稳健许多,六部脉滑数,怎么格外圆滑呢? 最后,石天齐实在是判断不出这位公主殿下到底得了什么病,更关键是,他只觉得这公主的皮肤真他娘的滑,比丝绸还顺溜,难道她脉象圆滑就是因为这个吗?也不知道怎么保养的,改天得向她请教请教。 一番装模作样后,石天齐没有忘记老头子交代的任务,那些基本的穴位他还是记得的,连忙将白羽神针取出,对薄纱后的倩影说道:“公主殿下,我要施针了,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薄纱后的倩影轻轻“嗯”了一声。 石天齐便取出白羽神针,扎进公主手上的少冲穴,只见神针上周身包围着一股浓郁的白光,缓缓融进公主的手中,片刻后,便消散不见,白羽神针也恢复了原来的模样,石天齐这才收回神针,眼珠子转了一圈,刚想找个理由开溜,就听见公主突然说道:“医圣大人果真名不虚传,简单一针,便顿时觉得浑身无比舒适,一直反胃的感觉也消弱了许多。” 石天齐一听,所有不安顿时烟消云散,抛之脑后,嘿嘿一笑道:“公主谬赞了,哈哈,谬赞了。” 公主继续用她那好听的嗓音说道:“还请医圣大人能否告知玉儿,玉儿究竟所患何病,为何宫中太医均束手无策,就连父皇,也不肯透露只言片语,望大人垂怜,能够告知玉儿,以解心中之惑。” 石天齐登时满头大汗,其他太医无策,老头子又不在,我又哪里知道呀。等等,明明她脉象没什么大问题,连他都看得出来,为什么宫里那帮自视甚高的老太医不知道呢,而且她刚才说反胃干呕,脉搏跳动得又如此稳健,原来是......怪不得,怪不得呀! 这皇帝老儿知道自己女儿竟然干了这等风流事,恐怕不是太医诊不出来,而是故意不让他们诊断呀。倒是爷爷向来对病人的病情守口如瓶,皇帝也是知道爷爷的脾气,才特意请他来为公主“治病”的吧。 想到这里,石天齐立刻站起身来,双手抱拳,一本正经道:“殿下的脉象并没有任何问题,往来流利,如珠走盘。恭喜殿下,贺喜殿下,殿下您这是喜脉,您有喜了呀!” 话音刚落,旁边的几个宫女全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尤其是扶夏,嘴张得都能装下一只鸡蛋。 薄纱后,公主殿下猛然抽回了自己的手,一道小巧的脚印落在石天齐的胸前,下一刻,石天齐就倒在了地上,只听见一句含怒的娇斥: “登徒子,受死!” 第九章疯丫头与臭流氓(上) “登徒子,受死!”石天齐还没来得及反应,只看见一双小巧的脚落在自己胸前,将自己一脚踹倒在地上,连带着薄纱后的梨木小桌也掀翻在地,一本暗黄色的《凤鸣拳法》散落在地。 一张含怒的俏脸展现在石天齐面前,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一身红色宫装,她正是天风国唯一的公主,天风陛下的掌上明珠——明玉公主秦怀玉。 秦怀玉刚欲上前好好教训石天齐一番,以解心头只恨,却被扶夏死死拽住,扶夏嘴里不停嘟囔道:“使不得啊,公主,这可是医圣大人啊!” 秦怀玉看着一脸懵懂倔强的扶夏,用手扶着额,恨铁不成钢地叹道:“扶夏啊扶夏,就这庸医,怎么可能是医圣?”又恼羞地瞪了一眼石天齐,问道:“说,你究竟是谁?” 石天齐刚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来得及抱怨,听到秦怀玉的质问,小心翼翼地说道:“是是是,还是公主慧眼兰心,医圣是我的爷爷,爷爷暂时有事,先让我来帮公主您稳定一下病情。” 扶夏听到石天齐的解释,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惊讶地松开了双手,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之前一直奉若天人的石天齐竟然欺骗了自己,亏自己还对他暗生情愫,心里一时之间不由觉得有些委屈。 石天齐此时心里也十分憋屈啊,想到自己一大早就从被窝里爬起来,进宫替这公主治病,不就稍稍说了个小谎吗,这什么明玉公主的,至于这么恩将仇报,踹自己踹得这么狠吗? 想到这里,石天齐不由没好气地扫了秦怀玉一眼。 秦怀玉听完他的解释,顾忌到医圣的身份,加之自己的病确实好了许多,本不打算再计较,这一脚就当作是他之前轻薄自己的教训,没想到石天齐竟然还敢回瞪自己一眼,正好扶夏也放开了自己,余怒未消,上前用手拽着石天齐的耳朵,狠狠扭了一圈,嘴里还恶狠狠地说道:“我让你说我有喜,让你说我有喜,你才有喜了呢!” 虽然说石天齐皮糙肉厚,这点疼痛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但自己好歹也是个七尺的大好男儿,怎么能在这一群丫鬟面前被一个“娇弱”的公主拧着耳朵呢? 石天齐连忙向后挣脱开,用手揉了揉被拽红的耳朵,看到秦怀玉趾高气昂的模样,不由怒道:“你个疯丫头,怎么一点道理也不讲,说动手就动手!” 秦怀玉没有想到石天齐竟然敢骂自己,从她长大至今,从未有一人敢大声呵斥过她。秦怀玉一时气急,手指指着石天齐,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石天齐却是不满地将秦怀玉指向自己,不断抖动的手指拍落,说道:“指什么指,就是说你呢,看你那粗鲁的样子,像个男人婆一样,哪里有一点是作为公主该有的样子。” “你混蛋,我要杀了你!”秦怀玉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委屈,一巴掌狠狠地想要打在石天齐的脸上。 石天齐却是反应极快地用手抓住秦怀玉的手腕,说道:“好男不跟女斗,我告诉你,你莫要再无理取闹下去,别人怕你这公主身份,小爷我可不怕。” 秦怀玉没想到石天齐能有这么快的反应能够接下自己的一巴掌,不过她嘴角却是扬起一抹不屑的微笑,反手用力一擒,制住石天齐的胳膊,再伸出右脚,一脚踢在石天齐的后膝上,一串动作无比流畅,只一个呼吸间,就将石天齐控制住,动弹不得。 石天齐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妙”,他可不知道秦怀玉从小就拜宫廷第一高手林供奉为师,虽然因为体质原因无法凝聚灵力,修行道法,但正因如此,对林供奉所传的体术都学得如火纯青。 秦怀玉反扣住石天齐的双手于其背后,得意地伸出一只手拽着他的耳朵,说道:“嗯哼,你刚才不是还很得意的吗,还好男不跟女斗,你斗一个给本宫看看啊。” 石天齐因为双手被扣在身后,他没想到这疯婆子手上的力气竟然这么大,只能不断扭动着身子,不服气地说道:“刚才是我大意了,有本事你放了我,我们重新比划比划。” 秦怀玉见石天齐伸长脖子不服气的模样,不由轻笑,松开手,一脚踹在石天齐的屁股上,说道:“好,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心服口服。” 石天齐毫不在意地揉了揉屁股,回身瞪着秦怀玉说道:“公主可要小心了,这次我可不会再心慈手软了。” 秦怀玉却是不屑道:“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本宫需要你手下留情?” 石天齐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臭丫头鄙视了,生气得嘴里发出一声怪叫向秦怀玉扑去。秦怀玉微微扭过身子,躲开了石天齐的攻击,然后抬起就是一脚踢在石天齐的屁股上。 三五个回合之后,石天齐大喊一声:“停!”,秦怀玉双手抱在胸前,饶有兴致地看着石天齐,石天齐却是不停揉了揉有些发肿的屁股,不满地说道:“你这疯丫头,没事老踢我屁股干嘛,女孩子家家的,净找些下三流的路子。” 秦怀玉有些不满地说道:“你说谁疯丫头呢?”又瞥了一眼石天齐的臀部,发现确实被自己踢的有些肿了,捂着嘴笑道:“谁让你这里目标大,容易打中呢。再说了,我都懒得没动手了,你还抱怨什么?” 石天齐没想到秦怀玉竟然这么看不起自己,只用脚对付自己,又发出一阵怪吼扑向秦怀玉。 片刻后,秦怀玉羞红着小脸,双手捂着胸说道:“你,你下流!” 石天齐却是怪笑道:“谁让你先找这些下三流的路子的,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再说我还没打到,你捂什么捂?”又瞥了一眼秦怀玉,小声嘟囔道:“有还没有,还是一回事呢。” 秦怀玉没有听到石天齐的小声嘟囔,就已经气得咬牙切齿,如果要是听到的话,可能今天石天齐能不能活着走出去还是一回事了。 第十章疯丫头与臭流氓(下) 秦怀玉看着一脸“贱笑”的石天齐,恨声道:“你竟然还想打到?”轻松躲过石天齐伸出的两只怪手,反身一脚狠狠地踹在石天齐的后腿上,石天齐没想到秦怀玉会有这么大的力气,猝不及防间,一下子就被她踹倒在地上,秦怀玉反手一擒,竟又将石天齐扣在自己身前,如之前那般,将石天齐扣得动弹不得,秦怀玉得意得拽着石天齐的耳朵,对在一旁吓得目瞪口呆的扶夏说道:“扶夏,去,拿根绳子过来,今天本宫要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流氓。” 扶夏打了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弱弱地说道:“公主,这样不好吧,这位公子毕竟也是医圣大人的......” 秦怀玉不满地瞪了一眼扶夏,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哪那么多废话,让你拿你就去拿。” 扶夏无奈地应了一声,取出了一根金丝绳,略显犹豫地递给了秦怀玉。 秦怀玉看着手中的金丝绳,皱着好看的眉头说道:“扶夏,就没有再粗一点的吗,这根太细了。” 扶夏有些局促地摇了摇头。 秦怀玉看着自己的丫头竟然还有点想要袒护这臭流氓的心思,不由有些生气地说道:“没有就去找啊,去看看有没有那种粗的,带刺的,越挣扎越紧的,最好是永远都挣脱不开的那种。” 秦淮玉每说完一个形容,石天齐就深深地咽了一口唾沫,紧张得喉结都上下抖动,听到最后,是在憋不住了,不由急声道:“你这疯丫头,你玩真的啊?” 秦怀玉看着紧张不安的石天齐,得意地说道:“哼,让你没事招惹本宫,今天不好好教训你,给你双翅膀你是不是都要飞上天了?” 石天齐干笑道:“公主殿下,最美丽的公主殿下,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次吧。”但心里却悱恻道:“小爷上不上天关你什么事,再说了,小爷不用翅膀也能飞。” 秦怀玉却是认真地摇了摇头说道:“不行,天天被困在宫里,宫里的人又都那么无趣,本宫都要被闷坏了,难得今天送上来一个这么好玩的‘玩具’,本宫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石天齐没想到秦怀玉竟然把自己比作成玩具,不由气道:“你这个疯丫头,赶紧放了我,告诉你,惹怒了小爷,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秦怀玉没有想到已经成为自己阶下囚的石天齐竟然还敢这么嚣张,嘻嘻凑上去拧着石天齐的耳朵,在他耳边说道:“我就是惹你了,就是惹你了,怎么样,我倒要看看你要给本宫吃什么好果子。” 石天齐心里一阵发苦,真不知道这公主是不是平时最喜欢吃猪耳朵,要不怎么老喜欢拧着自己的耳朵,欸,不对啊,自己又不是猪,怎么能这么形容呢,呸呸呸。但又想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说道:“最善良最美丽的公主殿下,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我这又臭又硬的,在这儿只会碍着您的眼,不,是碍着您那美丽的双眸啊。”说完,石天齐在心里暗暗道:“大丈夫能屈能伸,等逃过了此劫,下次定要叫这疯丫头好看。” 秦怀玉嘻嘻笑道:“本宫本来就美,还需要你说吗?不过我可不信你会这么乖,说,是不是现在心里还在骂我,想着日后给我好看?” “你怎么知......”石天齐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被秦怀玉看破,一时脱口而出道,意识到不对,连忙闭上了嘴。 “哼,看到没有,我就说饶你不得。”秦怀玉本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石天齐竟然真的是这么想,不由气道。 石天齐见秦怀玉软硬不吃,涨红着脸又说道:“有本事你放了我,我们再比试比试。” 秦怀玉有些好奇地捏了捏石天齐的脸,说道:“你说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刚刚你说你大意,我才放了你,给你一次机会,现在你又被我擒住,竟然还要我放了你?” 石天齐硬着头皮说道:“第一次是我大意不算数,第二次我又念及你是个女的,出手自然有所顾忌也不算数,这回你放了我,我不把你当女的,咱两堂堂正正地比试一番,一盘定输赢。”同时,又撇了撇嘴,在心里悱恻道:“就你这男人婆,谁会把你当女的看。” 秦怀玉想了想,松开了石天齐,说道:“虽然你的话我听着不舒服,但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看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石天齐揉了揉被秦怀玉扣得有些发麻的手腕,不满地瞪了一眼,然后开始绕着秦怀玉转圈圈。 秦怀玉依旧是那副不屑的样子,立在原地,双手抱在胸前,说道:“本宫给你个机会,让你先手。” 石天齐不闻不问,仍在绕着秦怀玉转圈,秦怀玉看得头都有些发昏,不耐地说道:“快点,你要转到什么时候?你再不出手,本宫就要出手了。” 渐渐地,石天齐转到玉凤宫门口停下了脚步,充满威严地看了一眼秦怀玉,朗声道:“疯丫头,小爷今天心情好,饶你一命,下次再来找你算账!”说完,反身拔腿就向宫门外跑去。 秦怀玉没想到石天齐上一刻还是一副世外高人模样的看着自己,下一刻竟然落跑了,不由怔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在他身后追着喊道:“臭流氓,你别跑!” 扶夏则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但看到自己的公主跑了出去,也慌忙跟上秦怀玉,喊道:“公主,你慢点呀!” 踏出玉凤宫宫门的那一刻,石天齐还回头鄙视了秦怀玉一眼,说道:“不跑白不跑,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傻?” 石天齐刚说完转过头的那一刹那,却是一头撞上了一位身穿黄色龙袍的男人身上,反倒将自己撞倒在地上,只听见一道厚重威严的声音盖过了周围的惊呼声: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第十一章天火神脉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石天齐循着声音望去,来者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踏风翱翔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衣袖被风带着高高飘起,飞扬的长眉微挑,黑如墨玉的瞳仁闪烁着和煦的光彩。 “父皇......”追过来的秦怀玉看见来者不由停下了脚步,吐了吐香舌说道。 “父皇?”石天齐摸了摸头刚站起身,听到疯丫头的称呼,腿都吓软了,差点又跌倒在地,难以相信,眼前这位带着亲切笑容的中年男子竟然是魏公公口中那位英明神武的天风陛下。 石天齐这才留意到自己的爷爷也跟在皇帝的身后,在爷爷的旁边站着一位鹤发童颜,身穿道袍,背着一把长剑的老人,道袍老人正一脸轻笑地看着自己,而原本站在最后的魏公公此时站到皇帝身边,一脸焦急地问道:“陛下,陛下,可有大碍?” “无妨。”天风陛下秦浩摆了摆手,看着石天齐,笑着对站在身后一脸愠色的石风凡问道:“石老,这位便是您的孙儿,天齐,是吧?” “是,逆子顽劣,还望陛下海涵。”石风凡满脸尴尬地点了点头,又朝石天齐斥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为何行事还是如此莽撞?” 石天齐有苦不能言,只是偷偷瞥了一眼身后望着天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的秦怀玉一眼。 秦浩见此情景,哈哈一笑,对石风凡说道:“石老就不要责怪他了,朕也没有什么大碍,况且...哈哈哈。” 秦浩看到秦怀玉一副与自己毫无关系的神情,想到她平时的调皮,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便对秦怀玉说道:“玉儿,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 秦怀玉连忙应了一声,将石天齐挤在身后,顺着秦浩的介绍看了过去,“这位是灵空道长,这位是石老。” 秦怀玉作了个揖,甜甜地说道:“玉儿见过灵空道长,见过医圣大人。”声音甜的让两位长者都是一副心花怒放的神情。 看着秦怀玉盈盈站在自己身前的倩影,耳边又响起她甜糯的声音,石天齐不禁翻了翻白眼,心里念道:“这丫头,绝对是个演技派。” 秦浩抚掌说道:“走吧,都进去吧。”秦怀玉立马挽着秦浩的胳膊,经过石天齐身旁的时候,还傲娇地“哼”了一声,搞得石天齐哭笑不得。 魏公公和姗姗来迟的扶夏也紧随其后,灵空道长则是笑着看了一眼石天齐,也跟着进去了。石天齐看到自己的爷爷石风凡脸色不善,连忙将怀中的白羽神针递给石风凡,说道:“爷爷,我肚子突然有些不舒服,就先走了啊。” 说完,就想开溜。石风凡却是一把拉住石天齐,喝到:“不舒服也给我忍着,还不快跟我进去,回去再跟你算账。” 没有办法,石天齐只能苦着一张脸跟在石风凡的身后。 秦浩让魏公公找了两个座位给两位长者坐下,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秦怀玉,对石风凡说道:“此次千里迢迢唤石老回来,是朕莽撞了,但希望石老能看在朕爱女心切的情面上,能够好好地看一下玉儿。” 石风凡连忙说道:“陛下言重了,替公主看病,草民定当竭尽全力。” 秦浩点了点头,示意秦怀玉上前,方便石老诊脉。 石风凡微眯双眼,取过一方白帕,替公主号脉,片刻后,便放下了手,睁开了双眼。秦怀玉也站回秦浩身后,一脸焦急地看向石风凡。石风凡沉吟片刻后,才说道:“公主殿下脉搏稳定,气息平稳,不像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但殿下经脉的温度却异于常人,依草民之见,很有可能是殿下最近练功出了什么问题吧。” 秦怀玉却是摇了摇头,秦浩注意到石风凡不解的眼神,解释道:“石老有所不知,玉儿从小就因为经脉受阻而不能修行道法,所以自然也不存在练功这一说。” 石风凡皱着眉说道:“修仙之道草民却是不懂,但依脉象来看,公主的身体确实没有大碍,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如陛下所说的气闷,昏厥,确实令人费解。” “既然费解,不如让贫道来看一看。”之前一直坐在旁边默默无闻的灵空道长突然说道。说完,就伸出两根手指搭在秦怀玉的手背上,一股微弱的气流从指尖流逝到公主的体内,似是在探查着什么。当然,这里除了灵空道长,皆是不踏修真的凡人,所有没有人能够察觉到这细微的变化。 “了不得啊,了不得!”灵空道长突然的高声言语打破了玉凤宫内短暂的平静,“没想到公主殿下竟然是天火神脉。” “天火神脉,那是什么?”秦怀玉发现灵空道长似乎知道自己身体异样的原因,连忙问道。 “天火神脉,乃是先天神脉,传说中,只要拥有此脉,便能轻松地修法成神,只有上古几种高贵的神兽才有可能拥有这种神脉,没想到公主殿下竟然拥有这等机缘,只是可惜了,可惜了啊。”灵空道长前一刻还在感慨,下一刻却突然叹息道。 “可惜什么呀?”秦怀玉好奇地问道,但她没有注意到身旁父皇秦浩略显落寞的神情。 “此等神脉若是放在千年前,天风必能出现一位盖世的火系法神,但可惜天道崩殂后,大道艰难;五神献祭,导致空间元素极不活跃,火神身亡后,又有何人能再继火系传承啊。这也就是如今修道者成为主流,修法者没落世间的原因啊。”灵空道长叹然道。 秦怀玉却是愣了愣,轻声道:“道长的深意,玉儿不能完全理解。” 灵空道长惋惜地看了一眼秦怀玉,继续说道:“因为火神的献祭,几乎抽空了天地间所有的火系元素,而后没有产生新的火系法神滋蕴火系元素,助其恢复原占的比份,导致火系元素不断被压缩,所有火系修法者很难再从空间中抽取出火系元素制造强大的法术,也就导致火系的没落。也就是说,公主的天火神脉放在现在,因为火系元素的匮乏,不仅会限制她的修行,还会因为神脉得不到应有的成长而使身体得到损伤,而且......”话说到一半,灵空道长突然注意到秦浩的眼神,便缄口不语了。 “哦。”秦怀玉一时之间接受了这么多信息,顿时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石天齐则是一脸夸张地看向秦怀玉,心里想到:“我的天哪,这疯丫头还没法修法就已经吊打小爷了,若是能让她的神脉觉醒,小爷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第十二章真正意图 秦浩轻声咳嗽了一下,对秦怀玉说道:“玉儿,你先带着石小公子去御花园转一圈,父皇还有要事与灵空道长和石老商议。” 秦怀玉有些不情愿,但看到秦浩不容拒绝的神情,只能应诺下来。又转念一想,哼,正好,可以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臭流氓。于是,便带着扶夏,没好气地对石天齐说道:“走吧,石公子。” 石天齐看着秦怀玉眼中的不怀好意,哪能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连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去,死都不去。” “你!”秦怀玉没想到自己的邀请竟然被石天齐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顿时觉得有些难堪,又转头对秦浩撒娇道:“父皇,你看他。” 秦浩笑着不语,石风凡则是瞪了一眼石天齐说道:“公主的邀请是常人可以收到的吗,还不快跟着公主后面。”灵空道长也在一旁挤眉道:“就是说啊,石小子,你就别生在福中不知福了。” “是。”石天齐看着一脸坚毅的石风凡,知道此事推脱不了,只能耷拉着脑袋,跟在秦怀玉的身后。 秦怀玉则是得意地轻“哼”一声,带着扶夏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玉凤宫。 秦浩起身带着二老将秦怀玉和石天齐送出了玉凤宫,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石风凡略微局促道:“逆子顽劣,草民疏于管教,还请陛下见谅。” 秦浩却是轻笑着说道:“石老严重了,年轻人就应该有年轻人的姿态,若是让他像我们这样沉闷,那还有年轻人该有的朝气吗?” 石风凡微笑不语,灵空道长则在一旁微微颔首。 看着他们走远,秦浩示意魏公公将闲杂人等全部赶走,然后对灵空道长和石风凡说道:“还请二位借一步说话。”又对魏公公说道:“带路。” 说完便带着灵空道长和石风凡跟在魏公公身后,走向内宫深处。 约莫半刻钟后,一行人来到一处约有两人高的假山面前,魏公公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火折子,带着三人走进了假山。走进假山伸出,灵空道长和石风凡才惊讶地发现这里面竟然是一处地道,二人跟着秦浩,顺着台阶往下走。 秦浩回身有些歉然地说道:“还请二位暂时先跟着朕,有什么疑问到了里面朕会一一解释的。” 四人踏下最后一级台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偌大的石洞,洞穴四周墙壁上都挂着几颗夜明珠,使得石洞内恍如白日。 魏公公收起了火折子,带着三人往里走,走到里面才发现,左边像是一个牢房,里面关押着几个身穿囚服,面色黑青的人,这几个人都披头散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不清相貌。而在右边则有一张石床,石床上躺着一位白衣“囚犯”,一位身穿藏青长袍的男子正背对着他们站在床头。 似是听到他们的脚步声,青袍男子立刻转过身来,面容谈不上俊朗,但却清秀无比,年约三十,最吸引人的还是他那双略显纤细的眉毛,好看得有些过分。 青袍男子朝秦浩鞠了一躬说道:“陛下。”又对灵空道长和石风凡行了一礼说道:“千行见过灵空道长,见过医圣大人。” 秦浩则在一旁解释道:“这位便是天风的供奉,也是林家的家主,林千行。” 灵空道长和石风凡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林千行看了一眼灵空道长,突然说道:“道长,舍弟百里也有幸拜入太苍门下,不知百里最近过得是否安康?” 灵空道长则是惊讶道:“百里?林百里竟然是你弟弟?” 林千行点了点头。 灵空道长微笑道:“那林家主就放心吧,百里天资聪颖,一心向道,已被掌门师兄收为关门弟子,目前为代长老,负责教导第九代弟子。” 林千行这才宽心地舒了一口气。 秦浩示意林千行让开身子,将石床上的人展现在灵空道长和石风凡的面前,皱着眉说道:“今日请二位来的真是目的其实就是这个。” 灵空道长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秦浩,说道:“陛下早就知道公主天火神脉的事情了?” 秦浩歉然道:“是,也是千行告诉朕的,玉儿也从小跟在千行身后修行,所以才能压制神脉到今日。之前有所隐瞒,还请二位原谅,但朕今日的目的还是请二位看看他究竟身患何病。” 灵空道长尚未言语,一直在旁边细细观察石床上躺着的人的石风凡却是突然讶异道:“这不是徐清海徐大人吗?”又仔细看了一眼,肯定道:“没错,虽然脸色异于常人,但脸上这枚痣的位置,确实是徐大人没错。”说完,又转头看向秦浩。 秦浩点了点头,沉重道:“石老没有看错,这确实是徐爱卿,三日前,朕在御书房与他商讨要事,徐爱卿却突然发狂,面色发青,毫无理智地冲向了朕,几个侍卫拦截他,却都被他打伤,倒在地上,幸亏千行一直在朕身旁,才控制住他。可是朕秘密派了所有太医,都查断不出徐爱卿突然发作的原因,最可怕的是。”说到这里,秦浩回过头看了一眼左边的牢房。 灵空道长悟道“最可怕的是被他打伤的那些侍卫也变得跟他一样?” “没错。”秦浩点了点头。林千行在旁边补充道:“经过这几天的研究,我们还发现这些人的身体强度和打击能力都变得相当强大,他们的眼睛都变成绿色,并且毫无理智,看到什么就破坏什么,具有很强的攻击性,像极了古籍中所记载的,用一种秘术将死人转化成傀儡,称之为‘僵尸’的存在,但这些僵尸又与古籍中所记载的有些不同,因为...”林千行没有继续说下去,看了一眼秦浩。 秦浩看着躺在石床上的徐清海,说道:“因为他们似乎还会变得更加强大,朕记得徐爱卿刚发作的时候,眼睛也跟那几个侍卫一样,是绿色的,但在抓伤了他们后,这几天发作的时候眼睛却变成黄色的,而且根据千行所说,他压制徐爱卿所消耗的灵力一次比一次多,这也正是朕最担心的。” 