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凉庭记》 天凉好个秋,秋月杀气浓 西庭皇帝可以说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昏君,这天下有哪个明君会为了一个姿色尚可的女子下令屠城?又有哪个明君为了不留下诟病杀光所有史官?不过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西庭王朝在这样一个可以说是昏庸荒缪的皇帝下竟然日渐兴盛,霸占天下近一半的疆土 与东凉王朝这个盘踞在中原的雄狮对峙,或许是气运使然,这个大部分由游牧组成的国家势如破竹,一直打到桐谷关,东凉王朝才后知后觉经过一场恶战才勉强守住中原,这一战史称凉庭之战,奠定了如今东西对峙的结果。 相比西庭的日益兴盛,东凉就显得十分被动,东凉皇帝在那场大战下被迫退位,由上代皇帝的亲弟弟,如今的东凉皇帝刘显上位,这位东凉皇帝可谓是文武双全,一登基就发布了条条政策,稳定民心,后又让当年凉庭之战一战成名的王明涛镇守凉庭边界清凉关,王明涛也没让陛下失望,三进三处,打的原本想一鼓作气击垮东凉的西庭大军节节败退,只得驻军雁西城,与王明涛的王家铁骑对峙,王明涛也因此当上了镇西大将军,在朝廷军部的威望更是达到极点,四位大将军,唯有他镇西大将军位列极臣!权利滔天,在清凉关西凉城可以说是一位土皇帝,可不必上朝,见陛下可不跪,可佩刀上朝,可谓是做官做到了极点。 但因为当初这位大将军下令斩杀一己之私延误军情的一百多名文官,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使得在朝文官个个都对这名极臣痛心疾首,虽然凉安城的那位天子嘴上没说什么 但私底下却纵容这样的场景出现,甚至提拔了当初一个小小的黄门郎,这位如今贵为首辅的张大人当初以死力劝陛下处死王明涛,陛下只是微微一笑说了声王将军护国有功,退朝是却对张天合说了一句天凉好个秋,张天合立马弯腰下跪痛哭大声,说一句谢主隆恩,之后这位张大人节节攀升坐上来首辅这个位置,也被广为流传,至于陛下是何意恐怕也只有张天合知道了。 温凉一个人蹲在酒楼门槛上,眼睛色迷迷的看着过往的姑娘,有时候看见对上眼的还吹了吹口哨,在他旁边还蹲着一个长着丹凤眼相貌清秀却穿的像一个店小二的男子,那男子眼瞟了一下温凉身上的木剑,讽刺道: “我说你的品味也太差了吧,就先前那个屁股不翘,走路跟个刚出生的小猪崽子一样,你是没见过女人还是没见过小猪崽子啊?” 温凉闻到,破口大骂: “王凡,你是真的烦啊,你成天说这个女的胸不够大那个女的屁股不够翘,你真当你是哪家大公子啊!你怎么不给我找一个胸又大屁股又翘的出来?你找出来了我认你做爹!” “得,我可不想有你这样的儿子。”温凉气不过又骂不回去,只好继续蹲着看街边的“美女”王凡看了看他,问到: “你最近不是攒了些银子吗?咋不去买一把铁剑?” 温凉没有理会那个空长一副好皮囊却毫无形象的家伙,依旧再看街边的姑娘,王凡翻了翻白眼嘲笑道: “一看就是去青楼装公子少爷去咯,结果被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温凉恼羞成怒站起了身,正要拔剑好好教训这个老是揭他短的家伙,却被掌柜的骂着叫去洗碗。温凉无奈丢了一个你小子等着的眼神,便屁颠屁颠的跑到后院洗碗去了。 王凡蹲在街头微微一笑,温凉出生自一个铁匠铺,后来凉庭大战土匪盛行,他父亲被土匪逼迫造武器,后来兴许是没了利用价值被一刀砍死在锻造炉前,母亲病逝。从小有一个大侠梦的温凉毅然决定逃离家乡,把自家门口的榉树砍了削了一把木剑,发誓从此不学一身本领回去报仇誓不回家。可江湖之大,并不是书上写的那样随随便便碰到一个老人说你骨骼惊奇便传你不世绝学,或者偶遇山洞捡了一本秘籍从此练就绝世武功,原本温凉就是这样想到,碰到老人家就扶一扶,没事就到山上到处瞎转悠,到头来啥也没找到,到时掏了不少鸟蛋。 说来也巧,正好温凉烤鸟蛋的时候被饥肠辘辘的王凡闻到了。这世间有没有一见钟情或许不知道,但温凉王凡两人知道这世间有臭味相投,之后两人流浪江湖,掏过鸟蛋,骂过那些读书人,偷过玉米,最近甚至来酒楼偷起酒来了!结果被掌柜的当场抓住,不过黄掌柜年纪大了,人也和善了许多,不然照黄掌柜说的他年轻的脾气 温凉王凡这两个必然少不了一顿毒打,至少不会这样轻松的让他们俩来洗碗端菜。 王凡一想到温凉半夜偷偷摸摸起来偷酒喝早上还一脸若无其事和黄掌柜清早骂娘的样子就很想笑 “算上今年 已经有五年没回家了吧。” 王凡抬了抬头看了看天空,听到后院又传来黄掌柜骂温凉连碗都洗不干净的声音,笑了笑 “其实在这当个店小二也挺不错的”闭上眼睛悠闲的晒起了太阳。突然有一道人影挡住了太阳,王凡睁开眼睛看了看 一个身穿白衣腰配一柄剑的男子对他笑了笑 “小二不接客了吗?” 王凡赶忙站起来对着后院吼了一句:掌柜的,来客人了。”只见黄掌柜一溜烟的从后院跑出来,按这速度,很难想象黄掌柜是一个耳顺之年的老人家了。黄掌柜笑道:“客官 是住店吗?要来点啥?我们这里招牌菜有青龙卧雪、金屋藏娇......”王凡听到撇了撇嘴,什么青龙卧雪,其实不过是葱末上铺上一堆黄瓜,还有那金屋藏娇,就是煎好的鸡蛋盖在白米饭上而已。这还是黄掌柜花了几两银子请一个秀才取的名字,开始的确吸引了不少人,到后来知根知底的也就没有人舍得去尝鲜了,在这个幽州的一个小城中,确实没有太多大富大贵的人。 正当王凡胡思乱想的时候,温凉不知何时窜到了他身边说道: “你不是读过书走过江湖嘛,你看看那是不是江湖剑客。”王凡斜眼瞧了瞧温凉说道: “有剑的不一定是剑客,像有些大官的公子爷们不也成天腰带一柄剑,你说他们是剑客吗?至于他嘛,看不出来,不过想来他就算是剑客也不是用腰上那把剑的。” 温凉嗤笑道:“不用腰上的那把剑,还能用啥,难不成袖子里还能藏剑不成?” 王凡看着温凉说道: “江湖上有一个门派,他们以养蛊的方式培养继承者,挑选数十名天赋异禀的孩童从小练剑,到他们既冠之年便让他们相互厮杀,只留一名成为下一代的继承者,而他们有一种武功便叫做袖里剑在衣袖中藏剑杀人于无形之中。”温凉听到刚准备说他吹牛,却被黄掌柜看到了,给骂回去洗碗去了。 看到王凡在那偷笑便也把王凡骂了一通,无缘遭罪的王凡只得去上菜去了“客官,您的青龙卧雪来了。”说罢便把拍黄瓜、一碟花生和一壶酒端上来了“请慢用”当王凡转身准备走之时,那白衣男子说道: “如此年纪便知道西凉剑冢的袖里剑,还一眼看出来了我并不用剑,可想而知你不是一个店小二那般简单。” 王凡定了定,赔笑的转过身说道: “客官,您多虑了,什么西凉剑冢我只不过是从路过这里来讨碗酒的一些混江湖他们那听来的,至于您不用配剑,我是看见剑鞘奢华,比之隔壁青荣城的那些公子爷的剑鞘都贵气,想来是收藏用的,您这是高看店小二我了。” 正当王凡想着如何脱身之时,黄掌柜赶忙来打圆场,并骂王凡去后院洗碗去,王凡也赶紧乘势回到了后院。他皱了皱眉头“这都能听到,难不成是入品的武夫。”摇了摇头便去帮忙洗碗去了。那白衣男子看着酒杯里的酒“有趣,要不是时间来不起,我倒想看看你这个店小二是个何方神圣。”说罢他又抬了抬头望向街道那,有一名姑娘正跟着摆摊的小贩在那为了一只香囊讨价还价。那白衣男子眼神逐渐冷了下来:“真是阴魂不散,真当我不敢杀了你们吗?”说罢一口气喝掉了剩余的酒,“今晚谁敢来阻拦我,我也就不介意多几具尸体,哼,我倒要瞧瞧,杀了这些幸幸苦苦培养的杀手,你项天疼不疼。” 夜幕降临,一轮皎月出现在深蓝色的夜空中,这只有在边疆才能看到的明月,今晚却散发出了浓浓的杀意。 冷清的月光照在酒楼,也照在了不知何时站在窗边的王凡,就在上一刻,那名白衣男子仗剑出城,带着滔天的杀意,王凡从未见过这样强盛的杀意, “恐怕不是简简单单的入品而已吧,这等杀气,就算是常年征战沙场的人也不一定能凝聚如此恐怖。” 王凡眼神突然一凝,回身以手做刀就要折断来者咽喉,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如杀猪一般叫到: “别别别,是我” 温凉缩着脖子大叫,王凡眼神一缓,没好气的说道: “没事别鬼鬼祟祟的,你不是要当天下第一剑客吗?怎么成天做些偷偷摸摸的事。” 温凉翻了翻白眼,想到先前那记狠辣的手刀,后怕道: “你小子果然会武功,我就说上次你小子上树掏鸟蛋时怎么那么轻松,原来深藏不露啊。”王凡苦笑道: “我会啥功夫,不过是混江湖留下来的本能而已。”看到温凉一脸不信,王凡撇了撇嘴:“我到知道今天晚上有一场正真的高手对决,就怕你不敢去。” 温凉骂道:你放屁,我温凉什么热闹没凑过,就上次青荣城里的那些公子哥要跟一位镖局一把手对决,结果硬是靠着人多砍了那一把手的脑袋,你可曾看见我眼睛眨了一下?” 王凡嗤笑道:“也不知道是谁看完之后脸白的跟个死人一样。”正当温凉恼羞成怒要破口大骂的时候,王凡赶紧打住了他“再不去可就错过了哦。”温凉赶忙催促道:“那还等啥,赶紧带着爷我去看看。” 王凡笑了笑正准备趁着黄掌柜熟睡偷偷溜走,突然被温凉叫住,塞了一个瓶子,王凡打开一看,这正是黄掌柜所酿的酒,温凉笑道:“留着路上喝。”王凡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小子半夜起来只是为了偷酒喝,旋即摇了摇头苦笑,便带着温凉赶往城外。 当王凡等人到了城外山脚的一处密林的时候,白衣男子早已跟一群黑衣人对峙,地上还躺着一些黑衣人,想来便是那群黑衣人的同伙了,只不过被白衣男子给先行解决了。温凉本想靠近点看到仔细一些,却被王凡拉住了。 “那个穿白衣的不简单,靠的太近可能会被发现。” 温凉撇了撇嘴“你就是怕了,别找些蹩脚理由”不过说归说,温凉还是听从了王凡的警告,老老实实的呆在密林观察。那白衣男子负手而立“就来了你们这点人,怎么,他项天是瞧不起我吗?”“岂敢啊,堂堂徽山二当家陈无依,就算是我项天也没那么狂妄自大说杀就杀,今天来只不过想留下那柄剑。” 只见一人骑着马拖着一柄大刀出现在众人面前,此人面色阴柔,却拖着与自身相差极大的一柄大刀,陈无依笑了一声,道: “你项天出了兖州什么都不是,要不是兖州你家族势力庞大,我陈无依早就一拳要了你狗命!” 项天冷笑道:“就凭你?早就听闻你陈无依天赋异鼎,年满二十便入一品,二十五更是到达搬血顶峰,我项天倒想领教领教。” 说罢项天纵身一起,手提大刀,当头一刀砍向陈无依,陈无依也不示弱,周身气机涌动,衣袖无风自鼓,伸出一只手紧贴刀身,轻轻一引,那柄大刀便被引导到一边,陈无依步步紧逼一只手负在背后,而另一只手犹如灵蛇一般,每当项天砍过来便轻轻一引,使得原本靠着惊天臂力再加上重刀而出名的项天十分憋屈被动,到最后干脆直接弃刀以手做刀砍向陈无依,陈无依依旧只用一只手粘着衣袖打出抓住项天手腕,猛力一扯随后一拳砸向项天胸膛,项天节节后退,面色一红,咽下一口鲜血,眼睛死死的盯着陈无依缓缓道: “般若!没有想到你竟然踏出了那一步。” 气机外泄,直觉先于意识,是谓般若!天下一流武境分四境,搬血之后,便是以佛门术语命名的般若!这让在一旁看的王凡一惊,般若境界,就算在整个江湖般若境界也不多,没想到幽州一个小城便出现了一名。旁边的温凉小声点问到: “什么般若啊,那是个啥?”正当王凡准备解释时,项天却大吼:“凭什么!我比你陈无依习武更早,我还有整个项家给予的资源,凭什么我连般若门槛都没触摸到,你一个陈无依却能先我一步踏入般若,凭什么!所有人给我一起上,谁杀了他赏金一万两!” 项天眼睛透红,怒火中烧,说完便拎起大刀首当其冲的砍了过去,那群黑衣人听到赏金一万也都一个个发了疯似得向陈无依冲了过去,陈无依依旧没有丝毫慌张,疾步如风,如狼入羊群挥手间便放到了一名黑衣人,项天用力一踏高高跃起,双手握住大刀狠命的劈向了陈无依,陈无依毫不慌张,左手犹如闪电握住了刀背,身子一斜避开了项天的一刀,右手手握住腰间的剑柄,带着剑鞘横挥了过去,项天急忙舍刀双手格挡,最终还是被击退了十几步。 但原本该愤怒的项天却弯了弯嘴唇,就在此时,异变横生,原先脚下被陈无依打到的一名黑衣人突然凌空翻身,射出来一支袖箭,而陈无依凭借般若的直觉挥手挡掉了那一支袖箭,但那名黑衣人顺势一拳砸向陈无依胸前,陈无依只得用刀身护住胸前,右手剑鞘直刺那名黑衣人。“碰!”