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行仙令》 第一章神观张秋 三生浮屠尽虚幻,万里浮云皆过往。 梦里梦外,他是谁?他为何会在这里? 来到这片陌生天地三年啦,可是张秋却是仍然不知为何会来到这里。 没有人知道,张秋一来到这片天地就自带了一件宝物。识海中有一个麻袋,袋中有无尽稀奇仙宝之物,皆都是华夏神话人物的仙法神器,可却要功德才能换取使用。 一切的一切,都如同他何其原因来到这片天地一样,都是一样的莫名其妙。 张秋也没有过多的去纠结这些,反正要来之则安之,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懒得去理,习惯了就好。 反正试想一下,他日华夏仙法神器齐出,必定轰动这番天地。 我以老君之名指点下你们,尔等若是不服大可出来较量一番。妖若不服,猴子的大棒怕不怕;鬼若不服,天师令牌挥在手定要打得尔等灰飞烟灭;仙若不服...... 神观中,张秋睡得很香。口水四流,梦里的他正左拥右抱着九州大陆中的各方仙子神女。 那感觉,美滋滋的,销魂得很。 微露点沾,晨曦初开,万物复苏。 自东方初亮,光撒大地。 炎国南境崇山峻岭遍布,偏西方有七山连襟,似北斗之姿安立。 七山之首青松岭最为挺拔,山顶有一棵古松巍然伫立,根繁叶茂。大松生万枝,叶长绿,根茎惧有几丈之大,恐有千年之龄。 树下百步之处有一座寺宇,唤作无禅寺。无禅寺传承百年,也不知何因,如今里面却是只有两个僧人常住。 主持老僧法号无为,观来年过半百,眉须竟已斑白,听说这秃驴剑法超然,不过张秋也没有见过,想来也是道听途说罢了。 寺里另外一人是一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僧弥,法号叫做九朝,挺有意思的一个名字。 平日里九朝每日就是吃斋念佛,洗衣做饭,枯燥的日子真是苦了这孩子,张秋每次见到他都是暗暗摇头,搞得九朝总是一片迷茫。 最近时日,老秃驴无为听说外出化缘去啦,只留下九朝留在这儿。 听闻有人敲门,九朝放下扫竹,开门只见有一对男女二人向他打听神观所在之处。 九朝作了一手佛辑,伸手向着无禅寺后方指去。“施主,神观就在那儿,小僧正要去给张道长挑水呢,我带你们去吧。” 寺门前大道旁,沿着寺院边墙有一道小径,直通后方,直走半里之外有一片竹林,竹林深处有一条清溪缓流而下。清溪源头不远处有几间庭房座立,那便是神观所在。 神观由两院三庭十房组成,说来不大,可是在这人迹罕至的七连山却是显得有些醒目了。 都说一山不容二寺,可是在这七连山中的青松岭上却有一寺一观,看这情况两寺观中人还相处得十分融洽,那男女二人皆有些疑问,不过也是忍住好奇没有作多过问。 看着九朝上前敲门,二人也是紧了上去,眼中满是紧张期待之色。 “张道长,有香客来访。”看着里面安静无比,九朝又是继续喊了几遍:“张道长,在吗?有香客来访!” “谁啊?”不见其人,便听几声不耐之音从里面传来,“谁大清早的就来扰我清梦!” 不待片刻,随着开门之音传来,只见从里面走出一个大约也就二十过几龄的青年出来,他青袍披身,嘴里打着哈欠,揉了揉还没睁开的双眼,然后竟又还在扣系身前衣带。再看他脚下竟是拖着布鞋出来,对,就是拖着,因为那双布鞋也还未穿着完好。 这,就是传说中的七连山神观张真人? “九朝,我就知道是你……”张真人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九朝身后还站着两人,他定眼一看,然后便将视线停在了那年轻妇人身上。嘴里小声呢喃着:“有意思?冤魂?厉鬼吗?” 不过几人也没有听清张真人在嘀咕什么,锦衣青年走上前去,虽是对眼前之人满是怀疑,不过此番前来毕竟是为求人办事,只能暂且忍住其他,对着张真人作一礼辑,说道:“在下陆子民,现任曲安县令,此番前来打扰真人清修,多有得罪。不过我夫妻二人远道而来也是无奈,听闻真人道法超然,法术高深,仙名远播,还请真人为我内人降妖除魔,还她安然之身,本官定当重谢!” “哦,原来是贵客登门。”张真人懒慢之姿一收,回了一道辑:“贫道张秋,虽不具传说仙法,不过令夫人情况我也探了个大概,还请居士进门稍带片刻,容贫道收拾一番就来为尊夫人清楚孽障!” 看着几人进屋,九朝愣在那儿发呆,心中对于张秋又是大生佩服,“张道长真是厉害,竟然连县令老爷也从大老远跑来这深山之中求他办事,看来师父让我多帮张道长挑挑水、扫扫庭院是有深意的啊,现在我还是去帮张道长挑水去吧。” 说来也是奇怪,这张秋就像是从天而来似的。三年前,神观还是几间茅草屋,曾经是山脚下村落里的猎户盖了为了平时上山打猎歇脚有个地方而已。但是三年前张秋来到这里就变了,他把茅草屋小修一番,起名神观,开启了他的传奇。 也是在三年前,有一个猎户上山打猎却不知怎的反被一只凶猛无比的野狗追咬撕杀。就在他走逃无路之时,他逃到了神观之处,怪事也就这样发生啦。那白毛野狗,张着厉牙瞪着朱红血目狂追不舍,可是当它追到神观十丈之地时便停了下来,只是看了神观门头一眼便落荒而逃。 至此,猎户终于知道这是神观救了他一命,对于观中之人张秋他也是大为感谢。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对于神观的奇事一件接着一件发生了。 先是李妇染怪病多年从未得治,可是自从来到神观后,只用了一天张秋便治好了她的顽疾。 后有赵员外年过将近半百却无子嗣,可是自从他来神观一求后,不到一月便听说有喜啦。 再往后,神观奇事接连不断,神观之名也是远近闻名。 一年后,赵员外老年得子,遂来还愿。帮着张秋大修神观,张秋也是丝毫不客气,对于赵员外的赠予那是大相接受,方才有了现在规模的神观。 三年来,每日都会有香客前往神观求愿,帮着引路一事九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于他来说可能都已经习惯了吧。 不过对于九朝来说,张道长哪儿都好,就是懒床嗜睡这一点庸散至极。还有就是他和师父好像是命格相冲一样,每次两人见面都是一阵大吵,矛盾不断。看似谁也不鸟谁,可是九朝知道他们两人也就是表面吵吵嚷嚷而已,其实都念着彼此的好,只是都不说破罢了。 用张道长的话来说,就是两人都是嘴犟,懒得理对方。再用师父的话来说,就是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看不得彼此的好。 对于每次看见张道长和师父吵架,九朝都是能跑就跑,反正总之,最后受罪的都还是他可怜的九朝罢了。 作家的话 第二章冤鬼孟姝 再相见时,张秋已经换了一身崭新的青袍,头发也是整齐的扎在了身后。再一看,英俊的笑脸,甜甜的酒窝,徒生了几分气质。 三年来,张秋已经对功德之力如何换取仙法神器摸索得十分熟悉。 除大妖伏恶鬼,皆可得上百功德,其数值要看妖魔鬼怪祸害人间影响范围程度对比,所得功德之力皆有不同。 平日里,香客还愿亦能所得香火皆可聚为功德之力,虽说数目较小,但也是积少成多。所谓勿以小善而不为,那般会被功德反弑。 三清殿,供奉着三尊道家祖师的神像。 陆子民夫妇在三清殿里也等候了些许时间,看着陌生的三尊雕像,他感到阵阵奇怪。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这三尊仙神到底是哪朝哪代哪个仙神尊人。 “张真人可有其法解救令妻?” “嗯。”张秋点了点头,将目光锁在了陆刘氏的身上,嘴角微微一撇,“看来尊夫人这是被冤鬼缠身了,并且还是只挺厉害的鬼。想我神观十丈之内百鬼莫近,一般普通小鬼怕是刚临此地就会灰飞烟灭。” 张秋走了过来,继续说道:“再看这恶鬼不但跟随尊夫人进了我这神观,还在三清殿里平静处之,这是相当厉害了啊!不过,呵呵……孽障,出来跟本道爷聊聊天可否?” 张秋的说法,陆子民也是认同的。他也觉得自己的妻子肯定是被妖鬼缠身,入了魔障。不然也不会每天夜里忽然之间就做出不是自杀,就是暗杀自己的事情来。 “孽障,你这是欠收拾啊!” 张秋双手结印,一枚铜镜凭空幻化而出,铜镜临空一翻,背面八卦图案显现。 “临!” 八卦镜破空而去,停在陆刘氏的头顶上方。 “乾坤聚阴阳,万法破八荒!八卦南离火,封!急急如律令……” 张秋口诀不断,八卦镜大震,镜中金光炫灿,光芒瞬间笼罩着陆刘氏。 霎间,陆刘氏终于不在原般那样平静。凝眸深皱,娇容俏脸也从慌张变得痛苦扭曲。 “啊!相公救我……相公!” “陆居士莫慌,你家夫人没事,这是孽障使得障眼法而已!” 张秋手指结印一改,单手抽出八卦镜瞬间握在手中。随后,弹指一挥间八卦镜被他按在了陆刘氏的眉心正中间。 口中说道:“孽障,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是你自己从陆夫人身体里出来,还是道爷我揪你出来呢!” “臭羽士,还真是小瞧你了!”终于,陆刘氏口中传出来一个别样的声音,“不过劝你还是莫要多管闲事,小心引火上门最终落得个不得好死!” “尘归尘土归土,既已身死,阴魂就该前去阴司投胎转世,何必执念尘世迫害他人,此乃天谴之罪!” “呵呵,小道士,原以为你有几分本事,却没有想到也就是个无知的白痴罢啦!”陆刘氏挣扎着,口中不断讥笑:“投胎转世,哈哈……可笑!真是可笑!难道你不知阴司轮回台早已经摔坏十六年了吗?轮回转世?哈哈……你让我去哪?你让我一个孤魂野鬼去哪?去哪又怎样,最后还不是变成你们这些自诩道貌岸然的虚伪恶魔的傀儡吗?哈哈……” 忽听此言,万般动容。 “轮回台已破?阴魂留人世?没有转世投胎?”张秋大惊,心中徒生出许多疑惑,定要揪出此鬼好生询问了解才好。 “赤莲真火,焚鬼灭魔……急急如律令,破!” 张秋手结大印,对着八卦镜一拍,一道亮光似火如剑从八卦镜中射出,穿过了陆刘氏的眉心处。 “赦!” “啊!” 随着张秋的一声大喝,一声惨叫也接踵而来。再细看,方可见一道虚影从陆刘氏的身后倒飞而出,跌落在了不远处的地上。 “娘子!” 陆子民赶紧上前扶住几欲摔倒的夫人。 张秋静静的站在那儿,看着角落里的女鬼。 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单身杵地,异常衰弱,忽然之间猛的一抬头看向张秋。 四目相对,她美丽的嘴角,微微地扬起,挂着一抹讥诮,似是在嘲讽世间。 没有想象中的恐怖模样,她有一双莹白的手,修长的手指,亦无血色。只是美丽的指甲上,涂着血色,分外妖娆。 “咳咳……” 她伸手擦了擦嘴角,似乎在做着凡人擦去嘴角血渍的动作,可是她根本没血可流啊? 她缓缓站起身来,双手捂着胸口,仿佛受了很大的伤害一样。 “你到底是谁?”女鬼死死的盯着张秋。 她穿着狭长的缎鞋,镂空雕花,仍是血红色。她竟然慢慢的向着张秋走来,一副看破生死,根本不怕眼前之人会把她如何处置一样。 红妆着身,虚明虚暗。万幸此刻乃是白日,倘若换作夜晚见到此景,定会被这诡异模样吓到不可。 她有一头美丽的及腰长发,纯粹的墨黑,齐齐的刘海遮住了修眉。风起时,发丝飘扬,掩住了娇媚的脸容。衣袂翻飞,妖冶而诡异。 “红妆着身?厉鬼吗?”张秋心中默默呢喃,一步步淡定自若的向着女鬼走去,对着她答非所问的说道:“我是谁不重要,先说说你是谁?为何要迫害陆夫人吧?” “哼,告诉你又何妨!” 女鬼停住脚步,漂浮在虚空之中,果然鬼走路脚是不着地的。 “我生前乃是酆都城孟家长女,名叫孟姝……”孟姝仰着头,似乎在回忆着那段过往,口中继续说着:“五年前,那一年我才十七岁,也就是在那一年,我许配给了酆都府太守家的二公子郭郎。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我大婚之日,朝廷竟派人进入家中将我夫家与娘家所有人,对,是所有人一个没有留下都杀害了……哈哈,可笑的是朝廷竟然怀疑我夫家与我娘家伙同谋反。