林千行站在一旁也是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石风凡上前先是掀开徐清海的眼皮,发现他的眼珠果然变成黄色,双目也一点神采也没有,又立即替他号脉,片刻后,石风凡凝重道:“从脉象上看,徐大人是中了毒。” 第十三章中毒! “中了毒?”秦浩和林千行都是一脸讶异。 林千行更是说道:“这不可能,世间哪有毒会使好端端的人变成这般模样。” 石风凡说道:“但这的确是毒,老夫行医数十年,对于不同状态的脉象十分清楚,而通过徐大人的脉象和他身体外部并没有任何明显的伤口来看,只有中毒的可能。若只是在体内,也有可以排解的方法,但老夫担心的便是,能够让他们丧失神志,失去意识的这种毒有可能吸附在他的脑中识海,不断侵蚀,迷惑他们的心智,这才是最棘手的。我有种可怕的猜测,这种毒会因为毒素的不断积累而变得越来越强。” 灵空道长嘴里念了一道咒语,道:“太苍灵咒——天启之眼”,一道耀眼的白光蒙在灵空道长的双目之上。 须臾后,灵空道长消散了白光,皱眉道:“医圣说得没错,确实是一种毒,贫道看见这股毒素不仅吸附在他的脑中识海,还有一部分盘旋在他的丹田之中,这也难怪他们的身体会变得如此强硬,因为这种毒还会吸收内脏的精华转化为灵力强化身体的机能。” 灵空道长又接着叹道:“哪怕是个凡人,一旦沾上此毒,可能连一般的修道者都不是其对手,但这样的代价也是极大的,可能要不了多久,沾上此毒的人就会因为内脏的衰竭而自动灭亡了。” “什么!”秦浩一脸骇然道,林千行也是面色沉重地叹道:“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险恶之毒。” 秦浩则是一脸郑重地说道:“不知二位是否有解救之法?” 灵空道长歉意地摇了摇头说道:“太苍门向来都是以道修修剑为主,虽然贫道勉强能看透,能确实不通医疗之术。” 秦浩也知道这点,只能期盼地看着石风凡说道:“还望石老多费心。”又看着躺在石床上的徐清海,忧道:“朕需要徐爱卿,这个国家也需要徐爱卿啊。” 石风凡郑重地从怀中取出白羽神针,扎进徐清海的手臂上,但不同于平常,白光虽然显现,但却一直徘徊在针头手臂处,似是无法涌进徐清海的身体中,石风凡略显无奈地取回了银针,又对秦浩说道:“陛下,能否让我看看那些侍卫?” 秦浩点了点头,林千行打开牢房大门,护送石风凡进去,对石风凡说道:“医圣大人可安心诊治,这些人都被我封闭了感官和意识。” 石风凡微微颔首,走向了最近的一位侍卫,将白羽神针扎进他的身体,这次白光顺着神针没有受到任何阻碍,进入到侍卫的身体中,灵空道长此时也开启了他的天启之眼,待白光完全消散后,说道:“果然有用,贫道看见这道白光驱走了藏在丹田中的毒素,将毒素全都包裹在一起,依附在识海之中。” 石风凡却叹息道:“没想到连神针都不能彻底根治这毒。” 秦浩安慰道:“石老不必过于烦心,此时能够控制这毒就是最好的消息了,这就给了我们时间能让我们去好好研究。” 林千行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石风凡替牢房中的中毒侍卫一一施针之后,走出来对秦浩说道:“陛下,草民还想实验一番,看看能不能控制住徐大人的病情。” 秦浩点头应准。 石风凡走进徐清海的身旁,将神针扎进他的身体中,但那股白光还是如之前那般,无法进入徐清海的体中。 灵空道长若有所思地说道:“他体中的毒素似乎能自我保护,石老,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说完,就将左手搭在石风凡施针的右臂上,一股磅礴的灵力自体内传到石风凡的手臂上,轻而易举地就穿破了毒素所形成的保护层,但还没等白光进去,躺在石床上的徐清海却突然睁开了赤黄的双眼,抬起右手狠狠地抓向了石风凡的脖子。 “石老,小心!”一直在旁边密切关注的秦浩看到徐清海突然地发作,大声喊道。而林千行此时刚刚在后面将牢门锁好,还没来得及转身,只听见身后传来陛下焦急的喊声。 石风凡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施针处,没想到徐大人竟然会突然发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只干瘦的手掌抓向自己的脖子。 “孽障,贫道面前也敢逞凶?” 千钧一发间,灵空道长左手画符,挡住了徐清海的攻击,又抽回自己搭在石风凡手臂上的右手,一指点在徐清海的眉心,徐清海这才无力地放下了手臂,但仍不甘地睁着一双略带深黄的眼睛,面部变得无比扭曲,嘴里也不停发出如野兽般的嘶吼。 石风凡后惊倒退一步,额前挂满了冷汗,这才意识到自己从鬼门关前逛了一圈。 秦浩见灵空道长控制住徐清海,连忙拉住石风凡,担心地问道:“石老,身上可曾受伤?”林千行也跟在秦浩身后,一脸担忧地看向石风凡。 石风凡吐了一口浊气,缓缓道:“有劳陛下担忧了,多亏道长出手相助,草民无碍。”说完,还郑重地对灵空道长行了一礼。 灵空道长轻轻摇头示意没事,又转身念起一段咒语,徐清海脸上的神情才变得平静下来,慢慢闭上了双眼,只是四肢还在轻微地搐动着。 灵空道长收回右手,皱眉说道:“没想到我太苍门的无上心法——净心咒,都不能完全抑制住他,他的神智已被毒素完全控制住了,只剩下攻击的本能。” 秦浩的神情略显落寞,没想到自己的肱骨之臣竟然沦落到今日这般田地,不由狠狠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嘴里喃喃道:“莫要让朕查到你与这件事有一丝关联,否则......” 石风凡放开之前林千行担心他有事,一直搀着他的双手,抱拳对陛下说道:“陛下,草民需要翻阅家中古籍,看是否有解决之法,同时需要徐大人身上的血液以作样本,带回去好好研究。” 秦浩点了点头,上前郑重地拍着石风凡的手说:“有劳石老了。”待石风凡取血完毕后,又问道:“不知石老对此毒,心中有几分把握?” 石风凡却是一脸惭愧地说道:“何谈把握?草民心中却是一点底也没有,若古籍中也没有记载,草民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去研究徐大人的血液样本,看看能不能抑制住此毒,使得徐大人的病不再加重,想要彻底根治,不经历千百次尝试,是万万不可能的。可眼下最关键的问题是,我们等得起,而徐大人却等不起啊。” 秦浩没有言语,微微地下了头。 灵空道长思忖了一会儿,却是说道:“陛下,贫道或许知道一人,定能解此毒。” 秦浩连忙抬起头,神情奕奕地看向灵空道长,焦急地问道:“谁?” “忘忧谷的医仙。” 第十四章意念射击术(上) “忘忧谷的医仙。”灵空道长说道。 石风凡也是低头沉思道:“若是医仙大人出手,定能医治好徐大人。” 秦浩和林千行相互对视一眼,最后秦浩无奈地苦笑道:“朕焉能不闻医仙之名,只是医仙尊上乃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又岂会为了朕这个小小的一国君主而屈尊下凡呢。” 石风凡思忖片刻说道:“再过一个月便是忘忧谷每十年一次的开谷之日,若是我们能将徐大人送至忘忧谷,也不是没有机会,但...”石风凡看了一眼秦浩,欲言不止。 灵空道长摇了摇头,接过话说道:“但就怕此人熬不过这一个月的期限,若不是有医圣的神针相助,恐怕此人的寿命最多只有几天了。” 看着秦浩一脸的忧伤,灵空道长于心不忍地说道:“陛下请宽心,贫道此次回门,可以经过忘忧谷,定然会将陛下的情况转达给她,至于医仙能否出谷,贫道,也不敢保证。” 秦浩略带感激地看着灵空道长说道:“道长的好意,朕心领了,不过凡事莫强求,一切,随缘吧。”说到最后,秦浩看了一眼躺在石床上的徐清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石风凡听到医仙的名字略微扯动了嘴角,但最终还是收回了迈出一步的腿脚,沉默不语,在秦浩叹息完,石洞内陷入一片沉寂后,才轻声说道:“陛下,草民定当竭尽全力,找出救治之法。” 秦浩微微摇头道:“有劳石老多费心了。”看着陛下落寞的神情,石风凡心里又有苦衷,只能攥紧了手中的血瓶,默然不语。 秦浩觉得耽搁的时间有些太久,便带着他们走出了石洞。走出地道,来到假山前,石风凡带着心思地对秦浩说道:“陛下,草民这就回去研究徐大人的病情,看看能不能找到解救之法。” 秦浩点了点头,对石风凡说道:“也好,玉儿这会儿可能还在陪着天齐,石老就跟着朕去御花园吧。” 石风凡应诺一声。 灵空道长此时也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如此,贫道也先行一步了。”刚欲动身离去,却被林千行一把拉住,林千行有些焦急地说道:“道长能否稍等片刻,晚辈有几个问题还要请教道长。” 秦浩看了一眼二人,说道:“既然如此,朕先带着石老走了,千行,不得怠慢灵空道长。”说完,便让站在一旁静候的魏公公带路,带着石风凡先行离开了。 灵空道长若有所悟地看着林千行,林千行咬了咬牙说道:“此次打搅道长,是千行的不对,但千行还是想问百里的近况,一隔数年,没有他的一点消息,我真的很担心他,担心他这几年究竟过得好不好。” 灵空道长轻声道:“林家主不必过于忧心,虽然贫道不清楚你们兄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既然百里拜入我太苍门门下,就不会让他受委屈。只是这个孩子平时沉默寡言,除了练功上的事情,问他什么也不说,难道他以前也是这样吗?” 林千行两道纤细的剑眉微蹙,带着一丝回味的神情,嘴角轻轻扬起一抹微笑说道:“百里小时候很调皮,一刻都没有安静的时候,就算后来长大了,也总是给我闯祸,只是......” 说到这里,林千行却突然低下了头,沉默不语,在灵空道长略微好奇的眼神中,才缓缓说道:“天意弄人啊。” 说完,林千行突然朝灵空道长行了一礼说道:“还请道长转告给百里,就说无论如何,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从来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还有就是,我真的很想他,不仅是我,烟儿和小露也非常想他。” 灵空道长细心地留意到面前这位天风新晋的三大世家之一的家主眼眶悄然变红,宽慰道:“林家主放心吧,你的话贫道一定转达给令弟,相信令弟也定能理解你的苦心。” 林千行重重地点了点头,灵空道长叹息一声,这才御剑飞行,驶出了皇宫内,空中还留下了一句话: “还请林家主转告给陛下,就说三天之内,无论成与不成,贫道定会给他一个答复。” —————— 御花园内,石天齐正双手托着一个苹果举在头顶,扎着马步站在一个亭子里,看着面前不断用手比划了小刀的秦怀玉,苦着脸说道:“我说,公主,你不会真扎吧。” 秦怀玉“哼哼”了一声,傲娇着还没说话,在一旁的扶夏就自动接过话说:“放心好了,石少爷,我们公主的射术可厉害了。”说完,扶夏还有些得意地瞪了石天齐一眼,谁让这石家小少爷之前欺骗自己的,哼。 石天齐却放下了举起的手,有些无奈地摸了摸鼻子,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这么记仇。 秦怀玉见他放下了手,连忙喝道:“臭流氓,谁让你把手放下来的?” 石天齐毫不在意,凑到秦怀玉身旁,看了一眼身边眼中略带些幸灾乐祸的扶夏,在秦怀玉耳边说道:“公主,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玩这么老的套路,要不要我教你一招新的。” 秦怀玉狐疑地说道:“难道你这么想不开,想让本宫蒙上眼睛来?” 石天齐摇了摇头,不屑地说道:“这几招都太老了,知道最近外面都流行怎么射苹果吗?”说完还扫了一眼周围的太监宫女。 太监宫女们都纷纷摇头示意不知道,秦怀玉也眨巴一双漂亮的眼睛有些好奇地看向石天齐,像是在问:“流行什么招数呀?” 石天齐这才得意地整了整衣襟,说道:“用手拿刀现在都已经放不上台面了,现在流行的是意念射击术,意念射击术知道吗?” 秦怀玉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问道:“意念射击术是什么啊?” 石天齐解释道:“意念射击术就是不用用手去触碰刀,只凭意念,就是什么什么精神力之类的,就能让小刀射中苹果。跟你说也说不清楚,这样吧,我来给公主演示一遍吧。”说完,就把苹果放在扶夏的手中,举着扶夏的手升至头顶,对扶夏说道:“站好别动。” 然后将刀从秦怀玉手中取出,放在自己的手里,解释道:“就好比这样,刀在我的手里,公主只要凭意念,想着要射中那颗苹果,只要公主的意念足够强大,我手中的刀就会自动飞出了。” 第十五章意念射击术(下) 秦怀玉却是满脸狐疑地看着正一脸得意的石天齐,摇头说道:“我才不信呢,哪有这种方法的?你莫不是在诓骗本宫,你可知道诓骗本宫的后果是什么吗?” 说到后面,秦怀玉皱了皱琼鼻作出一个恶狠狠的表情,反倒显得极为俏皮。 石天齐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怎么可能敢欺骗公主您呢,传言这种方法正是由剑神大人发明的,剑神就是用它来锻炼自己的意志力,公主难道不想尝试一下吗?” 秦怀玉这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而一旁的扶夏听了石天齐的解释吓得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哽咽着说道:“不要啊,公主。” 石天齐此时则在心里偷笑,小样儿,让你这小丫头之前还假公济私想要报复我,哼哼,看到了吧,这就是惹怒小爷的后果。但嘴上仍说道:“扶夏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不相信公主,凭公主的本事,难道还会伤到你吗?” “我,我当然相信公主,只不过,只不过......”扶夏有些嘴硬地说道,但心里还是很害怕,秦怀玉也安慰道:“放心吧,扶夏,本宫怎么可能会失手呢。” 扶夏心里的不安顿时加重了,完了完了,公主怎么真的相信这臭流氓的话了,我可怎么办呀。 石天齐看着害怕得都要掉下眼泪的扶夏,心里顿时觉得十分好笑,但还是一本正经地对秦怀玉说道:“来吧,公主,可以开始了。” 秦怀玉有些紧张地问道:“现在就可以开始了吗,我要不要做什么准备?” 石天齐摇了摇头,说道:“公主不用做任何准备,只需要放空心思,脑中想着自己操控着这把刀,然后丢出去就行了。” 秦怀玉看着眼眶湿润的扶夏有些担心地问道:“不会出什么事吧。” 石天齐认真地说道:“放心,凭公主的本事,怎么可能会失手呢?” 秦怀玉轻“嗯”了一声,闭上了双眼,长长的睫毛还在不停地扑闪,彰显出公主心里此时的紧张。 石天齐盯着秦怀玉的侧脸,关注着她的神情,这样一看,这疯丫头安静下来,还是挺漂亮的,不过他立刻回过神来,在秦怀玉心中最紧张的时刻,将手中的小刀射出,大喊一声: “中!” “啊!”扶夏听到石天齐的喊声,吓得花容失色,连忙闭上双眼,惊叫一声。 这一声惊叫也惊醒了秦怀玉,秦怀玉睁开眸子,走到扶夏身边,担忧地问道:“扶夏,你没事吧?”又上下仔细看了一眼扶夏,发现确实没什么大碍后,这才拍了拍胸口,说道:“吓死我了,还好没有什么事。” 扶夏吓得立在原地,感觉身上没有什么疼痛,才微微睁开了双眼。这时才传来石天齐的声音:“可惜了,公主,没有对准,给射进水里去了。” 秦怀玉这才留意到水面上荡起的涟漪,扶夏回过神来,立刻埋在秦怀玉的怀里,哭诉道:“吓死奴婢了,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公主了!”秦怀玉轻轻拍着扶夏的后背,白了石天齐一眼,似是说道:“看你干的好事。” 石天齐无语地撇了撇嘴,心里悱恻道,小爷都故意扔歪了,还想要怎样。 过了许久,扶夏才勉强止住了哭泣,低着头鼓着嘴站在秦怀玉身旁,看都不看石天齐一眼。 秦怀玉安慰好了扶夏,悄悄用手肘捅了捅石天齐的腰,小声说道:“臭流氓,你还别说,真挺好玩的,哎,你那儿还没有什么更好玩的?” 石天齐挑了挑眉,略显得意道:“那是,好玩的东西外面多得是,什么逗猴马戏杂技,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外面做不到的。” 秦怀玉一听,立刻兴奋地瞪大双眼,小声说道:“那你明天负责带本宫出去,本宫长那么大还从未出过宫。” “什么?”石天齐听到秦怀玉要自己带她逃出宫去,吓得大声喊道。却立刻被秦怀玉用一双玉手死死地捂住了嘴,一股淡淡的幽香沁入鼻中,片刻后又消散无踪,秦怀玉放下双手,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这么大声干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吗?”说完又扫了一眼四周,发现没人注意,才没好气地轻哼一声。 石天齐嘴里嘀咕道:“刚刚也不知道是谁的嗓门大。” “你一个人在那儿嘀咕什么哪,知道了没,明天带本宫出去玩。”秦怀玉看着石天齐忸怩的样子,有些不满意地说道。 石天齐可不敢带她出宫,万一出了什么事,十条命都不够赔的,最关键的是鬼知道这疯丫头明天还会想出什么方法来折磨自己,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打死也不能干。 石天齐不带一丝犹豫地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要是公主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秦怀玉有些着急地说道:“本宫能出什么事,哼,十个你都不是本宫的对手,既然你都能安然无恙地活在宫外,本宫又为何不可?” 但石天齐还是一脸坚定地摇着头,他可不想在跟这疯丫头扯上任何瓜葛了。 秦怀玉恼怒道:“告诉你,本宫这不是请求,是命令,你懂吗?”说完,就上前拎着石天齐的耳朵说道:“说,你答不答应?” 石天齐没想到秦怀玉说话说道一半就动起手来,反应过来后连忙挣脱,揉着泛红的耳朵,气道:“你这疯婆子,你怎么就突然动手打人啊,我告诉你,我就算带猪带狗也不会带你!” 秦怀玉听到石天齐竟然说自己“猪狗不如”,怒火中烧,用手抓住石天齐的手臂,使他手上使不上劲,自己则不断地用脚踢在石天齐的腿上,说道:“我让你不答应,让你不答应。” 扶夏和周围的宫女没想到之前还头凑在一起说着话的两人就突然动起手来,慌慌张张地想要拉开二人,却于事无补,只能在旁边团团打转。一时之间,原本安静的御花园此刻变得喧闹无比,一片混乱。 “住手!”一句中气十足的两字盖过了所有喧嚣。 秦怀玉看到来者,才撇着嘴收起手立在一旁,石天齐终于摆脱秦怀玉的“蹂躏”,带着感激的目光望去,来者一身白色素袍,腰间挂着一枚龙形玉佩,身上没有任何一丝出彩的地方,但貌似平凡的装束被掩盖不住来者的英气。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是一双平和的眼睛,令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嘴唇此时微微上扬,好看得令人羡慕。 “皇兄。”秦怀玉这才不情不愿地说道。 “拜见太子殿下。”所有的太监宫女此时也都下跪请安道。 第十六章太子秦怀儒 石天齐有些惊讶地看着来者,没想到面前这好看得像大姑娘似的男子竟然是当朝太子。 “小玉,你是不是又顽皮了?”秦怀儒看着自己的妹妹,有些宠溺地说道。 秦怀玉瞪了一眼石天齐,没好气地说道:“都怪他,我让他带我出宫玩,谁让他老是不答应。” “你啊你。”秦怀儒装势抬起了手,像是要拍在秦怀玉的头上,秦怀玉也配合地用双手抱住头顶,说不出的俏皮。 “这位是?”秦怀儒望向石天齐,有些好奇地问道。 石天齐刚站直身体,准备回答,却被秦怀玉没好气地抢着说道:“这位公子可是医圣大人的孙子,石府的大少爷。” 秦怀儒抱以歉意地看向石天齐,石天齐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没想到这做妹妹的这么野蛮,做哥哥的还挺善良的。想到这里,略微嫌弃地扫了一眼站在身旁的秦怀玉。 秦怀玉一直注意着石天齐的动静,有些敏感地感受刚刚石天齐扫来的目光,顿时像炸了窝的野猫,生气道:“臭流氓,你这是什么眼神?” “好了,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说话不要这么大大咧咧的,女孩该有女孩的样子,你怎么还是不听。”秦怀儒平和的声音在石天齐耳边听来就像是天籁之音。 石天齐自来熟地窜到秦怀儒身旁,用左手搭着他的肩,深有感悟地说道:“果然英雄所见略同啊,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说完,还伸出右手摆在秦怀儒面前。 秦怀儒没有拒绝石天齐的好意,笑着伸出手与石天齐的右手握在一起。但却气坏了在他们面前的秦怀玉。 秦怀玉气急败坏地对秦怀儒说道:“皇兄,你跟他才认识多久啊,怎么就向着他说话!” 秦怀儒有些不习惯地摆脱了石天齐的亲近,这才说道:“好了,不逗你了,刚刚你说什么,石公子要带你出宫玩?” “哼,他要是带我出宫,我还会教训他吗?”秦怀玉气鼓鼓地说道。 秦怀儒略微皱着眉说道:“石公子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倘若你在外面出了事,你让我跟父皇如何是好?”石天齐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他越看这位太子殿下越觉得顺眼,插话道:“太子殿下叫我天齐就行了,不用石公子石公子的叫得那么生疏。” 秦怀儒也用他那平和的语调,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天齐,你也不用称呼我为太子,叫我怀儒就行。” 石天齐挠头道:“我叫你儒哥好了,反正你也比我大。” “也好。” 秦怀玉有些目瞪口呆,自己还在这里生着气,这两人却一言一语地聊开了,不由大喊了一声:“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出宫!” “小玉,不要胡闹了,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父皇是不可能答应让你出宫的。”秦怀儒有些生气地说道。 “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最清楚。”秦怀玉一脸倔强地看着秦怀儒。 秦怀儒有些心疼地说道:“小玉,等你身体好一点,皇兄亲自带你出宫玩好吗?” “我现在身体就已经很好了。” 秦怀儒看着一脸坚毅的秦怀玉,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最后硬生生挤了一句:“我也懒得管你了,若是被父皇发现,追究起来,你可别来找我。” 秦怀玉见哥哥终于松口,这才恢复了往日的神采,撇了撇嘴说道:“哼,你什么时候还有空管我,不都陪着你那林妹妹了吗?” 秦怀儒连忙堵住秦怀玉的嘴,喝到:“你这丫头,又在疯言乱语了。”但耳根的羞红却显出他此时心里的不平静。 秦怀玉不满地挣开秦怀儒的手,嘟囔道:“难道我说错了吗,一天到晚有事没事就往林府跑,你敢说你不是找惊烟姐姐的吗?上次我还在你宫中看到她给你写的信,你以为藏在枕头下我就找不到吗?” 秦怀儒略微红着脸捂住秦怀玉的嘴,小声在她耳边说道:“好了,我都答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你出宫了,你就别再调侃我了。” 秦怀玉灵动地转了转的眼睛,狡诘道:“你让我不说也行,但你明天得替我打好掩护,若是父皇问起我来,你就说我去你那儿学习了。” 秦怀儒愁眉苦脸道:“这,似乎有些不妥吧,要是被父皇发现,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秦怀玉瞪了他一眼说道:“父皇怎么可能会跟我们追究这些,再说了,你以后还想不想见你的林妹妹了?” 秦怀儒这才苦着脸点了点头。 秦怀玉得意地看着石天齐说道:“臭流氓,你明天带也得带,不带也得带。” 石天齐还没搞清楚这一时半刻发生了什么,就听秦怀儒一脸郑重地说道:“明天有劳天齐兄带小玉出宫了。” “啊,这,这。”石天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太子殿下的态度怎么说变就变啊。 秦怀儒似是看到石天齐的些许为难,便说道:“这样好了,天齐兄,你明日辰时在宫门外等候即可,我会想办法安排小玉出宫,小玉就拜托天齐兄照顾了。”看着一脸真诚的秦怀儒,石天齐不忍拒绝,无奈地点了点头。 秦怀儒见石天齐应允,刻意板着一张脸对眼中写满了兴奋的秦怀玉说道:“出宫后不准贪玩,不准惹事,绝不能夜不归宿,一定要赶在戌时之前回来知道吗?” 秦怀玉不耐烦地说道:“知道了。” 说完,就得意地挑了挑眉看向石天齐,似是说道:“小样儿,最后还不是得带着本宫。”石天齐也瞪着秦怀玉,火花四射,像是说道:“要不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谁会理你这个疯丫头。” 就在两人对视的时候,天风陛下秦浩和石风凡也走进了亭子里,秦浩没有想到秦怀儒也在这儿,便将他介绍给石风凡,秦怀儒也是朝石风凡深深鞠了一躬,行了一礼。 在御花园内道别的时候,石天齐与秦怀玉错身而过,但石天齐却苦着一张脸,刚刚经过的时候,秦怀玉狠狠踩了一下他的脚,还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臭流氓,明日好好等着本宫。” 扶夏跟在公主的身后,经过石天齐身旁时,也气呼呼地哼了一句:“臭流氓!”然后头也不回地跟着秦怀玉后面走了。 受了一肚子气的石天齐一回府就爬上床早早休息了。 —————— 深夜里,玉凤宫中,传来一阵细语:“扶夏,你说本宫怎么老是不能成功,这笔还伏在桌上,是不是我的意念不够强大?” “公主!你怎么还相信那个臭流氓的话呀。” “不行,本宫再试试。” “......” “唉,烦死了,满嘴胡话的臭流氓!” 尝试了好几个时辰的明玉公主最后还是一无所获,便气呼呼地上床休息去了。只能怪她自己不谙世事,竟然这么轻易就相信了石天齐随口编出的东西,还浪费了她这么长的时间去尝试。 不过,谁也未曾发现,就在秦怀玉离开之后,那一直安静躺在桌上的毛笔竟然诡异地飘动了一下,而后又像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一般,落在桌面上。 整个玉凤宫伴随着细腻的呼吸声,又归于寂静...... 第十七章凤落凡尘秦怀玉(上) 次日清晨,石天齐一脸郁闷地从桌上拿着一块绿豆糕,咬在嘴里就走出了石府。 饭桌旁吃着早点的石风凡和倚香目瞪口呆地看着石天齐离开的背影。 石风凡好不容易咽下口中糕点,难以置信地问道:“倚香,这真的是那臭小子吗?老夫没有看花眼吧。” 倚香也是轻咽口水,缓缓道:“这应该是少爷,没错吧。” “哈哈哈。”石风凡难得大笑了一回,喜笑颜开道:“老天终于开眼了,这臭小子终于知道勤奋早起了。” 又突然想到了昨日上门的古家传人,不由问道:“昨日那老妇人和她的孙儿是何时离开的?” 倚香盈盈答道:“老爷,昨日那位老夫人下午醒来便匆匆走了,连老爷交代奴婢抓的药都没有拿走,不过却给奴婢留下了一个地址。” 石风凡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意,沉吟片刻后说道:“这样吧,你就按照这个地址,每天都抓一副药送过去。” “是,老爷。”倚香应诺道。 