那把项天的大刀直接断成两截,陈无依也被击飞倒地,吐血不止,狠狠道: “没想到项家如此重视我,连般若境界的供奉都亲自出手,还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那名身为项家供奉的黑衣人并没有理会,而是看向密林,说道: “看了这么久,也该露露脸了吧。” “糟糕,被发现了,快跑!” 王凡对着温凉说道,当即便朝着城门跑去,幽州隶属镇西大将军管辖,只要逃回城中,就算项家是兖州大势力也断然不敢进城杀人。项天阴冷一笑:“原来还有一些耗子在这,既然来了就别走了!”说罢捡起断刀便带着剩余的黑衣人追了上去。 那名项家供奉对着身受重伤的陈无依说到: “中了我断骨掌却不死,如此年纪便入般若,你若不除,项家难安啊,把那把剑交出来吧,我可以考虑给你留一个全尸。” 陈无依艰难的站了起来,笑道:“原来你项家这么重视我这个名存实亡的徽山二当家啊,虽然被你暗算受了你一拳,但我也刺了你一剑,同为般若,你杀不了我。”那名黑衣人笑了笑: “确实,我没想到你直觉如此强大,在那种情况也能反手刺我一剑,不过如果那把剑出了鞘,就算我谨慎穿了蚕丝甲怕也如你所说受了重伤,可惜啊,你并没有出鞘。” 陈无依惨笑道:“不是我不想出鞘,而是我没资格!不仅仅是我没资格,就连你还有你们项家那踏入朝元的老祖也同样不配!” 陈无依眼神一凝,挥袖一拳打向黑衣供奉,那项家供奉冷眼相对: “想拼命吗?,那我就送你上路!” 说完挥手带动地上死去黑衣人的剑刺向陈无依,陈无依收手后退用剑鞘格挡,但还是被刺破了手臂,那供奉步步逼近,就要一剑刺死陈无依之时,陈无依一挥衣袖,袖中射出了一柄短矛,一柄只比匕首长几分的短矛!陈无依确实在衣袖中藏了兵器,但不是王凡说道的袖里剑,而是袖中矛!一矛刺向黑衣供奉,以伤换伤,刺穿了黑衣人的手腕,但腹部也被剑划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直流!陈无依强忍疼痛,纵身跑向密林。那黑衣供奉强压愤怒,给手腕止了血,看了看地上划开陈无依的剑,冷笑道:“老祖亲自调制的毒,你陈无依就算跑的了又能如何,注定难逃一死! 多谢了 密林中,躲在一处土坑的王凡两人有惊无险的避开了项天的追杀,这块土坑是上次温凉掏鸟蛋时无意发现的,起初并没有太过注意,没想到却救了两人的命。 正当温凉想出来试探情况之时,突然掉进来一个人,着实把温凉吓一大跳,定眼一看,正是那白衣陈无依,只不过已经没有丝毫血色。陈无依也发现了他们俩,笑道: “果然是你们两小子在密林偷窥。” 王凡沉声道:”原来你早就发现了我们俩,为何不出手?” 陈无依心想这事本就与你们无关,为何滥杀?当下便不出声。温凉看见陈无依腹部的伤口,说道: “你受伤了?要不到我们酒楼养伤吧。” 陈无依看了看温凉,感到奇怪,说道: “为什么帮我?难道你就不怕被牵连吗?” 温凉上前一边低下头处理陈无依的伤口,一边说道: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好人,我也不知道帮你养好伤了之后你会不会杀人灭口 。我只知道一件事,你是被暗算的。” 说完温凉抬头看向陈无依, “这不公平!” 陈无依盯着温凉:“就算知道这可能会给你带来杀生之祸,你也会帮吗?” 温凉没有回答,依旧继续低下头包扎伤口。陈无依看了看在一旁看着的王凡,王凡并没有丝毫惊讶,仿佛早就知道温凉会救人。陈无依转过头看了看土坑外的月亮,“好一个少年江湖!” 王凡等人担心被项天和他的那群杀手发现,硬是等到了第二天才偷偷尾随一对商旅进了城,趁着黄掌柜还没醒偷偷翻墙进入了酒楼,将陈无依安置好,便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黄掌柜照常起来抱怨酒楼酿的酒又莫名其妙的少了许多,而王凡温凉两人常端菜洗碗,直到黄昏酒楼打样,王凡便趁空去药店买了些治疗刀伤的药草,和温凉一起等黄掌柜睡下后去杂物间替陈无依上药。 就这样一晃过去了一周,而作为般若境界的陈无依恢复能力及其强悍,只不过脸色依旧的惨败,反而像是回光返照一般,温凉问过陈无依多次,却只见陈无依一直摇头不语。不过三人的关系在这段时间却慢慢融洽。 这天温凉照常来上药,撕开绷带却发现陈无依腹部被划开的伤口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了,当即一脸惊讶,略带羡慕的说: “老陈啊,你这好的也太快了吧!” 陈无依笑道:“般若境界肉身比之搬血要更加的强悍,恢复能力也要强一些。” “啥子般若,上次王凡准备跟我解释来着,结果给那群黑衣人逼得没时间说,要不你跟我讲讲呗。”温凉好奇道。 陈无依望着这个天天在说要成为天下第一剑客的人毫无形象的边抠脚丫子便问,笑骂道: “你不是要成为天下第一剑客吗?怎么连江湖一流四境界多不知道,难道真如王凡所说你想到天下第一贱客?” 正当温凉发怒要骂娘之际,陈无依赶忙打住说道: “天下武夫,实力可以说是参差不齐,也有过许多的境界划分,最被人认可的便是天下一流四境界!搬血、般若、朝元、入圣!传说存在第五种境界,只不过每人见过,便不了了之......天下好事之人将天下实力最强的十个人人集聚在一起,给他们编排了武榜,那便是如今的天下十人!那十个人至少都踏入了朝元层次的强者。搬血取自战场上的武夫,搬天地造化,血荐轩辕!而般若取自佛教,通过七重分支,合七唯一,是谓般若;朝元,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取自道教,想入朝元,必须身负气运,这可以说是一大难关;再后便是入圣,超凡入圣,取自儒道,一入圣品,便可以说是真的活神仙!” 温凉在一旁早就听的目瞪口呆,放在脚丫上的手也早就一动不动,就仿佛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陈无依也不急,等温凉消化掉后笑着说: “天下第一剑客,你还有啥想知道的?”温凉没有听出他言语的嘲笑,反而认真的问到: “那天下十人是哪十人?”陈无依看了看他: “跟你说也无妨,西庭王朝观星入朝元的周无涯、药王谷那位起死回生的谷主、悬空寺闭口禅普念、还有武当直入朝元的张靖。” 温凉咂咂嘴,连素来被世人所敬仰的武当张道长都不是榜首,可见这武榜含金量多高!温凉突然好奇道: “那武榜前三是那些人啊!”正当陈无依准备告诉这个楞头青之时,门外传来一道平平淡淡的声音: “武榜第三,西凉剑冢,吴秋山;武榜第二西庭毒宗,欧阳;武榜第一,东凉国师,刘瑾昆!” 温凉回头看见王凡走了进来,刚想起身勾肩搭背,却发现王凡一脸严肃,急忙问怎么了,王凡看向陈无依,缓缓说道: “你不能在留在酒楼了,今天我看见了项天跟县丞走在一起!想来那项天背景不一般,这是想获取搜查令!” 陈无依笑了笑:“这项天背后是项氏家族其父是兖州刺史,他的爷爷是兖州明面第一人,其实力早已踏入朝元,项家是一个朝政和江湖都有话语权的顶尖势力!” 王凡皱了皱眉头,问到: “他们为何要追杀你?” 陈无依看了看腰间的佩剑,说道: “为了这把剑,这把百器榜位列第三的名剑——不平意!” “不平意?平天下不平之事?怎么会落到你手上?”王凡似乎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陈无依抚摸着剑鞘,说道:“这是我师父赐给我的。”说完自嘲道:“也不对,那位前辈跟本不承认我是他徒弟,毕竟他只教了我一剑,但我却一直使不出来,最后也许是嫌我太笨,便丢给了我这把剑,说道我何时能用此剑使出那一招便承认我为他的徒弟。可惜我至今都使不出来那招。” 说完陈无依抬起头跟王凡对视:“但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放弃尝试的,所有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把剑交给项家的。” 王凡跟陈无依对视了几秒突然扭头从门外拿起来一包行囊,丢向陈无依,说到:“既然你这样说了,那今晚就赶紧出城。”说完对温凉说道:“你也赶紧收拾收拾,项天见过我们俩,我们不能牵连到黄掌柜,今晚一起出城。” 陈无依看向丢在自己的面前的早就准备好的行囊,望向王凡说道:“你不打算把我这把剑交给项天吗?” 王凡看了看他,说道:“这是你师父给你的,又不是给我的,我为什么要交出去呢?” 陈无依还想说什么,被王凡挥挥手,说道:“赶紧检查检查跑路,别唧唧歪歪的。”说完便拉着温凉走出了杂物间。 陈无依一直盯着王凡的背影,直到王凡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这才缓过神来,摇了摇头打开行囊检查物品,看见了早就准备好的好几份草药,陈无依愣住了,缓缓摸了摸剑鞘,望向王凡背影消失处,轻轻说了声多谢...... 天上有月月月缺,人间有情情情残 一弯朦胧的月亮正林蝉翼般透明的云里钻出来,闪着银色的清辉。王凡三人趁着月光偷偷的出了城,温凉王凡看向那座待了足足五年的小城,想起来虽然天天骂他们的黄掌柜,总感觉心里像是少了什么一般。陈无依看着也没有催促,就在一旁静静的等待。温凉懊悔道:“早知道就多留些银子给黄掌柜了,这一想以后再也听不到黄掌柜骂娘,就感觉少了些什么。” 王凡没有说什么,拍了拍温凉道:“你留的不少了,走吧。” 陈无依正准备安慰几句,突然眉头一皱: “走不了了,他们已经把我们包围了。”说罢衣袖一挥,一根短矛直接将周围一直藏在树上的黑衣杀手的咽喉刺穿。 王凡眯了眯眼,看向前方的密林,项天拖着一柄断刀,眼神阴冷的走了出来。 “陈无依,还有你们两个耗子,你们还想跑?跟我项家作对,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话音刚落,周围涌出了数十名黑衣人,将王凡三人团团围住,那位项家供奉也出现在了项天身后。 “王凡,怎么办?”温凉紧紧的握着木剑剑柄,紧张的问到,王凡看着周围的黑衣人,脑中快速的思考脱身之法,陈无依看向那名供奉,说道:“等会我强行冲开包围,你带着温凉跑,不用管我。” 王凡看了看陈无依:“这时候就别想逞英雄了,你现在伤势未好,别说那名供奉了,就是连项天都能轻而易举的杀了你,听我的,保护好温凉,等会我会出手撕开包围,你就趁机带着温凉向青荣城方向跑。” “那你怎么办?”陈无依问到。 “我自有办法脱身,若我三天之内没有到青荣,你就带着温凉去徽山,相信以徽山的实力项家想杀你们也得掂量掂量!”陈无依没有说什么,深深的看了眼王凡:“我就知道你不简单” 王凡笑了笑,“混江湖的没有一两手保命的技巧,早就不知道死在那里,也就温凉运气好,换做别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说完王凡冷冷的看向项天等人: “就让小爷陪你们玩玩吧!”说罢便从行囊中取出来一叠符纸,口中默念到:“那臭道士可别骗我啊,要是是骗我的我今天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 一咬牙挥手撒向天空,神奇的是符纸并没有落下,而是缓缓的飘在王凡周围,项家供奉看到,皱了皱眉: “武当降魔符?” “去!”王凡大吼,项天等人肌肉一紧,可符纸依旧飘在王凡周围,王凡脸色变了变,“符大爷可别再这时候掉链子啊!”手指摘了一张符纸在手,”去!”那张符纸却开始燃烧了起来,吓到王凡连忙丢出了手。 项天阴冷的笑了笑:“我还以为是什么绝世高手呢,原来只会装神弄鬼!” 温凉拍了拍额头,这一下子丢光了脸了,陈无依没有说什么,手中握紧剑柄。王凡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了起来,心里把那名臭道士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边,项天笑了笑,拖着刀缓缓走向王凡一行人,突然那名项家供奉一抬头,向项天大叫小心!只见那张燃烧的符纸并没有落地,依旧漂浮在王凡周身,一股惊天剑意缓缓外泄! 符纸一闪消失在众人面前如同闪电一般刺透了一名黑衣人的咽喉,王凡看了看脸色难看的项天,嘲讽道:“你继续笑啊?” 项天大怒,拖着刀准备一刀斩了那名青衣小二,这时那道燃烧的符纸直刺项天,项天急忙横刀护在胸前, “当!”项天被击退数十步。