谋反?多么可笑的罪名啊!后来我才知道,那就是现在的新太守孙不凡为了杀害我夫家所设的诬陷罢了,可是那昏君竟然还是信了!哈哈,这昏暗与丑陋的世界啊……” 第三章收留孟姝 张秋凝眸深思,听着孟姝的诉说,大概的事情他也了解了些许。 原来这孟姝生前还是富家千金,不料大婚之夜红妆喜服变丧服,含冤惨死阴魂难消。 并且在她变成厉鬼后还被一个神秘的歹毒高人捉住,不知那神秘人用了何种手段把她作成了一个傀儡,孟姝在被神秘人控制的这些年,惨死在她的手上的也不知道多少冤魂了。 “神秘高人?”张秋不解陷入深思,道:“你说你迫害他人是被高人控制,那你可知那神秘人是谁?” “这个具体不得而知,只是……”孟姝欲言又止,似乎在犹豫又好似在思索,方才继续说:“不过,我知道他时时刻刻蒙面示人,还有就是他似乎经常出没在孙不凡和常富义的府邸,似乎跟他们有着某种阴谋联系!” “常富义,这又是谁啊?” “他是曲安县衙师爷!”回答张秋的是正抱着陆刘氏的陆子民,只见他此刻面色阴沉,“或许我已经知道大概是谁要加害我夫妻二人了。” 陆子民继续把知道的一一道来,原来近年来这曲安县根本不太平,三年时间陆子民已经是来换任的第五个县令了。之前的四个不是惨死就是莫名失踪,都没有落的什么好下场。而如今陆子民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不然也不会在得知夫人被鬼怪迫害时也只是夫妻二人偷偷的来找张秋了。 “看来事情远比我等想的还要复杂啊……咦?” 张秋话还未说完,却见天空忽然黑云归聚,阴风狂作。漫天尘沙飞扬,窗外百树枝叶摇曳不止。 眨瞬之间,天地易改。 “风云变幻,篡改阴阳……不简单啊,不简单!” 张秋惊呼一声,挪身挡在了陆子民夫妇的身前,正面将视线定锁在了女鬼孟姝的身上。 他知道,此刻风云突然易改,定然是跟眼前女鬼有所关系,心中隐隐不安,似乎有着什么不祥之事要发生似的。 风未停,天地忽然昏暗,光芒被遮。 果然,女鬼孟姝徒生变化,面容扭曲龇牙咧嘴,转瞬之间长发乱舞。 “啊!” 孟姝嘶叫,赤目朱红。 “陆子民,去死!”她厉爪一伸,凭空一跃向着陆子民杀去。 “孽障,敢尔!” 张秋大喝,手指快速结印,八卦镜束手一挡。 明光一闪,击在孟姝身上,后者轻撇张秋一眼,而后不加思索的快速飞逃出去。 “声东击西,想逃?问过道爷我了吗” 张秋紧追而去,屋外天地失色,血光飘渺迷离。 “呵,原以为是真正的高手涂改天地,再造阴阳呢,其实也不过是使得障眼法罢了!孽障,哪里逃!” 百鸟惊飞,天空依然是昏暗中带着残红。 万林归寂,大地忽然是迷雾重重变故生。 “装模作样!”张秋嘴角习惯性的轻轻一撇。 大雾弥漫,竹林若隐若现,慢慢变幻,直接伸手不见五指。八方来鬼,阴鬼啼哭诡异至极。孟姝好像身分八影,四方不定红影变幻莫测。 “乾坤阴阳,天观地察……定!” 张秋口念玄决,闭目再睁,天目初显。 放眼看去,天地依然晴朗,雾散风停。而那女鬼八身也是消散,孟姝女鬼正飘站在竹林深处。 百步缩三脚,转息便临身。 “缩地成寸,你到底是谁?”孟姝死死的瞪着张秋,声音也是变成了一个粗矿的男子声音,“偷天换日,鬼雾迷幻大阵居然也没有困住你,你到底是谁?” “哦,看来阁下就是那个所谓的隐秘高人了?”张秋走向前,手中又是凭空多了一把桃木剑,剑指孟姝,口中说道:“阁下记住了,贫道张秋,今日先除小鬼,他日定来送阁下去见九天老爷!在下有一个特殊的嗜好,那就是爱管闲事,替天行道之事义不容辞,阁下定要等我哦……” 厉鬼怒目,浮身而起,半空中重脚踏下。 张秋仰身,木剑扬起,临天一斩破空去。 “呃……” 厉鬼惨叫,倒飞出去。 “孽障,受死!”张秋扬剑再起,踏空杀去,口中玄决不断。“乾坤借法,剑定阴阳……急急如律令!” 剑起风动,木剑灵光顿闪,似从天而降临地杀来。风啸声中,威能大震,排山倒海之姿具现。 厉鬼再次起身,一次又一次的被动抵抗着木剑的斩杀。 “我不甘!” 她大叫,怒目赤红,披头散发仰天狂吼! 忽然之间,竹木摇摆,落叶飘散。 狂风再变,她冲天而起,向着张秋破空一掌。 大地颤抖,漩涡气震,百竹折断,竹叶抖落飘散。 漩涡之中,张秋静静站立,桃木剑插在旁边。而那厉鬼孟姝,此刻却也是静静的站在那儿,只是她的额头上却是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黄色符纸。 “唉,要不是念在你也是个冤苦可怜之鬼,我真想一剑让你灰飞烟灭啊,好在贫道不但人长得帅,心也是特别的大善啊!”张秋拍了拍衣角尘灰,拿起插在地上的桃木剑,口中却是依然还在不断念叨着,“孟姝啊,你真该庆幸遇到我这个又帅心又软的绝世好男人啊……” 孟姝依然一动不动,好似失去了生机,也万幸她现在的状态就像个木头一样,要不然如是让她听见张秋所说之话,定然也会呕吐不止,大骂他臭不要脸吧。 “厉鬼终究还是鬼,朗朗乾坤怎可光明示人,那妖人不知在你身上动了何等手脚,竟然能让你白日出来害人,不过此刻他已经被我打伤,你也该隐起来啦,光天化日之下吓到其他小朋友那还了得!” 张秋对着如枯木般的孟姝又是一阵喃喃自语,接着他又是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把油纸伞,遮在了她的头顶上方。 “阴阳定法,百鬼莫出,乾坤正序……急急如律令,收!” 张秋口诀一出,纸伞一收,孟姝也是瞬间被伞吸了进去。 “这下,你就好好待在这里面吧,我给你找的家不会有错的。”张秋说着伸手抚摸了伞身两三下,微微一笑,笑着笑着又是一阵连连摇头叹息,“孟姝啊孟姝,你倒是安落好了,可是你知道我为了收你动用了我多少的功德之力吗?一百点啊一百点!这一百点功德之力你知道我要用多久,做多少事才能积攒得来吗?唉……” 第四章阴司鬼王 阴阳两极,乾坤分划,冥幽十三站,黄泉路相引,忘川阴水渡…… 张秋手持油纸伞,背背桃木剑,身姿缓缓落在了阴司之地。 黑,天黑地黑一切的一切都是昏暗极黑。抬头不见天,伸手不见指,黑暗中异常寂静。 初临阴司,张秋听不见一丁点声音。仿佛置身无尽虚空,黑渊死水潭一般。 天目再开,他赶紧打开纸伞让孟姝出来。 黑暗中,孟姝漂浮落地。阴光柔柔,她的身体由若隐若现慢慢变得晶莹剔透,缓缓归聚鬼身。 在这无尽黑暗中,孟姝和张秋并排站立,显得格外显目,果然鬼还是适合阴司幽冥。 “孟姝,这真的是阴司吗?你说的万千孤魂野鬼在哪儿呢?” “我怎么知道,我上次来这阴司那还是五年前身死时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进来的……”孟姝白眼一翻,鬼身不残却是娇容媚慕,大有小家碧玉亭亭玉立之姿。口中继续说道,“再说这次是你强开阴司之路,带我来这里的,我又怎会知道这是哪里呢?” “呃呃……”张秋一时尽无言以对,只能错开话题,道:“希望你不要骗我,不然你可知道后果的,我的厉害本事你是知道的哦!” “啊,我骗你做甚……”孟姝小嘴一嘟,撒娇似的说道,“小女子还指望张真人为奴家报仇雪恨,传授我鬼术仙法呢?怎可敢欺骗张真人呢!” “不会最好,走吧,往里面走去看看。” 本来,张秋这次带着孟姝前来阴司,就是为了具体探寻孟姝说的阴司亿万鬼魂滞留这里,相互厮杀夺舍。还有更重要的就是去看看轮回台是否真的已经损坏,不再有投胎之说。 “乾坤借法,步丈山河……”张秋口念玄决,伸手牵着孟姝,口中说道:“走,我带你飞!” 不知道飞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阵阵柔光。再临近些,方才看清柔光是由一小座破庙发出。 破庙看似很小,进入却是别有洞天。里面很高很大,想来曾经也是有过一番辉煌过往。 “土地庙?” 张秋看着地上被灰尘附满的一张木匾,陷入沉思。 传说,人身殇死魂归阴司,土地庙就是阴魂进入幽冥的第一站。土地庙掌管各方人士籍贯明细,人死后都要来这里报道核实。 离开土地庙,在其后面是一条一望无际的道路。 黄泉路,大道直通阴司深处,路两旁一片漆黑,唯有这黄泉大道散发着昏昏阴光。 黄泉大道无人引,死气森森无音无声,暗黑深渊中黄泉路相看不知尽头,身在其中,尽显压抑孤寂。 路虽长,终有走完时。 越往阴司深处走去,阴寒之气更甚。终可见,有群山小丘林立。可当身临其境时,张秋不由大吸一口冷气,原来那些之前没有看清的群山小丘居然都是由万千骷髅尸骨堆积而成。 经过骷髅山丘,阴司深处忽然传来阴鬼啼哭,冤鬼嘶泣之音。那声音越往里越大,万鬼齐哭,震天泣地。 “小心点!” 张秋带着孟姝继续前进,桃木剑也是被他紧握手中。 天空忽然浮现一片血红,天地相映残红遍野。黄天当立,万鬼聚集。 “有新魂,哈哈……那是我的!” “饿啊……我要吃掉这两个新鬼的魂气,哈哈,谁也不要跟大爷我抢……” 百鬼齐出,向着张秋两个缓缓聚集而来。 “天刚地固,万法定身,急急如律令……” 张秋口念玄决,双手结印而成,顿时一团金光漂浮在他身上,将其包裹在内。 “走吧,现在的我道法金光持身,普通小鬼百鬼莫近,不过还是小心些为好。”张秋说着又是不自觉的牵起了孟姝的玉手。 果然,有恶鬼张牙舞爪刚刚临近张秋身边,就被道法金光震飞出去,化为灰烬。 眼看有众多恶鬼身消,奇怪的是这些万千恶鬼却是依然不死心般拼命的继续向这张秋两人围聚,而张秋两人也是继续向里走去,途中也不知道到底斩杀了多少恶鬼阴魂了。 有大山堵路,山下有鬼将岗查。 “大胆小鬼,不知这里是吴王山吗?竟敢乱闯此地,还不速速退回!”有鬼将拔刀相向,怒目而视。 张秋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想,莫非这鬼将睁眼说瞎话,那山脚石碑上不是明明写着“恶狗岭”吗,怎么就成吴王山了。 “不对,有人味,快去速速禀告大王!”另一个鬼将走上前来,死死的盯着张秋。 鬼将阴脸白目,手握长矛,身着黑墨铠甲。 “结队,凡人来袭,速擒,大王定会大赏?” 鬼令一出,附近鬼兵迅速集结。 “凡客临山,速请!杀……” 天空中,忽然鬼声环绕,自吴王山中传出,继铺天盖地嘹绕。 ”鬼王令!快走!”孟姝惊呼。 张秋也是不做犹豫,火速起法盾身,快速逃去,他也不清楚此刻的他到底能不能硬抗鬼王,他可不想冒险。 十数鬼将身骑鬼马,黑甲刺眼,长矛大刀巍凛。数百会兵握刀器紧追,鬼声阵阵。 “看,那是什么!”张秋回头,脚步却是不停。 后方忽起狂风,阵阵不断,排山倒海之势而来。 “那是鬼风龙卷!道长快逃,那是只有鬼王才能施展出来的强大鬼术,听闻鬼术龙卷所过之处万物皆灰尘!”孟姝鬼容惊变,跟着张秋拼命逃离。 “来不及了,啊……” 孟姝惨叫,龙卷风袭,将两人卷入其中。 大风中,孟姝鬼身扭曲,似乎下一刻就会被撕裂。张秋虽没有像孟姝那般惨烈,可是也是觉得身体被强大巨力压迫,危机重重。 “碰!” 如通镜碎声起,张秋身上的金光溃散。 “道长,我快坚持不住了,如果你能活着离开记得要帮我报仇啊……”孟姝嘶吼,鬼身慢慢开始消散。“我不甘啊,妖道,下辈子我定要你千刀万剐……啊!” “不!” 张秋大急,深吸一口大气,让身心能够宁静下来。接着他伸手一搂,竟将孟姝抱在怀中,然后他居然俯身将嘴吻在了孟姝口唇上。 阳气渡鬼,阴魂再聚。 孟姝懵了,双目惊大,不知所措。 “吴王还请收手。” 就在这时,一道令牌从天而降飞来,漂浮在张秋两人头顶上方,龙卷风暴中的两人顿时觉得压迫感消失。 第五章轮回破碎 黄天立世,阴司昏暗寒凉。 鬼风龙卷依旧不停,天空中有白衣鬼将飞来,落在张秋等人身旁。他身着雪白铠甲,俊容肃目,手持长剑。 他微微一笑,对着天空中作了一辑,“在下沃石城秦王殿下座下小鬼郭良,奉吾王之命前来迎接贵客,还请吴王殿下放他二人一条生命,此二人乃是我主秦王的人间好友。秦王说了,全当他欠吴王一个人情,他日定当回报。” 龙卷风停,张秋二人飘落在地,头顶上方的方牌鬼令也是回到了郭良的手中。 “原来是秦王的人啊,那就是孤惶恐了。秦王的面子本王还是要给的,那就尔等请便吧!”虚空中不见其鬼,只听磁哑声音传出,鬼王令再起,威严无比,“收兵,回城!” 一切又回归平静,苍天已黄,大地依然阴凉。 “多谢阁下出手相助,却不知阁下口中所说秦王是何人呢?秦王他认识贫道?”张秋搀扶着孟姝。 郭良白甲亮目,微微一笑道:“道长有礼啦,本将其实也只是奉命行事,其他一概不知,倘若道长要谢的话就谢吾王秦王殿下吧。对了,我主秦王让我把这鬼王令交与道长,还让本将告诫道长此行带着这鬼令的话,诸鬼应当不会再有为难道长之事发生了。” “呃呃……”张秋接过方牌鬼令,心中徒生出许多不解疑惑,可是人家明显不愿多说,当下也只能是道声礼谢,“那便多谢了,那不知秦王名讳可否告知贫道?” “我主便是沃石城之主,掌管阴司三十六城七十二岭,乃是阴司第一鬼王,世称秦广王是也!” “秦广王?” 张秋与孟姝不约而同的惊呼,一个是疑惑不解,一个是总感觉这名号有些熟悉,二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深思。 “秦广王?难道是十殿阎王之首的秦广王,不可能吧?”张秋听着这个名号不由想起了自己曾经所处的那片天地中的神话人物。 “秦广王?这名号怎么那么熟悉呢?好像是在哪儿听过呢?怎么就想不起来呢?”孟姝深思不果,目光锁在了张秋手中的鬼王令牌,上面一个秦字特别醒目。 “小将便告辞了,祝道长此番前入阴司能够解除心中疑惑,归来无恙!”鬼将说着便飞身离去,天空中再次传来他的提醒,“差点忘了告诫道长了,秦王还让小将告知道长,察看轮回台可以,但是切莫不可深入九幽水底……” “九幽水底又是什么地方呢?” 孟姝打断张秋的思索,道:“张道长,你认识那个什么秦广王吗?想来你们关系不一般吧,不然他也不会如此救助照顾你我!” “不曾认识!”张秋淡淡回答,翻看了手中的鬼王令牌一番,继续说道:“走吧,管他那么多,既来之则安之!” “可我总觉得在哪儿听过秦广王这个名号呢?可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啊!” “别想那么多了,走吧。对了刚才的事,你莫可乱作他想,我那可是一时情急,都是为了救你哦!” “呃呃……知道了。” 忽然之间,一人一鬼都有点莫名尴尬。孟姝鬼脸一红,躲过了张秋的视线,不让其看到这莫天荒生奇迹的羞人一幕。 想起刚才张道长居然吻了自己,想想都是羞人,不,是羞鬼! 刚才一战,直接打得张秋心中发凉,他没有想到这阴司鬼王居然这般厉害。自己修为还是差了点火候,虽然自己也有一些惊世骇俗的手段,可是在这绝对力量面前,还是差了一不止一点差距啊。 其实,当时张秋也想动用识海中麻袋中的仙宝之物自救,奈何功德之力不够不能换取使用啊。 阴司之路很长,再往里走小鬼不见,恶鬼也是在看到张秋手中鬼王令牌后都是退避三舍,一路走来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 望乡石已碎,奈何桥断裂…… 所过所看,张秋凝眉深皱,看着一切无不惊讶至极。这阴司深处到底经历了何等大战,竟都毁坏这般。 忘川河干枯,泉眼处只留下一个碗状的巨坑。奈何桥头无孟婆,传说中九幽水海摆渡人也是没有。彼岸无花,迷魂潭中亦无水,阴司殿堂早已残破不堪。 “那九幽海底的十八层地狱又是否可还关押着恶鬼凶魔呢?秦广王曾提醒不可深入九幽水底,难道里面还有什么秘密吗?”张秋看着一站站阴司路途,心中想了很多很多,“走吧,我们跳上摆渡船,既然无人渡,那就自己试试吧!” 九幽海水幽黑透绿,不觉有风,波浪却是汹涌澎湃。 识海中麻袋中的稀奇仙宝之物应有尽有,大多是自己曾经所处那片天地中传说的神话人物的宝物灵器仙法。可是张秋之前换取使用的都是天师门之物,而然其他仙法神器所需换取值的功德之力太多,暂时无法得之。 张秋一番查看,对比自己现在所得功德之力值,看能否换取现在所需之物。 不看不知道,居然只剩下三百功德之力值了。一一查看,万幸被他找到了一张浮屠帆,正可解此时之难。 也不知这浮屠帆又是哪位神话人物之物,所需二百点功德之力值,而且才可使用一次。 “换了!管它那么多,渡船要紧!” 凭空幻化,浮屠帆浮现,挂在了船头立柱之上。 船动了,迎着巨浪汹波向着九幽海深处驶去。 “咦,船怎么自己动了,这又是什么手段啊?”孟姝大惊不解,望向张秋。 张秋站在她身边,喃喃道:“莫要多问,坐稳了,听闻这九幽之水厉害得很。鬼渡九幽,心中恶气多甚波浪就会多高,你可小心点为好,想想自己曾经所作的孽果,波浪定当不小啊!” “你!哼……” 孟姝气急,不过自己生前虽不曾作恶,但是这几年被妖道控制也却是屠杀了许多无辜,也就不跟张秋争辩什么。 九幽浮屠渡,弱水三千引。 过了九幽海,前面就是还魂涯,登上还魂涯就到了轮回台。 传说,世有六道,众生皆有生死,终逃不过六道轮回。这轮回台是由转轮王执掌,管控众生六道轮回所属所去。 可是,张秋二人此刻站在轮回台上却不见什么转轮王,能见的是一个正在不停转动的巨大轴轮。也可见有鬼魂魄被轮回台吸入其中,进入六道轮回。又可见有鬼魂虽被轮回台吸入,却又被反弹出来。 “这里我来过,当时我就是被轮回台吸入,又被反弹出来的,后来才被那妖道捉去的!”孟姝想了起来,一一说给张秋听。 张秋开天目看着那些被反弹出来的鬼魂皆都是厉鬼凶恶之魂,再结合孟姝所言,他知道了原来轮回台虽损坏,可却是依然在继续进行着六道轮回使命。只是它现在只能吸收一般普通鬼魂,而其他有点鬼术之力的鬼魂已经不能进去六道轮回了。 “看,那是什么!” 张秋随着孟姝所指方向看去,只见一只巨大手掌从天而降,捉住反弹出来的鬼魂而去。 “快走,他发现我们了,那巨手向着你抓来了!”张秋说着,快速拉着孟姝逃离此地。 不知跑了多久,一人一鬼皆都气喘吁吁。 “难道我当初也是被那巨手抓走的吗?是那个妖道吗?”孟姝惶恐不安。 “可能吧?不过那妖道我斗过,应该没有此般本事才对啊,应该不是那妖道,可能另有其他拥有高深术法人物吧!”张秋回道,“走吧。我们还是离开阴司吧,我可还答应过几天去帮陆县令除掉那妖道呢,到时是不是他不就知道了。” “嗯。”孟姝符合,却又开口道:“我想起来那秦广王啦?听闻曾经炎国十大战将其中一个名号就叫秦广王,可是后来大战牺牲了。那可都是十六年前的事了!那时我还小,也是后来爹爹偶然讲起,可是我也没有具体听啊!” “炎国十大战将?十六年前?你不是说这轮回台就是十六年前被毁坏的吗?难道这又是有着什么联系?” “啊,我有说过吗?好像是有哦,好像是那妖道和谁谈话被我听到了吧,具体也是不得知,你也知道,我这些年被妖道控制,记忆时好时坏的啊……”孟姝眼神迷离,懵懵懂懂的又是有点委屈的样子。 “想要了解这些疑惑还是要抓到那妖道啊,这妖道可还真是关键人物啊。罢了,别想那么多,还是离开阴司吧!”张秋说着,带着孟姝远原路返回。 第六章初见云依 微风微凉,大阳普天,乾坤异常明朗。 神观香火缭绕,直飘半空。观外百鸟啼鸣,驸在枝头叫个不停,更有几只秋蝉附和着鸟声嗡嗡作响。 天地之间,俨然一派祥和生机气象。 “鸟啼就罢了,这知了跟着叫唤什么!贫道总有一日一定要折了这几只秋蝉的翅膀不可,整天扰我清静,可恨可恨……” 神观庭院里,一棵桃树上面果实累累,桃叶依然繁绿。 树下,张秋瘫睡在自己制作的竹椅上,正翘着二郎腿酣睡,嘴中喃喃不休。 “道长,你是在跟我说话吗?我已经在很努力的修炼阴莲经了啊,丝毫不敢怠慢了呢!” 烈日下,不远处的孟姝站在空地上正摆弄着身姿,口中时刻念叨着什么口诀。看着前面那前后摇摆的奇怪竹椅和躺在上面同样睡姿奇特的张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挂起满满笑意。 “没跟你说话,你只管好好修炼我给你的鬼术功法就可,莫要走神……”张秋挪了挪身子,继续酣睡。 “哦……” 自从从阴司回来后,张秋便收留了孟姝,因为轮回台已经无法吸入她,她无法进入六道轮回投胎转世,也就只能暂且把她留在身边,其他事情也要等日后再说了。 张秋还传授了孟姝一门阴间鬼术仙法,名叫阴莲经,乃是他从乾坤袋里用一百点功德之力值换取得来的,据说是神话传说中孟婆的法术。 乾坤袋也就是张秋自取劣名麻袋是也,其实真名也挺好听的。他在乾坤袋里找了好久,鬼学之术鬼界出名的也就是奈何桥头的孟婆了,孟婆毕竟也是神话中的鬼仙大能,孟姝学她术法再合适不过了。 说来这阴莲经中的功法也是厉害,功法共分九层,九层圆满方可通达鬼仙神能,更可甚还可炼就鬼仙人躯之体。 阴莲经好是好,却是用了张秋最后的一百点功德之力值换取得来的,这可让他血疼了好久。不过,再想到可能这阴莲经并非他自己所用所习,竟没有他所需那些仙法神器般贵重,所需要的功德之力值也没有他换取的那般多,他也就释然啦。 时间一点点消逝,转眼便到了黄昏时分,夕阳欲西下,几欲吞没在山坳里去。 张秋终于坐起半身,腿脚却是依然翘着二郎腿。手中也是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折扇,折扇摆动,拍打着空气流风。 “孟姝,今天就先练到这里吧,日后定要勤加修习哦!”张秋又是俯身躺下,看了一眼孟姝,继续说道:“你要知道,在这神观中我已经使了大仙法术帮你护身,阳光不能把你怎样,可是只要你一离开神观出去,除非你躲在伞里,不然鬼身见光必当灰飞烟灭不可。” “知道了……”孟姝小嘴一翘,低声细语:“还大仙法术呢,真敢说,要真那般厉害何必被那鬼王打得如此狼狈不堪呢!” 张秋并未听到孟姝所言,继续在哪儿说着:“孟姝小鬼,不是道爷我吹,我告诉你我授你的这鬼仙之法那可是厉害至极,你若好生修炼,他日位升鬼仙之位,成就鬼仙人躯也不是不可,到那时阳光算个啥,莫说是白日示人,届时你想去哪就去哪,哪怕飞上九天傲游太阳也是小事!” “知道了,真是个唠叨鬼……” “什么?你说我唠叨,皮痒了是不!” 张秋猛然起身,桃木剑凭空出现握在手中,直接向着孟姝走去。这小鬼不吓唬吓唬她,她还真是不知道谁是大爷谁是小鬼了! “道爷,张真人……你要干嘛,有话好好说,莫要吓唬我这个小鬼啊!” “吓唬?哼,我看你这小鬼真是欠收拾,打你,我是认真的哦!” “张秋!我告诉你欺负女子算什么男人,你打吧,反正也都死过一次了,也不怕再来一次……” 孟姝委屈巴巴的站在那儿,闭上眼睛好似真是等着张秋打她一般,张秋看着他微微一笑,大姐,说好的厉鬼呢? “道爷我传你功法,也算是你半个师父,做鬼要懂得尊师重道,你说做徒弟的怎能顶撞师父呢,是吧!” “我哪有,哪敢顶撞道爷师父了,可能大概是你听错了吧!”孟姝睁开灵动的双眸,“又或许是别人的声音呢,对,一定是,这是你冤枉我可好!奴家冤死了……” “呃呃,你当我耳聋还是眼瞎,这里除了你我这里还有他人……” 张秋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色道,开门!快点,再不开门,贫僧可要砸门啦……” “靠,这秃驴什么时候回来啦!”张秋开门,直接骂了上去,“无为老秃驴,没事不在你那破寺里待着,跑我神观来喧闹什么,找骂啊!” 神观门前,老和尚身着灰色僧袍,手持法杖。只见发丝,不,说笑了,秃驴怎会有头发。只见无为老秃驴头顶光滑油亮,额头下面眉毛已经斑白,少见的是他的眉毛竟是一字齐排,配上深邃大目,显得威严无比。 就是这样一位慈眉善目、面容和蔼的和尚,不开口那就是个妥妥得道高僧。可是只要他一开口说话,张秋每次都有想要掐死他的冲动。 “色道,听闻你最近又祸害了几个良家妇女了……” “靠,滚!谁又在乱传道爷我的坏话了,简直就是无中生有,可恨至极!”张秋瞪着无为,将身子挡着门口,丝毫没有让其进入的意思,“说,到底找我什么事,不然道爷我要关门了,恕不远送!” “贫僧此番前来,是为劝解道长赶紧放下屠刀,尽快皈依我佛,我佛慈悲定会普渡道长的!”