吃完早点后,老爷子带着愉悦的心情,哼着小曲儿走向了石家医堂,周围的人都感受到今日医圣大人的喜悦心情,虽 然说平时他也平和近人,但从未像今日这般,笑容一直挂在脸上,嘴角就没扬下来过。 —————— “你怎么才来?”石天齐刚跑到宫墙外围,就听到一声娇哧。 循声望去,只见秦怀玉身穿一拢红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凤钗,一缕青丝垂于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正一脸傲然地看着自己,整个人好似遨游九天的凤凰,又似燃烧无尽的烈焰。 石天齐走到秦怀玉身边,没好气地说道:“是你出来太早了。” 秦怀玉却是瞪了石天齐一眼,说道:“明明是你来迟了。” “你。”石天齐刚想说什么却被秦怀玉打断道:“好了好了,我也懒得跟你计较了,快说,一会儿带我去哪些好玩的地方?” 石天齐看到秦怀玉眨巴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期盼地看着自己,有些得瑟道:“今天你就跟着我,保证让你满意。” 秦怀玉有些傲娇地点了点头。石天齐没空跟她墨迹,一把抓住秦怀玉纤细的手臂,说道:“快走吧,公主殿下,再磨蹭很多好东西就都没了。” “你要带我去哪儿呀?” “玄武大街......” 宫门上,微风吹起一席白色素袍,显露出一道挺拔的背影,温润的声音从他口中缓缓吐出: “小玉,这是皇兄唯一能为你做到的了......” 深邃沧桑的眼神完全不像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阅历与姿态,不知他究竟谋划了什么,又看透了什么,才会有如此感慨。 —————— 玄武街道上,人头攒动,有普通的行人,有贩卖的商主;有街头耍杂的技人,有背剑跨刀的侠客;有恩爱缠绵的情人,也有独坐角落的落魄者。叫卖声,吆喝声,嬉笑声,指责声,或许还有哭泣声汇聚在一起,喧哗无比,却彰显了这座城市的活力与生机。 从踏入玄武街道开始,秦怀玉红润的小嘴就一直惊讶地没有合上。看到能用嘴喷火的街头技人,会拉住石天齐好奇问道:“臭流氓,你看你看,这些人会火系法术欸。” 石天齐无语道:“我的公主殿下,这只是一种小技巧,根本不是法术。” 秦怀玉看到路边摆卖的小玩意儿,也会驻足,好奇地拿在手里把玩着,在摊主不耐烦地问道:“小姑娘,你到底买不买啊?东西都要被你捏坏了。” 此时,石天齐才注意到秦怀玉的停顿,连忙拽着她离开了。 这会儿,秦怀玉正趴在摊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糖人师傅捏糖人,看到一只活灵活现的大公鸡被摊主捏出来后,连忙拍着自己的小手,拽了拽着石天齐的衣袖说道:“臭流氓,我也要这个。” 石天齐无奈道:“喜欢你就要呗。” 秦怀玉这才脆生生地说道:“师傅,你能捏出一只凤凰吗?” 糖人师傅连忙摇了摇头,说道:“小姑娘,这我可不敢捏啊,是犯了禁忌的,这样吧,我给你捏个孔雀如何?” 秦怀玉想了想,才有些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小伙子,你要不要也来一个?” “行,给我捏个金元宝吧,哈哈。”石天齐没有片刻犹豫地说道。 一会儿之后,一只美丽的孔雀和元宝就在糖人师傅的手上捏出来了,石天齐接过两个糖人,把钱给了糖人师傅。看到秦怀玉眼中的急迫,有些好笑地把孔雀糖人递给了她。 秦怀玉连忙接过,放在手中细细观看着,有些可惜地说道:“漂亮是漂亮,要是换成凤凰那该有多好,你说是不是?”抬头才发现,石天齐竟然一口咬住了他那块元宝糖人的一角。秦怀玉一把拽住石天齐举起糖人的右手,焦急地喊道:“你干什么啊,你干嘛要咬它?” 石天齐被秦怀玉这突然一抓吓了一跳,糖人磕在自己的牙齿上,反而磕了一角,看着秦怀玉有些生气地神情,难以置信道:“不会吧,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糖人是用来吃的吧。” 秦怀玉一听糖人是用来吃的,顿时羞红了脸,她还以为这只是工艺品,但嘴上还是不服气地说道:“我当然知道。” 又看到石天齐脸上的戏谑之情,拽住他的右手,在他元宝糖人的另一角狠狠咬了一口,便气呼呼地走开了。 石天齐欲哭无泪,他好好的一块“金元宝”,自己磕掉一个角,又被秦怀玉咬掉一角,顿时就像一块异形的石头一样。石天齐举着糖人,苦着脸追上秦怀玉的步伐。 “接下来去哪里?”秦怀玉放慢脚步,待石天齐追上后,才慢悠悠地问道。 石天齐含着愤三下五除二地吃完自己的糖人,说道:“走,小爷带你好好玩去。” 来到一处摊前,石天齐熟练地从摊主手中拿过十个小圈,对着一脸好奇地秦怀玉说道:“看到地上这些小玩意了吧。”秦怀玉点了点头,石天齐继续说道:“这就是拿我手上的圈来把它们套住,套中的越多,奖励就越丰富,你不是喜欢这些小玩意儿吗,我今天就赢过来给你。” 秦怀玉兴奋地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有些不安道:“你套得准不准啊?” 石天齐嗤笑一声,说道:“开玩笑,小爷从八岁就开始玩这个,你说准不准。”说完就示意秦怀玉站到一旁,在红线外躬身准备套圈。 石天齐微眯双眼,全神贯注地盯着地上看,而后迅即出手,第一个圈,没中。 石天齐尴尬地说道:“好久没玩,有些生疏了,这回熟悉起来了。”说完,便弯下腰来,神情严肃无比,准备投第二个。 第二个圈,没中。 石天齐黑着脸,没有言语,准备投第三个。 第三个圈,还是没中。 秦怀玉看不下去,一把推开石天齐,把糖人放在他手中,又抢过他手里剩下的七个圈,说道:“站一边去,看我的。” 片刻后,摊主一脸惊讶地对秦怀玉说道:“姑娘这是第一次玩这个吧?” 秦怀玉看着站在一旁黑着脸的石天齐,美滋滋地点了点头。 摊主赞道:“那姑娘真是厉害啊,七发全中,喏,这是姑娘的奖品。”说着,就将一个彩金做的小簪子递给了秦怀玉,还开着玩笑说道:“还希望姑娘不要常来,不然我这小摊就要天天亏本了。” 秦怀玉听到摊主的赞叹,眯起了好看的双眼,嘴角也轻轻扬起一抹微笑,又转头对着石天齐轻晃了一下小脑袋,笑道:“嗯,我们的石公子怎么不说话了?”留意到石天齐几乎无地自容的神情,这才取过他手中的糖人,又将簪子塞到他的手里,好笑道:“行了,奖赏给你的。” 石天齐没想到这疯丫头还有这么心好的一次,但是又无奈地看着手里的簪子,心想:小爷我要这个干什么呀? 可又突然了想到了一个妙处,拉着秦怀玉说道:“走,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第十八章凤落凡尘秦怀玉(下) “望云赌坊。” 秦怀玉看着面前雄壮建筑物的金字招牌念道。 “你怎么带我来赌坊啊?” 石天齐没有理会秦怀玉,一脸兴奋地踏了进去。 秦怀玉不得不紧紧跟上他的步伐。 走进望云赌坊,秦怀玉发现里面比外面的构造还要豪华,人也不少,喧哗声充斥于耳。秦怀玉微皱秀眉,拉住石天齐,小声说道:“你怎么能来这种地方,父皇说赌博好比罂粟,沉溺其中就会万劫不复。” 石天齐撇了撇嘴说道:“不要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有些东西是只有自己体验才能证实的。就比如说这个,包管你来了一次,还会想来第二次。”说完,就甩开了秦怀玉的手,一脸兴奋地挤到一处赌桌旁,大声喊道:“大,大,大。” 秦怀玉见管不住石天齐,气得跺了一下脚,就跑到门口,跑出来的时候还与一人相撞,把孔雀糖人都撞碎在地,秦怀玉有些心疼地看着碎了一地的糖人,只能生着闷气。 不知不觉过了许久,一直坐在门口台阶上的秦怀玉站起身来,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腿脚,生气地看着身后的赌坊,“这臭流氓,竟然让本宫等他那么久。”于是,便又走进赌坊,四处寻找石天齐的身影。 终于在里面的一处赌桌旁看见石天齐的背影,秦怀玉立马上前用手捏住石天齐的耳朵,将他从赌桌边拽出来,石天齐一开始还小赢了几把,从后来便连输不止,本指望着这最后一盘来个绝地大翻盘,没想到被秦怀玉给拽出来了。 石天齐揉了揉耳朵,气道:“你干什么?”说完,竟又想钻进去,却被秦怀玉一把拉住,直接拖出了望云赌坊。 赌坊外,石天齐生气道:“你干什么呀,姑奶奶,我全指望这最后一把了,都被你搅和了。” 秦怀玉哼道:“我都等你多长时间了,你还没好吗?况且今天是你负责陪我玩,而不是我陪你,明白了吗?” 石天齐这才意识到面前这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打又打不过,骂说不定能骂过,但逼急了她就会打人,所以最关键的还是打不过。 “等小爷什么时候能打过你,看我不收拾你。”石天齐瞥了一眼秦怀玉,嘀咕道。 秦怀玉却是不满地看着石天齐,问道:“你嘴里嘀嘀咕咕什么哪。” “没什么。”石天齐连忙说道,说完,就带着秦怀玉走向另一个街道。 “臭流氓,那就是金玉楼吗?”秦怀玉指着面前一座古色古香的三层阁楼前,微启红唇,叹道:“本宫长这么大还从未进过如此宝楼呢!” “金玉楼” 牌匾上赫然飞舞着三个金色的楷书。整个阁楼虽然看上去颇有些古老,没有多余的点缀之物,但就这块牌匾,就已经价值连城,乃是由一整块朱晶打造而成。要知道,一小块拳头大小的朱晶就已经够普通的修真者修炼数载,更何况是面前这块呢。 秦怀玉虽未修行,但从小见惯了各式珍宝的她,一眼就认出了修真界的通行之物——朱晶,所以才有如此感叹。那丰沛的灵气环绕着整个阁楼,与四周平凡的环境形成鲜明的对比,像极了宫内戒备森严的藏宝阁。 石天齐也是极为“眼红”地望着金玉楼,碎碎道:“这是当然啊,这里可是那些修真者才能出入的场所,是小爷我的梦想之地啊!”不过,又苦着脸说道:“公主,咱还是换个地方吧,这地方我都进不去,唉。” 说完,便带着秦怀玉拐到了闹市的边缘。 秦怀玉小声嘟囔着:“你进不去,可本宫进得去呀。”但她并没有过多计较,而是默默跟在了石天齐的身后。 “哇,臭流氓,你看,是真的巨象欸。”两人走到猛兽表演展前,秦怀玉看着面前巨大的巨象,惊呼道。 “这里是猛兽表演展,自然会有这些少见的猛兽。想看吗?”石天齐问道。 “嗯。”秦怀玉连忙点了点头。 “想看咱们就进去看呗。”说完,石天齐就走向旁边售票的小哥,掏出钱袋,这才尴尬地发现之前赌得有点太狠了,钱袋里只剩三百文了,低声问道:“进去看多少钱一个人?” “五百文一人。”那人回答道,还没等石天齐说话,又继续说道:“不过我们最近出了一个活动,谁若是能被巨象连举十次落地后,在十五秒内回答出我问的问题,便能免费入场。” 石天齐一听可以免费进场,双眼一亮,轻咳一声说道:“那真是太好了,我还从来没有感受过被巨象举起是什么滋味呢,那我就来试一试吧。” 看着面前仅腿长就相当于自己三倍高的巨象,石天齐不禁轻咽了一下口水。“这位公子,请吧。”售票小哥说完就吹了一下放在脖间的口哨。石天齐顿时感觉眼前一黑,原来是巨象伏在地上,将头低下,露出它那两颗巨大粗长的象牙。 售票小哥说道:“这位公子抱紧它的象牙就可以了。” 石天齐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壮胆,但一旁的秦怀玉却是跃跃欲试地对着售票小哥说道:“我也可以试一试吗?” 售票小哥没想到面前这位漂亮的姑娘也有这么大的勇气,点头说道:“姑娘想试自然可以,不过一行人只要一个人通过考验就都能入场,姑娘可无需......” 他还没说完,就被秦怀玉打断道:“没关系,我就是想体验体验,试试这究竟是什么滋味。” 售票小哥无奈,便示意二人上去抓紧象牙,看二人准备妥当,便吹了吹哨子,只见巨象缓缓站起身子,微微晃动了十下脑袋。可别小看这十下,对于处在高空中的石天齐,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造成了严重的“摧残”。 石天齐吓得死死抓住象牙,两条腿也紧紧盘在一起,嘴里安慰自己道:“我不怕我不怕,啊!”但耳边的风声和失重感却让他打回原形,紧张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一双眼睛也紧紧闭上,不敢张开。 反观秦怀玉,却是一直张大眼睛,兴奋地大呼小叫,还大声喊道:“太好玩了,哎,臭流氓,你张张眼啊,真的很好玩啊!” 石天齐听到她的话,不仅没有张开眼,还欲哭无泪地喊道:“我真是疯了,怎么会有你这种疯子啊。” 终于安全回到地面,石天齐感觉到自己落在地上的腿都有些发软,面色也是惨白无比,强忍着胃里的恶心,弯着腰猛烈咳嗽起来。秦怀玉却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样,绕着石天齐说道:“真是太好玩了,我还想再玩一次。”这一句话,让石天齐咳嗽的更厉害了。 秦怀玉顺利地回答完售票小哥的问题,便兴冲冲地跑了进去,而石天齐只能拖着略显漂浮的步伐一步步走了进去。 日落黄昏,秦怀玉踏着美丽的霞光走出,满脸兴奋地回头对石天齐说道:“真好玩,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乖巧的猛兽呢,臭流氓,你说他们都是怎么训练的呀?” 石天齐的面色经过这一段时间后才稍稍恢复了一点红润,之前被那巨象举起,害得自己到现在都没缓过神来,看着前面活蹦乱跳的秦怀玉,不由悱恻道:“真是个疯丫头。” “接下来去哪里呀?” 看着天色渐晚,石天齐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便带着秦怀玉走向了天香楼,打算待她吃完就赶紧送她回宫,自己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第十九章突闻噩耗 天香楼中,生意还是那么的火爆。 石天齐终于在角落口找到一个空桌,点了几份热菜,就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秦怀玉皱着秀眉,浅尝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石天齐留意到她的动作,轻笑一声说道:“怎么,不好吃吗?” 秦怀玉微微摇了摇头,不知其意究竟是好吃还是不好吃。 石天齐心里悱恻道:“真是娇贵。” 但手上也没闲着,端起秦怀玉面前的菜,说道:“你不吃我可全吃了啊。” 秦怀玉没有理会他,将手臂支在桌上,撑着头悠悠地看向门外,不知在想些什么。石天齐自讨没趣,反正人家是公主,回去也饿不着,就不再管她,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臭流氓,你说一个人要是知道自己的生命所剩无几,她应该做什么才最好呢?”秦怀玉突然用低沉地语气问道,可过了半晌,发现石天齐没有吱声,回过头来,才看见他正埋头吃饭,不由生气道:“喂,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石天齐刚好将碗中的饭吃完,将碗放下,按了按被秦怀玉的声音震得有些发颤的耳朵,不满道:“听到了,你不就是问我一个人没多少活头,干什么最好吗?” 虽然石天齐的话听着有些糙,但秦怀玉没有计较这些,继续问道:“嗯,如果是你,你会做什么呢?” “我?”石天齐挑了挑牙,想了想,说道:“如果是我,那就天天睡到自然醒,顿顿都能吃得香,事事全都忘脑后。” 秦怀玉等了半天,发现没有下文,问道:“你说完了?” “嗯,说完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啊。” “这算什么呀。”秦怀玉不满地说道。 石天齐一本正经道:“这难道不好吗?人活着,开心最重要,你说都没多少活头了,还天天想着做这做那干啥。睡得好吃得香,所有烦心事也都没有,就过着这样的生活,哪怕生命就要结束,也都没什么遗憾了。” 秦怀玉一听,发现确实有点道理。“不过,刚刚忘说了一点。”石天齐补充道,“还得天天能坐在天香楼这里。” 秦怀玉不解道:“这里有什么好的,菜色这么平庸。”说完,还用筷子挑了挑面前餐盘里仅存的一叶青菜,嫌弃道。 石天齐却是故作高深道:“这你就不懂了,这里菜色虽然一般,但作为一个酒楼,更重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秦怀玉摇了摇头。 “消息啊。”石天齐恨铁不成钢道,“尤其是这里,处在玄武街道和朱雀大街的交界处,来往的人更多,什么身份的都有,所以说,这里的消息相对来说也是最全的,不信你听听左边那一桌。”说道最后,石天齐突然放低声音,小声说道。 “欸,老张听说了吧。” “听说什么啊?” “士英街王员外的事啊。” “这王员外怎么了?” “这你都不知道啊,王员外几周前不搞上了李家的那个寡妇嘛。” “是啊,这我早就听说了。” “昨天,你猜怎么着,让自己的夫人大白天的在李家那小院给现场捉奸了。我的天哪,那王夫人可真不是盖的,又哭又闹的,还把那寡妇的脸给抓花了,哈哈,围观了好多人,那王员外的糗事全给曝光了。” “嘿嘿嘿。” 秦怀玉一听,羞红了脸,咬着牙说道:“原来你天天来这儿就是为了听这个!” 石天齐连忙解释道:“误会误会,我怎么知道这两个大男人也这么八卦,你再听听其他的,看右边那一桌,这三个人看上去都像是侠客,肯定不像那两个老头儿一样变态。” 秦怀玉轻哼一声,才竖起耳朵继续聆听。 “方兄,今日你去了吗?”其中一名较为年长的问道。 “欸,别提了,没想到果真如范兄说的那样,整个村庄连一个活人也没有。”那名较瘦的回答道。 另一个之前一直默默喝酒的男子此刻也放下了酒杯,叹道:“没想到寒家村一夜之间竟然变成这样。” 那名较瘦的男子语气轻佻道:“呵呵,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欸,你是谁,你干什么!” 石天齐本来听的好好的,可一听是寒家村,立刻跑到三人桌前,一把揪住较瘦男子的衣襟,急声问道:“你们说的寒家村可是城门西方的小村?” 较为年长者和另一名男子连忙上前帮同伴挣脱开石天齐的手,秦怀玉也没想到石天齐会突然就和别人闹起来了,也急忙拉开他。 较瘦男子这才脱身,之前被石天齐抓的太紧,脸都涨红了,喘了几口气,望向石天齐怒声道:“你谁啊你,我凭什么告诉你。” “我问你话你听不懂吗?”石天齐又想上去揪住较瘦男子的衣襟,但被秦怀玉死死拽住身子,年长男子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让另一个同伴抱住也想要动手的较瘦男子,主动说道:“是,就是那个小村。” “寒家村怎么了?”石天齐连忙问道。 年长男子看到眼睛中冒出一缕血丝的石天齐,猜想到可能是他的什么亲朋好友就是寒家村的人吧,叹了一口气说道:“昨天我有一位朋友路过寒家村,发现里面静寂无比,一点声音也没有,就好奇地一家一家进去查看,发现几乎每个人家家里,地上墙壁上满是血迹,圈养的那些家禽也都被活生生的饿死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官府就没有贴公文通告吗?”石天齐似是有些不相信,或是不愿相信,急切地问道。 年长男子皱着眉说道:“因为马上就要举行天风建国百年盛典,那些当官的都忙着想怎么讨好皇上,自然不希望这个时候去禀告这触霉头的事情,所以就让官府一直把这件事押下,等到盛典完毕后再调查,而且还有高官说,反正死的都是一些贱民,调不调查也就无所谓了。” 石天齐听到这句话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便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欸,臭流氓,你去哪儿啊。”秦怀玉在桌上留下饭钱,便跟上石天齐的脚步,问道。 石天齐皱着眉回过身说道:“我有一位朋友可能出事了,我必须得去看看。” “你的那个朋友也是寒家村的人吗?”秦怀玉小声问道。 石天齐点了点头,又看着秦怀玉说道:“你回宫去吧,我可能没有办法送你了。”说完,就想回身离开。秦怀玉连忙拉住石天齐,说道:“不行,我也要去,现在离戌时还早呢,我可不想这么早就回宫。” 石天齐皱眉道:“不行,太危险了。” 秦怀玉却是撇了撇嘴说道:“有什么危险的,别忘了你可是本宫的手下败将,说不定到时候,还得我保护你呢。” 石天齐想到秦怀玉的身手确实比自己好很多,但嘴上仍不服气地说道:“小爷我那时让着你好吗。你想跟就跟着呗,有小爷在,肯定会把你完好无损地送回宫去。” 秦怀玉白了石天齐一眼,也没有多计较,连忙跟上石天齐。 石天齐带着秦怀玉来到往日寒叔摆摊的地方,没有发现寒叔的踪迹,连忙问道旁边的摊主:“张伯,寒叔今天来摆摊了吗?” 张伯也是一脸疑惑地说道:“老寒?老寒他今天没来啊。” 石天齐回身一脸凝重地对秦怀玉说道:“我现在出城去寒叔家看一下,你确定还要跟着我吗?” 秦怀玉连忙点了点头,石天齐没有多说什么,就带着她出城前往寒家村。 第二十章夜探寒家村(上) 天风城内一座小酒馆,黑袍人正独自坐在桌上悠闲地喝着酒。黑袍人端起酒杯,轻抿一口后,便将酒杯举在眼前,久久凝视着,似在端详,又似在追忆。 不多时,一道人影挡在了黑袍人的眼前,坐在黑袍人的对面,来者正是那夜秘密接头的贵气男子。 “不知安王殿下找在下有何贵干?”黑袍人用他那嘶哑的声音说道。 没想到贵气男子竟是天风国唯一的亲王,当今天风陛下秦浩的亲弟弟秦臻。秦臻没有在意黑袍人略显轻浮的语气,压低了声音问道:“炎大人还没有到吗?” 黑袍人扫了秦臻一眼,不屑道:“炎大人还在闭关修炼,还请王爷体谅。我们修真者一心向道,对于世俗权势并不感兴趣,这一点倒是与你们不同。” 秦臻顿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面色极其不善地盯着黑袍人。黑袍人轻啜一口杯中酒,才缓缓道:“我劝你最好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否则我很难保证明天你的眼珠还会长在你的眼睛上。” 酒杯落下,几只黑亮的蛊虫从他的袖中爬出,尖锐的利齿在桌面上留下坑坑洼洼的齿痕,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细碎之声。 秦臻有些心悸地转过头,没有言语。 黑袍人转手一挥,面不改色地收回了桌上的蛊虫,但心中暗自感叹:就这孬种,竟然敢抱有篡位夺权的心思,也不知道炎淮给他灌了多少迷魂汤。 须臾后,黑袍人嘶哑的声音打破了略显尴尬的氛围,说道:“王爷若有时间关心炎大人的去处,不如多操心操心自己的事吧,就是不知道王爷的任务都完成了吗?” 秦臻有些心虚地说道:“最近暗夜堂看我看得太死了,本王实在是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黑袍人嗤嗤笑了一声,搞得秦臻一点颜面也没有。但秦臻说道:“不知花堂主准备的怎么样了,城外那些村庄的事本王实在是快要压不住了,本王听说已经有不少官员知道这件事了。” 黑袍人淡淡道:“若是王爷能全力帮助的话早就能成功了,可惜......” 秦臻听着花堂主阴阳怪气的语调,涨红了脸,还未开口,花堂主又说道:“不过,王爷也无需多虑,我准备的已经差不多,王爷等着看好戏就行。” 秦臻这才舒了一口气,便匆匆告辞了。 在他离去没多久,炎淮便突然出现在花堂主的面前。 “为何不愿见他呢?”花堂主轻酌一口后问道。 “他已经快失去价值了,本座自然没有再见他的理由了。”炎淮毫不在意地说道。 花堂主注视着炎淮,自嘲道:“那是不是等我的花儿一种出来,也见不到炎大人了呢?” 炎淮低吟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又岂是他能相提并论的。只要堂主能将曼荼罗花培育出来,我们宫主答应的祖焱绝对奉上。” 花堂主略微有些好奇,便问道:“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们火神宫究竟想要什么?” “究竟想要什么?”炎淮的嘴角露出一抹残酷的笑容。 “要我们需要的东西。” 花堂主在他离去后,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从腰间取出一个紫色风铃,轻念咒语,只见风铃轻轻摆动了几下便静止不动,花堂主这才收回了风铃,怔怔地看着外面的夜空,喃喃道:“过了今晚,一切都能结束了吧。”然后,便悄然离去,只留下桌上静立的酒杯,在酒杯的边缘留下一抹红色的唇印。 —————— 今天的夜晚显得尤其黑暗,残月也被一朵黑云遮蔽,只残留几颗昏暗的繁星,无力地挂在星空之上。 石天齐和秦怀玉正摸着黑蹑手蹑脚地穿过一片荒乱的草丛,走在前面的石天齐突然停住了身子,在身后一直默默跟着的秦怀玉猝不及防,撞在了石天齐的后背上,秦怀玉左手摸着头,右手使劲在石天齐背上拍了一巴掌,问道:“臭流氓,你突然停下来干什么?” 石天齐咧了咧牙,瞪了秦怀玉一眼,用手指了指前面说道:“看到前面的牌子了没有,寒家村到了。” 秦怀玉有些不好意思,但脸上仍是一副傲娇的神情,说道:“都怪外面那些衙役,要不然我们怎么会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地进来。” 原来石天齐和秦怀玉刚出城,步入寒家村的外围区域,就被几个来回巡视的衙役拦住,说这里暂时禁止任何人通行。二人假装回身离去,但石天齐知道一条小路,以前寒叔经常带他走过,于是就带着秦怀玉找到了那条小路。 秦怀玉率先从草丛地中走出来,看了看立在身侧的牌子,拍着身上的杂草回身抱怨道:“看你找的什么路啊,我的衣服都脏了。” 石天齐没有理会,直接走进了寒家村,走过秦怀玉身旁的时候嘀咕道:“能找到这条路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你!”秦怀玉气愤地伸出手指指着石天齐,又捏成拳头狠狠挥了一下,似是想敲在石天齐的脑袋上,但看到石天齐渐渐走远的步伐,抽了抽小巧的琼鼻,快步跟在了他的身后。 踏进寒家村,一股腥臭味就扑鼻而来,秦怀玉秀眉微蹙,伸出右手用衣袖微掩在面前,看到石天齐像个没事人一样向前摸索,不由问道:“喂,臭流氓,你没闻到一股臭味吗?” 石天齐看到在昏暗的灯火下,秦怀玉皱着小脸的娇蛮模样,不由轻笑道:“我自幼五感薄弱,闻不到你所说的什么臭味,所以这味道你就一个人慢慢品味吧。” “你!”秦怀玉瞪了石天齐一眼,“哼。” 不过,石天齐又继续说道:“还有,我有名有姓,你别老叫我臭流氓臭流氓的,让别人听见还不知道认为我怎么样呢。” 秦怀玉却是没好气地说道:“难道你不是臭流氓吗?” “小爷我是翩翩君子,身上又哪个地方像流氓?” “你不用像,你就是臭流氓。”秦怀玉得意道。 “就算我是臭流氓,也不会对你耍流氓!”石天齐不屑地瞥了一眼秦怀玉说道,说完就不再理会她,向着寒叔家走去。 “你的意思是说本公主很差吗?你站住,你给本宫解释清楚。”秦怀玉一听这话,顿时心里就不乐意了,但她的声音并没有阻止石天齐的步伐。 “喂,臭流氓,臭流氓!”秦怀玉追在石天齐的身边,故意在他耳边气鼓鼓地大声喊道。 “你别闹了,我现在没心思跟你玩这些。”石天齐本来心里就有所牵挂,秦怀玉的声音在空旷幽静的环境中,又显得尤其刺耳,不由有些生气地说道。 “你朝我发什么脾气。”秦怀玉没想到石天齐会突然发火,心里不禁有些委屈,但看到他冷着一张脸向前走,想到他此时的心事重重,不由小声说道:“这次就算本宫心情好,原谅你了。” 石天齐没想到这公主道歉的方式也这么独特,觉得有些好笑,也懒得跟这一身公主脾气的明玉公主计较什么了,有些刻意地放慢了脚下的步伐。 秦怀玉却是双眼一亮,走到石天齐身边,仰着小脸说道:“哼,看你小气的样子,大不了以后不叫你臭流氓了,那就叫你,叫你臭石头好了。” 