项天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说道:“这样的招数你还能使几次?” 王凡笑了笑“不够吗,那我让你尝个够!”说完周身的数十枚符纸尽数燃烧。 项天瞳孔紧缩,急急后退。王凡笑道:“跑什么,之前不是很猖狂吗?”说完一挥手,数十张燃烧的符纸射了出去。王凡转头对陈无依说道:“带他走!” 项家供奉哼了一声,就要出手拦截,突然数张符纸挡在他面前,“老头,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吧。” 王凡看向那名供奉,那名供奉,死死的盯着王凡说道:“就算你有如此数量的降魔符,真要死拼的话,你也得交代在这!就凭这些杀不了一名般若境界的高手的!” “那又如何?一名小二换一名搬血,一名般若,外加这么多黑衣杀手,怎么算也不亏。” 项家供奉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凡:“那你就去死吧!” 陈无依带着温凉跑出了密林,温凉突然停下来了,看着陈无依说道:“我总感觉不对劲,王凡那家伙几斤几两我再清楚不过了,不对!他就没打算活着脱身!他压根就是抱着必死去拖住那些杀手!不行,我要回去救他!” 说完便沿着来时的路跑了回去。陈无依看向跑的跌跌撞撞的温凉,看了看行囊里的草药,笑道:“陈无依啊陈无依,要是让师父知道你如此的忘恩负义,会不会一气之下把我给砍了?”说罢便跑向温凉。 城外密林,那些黑衣人死的七七八八,王凡倒在地上,肩头被项天砍了一刀,腹部被刺了一个大窟窿,流血不止。他面前站着一位背着匣子,手里握着一柄长剑的蒙面女子,王凡回想起之前符纸尽数燃烧,都没能斩杀项天和那名项家供奉,就在他准备等死之时,这位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女子,替他当下来了那一刀,顺势斩了项天一臂。 这时密林传来温凉的叫声:“王凡,你他娘的别死啊,你死了谁带我去闯江湖?” 王凡低头一顿,那个笨蛋怎么又回来了?项天和项家供奉看到陈无依和温凉赶来,对视了一眼,眼前这名神秘女子已经很难对付了,再加上陈无依,再不走怕是要全都栽在这里了,于是项天喊了声撤,周围剩下的黑衣人赶忙跟随者项天撤离,只留下一地的尸体。 温凉跑了过来,戒备的看了一眼那名仗剑女子,便跑来扶起王凡,骂道:“好你一个王凡,敢骗我,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凡翻了翻白眼,没有理会温凉,跟陈无依对是一眼,陈无依瑶瑶头,王凡便问那名女子:“你是何人?为什么救我?” 那名蒙面女子冷清的说道:“我不是来救你的,我是来杀你的!”温凉握了握木剑,正要开口大骂,被王凡用眼神制止住了,王凡皱眉道:“那为什么不动手?”“我不会乘人之危的,等你伤势痊愈,我再来找你。” 那蒙面女子停顿了一下:“王凡?这名字取得太没水平了。” 说罢便将背上的匣子丢给了王凡,就要离开。“走之前给你们一句忠告,那项家不会甘心的,奈你们不何,就会找跟你们有关的人来出气。你们最不想牵连到的人最后还是牵连到了,可笑啊。”说完蒙面女子便纵身离去。王凡皱了皱眉头,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顾不得包扎伤口,跑向城里去了。温凉刚想骂他,看向王凡跑去的方向,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苍白,也跟着跑向城中...... 凄惨的月光照在大地上,当王凡等人跑到酒楼前,看见门口小二的尸体,脑中一片空白,王凡还记得那名小二叫做黑子,才十几岁,一心想攒银子回乡下好娶个老婆,成天跟着温凉在门口看着过往的姑娘,这样一个单纯平凡的孩子,就这样死在了他面前。 温凉颤颤巍巍的走进了酒楼,看见了让他崩溃的一幕,黄掌柜斜靠在柱子上胸口插了一柄断刀!还没有断气的黄掌柜看着就进来,扯了扯嘴唇,笑道:“你们俩小兔崽子闯了祸还回来?” 温凉跪倒在黄掌柜的面前手不住的颤抖,带着哭腔说道:“对不起黄掌柜,是我们害了你!” 黄掌柜笑骂道:“都多大了,还哭,没有一点该当大侠的气概!”说完看向站在一旁浑身是血的王凡“你也真是的,出去闯祸也不知道要好好保护好自己,还好没丢了小命。” 王凡咬着牙不让泪水留下来。温凉早已泣不成声,黄掌柜将一直握在手上的那袋银子递给了温凉 “臭小子,就这点银子就想抵过你天天偷喝的酒吗?别以为我不知道,那莫名少了的酒就是你小子都是你小子偷喝的。” “我去请大夫”王凡说完这转身走出了酒楼,不顾伤势跑向了药铺。 温凉哭道:“黄掌柜别说话了,一会大夫就来要了。”黄掌柜摇了摇头,说道:“我自己的身体我不清楚吗?我不行了,也就吊着一口气等你们回来,该说的都说了,也该走了。可惜我对不住黑子啊,白白丢了条性命,那小子什么都好,就是不听我的话,叫他跑他非要跟那群黑衣人拼命,唉,人老咯,说几句话就没有力气咯!” 说完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温凉低下了头痛声大哭...... 王凡敲打这药铺的门,大声吼道:“开门啊!快开门啊!”听到远处温凉传来的哭声,王凡像丢了魂一般,缓缓跪在了门前:“黄掌柜的,你曾经说过的,说我欠你的钱就算下辈子还当你小二也还不清,什么下辈子,我这三生三世都还不清了。” 一行泪水滴在了地面上,失血过多的王凡倒在了药铺门前,口中仍喃喃道:“开门啊.....”坐在药铺楼顶的白衣女子看着倒在血泊还不忘低喃的王凡,笑了笑,看着天上原本圆圆的月亮缺了一块...... 平天下不平之事 温凉将黄掌柜和黑子的尸体埋在了密林中,用木头做了两块墓碑,跪在墓碑前。陈无依走了过来,温凉头也没回问到:“还没找到王凡吗?”“陈无依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是项家动的手,我想可能是那名蒙面女子。”温凉狠狠的将木剑插在墓碑前,看向那血迹斑斑的一袋银子,沉声道:“陈大哥,教我武功吧,我想报仇!”陈无依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温凉,摇了摇头道:“你这样会走火入魔的。”“那又如何?如今黄掌柜和黑子死了,王凡被那名不知是敌是友的蒙面女子给劫走,生死未仆。我若再这样游手好闲下去,我便真真正正成了一名废物了!”陈无依仍旧摇了摇头说道:“就算如此我也无法轻易传你武功,这时得去找我师父。”温凉站起来身,拔起来木剑,“那就拜托陈大哥带我去见你师父了。”陈无依说了句无妨,温凉最后看了看墓碑,将那袋银子埋在了墓碑前,轻声道:“黄掌柜,你总说我和王凡没出息,王凡还好,那家伙起码不是一般人,到是我,整天瞎嚷嚷说要当那天下第一剑客,结果却是一个连剑都买不起的穷酸小子,这次这个没用的穷酸小子连仇都报不了。”说完温凉低下了头“放心吧黄掌柜的,我会回来的,我会用这把木剑,平天下不平之事!”陈无依听到,看着温凉,就仿佛看见了师父,当年师傅也是这样做的,也是这样叮嘱他的,而他却不知何时忘记了...... 当王凡醒来,发现早已不是在幽州那座小城,而是在一艘船上。“你醒了。”那名蒙面女子坐在一旁,“我是该叫你王策轩还是王凡呢?”那女子嘲讽道“天才少年、麒麟榜榜首、镇西大将军王明涛之子?”王凡皱了皱眉头,没有理会她的挖苦嘲讽,问到这是哪。蒙面女子似乎发现王凡并不吃惊,便无趣的说道:“兖州,你睡了整整三天三夜。”说玩便又再度嘲讽道:“怎么,知道你的仇家项家在兖州,害怕了?”王凡看了看她说道:“你看我像是怕的样子吗?为什么把我带到这来?”蒙面女子挑了挑极为好看的眉头“你那位姓陈的白衣朋友武功不低,若还是呆在幽州,难保被他发现,至于我为什么抓你自然有我的道理。”王凡撇了撇嘴道:“打不过他就直说,搞这么多理由。”那蒙面女子笑道:“就他?巅峰时刻也能跟我抗衡一会,至于现在,生机凋落,中了项家那位老不死的老祖所调制的毒,靠着修为强行压制,最多一年必死,这还是不用内力的情况下。”王凡皱了皱眉:“你说什么?他的伤不是好了吗?”他突然想起陈无依脸色一直苍白,似乎一直未痊愈的样子。蒙面女子笑道:“看来你还不知晓啊,啧啧啧,果然是好兄弟啊,这等事竟一直未跟你们说。” 王凡看了看蒙面女子,问道:“你到底是谁?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你能把面纱给摘了吗?”面对王凡的三联问,蒙面女子选择性的回答:“你不记得营州齐家了吗?当年被你父亲满门屠杀的营州齐家!”王凡似乎想到了什么,睁大了眼睛,说道:“你是当年那个小女孩!”蒙面女子笑道;“终于想起来了啊。”王凡回想起当年他父亲接旨灭杀营州齐家满门,当时还是七八岁的他十分的早熟,跟随王明涛一起去了营州,只是当得知要杀了齐家那位独女齐韵之时,于心不忍的他便去向王明涛求情最终父子俩瞒着放走了那名叫齐韵的小姑娘,并委托给了武当一名道士抚养。 王凡苦笑道:“原来是你啊,这些年过的怎么样?”蒙面女子挑了挑眉头:“怎么,就不怕我杀了你吗?你可别忘了,我父母都是你们王家杀的。”王凡撇了撇嘴:“要杀你早就杀了,还会跟我在这啰嗦半天?”齐韵笑了笑:“你倒也不笨。”王凡看了看她,:“既然不杀我那可不可以把面纱给摘了吧。”齐韵没有理会。王凡一脸无奈,抱怨道:“都给一个男子换了衣服,也不害羞啊,怎么就不肯摘下面纱呢?难道长得难看?”齐韵一听,反手握住了剑柄,刺向王凡咽喉,剑尖只离咽喉半寸。王凡赶忙举起双手大叫道:”冷静冷静!”齐韵这才收起长剑。 王凡讪讪道:“我们现在去哪?”看着王凡一脸吃瘪的样子,齐韵心情终于好了点,说道:“我师父叫我护送你去徽山,说那有可能恢复你的修为。”王凡笑了笑,自嘲道:“我的情况我再了解不过,经脉尽断,空有般若内力,却施展不开,如今撑死抵过一名搬血境。”这位曾经被师父评价极高的年轻人,如今却只有搬血境界的实力,虽然搬血可以说是江湖大部分人都无法指染的境界,但对于曾经的麒麟之子来说,几乎是跌入低谷。 齐韵看向这个有着一双漂亮丹凤眼的男子,一时不知说些什么,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便将上次给王凡的匣子递给了王凡,说道:“这是我师父给你的,说你以后会用得到。”王凡接过匣子,疑惑的看向齐韵,齐韵摆出了一幅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的样子。便无奈的打开了匣子,齐韵也凑过来想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只见匣子内放着一柄直刀,刀柄双手可握持,刀身修长。王凡怔了怔,轻轻抚摸着那柄直刀,靠近刀柄处,刻有麒麟二字。 “没想到在这见到了你。”王凡轻声道“你那臭道士师父终于做了件靠谱的事,看来他是想于千里之外助我杀敌!”突然王凡抬头看向齐韵,问到:“项家那两个杂碎现在在哪?”齐韵被王凡这样近距离盯着,有点不舒服的向后靠了靠说道:“他们应该在兖州边于幽州边界,正准备回到兖州项家吧。”王凡听到,笑了笑:“你不是想知道我这个曾经的麒麟之子究竟有多强吗?我就让你瞧瞧!”齐韵一脸疑惑道:“怎么,你还想去杀了项天等人?事先说好,我不会出手的。”王凡笑着摇了摇头,不在言语,低头抚摸知道,只不过眼神渐渐冰冷起来“项天......” 我有一刀,可斩般若! 幽州和兖州边界处,一辆马车在官道上行驶,马车上坐着的正是项天和那名般若境界的黑衣项家供奉。项天看了看手中的刀说道:“此次没能将那把不平意给抢回来,想来父亲那边必是大怒。”项家供奉摇了摇头说道:“那名蒙面女子不简单,短暂交手,应该是一名般若境界的强者。”“如今般若境界如此之多吗?为何陈无依比我先行踏入,就连那名如此年轻的不知名女子都在此境界?”项天阴冷的低吼道。项家供奉看向项天:“当下最重要的是杀了陈无依,抢到不平意!你也应该知道,只要你父亲得到了那把剑,定能靠着剑上残存的剑意踏入圣品,借此踏入那天下十人之列!到时候有一位入圣的父亲,你会担心入不了般若?” 项天听到,低头笑了笑,眼神之中却充满野心,心想“就只是般若吗?”看向黑衣供奉,说道:“陈无依不是中了我父亲调制的毒吗?怎么还没毒发?”黑衣供奉皱了皱眉:“那姓陈的有点古怪,他以般若境界强压着毒素发作,这样做只能延长毒发时间,而且时间一到,便是大罗金仙也无力回天。