无为一本正经的作了一手佛辑,静静的看着张秋。 “滚!”张秋说着两手就把观门缓缓拉合。 “呵呵……”无为一记佛脚火速抢在门合起来时,挡在了门缝之间,口中正色道:“跟你说正事,贫僧请你帮个忙,我身后的这位姑娘受了重伤,想请你帮忙看看!” 张秋闻言,再次拉开门,向着无为秃驴身后看去。 初见她清秀绝俗,娇容照人,实是一个绝丽的美人,再看她年龄也只是刚有十七八的岁样子,身形婀娜。 那女子静静的站在那儿,张秋看着她,她也看着张秋,四目相对,张秋竟是看痴了。 那女子容色绝美,亭亭玉立的身材欣长苗条。垂首玉笛样的发簪,优美的娇躯玉体,身着雪白色的罗衣长裙。夕阳余晖照在她的脸上徒生几分熠熠生辉,弥漫着仙气,淡然自若,清逸脱俗,犹如不食烟火,天界下凡的美丽仙女。 第七章云依伤情 “色道士,注意一下形象,流口水啦……” 张秋一抹嘴唇,知道被骗,瞪了无为一眼。 不过说来,眼前这女子真的太美了,直把他看呆。这可是活生生的一个如同仙子般的美女啊,来到这个世界三年多了,可是却从未见过如此绝色的女子。要说孟姝也美,不过她毕竟是鬼,可是眼前的女子就不同了,这可是活人啊,这一人一鬼还真没有可比性。 “敢问姑娘贵姓,芳龄几许,如今是否婚配啊……” “云依,别理这个色丕道士,咱们先进去!”无为打断张秋的话语,将其推开走了进去。 云依大眼灵动,看了看神观门匾,又看了看眼前的道长。 观他细皮嫩肉,年龄也就二十一二岁的样子。黝黑的发丝特别柔顺,也更显得他肤色白净,再配上他那张英俊的脸庞,浅浅的酒窝似笑非笑。如果不看他的眼睛,这道长也是个青年才俊,俊朗男儿啊。 可惜的是,就是这么一个青年道长,却是生了一双似乎要冒出火光的色眼。虽说看着又有点呆,可是那眼神侵略性又太强,真是个复杂的人啊。 云依都有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这道长好像要把她吃了似的。 无为大师曾告诉她,这道长有些好色,她信了。可是大师还曾说此人医术精湛,道法超然,所谓眼见为实,打死她都不信眼前之人是什么得道高人。 并且这神观之名太奇怪了,这天下九州之内竟然敢有人以神为名,是无知还是无惧?他难道就不怕九天诸神知道降下天罚大劫?谓想,这张秋就是山野小观的无知之徒罢了! 不过,想来大师带她前来治伤也是好意,也罢,暂且不揭破这个色丕道士,不过如若这道士真就对自己起了什么非分歹意,到时可就别怪她手段残忍了! “云依,真是好名字,果然人美名也美,秒哉,秒哉至极啊……” 显然,此刻的张秋还并不知云依心中的想法,竟还在憧憬着什么。 神观正厅三殿乃是香客们拜神求愿之所,里面分别供奉着不同的尊神。 平日里,除了香客到访,也没有什么人会来这里,神观也就没有设置什么会客厅地,此刻张秋也就只好领着他们去往偏厅一间闲置房屋作为临时接待之地。 偏厅不大,却也是桌椅齐全,并且还出乎意料的干净。这可要归功于九朝那小僧平日里有事没事就会来帮张秋打扫的成果了,要不然若靠张秋这个懒鬼道士,可能现在连入座都难以下身吧。 张秋与无为并排而坐,云依坐在对面,美女就是美女连坐姿都是那般优雅好看。 云依芊身落椅,放下手中那支绿意通透的玉笛,转着小脑袋左右观望着房屋。 “孟姝,上茶……”张秋欲言又止,自嘲的笑了笑,继续说道:“忘记你是个鬼了,呵呵。鬼又怎会做这些人事!” “什么,鬼?哪里有鬼!”无为惊惑,瞳孔大张。 “没有,谁说有鬼了,你听错了……” “道长,你叫奴家吗?”孟姝好巧不巧,竟听见张秋的声音,立马从外面漂浮进来。 “啊,还真有鬼!”无为惊呼。 “无为老秃驴,装傻的演技过了哦!”张秋给了无为一记白眼,观里有鬼这老和尚会不知,装什么啊! “呵呵,我佛慈悲,张道长为何要把鬼留在身边,所谓人鬼殊途啊……”无为一手佛辑,手中佛珠转动不停。 “说来话长了,她叫孟姝,具体事情我改日再告诉你。”张秋淡淡回答,对着孟姝说道:“孟姝,没事,你先下去吧!” “竟还是只厉鬼?”云依看着孟姝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 她想不通这道长怎么会收留鬼在道馆里,并且这红衣女鬼乃是只厉鬼,想来本事应当有些几分,又怎会对这道长如此尊敬顺和呢? 道长养鬼不除,还真是奇葩怪异! “说正事吧,方才你说云依姑娘身受重伤?”张秋看了看云依,转头对着无为说,“何等之伤,连你这老秃驴都没有办法医治?” 无为摸了摸胡须,面不改色的说道:“贫僧出家之前只学杀人之术,不过自知罪孽深重,方才皈依我佛,然而那救人治伤之能善且还在修习之中,阿弥陀佛……” “呵呵……”张秋看破不说破,懒得搭理无为,站起身来向着云依那边走去,对着云依微微一笑,道“云依姑娘可否能伸出手来让贫道搭个脉,察看一番。” “嗯。” 云依话很少,平静的坐在哪儿,芊芊玉手缓缓伸出。 “咦?怪哉……真是怪哉?” “道长,有事说事,干嘛乱摸我的手!”云依忍着怒火,灵目鼓鼓的瞪着张秋,“道长如若再此般羞辱于我,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呃呃……”张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大义凛然的说道:“云依姑娘误会了,贫道怎会是那般小人,贫道这是在为姑娘察看伤情呢。来,我们继续。” “哼,最好别是,不然……”云依撇了张秋一眼,眼中满是警告之意。 说好的仙姿美女呢?怎么突然如此暴躁,和想象中的差别也太大了吧!仙女不是该落落大方,斯文娇羞,出淤泥而不染不食人间烟火吗? “果然,女人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啊!”张秋喃喃自语,不过接下来也是一改懒散之姿,正正经经的查看着云依的脉象。 天目初开,张秋静静的看着云依,眼神一动不动。 云依看着这个翻脸就和翻书一样的男子,心中满是怀疑,此时他虽是还在盯着自己看,不过他眼中已经没有了那**之味,好似真在为自己看病一般,不过是非真假还是值得怀疑。 “奇怪?为何会这样,为什么呢?难道……” “道长,一句话,到底能不能治!”云依打断了张秋的怪异之语,再让他继续说下去,自己是不是就该成一个怪物了。 “能,不过……” “你真的能治好我的伤?”云依快人快语,猛然起身,瞪着张秋的眼睛,要想从对方眼中探查什么,“不过什么?难道道长有条件?道长你且说来听听,只有道长真能治好我的伤,要钱好说!” “呃呃……” 本来张秋并不是要提什么条件,只是想告诉她此时的他还没有办法让她痊愈,实因所需之物要用功德之力值换取,眼下自己的功德之力值相差太多,估计要等些时间。 不过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现在既然对方让自己提条件,那此刻自己不提那就是自己的不懂事了。 “条件嘛,钱我就不要了,不过你要拜我为师,做我的弟子,平日要为为师端茶倒水洗衣做饭……”张秋说着说着就开始憧憬想入非非,眼神又变成刚才那般轻浮样子了。 “哼,本姑娘不治了!” 第八章神秘来历 云依一拍桌子,拿着玉笛打开张秋的手。 “大师,咱们走!” 想她云依何等人物,曾经也是天之骄子,只是如今身受重伤,修为倒退。可是即使虎落平阳,也还轮不到这山野小道士此般羞辱,他张秋何德何能就要让她端茶倒水洗衣做饭……还有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往后自己倘若真成了他的弟子,指不定他会做出什么龌蹉下流之事呢! “张秋,我佛……唉,懒得说你!”无为摇头叹息,起身追了出去,“云依,等等贫僧!” “呵呵,枉为天女之姿,就这气度心境还修什么道?就这态度是在求人吗?我怎么,我过分了吗?可笑……” 看着二人离去,张秋口吐芬芳,嘀咕不停。 “道长,这女子还真傲气,要不奴家去帮你收拾她一段,让你解解气……” 不知何时,孟姝漂浮进来,双手叠压将身子微微蹲了一下,对着张秋作了一个礼辑。 “莫可,我就是故意气她一下,这云依一看就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受宠千金,傲气太甚!贫道只是磨磨她的心性罢了。”张秋压了压手,看着门外,平静的说道,“看着吧,她还会回来的!” 神观外,青石路板延了出去。 云依约莫跑了几十步,忽然心口疼痛阵阵,血气翻涌,一口鲜血喷口而出。 “云依,你怎么了,伤病又犯了吗?”无为追上前,搀扶着她。 “没事,习惯了。” 云依用手绢擦净嘴角血渍,玉手捂着胸口,面色有些苍白。 “其实吧,你不用跟张秋一般见识,治伤要紧啊。”无为连连叹息,说“张秋虽说过分了点,不过看他定是能够医治你的伤,要不咱们委屈一下就先拜他为师,伤好了再离开此地如何?” “可是大师,这道长心思太坏,我气不过他那个小人样子啊!” “张秋虽说看着确实不怎么稳妥,可是其实我认识他三年了,这道长本领深不可测,就是嘴欠了点!”无为回头看着神观,继续说道“这东土炎国境内,贫僧也是认识诸多高人,可是你这伤太过怪异,眼前却是只有张秋能够医治啊,要不咱们回去吧,别跟他一般见识,你这伤可不能再拖了……” “大师……可是,我……唉!”一想到自己的伤,云依顿时就泄气,心中充满了太多的无奈。 没有人知道,莫说这东土炎国了,其实云依已经去过九州诸地,遍访太多名医大能,可却是无人能够医治她的伤病。 悲哀的是,伤还没治好,还被仇家追杀,否然云依也不会逃到这东土之地,方才会被无为大师救下。 世说,天下九州分为两分天地,有天八州、地东土之说。又传,有上古大神立大阵,结界印,封住了东土之地。 导致无论你修为多高,只要身处东土之地,就会被封印修为,不可高于化灵境之上。 有传说,上古大战九州崩裂,有大神自东土而出施仙法神迹,封住东土,让其免于大战灾害。 万年已过,却不知这封印到如今来说是好是坏。八州之地经万年洗礼,如今已是仙气凛然,道法遍地。 八州境内,鼎盛门派数之不尽;百家学院遍布各地,而那上千诸国更是一国超过一国。 相比于八州各方势力的崛起,再看如今的东土就显得有点萧条低迷了。不过好在,这东土之地向来神秘怪异,八州势力却是也不敢怎么来犯东土。 神观内,张秋静静的看着返回归来的云依二人,撇嘴笑了笑,默默自语一声“伟大的真香定律,无处不在啊!” “拜师之事以后再提,现在我们来谈谈你的伤吧!”张秋端坐在那儿,一副高人姿态。 “……”云依张了张嘴,却是不想说话。 “云依姑娘,敢问你曾经何等修为?如今又是修为几何?” “我曾经……初入化灵,如今却是只有通脉而已。”云依静静的坐在张秋旁边的椅子上,目光看着他,不知道他问这个干嘛。 “果然如此!”张秋起身,围着云依转了转,开口道:“方才为你搭脉便知你气息不稳,经脉浮乱,修为停滞,倒退之势越来越甚,你知道这是为何吗?” “为何?” “其实你这是中毒了!” “可有法解?”无为插口说道。 云依也是想问,同样将目光看向张秋,而后者却是对着他们摇摇头又点了点,搞得二人有些莫名。 “办法是有,不过……” “不过什么,张秋,救人于浮屠那是你的福缘,关键时候你口吃什么!”无为起身,几欲暴走,这张秋还真是急人。 “道长还请明示,不管结果如何,云依都听着。”云依此刻却是变得宁静,兴许已经看破了吧。 “想要彻底根治你的伤,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方法有些冒险。”张秋没有去理无为,继续对着云依说道“所谓福祸一昔间,此法极危,大有危及生命之率。并且只要试此法,无论成功与否,你如今修为尽毁那是必须的。但是生死只在一瞬间,兴许只要你挺了过去,凤凰涅槃也有可能!” “这……”无为听着,脸色显得有些凝重。 “是凤凰涅槃重生,还是像如今这般修为慢慢退化,最终沦为凡人平静的度过一生,云依姑娘可要考虑清楚哦!还有我要告诉你,即使伤毒去除,你也不能再修习以前功法了,修了也没用,可能还会让你旧疾复燃!”张秋淡淡的说,毕竟关系生命,一切都要当事人定夺。 “不用考虑了,还请道长为我治伤!”云依同样站起身,眼中没有任何犹豫。 “好!”张秋微微一笑,对于云依的选择还是给予了非常肯定的欣赏之味,口中再次说道“那云依姑娘就先在我神观住下,此法所需药引还要慢慢等,急不得。明日我便去找些灵药先帮你止住伤毒,减少你的痛苦。待一切准备就绪,我便帮你引法去毒,以后我还会传你仙法神决,让你成就修道之路的全新高度!” “嗯,有劳道长了,云依多谢了!” 云依跟着张秋走了出去,前往后院厢房,张秋安排了一间较为光亮宁静的房间给了她。 看着忙前忙后的张秋,云依露出了久违的笑意。再想起之前张秋要她拜其为师,原来也是另有深意。方觉得,这张秋其实也不是很坏。 往后,不知将来会怎样。但是,现在却很知足。 第九章宁王李承枫 踏过千山,一路跋山涉水,不知涉足多少里。翻过七连山,便可达曲安。 曲安县乃为东土炎国最南疆,东去酆都城,西与九州之一的天罚森林相邻,而最南边便与云诏国相通,是为炎国最复杂也是最重要的地方。 初入七连山云岭,只觉寒风凛冽,浓雾朦胧。大林丛中,有一大道沿山而去,延伸至北方。 朦胧中,可见绿林葱郁,隐隐约约。好似一派人间仙境,书写着秀丽的大河江山。 大道上,一队人马不紧不慢的走赶着。 人群中一辆马车缓缓前进,车上竟是驼拉着一副金色棺材。 山林里,张秋背着药篓正往回赶去,忽见前方数百米处的那队车马行人慌乱,再见丛林中窜出数十个黑衣人,黑衣人一涌而出举刀相杀。 大战一触即发,双方陷入乱战厮杀。 一方以一名黄袍少年为首,却被另一方约有数十人的黑衣人围杀。 少年约摸二十出头,手执折扇,风度翩翩。器宇轩昂中不失几分俊朗。 “尔等何许人也,为何围杀我等……”少年被护卫在中央,显然地位十分主重。 “宁王殿下,话何须多言,我等只是来送你一程罢了。”黑衣人中,却有一人身着青袍缓缓向前,道:“李承枫,我等定让你有去无回,不!该是让你去也去不得才对……” 李承枫凝眉,将折扇一收,“既然你知我是宁王李承枫,那你到底是何人所派?” “去问阎王吧!杀!”浓眉大目的青袍人一声令下,黑衣众人闻言扬刀而上。 大战,不远处的张秋看着那李承枫四面围敌却是临危不乱。化掌为刀,掌掌重力,飞腿一出横扫八方。 “三刀阵,杀!” 敌方三人一阵聚刀而出,威力更胜。 “破!” 李承枫没有想到此阵威力很大,弱小的三个人聚在一起相互配合就有如此之威。破一阵不在话下,可是同时应付三阵,李承枫也是不敢大意。 “再破!” 李承枫举拳而上,勇破一阵连杀三人后就把其他几阵留给他人,他大喝一声直接向那青袍男子杀去。 “找死!”青袍男子扬刀落下,“就让我来会会你!” “随时奉陪!”李承枫奋勇直前,也不退缩。 这下一对一,战斗更加激烈。这一刻,所有人都全力出击,这是死战,巅峰对决谁一个疏忽那损失的就是一条人命。 “速战速决!”青袍男子退身再出刀。 “钪!” 李承枫持剑,刀与剑相撞,火花四射!青袍男子速度极快,火速撤刀又立马退一步侧身横削而去。 “锵!” 李承枫手腕下拐,剑尖下立,挡住了青袍男子的一刀。他乘势追击,扬剑直上! 而青袍男子明显要快了许多,只见他早已连退数步,却又忽然在原地快速旋转。 风,李承枫感觉到了一阵风。他挥剑一削,剑却被那旋转的黑影斩成两断。 见势,李承枫快速后退想要静观其变。可就在这时,青袍男子乘空出击。 “宁王,拿命来!” 青袍男子腾空而起,却在空中旋转向前,闪闪长刀直刺李承枫。 “呀!” 李承枫奋力反抗,却始终不敌,被逼得连环倒退。 “钪锵!” 青袍男子雷霆一击,暴风中罚天一刀!李承枫咬牙反抗,手拿断剑挡住青袍那一刀。 怎奈青袍男子的刀直接震碎李承枫的剑,直向他刺来。李承枫弃剑而退,刀未临身,却被青袍男子的刀气震得倒飞出去。 “尔等找死!” 李承枫从地上捡起一把利剑,暴怒而上。 “什么!化气生龙?” 不远处,张秋惊呼,他没有想到那李承枫竟然是通脉境圆满高手,而且还是传说中的化气生龙。 青龙剑法,霸气而上。 李承枫气势大变,如帝龙傲苍天,又如虎将锋芒血战场。 “好剑法!外界传闻宁王化气生龙竟没想到果然如此,宁王的青龙剑法好生厉害啊!”青袍男子临空踏雨,举刀再上! “你到底是何人,怎会知晓我的剑法是青龙剑法!”李承枫横剑一挡,而后退开十数步,惊讶地抬起头来望着不远处的青袍男子。 “宁王殿下,我如何知晓你去问阎王吧!”青袍男子飞刀先出,接其身踏风而来。“宁王,就让我见识见识你的青龙剑法到底如何厉害吧。” “嘭!” 刀与剑相撞,李承枫挥剑弹开小飞刀,而后直剑去迎青袍男子手中的大刀。 “嗡!” 刀尖与剑尖相触,大震! 青光与白光俱出,交相辉映。 李承枫用尽全力相抗,却依然不敌,被逼得步步紧退。 “青龙傲天!” 李承枫收剑大退数丈,旋空转身,又扬剑大砍。 “落雨刀花!” 在李承枫退身时,青袍男子已是先发制人,百刀齐出。 “乒乒乓乓!” 李承枫挥剑击落数刀,可奈何小飞刀太多,还是被逼得步步直退。 “王爷!” “王爷,小心!” “啊!” 李承枫及时护身,却还是没能抵住青袍男子那突如其来的一刀。 同样刀未近身,但是此刀发出的刀气远胜刚才他发出的那一剑。只见李承枫倒飞出去,胸口一条刀痕血泊淋淋。 “再接一刀!”青袍男子满目赤红,大喝一声扬刀斩去。 “王爷,快走!” 乱战中有人脱离战场,跃了过来挡住了那一刀。 “哈哈,宁王阁下教导手下确有一套,可惜了啊可惜……”青袍男子看着死去的那一人,淡淡的道,“宁王,受死吧!” 说着,青袍男子大刀一出,直指李承枫。 “敢尔!” 就在这时,一名白衣少年扬剑杀来将其挡住。 少年飘逸而上,执剑而出,诡异的身法可挡可躲尽都避开了那些飞刀。 “咦?好诡异的剑法,阁下何许人也,竟敢乱管闲事?”青袍男子其身不动,飞刀却出,如密雨般飞刀再次杀来。 张秋时而挡时而躲,却是始终只有被压着打的份。虽然他未被刀伤着,可是毕竟他现在还只是通脉境六层修为,根本不能力敌这不知已是何许境界的青袍男子。 见状,张秋深皱着眉头,他知这可不行,这样下去会连累太多无法抵挡青袍男子飞刀的人。 于是,他撤身而去,大呼:“阁下,此地太狭无法放开身手的打,你敢同我到别处一战吗?” 毕竟,若将此人引到远处,李承枫等人就可逃离,而他再怎么不敌也有乾坤袋保命。 “哈哈哈!真是笑话,我干嘛非要与你一战?胜了你我有何好处?能扬我一世威名还是咋的?”青袍男子说着,转身就走,屠刀再次指向李承枫等,那才是他的目标。 第十章运送金棺 “呃呃……站住!” 张秋大急,火速追去,他万万没有想到此人心性如此独到。 挥剑阻挡,誓死相缠。 “小子,你真是找死!”青袍男子气急,暴怒血战。 两人前后追行,死战交缠,速度都是急快。 张秋一步数丈,已达缩地成寸之境。青袍男子虽不及此,可他也是速度极快。张秋时而回首戏言几句,气到青袍男子后又继续引他往远处行去。 “小子,你真是找死!那便让我成全你吧!哈哈……” 行过数里,青袍男子大斥,手中飞刀也破空而出。 大刀气势汹汹地向着张秋杀来。张奋勇而上,丝毫不惧。 此刻,已是生死之战,二人都全力赴杀。各种绝技纷纷使出,威力无比。 张秋使出诡异的茅山剑法,虽说那茅山剑法一剑含万剑,缓中有快快中有慢,刚柔并济,颇有点太极之味。可是是这样却也仍然不敌对方,越打心中越生焦急之色。 天师门秘法太过于针对鬼魔妖邪了,除非境界同等,不然跟修士大战根本没有对付鬼妖之作用和爆发力。 “小子,虽说你一套诡异剑法变化多端,但是在绝对实力面前你就太弱了。”青袍男子腾空而起,居威俯视张秋。 “刀雨流星!” 面对张秋的奇妙剑法,青袍男子不屑尔尔,只见他大手一挥放出数十飞刀,飞刀以一化二。 刀气所化的气刀与本刀交相辉映,如同流星雨破天而来,惊天动地! “他刀法太厉害啦!” 打斗中,张秋凝目大叹。可是眼下容不得他多思,纵然实力低于他可也不能妥协受死。 唯有战,勇战! 战斗不止,杀伐不断。 张秋不再萎缩,由先前被压着打,改为主动出击。 大剑一去身飘扬,徒留残影风中舞。一刀一剑,一青一白,誓死相战,纠织大风之中。 刀光剑影,战破苍穹,战乱狂风。 分不清是谁之剑,谁之刀,在那风中化破长空,踏破山林。 张秋腾空而视,大剑发光。对面,青袍男子长发飘飘,迎风相对。 二人已战百余回,从大地战至高空,又从高空战至大林之上,却是依然仍难分胜负。 “吃我一剑!”张秋越战越勇腾空而去,先出一剑。 “战便战,岂会惧你这小儿不成!”青袍男子迎风而出,挥刀直上。 穹空下,大林间,狂风中,二人再次交战。刀与剑相撞,刀声随那狂风哮天地,剑舞林叶飞天起。 乱叶丛中,光影四溅。刀剑相击,二人四目相对。 “你很强,出乎我的意料!” “呵呵,多谢夸奖!”张秋说着退了几步。 二人皆退,青袍男子先出一刀,集全身功力威势而上。 “天雨刀,雨过石穿!” “钪锵!” 刀与剑未触,刀气与剑气就已撞在一起,顿时白光数丈,震得二人皆退,身上的上衣都被刀气所撕,剑气所碎。 “什么!人呢?”上衣尽碎后,青袍男子看着原地,满目惊色。 张秋忽然从原地消失,丛林间竟只有青袍男子站在原地。 一切是来得那么突然,可还未等他惊讶过来,忽然凌光一闪,可见一把长剑忽然从身后刺来。 “隐身吗?真是怪哉怪哉!” 青袍男子躲闪过去随后站在那儿凝眉大呼,尽是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他不动可不代表张秋不动,就在这时,张秋忽然又是凭空出剑,发了疯似的向着青袍男子砍来。 青袍男子狼狈而逃,才几剑他的身上便是伤痕累累,鲜血湿身。 张秋那时而出现时而消失的剑法根本就不是青袍男子所能抵挡,他快速而退,回头看了虚空一眼,双目暴红,宛如入魔。 而后,对着高空大呼:“混小子,你给我出来,躲躲闪闪算什么好汉!” 山林间,风未停,叶梢摇摆不止息。 虚空中一道道光亮闪现,那光由剑而出,一道接着一道。 “魔鬼!” 青袍男子咆哮,已经不知身中几剑,只见他浑身是血,倒在了地上,眼中满是惊愕。 “受死!” 就在这时,张秋破空而来,大剑杀出。 “啊!” 终于张秋的剑深深的刺中了青袍男子,时间仿佛被定格。 张秋面无表情,双目暴红的他无悲无喜。他静静的看着青袍男子,男子已经死去,表情却依然十分复杂,惊讶的眼里还夹杂着几分不甘与愤怒。 毕竟,初次使用隐身符感觉不错,张秋自我告诫:往后这乾坤袋中的隐身符便是他的保命符,绝不可轻易使用,也不可让人知晓。如若他日真就练成隐身秘法,不再借助隐身符那就好了。 “唰!” 一道白光从天而降,人们只觉眼前一刺,便见一把散发着白色光芒的长剑插在地上。而后可觉大地一震,却见一个尸体砸了下来,那人显然便是青袍男子。 见此场景,人们开始惊愕,都放下手中的大刀抬头向天空望去。只见一名白衣少年乘风飞来,稳稳地落在长剑旁边。 “什么!老大死了?”黑衣人群惊恐万分,交头议论。 “这是谁?居然帮我们杀了强敌。”李承枫这边的人也在看着面前的少年,低语不断。 剑风起,挥剑而去,剑过之处人皆倒,只留惨叫哀长鸣。这已经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屠杀,白衣少年的剑无人能挡,不到片刻便被他杀得狼狈堪退。 “杀!” 血战中,此时的李承枫话也不再多说,对着众人大声叫喊着。 “杀杀杀……” 顿时人们信心大振,皆挥刀杀向对方。战斗进入一边倒的局势,面对李承枫等人的勇往直前,黑衣人却是如同残病废虏,逃的逃降的降,几乎溃散。 狂风袭天,血战交戈。 战局虽已定,但是不到最后一刻杀伐依然不止。 “救命之恩,多谢了,不知恩人贵姓?” 黑衣人已经被杀得所剩无几,剩下的便让手下解决。 张秋也收剑,对着李承枫回了回礼,回应道:“阁下严重了,贫道七连山神观张秋,有礼了。” “原来是得道真人,鄙人李承枫,多谢张真人出手相助。”