石天齐发现自己真的是离不开这“臭”字,无奈地说道:“那真是多谢公主殿下了。” “不必多礼。”秦怀玉一脸傲娇地回答道。 第二十一章夜探寒家村(下) 不知不觉走到寒叔的家门口,石天齐看着半开的破旧的木门,心情有些沉重。掏出火折子,缓缓踏步进去,凭印象将桌上的煤油灯点亮。 幽暗的灯光瞬间照亮了小屋,石天齐扫了一眼四周,果真没有看到寒叔的身影,定睛一看,自己前几日送寒叔的那壶酒也倒在地上。 石天齐蹲下身子,想要拾起酒壶,却惊讶地发现地上快要发黑的血迹,不由握紧了右手,就这样久久地注视着。 秦怀玉发现他的异常,也看到地上那有些显眼的血迹,知道他心里难受,小声安慰道:“臭流氓,你也不要太过担忧,不是还没见到你的那个寒叔吗,说不定他现在只是被困在某个地方呢。” 石天齐顿时惊醒,暗骂了自己一声蠢,是呀,没有见到寒叔的尸体,就不能说明寒叔被人杀害,说不定他只是受了伤,还等着自己去救他呢。想到这里,石天齐连忙站起身来,回过身来激动地搂住秦怀玉,兴奋地说道:“谢谢你,疯丫头,真的谢谢你。” 秦怀玉像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地伏在石天齐怀中,这是她第一次跟除了亲人外的异性有这么亲密的身体接触,顿时就羞红了脸,甚至都忘记了推开石天齐。 正当秦怀玉感受到石天齐温热宽厚的胸膛下猛烈震动的心跳时,石天齐却松开了手,满脸兴奋地搜索起了小屋,说道:“快,帮我找找,一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石天齐没有注意到秦怀玉脸上像熟透了的苹果一样红,或者就算知道了,也定会调侃她一番,根本不曾想到让我们这傲娇的公主害羞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 秦怀玉用小手扇了扇脸上的热气,轻“嗯”一声,也开始帮石天齐搜寻点线索。 片刻后,石天齐和秦怀玉双双累得坐在地上,石天齐揉了揉脖子,说道:“疯丫头,你说寒叔家怎么这么乱,真不愧是单身老男人住的地方,唉,累死我了,对了,你有没有找到什么?” 秦怀玉轻轻用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腿,摇头说道:“没有。” 正在石天齐唉声叹气的时候,一股细微却悠扬的铃声从远处传来。秦怀玉推了推石天齐,说道:“臭流氓,你有没有听到一股铃声?” 石天齐刚想摇头说没有,但这股铃声却越来越清晰地回荡在整个寒家村,石天齐也是疑惑道:“是啊,怎么会有铃声。” 秦怀玉却是眼睛一亮,说道:“这铃声可能就跟这次寒家村出事有关,我们找到铃声的出处,说不定就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石天齐一听,觉得有道理,连忙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臭流氓,过来拉我一把。” “女人真是麻烦。”石天齐嘀咕道,但还是牵起秦怀玉纤若无骨的小手,将她拉了起来。 就在二人走出门外,顺着声音寻找铃声之时,在寒家村一处空旷的院落里,约有几十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衣服破旧的人听到铃声,突然不约而同地睁开了双眼,男女老少都有,幽绿的色光在黑夜中显得极为诡异,他们面目狰狞地开始扭动着身子,嘴里发出一声声低沉的怪吼,然后竟缓缓挪步走出了院落。 在整个寒家村零星的几处角落,也有几个身影听到铃声后也睁开了双眼,跟那几十个人一样,也开始慢慢动了起来,但若有人飞在空中俯瞰,会惊讶地发现,他们的目标竟都一样,直指石天齐和秦怀玉,无论二人走到何方,都能准确地找到他们的方向,像是能够闻到生人的味道一般。 而在这群人中间,有个披头散发的人在灯光下露出了他的面容,赫然就是石天齐一直寻找的寒叔! “我说,你这听觉到底准不准啊,你都带我兜了几圈了,还是什么都没找到啊。”石天齐扶着一根柱子,有些气喘地说道。 原来,从寒叔家出来之后,秦怀玉说自己听觉一向很好,便让石天齐跟着她,却没想到,两人来来回回兜了几圈,还是没找到铃声的根源。 “你闭嘴。”秦怀玉有些恼怒地说道。她也觉得有些奇怪,自己却是是顺着铃声走的啊,但这铃声就像自己长了双脚似的,不停地跟他们兜着圈子。 正当秦怀玉心疑的时候,她敏锐地听到铃声中夹杂着几声低沉的嘶吼,不由拍着石天齐的手臂,急声说道:“喂,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石天齐正对秦怀玉,疑惑道:“没有啊。”不过,又看到她一脸紧张的神情,心中顿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故意说道:“不对,听到了,喂,疯丫头,你看你身后!”说完,还摆出一副惊吓的表情。 秦怀玉惊叫一声,扑到石天齐怀里,听到石天齐的笑声,又回过头发现什么都没有,这才知道自己被骗了,狠狠踩了他一脚,气道:“臭流氓,臭石头,让你骗我!” 看着秦怀玉梨花带雨的模样,石天齐意识到自己好像确实有点过分了,讪讪说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秦怀玉刚想说什么,却突然看着石天齐身后,满脸惊恐地说道:“臭石头,你快看你身后是什么啊!” 石天齐不屑地撇了撇嘴,嬉笑道:“这招都玩过了,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不是啊,真的,你快看你身后啊!”秦怀玉惊恐道。 石天齐看她的样子不像有假,心战胆颤地回头一看,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顿时满头黑线。 秦怀玉却是笑得都快直不起身子,把手搭在石天齐的肩上,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声,得意道:“哼,你可真可爱。” 石天齐撇了撇嘴,刚想说点什么,但看到秦怀玉身后,上下嘴唇却突然打起了哆嗦,颤抖着说道:“疯丫头,快,快看你身后。” 秦怀玉一脸傲娇道:“你以为本宫有那么傻吗,还让你骗能两次?”但身后却突然有人伸出一只手刚触碰到自己的右肩,石天齐猛然将那只怪手打落,秦怀玉这才回过身来,只见一个面色乌青的男子正张大流着涎水的嘴发出一声怪吼,睁大幽绿的双眼,扑向了自己。 石天齐将吓得目瞪口呆的秦怀玉拉到自己身边,抬起一脚狠狠踹在男子身上,发现这个绿眼僵尸仅仅是后退了一步,像个没事人一样,但更显狰狞的面容却彰显僵尸此时的愤怒,石天齐连忙拉紧秦怀玉的小手,说道:“快跑啊。” “但,我们,好像跑不了了。” 第二十二章各方动静 “但,我们,好像跑不了了。” 石天齐这才注意到二人四周不知不觉包围过来一群人,他们全都衣衫褴褛,披头散发,但眼中闪烁的绿光就像深夜中野狼的眼珠一般,令人惊悚。 石天齐打退了最面前的几个绿眼僵尸,但那几个绿眼僵尸只是稍稍扭动了身子,仿佛石天齐刚刚落在他们身上的攻击像棉花一般,松软无力。 石天齐却是苦着脸揉了揉发红的拳头,躲在秦怀玉身后说道:“我打累了,换你了。” 秦怀玉看到这些绿眼僵尸一个个狰狞吓人的表情,连忙拉紧旁边石天齐的手臂,弱弱说道:“这些是人是鬼?” 石天齐推了一把秦怀玉,说道:“是人是鬼都怕你!” 秦怀玉不满地瞪了一眼石天齐,看到扑过来的僵尸,又没空理会他,只能迎了上去。 石天齐看着像蝴蝶一样翩飞在僵尸群中的秦怀玉,心里不由暗暗道:“乖乖,我以后还是不要惹她的好,没想到这疯丫头武功竟然这么好,这些绿眼睛的僵尸都打不过她。” 正在石天齐无限感慨的时候,秦怀玉却是一个闪退,退到石天齐身旁,额前原本飘动的秀发被汗水浸湿,分成几缕,紧紧贴在额上,头上佩戴的凤钗不知何时也失去了踪影,长发飘散,反而多了一种别致的妩媚。 秦怀玉看到像没事人一样的石天齐,不由怒道:“你别呆在那儿看戏啊,快来帮帮我啊。” 石天齐没想到暴力的公主殿下似乎也拿这些僵尸没辙,他便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须臾后,两人背靠背,被一群僵尸围在了中间,秦怀玉向后小声问道:“我们怎么办啊?” 石天齐注意到自己的右前方有个空隙,拉住秦怀玉的手就往那个方向跑去,说道:“还想什么办法,先跑再说啊!” —————— 天玄山巅上,坐落着一座恢弘庞大的院落,仙气缭绕,“太苍门”三个白底金字如同流光一般印刻在府门之上。 苍生殿中,此时仍是灯火通明,灵空道长正与一位满头华发的老者席地而坐,似是交谈着什么。 “师兄,算算时间,百里他们现在也应该快到天风皇城了吧。” 这位满头华发但精气十足的老者正是太苍门的掌门灵虚。灵虚掌门轻摇拂尘,微闭双眼,没有言语。 灵空道长想到早晨在忘忧谷的经历,不由感慨道:“真没想到,医仙竟然真的答应出手相助,虽然只是派了个女娃娃,但却可保天风无恙啊。” “但是。”灵空道长感慨完之后,瞅了一眼师兄灵虚,欲言又止道:“但是师弟还是不懂,为何掌门师兄一定要派百里去完成这次任务,百里正处在冲关的紧要关头,耽搁不起啊。” 灵虚掌门这才缓缓睁开了双眼,说道:“我观星占卜过百里的天命,百里一生当遭三大劫,一为灭劫,二为破劫,三为死劫。八年前他当遭灭劫,但自己仍是挺了过来,拜入我太苍门下,虽修为进步神速,但却抿失了本心。我算到他破劫将临,这对他来说是一次劫难,也是一次转机。” 灵空不解地问道:“何为劫难?何为转机?” 灵虚掌门淡淡道:“若能过此关,方可寻回本心,日后的死劫也算是有了一丝生机;倘若过不了此关,他日死劫到来,十死无生!” 灵空惊道:“怎会如此?师兄,这死劫我们不能帮他安然渡过吗?” 灵虚掌门摇了摇头,低声道:“既是命中注定,又岂会受外力影响?” “百里乃是我太苍未来中兴之柱,更是整个大陆未来的希望所在,他一身剑骨,是万年难遇的剑修奇才,就连老祖宗都打算等他进入仙界,将他收为传人,他日,必能成为世间第二位剑神,可保整个人界无碍。师兄,当真没有任何方法吗?”灵空一脸焦急道。 灵虚掌门轻摇手中拂尘,缓缓说道:“一切因果只能看他自己。” 灵空立刻站起身来,说道:“不行,我现在就赶到百里身边,我就不信有我在,谁能伤他分毫?”说完,灵空就欲凌空离去,但灵虚却微微抬起左手,画圈成牢,将灵空困在半空中动弹不得。 灵空怒声道:“师兄,你这是干什么?你不心疼你的宝贝徒弟,我心疼!” 灵虚掌门叹了一口气,说道:“师弟,你终究还是入了相了,你这几天就在这里好好静思吧,百里是我的徒弟,日后你就会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说完,就不再理会灵空的叫喊,化虚而去。 “掌门师兄,师兄!” —————— 天风皇宫,秦浩刚批改完所有奏章,撑了撑有些乏累的身子,看到一旁还在静静守立的林千行,不由笑着说道:“千行,如果没有什么要事,你就回去休息吧。” 林千行点了点头,但没有立即离去,而是说道:“陛下,不久前太苍门玉简传音,说医仙大人已经答应陛下的请求,我们需不需要做一些准备?” 秦浩轻笑着说道:“无碍,朕已经让石老做好了准备了。”又接着说道:“虽说医仙只是派了她的亲传弟子与太苍门的使者一同到来,但朕相信医仙定是找到了解救之法。” 林千行在听到“太苍门的使者”时,心脏猛烈地跳动了一下,但也没有在意,微微颔首,又突然皱着眉说道:“名师出高徒,医仙大人既然只派了她的弟子,说明定有解救之法,但臣担心的还有公主的病情......” 秦浩低沉着脸,没有言语。 林千行继续说道:“臣已经快要压制不住公主经脉中的天火之力,倘若再一味地镇压封印,恐会适得其反,伤了公主的身体。” 想到女儿的病情,秦浩原本稍稍宽慰的心情一下子变得落寞起来,又听林千行说道:“不过,陛下,这次是一次机会,既然医仙弟子前来,我们可以请她看一下公主的状况,说不定会有解救之法。” 秦浩的双目这才微微恢复了神采,说道:“对,朕怎么把这个忘了,相信这位医仙传人定能救治好玉儿的身体。”又看到面显乏色的林千行,说道:“千行,你先回府休息吧。” 林千行朝秦浩行了一礼,便走出了大殿。刚踏出殿门,就被一直站在殿外走来走去,心神不宁的太子秦怀儒一把抓住,林千行不解地问道:“太子殿下这是?” 秦怀儒一脸焦急地说道:“还请林大人帮我找一找小玉吧?” “公主怎么了?”林千行一听说秦怀玉出了事,连忙问道。 “我让石公子带小玉今天出宫去散散心,约定的戌时回来,但等到现在也没看到踪影,石府那边传来消息,石公子也是没有回府,我派了侍卫找遍了全城,也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最近城里不太平静,我担心他们可能出事啊。” 林千行将两指伸于眉间,灵识外放,似在搜寻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后,林千行睁开双眼,目露精光,说道:“城外西侧,能感受到公主的气息,太子,我先行一步。”说完,就凌空一蹬,飞在空中,朝着城外飞去。 “风寒,我们走。”秦怀儒知道了方向,便拉着身边一位面色温和的少年说道。 —————— 石府中,石风凡皱着眉问道:“倚香,少爷还没回来吗?” 倚香微摇螓首,说道:“没有。” “派了侍卫去找他了吗?” “嗯”倚香点了点头。石风凡的眉头这才稍稍舒展开,对倚香说道:“你先下去吧,少爷回来了让他立刻来见我。” 倚香应诺一声,便离开了。石风凡望着手中的白羽神针,喃喃道:“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了吗?” 信上落着两行娟秀的字迹: “三日内,吾徒临风, 昔日约束可破。” 第二十三章再遇寒叔 另一边,石天齐还在带着秦怀玉疯狂逃窜,秦怀玉有些气喘地说道:“喂,臭流氓,为什么我们要跑啊?” 石天齐回头说道:“打又打不过,不跑干什么。” “那是你打不过,本宫一只手就能轻轻松松应付,要不是他们人多势众,本宫肯定不会就这样跑了算了。”秦怀玉一脸娇蛮道。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石天齐有些无奈道,但仍说道:“我们赶紧跑到外面,找到那几个衙役就好了。” “站住,怎么又是你们两个,不是说了不准进去吗,你们什么时候进去的?”当石天齐和秦怀玉跑得有些气喘的时候,正好遇见了巡查的三个衙役,其中一个衙役认出了二人,拦住石天齐问道。 “快,快跑,后面有一群绿眼睛的僵尸。”石天齐弯着腰,直喘粗气的说道。 其中一个微胖的衙役冷笑道:“管它什么绿眼睛还是红眼睛,活人还是死人,在我们哥几个手上都讨不了好,倒是你们,竟然敢私闯禁地,违抗官令,现在就把你们绑到官府去。” “你!”秦怀玉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衙役竟然也敢在自己头上耀武扬威,不由抬着螓首傲然道:“你知道本宫是谁吗?本宫乃是明玉公主,你敢抓我?” 微胖衙役抬了抬手中的铁棍,心想:这姑娘看着挺好看,没想到脑子却有问题,谁家公主会大晚上出现在这城外小村,还一个侍卫都没带。不屑道:“你要是公主,那我就是当朝太子了,少说废话,赶紧跟我们走!”说完,就提着棍棒,想要上前扣押二人。 秦怀玉秀眉微立,面色瞬间变得不善,刚欲动手准备教训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衙役,就听到身后僵尸令人头皮发麻的吼叫声。 微胖衙役只看到有一群人披头散发地缓缓向自己这边走来,不由喝到:“你们是谁,谁允许你们进来的,全都给我回衙门受罚去。” 其中一个衙役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在胖衙役耳边小声说道:“大哥,好像有点不对劲,我看这些人好像就是前几日失踪的那些人。” 胖衙役睁大了有些浑浊的双眼,说道:“好像真的是,走,把他们都抓起来,带回去问清楚发生了什么,咱哥几个也就不用晚上在这儿受苦了。”说完,就带着另外两个衙役上前想要去抓住这群僵尸。 石天齐和秦怀玉相视一笑,又可以休息一会儿,又能在旁边看好戏。 “哼,本宫倒要看看这小衙役到底有什么本事。”秦怀玉双臂环于胸前,没好气地说道。 不过他们还没看戏多久,就突然齐刷刷变了脸色,只看到那三个衙役耀武扬威的上前,并没有任何防备,其中两个被僵尸手上尖利的爪子抓破了手臂,而另一个胖衙役则直接被一拥而上的僵尸围起来,瞬间就淹没在僵尸中,惨叫声让石天齐和秦怀玉都觉得毛骨悚然。 那三个衙役全身都是咬痕与抓痕,他们先是一开始如同死人一般瘫倒在地上,而后全身蜷缩起来,面色开始慢慢发青,本来黑色的眼珠竟然也开始泛出绿光,竟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绿色的眼睛中不带有一丝感情,身上的骨骼也“吱吱”作响,也变成了绿眼僵尸,换换走向了石天齐他们所在的方向。 石天齐咽了咽口水,揉了揉眼眶说道:“这,我没有看花眼吧,那三个人是不是也变成绿眼僵尸了?”秦怀玉红唇微启,难以置信地说道:“好像是啊,臭流氓,是不是被这些僵尸抓伤了就会变得跟他们一样?”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跑啊。”石天齐注意到这群僵尸向着自己这边走来,急忙拉着还在发呆的秦怀玉说道。 秦怀玉跟在石天齐后面问道:“跑,我们能跑到哪儿啊?” 石天齐回头说道:“赶紧跑回城里去,就有救了。”说完,就拉着秦怀玉闷头想着前面跑去。 “但,我们好像跑反了吧。”秦怀玉踌躇许久,最后才弱弱地说道。 石天齐脚下步伐一滑,险些跌倒,回过头这才注意自己真的跑反了,反而离皇城越来越远,不由苦笑道:“当时太紧张,只顾着跑,现在怎么办,要不我们再跑回去吧。” 秦怀玉摇了摇头说道:“不用,我们继续往前跑,他们行动缓慢,追不上我们的,而且我感觉这些僵尸的异动,可能跟这铃声有关,说不定铃声一停,我们就得救了。” 石天齐觉得有些道理,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秦怀玉,没想到这公主刁蛮归刁蛮,但挺机智的呀,颇有几番自己的风采,不禁点了点头。听到身后陆续传来的沉重脚步,二人又急忙转过一个巷弄,却想到前面正好有几个零散的僵尸朝着自己这边缓缓走来。 秦怀玉拉住石天齐想转到另一个方向跑去,但石天齐的脚就像是灌了铅似的,拉都拉不动,整个人都呆呆地望着前方,嘴唇也在微微蠕动着什么: “寒,寒叔。” 石天齐死死盯着最前面那个僵尸,虽然面色迥异,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面前这个僵尸正是自己的寒叔。 那几个僵尸像是闻到了什么,全都怪吼着走向二人,石天齐不仅没有逃跑,反而迎了上去,“臭石头,你干什么去啊!”秦怀玉看到石天齐竟然走近了那些僵尸身边,不由急声喊道。 石天齐恍若无闻,用双手箍住最前面一个绿眼僵尸的双臂,喊道:“寒叔,你醒醒啊,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天齐啊!” 但寒叔却像失去了理智一般,没有理会石天齐的话语,反而用力挣开了石天齐的双手,又狠狠一爪抓向了石天齐的胸前。石天齐紧紧抓着寒叔伸过来的枯燥的右手,看着面前的寒叔青黑的脸色,嘴角两边还残留深刻的血迹,不知是自己的血,亦或是他人身上的血。石天齐心脏一阵抽动,大声喊道:“寒叔,是我啊,你忘了我们前天还在一起喝酒的吗?” 寒叔幽绿的眼睛中闪过一丝迷茫,稍稍变得安静下来,却被一直紧盯着寒叔的石天齐抓取到他眼中的那丝迷茫,石天齐心中一喜,觉得说不定寒叔能够因此恢复神智,又说起了以往两人的事情。 寒叔眼中的迷茫之色更甚,但最后却双手紧紧抱住头,面部痛苦地扭曲在一起,在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叫声后,又不带一丝犹豫地攻击起面前的石天齐。 第二十四章暗生情愫 石天齐没想到寒叔最终还是没能恢复自己的神智,有些狼狈地躲开他的攻势,但自己却仍没有放弃。 在一旁与剩余几个僵尸缠斗的秦怀玉看到这一幕,不由急声道:“臭流氓,他们都没有了理智,你就不要做没有意义的事了,我们先赶紧想办法脱身。” “你别管我!” “鬼才要管你呢!”秦怀玉没想到自己的好心却换来这样一个回报,有些生气地说道。“小心!” 但却看到石天齐回话之时被寒叔捡了一个空子,眼看寒叔的手就要落在石天齐的脸上,秦怀玉急忙上前将石天齐拉到自己身边,让寒叔这一下落空了,但自己却因为急促的步伐而扭伤了脚。 石天齐看到秦怀玉因为救自己而焦急的神态,这才意识到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更不能让公主出了什么事。 “走!” 于是便拉着秦怀玉跑开了。 跑了一段时间,石天齐没有听见身后僵尸的脚步声,回头想看有没有他们的踪影,却看见秦怀玉额前不停地冒着冷汗,面色也是苍白无比,这才注意到她右脚走路姿势有些奇怪,想到之前的一幕,不由停下身来,喝道:“你脚伤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说完连忙蹲下身来,看了一下她右脚的伤势,发现她的脚踝果然青肿了。 秦怀玉没想到石天齐会突然蹲下来查看她的右脚,面色有些发烫地说道:“你,你干嘛呀。” “赶紧坐下来。”石天齐没有理会秦怀玉的质问,帮她按住了右脚脚踝,说道。 秦怀玉皱着眉慢慢坐了下来,却因为石天齐手上的劲道有些大,小脸皱成了一团,不禁喊道:“疼!”。 石天齐注意到她的脸色却是很差,没好气地说道:“现在知道疼了,刚才干什么去了?” 秦怀玉有些不服气,撅着嘴说道:“要是被僵尸抓住怎么办,快走吧,我可不想变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反正我,我也没什么事。” 说完,就想起身,却被石天齐一把按住,石天齐冷着脸说道:“什么叫没什么事,你的整个脚踝都肿了,要是再跑动,你这只脚就废了!” 秦怀玉没想到石天齐会突然提高音量朝自己喝道,不由缩了缩脖子,有些小声地说道:“那要是被僵尸追上了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脚。”石天齐有些生气地说道,没想到到这个关头,秦怀玉竟然还在担心这件事,气她的不知轻重,不知道照顾好自己的脚伤;更气自己,气自己竟然让她受伤,还要担惊受怕,不能保她周全,他既然答应过太子要护送秦怀玉回去,就必须得做到,因为这是他男人的承诺! “你凶什么凶。”秦怀玉觉得有些委屈,一股雾气在眼中若有若无地浮动着。 石天齐没有理会,想起爷爷曾经教过自己的治疗关节损伤的手法,低下头来,替秦怀玉轻揉起脚踝。 秦怀玉面色微红,她还是第一次被异性这样接触自己的脚踝,有些害羞地想要收回自己的脚,却被石天齐轻轻拉了回来,“别动,我帮你按摩一下脚上的穴道,一会儿你就可以下地走动了。”石天齐没有抬头,声音有些轻柔地说道。 秦怀玉双手撑着头,就这样呆呆地看着石天齐俯身认真帮自己按摩的身影,嘴角轻轻勾起一个美丽的弧度,看着他那浓密发亮的黑发,情不自禁地想要伸出手去触碰一下,但又似是想到了什么,收起手,有些心虚地匆匆将头扭到一边,发现石天齐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眼光,这才转过头来,微皱瑶鼻,看着他,轻轻“哼”了一声。 半刻后,石天齐才心满意足地抬起头来,按了按有些发酸的手腕,笑着说道:“好了,这回应该没事了,你下来走走试试。” 秦怀玉看着面前的少年灿烂的笑容和完全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有些脸红地微点螓首,在石天齐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轻轻走了几步,发觉果然好了许多,情不自禁地说道:“想不到你还挺有本事的嘛。” 石天齐捏了捏鼻子,挑了挑眉说道:“那当然,也不看看小爷是谁。” 秦怀玉不屑地轻啐一口,给他一点阳光,他还就灿烂起来了,还没说什么,石天齐突然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你笑什么?”秦怀玉凶巴巴地问道,心里却是一阵发虚,难道他发现自己的异样了。 不过并不是秦怀玉所想的那样,石天齐指了指她,笑着说道:“看你的样子,还说不想变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现在反倒与那些僵尸长得差不多了。” “怎么就差不多了......”秦怀玉顿时气结,耳后的长发因为低头顿时就滑落下来,遮住了自己娇俏的面容,她这才意识到原来是因为自己披头散发的样子,像极了那群僵尸。 “本宫可比他们漂亮多了。”秦怀玉皱了皱琼鼻,略带不满地说道。 “好,公主殿下最漂亮了。”石天齐就像哄着自己的孩子一样,语气温柔地说道。他突然想到自己的怀中还有一样东西,便取了出来。 “你干...什么...” 秦怀玉只见石天齐清秀的面孔在自己眼前突然放大,小手不禁紧紧攥住衣襟,格外紧张地说道,可还未等她说完,便听到石天齐的低语: “帮你把头发盘起来呀。” 一双温热的手在自己柔顺的发间穿梭着,秦怀玉不由微微闭上眼睛,修长整洁的睫毛也在轻轻地颤抖着。 “大功告成!”当把从小贩那儿赢得的彩簪别到公主的秀发上,石天齐这才欢快地叫了一声。虽然因为头发的束起,失去了那抹妩媚,但却又恢复了公主身上古典端庄的气质,不得不说,如果这个疯丫头不张口的话,倒真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石天齐还未来得及多说些什么,就突然发现一直追在身后的这群僵尸渐渐围了上来。他皱着眉,将秦怀玉拉至身后,苦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了啊。” 秦怀玉想到若不是因为自己的脚伤,二人也不可能被僵尸追上,不禁有些自责地低下了头。石天齐注意到她的脸色,连忙说道:“我去吸引他们的注意,你赶紧跑回城里去搬救兵,这样咱们就都有救了。” “不行,我去了你一个人怎么应付得了他们?”秦怀玉连忙说道。 石天齐看着逼得越来越近的僵尸们,有些心急地说道:“这种关头还犹豫什么,你现在脚受伤了还有什么战斗力,不给我添麻烦就不错,听我的,赶紧跑回城里去搬救兵。再说,小爷我长这么大,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放弃!”说完,就迎面冲向了那群僵尸。 秦怀玉眼眶微红,小声说道:“大坏蛋,谁要你在这个时候逞什么英雄。”但仍是不肯离去,眼看石天齐艰难招架的时候,一个僵尸的手狠狠抓向他的脖子,不由急声喊道:“小心!” 千钧一发之间,一道凌厉的剑光劈开了前面所有僵尸,有一个人影从远处飞来的剑上飘然落在石天齐身边, “小兄弟,可无碍?” 来者穿着一件略显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道袍,一头黑发被一根道簪束起,只有两侧鬓发随风摆动,全身散发着跟他的剑一样凛冽的气质,如利刀雕刻而成的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薄薄的嘴唇好看的抿着,深邃得看不见底的眼睛正注视着前方,一柄白色长剑飘在面前,震推了所有绿眼僵尸。但最令人感到诧异的是,这位男子看上去年约三十,两侧的鬓发却都是苍白色,如雪一般,在黑夜中,在男子年轻俊美的脸上,都显得极为刺眼。 第二十五章林百里,宫小柔 林百里望着底下越来越近的天风皇城,内心滋味百生:多少年了,八年还是十年,太远了,远到自己已经记不清上一次来到这皇城还是什么时候。 