他这是在拖延时间。”“拖延时间?等他那个徽山相助?”黑衣供奉摇了摇头,“那徽山巴不得陈无依去死,一山不容二虎,陈无依还没无助到去找徽山的人。不管他葫芦里买着什么药,我们直接去徽山,听说他有个弟弟在徽山。我们便以此要挟。” 项天一笑,“赵供奉果然好计策啊!”那赵姓供奉一听笑着摆摆手。这是突然有一声冷哼,“好一个卑鄙无耻的计策!看来今天不除了你们俩,我难眠啊!”说完马车外惨叫声不断,项天等人赶忙掀起帘子查看,一张燃烧的符纸直刺项天,项天急忙用刀拨开,赵姓供奉看到地上断气的随从,脸色阴沉,大吼一声“哪来的宵小之辈,敢但拦截我等!”马车前方,王凡背着匣子缓步出现在项天面前。项天看到王凡,怒极反笑“是你?上次侥幸让你逃过一劫,你非但不感恩,还敢来拦截我?今天就给你一个痛快!” 王凡手指一钩,数张降魔符纸围绕着他的手指旋转,看着项天和那名赵姓供奉说道:“是吗?正好我也有此意,今天你们也别想活着去徽山了!”王凡眼神冰冷,手指一点,那些降魔符纸自燃了起来,一股股道家气机散发,如同利剑一般刺向项天等人。那赵姓供奉冷哼了一声:“就凭这些残留的降魔符就像杀了一名般若吗?小子你太天真了!”说罢只见他手一挥,地上随从的刀剑飞了起来,抵挡住了降魔符,项天趁机纵身一跃,一刀砍向王凡。王凡侧身退了半步,躲过那一刀,握拳砸向项天,项天嘿嘿一笑,回刀反手就要砍下王凡的手,很辣至极。王凡不退反进,以肩膀撞向项天。项天狰笑,何为搬血,便是肉身比一般人要强上不止十倍,在项天眼中,王凡这个靠着降魔符来叫板的江湖武夫,敢这样撞向他,无疑是找死!在相撞一刹那,项天却看到王凡嘴角一弯。砰!项天急急后退,不可思议的看着仅仅只是退了半步的王凡,艰难的说道:“你也是搬血境界?隐藏的挺深的啊。”王凡手一抬,又有几张降魔符从他袖中飞出,“现在我有资格跟你们叫板了吗?”项天咧了咧嘴,阴柔的看向王凡,骤然暴起,横刀腰斩,王凡以符挡住的那拦腰一刀,项天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握住了一把匕首,刺向了王凡的咽喉。嘶!王凡一只手握住了匕首,鲜血直流,另一只手却将一柄带鞘的刀捅穿了项天的心脏!项天难以置信的看向胸口,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搬血之躯会被破掉。 王凡一拧刀柄,彻底的断了项天的生机,转身看向那一直在抵挡住降魔符的赵姓供奉。“该你了!”那赵姓供奉难以置信的看着死去的项天,眼神愈发的冰冷,“小子,你可知道你杀的是谁吗?项家嫡长子,他父亲可是朝元境界的老怪!”“那又如何?我说过过来,今天你们别想活着走过去!”赵姓供奉大怒,连叫了几声好好好,突然挥手射出了一柄袖箭,王凡冷笑道:“又是同样的招数吗?”连鞘拔出了麒麟刀,横刀拍掉袖箭,向赵姓供奉冲去。那赵姓供奉冷冷的看向王凡,“今天你必须死,不然我可没法子交代!”说完拎起一柄长剑,刺向王凡要害,王凡挥刀格挡,降魔符由心而动,攻击赵姓供奉的要害,可赵姓供奉仿佛知道他的想法一般,次次轻易躲开降魔符和麒麟刀的攻击,反观王凡,节节败退,周身被刺出来几处伤口。 又一次的碰撞,王凡被击倒在地鲜血直流。赵姓供奉看着狼狈不堪的王凡,说道:“区区一个搬血,也敢跟老夫斗,今天便要了你的命!”王凡看着麒麟刀,轻声说道:“般若的直觉吗?”“哼”赵姓供奉冷哼一声,纵身仗剑就要砍下王凡的脑袋,王凡看着那惊天一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双手握紧麒麟刀。赵姓供奉看见王凡竟敢闭眼,当即运气全部内力,要让那小子知道 狂妄的下场!就在长剑就要砍下王凡的脑袋之时,王凡轻轻一退,在赵姓供奉的难以置信的刁钻角度,轻而易举的避开了那狠辣一剑,双手握住麒麟刀,横刀拍断了那柄长剑,顺势拍飞了仍然难以置信的供奉。 “这不可能!怎么可能躲得过去!难道你也是般若境界?不对,没有内力,巧合一定是巧合!”供奉死死的看着仍旧闭上眼睛的王凡,仍旧不敢相信王凡躲过了那一剑。王凡将刀鞘插入地上反手握住刀柄,做出了拔刀之势。赵姓供奉咬牙道:“装神弄鬼!我就不信你还有这么好的运气!”说罢便纵身握拳打向王凡,另一只手却在袖口握住了一支袖箭。王凡没有理会冲过来的供奉,闭眼轻语:“我有一刀,可斩般若!”那赵姓供奉在距离王凡还有一丈之时,袖口一挥,一支带着碧绿色剧毒的袖箭射向王凡。王凡突然睁开眼睛,身子一偏,再一次的避开了那支袖箭,反手拔出麒麟刀,那一刻滔天刀意肆虐! 好生之德关我屁事! 王凡吐了口血,倚着麒麟刀,缓步走到那被麒麟刀意砍断双臂的赵姓供奉面前,看着一脸不甘与后怕的供奉,王凡缓缓道:“我说过,你们活不过今天的!”说罢挥手一刀刺穿了赵姓供奉的胸口。齐韵缓步走了出来,脸色复杂的看向王凡“这便是麒麟榜曾经的榜首的实力吗?以搬血之境,斩杀一名般若,外加一名搬血巅峰!你虽然跌出般若,但应该还掌握般若境界的奥义吧?”王凡擦去麒麟刀上面的血迹,收入鞘中。看了眼齐韵,说道:“确实,虽然跌出般若,但我依旧还有般若境界才拥有的直觉。”齐韵看向那被王凡收入匣中的麒麟刀“那最后一刀是什么招数?那等恐怖,就算是我面对他,最多保住性命,也难逃重伤。”王凡一脸无奈的看着齐韵:“怎么?审问犯人呢?好歹小爷我曾经力压天下奇才的人物,没有一两手压箱底的本事,赶来越级杀人?” 齐韵冷哼了一声,不再询问。王凡咧了咧嘴,走到她面前,说道:“喂,你师父是叫你护送我去徽山吧,那就好。”说完再也撑不下去,一头裁倒下去。“齐韵愣了一下,眼疾手快的扶住了王凡,看着满身是血的王凡,挑了挑眉毛低声笑道:“原来早就撑不住了啊,只会嘴硬!就当本姑娘发发善心吧。”说完齐韵扶着王凡上了马车,赶向兖州徽山。 当王凡醒来,自己躺在床上,齐韵看了看他:“这是第二次救你了,记得要对本小姐感恩戴德。”王凡摇了摇疼痛的脑袋,说道:“大小姐,我们这是哪啊?”“兖州,关璇城。”王凡皱了皱眉道:“不是去徽山吗?怎么在这停留了?”齐韵喝着茶,瞥了眼王凡:“这不是因为你,项家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现了项天和那名供奉的死,听说项家家主大怒,派出谍子死士,前几天我们就被死士给盯上了,那时候你又没信,只得毁了马车寄宿酒楼咯。”王凡唉了一声:“这名快就查到我们头上了吗?只得连夜跑路咯。”齐韵撇了撇嘴:“我还以为你会直接跟他们对上呢,原来一直想着跑路啊。” 齐韵想了想,说道:“你选择跑路是对的,对方这次来到人都比较棘手。”“哦?是哪些人?”齐韵说道:“领队的是项家次子,项傲,据说修炼天赋还在项天之上;此外悬空寺在项家做客的法字辈法空也被请来了,那和尚据说是法字辈数一数二的强者;至于最后一个,比较棘手,风家风青,虽然连搬血也未踏入,但一身奇门遁甲使得极其强悍,就算是对上了搬血境界,多半也能对抗一二。也是这家伙算到是我们的行踪的。”王凡皱了皱眉头,:“那名被风家逐出家门的风青吗?确实有点棘手,看来直接跑路是跑不了的了。不过我倒有一计......” 夜幕降临,城守府中,项傲看着城守,说道:“城守大人,这儿没你什么事了,我会在父亲面前替你美言几句的。”城守大喜赶忙多谢了这位项家次子,便识趣的出了房间关上了门。项傲看着城守,冷哼了几声,这时一名灰衣青年走了出来,项傲头都没抬起来,问到:“风青,怎么样,他们有动静了吗?”风青笑了笑:“项公子,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他们的气机正在剧烈波动,应该是准备今晚出城。”项傲看了眼风青:“你们风家的奇门倒是有点意思,居然能追踪特定人的气机。”风青笑道:“都是些雕虫小技罢了,如何能入得了项公子的法眼?”项傲不再言语,只是眼神阴沉:“那不知名的小二也好,那蒙面女子也好,既然杀了我项家人,那就必须付出点代价!” 夜深,一辆马车缓缓驶出城,一直驶离到一处偏僻之地,突然数十根箭雨射向马车,将马车射的如刺猬一般,项傲骑马出现在马车面前,风青站在一旁,项傲冷眼看了看马车,眼神示意下属查看,一名死士上前掀开马车帘子,马车上空空无物!项傲脸色一变,这时风青脚底突然一软,从地上窜出一名青衣人,一手握持一柄带鞘长刀横身拍向风青,风青急忙手指掐决,挡住了那一刀,不过依旧被拍退数十丈,那名青衣人依旧追向风青,痛下杀手。项傲反应过来,大怒,持剑纵身杀向青衣人,青衣人没有理会项傲,挥手飞出几张降魔符,无风自燃,飞刺向冲过来的项傲。 风青看向持刀杀过来的青衣人,脸色阴沉,手指掐决:“巽字诀!”一股气墙凭空形成,试图抵挡住青衣人近身。那名青衣人咦了一声,似乎第一次见到这种类似道法的奇门遁甲,不过却并没有停下留手,一刀劈向气墙,碰的一声,风青脸色苍白,大口吐血。青衣人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疾步横刀斩向风青的肚子,风青如遭重击,倒地不起。这一刀虽然没有出鞘,但足以令风青经脉俱断。 项傲看见风青被废,愤怒到脸部都扭曲的不成人样,突然又回归平静,死死的盯着青衣人:“你就是杀我哥的那位吧。”青衣人自然是王凡,他看着突然平静下来的项傲,皱了皱眉头:“你确实要比你哥优秀一些,不过也仅此而已。”项傲笑了笑:“说实话, 我得感谢你,不是你杀了我那自以为是的哥哥,我也没有机会代替我哥哥的位子,成为家族资源的中心。不过那可是我的哥哥啊,手足至亲,所以我要抓住你,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只会废了你,再慢慢折磨你!”王凡看了看他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把命留在这吧!”说罢便纵身跃向项傲,项傲一脸冷笑反身纵马逃走:“我可不想我哥哥,既然是你杀了我哥和赵供奉,那我决计不是你的对手,不过待我回到项家,你便是有三头六臂也得死!”王凡刚想追上去,周围的死士拦了下来。王凡看了看项傲,冷笑道:“你想要我死,也得跑的了在说啊。” 就在项傲纵马飞奔之时,一道白衣身影出现,一脚便将项傲踢了下马,反手一剑刺向项傲。项傲急忙护住要害,周身气机翻涌,不过那一剑丝毫没有理会项傲的护体气机,一剑便破了项傲的防守,将项傲的一只手臂给砍了下来。项傲痛哭的大叫,死死的盯着那名白衣蒙面女子,牙缝吐出两个字:“般若!”王凡走了过来,捡起项傲的剑看着倒地不起的项傲说道:“你还有什么遗言,赶紧说出来吧,我赶时间。”项傲阴冷的看着王凡:“我知道你有两个好朋友,他们正在赶往徽山,我父亲想要的东西在你一个朋友手上,我父亲早已派出数十名武功高强的死士跟徽山大当家联系,到时候数百名好手组成的阵容,就等你那两个好朋友上钩了。你杀了我也挽回不了!” 王凡看着项傲,渐渐起了杀意。这时一名和尚走了过来:“施主,放过项公子吧,上天有好生之德啊。”王凡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一眼那和尚,只是杀意愈来愈浓。项傲看见和尚出现,赶忙大声叫到:“法空大师救救我!”那和尚眼神一凝说道:“施主,在不回头,小僧只得动手了!”就当和尚要动手之时,齐韵上前一步,拦住了他。此时王凡才抬了抬头看了看那名年轻和尚,缓缓道:“我又不是上天,好生之德关我屁事!”说罢手起刀落,砍下了项傲的脑袋。 药王谷出来的大夫 法空和尚看了看身首异处的项傲,摇了摇头双手合十,叫了声阿弥陀佛,看向王凡说道:“施主,我观你戾气太重,小心莫要遭天谴的好啊!”王凡撇了撇嘴一边走向项傲留下的马匹一边跟法空和尚说:“和尚,这话你得跟你那自命清高的法念师兄说。”王凡跨上马匹,向齐韵招了招手,对着法空居高临下的说:“跟你那师兄好好替我问问,他那样自称活菩萨的人,怎么敢下手偷袭呢?难道他就不怕遭天谴了吗?”说罢便同齐韵骑马离去,只留法空和尚在那独自疑惑。 温凉咧了咧嘴,看向前面的陈无依,说道:“陈大哥啊,我们还要走多久才到徽山啊!”陈无依翻了翻白眼,:“我说,你有做剑客的觉悟就没点吃苦的觉悟吗?”温凉一脸委屈:“话是这么讲,可是为什么要走深山老林啊?”陈无依笑骂道:“你没发现自从我们便道走向深山之后,追我们的谍子死士要少很多?”温凉忍不住小声发了句牢骚:“以陈大哥你的实力也不必怕那些魑魅的家伙!”