李承枫说着又是再一次道谢。 “不用如此,真人唤得我心慌,叫我张秋就可。” “呵呵,张秋兄弟真乃性情中人啊!” 两人笑谈话语,彼此说了很多。 “宁王,我们该启程了,莫要耽搁了时辰!” 一名身着黄衣的男子,走上前来打断了二人谈话,那黄衣男子目光久久的盯着张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知道了,上仙大人。”没有想到身为炎国宁王,却是对着黄衣男子如此礼待。 “李兄,这是运送金棺去往何处啊?”张秋看着那口金色的大棺,总感觉这场景有那么点熟悉。 “其实不瞒张道长,在下乃为炎国宁王,此次被父皇所派,前往边关运回王叔的尊身,竟没想到会有人暗杀我等!”李承枫坦言相告,而后凝眉长叹:“却是不知这是人是为我而来,还是为我王叔而来啊?” 第十一章两人一鬼 黄昏时分,车队继续前行。 途径青松岭,张秋相邀李承枫等人到神观歇脚息息,李承枫婉言谢绝,却说时间不早,加紧赶路要紧。还说,改日定当来神观拜访答谢。 “那贫道就不留宁王殿下了,一路顺风……” “已经说了半天了,张兄唤我承枫便可,你我兄弟相待,不拘其他。”李承枫笑着,觉得张秋特别投缘,想来彼此都是性情中人。 “好吧,承枫一路小心……” 张秋也是笑笑,和这宁王相处半天也是觉得他没有想象中的那些权贵人物那样势力,特别随和,值得深交。 “保重!” 大松树下,二人交谈了许久,正要相互告别。 这时,不远处的无禅寺里走出了一个老和尚。兴许是外面众人的声响惊动了他,他出来看看是何其事。 无为越走越近,他扫视了众人一眼,随后将目光定在了金棺上。金棺很大,金光闪闪十分亮眼。上面缠着一身红绳编网,像盖在上面,也像红网拴裹住一般。 久久,无为他一动不动僵在哪儿,如呆鸟似立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众人也是看着他,皆有疑惑不解。 良久,无为开口说:“这可是八德王李权?” 不知道他在问谁,因为他的目光依然还停在金棺上。 “这确是当年炎国十大战将之一的八德王李权!”李承枫走上前去回道,“大师,认识德王李权?” “不熟……”无为闭眼再睁,转身对着李承枫,问道:“阿弥陀佛,既然已经安葬十六年,却又为何动他法身,这又是要将他运往何处?” “炎皇建九龙皇陵,造福天下!近百年来为国牺牲,却又客死他乡的皇族、大将,都要迎回国陵安葬!”李承枫说着气势大盛,眼中无比自豪,心中也有几分热血冲动。 “阿弥陀佛,既如此……回去也好,也罢!阿弥陀佛……” 无为自言自语,一个人走回无禅寺,留下众人一片懵神困惑。 张秋看着离去的无为,他仿佛已经猜到这无为老秃驴肯定认识八德王,不然不会做出如此奇怪的行为。可能,他们兴许关系还不一般才对。 “无为老秃驴也是有诸多秘密的人啊!”张秋心中暗暗感叹,告别了李承枫等人往神观赶回去。 人已去,路已空,仿佛一切又归于平静。 却道,无为和尚回到无禅寺后,开始敲木鱼念佛经,一直就这样念着,从未停歇。 佛音缭绕,声传八方。 “道长,你回来啦?”张秋刚把脚踏进神观,孟姝便前来迎接,口中追问着:“道长,外面是发生什么了吗,大道上怎么那么吵杂?” “几个过路人罢了,云依呢?”张秋取下药篓,往里面走去。 找了几处都不见踪影,打开火房门,没有想到云依正在做饭,难得啊! “啊……我……这……”云依有点慌乱的站起身,伸手抹了抹脸,咬着嘴唇说道:“道长,你回来了啊。我这是在做饭,就要好了,道长先去外面等等吧!” “呃呃……”张秋点点头,转身出去,关门之际却是回头微微一笑,“云依啊,你的脸……记得洗洗哈,呵呵!” “啊!”云依大囧,看着水盆中自己的脸这里黑一块那里黑一条,甚是狼狈。 夜慢慢沉黑,晚饭吃得有点随意。云依做的菜确实不怎么样,不过张秋依然吃得很香。对于他这种懒汉来说,只要不让自己做饭,不管别人做得怎样都没事,有得吃就不错了,不挑食。 中途还点上了烛灯,焉然变成了一场烛光晚餐。烛光游离浮闪,随风摇曳着身姿。 烛光下,云依眼眉跳动,一眨一眨的,灵动得有点调皮可爱。 似乎有点生疏,云依杵着筷子仰着头静静的看着张秋。看着张秋狼吞虎咽的样子可把她惊呆了,什么时候自己做的饭菜这么好吃了? “莫要发呆,快些吃饭。” “哦。”云依象征性的又扒了几口。 “云依姑娘,莫要拘束,这可不像你的性格!”张秋放下碗筷,打了个饱嗝,说道“要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不需要刻意什么,我吃饱了你慢慢吃吧!” “啊,好的,知道了……” 张秋对着云依摇摇头又点了点,擦擦嘴啧起身走了出去。 外面,月色朦胧光撒山野。夜色深沉,月明星稀,万籁俱寂,凉风习习。 月华如水,顿时倾洒碎银一地,隐约中透出仙境般的雾白。秋虫奏乐,高一声低一声鸣叫不息,好似弹奏着美妙而迷人的乐曲,几许鸣音,为初秋之夜平添了几分静谧,几分神秘。 “好美的月色啊!” 张秋抬头惊呼感叹,却见孟姝此刻正端坐在屋顶瓦廊上面。 月光婆娑,她红衣如血。夜风轻浮,摆弄着她的发丝,遮住了她那清秀的娇容。 她杵着下巴,偏着头看想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秋纵身一跃,轻轻的走了过去。 月光下,屋顶上,他缓缓走进,不曾打扰她。 有月的夜景很美,孟姝却觉得这些都与她那么格格不入,自己终究是鬼。 “在想什么呢?”张秋坐在孟姝旁边,目光看着万千月景。 孟姝回头,浅浅一笑,没有说话,却在心中暗暗细语,“做人真好,可惜……唉!”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依旧坐在屋顶,都不曾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月光下的景物。此刻竟会觉得无为和尚的经佛梵音也会如此动听,如仙音般缭绕在月光下的山林间。 “道长,你俩坐屋顶干嘛呢?” 云依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屋顶的一人一鬼,打断了他们的清静。 “走吧,下去了!”张秋拍了拍孟姝,随后起身,轻踏脚步,缓缓落下。 “嗯。”孟姝点点头。 张秋站在云依旁边对着她说道,“云依,今日我入山采摘了些许灵药,从明天开始你将其煮泡,冷却后倒进你的浴盆之中,浸泡一个时辰,每天都要换药泡浴一个时辰,直到我帮你找到药引那天为止。” “知道了……” 第十二章尸升僵变 夜,静极了,玉盘似的满月在云中穿行,淡淡的月光洒向大地。 突然风云变幻,百云归聚,乌云密布,黑云压着天空,只见一道闪电闪耀,劈到大地上,仿佛大地都要分成两半似的,接着听到了轰隆隆的雷声,犹如鼓声阵阵。 凭空一声雷,惊醒了张秋。他从床下走下,去往窗边要将其关好。 “雷声中竟然还能听到无为和尚的念经声,这和尚竟然念了一夜的佛经,真是好生奇怪!” 沉寂的云层再度吐出一片耀眼到惨烈的火光,炸雷响起,在群山中久久回荡。 一道闪电划破了天空的沉寂,一声惊雷搅醒了大地上的生灵,雨,如根根银剑疾射而下,狂猛暴唳的射向每个角落。 “下雨了?” 张秋站在窗口,凝眉深皱,心中莫名的烦乱,似乎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 “这天怎就变得如此之快,前半夜都还月华如水,乾坤明朗,如今却是乌云密布,雷雨不断!不该啊?这是为何?” 张秋辗转难眠,久久未能入睡。 夜雨连绵,洗刷大地。雷电轰鸣,响彻山谷。 七连山的平顶峰正如其名,山顶平坦广阔。隔着几个小山丘,平顶峰夹在青松岭和雾岭的中间。 站在平顶峰上,可以看见一条瀑布从雾岭峰崖上凌空而下,非常壮观。 雷电耀天,大地颤抖。 “下雨了,快把马车赶进雨棚内,莫要让王叔尊身淋雨……”平顶峰上李承枫站在帐篷帘口,看着雷雨来临,对着几个小兵命令道,“你几个快点去!” 忽然,一声巨响震天动地铺天倒海而来,人们只觉耳膜震鸣。抬头看去,一道亮光从九天而落,明耀苍穹极速劈来。 “嘭!” “啊……” 雷击金棺,光闪四方。方圆几丈,毁天灭地。 几个小兵正在推拉金棺,不幸被雷电波及倒地气绝,身衣稀碎全身发僵。来不及反应,容不得一点**,只见他们目瞪大圆,口吐黑气,这就样白白丢了性命。 “发生了什么?”李承枫睁开眼睛,撑着伞走了过来。 一名黄衣小将迎了上来,道:“启禀王爷,刚才一道雷电击中棺身,这几人想来该是被雷电波及已经没有生息。” “马上清理尸体,再来几个人把金棺推进雨棚,马死了就算了,待明日雨停后再换匹新马拉车。”李承枫淡淡的说了几句,转身离开。 雨还未停,七八个小兵在黄衣小将的指挥下继续推拉着金棺,雨水打湿在他们的脸上,发丝慢慢积水落下。雨水中夹着些许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有那么几点流进口中,感觉咸咸的。 “叽叽……” “什么声音?” “好像是棺材在动……”有人惊呼。 “啊?” 众人顺着那人所指看去,此刻那口金色棺材竟然左右摆动,动静越来越大。 “真的是棺材在动,大家快点散开,棺材要从马车上翻下来了!” 有人大喊,众人闻言赶进躲开,可却是有一名小兵没来得及躲避就被金棺压在身下。 “啊……” 随着一声惨叫的响起,又丟了一命。 “又发生了什么?”李承枫听见外面声响从帐篷里走出追问道。 “王爷,切莫上前,有怪异之事。”回答李承枫的依然是刚才的黄衣小将。 黄衣小将话还未说完,只听吱的一声响,接着听见嘭的一声,众人闻音看去,那金棺盖板被里面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翻飞出去。 “呼……” 天雷渡顶,电漫金棺。阴气归聚,尸升僵变。 一具身着华衣的男尸从棺中直立立的浮起,站在金棺上。他看似尸身腐烂,却是归尘十六载依然不化其身。不知是何因尸身保存如此之好,兴许是被什么人动了墓穴安葬手脚。 传说上古有奇书记载,人死魂归阴司渡轮回。倘若人在死时,死不瞑目怨气难咽,阴魂已去却是还留最后一口气聚留喉咙,怨气聚集尸身可吸取阴月精华渡体,久而久之变就僵尸。 又传奇二,人死尸棺葬地,墓穴风水所定,若风水墓穴安葬成凶毒之兆,尸体便会染上阴毒,再则尸变成僵。 如今,八德王李权明显尸变成僵。并且还被天雷焠体,不知已经成就何等高度。 “嗤!” 僵尸干目如尸,大口一张,两颗锋利的鬼牙渗着阴光。 “嘭!” 僵尸一跃而起,跳落在地,大地震动。众人不知此为何物,不等众人反应只见他飞跳追抓起旁边一个小兵,小兵被他抓提离地,不由四肢乱舞。 “啊……” 小兵一声惨叫便失去了动静,原来那僵尸竟然低头对着小兵脖颈就是一咬。鬼牙开两孔,血被鬼牙吸收而去。 僵尸低吼一声,再抬头,原来干瘪的脸庞如今却是慢慢变得圆满。口吐阴气,张着厉牙一跳一跳的向着其他人抓去。 “王叔,是你吗?你到底怎么了?”李承枫被这一幕幕惊呆了。 僵尸没有回应李承枫,换来的却是僵尸飞跳着咬杀了数人。 有小将领十几个小兵围堵僵尸,刀剑齐出,可不论出尽多少气力刀剑竟不伤他分毫。 “啊!这是何等怪物?”有人惊呼,发出了大家的心声。 “啊!” 有人惨叫,被僵尸拍飞出去,撞在金棺上。 随着僵尸看似僵硬缓慢,实则威力无比的动作,兵将刀剑皆被折断。兵将们也被一一逐个咬杀致死。 “王爷,快退!这是怪物!”黄衣小将站在李承枫身前,将其掩在身后。 “我来会会他!” 李承枫还未说话,却见一名锦衣青年从帐篷中走了出来,举着剑向着僵尸杀去。 “徐山上仙,不可伤我王叔尊身……” 李承枫站在后面急喊,徐山却是不管那么多。他剑尖朝天,口念道决,慢慢向着僵尸逼进。 “惊鸿,剑斩!” 徐山立剑下放,刺而出。身随剑动,全力以赴。如光似电,雷霆出击。 “啪!” 