林百里微微叹了一口气,对在身后凌空飞行的倩影说道:“宫姑娘,前面便是天风皇城了。” 原来,身后的倩影正是医仙的亲传弟**小柔。只见宫小柔一袭天蓝色丝绸上衣,衣上绣着朵朵浪花,浪花上又似繁星点缀。一条青色底裙,腰间挽了条纱织腰带,底裙外裹着似千层雪般的纱裙,好生美丽。 宫小柔雅致的玉颜上雕刻着清晰的五官,水色的双眸清澈见底又不失明媚,带着一抹平淡的祥和,目光如水,似乎能柔化这世间一切。 林百里御剑飞行,飞至寒家村上方时,突然听到一阵铃声,皱着眉自语道:“蛊心铃,此处怎么会有蛊心铃的声音。”似是想到了什么,明亮的双目顿时变得深邃无比,似乎隐藏了许多难于启齿的往事。 宫小柔美眸轻轻扫了一下下方,说道:“林道长,我能感觉到下面有一股煞气,不妨下去一探究竟。” 林百里微微点了点头,飞至低空,正好望见了被僵尸围攻的石天齐和秦怀玉。 “亡心,破。” 嘴中一声轻喝,脚下白剑自动飞到石天齐面前,发出一道剑光劈开了所有僵尸,林百里这才踏空而下,落至石天齐身前。 “小兄弟,可无碍?” 石天齐有些呆愣地看着面前的男子,缓缓道:“没,没事。” 林百里也没有多说些什么,一抬手,亡心剑自动飘至他的手上。 “剑锁天地” 只见亡心剑幻化成无数剑影自林百里手中飞出,将所有僵尸都包围住,有一些僵尸刚刚触碰到这些剑影,却像被利刃切割一般,发出痛苦地喊声后,缩到后面,再也不敢触碰。 林百里嘴中轻念咒语:“道之所静在于心......” 剑影中的僵尸瞬间变得安静下来,立在原地,似是睡着一般,一动不动。 林百里这才轻输了一口气,停下了对净心咒的念诵。宫小柔此时也从空中飘飘落下,静静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僵尸。 石天齐和秦怀玉目瞪口呆地看着林百里三两下就把二人无法应付的僵尸全都收拾了,石天齐则是狠狠咽了咽口水,心中暗叹道:这才是我辈该有的风采啊,小爷决定了,这次说什么也要说服爷爷,让我修行,要当一个盖世大侠! 不过,石天齐倒也没忘了感谢,说道:“多谢这位道长出手相助啊,不然我俩今天就惨了。对了,还不知道道长的名号,日后定有厚报。” 林百里淡笑道:“无妨,在下乃是太苍八代弟子林百里。” 石天齐这才稍稍宽了心,这样才对嘛,怪不得这人这么厉害,原来是太苍门的弟子,而且还是第八代,都快是长老级别的了。 而秦怀玉原本在林百里落下的那一刻就一直带着审视地眼光看着他,直到他说出自己的名字,一把挤过石天齐,满脸激动地说道:“百里叔叔,真的是你吗?” 林百里没想到面前这女孩竟然认识自己,细细地看了一眼秦怀玉,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你是小玉?” 秦怀玉没想到快十年没见的百里叔叔竟然还记得自己,连忙点了点头说道:“嗯,我是小玉啊。” 林百里颇有些欣慰地叹道:“没想到昔日那个一直缠在我脚边要糖吃的小公主竟然长得这么高了。” 秦怀玉微红了脸,看到石天齐一副强忍住笑的表情,瞪了一眼他,又嗔怪地看了一眼林百里,这么长时间没见,百里叔叔的第一句话竟然就说出了自己小时候天真烂漫的事情。 “哈哈哈”林百里注意到秦怀玉的眼神,难得的开怀笑了一次,又想到了什么,连忙介绍起身边的宫小柔说道:“这位是忘忧谷医仙尊者的亲传弟**小柔,宫姑娘。” 然后又向宫小柔介绍起秦怀玉说道:“宫姑娘,这位便是天风国的明玉公主秦怀玉。” 秦怀玉和宫小柔互相行了一礼,林百里这才有些疑惑地望向石天齐,向秦怀玉问道:“小玉,这位公子是?” 石天齐亮了亮洁白的牙齿,刚准备介绍自己,就被秦怀玉抢白道:“百里叔叔,他是我们天风国医圣的孙子,你别跟他太客气,他就是一个臭流氓。” 石天齐不悦地扫了一眼秦怀玉,又转头对林百里笑道:“嘿嘿,林道长,在下石府石天齐,您可别听这疯丫头瞎说,我可从没向她耍过流氓。” 在一旁静静听着的宫小柔听到这里,用那双温柔似水的眸子淡淡地扫视一眼石天齐,心里想到:原来他就是师父所说的那个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呀,为什么连仙界的至尊——剑神都在寻觅他...... “臭流氓,你再说你没对我耍过流氓!”秦怀玉一听,顿时不乐意道。 “我什么时候对你耍过流氓了,我又没瞎了眼。”石天齐也是不服气地反驳道,只是说道最后,声音却渐渐小了下去。 “你,你再说一遍试试!”秦怀玉生气地上前扭住石天齐的耳朵,说道。 “你让我说,我就说,我干嘛要这么听话。”石天齐没想到这刁蛮公主才正常一会儿,又疯了起来,连忙挣脱开她的手,又继续说道:“还有,你不是说好,不再叫我臭流氓了吗,你这个人怎么出尔反尔啊!” 秦怀玉却是娇蛮道:“你管本宫,本宫愿意怎么叫你就怎么叫你!臭流氓,臭流氓!” “嘿,你这个人,我告诉你,要不是你受伤了,小爷我可绝对不会让着你!” “哼,本宫需要你让?不服气的话我们现在就来比划比划。” “你,我告诉你,小爷我是翩翩君子,向来不打女人,更何况君子动口不动手。” “就你,还翩翩君子,你要是君子,那整个三界就都没流氓了。” ...... 林百里哭笑不得地看着二人在自己面前争吵,感叹道:小丫头果然是长大了啊!只是这性子还是没变,跟小时候一样,一点都不服输,就是更加泼辣了些。 宫小柔也弯了一双笑眼看着石天齐和秦怀玉,在忘忧谷平静惯了,没想到看到别人争吵也挺有意思的呀。 第二十六章神秘紫袍人与剑神降临! 天风皇城,一个身穿紫色长袍的人影从空中飘至一处稍显破旧的房屋前,男子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特征,说他三十也可,四十也像,五十似是有些接近,但细细关注,却能讶异地发现他的眼珠却不是常见的棕黑色,而是带着一丝灰白。 紫袍男子静静地站在一片漆黑的房屋前,没有感受到里面熟悉的气息,虽然脸上没有任何神情,但心中却起了一丝波澜。 渐渐地,一股庞大无比的灵识自他身上震荡开来,遍布整个天风皇城! 紫袍男子静静地用灵识搜索整个皇城,发现没有他想找的那股气息,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残酷的笑容:很好,有多久,没人敢这样挑衅他的威严了,虽然那人可能不知道,但从这一刻起,那个人就已经踏上了死路! 紫袍男子飘至空中,漠视地扫了一眼皇城,又突然感受到城外有一股强力的灵气波动,只一个瞬间,便消失在原地。 —————— 林百里有些头疼地看着面前吵架吵得不亦乐乎的二人,扶了扶额说道:“好了,你们别吵了。” 石天齐和秦怀玉这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来,互相瞪了一眼。 林百里笑着刚想说什么,突然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喝到:“道友,还请现身吧。” 话音刚落,紫袍男子就突然出现在四人面前,吓了石天齐和秦怀玉一跳。 林百里感觉得到对方深不可测的道行和身上强烈的杀意,警惕道:“不知道友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紫袍男子淡漠地看了一眼林百里,什么也没有说,轻抬右手,掌中发出一道强烈的掌风狠狠地打向了右侧困住僵尸的剑影。 林百里皱着眉打散了紫袍男子发出的掌风,但右脚却微微向后退了一步,他没想到,眼前这男子随手发出的一招自己竟不能安然接下,看来今天的事有些棘手了。 紫袍男子睁着他那双骇人的眼睛看着林百里,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淡然道:“你,要,阻,我?” 林百里无畏地挡在紫袍男子面前,说道:“这些人本与我无关,但阁下轻下杀手,妄造杀孽,破坏人族两界的秩序,那就请恕在下不得不管了。” 紫袍男子微微一笑,道:“太苍门的人果然都是一群无知无畏的白痴。” 说完,便抬起右手就打在了林百里的胸膛之上,林百里骇然无比,他没想到紫袍男子的攻势竟然如此之快,让他连防守的准备都没有,只感到胸前剧痛无比,重重地咳出一口鲜血。 林百里在自己身上轻点两下,稳定了伤势,又唤回亡心剑,昂然站在紫袍男子的面前。 紫袍男子看着嘴角还留着鲜血的林百里竟然还敢站在自己面前,低喃道:“你这是在找死啊。” 秦怀玉想上前扶住林百里,却被林百里示意退下。但石天齐却无畏地站在了林百里的身旁,宫小柔也默默地跟在身后。 紫袍男子感觉到自己的火气正在逐渐加强,本来今天就因为有人动了他的人而心生杀意,没想到又有几个不长眼的敢阻挠他,他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锐利,不带一丝生气,但一股熟悉的气息却一直萦绕在心头。 就在紫袍男子准备动手杀了面前这几个令人心烦的蝼蚁之时,自远处天边突然袭来一阵狂风,落叶横飞,但这一片片落叶却如同刀刃一般锋利,刮得人生疼。 紫袍男子面色一变,突然便飞向了空中。 这瞬间的变化让石天齐等人都目瞪口呆,只有林百里捂着胸口,对着他们三人嘱咐道:“你们呆在此处,不要乱走。” 话音刚落,便踏上亡心剑跟了上去。 云端之上,依稀可见一道飘渺的身影,紫袍男子看着这道身影,冷笑道:“风行天,今天什么风把你给刮来了,连身外化身都用出来了。” 飘渺身影盘坐在云端之上,没有理会紫袍男子略带嘲讽的语气,平淡地说道:“寒陌,我敬你是前辈,且不想再破坏仙鬼两界的和平,今日插手人族世俗界之事,可以不追究。但这里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你若再执迷不悟,下次就不是我这道分身这么简单了。” 飘渺身影的语气虽然平淡无奇,但却蕴藏着一股极深的剑意,若是道行浅一些的人听到,都会被震得七窍流血。 而紫袍男子轻松化解了这股剑意,并没有畏惧飘渺身影语气中的威胁,只是轻蔑一笑。 那道身影又说道:“还有,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后那个组织吗?等我有时间,一定会将你们连根拔起!” 那名叫寒陌的紫袍男子脸上的笑意却更甚,转身甩动带有金丝绣纹的衣袖,傲然道: “我等你!” 言罢,便果真消散在原地,徒留下云端之上,那道飘渺身影的一声叹息: “唉。” 当林百里赶至此处时,早已没有了紫袍男子寒陌的身影。但注意到云端上那熟悉的身影,连忙大礼拜道: “百里见过老祖。” 原来,这道身影正是太苍门的开山鼻祖,剑神风行天的身外化身。 “不知老祖因何事降临凡间?”林百里有些疑惑地问道,因为禁域的存在,整个仙界都离不开老祖的维持,而老祖今日竟特意投下分身,必是发生了什么要紧之事。 “此事稍后再议。”风行天看到林百里竟然出现在此地,反而问道:“我听闻灵虚派出门中弟子与医仙传人共赴天风,只是没想到派出的是你。你不是在冲击大道之境吗......” 但话未说完,风行天突然缄口不语,像是算到了什么,转而说道:“也罢,你在也好,这样,本尊交代你一个任务,一年之后的太苍大比上,不论你使用任何方法,都必须将天风圣手石风凡的孙子带到天玄山巅上。” “老祖说的可是石府的石天齐?”林百里没想到自己刚刚认识的少年,他的名字竟然从老祖宗的口中传出,不由有些惊讶。 “没错,就是他。” “可是,他就在下面啊。”林百里说道。 “噢?” 林百里能明显地看到面前的身影轻微地晃动了两下,但这在剑神的身上,显得极为不同寻常。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好像风行天陷入到深深的思虑之中。而后,在自己的眼前突然飘浮着一滴金色的血液,只传来风行天清淡的声音:“这滴血你下去之后传到石天齐的体中,不能被任何人发现。我不能在凡间逗留太久,只有十年一次的门派大比上才能安然现身,在那时,你一定要把他带到我的面前。” “是,老祖。”林百里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将金色血滴敛入自己的袖中,他并没有过多地询问为什么,因为既然老祖吩咐,必然有其深意在其中。 “好,你去吧。”虽无法看清风行天这道身外化身的具体形貌,但林百里能感觉到老祖的目光一直深深地落在了自己身上,又留下一句另他有些费解的话: “万事随心,不破不立。” 话音刚落,风行天的身外化身便化作虚无消散在云端之上。 林百里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强忍着心中疑惑又回到了地面上。 第二十七章兄弟重逢 当林百里再次出现在寒家村中时,石天齐等人这才微微缓了一口气。 “道长,你可算是回来了,刚刚那人是谁啊?” 石天齐一想到方才紫袍男子寒陌那副俾睨霸道的模样,不由有些憧憬,自己何时能像这些修真者一样纵横天下呢? 林百里仔细端详着石天齐,想看看能被老祖看中的少年究竟有何奇特之处,就在石天齐被林百里毫无遮掩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之时,秦怀玉突然开口说道: “百里叔叔,你的伤口还疼吗?” 林百里这才回过神来,微微摇头,道:“无碍了,我也不知方才那是何人,不过你们若再遇到他,一定要小心,他的实力深不可测。” 可谁都没用注意到,一滴金色的血液从林百里摆在身后的食指上射向了石天齐的体内,而石天齐像个没事人一般,没有任何感觉,而那滴金色血液沿着石天齐体内的静脉逆向流动,直至心脉附近才停顿了下来。 在云端之上,寒陌不知何时又回到了这里,虽然能够明显感觉到剑神的气息已经完全消散,但他并没有再出手的意思,似乎是打算放过了林百里他们。 地面上的宫小柔突然微微皱眉,不知为何,她总感觉有人一直在注视着自己,可放开灵识探查,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生人的气息。 林百里感受到宫小柔的灵识波动,轻声道:“宫姑娘放心好了,方才那人已经走远了。” 宫小柔这才有些如释重负,收回了自己的灵识。 可宫小柔的感觉却并没有错! 寒陌默默注视的,正是她的身影! 感受到宫小柔身上那股独有的气息,寒陌带着一丝苍白的瞳孔中露出了复杂的色彩,脸上露出了挣扎的神色。 寒陌又突然闭上了眼睛,自语道:“呵呵,与你相比,他又算什么。” 原来,寒陌根本就不是因为剑神分身的突然现身而退缩,哪怕是剑神亲临,他都愿意与之一战,想要看看他那迂腐的脑袋里装得究竟都是些什么,害得......罢了。 寒陌真正不现身的原因,是因为察觉到宫小柔的身份! 他翱然于空中,思忖片刻,手心凝聚出一个紫色的光球,从怀中掏出一枚古老破旧的铜币,将铜币包含于光球之中,然后射于未知的远方,喃喃道:“你我也算缘分已尽了吧。”又低头看着宫小柔,一直冷峻无比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温柔的神采: “心儿,她应该就是你的徒孙了吧,这么多年过去了,若你还在的话,一定想不到自己连徒孙都有了。” 寒陌静静地看着宫小柔,仿佛能在她脸上看到自己想看的笑容,然后,便消失在空中,仿佛不曾出现一般。 —————————————— 天风皇城一处寂静的院落中,黑袍人花闻静静地坐在桌旁,突然,腰间的紫色风铃猛烈震荡了一下,然后便迅速归于沉寂。 花闻有些讶异地睁开了双眼,伸出右手轻拿腰间的蛊心铃,喃喃道:“竟然有人破了我的惑心咒,怎会如此,难道太苍门的人出手了?不行,我得去看看我的‘种子’怎么样了。”说完,花闻就走进了房间内的一处密道,解开了封印的结界。 包裹着破旧铜币的紫色光球携带着破空声从城外直射入花闻所在的院落中,微微转了一个圈,在花闻打开结界后径直飞进密道中,但令人惊奇的是,花闻竟然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个紫色光球。 紫色光球穿过这条密道,直通密道的最深处,是一个昏暗的房间。房间里用铁索挂满了形形**的人,唯一有一点共通的,就都是体格健硕的年轻男子。 这些男子的头上不断有点点的绿光从空中没入他们的身体里,每没入一点绿光,他们脸上的颜色就会加剧成更鲜艳的黄色,身体也都在无意识的抽搐着。 紫色光球慢慢飘至其中一个相对而言较为瘦弱的男子面前,似是确定这什么,然后便激射进男子的体中,瘦弱男子在光球进入身体中的一瞬间痛苦地睁开了猩黄的眼睛,面部也狰狞地扭曲在一起,而后又像是失去了知觉一般,四肢无力的挂在铁索上,只是越来越多的绿色光点默默没入他的体中,而他身上的伤势也渐渐消失不见。 花闻走进房间中,将右手举在面前,所有被铁索困住的男子都同时睁开了眼睛。 看到四周几乎全是浅黄色的眼珠,花闻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但却突然注意到其中有一股微弱的红光。花闻满脸激动地疾步走进瘦弱男子的身前,发现确实是淡红色没错,情不自禁地捏紧了藏在黑袍下的拳头,喃喃道:“终于,要成功了......” —————————————— 寒家村内,突然一阵尖锐的破空声袭来,一道人影直落在林百里的面前。 林千行放开灵识,寻得秦怀玉的大概方向,刚出城门,就看到西面产生巨大的灵力波动。林千行担忧公主可能会出什么事,连忙赶到灵力爆发点,却正好看到了消失八年不见的弟弟林百里。 林百里没有想到赶来之人竟是自己的哥哥,看着哥哥愈显苍老的面庞,嘴唇微微蠕动着,最后还是低低唤了一声:“大哥。” “你还有脸叫我大哥,这八年来你不声不响的消失,到底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林千行满脸激动地说道。 林百里低下头,没有言语。林千行看到站在林百里身后的公主,有些急迫地问道:“公主,您没有出什么事吧?” 秦怀玉摇了摇头,林千行微微宽了心,视线转移到林百里的脸上,这才注意到他两边的鬓发竟已变得苍白无比,面容也比从前憔悴不少,身上哪里还有当初年少时的意气风发,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次跟我回去,我们好好谈谈吧。” 林百里此番重回故土,本来是打算躲着自己的大哥,但现在木已成舟,他也没有拒绝,只能低声说道:“是。” 然后又介绍宫小柔说道:“大哥,这位便是医仙尊者的弟**小柔宫姑娘。” 宫小柔盈盈行了一礼,林千行连忙说道:“宫姑娘,此番天风之难,有劳姑娘出手相助了。” 宫小柔微微一笑,说道:“林家主客气了,师命所托,小柔自不敢误。” 林千行看向林百里,有些不解地问道:“你怎么和公主遇上了?”林百里便将之前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什么,你是说一群僵尸追着公主,那群僵尸呢?”林千行有些惊讶地问道。 第二十八章暂落帷幕 “就在那儿。”林百里指向了右侧被剑影困住的僵尸。 林千行连忙走了过去,林百里跟在身后,将剑影收了起来。 林千行看着面前的这群僵尸,查看了其中一人的身体状况,发现与被关在秘密石牢中的徐清海和那些侍卫的症状几乎一模一样,不禁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没想到事情竟然大大出乎陛下的预料,之前陛下猜想可能是某人通过对在朝高官下毒,从而威胁自己的皇位,可是现在竟然连平民都中了此毒,看来事情已经远远不是那么简单了。 后赶来的秦怀玉注意到林千行的脸色变化,不禁问道:“林叔叔,这些人究竟得了什么怪病,怎么会变成这样?” 石天齐也是一脸焦急地望向林千行,他知道林千行本事高强,说不定就有治愈寒叔的方法。 林千行微微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倒是一直在旁边的宫小柔突然开口说道:“不知天风陛下所求之事是否也与这些人有关?” 林千行点了点头,突然远处传来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不少火把也在空中舞动,一时之间将原本昏暗的小村变得明亮无比。原来是太子秦怀儒带着宫中御林卫顺着林千行留下的标记一路赶来。 直到此刻看到秦怀玉安然无恙,秦怀儒之前一直提着的心才落了下来,秦怀儒一把拉住秦怀玉,上上下下仔细地看了一眼,发现没有地方受伤时,这才有些生气地说道:“这都多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宫,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秦怀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皇兄,你就别生气了,这不,路上出了点事嘛。” “出什么事都能出到城外来吗?”秦怀儒不想听她的解释,提高了音量说道。但注意到一旁的石天齐面有愧色,而秦怀玉却是也没出什么事,便说道:“石兄,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刚才实在是太心急了,所有有些口不择言,是在下唐突了。” “没,没有。”本来心情不是很好的石天齐听到秦怀儒反而先道歉,反倒不好意思地说道。 “好了,这件事都过去了。”林千行突然插口说道,“太子殿下,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些村民带回去。” “这些人是?”秦怀儒这才注意到右侧的僵尸,有些惊讶地问道。 林千行摇了摇头,没有言语。 秦怀儒虽不明白为何林千行要瞒着自己,但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问道:“林大人,可是将他们都押送至天牢中?” 林千行看了一眼石天齐,从刚才的对话中他就知道面前这个清秀爽朗的少年就是石府的小少爷,说道:“不用,将他们送至石家医堂,但一定要让御林卫牢牢看守着他们。” 又转头对石天齐说道:“还要麻烦石家小少爷到府时知会石老一声,就说在医堂,徐清海之毒,他便能明白了。” 石天齐点头道:“晚辈知道了,回去定当告诉爷爷。” 秦怀儒这才下令让御林卫压着这些人前往石家医堂。 临走的时候,林千行在御林卫总管独孤风寒的耳侧低语道:“风寒,去医堂的时候记住,一定要经过安王府。” 独孤风寒会意地微微抿了抿嘴。 看着独孤风寒带着御林卫押着僵尸离去的身影,林千行说道:“现在天色已晚,有什么事大家明日再入宫商议吧。” 秦怀儒对刚刚知晓其身份的宫小柔说道:“宫姑娘,我已为你安排好了住处,医圣石老与尊师是旧识,交代我,等姑娘一到一定要去石府,石老已为你准备好了房间。” 宫小柔微点螓首说道:“如此便多谢殿下了,师父也曾交代,入天风可住石府。”又看到一旁完全不知内情,目瞪口呆的石天齐有些俏皮地说道:“还要多谢石公子喽。” “谢我干什么?”石天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而众人却都笑了起来,不曾想到这看上去温柔可人的宫小柔竟然也会小小地调侃别人。 —————— “前面便是石府了。”在将石天齐和宫小柔先送回石府时,秦怀玉莫名地久久看着石天齐,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道不尽,说不清。 但石天齐却没心没肺地巴结着宫小柔,看到走的时候石天齐还喜滋滋地带着宫小柔进府,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秦怀玉重重地“哼”了一声,心里发誓明天见面一定给这个重色忘义的臭流氓一点颜色瞧瞧。 秦怀儒听到自己的宝贝妹妹生气的“哼”声,搞得很莫名,不清楚又是哪里惹这个小祖宗不开心,便一路上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但秦怀玉却很是不耐,最后被逼得太烦了,狠狠踩了一脚秦怀儒,就不再理他了。可怜我们的太子殿下回到殿中,一边揉着脚,一边还在想到底哪里惹小玉不开心了。 另一边,玉凤宫中,丫鬟扶夏有些无奈地抚了抚额头,怎么公主出宫一次变成这样了,揉着自己的脚踝一会儿笑得很开心,一会儿又咬牙切齿的,最后手里捧着一支艳俗的簪子发着呆。 石府中,石天齐将宫小柔介绍给石风凡,又把林千行嘱咐自己的话告诉了他,就自己回房间倒头睡觉了,今天这一天可算是累死了,最关键的是寒叔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要是爷爷也医治不好的话,明天得找个机会好好问问这宫姑娘,毕竟 她是医仙的徒弟,肯定有方法的。关键是得和宫姑娘搞好关系,和她搞好关系不就相当于和医仙搞好关系,和医仙搞好关系,到时候她再送自己几个先天至宝,那可就不用再怕打不过秦怀玉那疯丫头了。带着这样的美好愿望,石天齐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 石风凡望着面前安静的宫小柔,轻声问道:“宫姑娘,医仙大人可曾交代需要老夫替她做些什么吗?” 宫小柔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出谷前师父只是跟小柔说过来天风可以把石爷爷当自家长辈相处。” 石风凡点了点头,看天色已经很晚了,便说道:“宫姑娘,今天已经不早了,我让下人带着你先去休息吧,我还要去医堂一趟。明日陛下会在宫中设宴款待。”于是便让倚香带着宫小柔回客房休息了。 而自己却踏着夜色月光匆匆赶向了医堂...... 第二十九章祀堂夜训 虽然已近深夜,但林府内仍是一片灯火辉煌,作为天风三大世家之一的林家自然有资格坐落于整个皇城内最好的地段之一。 林百里望着近在咫尺的熟悉的林府,却是久久站立着,迟迟未肯踏入府门一步。在前面的林千行注意到他的停顿,叹了一口气,说道:“进去吧,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回...家...”林百里看着那扇朱红色的府门,眼神渐渐有些迷离,又看到林千行略显弯驼的背影,咬紧了牙根,跟在了大哥的身后。 在踏进府门的那一刻,林百里感觉得到浑身上下都充溢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充实感,是啊,这就是家的感觉啊,这就是自己别离八年,久久思念的,家的感觉啊。 “二爷,二爷回来了,二爷回来了!”一些年长的侍卫下人看到跟在自己老爷身后那道熟悉的身影,都不由有些激动地喊道。 “老潘” “小崔” 林百里在看到那些熟悉的人后,一时间心中也是滋味百态。 但林千行却冷着一张脸,径直带着林百里走进了祀堂。 “跪下。” 林百里听从大哥的话,跪在了垫子上,但视线却一直不敢落在面前红木长桌的左侧,那尊在这长桌上供奉着林家先祖先人的牌位中尤为崭新的灵牌。 “百里,知道今日大哥为何要罚你吗?”林千行的声音很是沉重。 林百里沉顿片刻,将头转到右方,悲痛道:“是百里对不起林家,更对不起大哥,若不是因为我,大嫂也不会...” “你给我住口!”林千行突然上前一把揪住百里的衣领,有些痛心地说道:“你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儿了吗?这八年你一点脑子都没长吗!” 一向平近温和的大哥竟然会气成这样,视线又不由扫到“林氏千行之妻顾痕”——自己大嫂的灵位,林百里痛苦地闭上了双眼,沉痛道:“一切都是百里的错,是我害死了大嫂,百里愿意以命相赔,以告大嫂的在天之灵。” 林千行听到这话,没有丝毫犹豫地狠狠甩了百里一巴掌,怒急反笑道:“赶紧给我止住你那可笑的想法。我和小痕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难道就是为了听你这句话吗?