陈无依听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继续朝着徽山方向走着,现在那股剧毒已经扩散开来,要不是他靠着般若境界强行压制,他恐怕早就死在了幽州那小小酒楼之中。只是他不知道能不能在死之前将温凉送到师父面前,他心里仍然记得那月下替他包扎的懵懂少年,还有酒楼拐角出的那个背影,为此,他不惜付出生命! 药王谷外,一名大夫模样的年轻人晃晃悠悠的走着,背着药箱,嘴中还在低喃抱怨着:“老祖也真是的,去来玩就出来玩嘛,还得连累我这些做弟子的跑腿。真不知道外面有啥好的,还天天在那一本正经的说是历练。那名大夫踢着石头子,想起这一出谷就得好几天见不到陈姑娘,心情就更加的郁闷。“去哪找我那老祖呢?哎呀,烦死了。”那名药王谷出来的小大夫嘴里叼着一根草,背着药箱,继续晃晃悠悠漫无目的的走向远方。 温凉看向远方可见的徽山,叹了口气:“奶奶的,终于快到了,累死我了。”陈无依从后面走了出来,拍了拍温凉的肩膀笑道:“最难的还没有到呢,徽山那个大当家洪文武早就看我不顺眼了,这次想要上后山多半他要从中阻挠,至于项家,这里是徽山的地盘,就算那项家家主是朝元境界的强者,也应该不会出手的。”温凉笑了笑,看向陈无依,发现陈无依脸色比之前还要惨白几分,当下便担心的问道:“陈大哥,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越来越苍白了?”陈无依摆摆手道:“没事,只不过是上次伤势太严重,至今还未痊愈而已,无妨。”温凉担忧道:“要不在这休息养伤,反正徽山就在眼前,也不急那一刻。”陈无依摇了摇头:“不行,不仅不能休息,还要抓紧上山,我不确定我师父是不是在后山。更何况还有一个洪文武在那,更要抓紧时间。”温凉只得听从陈无依的,继续赶路。 王凡跟齐韵一路上没有再遇到项家死士,平平安安的到了徽山脚下的一处小镇。王凡找到了一处酒楼歇脚,自己外出去打听情况,回来之时早已愁云满面,齐韵看到他愁眉苦脸的样子,问道:“怎么?情况很糟糕?”王凡叹了口气:“确实如项傲所说,徽山大当家洪文武的确跟项家家主项元联手了,徽山山腰处有洪文武领五百徽山寨的好手在那埋伏,而项家则有两支队伍,分别由项家的两名般若境界的元老领着进一百的死士埋伏在东西两侧。”齐韵皱了皱眉头:“那怎么办,就算我帮你,也最多只能拖住两只队伍。”王凡摇头道:“两支是不行的,陈无依现在是决计不能动用内力,而温凉就普通人一个,让他们对阵这三支队伍的任何一支,或许陈无依能对付,但那是也是陈无依的死期。”齐韵皱眉道:“那该怎么办?”王凡摇了摇头。 正在这时,酒楼楼下传来吵闹声,只见一名小二抓住一名大夫模样的年轻人,大声的叫掌柜的,酒楼掌柜的赶忙走了过来,那小二邀功道:“掌柜的,这家伙喝完酒吃完菜就想溜,嘿嘿,被我眼尖看到了。”那掌柜听到勃然大怒,正要叫人好好教训这个吃霸王餐的小白脸,那名小白脸赶忙叫了声别打脸。王凡看着那个背着药箱捂着脸的家伙,眉毛一挑:“竟然是这家伙,来的还真是时候啊。”说罢便走下楼掏出银子丢给了掌柜的,挥手示意停下来,掌柜的看见那十两银子,顿时喜上眉头,赶忙叫停了伙计们。那小大夫听到没有动静,悄悄的移开了护住脸的双手,错愕的看到了正似笑非笑站在他面前的王凡,那小大夫砸了砸嘴:“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 王凡看向坐在他对面正在整理衣裳的清秀男子,笑了笑:“啧啧啧,汪若尘你也有今天啊,曾经从不吃亏的你,今天怎么就敢让那些店小二踹你了?”汪若尘摇了摇头,出来的急,忘了带银子了,在说了,那可是三四名小二围着打我,我才一个人,怎么打嘛。”王凡不置可否。汪若尘看了看王凡说道:“王策轩,要不是听闻你经脉被废料,跌下了般若,我宁愿被那群小二打也不愿见到你。”王凡笑了笑:“我现在叫王凡,别老提那个名字,还有,你当我愿意碰到你?悬空寺的那位活菩萨这些年正在找你呢,估计是当年你阴他的那一手他一直记着,不去药王谷躲着,怎么出来溜达了?”汪若尘愁眉苦脸道:“这事一言难尽啊,至于那活菩萨总归现在来不了徽山吧,就算来了,我自信打不过,跑还是跑的过的。”王凡摊了摊手:“说正事,这次我帮了你一个忙,你也得帮我一个忙,帮我挡住在徽山山腰的洪文武。”汪若尘听罢,急忙准备跑,被一旁的齐韵抓住肩膀按了回去。 汪若尘哭道:“不带这么做生意的,区区十两银子,就叫我去拦住洪文武?”王凡看了看他微笑道:“既然你不同意,那就还钱吧,再加上当年你算计我的账,一起算了吧。”汪若尘还想反抗几句,王凡不耐烦了,反手将匣子里的麒麟刀给拿了出来,连刀带鞘插入了汪若尘前面的桌子,汪若尘看着麒麟刀,撇了撇嘴:“这刀又到了你手上了?果然,师叔叫我去徽山我就不该听!” 齐韵看着远去的汪若尘,说道:“这家伙靠谱吗?”王凡笑道:“你不会真的以为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夫吧,他可是药王谷出来的。” 欺天盗世! 徽山后山,一栋茅草屋中,两名老者在那下棋。其中一名穿着脏兮兮略显破旧道服的那位明显已经无子可下,在那抓耳挠腮的想着如何趁着对面不注意偷偷换去一字。另一位白胡子老者摇了摇头说道:“你这个人啊,还是老样子,就是不肯认输!”那名穿着道袍的老者撇了撇嘴大叫道:“谁说我输了,这还没结束呢!”白胡子老者似乎是习惯了他的无赖,没有理会他那不服气的话语。看着前山说道:“张老头,你说你那便宜徒弟能不能拔出那把剑?这次对他而言可以说是一道艰难的选择。”那名被称作张老头的老者趁着白胡子老者看向前山的空隙偷偷换了一字,听到他询问,姓赵的老者撇了撇嘴:“我可没承认那小子是我的徒弟!”白胡子老者哈哈大笑:“赵老头,你都将纵横剑意传给你那小子,你说他不算你的徒弟?”赵姓老者挠了挠吱嘎窝,说道:“那小子太笨了,传他纵横剑意,到现在都使不出来,有何资格成为我的弟子?” 白胡子老者摇了摇头:“那个温凉如何?虽然从未修炼过,但天赋不差,而且似乎并不适合纵横剑意,你那另一剑意倒是终于找到传人了。”道袍老者摆摆手:“先活下来再说吧。老家伙,你快输了哦!”白胡子老者瞪了瞪眼睛:“好你个赵老头,又耍赖皮!” 陈无依带着温凉走到了徽山山脚,望着很高但却不陡的徽山,陈无依有了一丝犹豫,随后笑了笑,眼神坚定,拉着还在四处观望的温凉踏出了通往徽山山顶的第一步 徽山西山山腰,窦章挎着剑,看着山脚,嘴里不削的说道:“家主还真是的,对付一个陈无依,竟然还要我和老谭一齐动身,项家三名般若境界的供奉,就派出了两位,区区一个陈无依,撑死也不过般若,家主还真是越活越怂了!”站在窦章身旁的一名黑衣男子恭敬道:“窦供奉,不要小瞧了陈无依,据说赵供奉就死在了幽州边界处。”窦章冷哼了一声:“那姓赵的本身没啥本事,竟然跟我同起同坐,死的好!”黑衣男子听到这也就不在出声,恭敬的站在他身后。窦章并不是兖州人,他来自并州,他从小习武,被并州一个小有名气的门派给收入门下,后来贪图帮主的女儿,勾结外人,里应外合杀了那个帮派数十号人,最后惊动了官府,并州一向是由镇西大将军王明涛管辖之地,当即便有一支队伍前来捉拿他,不过为首的只不过是个少年,缺少经验,再加上那支队伍似乎有意来拿他磨练那名少年,也并未全力,这才让窦章有幸逃脱,跑到兖州,当上了项家的供奉。 正在窦章失神之际,一名黑衣人跑来,向窦章报告道:“供奉大人,陈无依已经上山,家主命令开始行动!”窦章这会才回过神,玩味道:“竟然敢上山,既然如此,那就让他留在山上吧!”随着窦章一声令下,周围陆陆续续出现了近一百名黑衣人。正当窦章准备上山截杀陈无依之时,远去一人拄着刀拦在了上山道路中间。窦章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扬:“这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与此同时,项家那名谭姓供奉也望了望面前仗剑站在他面前的蒙面女子。 洪文武带着他的那五百名手下,浩浩荡荡的走上了山。洪文武一直都看那陈无依不顺眼,特便是当他得知陈无依踏入般若,更加让他有了除之后快的想法。别人不知道陈无依为何拼死都要上山,他知道!徽山后山有一位神仙一般的高人,当年他跟陈无依无意遇到了那名穿着道袍的老者。这也是他为什么这么看陈无依不顺眼的原因。那名老者传给了陈无依一项武功,却没有传他任何东西!这让从小就觉得高人一等的洪文武心里有了一根刺,唯有除掉陈无依,他才能舒坦!:“陈无依,为什么什么好事都给了你!碰到高人只传你武功,入般若也是如此轻松,而我九死一生才侥幸入般若,凭什么!今天,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位爷,我看你肝火正旺,这样下去可能会发狂的哦,要不让小人我来医治医治?”突然洪文武前方传来一句声音,洪文武看到他面前站着一位大夫模样的年轻人,刚想发怒,突然缓缓一笑说道:“好啊,那就劳烦大夫你了。”说罢便伸出了手臂,示意那名大夫上前。当那名懵懵的家伙上前靠近洪文武之际。洪文武突然化掌为拳,砸向那名小大夫的太阳穴,这一下足以让那名瘦弱的年轻大夫脑壳炸裂。那名年轻大夫叹了口气,身子一晃,便出现在数米之外,躲过了洪文武的一拳。洪文武咧嘴一笑:“果然有问题!”刚刚那一拳他至少使出来四五层内力,竟然被他轻而易举的躲开了。 那名年轻大夫自然是被王凡逼来帮忙的药王谷汪若尘,他摇了摇头说道:“这位爷,要不我们在这休息一会,这样你好我也好啊?”洪文武没有说话缓缓拔出一把阔刀,脚一跺,眨眼便来到了汪若尘身边,一刀砍了下去,汪若尘身子轻轻一侧,手搭在洪文武胸前,微微用力便将洪文武推了出去。微微摇了摇头,做了个江湖最普通的武学起手式,通臂拳!洪文武横刀于胸前,怒而挥刀一劈,汪若尘眉头一挑,踏出鬼魅一般的步法,躲开了那一刀,那一刀直接将他所站之处劈出了一道裂痕,洪文武再度欺身靠近,反手一刀砍向汪若尘,汪若尘 以通臂拳打向刀身,躲过了那锋利无比的刀身,洪文武手腕一转,强行逆转刀势揽出一朵漂亮的刀花,刀背怒砸向了汪若尘,贴身之处,汪若尘来不及躲避,硬是用通臂拳挡下了那一刀,后退数丈远。 洪文武并没有因为那一刀砍到了那位不明的年轻人而骄傲,反而眼神阴沉的说道:“臭小子,你到现在还只用通臂拳来对付我,你是不是太瞧不起人了!”说罢便纵身一跃,那一柄阔刀被他划出道道刀影,斩向汪若尘,汪若尘甩了甩手臂,随手捡起了一根树枝,对着冲来的洪文武笑了笑:“那好吧,之前是我小瞧你了。”随后手腕一动,在洪文武难以置信的目光下,施展了与洪文武之前一模一样的刀法,一刀一树枝都划出朵朵漂亮的刀花,斩到了一起...... 徽山后山山顶,那道袍老头皱了皱他那浅淡的眉毛,看向山腰处:“好一个欺天盗世!没想到如今竟然还有人能使得出啦,白老头,我可不记得你什么时候掌握了欺天盗世之法,如今你那徒弟竟然使出来欺天盗世之法,你是不是该解释解释?”那名白胡子老者笑了笑,那与我无关,只是那汪小子自身的机缘罢了。那道袍老者摸了摸下巴,说道:“对他而言也不知道是不是机缘。” 风雨将至 洪文武急急后退,难以置信的看向汪若尘,沙哑的说道:“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我的五虎断天刀!”洪文武心里很清楚,他的五虎断天刀法虽然很像江湖普普通通的五虎断魂刀很相似,但绝对不是五虎断魂刀那等刀法能抗衡的。这刀法是当年剿灭一方地头蛇,意外从一本经文上学来的。也正是靠这部经文,他当年才能成功踏入般若。他很清楚那本经书绝对不一般,不然仅仅是片尾随意记载的一部刀法就能助他当上了徽山大当家。不过今天却被一名小辈用同样的招数给破了。他眯了眯眼睛,这年轻人能够施展出经文上的五虎断天刀来,是不是说明这小子学过经文上的武功?那相对于陈无依来说,这个年轻人对他的价值更高一些。毕竟他只看得懂经文片尾记载的零零散散的武功,对经文前面的武功却一窍不通。若是这个年轻人看过经文,那他就可以逼问前面武功的修行之法了。相比杀了陈无依,境界的提升跟吸引洪文武一些。 想到这,洪文武打定了注意,对着汪若尘残忍一笑,身形一晃,持刀砍向了汪若尘。 窦章看向眼前拦路的持刀少年,面色阴冷的说道:“我就知道,会有人来阻挠,不过我到没想到来到竟然只有你一个人!怎么?这么看不起我吗?”王凡缠了缠袖口,缓缓的握住了刀柄,看向窦章玩味道:“窦章是吗?