没有想象中的惊天动地,只听啪的一声,僵尸双手一扫就把徐山连人带剑拍飞出去。 “什么?”徐山倒在几米开外,口吐鲜血,手杵长剑慢慢站起,惊呼道“这是什么怪物,竟有此等厉害本事?” “王爷,这个怪物刀剑不入,太过凶残!”黄衣小将护在李承枫身边,对着他说道:“王爷,我等掩护于你快些逃去!” 第十三章皇族僵尸 “嘭嘭嘭……” 深夜,雷雨停息,一阵敲门声划破了雨后的宁静。 “道长,快些开门!” 张秋猛然惊醒,慌乱中披穿着衣服跑了出来。 神观门口,九朝站在那儿,身后一名黄衣小将搀扶着宁王李承枫。雨水打湿了二人的衣襟,还有水滴从他们发丝上缓缓地一滴接着一滴的落下。两人皆是气喘吁吁,甚是狼狈。 张秋看着三人,开口问道:“怎么了?” “张道长,他们受伤了。”九朝答。 张秋再次看去,黄衣小将双臂衣袖破碎,有几道伤口抓痕,污血直流不止。李承枫好像是右脚受了重伤,将身体向左边微微倾斜,脸色苍白,嘴唇微颤。 “承枫这是怎么了,快些进来!”张秋把门大开,将身子避在一边让他们进来。 “道长,我们……王叔他……咳咳……” 李承枫在黄衣小将的搀扶下,一拐一拐的往里走去,嘴上想要诉说些什么情况,奈何身受重伤,话都说得有气无力,难以说清。 黄衣小将边走边插话,说:“道长,那棺中德王尸变成怪,咬杀了所有人,只剩下我和宁王殿下死里逃生逃脱至此……” 张秋关上门,转身看着他们,却见正在说话的黄衣小将全身颤抖不停,打着冷颤一摆一摆的。见他如此怪样,张秋深眸紧锁,盯着他看了片刻。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张秋跟紧上去,拉开黄衣小将那已经破碎的衣袖,原来他的手臂早已经浮肿,伤口处浓黑一片,流出的血液都是污黑瘀血。 张秋伸指一掐,问道:“疼吗?” 黄衣小将打着冷噤,说:“道长,说来奇怪,这伤口是被那怪物抓伤的,虽说血流不止却是不会疼痛……” “哦。”张秋点点头,领着他们进屋,“能具体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接着,黄衣小将和李承枫坐在哪儿你一句我一言的将事情变故说了出来。 天雷劈棺,阴毒归聚,尸变成怪,屠杀百人。 张秋已将事情了解个大概,这似曾相是的情景,他早已经觉得有些熟悉,可他深知自己又不是穿越到九叔的世界,不可能出现那么巧的事情,也就没有去做过多的过问。却不料,金棺尸身还真就变成僵尸。 皇族大僵,天雷淬体,不用想都觉得很难对付。 “忍着些。”不知何时,张秋从哪儿弄来了一把糯米,敷按在黄衣小将的伤口处。 “啊……” 黄衣小将惨叫,原本不会疼痛的伤口在被张秋用糯米敷裹之后却是疼痛得厉害,意想不到的是疼痛过后污黑瘀血不再流出,血止住了。 “这德王尊身怕是已经变成僵尸了吧!”张秋用布帮小将伤口裹好,将目光看着门外黑夜里。 夜,静静的。 “道长,僵尸是为何物啊?”李承枫此时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开口问出了几人同样的疑问。 “僵尸这怪物待以后我再向承枫你详细诉说……”张秋转头,看着九朝问道:“九朝,对了,你师父呢?” “师父?他下山前往平顶峰查看了啊。” “什么?遭了!”张秋闻言,急忙起身,向着门外便走去,边走边说,“九朝,你照看好宁王二人,我去帮你师父!” 不等九朝答复,有一人一鬼追了出来。 孟姝漂浮落地,问:“道长,你要去哪啊?” “对啊,道长,现在都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云依轻步缓急,站在那儿附言。 “无为和尚恐有大难,我要去帮他!”张秋回头,看着她们,吩咐道:“你俩过来,我告诉你们,那小将被僵尸所咬,我怕会尸变,倘若他真就变成僵尸,你们就用灶房菜油淋他身上,再放火把他烧了!切记,一个人也不能被他咬到!” 黑夜里,张秋刚踏出观门,看着夜色山野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赶进回身。 “对了,云依,我这里有些灵符,你唤着九朝把符纸贴在门窗之上,可防僵尸鬼邪,孟姝你万万不可去碰哦!”张秋说着凭空变幻出一把黄色符纸递给了云依。 “嗯,道长小心些。”云依点头,接过符纸。 无尽黑暗,满天乌云,血染山野。此时的平顶峰如同修罗战场,阿鼻地狱。 九天之上,漫天乌云慢慢开始浮散,月光再次出现。柔柔月光照在树叶水泽上,仿佛万千枝叶透着阴光,一闪一闪的,极为瘆人。 虫鸟开始哀啼,还未临**顶峰就可闻见瘆人的血腥气味,月下夜里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越过山丘,登临平顶峰。漫山遍野,尸寒遍布。有尸被撕裂,有尸已变形。数不清,是谁之尸倒在丛草里;看不清,是谁之尸挂在枝头。 帐篷已毁,车马分离,刀横遍布,血染尘沙。惨不忍睹,已难以形容此刻这般惨景。 破落的帐篷前,老和尚无为面无表情的跪在哪儿,口中诉念着往生悲咒。 “老和尚,别念了。”张秋走上前,说道:“一起看看有哪些尸体是被那僵尸咬死的,我们得赶紧把他们拉聚在一起,然后用火烧了他们……” “僵尸,什么僵尸?你在乱说什么?”无为回头,看着张秋。 “八德王已经尸变,成为僵尸了。这些士兵都该是被他杀了的,我们得赶紧的处理了这些尸体,不然怕是这些士兵也要尸变了!”张秋一具一具的拖拉着尸体,将他们堆在了一起。 “阿弥陀佛……张秋,你莫要胡说!”无为起身向着张秋走来,对着他说道:“僵尸那都是上古传说,自大炎立世一统东土,而后由盛转衰三分天下,单如今炎国虽说不及鼎盛时期的大炎,可也是怕有上千年传承,我怎就从未听说这东土之地出现过僵尸?” “东土之地几千年从未听说出现过僵尸?”张秋闻言陷入神思,心中徒生万千不解,喃喃自语道“那如今这具僵尸又怎会出现,这到底是为什么,是哪里出错了吗?还是这一切都是什么阴谋不成?” “阴谋?难道是……”无为欲言又止。 “无为和尚,你是知道什么吗?”张秋追问。 “曾经确是听人提过什么,不过那都是十六年前的事了,此事说来话长,不过你确定这些尸体都是僵尸所为?”无为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张秋肯定的点点头,道:“没错!这就是僵尸所为,不会有错……” 随后,二人一同拖拉尸体。 “这样太慢了,无为你来拉拢他们,我来炼化尸身,以防有变!“ 月色下,张秋手持桃木剑,八卦镜凭空飞出。 “乾坤聚阴阳,万法破八荒!八卦南离火,封!赤莲真火,大焚,急急如律令……” 口念玄决,符纸飞散,八卦镜周天翻转,射出万千光芒。 “光破苍穹,火梵幽冥……乾坤借法,赦!” 火光耀天,尸体慢慢化为飞烟。 阴火归寒,焚烧山野,却是只炼尸身。 “啊……” 一声惨叫,刺破天地,从青松岭那边传来。 “遭了,这方圆十数里,只有我们那儿有人,怕是有尸变的僵尸寻到那儿了!”张秋面色惊变,拖着无为就往回跑去。口中说道,“无为,我们快些回去,希望他们不会有事才好……” 第十四章大战僵尸 三两成群,有那么七八个阴血气脉的尸体变成了僵尸。张舞着手爪,呕吼着沙哑的声音围堵在神观周围。 所谓阴血气脉乃阴时出生,先天归阴,这些人被僵尸咬杀后往往要比普通人进化为僵尸来得快些。 上百人群中竟有七八之众,以属稀奇。 不论生前如何心性,死后为僵,只为鲜血苟存于世。 有断臂僵尸开始率先撞向神观门庭,神观护阵金光大放,耀眼光芒中,僵尸被震飞出去。 奈何观中活人气血人味太过于诱惑,致使群僵一个接着一个,一如既往的继续对着神观之门撞击。 虽有大阵金光护观,不过奈何张秋修为不足,所立之阵威力略有欠缺。可能,照此般下去,不稍片刻护阵金光必定消散,大阵皆毁,届时观中之人危也。 此时,神观之中黄符贴满门窗。 里面的人都是人心惶惶,焦急不安的等待着张秋回来。 刚才的惨叫便是九朝发出来的,就在方才他听见外面有动静,以为是张秋道长和师父回来了,赶忙去开门之际,一开门却看见七八个张秋道长口中所说的僵尸站在门外,僵尸那模样吓人的很。 后来,门虽关上了。但是此刻的九朝那也还是心有余悸的坐在那儿,口念佛经,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外面,生怕僵尸就那么冲了进来。 相比较九朝的慌张不安,云依倒是显得几分平静。 孟姝浮坐在屋顶,观望着外面的情况。而云依说来倒是牢记张秋的提醒,眼睛紧紧的盯着黄衣小将,一旦发生什么变故,她已经做好了先下手为强的准备。 一人一鬼,镇守神观。 “呜……” 忽然,黄衣小将口吐怪音,身体冷颤不停,眼神也是开始浮离失色。 “铁木,你怎么了?”李承枫脸色凝重,看着伸手挠抓己身的黄衣小将,有些不安的问道,“铁木,你没事吧?” “啊……吼……” 黄衣小将黑瞳一翻,眼眸变得空洞灰白,他添着嘴唇一跃而起,向着李承枫扑去。 “快退,他变僵尸了!”云依惊呼提醒,手持长剑冲了过去。 长剑一挡,断了铁木的扑杀,李承枫慌张中哐当摔在旁边。 “多谢!”李承枫退了几处,道:“铁木他是也变成僵尸了吗?” “对,十有八九没错,你看他的牙……”云依边说边挥剑与铁木绞打在一起。 果然,顺着云依所指看去,铁木张牙舞爪。口中两颗尖牙透着凶光,手指甲也是正在慢慢变长。 “发生什么了?”孟姝从外面浮飞进来,不用别人回答也是看见了铁木的模样,惊呼道“他这是真的变成僵尸了?” “嗯,还真被张秋说对了。”大战中,云依一击再退身。回头对着九朝说道:“九朝,快去灶房取些菜油来!” “啊……哦,好的!”九朝赶忙寻着灶房那方,跑了过去。 “哐哐哐……” 云依挥剑砍了几刀,刀刀命中铁木的身上,留下了几道伤痕。可是这铁木如同不会疼痛一般,丝毫不惧的继续向着云依扑来。 “我来!” 孟姝飞冲上前,捏指快速变幻手式不断。 “阴莲化剑,诛!” 瞬间,隐约可见万千红莲花瓣漫天飞舞,归聚为剑,剑指铁木。 “滋……” 鬼仙阴莲经确是厉害,孟姝虽只炼就第一层阴莲漫天,却也把僵尸铁木打得慢慢败退。 “这女鬼孟姝这般厉害?她使的这是什么秘法……”云依喃喃自语。 大战依然在继续,庭院里铁木时退时攻。孟姝莲花聚剑屡破屡聚,不知剑莲击散多少次,反正归聚凝剑总比消散多一次。 “这僵尸好奇怪,仿佛有着源源不断的气力……”孟姝漂浮半空中,有些衰弱的说,“他不费力,可是我修为低微,鬼力难续!再这样下去,我快坚持不住了啊!” “一起上!” 李承枫化掌为刀,云依长剑挥舞,孟姝阴莲化剑。三方战一僵,乱战不止。 “九朝,快把菜油倒在僵尸身上!”大战中,云依吩咐九朝,再对着李承枫和孟姝说道:“先退!” 九朝倒也不含糊,连罐带油的倒在了僵尸铁木的身上。 “你们拖着他,我去拿火!”云依一步数丈,快速脱离战场。 抽剑一挥,残烛断落在剑身上,烛光迷离,星星之火虽小,此刻却是救命良引。 “让开!” 云依挥剑一弹,残烛飞出去,点点光影随风摆动。 火碰淋油,大燃! 火光燃遍僵尸铁木的全身,他惨叫哀嚎,由最初的剧烈挣扎变成缓缓倒地一动不动。最终火停,徒留地上一层灰。至此,铁木消散。 “铁木,唉……”李承枫看着地上的白灰,蹲身叹息。 “不好,门要破了!”就在这时,九朝焦急的说道:“外面的僵尸要冲进来啦,张道长和师父怎就还不回来呢?” “九朝,莫慌!去取些黄符下来,兴许有用。”云依收剑,看着孟姝,“你没事吧?” “小事,鬼力消散了一些罢了,过一会儿就好了。”孟姝扶着桃树,看似有些虚弱,可是嘴上却是丝毫不弱。 观外,僵尸依然在冲击着观门。护阵金光已经开始慢慢黯淡,不需多时他们就要冲进来了,想来又是一场恶战。 “僵尸,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啊?”李承枫缓过神伤,向着观门口这边走来。 “僵尸,乃人死后阴毒所化。东土之地不曾听闻,可是八州之地却也常见!”