你信不信若你嫂子还在世,听到你这样说,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打你这一巴掌!” 往事历历在目,犹如过眼烟云,林百里想起从前大嫂对自己的百般呵护,红着眼眶,粗着嗓子怒吼道:“我信,我当然信,但不管如何,我都是害死大嫂的罪魁祸首,我有有何脸面面对大哥,面对烟儿和小露,面对林家的列祖列宗!” 林千行却是松开了手,将百里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回身低语道:“那件事大哥何曾怪过你,况且那又不是你的错。你大嫂这么辛苦地把你养大,难道就是希望看到这样的你吗?” 林百里却像失去了浑身的力气,软软地卧倒在地上,说道:“如果不是因为花闻,大嫂也就不会因为中蛊而亡,如果当初听了大哥的劝,我就不会和花闻在一起,那么大嫂又怎会中蛊呢,啊!”说道最后,林百里的声音嘶哑无比,表情也十分痛苦。 林千行却怒视着一脸颓色的百里,喝道:“林百里,你够了!你到现在还没领悟过来吗?大哥真正气的是你为了这个原因躲了大哥整整八年!我林氏男儿为人处世光明磊落,做任何事都问心无愧,你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身上有哪里像你原本的模样,若你大嫂看见了,你知道她会有多心疼吗!” 林百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 林千行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年的事也不能怪花闻,你又何必全揽在自己身上,你至今,都没有与花闻再联系吗?” 林百里轻轻摇了摇头。 林千行回身低语道:“生死有命,这一切都是孽缘,若你大嫂在世,知道你因为她的死而与最心爱的女人一刀两断,再无往来,她又如何自处呢?” 林百里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微笑,说道:“既是孽缘,何需再续?” 林千行叹道:“你们之间的事我也懒得掺和了,但这次回来,你必须得答应我,从今往后不允许再躲着大哥,也不允许再有之前那股想法。” 林百里看到大哥愈显苍老的面庞,不忍拂了他的心意,只能轻轻点了点头。 林千行这才展出笑容,扶起百里,上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若你大嫂在天之灵,看到你现在这么有出息,定会欣慰无比。” 林百里红着眼眶,强忍住泪意,一时之间竟无语凝噎,最后只是嘴唇微微蠕动着,轻轻说道:“大哥,我能感觉到,花闻,似乎就在天风城。” 林千行凝视着百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花闻该受的罚也都罚过了,这些年,她一个人在西域也不容易,这次既然她来到这里,你便与她好好谈谈吧,只要你幸福,什么都好。” 林百里看着自己大嫂的灵位,轻声说道:“放心好了,大哥,这次我会与她来个彻底的了断的。” 看着百里眼中的坚定,林千行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他心中的决定,只能叹息着说道:“随你吧,天色很晚了,你赶紧下去休息吧,你的房间还在原来的位置,我一直派人天天打扫着。” 看到百里眼中的感动,林千行不由拍了一下他的手臂,笑着说道:“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赶紧去休息,明天还要进宫,对了,还要看看小露,小露从小就一直吵着要见你这个不见踪影的小叔呢。” 林百里脸上泛出一丝温暖的笑容,说道:“好,大哥,我先回房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林千行轻轻点头,便目送百里离去。直到百里的背影消失在自己视线中,他才轻轻关上了祀堂的大门,把自己锁在里面,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妻子的灵位,又将其捧在怀中,靠在桌侧,久久凝视着它,不由想起初见顾痕时的情形,依稀可以看到顾痕那温柔可人的模样又展露在自己眼前,在自己面前翩翩起舞...... 第三十章医仙绾烟寒 次日清晨,夏日的阳光穿透祀堂的窗纸,落在林千行的脸上。 林千行微微睁开了眼,在耀眼的阳光下慢慢缓过神来,伸了伸有些酸痛的身腰,原来他竟在祀堂睡了一晚。 林千行轻轻将怀中被他捂得温热的灵牌置于原处,留恋地看了一眼后,便离开了祀堂。看到林百里在院中修行结束后便带着他来到石府,与久候的石风凡,宫小柔和石天齐三人一同来到皇宫。 路上,林千行对石风凡说道:“昨晚有劳石老了,是我擅作主张,让风寒带着御林卫把他们都送到您那儿,不知他们现在情况如何。” 石风凡轻捋花白的胡须说道:“林大人不用担心,他们的毒素老朽都已经控制住了。” 林千行的脸上这才露出了轻松的神色,说道:“如此便太好了,一会儿出宫的时候我会让风寒把他们都送到我林府,这样也不会影响石老医堂的运作,而且此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石风凡微微颔首,没有多说些什么,但心里却起了一丝波澜,原来昨晚那个不苟言笑的御林卫统领竟然是独孤家的大公子。想起往日的恩恩怨怨,他不由轻叹了一口气,古家和独孤家的事,又岂是他这一个小小的凡人能左右的呢。 在这一路上,石天齐止不住地打起了呵欠,被爷爷石风凡瞪了一眼后,才微微收敛点,宫小柔见到这一幕,轻掩笑容,美眸流转地望向石天齐,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前日发生在忘忧谷的事情。 —————————————— 灵空道长自离别天风后便径直飞向忘忧谷,来到忘忧谷外,发现有结界阻隔,只能以灵力扩音道:“太苍灵空,特来拜访医仙尊者,有要事相求,还望仙子应准。” 话音刚落,一位身穿蓝色宫裙的女子在结界内飘飞在灵空面前,宫小柔轻声说道:“道长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禀告家师。”说完,便飞向了忘忧谷深处。 灵空则是一脸讶异,自从光神献祭后,整个忘忧谷向来只有医仙一个人独来独往,不知什么时候她竟收了一个徒弟。 片刻后,宫小柔回到原处,歉意道:“道长还是请回吧,师父不想见您。” 看到灵空失落的神情,宫小柔于心不忍地说道:“道长不必太过忧愁,再过一月便是开谷之日,若道长真有事相求,到时再来也不迟啊。” 灵空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再过一月?我等得及,他人却是等不及啊。”但仍是不死心地喊道:“医仙尊者,天风城内多人染上奇毒,无人能查其根源,人命关天,望医仙尊者出手相助!” 许久之后,忘忧谷内并未传来一丝回音,灵空无奈地摇头叹息道:“罢了,罢了。”刚欲动身离去,但一道空灵的声音止住了他的步伐,灵空颇为兴奋地转过身来。 “你刚才说是哪儿?” “天风,天风皇城。”灵空连忙回答道。 那道声音似是考虑了许久,才缓缓说道:“天风不是有医圣吗,连他也不能解决吗?” 灵空没想到身为世外仙人的医仙竟然也认识石风凡,但又想起石风凡的白羽神针不正是她所送的吗,暗骂了自己一声“蠢”后,才说道:“这种毒前所未闻,所以医圣也有些束手无策。” 沉默许久后,那道空灵声音才说道:“小柔,你带他进来吧。” “是。”宫小柔应诺道,便打开了结界,带着灵空踏进了忘忧谷。 踏入忘忧谷后,灵空的眼睛几乎都要看直了,虽说太苍门仙气缭绕,琼楼玉宇,是人界最佳的修行场所,但却过分单调,少了几分生气,而这忘忧谷,却是百花齐放,各种珍贵的仙草仙药遍地是,有些竟还修炼成精,蹦跶在一片片药田之间,真不愧是当初光神所生活的地方。 正在灵空流连于美景之中时,宫小柔却不知不觉中将他带到了忘忧谷中间的一处小木屋前,木屋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有很多藤曼枝条缠绕在木屋上方,在木屋的四周也栽种着各种千姿百态的鲜花,只有一条狭小的路径通向木屋的大门。在木屋的上空,还有一只形态优雅的白鹤悠然飘立,看到宫小柔,似是兴奋地轻鸣一声,但对于身后的灵空,却是看都没看一眼。 “道长,请进吧。”宫小柔看着有些发愣的灵空,轻声说道。 灵空这才缓过神来,在宫小柔的带领下,轻轻走进了木屋。 踏进木屋,灵空抬眼望去,只见一道身穿白色宫纱裙的倩影静静地坐在桌前,脸上有一块白纱遮挡面容,但仅看到那双漂亮得不似人间所拥有的眸子,就知道她一定拥有倾城倾国的容貌。 灵空连忙缓过神来,要知道面前这人可是与老祖一个辈分的仙人,匆匆行了一礼,说道:“太苍灵空,见过医仙尊者。” 医仙绾烟寒轻启朱唇,声音轻灵得好似黄鹂之鸣:“不必虚礼,你把详情说与我听就行。” 灵空有些尴尬地直起身来,这才将天风之事缓缓叙说给绾烟寒。 绾烟寒轻皱眉头,说道:“若我所猜不错,他们应该是中了曼荼罗之毒,没想到鬼界之毒竟然传到世俗界了。” “曼荼罗之毒?”灵空有些讶异道,因为自己竟从未听过这种毒,但仍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那不知医仙尊者能否根治此毒?” 绾烟寒轻抬眉首,用她那双漂亮得不像话的双眸看了一眼灵空,说道:“这世间还没有我医治不好的。” 灵空有些尴尬地笑着,绾烟寒却继续说道:“具体的治法我会教给小柔,你就负责护送好她,不能让她受一点伤。” “医仙尊者不亲自出手吗?”灵空有些不甘心道,但看到绾烟寒凛冽的目光扫来,连忙止住了话,点头应诺。 绾烟寒这才满意地收回了视线,将治法传音给宫小柔,但在最后,思忖良久,还是缓缓说道:“小柔,此去天风,救人为第二要务,医圣石风凡你可以当作自家长辈来相待,他有一个孙子,名唤天齐,你的首要任务就是照看好他。” 话才说至一半,绾烟寒突然降低了声调,自语道:“他也快要来了......” 注意到宫小柔略带疑惑的眼神,绾烟寒说道:“为师知道你还有心愿未了,待这次事情了结完毕后,为师便放你出谷,让你了结心愿。” 感受到宫小柔激动的神情,绾烟寒轻笑道:“照顾好自己,如若遭遇不测,报上师父的名号,我看天下谁人敢动你。”说完,身上散发出一股睥睨的气息,吓了旁边灵空一跳,心想怎么每次见到这个祖宗,都得把自己吓个半死。 宫小柔泛红了眼眶,躬身应诺。 绾烟寒将二人送至木屋门口,突然感受到一道熟悉的气息,微眯双眸,不由分说得将二人送出了结界,“你们先走吧。” “是,师父。” “医仙尊者请放心,太苍定会照看好令徒的。” 说完,灵空就先带着宫小柔回太苍复命,因为忘忧谷离太苍门十分接近,同时回门也可传递消息给天风陛下。 第三十一章大陆秘闻 绾烟寒见二人走远,这才缓缓飘立到结界外一处,在那处,不知何时立着一位一身灰色长袍的中年男子,男子发髻高立,剑眉横立,神情不怒自威,长袍随风摆动,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人难以接近的剑意。 “风行天,你不在你的天外天呆着,继续闭关修炼啊,来我这儿有何贵干?”绾烟寒有些没好气地说道,同时微微侧过脸,似是根本就不想看见面前那张面孔。 原来面前的中年男子正是三界第一高手,太苍门的创始人,同时也是昔日战神女娲的亲传弟子,仙界真正的主宰,剑神风行天。 “烟寒。”风行天用他那低沉的嗓音说道,但却被绾烟寒冰冷的话语给打断了: “别这样叫我,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都这样熟了。” 风行天望着绾烟寒美丽的眸子中不带有任何色彩,一抹不被察觉的晦涩从眼底流过,最后轻声说道“好,绾仙子,我此番前来是要告知仙子,不要再隐藏补天石的行踪了。” 绾烟寒有些不屑地说道:“补天石的行踪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自己无能,找不到,可别什么事都怪到我头上。” 风行天也没有生气,只是盯着绾烟寒说道:“二十年前,我能感受到补天石最后的气息就在这万灵之森,忘忧谷的外围,之后便再也查询不出,你敢说这真的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吗?” 绾烟寒被他紧盯地视线没有感到丝毫不自然,反而理直气壮地说道:“哼,本来就与我没关系,就算我说与我有关系,你又奈我何?” “你!” 风行天没有想到同样身为神之弟子,况且都是旧相识,绾烟寒竟然如此蛮不讲理,他记得从前的她根本不是这个性子啊,便只能粗声说道:“也罢,我今日来此也不是要追究仙子二十年前之事,而是想让仙子知道天外天已经快要抵挡不住域外神罡的侵蚀,大陆上的金精石也快要告罄,若再寻找不到补天石将天上这块窟窿补上,到时候域外神罡穿破天外天的防护,就算我等道行精深,可保自身无碍,但整个三界都会生灵涂炭,难道仙子贵为光神弟子,忍心看到这等祸事发生吗?还望仙子珍重。” 绾烟寒双眸散发出一股寒气,冷声道:“我说过,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补天石,况且就算你侥幸得到了补天石,当年那场浩劫,火神宫的人为重获火神神灵,击破补天神石,它也早就失去了灵性,得到又有何用。” 风行天看着绾烟寒却说道:“我相信以仙子之才难道不知道五行灵物吗?传说中五行灵物合为一体,可恢复所有人与物的神性与灵性,更有甚言,连神都能凭此重生,更何况是补天石呢。否则当年火神宫之徒妄图复活火神,又何必冒天下之大不韪,而要击破补天神石呢?” 绾烟寒转过头,面寒如霜,说道:“不要拿这种低等神与补天石相提并论,当年若不是水火二神为了争所谓的第一法神,将不周山撞倒,把天都捅出了一个窟窿,又何来日后的女娲补天,五神献祭。若非如此,我师尊又为何要为了他们的过错而牺牲自己。” 风行天皱眉道:“此事无论是于非,都不是我等能品头论足的,水火二神不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而牺牲了自己吗?” 绾烟寒怒道:“好,我承认五神身为神州大陆的守护神,为了天下苍生,为了黎明百姓,他们的牺牲无可厚非,但补天石天性生灵,早有灵识,亦属三界之灵,轮回之内,当年尊重过它的意见没有,被女娲大人拿去强行补天,灌以五神神灵之力,抵御住域外神罡,它已经守护了我们千年,如今天道有常,命中自有定数,既然二十年前它被迫击落,那它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为何又要强求,难道还想让它被困在这冰冷的天域之上,千年万年吗?就为了守护一群将它淡忘,不知感恩的人吗?” 风行天听完此言,久久不语,最后叹息道:“生是此命,当背此运。这世间只有它能够永久抵御住域外神罡的侵蚀,为了世间太平,我别无他法。无论你赞同也好,不赞同也罢,我都必须找到它,天外天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绾烟寒冷哼道:“不必多说,再过一段时日我自会前往天外天抵御住域外神罡,你这个战神弟子不行,至少还有我,不像某些人那么无能。” 风行天有些着急地说道:“我知道仙子神通广大,但就算你能抵挡住域外神罡一年二年,难道还能坚持住千年万年吗?如今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补天石,才能还天下一个太平,还请仙子不要再阻挠在下,将补天石的行踪告诉我。” 绾烟寒望着风行天带着些许恳求的陌生面容,不知为何,从心中窜起一股无名之火,恼怒道:“风行天,你不是一向自视清高吗,你的眼中不是只有修炼吗,你当初的骄傲呢?怎么今日肯舍下面子过来求我了呢?” 风行天深深地看了一眼绾烟寒,轻声说道:“天下苍生之份量远远比我风某一人之骄傲重的多。今日如果你不告诉我补天石的下路,我相信若真等到天外天阻挡不住,神罡肆虐三界之时,仙子一定会后悔现在所做出的选择。” “我从不后悔自己所做的每一个决定,况且你真的以为只要找到了补天石和五行灵物就能让它恢复原状,重新补天吗?若真是这么简单,当年五神又何必献祭,贡献自己的神光呢?”绾烟寒说道。 风行天闭上了双眼,有些痛苦地说道:“我又焉能不知?至少找到补天石还能给我一个希望,而我也早已做好了准备。若是整个三界在我手中变得生灵涂炭,我又有何颜面来面对师尊,面对她留下的后人呢?倘若有朝一日女娲后人找到我,我又该如何向她交代!” 绾烟寒没有想到风行天为了此事竟是如此的决绝,更没想到曾经的大陆第一神竟然暗暗留下了自己的血脉,被风行天发现了一丝痕迹,她轻叹一口气说道:“你背负得太多了。” 风行天脸上并没有露出一丝苦涩的神情,反而露出了一抹笑容,这抹笑容在他古板的脸上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但他还是说道:“既然我站在了这世界的顶端,就必须做到我应该做的,否则我还有什么脸面称自己为女娲的弟子呢。” 绾烟寒似是忆起了往日的时光,那段上古的岁月,但更重要的是,他果真还是在心中早已做出了选择啊,便缓缓说道:“三界有你,幸甚至哉。补天石的所在之地我会告诉你,但是你得提前答应我,若它本身不愿意,那么就不可强迫它。” “好!”风行天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神物生灵,本就是它千百万年耐住岁月磨蚀,修炼而来,大道漫漫,既然它已成有灵之物,那么我就会尊重它的意志。” 绾烟寒的内心在苦苦纠结着,但最终还是决定告诉风行天,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天风皇城,医圣石家,补天石就在医圣的孙子,石天齐的身上。” “补天石怎会落入一个凡人手里?”风行天皱着眉问道。 绾烟寒并没有回答风行天,反而盯着他说道:“补天石我也告诉了你在哪里,但我还有一个要求,一年之内你不得接触石天齐,更不准让他知道有关补天石的事情。” “好,我答应你便是,这么多年我都坚持了下来,更何况是这短短一年呢。”风行天郑重道。 绾烟寒茕茕独立,没有言语。 风行天轻叹一声,便也离去了。 绾烟寒这才缓缓张开美眸,幽幽地望向北方,叹道:“谁都无法阻止命运的车轮,若一切都已有了定数,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风行天,你对得起三界,对得起苍生,对得起万灵,却唯独对不起我!” 那环绕在山谷边的小溪流,今日在灿烂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波光粼粼,尤其是在水面上不知何时跳跃的几滴晶莹剔透的水珠,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却弥漫着一股哀寞的气息...... 第三十二章曼荼罗之毒 “小柔。” “师父?”宫小柔还未走出去多远,身后突然传来绾烟寒的声音,不由停了下来,转头便看到师父落到了自己身边。 绾烟寒轻轻一挥手,一道隔音结界便将两人笼罩在内,只留下灵空尴尬地转过身去。 “小柔,此去天风,你要密切注视着石天齐,若是发现风行天来找他,一定要立即与为师汇报,知道吗?”绾烟寒拧着秀眉说道。 “是,师父。”宫小柔应道,虽然心中有些疑惑,因为堂堂仙界主宰,剑神风行天怎么会亲自去世俗界找一个凡人呢?但跟在绾烟寒身边这么久,她知道师父的习性,若是能说的便一定会告诉她,所以她也没有再多问些什么。 当结界消失的时候,早已没有了绾烟寒的身影。 灵空微微摇头,便带着宫小柔继续赶路,可心中却悱恻道:不知道这祖宗又抽什么风。 ———————————————— 林千行奉秦浩之命,将石风凡一行人全都带到了后宫中那处地牢中。 宫小柔看着躺在石床上的徐清海有些讶异道:“没想到竟然进化到第二阶段了。” “第二阶段?”秦浩有些疑惑地问道。 宫小柔这才缓缓说道:“这些人确实如医圣所说的那样,不是患了病,而是中了毒,此为曼荼罗之毒。” “曼荼罗之毒?”所有人面面相觑,都没有听说过。 宫小柔解释道:“传说从鬼界流传到西域有朵奇花,名为曼荼罗,它只能寄生在人的身上才能成长。它的花粉无色无味,能够潜伏在人的体内,吸收人的精元,如果配合蛊术施展,更能控制人的心神,而当这些花粉吸干人身上的精元后,会自动脱离汇聚,达到一定程度后,便可进化成种子,若曼荼罗种子进入到人体内,就不单单是强化身体这么简单,他们会吸收天地间的灵气来供养种子,即使不必修炼,也能拥有强大的灵力。” “这么好,那看来我也要找一个曼荼罗种子玩玩了。”石天齐一听到拥有曼荼罗种子的人不需要修炼也能拥有灵力,不禁羡慕地嘀咕道。 站在他身旁的秦怀玉却敏锐地听到了,不禁白了他一眼,小声说道:“到时候变成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看你还想不想要。” 石天齐很是无语,从刚一脸新奇地进入这地牢开始,先到的秦怀玉就像盯上自己一般,不仅赖在自己身边,还密切关注着自己的一言一行。 宫小柔继续说道:“当种子积聚到一定数量,再配合大量的花粉,曼荼罗便有可能开花盛放。” “有可能?”林千行敏锐地听到这个词,忍不住地问道。 “没错。”宫小柔点了点头,说道:“因为曼荼罗开花不仅需要这些种子花粉的数量,还得看寄生者的身体,传言只有纯粹的黑暗属性之体才能让曼荼罗得到滋长,顺利开花。但黑暗属性之体又岂是那么容易寻得的,这也是曼荼罗逐渐泯灭在历史长河中,以至于现在大部分人都不识得的缘由。” “原来如此。”秦浩沉吟道,有继续问道:“那不知宫姑娘有没有解救之法?” 宫小柔点了点头,说道:“方法自然是有,曼荼罗花粉惧怕元素,只需极致的元素之力,便能消除;而曼荼罗种子则要麻烦一些,还需要石爷爷的白羽神针相助。”说完,轻轻望向石风凡,石风凡微微点头,示意没有问题。 宫小柔继续说道:“至于曼荼罗花。”说到此处,宫小柔却突然顿住了。 “小柔姑娘,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石天齐是最没有耐心的一个,见她突然止而不语,有些着急地说道。 宫小柔这才缓缓说道:“至于曼荼罗花,师父交代过,直接以力消除,没有任何根治之法。” “那被此花寄生之人?”石风凡有些担忧地问道,但话只问了一半。 宫小柔却懂了石风凡语中深意,微微摇了摇头。 “唉。”石风凡轻叹一声,便从怀中取出白羽神针,递给宫小柔,轻声说道:“有劳姑娘了。” 宫小柔轻轻走进石床旁,将灵力注入白羽神针中,只见白羽神针飘飞至空中,浓郁的白光散发出照亮了整个地牢,而一抹残缺的浅绿在神针上安静地闪烁着,透着一股强大的生机,其中一道温润的白光环绕徐清海整个身体,只见他原本略显狰狞不安的脸上立刻变得安静祥和,仿佛进入了甜美的梦乡一般。 宫小柔这才停止灵力的灌输,就让白羽神针继续飘在空中,自己则双手结印,小巧的右手上环绕着一道深邃的蓝色光芒,照耀她甜美安静的脸庞。 “好纯粹的水系之力。”林百里讶异道。 林千行也在一旁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这么纯粹的元素之力我还从未见过。” 石天齐有些不解,问道:“什么叫纯粹的元素之力。” 林千行看到宫小柔将右手贴于徐清海的手臂之上,救治着他,这才向石天齐解释道:“人生来有五行,金木水火土,除了这常见的五种属性,还有其他罕见的属性,如光与黑暗,风与雷,等等。一旦踏上修真之路,就有修行方法能使无属性的灵力转为成更具攻击力的元素之力,像我主修风系,能使我的攻击更快,范围更广。但能将灵力转化为元素之力的道法并不多,大部分都在一些世家手中当作传家之法。像宫姑娘这种纯粹的元素之力就更为少见了,他们天生只拥有一种属性,所以更能心无旁骛地进行修行,而且不需任何的道法转化,他们的灵力生来就自带属性,所以说威力不知比那些通过道法转化的元素之力强了多少倍。” “这么说拥有元素之力的灵力攻击更强喽?”石天齐好奇道。 “也不尽然。”林百里说道,“有时候纯粹无属性的灵力比那些拥有属性的灵力更强劲,就如我太苍门的创始人剑神风行天,他就没有修行任何的元素之法,就凭一身灵力和一柄神剑,成为当今大陆第一人。” “哇!”石天齐的眼中满是敬佩,他也希望自己能够成为那些绝世独立的当代强者,于是在林百里耳边轻声说道:“嘿,林二叔,你觉得我的资质行不行,能不能够拜入太苍门的门下。” 林百里看着石天齐,审视了一番,想到:如果能将他招入太苍门,那么老祖交给自己的任务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于是便笑道:“我感觉没什么问题,但进入太苍门就得遵循我太苍门规,再也不能为俗世所累,你那性子能坚持住吗?” 石天齐挠了挠头,说道:“难道要那些道士一样,天天只能吃素吗?” 林百里摇了摇头说道:“这倒不是。”看到石天齐松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胸膛,心中久违地升起了调皮的心思,说道:“不过,不能娶媳妇儿倒是真的。” “啊?”石天齐没能按捺住心中讶异,脱口而出道。却被爷爷石风凡轻轻拍了一下头,喝道:“安静点,不要打扰宫姑娘施法。” 秦怀玉见到这一幕,有些幸灾乐祸地捂嘴偷笑,石天齐看不惯她那乐不可支的模样,朝她咧了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秦怀玉则傲娇地别过头去,没再理会他。 秦怀儒则是有些头疼地捂了捂额头,怎么感觉自从前天起,自己这宝贝妹妹调皮更甚从前,以前当着外人面还能有一副知书达理的模样,现在却毫不掩饰了呢。 石天齐无聊地撇了撇嘴,打算等出去后再找林百里拜师学艺,怕又被爷爷责骂,所以就不再言语,但仍死死靠在林百里身旁,生怕他仿佛溜走似的,搞得林百里都有些莫名。 在宫小柔慢慢施法之时,徐清海脸上的猩黄之色终于渐渐褪去,逐渐恢复正常的脸色,秦浩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第三十三章解毒与赏赐 随着施法的不断进行,宫小柔眼中也愈显凝重,最终,一团蓝色水波包着一颗黄色种子,缓缓从徐清海的身体中溢出。 宫小柔这才轻舒了一口气,对秦浩说道:“陛下,这位大人应该没有什么事了。” 秦浩看到徐清海的脸色终于恢复正常,有些激动地说道:“太好了,太好了,多谢宫姑娘了,但不知他何时能醒过来?” 话音刚落,原本一直躺在石床上的徐清海就发出一声**,有些费力地抚着额头,缓缓坐立起来,睁开双眼,有些懵懂地望向四周,才看见在他身边的秦浩,连忙下地想要给秦浩行礼,却被秦浩按住。 秦浩笑道:“徐爱卿不必多礼,身体要紧啊。” “陛下,我这是......”徐清海一时还没适应,有些晦涩地说道。 “没有什么,爱卿只是生了一场大病。”秦浩扶住徐清海笑着说道,然后又对站在一旁也是满脸激动的林千行说道:“千行,你先带徐爱卿回府休息吧,这么久了,家里人也很是担心。”又看到徐清海满脸困惑的表情,又对林千行说道:“千行,你在路上就把之前的事都告诉徐爱卿吧,先让他回去好好休息吧。” “是,陛下。”林千行应诺一声,便扶着徐清海走出了地牢,而宫小柔淡淡地扫了一眼飘在空中的水团,轻轻一眼,水团便爆散开,连带着包在其中的曼荼罗种子,消散在这空中。 秦浩将宫小柔带到牢门前,说道:“这里,还要再麻烦宫姑娘了。” 宫小柔微微一笑,说道:“陛下言重了。”说完,便轻轻踏进牢中,闭上双眼,双手不断结印,一道蓝色光幕将所有人都包围在其中。 在蓝色光幕中,那些僵尸侍卫的脸色都渐渐恢复正常,一粒粒青色的花粉从他们的体中冒出,汇聚在头顶之上。 