当年要不是我第一次带兵经验不足没有捉住你,你也许早就死在了并州了!现在倒是变的威风起来了?”窦章听到失了失神,王凡乘机拔出麒麟刀,纵身飞起,直接砍向窦章的脑袋。窦章回过神来,怒拔佩剑,一记水中捞月,硬撼那一刀,可毕竟王凡先手在前,被刀势划伤脸颊。窦章收剑回身护住要害,摸了摸脸颊上的鲜血,面色愈发阴沉,似乎是大雨将至,满脸通红,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王凡,说道:“我怎么可能忘了你!原本以为这辈子都报不了仇了,没想到上天如此眷顾我,那么就请你去死吧!”王凡也笑了笑:“你可知道被你杀害的一宗几十上百号人他们的后代一直想杀了你吗?既然可以说是我放了你这条命,那今天就收了你吧!” 陈无依带着温凉走上了前山,陈无依皱了皱眉头,这似乎太过平静了,不说项家,就连他的死对头洪文武都没现身。”难道有人出手相助?那会是谁呢?”猜不出是谁,陈无依摇了摇头,带着温凉向后山走去。突然他定了定,拉住了一脸疑惑的温凉,抬起来头看向前山徽山寨方向,那里整整齐齐五百名项家死士。陈无依笑了笑:“我就说怎么这么轻松上到前山呢?原来都在这守着啊!” 五百死士有序分开,中间露出来一辆马车,马车上传来苍老的声音:“徽山二当家陈无依?本来用不着我出手的,山下埋伏的三队人马任何一对都能将现在的你给斩杀,只不过没想到被人给挡了下来,没办法,今天你就留下吧!” 陈无依死死的盯着那辆马车,手握紧了那把从未拔出来过的不平意,咬紧牙关一字一句的吐出“我也没想到为了这把剑连你这个项家家主项元都出动了!”马车帘子缓缓分开,走出一个白发老人,眼神瞟了一眼温凉,便看向了陈无依,说道:“你中了我研制的毒,只要你将那把剑给我,我便将解药给你,如何?” 陈无依笑了笑,对着身边的温凉说道:“拿着这把剑,接下来的路只能靠你自己走了,等会打起来的时候你就不管不顾的向着后山冲,知道吗?”温凉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陈无依说道:“你中了毒为什么不跟我说?”陈无依摇了摇头,没有回答。盯着项家项元,做了一个起手式。 项元看到摇了摇头:”是这样吗?那真的是太可惜了,既然如此,就让你感受一下朝元与般若的差距吧!”说罢,整个人无风自起,悬停在空中。陈无依眼瞳缩了缩,挥手射出一根短矛,反手拉住温凉,不容拒绝的将他抛向后山入口:“走!不然两个人都得死在这!”温凉看了看陈无依,咬了咬牙,转身跑向后山。 项元挥手打掉那根短矛,没有看跑向后山的温凉,俯视陈无依,说道:既然你不跑,那就把命留下来吧!”陈无依双手握拳,项元轻蔑一笑,身形如鬼魅一般消失,陈无依瞳孔一缩,反手打向某处空间,被一只苍老的手轻描淡写的隔挡开来,身形再次消失。陈无依被这鬼魅般的身法搞的狼狈不堪。项元出现在他眼前,挥了挥手,那些死士便追向温凉。陈无依看到,咬牙一跃,以手做刀砍倒冲在最前面的几名黑衣死士,捡起一把剑,举剑齐眉,看着项元说道:“想要上山,先杀了我再说!” 项元那如同老树皮一般的皮肤扯了扯:既然如此,那就请你去死吧!”说罢身形骤散,眨眼间来到陈无依面前,苍老的手变做鹰爪,抓向陈无依的天灵盖。陈无依全身肌肉绷紧,挥剑画圆,抱元守一,硬生生以剑扛住那一抓,吐了一口血,身形不自主的后退。项元眯了眯眼睛:“强行动用般若境界的实力?你不怕毒发身亡吗?”陈无依擦掉嘴边的血迹,朝项元笑了笑:“至少在我毒发之前,你们别想踏入后山一步,也别想拿到那把剑!” 项元冷笑道:“那老夫我就不陪你玩了!”语毕,骤然狂风四起,风雨将至! 朝元纵物 面对项元惊天威势,陈无依洒然一笑,举手起苍穹,剑如白虹!项元冷笑:“既然想死,那就在你死之前感受一下朝元与般若的差距吧!”说罢,乱石惊空,气机外泄,将陈无依所释放的剑罡一一斩落,举起手对着陈无依遥遥一握,陈无依脸色骤变,周身的空气犹如枷锁一般,死死的缠住了陈无依。 陈无依咬牙道:“纵物!”般若直觉,朝元纵物!纵物,不仅仅是操纵物体,还能操纵气机,堪称神仙手段!这也是为什么那些般若境界的强者不惜一切也要进阶入朝元,相比般若,朝元手段更加的神乎其技。陈无依身为般若顶层的那群人之一,自然很清楚朝元纵物的强大之处,他看了看后山,苦笑一声,随机便不再压制体内毒素,内力快速运转,奋起一剑,挣脱出了气机枷锁,倚剑而立,嘴中喃喃道:“只能希望你小子能跑快点了。”说罢握住了手中长剑,冲向项元! 王凡吐了一口血,倚刀半跪在道路中央,听到山上的动静,看向对面同样不好受的窦章,眼神阴冷道:“本以为你们就三队人马,没想到上山还有高手埋伏,你们项家家主倒也看的起陈无依啊!”窦章咧了咧嘴,说道:“想去救你那位朋友吗?得先杀了我!”王凡皱了皱眉头,先前靠着般若的直觉,加上降魔符才勉勉强强拖住这个窦章,现在反过来成了窦章来拖住他,这样一来更难打破现在的局势了。山上可能情况越来越糟,齐韵那边应该很难快速解决,至于汪若尘,本来就只打算他能当下洪文武就很好了,想要他心甘情愿来帮忙,也就只能想想了,只能拼命了。想到这,王凡看向窦章,缓缓握住刀柄,轻轻拔出麒麟刀...... 汪若尘看向山上,撇了撇嘴:“山上还真热闹啊!”洪文武喘了口气,死死盯着面前这个大夫,刚才他施展的七十三招五虎断天刀,一一被这个神秘的年轻大夫施展了出来,分毫不差!到如今洪文武都没有看出这名大夫的境界高低,这让一向眼高于人的洪文武气愤不已。汪若尘似乎感受到了洪文武的眼光,转头看向洪文武,笑着说道:“这位大哥,要不我们坐下来歇会,打打杀杀有什么好的,你说是吧。”洪文武嘴角抽了抽,怒道:“找死!”顿时间,刀意遍地,一道道罡气冲向汪若尘,汪若尘摇了摇头,说道:“不陪你玩了,我要去山上凑凑热闹去咯。”语毕,手中树枝幻化无数刀影 洪文武怒喝,一柄阔刀不顾周身刀影,奋力斩向汪若尘,汪若尘挑了挑眉头,望着气势汹汹的那一刀,笑了笑。咔嚓一声,阔刀并没有如洪文武想象一般砍掉汪若尘的脑袋,而是被中间一柄造型古朴的长剑剑鞘给挡住了,洪文武见一击不成,急忙后撤,看向王若尘手中的长剑。汪若尘笑道:“剑名苍耳子,剑柄镶嵌一颗北海珊瑚珠,百器榜排名第九!”洪文武死死的看向那柄剑,他听过那两柄同生剑,一柄苍耳子、一柄半枫荷、两把并列百器榜第九。都是如今天下十人之一的药王谷谷主所配之剑。如今却出现在他面前。 洪文武脸色变幻了数次,旋即冷笑道:“想骗我,你做梦!都给我一起上谁能抓住他,我让他做二当家!”汪若尘摇了摇头,叹气道:“可惜了。”说罢剑光四起,剑罡如白虹,带着浓郁的药草味,刺向洪文武。洪文武急忙横刀格挡,却被苍耳子轻而易举的砍断。汪若尘反手将剑架在洪文武脖子上,周围洪文武的部下投鼠忌器,不敢上前。汪若尘看向洪文武说道:“若是开始便用五百名手下来围攻我,我倒也拿你没办法,只可惜你并没有。” 汪若尘一剑划伤洪文武的腿筋,让他暂时失去行动能力,接着取出一根银针,刺入洪文武的手臂。洪文武吃痛,急忙叫到:“这是什么!”汪若尘耸了耸肩膀,说道:“我答应了一个人,不能放你们上山,可我又想去看看山上的热闹,就只好下了点药咯,别忘了,我可是一名大夫。”说罢,便朝上山走去,边走变说:“我劝你最好呆在原地运功疗伤,不要移动,这药你越动越容易发作,等我看完热闹下了山自会给你解药。” 碰!陈无依再次被轰飞,他微微动了动嘴唇,咽下了口中血,抬头看向前方。此时毒素已经侵蚀他的眼睛,现在他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凭借直觉挥剑。他感觉不到疼痛了,只知道他不能退,他身后是那通往后山唯一的通道,他的脚边满是死士尸体,身上一处处伤口深可见骨,那柄剑已经布满裂痕。但他依旧没有退一步。项元看着面前血人一般的陈无依,有些不耐烦了,眼神冰冷:“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一挥袖,一股罡气直冲陈无依,陈无依横剑格挡,剑身终究承受不住冲击,咔的一声断成碎片,伴随着罡气刺入陈无依胸膛,陈无依当即吐了一口黑血,倒在了项元面前。 项元缓步走到陈无依面前,一脚将挣扎试图站起来的陈无依踩了下去。项元看着脚底下的陈无依,缓缓说道:“去死吧!”正在这时,传来一身怒吼:“住手!”项元苍老的脸终于泛起了涟漪,抬头看向后山口,只见温凉站在那,手持不平意,怒视着他。项元玩味道:“好一个兄弟情深啊,我还正愁着解决了这小子之后怎么抓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那我就送你们两个上路吧!” 我有一剑,名曰少年郎! 温凉看着被项元踩在地上的陈无依,立刻瞪了起眼,眼中闪过一丝暴厌。陈无依听到温凉的声音,当即睚呲俱裂的吼道: “不是叫你别回头吗?怎么回来了,你就这么想死吗?你不想学武报黄掌柜的仇了?” 温凉眼神愤怒的看着项元,说道: “我学武就是为了平天下不平之事,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如果学武前提是要牺牲我周围人的性命,这武功我不学也罢!” 当即握着不平意冲向项元。项元看着温凉冲过来,冷笑道: “找死!” 随手一挥,地上一柄铁剑飞刺向温凉。 温凉见状急忙后仰,堪堪躲过那一剑,欺身靠近项元,将一直撰在手中等待机会的红色符纸丢向项元。丢出那一瞬,符纸无风自燃,迸发惊天剑意。项元大惊,挥手气机环绕周身,急急后退,死死的看着那无风自燃的符纸。 “武当降魔符?不对,这种红色降魔符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就算是武当也只有亲传弟子才可能有一张,你怎么可能有这种降魔符!”项元大吼道 那张红色的降魔符自然是王凡的,当初救出陈无依之后,王凡便偷偷将这张红色的降魔符和它的使用方法交给了温凉,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逼退了项元之后,温凉对着陈无依大喊: “这是你的剑!理应由你来拔它出来!接剑!” 陈无依擦了擦嘴角的血,半跪着接住了那把不平意。早已失明的眼睛看向手中这柄剑柄朴素剑鞘奢华的剑 “我的剑?” 陈无依双手握住剑鞘,微微用力,宝石镶嵌的剑鞘应声碎裂,露出封尘已久的剑身,剑气肆虐! 陈无依缓缓站起来身来,抬起头,看向前方。 “你说的没错,这些年我一直将它当作老师赐给我的宝贵东西,却不知道,它本身只是一柄剑,就像有些人,永远都是少年郎!老师,我领悟了。” 陈无依不顾双手被剑气割的鲜血直流,低头对着不平意轻声道: “这些年在我手中委屈了你,你,还愿意借我一剑吗?” 语毕,陈无依奋起挥剑,对着项元道: “项元!可敢我一剑?” 项元看着陈无依早已失神的眼睛,看着那将红色降魔符压制的滔天剑意,面色阴沉。 陈无依单手持剑,闭上眼睛想起他师父传给他的那一招剑势,不平意迎风而起 “剑本无心,剑心,是谓剑者之心。剑心成,才可拥有剑胆,剑胆出,始能纵横天下!” 陈无依睁眼,已达朝元!闭眼般若,睁眼朝元!他挥剑斩向项元,简简单单一剑,却携带风雷! “我有一剑,名曰少年郎!” 一声洪钟大吕响彻天地! 天地因此巨变,下起了大雨。烟霾散去,项元跪坐在地,衣裳破碎。陈无依也力竭倒地不起。温凉急忙去扶起陈无依。项元突然咳嗽了一声,原本束在脑后的白发也散乱开来,状若癫狂。 “最后还是我赢了!” 项元盯着陈无依笑道: “入了朝元又如何?最后的赢家还是我!” 突然一声嘶啦啦的声音从山下传来,王凡满身鲜血的走了过来,麒麟刀在地上划出一道道火花。暴雨都无法冲洗身上的鲜血。 “项元,你赢不了的!” 另一边,齐韵持剑而来,警惕的看向项元。 项元笑了笑,突然暴起,冲向陈无依,干枯的手指如同鹰爪,袭向陈无依的天灵盖。突然,一股草药香气袭来,一柄镶嵌北海珊瑚珠的长剑挡在项元面前,轻轻一挑,刺向项元要害。项元被迫身形往后飘去。这时,一柄血迹斑斑的长刀出现在项元身后,王凡横刀划伤项元。项元吃痛反手将其拍飞,颤颤巍巍的站在王凡众人面前。 “哈哈哈哈!就算来了这些人又如何,我赢不了?那我就赢给你们看看!”项元面容扭曲道 “项元,我来了,你还赢的了吗?”一辆马车缓缓从山下驶来。停在了项元身后,马车夫起身将帘子拉开,车内缓缓走出来一名身穿蟒服的中年男子。 项元瞳孔骤缩,一字一句的说道: “是什么风将镇西王明涛王大将军吹来兖州了?” 那名蟒袍男子丢下一封圣旨,对着项元道: “项元,皇上查到你这个兖州太守贪污的不少,叫我来杀你!” 