云依立剑贴身,慢慢说解,“据说,在八州有一凶地僵尸遍地,也还听说有邪修一脉专炼僵尸,操控他们屠杀世敌……” “啊……没有想到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歹毒的邪道之人!” “没错,那些的确是邪修之众,也专做阴邪之事。”云依微微点头,继续说道:“这僵尸又分行僵、绿僵、白僵、黑僵、飞僵和僵王,再往上就不得而知了。白僵之上,尸身如同铜墙铁壁,对于这些邪修道人来说,僵尸用来抗击仇敌最好不过了。” “注意,他们进来啦!”孟姝凝聚鬼力,准备再次大战。 第十五章道爷出手 “哐!” 如镜破碎,金光消散,大阵被破。 群僵一涌而进,步伐怪异,皆都是张牙咧嘴。 云依持剑,裙角随风摆动,娇容却也不慌。剑去人动,三千发丝飞扬。 孟姝鬼力大聚,漫天莲花围着周身飞舞,莲花化剑,大剑直去。 李承枫虽说脚踝受伤,却也是不惧,拿着大刀冲了过去。 “九朝,还有菜油吗?”云依步伐轻盈,大战中问。 “好像没有啦……”九朝退躲在后面,紧张的盯着战局。 云依一人站三尸,左躲右闪后劈,手中长剑快速变幻。纵身一跃,脚踏僵尸身体,后空一翻,退身回来。 密密的汗珠渗出,像朝露润湿了她的衣裳。此时的她已经是香汗淋漓,香汗顺着她的脸颊往下直流,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九朝,你知道这些黄符怎么用吗?” 来不及说太多话语,云依再次扬剑杀去,群僵如同不会疼痛,源源不断的对着他们缠杀着。 “啊……我不知道的啊。”有一个僵尸向着角落里的九朝扑来,九朝赶紧躲闪,边跑边说:“云依施主,这些黄符不是张道长给你的吗,难道他没有告诉你如何使用吗?” “哼……那个混蛋,这次可是被他害惨了!” 本来云依就深受重伤,如今还要一人对抗三个僵尸,越战劣势就越来越明显了,她打得很是吃力。 “云依施主,小心!”九朝双拳紧握,几欲出手。 云依连躲不及,被扑倒在地,一个僵尸双手齐出,长长得利爪向着她的胸膛插来。 “我来助你!” 关键时刻,孟姝抽身飞来,莲花长剑挡住了僵尸的双手。云依连滚出去,有惊无险。 云依滚倒一边,俯身爬起,单手杵剑,一手撑在地上。抬头怒目,一咬牙似乎做了什么决定。 她纵身飞起,破空而去,俯身倒立,剑化飞雨,从天而降。三千剑雨齐聚,长剑立于中心。 尧尧仙姿如天外飞仙,从九天而落,发丝倒飞,速度极快。 “你们退开!” 云依大喊,她手持长剑,如同人剑合一,紧随剑雨杀来。 “砰砰砰……” 剑雨炸地,落在僵尸身上,炸得僵尸衣襟破碎。 “砰!” 随后一声巨响,长剑插进尘土里。 一阵剑波向四周扩散,似火如光炸泄大地,惊动九天。 “啊……”云依倒飞出去。 几个僵尸也被剑光炸倒,有一两个已经被光波震得尸首横飞,残躯只零破碎。 “咳……”云依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云依施主……” “云依!” 九朝和孟姝赶紧上前扶起云依,看着她如今面色苍白,如同虚脱一般,想来也是伤得不轻。 “不好,这些僵尸还未死绝,又有几个爬起来啦……”李承枫手拿大刀跑了过来。 “这……动用禁忌之力都还不行吗?”云依慢慢爬了起来,拿剑的纤纤玉手已经在微微颤抖,她死死的盯着爬起身来的几个僵尸,心中不由感叹道,“要是自己修为仍是巅峰时期就好了,灭掉这几个僵尸大概不用那么费力吧!” “九朝,你带云依先退回屋里,这里先交给我!” 孟姝鬼力大聚,她乃为厉鬼怎可如此悲屈。 死,有什么可怕的,又不是没有死过。 万千莲花飞舞,飘散在孟姝周身。花瓣慢慢归聚,化为九朵金莲。 月光下,孟姝脚踏金莲,青丝飞扬。 “莲渡九幽,苍穹可变……” 红妆血艳,孟姝牵动九莲浮身半空。金莲飞去,扫撞着僵尸。僵尸被撞飞出去,却是接着又重新爬起杀来。 “九莲归一,血染幽冥……” 九莲归聚,合为一朵巨大的金色莲花从孟姝掌中飞去,在空中越变越大。 “砰!” 金莲击在一名僵尸身上,只听一声巨响,僵尸炸飞,其身胸膛破出一个大洞,终于消灭了一个。 奈何,孟姝使出这莲渡九幽已是用尽全力。此时,她站在那儿万般焦急,鬼力难聚。 “怎么办……”孟姝连连倒退,周身已经只有几小多莲花漂浮护身。 “莫慌!道爷来也!” 天空中,一道痞笑的声音传来,此时却是显得那么动听。 “快把符纸贴到这些僵尸的头上……”张秋从院外飞来,看着狼狈的惨景,大为不解,“我不是给你们黄符了吗,怎还弄得如此狼狈!” “哼,你给了符纸只让我们贴在门窗上,你倒是教我们怎么用啊!”见到张秋到来,云依心中不知怎么就不由一松,可是脸色却是阴冷得很。 “莫慌,看道爷怎么收拾这几个小僵尸!”张秋避开云依那幽怨责怪的眼神,对着九朝说:“九朝,速取些黄符给我!” 黄符在手,天下我有。 张秋手结天师镇鬼印,用了极快的身法冲进僵尸群中,快速的将黄符贴在他们的额头上。空气中,只留下他的一道道残影,身法之快不用多说。 “道法自然,符镇阴阳……急急如律令,定!” 天地一瞬之间归于平静,僵尸被定在原地一动不动,没有想到恶战竟被张秋这么轻松搞定了。 “看吧,道爷出手,小僵想动也动不了……呵呵!”背对僵尸,张秋一甩头发,小有得意的笑着。 “哼!” 云依连翻白眼,要不是现在自己全身无力,她真想去揍一段那得意忘形十分欠揍模样的张秋。 “嘻嘻……道长果然好厉害!”孟姝安静的站在那儿,眼冒小星星,崇拜的对着张秋一眨一眨的。 “呃呃……狗男女!”云依心中对着一人一鬼一阵鄙视。 “道长,我师傅呢?”九朝问。 “那秃驴太胖了,走路自然慢了些,估计现在还在山半腰吧。”张秋随口一答,也不忘诋毁无为一番,随后他向着不远处走去,“承枫,你没事吧?” “我……” “啪啪啪……” 李承枫话还没说完,众人就听见一阵好像什么东西被炸裂的声音响起。 顺着声音看去,原来那些贴在僵尸额头的黄符竟都炸焚消散,僵尸也如同猛然醒悟,又开始着到处扑杀。 “这……这是什么情况?”张秋不解。 “道长,那些黄符好像失灵了,不管用啊!”九朝惊呼,一脸迷茫。 第十六章大僵显现 “退!” 众人一退,张秋手持桃木剑不退反进。道法固身,脚踏实地,行玄法九步,列天师镇鬼阵。 木剑三扫指尖血,玄阳之血染剑身,其剑透红光,誓斩群僵之首级。 扬一剑,可斩阴阳邪祟。列一阵,可束六道方外之僵。 “乾坤生变,阴阳颠倒,今有阴毒化魔为害人间,故向天师借法,斩妖除魔……” 黄符穿剑,剑朝东方,直指群僵。 木剑所过之处本该残肢遍布,众僵倒地尸首分离才对。可是却与张秋所想不同,剑刺僵尸身体可留伤痕,僵尸也是露出些许哀嚎,只是黄符触体皆焚,好似作用不大。 “我写的这些符纸为何不灵,难道是我修为不够?”张秋满是疑惑,心中百感交集。 人间如梦,浮离九天。阴华润寒,僵成,莫得尘土。 显化乾坤袋中物,领宝天师黄灵符。 “即,我写符纸难成,便取华夏真仙秘宝镇压尔界邪祟僵魔!” 张秋目光依然,引以天地之气,撒黄符漫天。 剑动,指尖血滴三落,双指附剑轻划。 光闪,玄决声镇八方,月下剑花耀眼。 “阴阳正道,大道无边……乾坤借法,急急如律令,疾!” 月下,阴光寒聚。 张秋持剑步伐灵动,三步一转,九步归真。剑风起,吹舞符纸乱飘。剑穿九符,杀向僵群。 一剑破眉心,木剑红光起,黄符金光灿。 尸倒,僵灭。 再移步,回剑四方扬,凌空一跃,挥剑一斩,又斩一僵魔。 回首,僵尸齐腰而斩,双双倒地。 半空中,张秋微微一笑,还剩最后两具僵尸,灭了罢了! 张秋刚落地,僵尸双手齐出扑了过来,再举剑一落,僵尸双手被斩,惶恐退后。 尸毒已攻心,不可留。 张秋快速上前,趁他病要他命,木剑伐天一斩,其僵一分为二,死的凄惨。 就在这时,另一具僵尸从旁边抓来,张秋从容的回首一掏,手拿黄符贴在了它的额头上,僵尸立马一动不动。 “没事了,待我去取些油来把这些僵尸都烧个干净。”张秋一甩头发,庸散的伸了个懒腰,此时的他哪还有刚才那般正经模样。 “这就完了?”九朝看着离去的张秋,不由问道。 见张秋没有回答,只是背对着他点了点头,九朝怀着好奇心迈着警惕的步子走上前去一一打量查看。 群僵尸横遍地,惨不忍睹,只有一具身着铠甲的小兵模样的僵尸定定的站在那儿。 九朝看着贴在僵尸身上的符纸,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黄符,总感觉这两种符纸有些不一样,而且还觉得自己手中符纸的笔迹好生熟悉。 “九朝,看什么呢?”张秋走了过来,拍了拍九朝的肩膀,道:“别看了,快点把这些油撒在尸体上面,我用真火烧了他们!” “啊……哦。”九朝接过油罐,摸了摸头,有些不解的问道:“张道长,我发现你前后使用的符纸有些不一样哦,你给我们的这些符纸,就是失灵的这些符纸,该不会是你自己写的吧?我看这笔迹很像出自你手噢……” “这……呵呵……”张秋尴尬的笑笑,伸手打了一下九朝的脑袋,呵斥道:“小孩子莫要多问,不要纠结这些小事,快点办正事要紧!” “哦。”九朝颇有点委屈的点点头,按着张秋的吩咐去把油一一泼在了僵尸身上。 “天地明正,三真火烛……焚!” 张秋手拿符纸,口念玄决。符燃,随手一挥,符飞半空大燃。火海赤烧尸身,不待片刻便将其焚为灰烬。 “云依,你没事吧?”张秋转身,看着脸色苍白的云依。 “还好……”云依艰难的开口应了声。 “孟姝,快带云依回屋歇息。” 李承枫走了过来,问:“张道长,该没事了吧?” “不是没事,是大事快要来啦!”张秋看着无尽虚空,目光极致深邃,继续道:“承枫,你也先让九朝带你回屋歇息一下,接下来该是他要来了吧!” 天未亮,夜已深。 夜静,大战一触即发。 张秋从乾坤袋中换出符坛一摆,按照天师门茅山术法一一在坛上摆出香坛、符纸、糯米、狗血、红绳和金钱剑等物。 三香一点,一切准备就绪。 桃木剑在身旁,张秋手拿八卦罗盘,背对三清殿,目视寂静虚空。 “这下该是我张秋大战你这皇族大僵了,孽障还不快快前来受死!” “哐哐哐……” 张秋话还未说完,只听观门声响,罗盘指针也是快速转动。 他赶忙将糯米倒入狗血中,举着血碗向着门口走去。 门开,张秋立马将血泼了出去。 僵尸未见,只见一个秃头和尚满头撒满染血糯米,狗血顺着他的脸庞流了下来。说不出的滑稽,道不完了悲惨。 “张秋小道,你干嘛啊!”无为手扫头顶糯米,大骂道:“我佛慈悲,张秋小道,你是想去西天拜见我佛吗?” “无为,原来是你啊!”张秋努力的憋住笑意,一本正经的道:“大师,莫要生气,贫道搞错了,还以为是僵尸来了呢!” “张秋,你是想吃我佛杖吗!”无为气急败坏,舔了舔血滴,随后脸色大变,叫骂道:“这是什么?狗血吗!张秋,你真是欺人太甚!想打架直说!” “无为,贫道今晚还要大事要办,懒得跟你计较!关门!”张秋寒着脸,转身却是想笑不敢笑。 “阿弥陀佛……”无为老和尚忍住杀生犯戒的念头,转身关门。 大战未起,两人心事重重。 过了少许时间,无为随便清洗了一番,看着不再那般狼狈。 “师父,你回来啦?” “嗯。”无为点点头,向着张秋走去,问:“张秋小道,你这又是弄得哪一出啊?起坛作法,搞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不懂,可以一边待着,莫要多问。”张秋闭着眼,不想理会这无为秃驴。 “哐哐哐……” 无为欲言又止,还未等他说话,众人就听见门外有些动静传来。 “咦?这都后半夜了,怎么还有人前来?” “是啊,半夜三更天怎还会有人来呢?我去开门吧。”九朝也在那儿附和着无为的问询。 “九朝,别动。让你师父去开门吧……”张秋睁开眼睛,眯成一条线盯着门口。 “去就去……”无为和尚慢慢向着大门走去。 “砰!哐……” “啊!” 门随声倒,无为发出一声惨叫,为躲避倒下的大门滚倒在一边。 张秋眼眸大睁,门口处一具高大威猛的僵尸破门而进。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