一下子帮这么多人解毒,宫小柔也有点吃不消,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冷汗也不停地从额上向下流淌,但宫小柔还是咬紧牙根,坚持住了,将所有花粉消散在空中,就在蓝色光幕褪去的一刹那,自己也无力地跌倒在地。 石天齐眼疾手快,将宫小柔抱入怀中,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秦怀玉一把踹开,秦怀玉自己则搂着宫小柔。 石天齐苦着脸揉了揉屁股,怒道:“你这疯丫头,你又发什么疯?” 秦怀玉却是瞪了她一眼,说道:“臭流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本宫这是怕你在宫姑娘昏睡的时候占人家便宜。” “你。”石天齐看着秦怀玉用那副防着色狼的神情望着自己,不禁有些气愤地喊道。 “好了,好了。”但却被秦怀儒给拉开了。 秦浩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些担忧地向石风凡问道:“石老,宫姑娘她?”石风凡上前替宫小柔诊脉,发现她却是是因为虚弱而昏迷过去,这才舒了一口气,对秦浩回禀道:“陛下放心,宫姑娘只是因为脱力而昏倒过去,休息一会儿便可无碍。” 秦浩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秦怀玉说道:“父皇,不如让宫姑娘先到我的宫中休息吧。” “这样也好。”秦浩微微点了点头,又望向牢房中瘫倒的那些人,皱眉说道:“怀儒,等他们苏醒后,便让他们回家休养吧,暂缺的岗位由其他人补上,留几个人做下笔录即可。” 秦怀儒应诺一声,又想起昨夜寒家村那些平民还在石家医堂,便问道:“父皇,那昨夜安顿在石老医堂的平民该如何处理?” 秦浩望着昏迷的宫小柔,轻叹一声,道:“此事等宫姑娘醒过来再议吧。” 石风凡突然说道:“陛下,不如将他们也都送到我石家医堂吧,宫姑娘不是说过此毒会吸收人体内的精元吗,先让老朽替他们料理料理,免得身体会有后遗症出现哪。等宫姑娘苏醒过来,老朽会在医堂等着她。” “善。”秦浩点头道,有些惭愧地望向石风凡,亏自己也是一国之君,竟然连这点也没有想到,于是对秦怀儒说道:“怀儒,一会儿将他们送到石老的医堂中去吧。” “是,父皇。”秦怀儒应诺道,又抱拳对石风凡行礼道:“那便劳烦医圣大人了。” “无妨,无妨。”石风凡连声说道。 将宫小柔送至玉凤宫中后,林千行也赶回向秦浩复命。 “果然不出陛下所料,当日中午,安王殿下设宴宴请徐大人,徐大人回来入宫后,便开始发作的。”林千行在秦浩耳边小声说道。 “继续派暗夜堂的人监视安王的府邸,一举一动都要想朕汇报,必要的时候,可以派出风组行动。”秦浩微微眯了眯双眼,透出危险的光芒。 石天齐见爷爷带着秦怀儒他们先回医堂去了,自己看到宫小柔也安然无恙,便想告退离宫,秦浩却笑着说道:“朕还没好好谢你昨晚保护玉儿,你怎么能先走呢?” 石天齐有些尴尬地说道:“嘿,若不是因为我,公主也不会遇到危险,况且,这是应该的。” 秦浩说道:“哈哈,你保护了朕的女儿,朕定当重重有赏,你就不要推辞了。”说完,还拉着石天齐的手,对站在一旁的林千行说道:“千行,你说朕赏他什么好。” 林千行笑了笑,说道:“石公子少年英姿,气度不凡,又保护公主有功,赏什么都不为过。” 石天齐嘴上连连说道不敢不敢,但手却紧紧反握住了秦浩,眼中也是露出憧憬的目光,心里想到:哈哈,小爷这次要发了,到时候这皇帝陛下赏我个千八百两的,就吃喝不愁啦,哈哈,这几天受那公主的气也没算白受。 刚从玉凤宫中走出来的秦怀玉见到这一幕,却是撇了撇嘴,看到石天齐那副“虚伪”的模样,哪能不知他心中所想,所以故意没好气地说道:“父皇,你就别强求人家石公子,石公子是何等胸襟哪,怎么会喜欢那些黄白之物呢。” 石天齐眉头挑了挑,瞪了秦怀玉一眼,心想:在这眉骨眼上,这疯丫头跑出来捣什么乱。但看到秦浩沉思的模样,吓了一跳,不会吧,这皇上不会真相信了这疯丫头说的话吧。 “扑哧。”秦怀玉注意到石天齐急得都快跳起来的神情,不由笑出了声。 秦浩沉思许久说道:“是朕唐突了,也是,小英雄怎么会被世俗之物所累呢。” “对呀对呀。”秦怀玉也在一旁弯了弯笑眼,煽风点火道。 “啧。”石天齐心急如焚,狠狠地瞪着秦怀玉,秦怀玉却像没看到他使过来的眼色一般,熟视无睹。 “这样吧,”秦浩继续说道,“在朕的藏宝阁中,有很多稀世珍宝,小英雄从中任选一件如何?” 石天齐本来都失望地低下了头,打算放弃了这次赏赐,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皇上竟然让自己去他的藏宝阁任选一件宝贝,不禁得瑟地望向秦怀玉,不过嘴里仍说道:“陛下,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父皇。”秦怀玉也在一旁拉住秦浩,有些焦急地喊道。 但秦浩却下定了主意,说道:“这有什么不好的。”说完,对秦怀玉说道:“玉儿,一会儿你带着小英雄去朕的藏宝阁。” “我不去。”秦怀玉耍小性子地扭头说道。 “嗯?”秦浩有些面色不善地望向秦怀玉,最后在秦浩的注视下,秦怀玉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了下来。 待秦浩和林千行、林百里离开后,秦怀玉这才没好气地说道:“臭流氓,跟我后面走吧。” “那就多谢公主殿下了。”石天齐抱拳笑道。 秦怀玉看到石天齐那副嬉皮笑脸,小人得志的模样,心中很是不忿,傲娇地“哼”了一声,便“嗒嗒”地走在前面。 “公主殿下,等等我呀。”后面传来石天齐略带戏谑的声音。 第三十四章闪闪! 天风城内某处院落的神秘房间中,那些年轻男子头顶的绿色微光变得断断续续,最终停止闪烁,消散在空中。 冥坐在地上的花闻倏地睁开了双眼,静静地望向那群“种子”,喃喃道:“怎么可能,竟然让他们找到了破解之法。” 花闻不禁攥紧了手心,看着最深处的那道身影,低语道:“难道真的要逼我使出这招吗?既然是为了你的盛开,再多牺牲也都是值得。” 花闻缓缓地站了起来,消失在原地,前往了安王府。 —————— 石天齐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藏宝阁:我的天哪,这皇帝也太奢侈了。 秦怀玉娇蛮地轻哼一声,说道:“臭流氓,发什么呆,快跟本宫后面进去,我告诉你,进去之后不准乱碰,而且你只能选一件,听懂了吗?” 石天齐连连点头,就屁颠屁颠地跟在了秦怀玉身后。 踏入这藏宝阁,里面空间之大完全超乎想象,珠光璀璨,万宝争艳,石天齐的眼睛都瞬间变成星星状的了。 秦怀玉却是轻轻用肩膀推了一下石天齐,扫了他一眼,仿佛在是说:“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石天齐却是狠狠咽了一口口水,说道:“这里的东西,我真的能随便挑一件吗?” 秦怀玉微点螓首说道:“嗯,既然父皇发话了,那你就随便挑一件吧。” 话音刚落,石天齐的身影就瞬间消失在秦怀玉的视线中,只见石天齐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瞅瞅那个,是不是还将两件宝物放在手中比较一番,不过更多的似乎是在称量它们的重量。 过了好久,石天齐才心满意足地出现在秦怀玉面前。 秦怀玉望着石天齐手中的金色长剑,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挑了半天,就挑了这个?” 石天齐点了点头,有些疑惑地说道:“是啊,怎么,这个不可以带出去吗?”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秦怀玉生气地跺了几下小脚,说道:“你挑什么不好偏偏挑这个?” “这个不好吗?”石天齐一脸无辜地说道。 “藏宝阁里这么多稀世珍宝,灵器武谱,你却偏偏选了这个凡器。”秦怀玉生气地说道。 石天齐却是一脸讶异:“这个怎么不好了,你看看,这把剑全身上下都是由黄金打造,那该多锋利,多值钱哪。” 说到“值钱”二字,还自鸣得意地朝秦怀玉挑了挑眉。 秦怀玉满头黑线地说道:“是,这把剑确实是黄金打造的,但它哪比得上这里的任何一个灵器,攻击力更是少的可怜,你放着满屋子的绝世珍宝不挑,却偏偏选这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之物。” 石天齐却是爱不释手地将金色长剑搂入怀中,说道:“你懂什么,小爷我是那种市侩之人吗,我看到这把剑的第一眼就感觉这把剑与我有缘,而且你看这金子做的剑多拉风,小爷我只需稍微一亮剑,那些坏人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秦怀玉感到很无语,看到石天齐那副还生怕自己抢他剑的模样,不由跺脚说道:“算了,我懒得管你了,随便你好了,你确定就选这个了。” 石天齐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哼。”秦怀玉扭头说道:“跟我出去吧。” 踏出藏宝阁,秦怀玉回头一看,石天齐仍不停用袖口擦拭着怀中的金色长剑,不由皱了皱秀眉,没好气道:“别擦了,再擦还是这般模样。” 石天齐没有理会她,对这把由黄金打造的剑简直爱不释手,自言自语道:“我的小宝贝啊,以后叫你什么好呢?” 在石天齐皱眉苦思间,秦怀玉撇了撇嘴说道:“就这还用想吗,直接叫黄金剑得了。” 石天齐瞪了秦怀玉一眼,思忖片刻,突然高声喊道:“有了,有了,以后就叫你金光闪闪上天入地唯我独尊无所不能绝世宝剑!” 秦怀玉脚下一滑,顿时感觉自己要跌倒一般,用看白痴一般的目光看着石天齐。 石天齐却毫不在意,将他的“金光闪闪上天入地唯我独尊无所不能绝世宝剑”举在眼前,重重地吻了一下剑身,喃喃道:“我的小闪闪啊,以后就靠你了啊。” 可谁都没有发觉,在石天齐心脉附近的一滴金色血液猛烈地跳动着,像是在召唤着什么。 而石天齐的话音刚落,金色长剑的全身像被点燃一般,闪起一道极为耀眼的金色光芒,但只一瞬便消散不见,在石天齐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金色长剑全身的黄金渐渐褪去,变成一把普通的剑,随后整个后宫都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声: “我的黄金啊!” 在秦怀玉幸灾乐祸的目光中,石天齐将他的闪闪全身上下都翻了一个便,悲痛道:“闪闪,你怎么了,你怎么说变就变啊,你的金衣服呢?别害羞啊,快点给大哥变出来啊。”等了半晌,发现毫无动静后,又对一旁的秦怀玉说道:“疯丫头,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秦怀玉弯了弯笑眼,强行忍住笑意,拍了拍石天齐的肩膀,说道:“咳,本宫觉得可能是你的口水有毒吧,谁让你刚才没事吻它来着,可能把它毒的掉褪色了吧。” “你才有毒呢!”石天齐气道,但似乎又想起什么,陪着笑说道:“公主殿下,你看这剑上的黄金都掉了,你们这藏宝阁里的东西质量也太差了吧,要不我再把这把剑放回去,重新选一个。” 秦怀玉却是连忙摆手道:“欸,这不可能,既然你选了它,就不能再改了。” “当真不能?”石天齐不死心道。 秦怀玉微点螓首,话都懒得说了。 石天齐苦着个脸,举着闪闪说道:“闪闪啊,哥相信你一定能恢复原状的,别让哥失望啊。” 秦怀玉笑着将石天齐领出了宫外,在送走石天齐后,心里也奇道:“真是怪了,本宫还真没听说过剑还能自己褪色的。”想到这里,不由好笑地摇了摇头,回到自己的玉凤宫中。 —————— 安王府,安王秦臻赶走了所有人,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房门关上,在房间中,还站着两道身影。 第三十五章主动出击? 安王府,安王秦臻赶走了所有人,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房门关上,在房间中,还站着两道身影。 “炎大人,花堂主。”原来这二人正是炎淮与花闻。 “花堂主,这可怎么办,昨天晚上你在城外潜伏的那些人全都被官兵给抓起来了,本王还听说,被我下毒消失无影的徐清海昨日也现身回府了,还安然无恙,本王担心他会把本王给供出来啊。”安王秦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里坐立难安地说道。 当听到徐清海安然无恙之时,炎淮的眼中突然冒出一缕精光。 花闻尚未言语,炎淮就不急不缓地说道:“安王殿下别心急呀,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要夺这个皇位,那么露出行踪便是早晚的事情。而你现在要考虑的便是有何资本可以扳倒秦浩,单论军事,不知王爷手上的军队有多少?” 秦臻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好,但炎淮仍不依不饶地问道:“若论起修真者的数量,恐怕更是拍马不及吧。” 但在秦臻刚要发作的时候,炎淮才缓缓说道:“但若是秦浩死了呢?” 秦臻的眼中逐渐焕发出耀人的光彩,炎淮才继续说道:“到时候这些不全都是王爷你的了吗。” 秦臻轻轻咽了一口口水,说道:“不是还有太子吗?” 炎淮轻笑道:“难道王爷连个毛头小子都对付不过吗?” 听到这里,秦臻的嘴角才泛起一丝肆意的笑容,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皱眉说道:“可皇兄的守卫力量如此强劲,又怎么才能......”秦臻点到即止,但炎淮却听懂了,炎淮转头望向花闻,笑道:“本尊自然知道这位天风皇帝的守卫力量有多强,尤其是他背后风组的力量,连我火神宫都感到棘手,但除了风组,剩下的都不过是区区凡人罢了,而且这不是还有我们的花堂主嘛。” 花闻的脸藏在黑袍下,完全看不出他的任何神情,用他那特有的嘶哑声音说道:“曼荼罗花的幻术攻击是因人而异的,遇强则强,与弱则弱,我有信心能让所有人都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但现在最关键的是已经没有多少时间来继续供养曼荼罗种子了,皇帝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密谋,必然会有所行动,所以我打算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秦臻脱口而出道,“你发什么疯,你知道皇宫的守卫有多森严吗,传闻那里常年伫备着一队风组,竟敢主动出击,你信不信我们这些天辛苦培育出的种子还未走到皇宫门口就会渣也不剩!” “你。”秦臻感到一阵冷飕飕的目光映在自己身上,被花闻看得浑身都不自在,连忙止住了嘴。 花闻毫无感情地说道:“袭击皇宫对我们来说毫无益处,但我们可以用这些种子来袭击那些死忠于秦浩的高官家,若成功,不仅会削弱将来安王殿下上位的阻力,甚至也有可能控制住他们,变成我们的助手。” 秦臻的双眼倏地变得明亮起来,原本因为花闻不屑的嘲讽而抑郁的心情一扫而光,有些感激地望向花闻。 但炎淮却说道:“倘若失败了呢?” 花闻轻笑道:“这些种子本来就是用来牺牲的棋子,他们的牺牲正好能促进花蕾的成长,所有这次行动,有百利而无一害。” 炎淮注视花闻,缓缓说道:“你已经将他们的生命精元都绑定在那个人身上了?” “没错,只要他们一死,对我来说,就是无上的养料。”花闻点头道。 炎淮轻笑,没有言语,但心里却对花闻起了一丝提防之心,“果然,最毒不过妇人心。” 秦臻却没管这些,而是有些心急地问道:“那不知花堂主想好先攻击哪一家没有?” “不知王爷有何高见?”花闻反问道。 秦臻沉思许久,才说道:“最能引得皇兄关注的便是天风三大世家,为首的独孤家向来保持独立,虽说这一代继承人成为皇宫的御林卫总管,但独孤家的实力实在是深不可测,就不必对付了;贾家虽然赞同我皇兄的政策主张,可那个老狐狸奸猾的很,而且因为先太后的事跟皇室一族的关系已经渐行渐远,所以也不必对付;只有林家,旗帜鲜明地全力支持我皇兄,林家家主林千行平日更是瞧不起本王。” 说到这里,秦臻不禁狠狠咬了咬牙齿,才继续说道:“所以依小王拙见,这林家当是我们打击的第一目标,只要灭了这林家,也就断了秦浩的左膀右臂。” 花闻却静静地立在原地,恍若没有听见一般。 “花堂主,花堂主?”见花闻没有回应,秦臻伸出手,摆动在花闻的眼前,有些疑惑地喊道。 “哦。”花闻这才缓过神来,秦臻继续说道:“花堂主觉得本王的提议如何。” 炎淮也在一旁微微点头,觉得这主意不错。而花闻似是想起了什么,默默沉思着,最后在秦臻充满期盼的眼神中,才一字一句地说道:“好,那就如安王殿下所说,今晚就行动。” 秦臻这才会心地笑了起来,眼中摄出狠辣的神色,“林千行,这次本王定要让你家毁人亡。” 炎淮却在一旁微微皱眉,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花闻的言语中充满了生涩与踌躇,但他也没有细思,就当作是花闻可能舍不得他那些种子吧,毕竟花了这么多的心血。 “既然如此,我先回去准备准备,先行告辞了。”花闻说完,便消失在原地。炎淮见花闻走了,朝秦臻轻笑一声,便也离开了,只留下秦臻独自留在房内,秦臻狠狠攥紧了手心,喃喃道:“这天下,终究是我的。” 屋外,空中,炎淮刚出来就发现花闻飘在空中,似是等着自己。炎淮轻笑道:“哦,花堂主是在此特意等本尊的吗?” 花闻紧盯着炎淮,才缓缓说道:“我只是想要提醒炎大人万万不要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 炎淮点头道:“这个自然,他秦臻只是个棋子,而花堂主自然不同,你我是平等合作的关系。” “那便好。”花闻面色坚定地说道。 “对了,本尊倒有一事想要询问花堂主。”炎淮突然笑着说道。 “你说。” “花堂主的曼荼罗之毒当真无药可救吗,为何那个徐清海能够安然无恙呢?”炎淮眯着眼睛问道。 “普通的曼荼罗之毒只会畏惧极致的元素之力,但就算拥有了元素之力,没有一种特殊的灵物也是无法......”花闻还未说完,便顿住了,紧盯着炎淮,缓缓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们火神宫会找上我......” 第三十六章医堂交锋 花闻还未说完,便顿住了,紧盯着炎淮,缓缓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们火神宫会找上我,原来是为了青魂之木!” “没错,只有天下元素之最,五行灵物中的木系灵物——青魂之木,能够克制曼荼罗之毒。之前我们得到消息,青魂之木很有可能在天风圣手石风凡的手里,多亏了花堂主的验证,才能让我们确认这个消息。”炎淮笑道。 花闻却是冷哼一声,道:“验证?你们火神宫行事向来不都是无法无天吗,竟然还需要我的验证?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炎淮并没有在意花闻语气中的嘲讽,说道:“没有办法,石风凡的身份太特殊了,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我们火神宫也不愿招惹他背后的存在,要知道女人疯起来,可向来都是不计后果的,更何况是厉害的女人呢。”言罢,还轻轻瞥了一眼花闻。 花闻冷笑一声,说道:“等会儿我会去医堂,把我的‘养料’都给收回来,炎大人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 炎淮笑着说道:“这倒不用了,本尊自有办法能从石风凡的手中拿到青魂之木。” 花闻平淡地说道:“这是你们的事了,我只希望到那时,别忘了你们火神宫答应我的事。” “这是自然,等曼荼罗花一开,祖焱本尊自会双手奉上。”炎淮看到花闻有些踌躇的神色,不由问道:“花堂主可还有什么问题吗?” 花闻踌躇了半晌,才低声说道:“还有,我希望炎大人能答应我,林府的所有人都能死,但林大,林千行不能死。” “哦?”炎淮有些疑惑地望向花闻,但花闻却转过身去,没有给他对视的机会,炎淮说道:“这件事又岂是本尊能做主的呢?今天的主力可是花堂主你啊。” 花闻不屑地撇了撇嘴,但也没有戳穿他,说道:“我的话也已说清楚,炎大人,晚上再见吧。”说完,花闻便飞向了远处。 炎淮立在原地,微微扭了扭脖子,沉思道:“这林千行和花闻到底有什么关系,花闻竟然特意想保他。” “可是,你要保的人我却必须得杀,谁让他杀了我火神宫的统领,这个仇,必须得报啊。”炎淮笑着低语道。 ———————————— 石天齐背着闪闪,兴冲冲地回到石家医堂,想给爷爷石风凡看一看他的绝世宝剑,但石风凡忙着料理伤者,哪有功夫理会他,就把他给赶了出去。 石天齐无奈,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心中想着之前在藏宝阁门口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闪闪身上的黄金说没就没呢? 石天齐并不知道自己的体内多了一滴金色之血,也根本不会想到林百里会将此物寄在自己的体内。而作为仙界主宰的风行天为何要将这滴神秘的血滴安置在石天齐的体内呢,难道就仅仅是为了监视他,得到补天石的消息吗? “难道跟你有关吗?”石天齐从脖颈间取出一个吊坠,上面挂着一块白玉,晶莹剔透,玉的下端圆润无比,但上端却有道缺口,像是一块璞玉被人一切为二,这块玉像是一半似的。在玉的上端,依稀刻着一个“齐”字,常人视之无异,但若是修道之人撇上一眼,定会被此字所惊,因为其中蕴含着惊人的能量。 “我记得当时胸口发烫,然后闪闪上的黄金就褪去了,说,是不是你吃了我的黄金!”石天齐将玉放在手心,有些恶狠狠地说道,虽说这块玉从小就戴在身上,但害自己损失了这么多黄金,这笔账必须得好好算一算。 “大不了以后缺钱了,就把你给卖了。”石天齐恐吓道。 “唉,自己跟这块破玉置什么气啊。”石天齐无奈地将白玉收到衣服里,想想也是可笑,一块普通的玉怎么可能会让闪闪变成这样呢,不行,我得去问问秦怀玉那个什么百里叔叔,他不是太苍门的高徒吗,正好还是剑道强者,问他肯定知道,到时候再让他教自己几招,到时候就不愁打不过那个疯丫头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欺负自己了。 想到这里,石天齐便意气风发地带着闪闪跑向了林府。 行至半路,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自己的身边掠过。 石天齐不由停下了脚步,当他再转过头去的时候,早已没有那个身穿黑袍的人的身影。 “真是怪了。”石天齐微微皱眉,心中那股熟悉的感觉一直挥散不去,环顾四周,自语道:“小麻雀呢?都好几天没见到他了,平时不想见他的时候像跟踪我似的,天天都能遇到,怎么这会儿想找他商量点事,人却没影儿了。” 苦恼了一会儿后,石天齐还是没想起在什么地方见过此人,便又奔向了林府。 —————————— 石家医堂,堂中,石风凡正与他的弟子们忙着照应刚从宫内送出来的侍卫,这些侍卫身上的毒都已被清除干净,但个个都面色苍白,身体虚弱无比。 在堂内最深处的一个房间中,御林卫统领独孤风寒正领着几个御林卫看守着昨夜押送过来的平民僵尸。 独孤风寒端坐在椅子上,双目紧闭,似是在闭目养神,刚刚从宫里传出来的指令是在此静候忘忧谷的传人到来,待把这些平民身上的毒全部解完后,才能回宫复命。 花闻藏在医堂墙外一角,从宽大的黑袍中取出一枚紫色的风铃,一阵清扬的铃声便回荡在整个医堂中。 而屋内那些平民几乎同时睁开了他们幽绿的眼睛,从昨晚开始被林百里的灵咒镇压到现在的他们,都开始挣扎了起来。 独孤风寒蓦然睁开了他的眼睛,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黑白竖瞳,上白下黑,如同巨龙的眼睛一般,不带有丝毫情感,散发着无尽的冰冷之息。 当这些僵尸平民的视线对上了他的眼睛之时,都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瘫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唰”地一声,在屋内再次平静之后,再见独孤风寒的身影,便惊现在花闻的面前。 花闻还在好奇怎么突然失去了自己与‘养料’的联系,心中暗自警惕,微微向后移了一步,便看到一道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 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来者是何人,印入眼帘的便是一双如巨龙般冷酷无情的眼睛,花闻身上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连忙低下头,不敢与面前之人对视,因为她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传说,可怕的家族。 “生死眼,独孤氏......” 花闻没想到在这里能遇上独孤家族的人,不禁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早有防备,也幸亏自己天生便多了一层蛊虫的守护,不然,只单单这一眼,自己便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独孤风寒见自己的瞳术并没有收到奇效,而对方也已经有了防备,便轻轻一眨眼,瞳孔恢复成正常的黑色,他轻声道:“你便是这幕后的黑手吧,既然你已经现身,今日就别想回去了。” 感受到独孤风寒带给自己的那种令人心怯的压迫感,花闻心中暗惊:独孤家族果然不愧是天风三大家族之首,当年的九大世家之一,就面前这个略显稚嫩的年轻人都能带给自己庞大的压力。 可花闻并没有束手就擒,黑袍下她的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就在独孤风寒想要动手擒住花闻之时,从花闻的黑袍下突然飞出成千上万的蛊虫,密密麻麻地将他笼罩着。 花闻知道蛊虫干扰不了独孤风寒多久,轻轻舞动手中的蛊心铃,在她的另一只手上漂浮着一颗黄色的种子,从屋内那些平民的体内,有绿色光点不断涌出,如同星空下的萤虫一般,被光芒所吸引,全都汇聚在种子上。 花闻这才将双手收回,藏在黑袍下。 当独孤风寒面色冷峻地击退了所有蛊虫之时,也早已失去了她的身影,只留下一句略带轻笑的话: “独孤家的传人,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好好较量一番,哈哈......” 第三十七章拜师百里! 林府中,后院亭子里,林千行与林百里坐在石桌旁饮茶避暑。 亭子周围摆满了许多生长繁盛的盆栽,绿意喜人,其中大多数都是西域独有的落凤草,形状有如从天而降的凤凰一般,嫩绿的枝叶相互交叉叠错在一起,生意盎然。 林百里望着站在身侧一位少女,只见她身穿鹅黄色织锦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 林百里不禁感叹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惊烟都变成大姑娘了。” “二叔。”林千行的大女儿林惊烟微微泛红了脸颊,有些羞涩地喊道。 “二叔,我呢,我呢?”一位年约七八岁的小女孩突然爬在林百里的身上,一双白白嫩嫩的小手紧紧抓住林百里的衣襟,有些急迫地问道。 林百里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女孩,心中顿生无限感慨,当年大嫂走的时候,她才几个月大吧,小小年纪便没有了母亲的记忆,这一切却都是因为自己的罪孽,不禁轻抚林惊露的小脑袋,充满怜意地说道:“惊露当然是最乖的。” 