项元面色阴沉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这么巧?” 那蟒袍男子笑道:“不信?,你可以捡起来看看,是不是叫我来杀你?” 项元面色铁青,看了看陈无依那边,咬了咬牙,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当即纵身冲向那名蟒袍男子。陈无依那边至少有两名般若,想要从那边逃走要费一点时间,更何况自己已经硬撼陈无依那巅峰一剑,早已身负重伤。而镇西大将军王明涛带兵打仗天下一绝,但本身连一个搬血武夫都算不上,杀了王明涛只是举手之间的事而已,之后大不了逃向西庭。 一念至此,项元伸出干枯的手掌,正当他快要碰到王明涛之时,看到王明涛 没有丝毫惊慌,眼里反而露出讥讽。 “噗!”,项元难以置信的看了看身下,一杆长枪刺穿他的小腹,那名一直驾车的马夫抬了抬头,对着项元笑了笑。项元瞳孔紧缩:“醉春风!” 那名蟒袍男子走下马车,缓步走到项元面前,在他耳边轻语:“其实那圣旨是假的,皇帝老儿怎么舍得杀你,他还指望你来恶心我呢。知道为什么杀你吗?你一个朝元境界的武夫,敢动我儿子,我不杀你,岂不是没有一个当爹的样子?” 王明涛挥了挥手,那名马车夫反手抽出长枪,轻推了一下项元,说了句安心去吧。一位朝元强者就这样死了。 温凉赶忙扶起陈无依,此时陈无依已经有些回光返照的迹象了,王凡看了看边上的汪若尘,说道:”还有救吗?“ 汪若尘收剑取下药箱,查看陈无依的病情。蟒袍男子看向王凡,王凡也盯着他,手里不自觉的握了握刀柄。王明涛看见这一幕,哼了一声。那名持枪马车夫看了看后山,对王明涛说道: “该走了,要是后上那两位下来我可保不了你了。” 王明涛拂袖转身走向马车,那名马车夫扛枪走向王凡,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了王凡一瓶药。 “这药只能吊这你这个朋友的性命一炷香,至于他能不能救就看后山那两位腿脚利不利索了。” 王凡接过药瓶,没有说什么,转身喂给了陈无依。那马车夫摇了摇头,便驾着马车朝着山下走去。 车上,马车夫问道:“怎么?见到儿子还这么不开心?” 王明涛冷哼道:“这个不孝子,真是没有丝毫教养,见到了自己的父亲难道不该叫一声吗?他怎么回应的?他竟然下意识握刀!真是白养这臭小子这么多年了。枉我还大老远跑过来替他出气。” 马车夫笑了笑,没有回应他。 王明涛见他没有回应,又是冷哼道:“你不是自诩朝元第一人,一直想跟那所谓的天下十人交交手吗?今天怎么搞的,还催我走? 马车夫苦笑道:“我是想交交手,但一下子来两个我也吃不消啊,一个药王谷就跟你有仇,再加上一个曾经的剑圣,我怕是要交代在那。”王明涛听到,也没有再出声了。 徽山后山,白胡子老者皱了皱眉:“一杆长枪醉春风陈拢?没想到是他来收尾啊。我们也快下山吧,不然你那便宜徒弟就要死了” 那老道士撇了撇嘴:“悟性这么差,现在才学会我那纵横剑势,死了算了。” 白胡子老者摇了摇头:“有本事你别叫我来做客啊,你叫我来不就是为了救你那纵横传人吗?” 老道士被揭穿也不恼,摇头晃脑的一边下山一边说着:“这次我到时看中了跟着我那徒弟的那两个小家伙,到时挺适合学我那两剑的。” 白胡子老者哈哈大笑:“只要别看中我那小子就行。”两名当今武学造诣最强的人收拾好了棋局,缓步下山去了 少年青衫驰江湖,好一个少年郎啊! 一人,便是一江湖 密布在徽山顶的乌云终于散去,王凡众人也跟随着那位传说中陈无依的老师去了后山。在后山一座简陋的茅草屋里,那位药王谷的老祖在为陈无依医治,温凉看见他收起针囊,急忙问到: “药前辈,陈大哥怎么样了?” 那白胡子老者笑了笑,看着一脸猴急的温凉道: “那项元有点本事,配制的毒我一时半会解不了,现在只能勉强唤醒他,只有将你陈大哥送去药王谷慢慢医治了。” 门外破道袍的老头听到撇了撇嘴,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床上已经醒来的陈无依看到道袍老者走了进来,赶忙挣扎起身欲要跪拜在地,被那老者一挥袖一股劲气给扶了起来。 “老师,这次麻烦老师您和药前辈出手相救,是徒儿无能,劳烦前辈了。” “不劳烦不劳烦,只不过你师父刀子嘴豆腐心,没少跟他吵起来。”那名被称作药前辈的白胡子老头笑了笑。 陈无依看了看温凉和王凡,犹豫了一番,说道: “老师,弟子有一个请求,弟子愚笨,您不认弟子做徒弟,弟子毫无怨言,但请老师收下这两位做徒弟,这两位天赋远在弟子之上,且身世可怜,望老师同意!” 那道袍老者看了眼又跪在床上的陈无依,胡子颤了颤,说道: “你叫我收谁就收谁?怎么,你觉得我一个当师父的要听你一个当徒弟的?” 陈无依赶忙低头道: “弟子不敢,老师对弟子又再造之恩,弟子永世不忘!” 那名药前辈哈哈大笑 “臭道士,你这徒弟是多怕你啊,陈小兄弟,你难道没听出来你师父认你这个弟子了吗?” 陈无依听到,一脸惊讶的看向他师傅,半天半才回过神来,急忙跪下: “师父!多谢师父!” 那名道袍老者一脸嫌弃的转过脸来: “愚不可及!” 那位药王谷的老祖看到陈无依惊喜之余,依旧欲言又止。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张老怪,你收不收这两个小娃子当徒弟啊,你不要我可就收走了啊!” 道袍老者听闻急忙喊道: “你敢!” 陈无依喜道:“老师,你真的要收温凉和王凡做徒弟吗?” 道袍老者撇了撇嘴说道: “这个温娃子我可以收他做徒弟,他的心性也很适合继承我所创的剑法,但这个王小兄弟我不能收,不光我不能收,药老头你也收不得!” 温凉和陈无依听到,急忙追问为什么?那位张姓老者看向一脸平静的王凡,眼神微眯,缓缓说道: “你们可知为什么朝元有气运一说吗?天下气运就那么多,不可能让每一个般若都成朝元,每一位朝元强者的诞生,势必会伴随这另一位朝元强者的陨落,就如陈无依你,你最后一剑已经踏入朝元境界了,所以项元无论如何都得陨落,就算陈拢不出手,我们也会出手。就算不是死在我们手中,也会死在任何一个人手中!武学传承也如气运一般,特别是像龙虎山八大神咒,佛门六字真言这样的十大武学榜上的武学传承,更加注重传承人选,而我的浩然剑气和纵横剑势可以传给陈无依,温凉这样之前没有武学传承的人,但我不能传给你这小家伙,我也不能收你这小家伙为徒!” 王凡平静的看着众人的目光,旁边一直没吭声的汪若尘看着王凡若有所思。王凡看着道袍老者,说道: “张前辈,您可能是有些误会,我来徽山并不是为了拜入您的门下,我只是为了帮我朋友,仅此而已。” 说罢王凡看向温凉和陈无依说道: “没事,又不是生离死别的,瞎为我操什么心,我也该走了,温凉,你可别忘了你的大侠梦哦,下次见面,可别又要人保护哦。” 王凡说完,又看向一旁无所事事的汪若尘,说道:“我欠你一次人情,有机会在还吧。” 王凡挥挥手,示意温凉不要阻挡,走出了茅草屋,齐韵见状也跟了出去。药王谷老祖哈哈大笑: “赵老怪,人家不稀罕当你徒弟,哈哈哈,你这个剑圣有点掉身份啊。” 那名道袍老者瞪了一眼,拂袖走出了茅草屋。温凉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一脸疑惑。汪若尘看了看他,说道: “你们俩不会不知道那小子是啥身份吧,他可不叫什么王凡,他可是镇西大将军王明涛之子王策轩,号称绝世奇才,当年麒麟阁放出麒麟刀和与之相配的十大武学之一的麒麟刀决,让天下少年奇才来争夺,结果就是你们那位好兄弟,一人压制天下奇才,夺走了那把麒麟刀和麒麟刀决,当初他让一个时代的人望其项背,之后却突然肖声觅迹。没想到变成了你们的好兄弟王凡。” 温凉陈无依听到,面面相觑。 齐韵看着在身旁沉默的王凡,轻笑了一声: “怎么?舍不得你那两位好朋友?” 王凡听到摇了摇头,将麒麟刀收回书匣子,说道: “你师父叫你护送我到徽山,现在你任务完成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齐韵歪头想了想,好久才出声道: “先回武当吧,毕竟我不喜欢打打杀杀,武当山打坐也许更适合我。好啦,我也要动身了,虽然我爹娘不是你们杀的,但毕竟是你们动的手,这笔账还得算的清楚的!” 王凡苦笑着,看着要离去的齐韵,喊道: “喂,既然要跟我算,那起码将你的面纱给摘了吧,好歹让我看清楚你长什么样让我有所防备吧,你说呢?” 齐韵停下来脚步,转身看向王凡,眉头挑了挑,王凡见状急忙后退 “要是不摘就算了,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别生气!” 王凡站在山崖,清风吹拂,他看了看手中的面纱,耸了耸肩,心想:也不丑嘛,干嘛要戴个面纱呢? 突然身后传来声音: “其他什么倒也不像,就这哄骗小姑娘到得了你师父真传!” 王凡听到,笑了笑,转身抱拳: “张师叔,晚辈王凡,家师武当掌门张靖,拜见张师叔!” 那位道袍老者撇了撇嘴,说道: “什么时候猜到的?” 王凡恭敬的说道: “当年家师就说过师叔您,说如果不是您不惜一切练剑,或许这武当掌门便是有师叔您来当了。再者,就算我如今经脉尽断,师叔您任然一眼就看穿我所修行的武当纯阳无极功,除了您晚辈想不出是谁了。” “你就别吹捧我了,张靖那小子练天下十武学的纯阳无极天赋比我高,武当掌门只得有他来做。”说罢,那老者看了看王凡,说道: “能将你筋脉俱毁又不伤你性命,此人武功必定极高,至少不弱于你师父。你师父叫你来这的意图我也知道,我医不了,我那药王谷的好友也医不了,这本书上记载了我绝世两剑的纵横剑势以及我和我那好友所探寻解决方法,或许有一线希望。” 语毕,道袍老者丢给了王凡一本羊皮书,转身便离去。王凡看着羊皮书上密密麻麻关于经脉和医药的记载,看向道袍老者离去的背影,缓缓抱拳说了声多谢师叔! 奇门遁甲与风家卓九经 兖州山岭多逶迤如盘蛇,徽山山坡尤其如此,相距重城陈留三百里,多有商旅来往。但后山却无人上去过。王凡也被他师叔张启之张师叔留在后山了,主要是受不了温凉陈无依在他耳边嚷嚷,便将王凡留在山上直到他与窦章殊死一战所留下来的伤势痊愈为止。期间也指点了他十武学之一的纵横剑势修行之法。陈无依伤势稍微好转便被药王谷老祖和汪若尘带去药王谷。 在张启之的诉说下,王凡也了解的传说中的十武学,除了武当绝学号称天下第一内功的纯阳无极功,和麒麟刀决以外,张启之所悟出来的浩然剑气纵横剑势这两剑,还有道教祖庭龙虎山上的道门八神咒,佛教六字真言都位列其中。更让王凡惊讶的是汪若尘那家伙也身具一种武学,而且是最为神秘的欺天盗世!依照张启之的话来说,欺天盗世在于一个盗字! 盗,亦是道!道法自然,玄之又玄,天地玄圆!看一眼就能学到对方的招式技巧,在当初曾经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毕竟这种堪称逆天的武功学到了相当于学到了天下武学。只不过后来肖声觅迹。 “难怪连悬空寺那个和尚都对他颇为忌惮,原来如此。”王凡摇了摇头,相比这些武学,如今他也只会麒麟刀决,也只能靠麒麟刀决来保命,毕竟经脉问题,什么纯阳无极的都施展不开。 王凡从书匣子中拿出两本书籍,一本自然是张启之给他的纵横剑势,而一本却是汪若尘临走前叫王凡去山腰解开洪文武的毒时从他身上搜来的,在张启之翻看下,确定了这时十武学之一奇门遁甲的残页,并且警告王凡不要练他!不仅仅是气运之说,还牵扯到了一个神秘的隐世家族——风家! 之前王凡就遇到过判出风家的风青,方圆十里就可以感受道不同人的气机。而且他并没有学到风家的奇门遁甲之术。风家对待奇门遁甲之术,可以说是保密到了极致,严令传给风家意外的人。但奇门遁甲之术太过玄妙,风家弟子十学九疯!风家先祖无奈将奇门之术分成两派,一个是法奇门,一个是术奇门。法奇门诡异莫测,有类似五弊三缺之说,残、夭、贫;学之大成者少之又少,因此风家在一段时间里极其落魄。 但这时有一个天才出世,那人名叫卓九经,那一代风家家主一眼看出了他的天赋,便破格将其收为亲传弟子。卓九经也没有让风家家主失望,年纪轻轻就悟透术奇门,紧接着不顾风家家住的劝阻参悟法奇门,最终大成,成为风家史上第一位全部参悟奇门之术的人,随后以一人之力抗衡三大朝元,最终于天星谷斩杀三位朝元,并一举参悟遁甲之术! 从此风家便再无人招惹,卓九经也成为除去创始人之后第二位掌握了奇门遁甲之人,风家历史上第一次由一个外姓人来做风家家主。