林惊露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显得那么的俏皮可爱。 林惊露似是有些不满二叔把她当作小孩子一般看待,微微摇了摇小脑袋,簪子上的流苏就摇摇曳曳的,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像小鹿一般,引人无限爱怜,但此时却有些恼怒地望向林百里。 林千行轻咳一声,说道:“惊露,还不赶紧从你叔叔身上下来,成何体统!” 林惊露听到父亲的呵斥,微微撇了撇嘴,将小脑袋伏在二叔的怀里,赖着不动了。 “你!”林千行刚想说什么,就被林百里挥手打断道:“没事的,大哥,惊露还是个孩子,我也着实喜欢的紧。”说完,不禁伸出手轻轻拍在小丫头的后背上。 林千行注意到百里眼中深藏的愧色,轻叹一声,哪能不知他心中所想,也就静静没有说话。 站在一旁的林惊烟看到二叔百里的杯中已空,连忙拿起茶壶替他斟茶,正在这时候,突然有下人来报:“老爷,二爷,门外石府小少爷来访,说想拜见二爷。” “哦?”林千行有些疑惑地望向百里,林百里轻笑道:“这石家小少爷生性跳脱,我与他一见如故,今日早些时候我跟他说可拜入我太苍门下,想必他是念念不忘吧,哈哈。” 林千行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心中却也为之喜悦,这是多久了,终于见到弟弟又恢复了往日那般调皮的色彩,于是便说道:“随你吧,我一会儿还得入宫执勤,你就替我款待一下这位石公子吧,不得怠慢。” “知道了,大哥。”林百里抱拳送走了大哥,小丫头觉得叔叔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赖着不肯走,但在父亲威严的眼神下,还是不得不牵着姐姐递过来的手,回到了闺房中。 石天齐在下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后院,看到林百里,立刻抱拳说道:“林二叔。” 林百里看着他那副跳脱的模样,不禁笑道:“不知石公子找我有何要事?” 石天齐却嘿嘿一笑,自己坐到了之前林千行的位置上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嗓子,才将闪闪从背后取出,放在石桌上,问道:“林二叔,你觉得我这把剑如何?” 林百里笑着端详片刻,又伸出右手捏住剑尖,微微用力,最后才皱着眉头说道:“真是怪哉,这把剑绝对是采用了上好的材料打造而成,但本身却没有一点灵性,真是可惜,可惜啊。” 石天齐有些失望地低下了头,不过又抬头问道:“林二叔,你说这剑自己会变颜色吗?” 林百里轻轻摇了摇头,问道:“石公子怎么会这样问?” 石天齐连忙凑到林百里身边说道:“可我这把剑自己会变啊,刚拿到手的时候还是金色的呢,这一会儿功夫自己就变成了白色,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林百里笑道:“可能是石公子看花了眼了吧,这剑若没有灵力加持,怎么可能自己会变呢。” 石天齐有些惋惜地坐回到座位上,看到林百里闲情地品着茶,不禁开口说道:“林二叔,你能不能收我为徒,教我几招啊。” 林百里放下了茶杯,说道:“石公子,我太苍门规绝不能私收弟子,你若真想踏上修道一途,可去太苍经受考核,便能拜师学艺了。” “林二叔,哦,不,师父,你就随随便便教我几招好了,嗯?”石天齐耍起了孩子脾性,拉着林百里的衣袖不肯撒手。 “石公子。”林百里刚说道,就被石天齐打断道:“师父,你叫我天齐就行。” “好,天齐,你就别再晃了,这也不是我能做主的呀,而且医圣能同意你走向修道这条道路吗?”林百里被石天齐晃得有些难受,连忙说道。 “师父,你放心好了,爷爷他绝对会同意的,你就收下我吧。” “好好好。”林百里感到一阵头晕,连忙应诺道,石天齐这才心满意足地收回了手。 林百里望着少年脸上自信的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极为耀眼,恍若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以前的影子,轻叹一声,站了起来。 这一次,他的应诺并不是为了完成剑神交代给自己的任务,而是真的想起了自己年少时,缠着大哥教自己修炼的场景,是多么的相似。 而从石天齐的眼中,林百里看到的是对修道的向往和未来的憧憬,他实在是不忍心,也不愿意打碎一个少年的梦想,于是,便轻声说道:“好,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问你,你可知何为修仙?” 石天齐微微摇头,不过语气坚定地说道:“我虽不知,但不管以后会遇到多少困难,我也一定要成为盖世英雄!” 林百里面色复杂地望着石天齐,他能够明显地感觉到石天齐坚定纯净的信念,眼中透露了更多的赞赏之色,修仙大道,何其漫漫,古往今来,天纵之才者不尽其数,却往往流失于历史的长河中,那些真正站在顶峰的人,都只有唯一一个共同点,那便是坚定的道心,所谓修仙,其实修的就是道心罢了! 林百里在心中暗暗做了一个决定,哪怕面前这少年资质再差,他也一定会将其收为自己的弟子。 可林百里不知道的是,在遥远的仙界,高于九重天之上,突然闪过一道晴天霹雳。 这道闪电横穿了整个仙界,震耳欲聋,但最后又消散在无边的云际。 风行天飘立在仙宫的顶端,静静地注视着这道闪电的消散,呢喃道: “天命之约,终于,又有新的神位要诞生了吗......” 第三十八章天纵之才 林百里站在庭院中,回身对石天齐说道:“我先教你一套心法,能让你在体内汇聚灵力,至于能领悟多少,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没问题。”石天齐连忙跟在林百里身后,摸了摸鼻子,心中暗自道:“小爷我天资聪颖,肯定是一学就会。”黑曜的瞳仁中焕发出自信的色彩。 “听好了,此乃我太苍入门心法,以后你就是我太苍的记名弟子,心法绝不能外传。”林百里严肃地说道。 石天齐却是嘿嘿一笑,说道:“这个当然,当然。” 林百里无奈地摇了摇头,便将心法传颂给石天齐,心中起了考验他的心思,所以故意只念了一遍,便问道:“如何,感觉身体有什么变化没有。” 就连近在咫尺的林百里也未曾发现,天地间的灵气突然以一种极为有序的速率传动着,像是在卖力讨好着什么。 仅仅只是一个最基本的心法,却为石天齐打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一扇专为他开合的大道之门。 石天齐皱着眉挠了挠头,林百里暗自偷笑,想要杀一杀他的锐气,自己当初学了整整五个时辰,体内才积攒了些许灵力,于是便想安慰地劝诫他一番,再念诵几遍心法给他,谁知话未说出口,石天齐就突然说道:“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就感觉自己肚子这儿火热火热的。” 林百里听完此言,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有些迫不及待地把住他的手臂,探查石天齐体内的情况。 石天齐见师父的神情身份严肃,畏畏缩缩地说道:“也有可能是我昨晚吃多了吧,到现在还没消化掉,所以有些内急吧。” 林百里却是缓缓放下了石天齐的手臂,紧紧盯着他,摇头叹息道:“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天赋卓越之辈。” “师父这是什么意思?”石天齐有些不解地问道。 “你丹田内感受到的炽热正是初次凝聚灵力之感,也就说你现在体内已经积蓄了灵力,你试着深吸一口气,用丹田发力,将力气灌输到手上,对着远处那棵树试一试。”林百里解释道。 石天齐虽然不是很懂师父的意思,但还是按照他的话语照做,由丹田发力,凝聚到掌心,石天齐只感到一股股热流顺着浑身经脉不断汇聚到掌心,然后再也按捺不住手掌上的炽热之感,打向了远处的一棵树上。 只听“轰”的一声,原本枝繁叶茂的古树上的枝叶不断抖动,树干上也留下一道浅浅的掌印。 石天齐颇为兴奋地跑了过去,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这,这是我打出来的吗?” 林百里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则是暗自感慨:没想到因为种种机缘巧合收下的徒弟竟然是天纵之才,他的灵性恐怕丝毫不弱于那些天生灵脉的天才之辈。 石天齐兴冲冲地跑回师父的面前,像邀功似的看着林百里。 林百里笑着说道:“本以为今天下午你能记住心法就不错了,没想到才这么一会儿功夫你就能积聚灵力了。” 石天齐颇为自得道:“看吧,师父,我没有丢你的脸吧,咱这么天资聪颖,就算到了太苍门,也算是数一数二吧。” 林百里不想让他被眼前的成功冲昏头脑,故意说道:“较之常人,确实优异无比,但且不说整个修真界,哪怕就在太苍门中,比你天资更优者数不胜数,你的资质在我门中只能算中下啊。” 看到石天齐略显沮丧的神情,林百里又安慰道:“不过没事,勤能补拙,只要你每天能勤奋修炼,我相信你日后定能胜过一些只凭着资质而游手好闲之辈。” 石天齐的目光中这才微微唤回了神采,点头道:“也是,不知师父学这心法用了多久?肯定比我快得多了吧” 林百里轻咳一声,毫无愧色地说道:“为师资质虽不是顶尖,但在门中也排得上名号,自然是一点就通,所以你更得努力修炼,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丢了为师的颜面。” 石天齐受教似的认真点了点头,又摸了摸肚子,愁道:“师父,为什么我感觉自己才打了一掌,体内就想没了力气一般,饿得不行,师父当初肯定是能打出好多下的吧。”说到最后,石天齐用崇拜般的目光望向林百里。 “这是当然。”林百里似是有些窘迫,转过头不想对上石天齐的目光,心中却有点苦涩,自己当初学这心法学了五个时辰不谈,能顺利将体内灵力化为己用,成功使出,则是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这还是太苍门有史以来最快的学习速度了,但现在与自己收的这徒弟一比,实在是令人汗颜。 于是,便说道:“灵力是要通过不断的修炼才能逐渐积攒的,修炼的越多,积攒的才能越多,同时,在你使用灵力的时候不能毫无顾忌地一次性全部使出,最好是应时制宜,若能花三分的力气便能解决,绝不花四分,万事总要留一线,哪怕深陷险境,也有给自己留一分力气,找到逃跑的机会,记住,这是为师给你上的第一堂课,也是你最需要时刻记在心上的。” 林百里的话虽然简单,但却包含着一股深深的关切之意,石天齐也能感受到其中的真心,有些感动地望向他。 林百里却被这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连忙转移话题道:“今天还有点时间,你是想跟为师一样修炼剑法,还是修行其他?” 石天齐立即从旁边的石桌上取出自己的闪闪,挑眉道:“当然是跟师父一样修行剑法了。” “如此最善。”林百里点头道,“太苍本就以剑道而闻名,我能传授你的剑术自然也是世间最顶尖的。” “嗯嗯嗯。”石天齐连忙点头应诺道。 林百里笑道:“好,我今天便传授你基础的一招——剑刺。”林百里说完,便唤出了灵器锁,在石天齐惊讶的眼神中,从面前突然开裂的一处空间裂缝中将亡心剑取出,横握在手中,目光望向前方,瞬间变得凛冽起来,只一眨眼的工夫,林百里便消失在原地,落在那棵古树的前方,剑也贯穿了整个树干。 石天齐惊叹连连,拍手叫好。林百里这才缓缓将剑拔出,转身走到石天齐身前,问道:“有何感觉?” “快,说不出的快。”石天齐回答道。 林百里却笑着说道:“没错,但不光是快,更重要的是准。” “准?”石天齐有些疑惑道。 “攻击的首要目的就是为了打败面前的对手,这一招剑刺不光要将灵力凝聚在腿上,瞬发在敌人面前,不给他任何准备的机会,更重要的是要将大部分灵力全都汇聚在剑尖上,由这一点直攻敌人的弱点,才能做到一击必杀。”林百里解释道。 石天齐有些惊叹地拍了拍手。 林百里却继续说道:“这一招需要一心二用,看似很难,但确实是太苍最基础的一招。” “这还是最基础的?”石天齐难以置信道。 第三十九章境界划分 林百里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你现在先运用心法,积聚点灵力,然后再来试试这招。” 石天齐咽了口口水,说道:“好吧。” 林百里笑道:“没事,我就在旁边,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哦,对了,小崔。” 林百里说到一半又对旁边的下人说道:“你派人去石府禀告一声,就说天齐今晚就在我林府用宴了,如何?”又转头问到石天齐。 石天齐点头说道:“嗯,师父不用禀告也没事,我平日也不怎么在家里吃饭。” 林百里却摇头说道:“还是禀告一声最好,免得石老担心你。去吧,小崔。” 小崔应诺一声便下去了,而石天齐也听从师父的话,先开始运行起心法。 林百里慢慢品着茶,望着空气中源源不断的灵气灌输到石天齐的体内,微微眯起了双眼。 “没想到世间竟真有如此天资绝绝之辈,看来将来天外天的守护还需交到他的手中了。” 不知不觉已日渐黄昏,林百里看到仍盘坐在地上凝聚灵力的石天齐,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天道酬勤,想要真正地修炼成仙,除了需要资质以外,勤奋也是不可缺的。 林百里抬起手,轻轻拍了一下,说道:“好了,天齐,今天就练到这里吧。” 心神都畅游在天际的石天齐突然听到师父的声音,缓缓睁开了眼睛,收起了心法。随后他的脸上便露出了喜悦之情,因为他能很明显地感觉到,通过刚刚的修炼,自己丹田内的灵力增长了许多。 带着满足的神色,石天齐这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不经意地抬头,晚霞的余晖映在自己清秀的面庞上,显得通红通红,又或是因为满心的喜悦。 “师父。”石天齐窜到林百里的身边,望了望夕阳说道:“怎么就坐这儿一会儿,太阳都快下山了。” 林百里哪能听不出石天齐的邀功讨好之意,有些好笑地望着那双灵动诙谐的眼睛,就差没把“我很勤奋,练功很努力”写在脸上了。 林百里笑着说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今天你的表现很不错,但是难得的是每天都要坚持,这样吧,在我在天风的这段时间里,你每日清晨都要到这里,与我一同修炼。” “啊!”石天齐不由发出一声惨叫,本来他还在为今天自己难得的努力而沾沾自喜呢,想让林百里夸奖自己几句,没想到乐极生悲,要知道,自己一向贪睡,想清晨起来无异于是天方夜谭,更别说是每天早上了。 可又想到自己以后就是太苍门的弟子,真正踏入了修真之途,又怎能像从前那般自在随意呢,不由耷拉着脑袋。 林百里能体会到石天齐此时的心境,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说道:“成长的代价向来都是残酷的,你可能一开始会接受不了修炼的枯燥,远不如当个凡人徜徉在花花世界中,但耐得住寂寞,才能实现你心中的愿望啊......” 林百里的声音很轻很轻,仿佛跟着他的目光一样,缓缓飘向了远方,盖世大侠又岂是那么好当的呢,他还小,还不知道自己未来将会为了自己的梦想而牺牲掉什么,但站在那大道的顶端,看到的,想必又是另一番风景了吧。 留意到石天齐疑惑的神色,林百里这才回过神来,正色道:“好了,天齐,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是修炼一途的等级划分,你一定要牢记心中,日后遇到不可敌的对手,要果断放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是,师父。”石天齐连忙点头,既然打不过别人,跑还不会吗,他可没有那么傻。 “当我们能把天地间的灵气转化为自己丹田内的灵力时,我们就可以称得上是真正的修真者,因为体内有了灵力的存在,普通的凡人绝对不会是我们的对手。但在不断转化灵气,将灵气凝结成丝状的灵力这段时期内,我们称之为蕴灵境。蕴灵境只能够将体内灵力强化身体,就算比凡人强,但也强的有限。 但到了化灵境则完全不同,所谓化灵境,便是能够将体内灵力以道术的形式释放出来,造成强大的破坏力或各种神奇的效果。当你丹田内丝状的灵力化成液体,也就是我们俗称的灵力之液,这个时候,就代表着你已经踏入了化灵境。俗言道,化灵境以下,皆为众生,意思就是,没有达到化灵境的修真者称不上是真正的修真者。 而在化灵境之上,便是道之境。灵力之液凝成金丹,便代表着你已经踏入了道之境。道之境又分为小道之境和大道之境。何谓道之境,便是能将道术运用到极致,沟通天地间的意志,这样的道术杀伤力巨大,在凡间是禁止使用的。而小道与大道,区别就在于前者是秉承前人的意志,后者是自创的意志。当然,我这里说的都是修道之途,至于修法者,他们的等级划分在于精神力的强弱,而不是体内的灵力,至于具体的划分,为师也并不清楚。道之境也可称之为法之境,不过一个是修道,一个是修法罢了。只是修法者因为一些原因逐渐消失,修道者成为主流,所以才简称为道之境。” “那师父,在道之境上面还有吗?”石天齐好奇地问答。 “有,道之境上面,便是仙人之境,碎丹成仙,这就是我们所有修真者最后的目标。”林百里缓缓说道。 “哇。”石天齐明亮的眼睛中透出向往之情,也露出了一丝坚定。 “想要达到仙人之境,便是能将天地间的灵气随心所欲的化为己用,不需要任何的转化,正因为如此,才有了仙凡之隔啊。”林百里叹道,但还有一件事他并没有告诉石天齐,仙人之境并不是修真的终点,它只是一个始点,因为在那之上,还有更为遥远的神之境...... —————————— 皇宫内,玉凤宫中。 宫小柔缓缓睁开了眼睛,对上的便是一双明亮的眼睛。 秦怀玉轻笑道:“宫姑娘,你终于醒了。” 宫小柔这才看清在自己身旁的便是明玉公主秦怀玉,连忙想要起身行礼,却被秦怀玉一把按住,“宫姑娘,我们之间就不用多礼了。” 宫小柔微微一笑,环视了一下四周,柔声道:“公主殿下,我这是在?” “这里是我的宫殿呀,之前你突然昏过去了,我就先把你送到我的宫殿休息休息。”秦怀玉说道。 “如此便麻烦公主殿下了。”宫小柔微微低下了头,似是有些羞涩地说道。 秦怀玉却大大咧咧道:“这有什么,宫姑娘就不要公主公主的叫我了,多见外呀,对了,你今年多大了呀?” “不足桃李,刚过十八。”宫小柔轻声道。 秦怀玉拉着宫小柔的手,弯了弯笑眼,说道:“那好啊,我比你还要大些,不如你叫我秦姐姐或者怀玉好了。” “好。”宫小柔温柔地目光落在秦怀玉美丽的面庞上,而后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公,秦姐姐,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秦怀玉瞥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说道:“马上就要到晚宴的时间了,小柔你今晚就在这儿歇息吧。” 宫小柔微点螓首,又问道:“秦姐姐,在地牢中那些中毒之人可无碍?” 秦怀玉说道:“那还真得多谢谢你呢,多亏了你,那些人身上的毒都解了,现在他们都在石府医堂,医圣正在替他们料理呢。” 宫小柔却连忙下床起身道:“秦姐姐,我现在还得去一次医堂,再看一看他们体内的毒素是否已经清除完毕了,而且昨天晚上的人还等着我去替他们解毒。” “这。”秦怀玉见宫小柔神情坚决,也不便拂了她的心意,眼睛一转,想到正好自己也可以趁这个机会出宫玩耍,让石天齐那个臭流氓得好好款待自己二人,不禁喜上眉梢,笑着说道:“也好,小柔你可能不太熟悉医堂的位置,我带你去吧。” 宫小柔眼睛一亮,微微笑道:“那便劳烦公主了。” “不麻烦,不麻烦。”秦怀玉牵着宫小柔的手走了出去,踏出宫门时,还不忘交代扶夏:“扶夏,你就跟父皇说,我带小柔姑娘去医堂探望病人了,晚宴就不必等我们了。”说完,便兴冲冲地拉着宫小柔走了。 “是。”扶夏刚应诺道,眼前就没了公主的影子,不由嘟着嘴说道:“不知道公主这次又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第四十章准备就绪 夜幕降临,太阳不知何时藏匿了影踪,让月亮高高挂在空中,夜空中繁星点缀,蝉鸣蟋叫,透出夏日夜晚特有的清凉与安逸。 花闻身披一袭黑袍,遮盖住全身,静静地站在院前,仰望星空。望着空中那轮圆月,似是看到所思之人的面庞,嘴里喃喃道:“过了今晚,一切便都能结束吧,你,也会原谅我吧,百里......”在星光的照耀下,映射出黑袍下花闻的嘴唇,红润得有些过分。 花闻从腰间取出蛊心铃,将灵力灌输在铃中,最听见蛊心铃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响声,不绝于耳,不知何时,在花闻院中的神秘房间也打开了房门,数十个面色猩黄,眼睛无神的青年男子似是顺着铃声缓缓走出了院落,踏向了同一个方向,而唯一最后一个双目泛红的年轻男子则呆呆地跟在花闻身后,恍若无神。 花闻轻叹一声,将蛊心铃挂在腰间,在眼中失去了那些青年男子的身影后,才慢慢走了出来,而背后那个青年,则仍是呆呆地跟在他的身后。 —————— 安王府中,秦臻在书房中,伏在书桌上,似是书写着什么,突然一阵风吹过,惊动了秦臻,等秦臻抬起头的时候,赫然发现炎淮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秦臻原本惊了一跳,想要将笔下的书信揽入怀中,见到是炎大人,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轻舒了一口气,说道:“炎大人,你这突然来访,差点吓死本王了。” 炎淮只是嗤嗤一笑,才问道:“王爷,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秦臻这才说道:“我安排的人一直盯着林府的动静,石家那个小子从下午进去后便一直没有出来,现在应该还在林府里。只要花堂主一成功,林府遭到血洗,那么宫中隐藏的庞大力量自然要来镇压,到时候本王再领着手下杀入守卫薄弱的皇宫,哼哼,秦浩一死,这天下就是我的了!” 说到最后,秦臻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狂妄的狞笑 炎淮神色有些木然地说道:“如此便好。” 但他那颗因为杀戮而变得麻木的心却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权力果然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哪怕是血浓于水的兄弟都能为此反目成仇。 他炎淮虽然心狠手辣,无恶不作,但全是为了火神宫的荣耀与未来。八年前,他们火神宫一位统领的死亡,都铭刻在石碑上,而杀害他的人,正是天风的林千行。为此,哪怕事隔八年,他们也会为此复仇,不计后果。他们要让世人知道,火神宫的威严是不可冒犯的,火神宫的荣耀是不能践踏的。 或许这就是修真者与凡人的区别吧,一个会被力量支配,一个则被利欲遮眼。 秦臻平复了一下有些激动的心情,有些不解地问道:“对了,炎大人,有一事本王一直不明白,不知为何炎大人叮嘱本王要密切关注石家小子的行踪呢?” 炎淮似是不想多谈,转过身说道:“安王殿下,有些事你无须顾虑的太多,你的目的是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皇位,而我火神宫的目的,则是为了他,今晚,你只需静静地看好戏便行了,等花堂主那边传来消息,你就可以动手了。” “对了,本尊还要一事要问你。”炎淮微微皱眉,说道。 “不知炎大人所问何事?”秦臻问道。 “若王爷夺得皇位,秦浩你会如何处置?”炎淮还是没能按捺住心中疑问,问道。 “哼,若本王成为了九五之尊,会让他最后再看一眼这繁华的都城,然后安心送他上路。”秦臻的语调十分轻柔,但眼中凛冽的寒光如同林中野兽看到猎物一般,令人胆颤。 炎淮也不知为何,今日变得如此多愁,可能是想到了昔日自己的兄弟惨死在林千行的手中,而自己每时每刻都想着为他报仇,这还不是亲兄弟。可面前的秦臻竟会为了一个世俗的皇位,残害自己的亲哥哥,委实是一件让人心寒的事情。 炎淮不由轻叹了一口气,临行前瞥了一眼秦臻,便又消失在原地,像是未曾来过一般。 秦臻却是狠狠捏紧了手中的笔,眼中露出骇人的光芒,因为炎淮走之前那充满蔑视的目光全都落在了自己的眼中:“这匹夫,竟然如此看不起本王,骨肉亲情,在无上的权力面前都不过是笑话罢了,等本王掌控了天风的力量,定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此处,才将笔狠狠摔在了地上,又环顾了一眼四周,将之前写的书信小心翼翼地放入信纸中,只见信纸上赫然写着:“丞相大人亲启”的字样。 秦臻将信收整好,才朝门外喝道:“来人,将这封信送到丞相大人府上。” —————————— 石家医堂,宫小柔轻轻擦拭着额头的冷汗,面色苍白地倚靠在秦怀玉的身上。 而在屋内的那些平民僵尸们,脸色早已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全都清醒了过来,等待着医圣为他们调理身体。 石风凡从刚才开始便一直没有停歇,随着他的施诊,手中白羽神针不断散发着莹弱的白光,而在神针的本体上,竟透着一丝淡淡青色。那让石天齐一直好奇,这根让他咬不动的神针究竟是何材质所铸,也只有白羽神针的真正主人——医仙绾烟寒才知道,这乃是由木系灵物青魂之木最硬的短茎所锻成的。 寒叔颤颤巍巍地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下子拜倒在地上,激动万分地说道:“多谢医圣大人和这位姑娘的救命之恩,否则我寒家村的人都成了孤魂野鬼!” 石风凡连忙拉起寒叔,正色道:“救死扶伤本就是为医者应尽之事,你们现在需要静养,不能有太大的心态起伏。” 宫小柔也是温和地轻轻点了点头。 寒叔这才在别人的搀扶下坐地休息。 独孤风寒看到宫小柔的脸色苍白无比,突然伸出手搭在她的手臂上。 宫小柔微微皱眉刚想说些什么,便感到一股庞大的灵力顺着自己的手臂运到自己的丹田之中,而她的脸色终于涌现了一抹红润。 “多谢这位大人了。”宫小柔轻声道。 独孤风寒见宫小柔面色无恙,便收回了手,摇头道:“这是我代替天风,应该为姑娘做的。”说完,便转身对着身边的侍卫说道:“等他们修养好了之后,便将他们全都送回家,全部都要做好登记,对照之前失踪人口的名单,看看是否对应,然后再回宫中禀告我。” 言罢,便对秦怀玉行了一礼,说道:“公主,我们回宫吧,陛下还等着我的复命。” 秦怀玉却是连连摇头道:“不,不,你先回去吧,本宫还想在外面玩会儿呢。” 独孤风寒冷峻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尴尬,说道:“可太子殿下曾交代我......” “我不,我就要在外面玩,要是皇兄不允许,你让他自己过来抓我回去。”秦怀玉的头甩得像拨浪鼓一般,最后竟耍赖地说道。 独孤风寒有些哭笑不得,怪不得太子殿下拿公主一点办法也没有,原来是这样。可自己也没有办法,只能微微摇头,说道:“是,公主,在下会跟太子殿下禀报的。” 秦怀玉却是吐了吐香舌,目送着这位御林卫统领的离去。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