自此,风家对奇门遁甲之术更加严密的保护起来,但凡有人学到一丝有关奇门遁甲之术者皆被风家派出的杀手斩杀。无人敢反抗,毕竟卓九经功参造化,虽不在天下十人之列,但无人敢小觑他。 王凡看了看放在他面前的那本羊皮书,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如今黄掌柜死了,他也不能再回去当那个与世隔绝的店小二了。其实当他救下陈无依,从齐韵手中接过麒麟刀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退路。入了江湖,便难以脱身。 “既然回不去了,那就把以前的账好好算算!”王凡眼神凌厉 当年那个雨夜被神秘人一指截断周身经脉,死里逃生,但之后就被人盯上了,一波波的刺杀,几乎断绝了他的生机,要不是最后投江,或许王凡早就死了。 “经脉问题,纯阳无极施展不了,纵横剑势虽强,但难以领悟......” 王凡看向那本记载了残篇奇门的羊皮书,自嘲的笑了笑: “管他什么风家什么卓九经,我现在必须赶紧变强!”王凡眼神坚定,拿起了放在他面前的那卷羊皮书。 “奇”是指三奇,即乙、丙、丁,“门”是指八门即“开、休、生、伤、杜、景、死、惊”。遁甲则指六甲旬首遁入六仪即“戊、己、庚、辛、壬、癸”。奇门遁甲奇妙之处,便是就算你不是朝元强者,依旧可以纵物!依照羊皮书上所载,想要学到奇门遁甲,必须有内力雄厚之人灌注内力于羊皮书中,方能显现出奇门遁甲修行之法!这也是洪文武没法学到奇门的原因,而张启之已经用内力显现出了奇门之法,也省着王凡想办法。 这本书记载了奇门两大绝技,一为纵物,二为列阵!列阵不仅仅是布置阵法,奇门遁甲之术以施展者为阵眼,为八卦盘中心,推演形成乾、坤、离、坎、艮、兑、巽、震等八种秘术,但羊皮书上只记载了坤字秘和震字秘,但这两样也够王凡参悟的了...... 日子过去的飞快,转眼之间就已经过了快两年了。徐州阳城第一青楼烟雨楼里,蒋心妍黛眉轻扫。看着楼下这些自诩谦谦公子却出入烟雨楼的大官子弟,眼神微露嘲讽。杨正看着在她每走一步,都不经意露出细白水嫩的小腿。脚上的银铃也随着步伐轻轻发出零零碎碎的声音。一个个纨绔子弟无不为之着迷,熙熙攘攘向台上涌去,都想近身睹一睹这倾国倾城的芳容........ “这婆娘挺好多,今晚就要她了吧。”杨正色迷迷的看着路过的蒋心妍,对着老鸨说道。 “哎呦,杨大官人,这可使不得啊,心妍她呀,当年跟我们约定好了只卖艺不卖身的呀。”老鸨急道。 “怎么,我的话在这阳城就这么不管用吗?还是你这死八婆活够了?”杨正不悦的看向老鸨。 老鸨身子一抖,颤颤巍巍,杨正可是阳城太守,同时还是位搬血境的强者。在这阳城,天高皇帝远的,杨正就是这里的土皇帝,烟雨楼虽说是阳城第一青楼,但也不敢跟杨正对着干啊。无奈,老鸨只得同意。 风来,雨散! 夜幕,蒋心妍看着首饰盒里的金银首饰,微微叹气,虽然在这烟雨楼弹唱,已经打赏了不少银两,但依旧不够赎自己。回想起疼爱自己的父亲病逝,平时一向乐观的母亲为了供弟弟能读书,忍着悲痛将自己卖给了青楼。所幸母亲终究不愿看到女儿受辱,定下来只卖艺不卖身的约定,烟雨楼也信守承诺。 正当蒋心妍胡思乱想之际,房门被人撞开了,杨正走了进来。蒋心妍急忙站起身来: “奴婢蒋心妍拜见杨太守,不知太守找奴婢有何贵干?” 杨正看着跪拜在地的蒋心妍,说道: “听说你只卖艺不卖身,我倒要瞧瞧,你这个只卖艺的青楼女子是不是完璧之身?” 杨正一步一步靠近蒋心妍,将她逼入死角。蒋心妍慌了,大声呼喊,杨正笑了笑,“别白费口舌了,我已经将周围的人给遣散开走了。今天晚上,没有人能打扰我们俩。哈哈哈!” 听到杨正所说,蒋心妍当即绝望起来了,看着一步步逼近的杨正,蒋心妍心一横,往柱子上一撞。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就算是死,也绝不从!” 杨正冷笑一声,一脚踢在桌子上,桌子受力撞向蒋心妍的腹部,将她撞到在地。 “要是这般容易就能在我面前去死,我岂不是被天下人所耻笑?” 蒋心妍疼的捂着肚子,彻底绝望了。杨正看到蒋心妍不在反抗,哈哈大笑,正要有所动作之时。窗外传来声音: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个狗腿子还是这么狗仗人势!” “谁!”杨正大怒,抽出一直藏在腰间的软剑,一剑劈开了窗户。 一个青衣男子纵身飞入房内,一柄长刀反手斜切,杨正看到刀势凶猛,急忙回剑护身。 “铛!”杨正急急后退,这么多年豪横惯了,现在被人压制,一股怒火升起大吼一声,软剑挥舞形成三十六道剑气,整个房间剑气冲天。但突然一股更强的剑意傲立,三十六道冲天剑意被压制到房间内。那名青衣男子一刀砍断软剑,一脚将杨正踩到桌子上,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轻声问道: “你还记得我吗?杨正!” 杨正此时才看清他的面容,脸色瞬间惨白,失声道: “是你!怎么可能,你不是被废了吗!” 那名青衣男子正是王凡,在徽山修行一年之久,直到张启之带着温凉离开徽山试炼,他才下山。当年追杀他的那群人中,杨正是他们的狗腿子,所以王凡先找到杨正逼问当年追杀人名单。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杨正竟然当上了徐州阳城太守,无奈不想跟官府硬碰硬的王凡只得跟踪他寻找机会,没想到真让他给逮着了,当即雷霆出手,拿下了杨正。 王凡看着脚下脸色苍白的阳城太守,轻笑一声,说道: “当年我记得就是你为他们提供情报的吧。” 杨正身子一颤,当即哭道: “王大侠,这不关我的事啊,我也是被迫的啊!” 王凡冷哼一声,说道: “想我不杀你可以,将当年你知道追杀我的人的名字写下来,不然,我让这阳城换一位太守!” 杨正看向架在脖子上的刀,急忙答应了下来,当即喝令蒋心妍取出笔墨,写下了十几个人名,旁边还备注了如今身在何处。一会功夫,杨正恭敬的将追杀人名单递给了王凡。 王凡看了几眼,便收入袖中,一脚将杨正踢出窗外,喊了声“滚!”死里逃生的杨正连软剑都不拿连滚带爬的跑出了房间。 王凡看向在一旁被吓的瑟瑟发抖的蒋心妍,皱了皱眉头,走到她面前,缓声说: “你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就算我不杀你,杨正也会除之后快的。” 蒋心妍看着面前那青衣男子,声音颤抖的说: “求恩人救救小女子!小女子愿意做牛做马!” 王凡看了眼蒋心妍,皱眉道: “何来恩人一说?” 蒋心妍苦笑道:“若不是恩人赶来,今晚我可能就......就失身于此。”王凡翻了翻白眼,心中大声叫苦,脸上却没露表情。从衣袖中拿出几张银票,对着地上颤颤发抖的蒋心妍说道: “在外面听到你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就知道你也是被迫栖息于这青楼之中。我这有些银子,杨正不会放过你的,你还是拿着银两跑吧,跑的越远越好。” 蒋心妍听到,低下了头,蜷缩在角落,眼泪不住的往外流。像一只被戳穿伤口的小兽一般...... 黑夜蜷缩着,紧抱着大地,城外群山黑魆魆,大野阴沉沉,夜像怪兽一样张着黑洞洞的大口,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蒋心妍看向护她出城的王凡,眼神飘零,对着王凡作辑以示感谢。王凡挥挥手示意不必,她犹豫了一番,上前递给了王凡一件玉佩,微微脸红道: “恩人,这是我母亲小时候给我的,希望我平安一世,如今我赠与恩人,希望您也能平平安安。” 王凡看着递过来的玉佩,微微摇头,蒋心妍见状连忙急道: “恩人,您不收着,是瞧不起小女子只是一个青楼女子吗?” 王凡哑然,无奈接了下来,看着蒋心妍一脸欢喜,说道: “蒋姑娘,时间不早了,杨正很可能派人来捉你了,赶紧走吧。日后如有机会再相聚。” 蒋心妍点头,向着城郊她记忆中的那个家走去。 王凡看着蒋心妍远去的背影,摸了摸钱袋,叹了口气,刚刚他把他全部的银两给了蒋心妍,这接下来怕是要乞讨挨饿了。 “唉,前人说红颜祸水倒也不假,我这才沾点关系就倾家荡产,还得心甘情愿,唉。”王凡看着瘦瘪瘪的钱袋,无奈道。 收起钱袋,王凡看了眼阳城城府,微眯了眯眼睛,本来是想杀了杨正,毕竟不杀他,很有可能他会通风报信,到时候等待他的怕就是一个个陷阱了。但在王凡意料之外的是,这个杨正竟然是阳城太守,这个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这样杀了,官府定然会派出人来查! 王凡收回目光,眼下动不了杨正,只得从长计议。不过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要来了当年追杀他的人名单,接下来,就该好好跟那些人算算账了!想到这,王凡拍了拍衣裳,走出来阳城。也带走了杀机...... 阴阳隔断生死路,痛苦悲戚也枉然 对于蒋心妍来说,或许从她进入烟雨楼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将性命置之度外,更何况这次得罪的是阳城太守,那位残暴无比的杨正!所以当她看见阳城官府官兵前后围堵她的时候,反而并不慌张。对她而言或许跟着王凡有一线活下去希望,但她没有。 或许是那块玉佩,或许是那男女之间微妙的东西,最后她决定不去连累这个仅有寥寥几面之缘的青衣男子...... 官道上往来的商旅络绎不绝,为庞大的东凉运输血液。同时,也刺激了官道边客栈酒楼的发展。“客官您要的酒马上到!”小二非常忙碌的小跑着叫到,掌柜的大声喊道:“快点给靠窗的那几位爷上酒!”小二长呼一口气,重重的靠在墙角心里想“他奶奶的终于吃喝上齐全了,今个儿怎么这么多人”,随手扯下肩头的毛巾拧出汗水。 王凡看着忙里忙外的店小二,失神了一会,随即摇了摇头笑了笑,不再理会。吃完饭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偏僻的房间将外面酒楼熙熙攘攘的声音隔绝,王凡将手中的信纸丢入油灯内焚烧干净。看着火光,王凡皱了皱眉头,因为从杨正那得来的那张纸条中,他看到了一个他不愿面对的人,上杉家——上杉云! 现在对王凡能构成威胁的年轻一代,除了悬空寺“活菩萨”法念,药王谷汪若尘这些经历过麒麟阁天骄之战的人之外,上杉云也是其中一人。虽然他没有经历那场混战,但他的实力却丝毫不亚于那些经历了混战的天骄!同时还有一个最关键的是,上杉家并不是中原人! 当年东凉皇帝刘显即位,东边岛国倭国派遣使者,那时候上杉家主上杉虎入京,被东凉皇帝刘显挽留下来在东凉做官,位居御史中丞。上杉家就此在东凉扎根。 而这个上杉云便是上杉虎之子,少年之时便拜如今的天下第一东凉国师刘瑾昆为师,结合家传刀法,实力深不可测。这也是为什么王凡见到他的名字皱眉的缘由。 王凡将余灰清理干净,便出去找了一个好位置叫来了一壶酒,在那细细品尝。这时进门来了一对商旅, ,大大咧咧的坐在王凡旁边桌子上,大声嚷嚷小二上菜。 “你们听说了吗?阳城城中心挂着的那具尸体?”其中一名胖子说道 “知道啊!我还听说那具尸体还是阳城第一青楼烟雨楼的一名名妓呢!据说是得罪了阳城太守,又畏罪潜逃了,结果还是被抓了回来,生生吊死啊!” “这阳城太守也忒不是东西了吧,我还听说是因为阳城太守想与其一度春宵,那女名妓反抗不从,结果就被太守抓来处死了!” 正当那些商旅还想说什么之时,“铛!”的一声,那些商旅疑惑的看向旁边的桌子,原本坐着一位青衣男子,此时也没有了踪迹,只有一壶酒,一碟菜,和那一两银子在桌上滴溜溜的转着...... 阳城城守府,杨正端坐在太师椅上,看着下属汇报情况。一直皱着眉头。 “你们这群废物!这么多天来了,竟然连个人都抓不到!” 站在杨正旁的持扇男子笑道: “杨大人尽可放心,就算没抓到也无妨,毕竟这可是城守府,有着三百多名护卫,难道他一个武夫敢来刺杀朝廷命官不成?” 杨正看了看那男子,表情缓了缓,心想就算王凡知道了又如何!他不信王凡敢为了一个女人就来杀他,毕竟他可是阳城太守啊!但他不知道,已经有人缓缓走向阳城! “碰!”一声巨响,城守府的大门被踢开,紧接着两三个人影被丢了进来,杨正护卫定眼一看,赫然是门外守着的兄弟,当即眼色一变,打了个暗号,顿时城守府内外出现了几百名侍卫,将城守府团团围住。 领头的人缓缓拔刀,死死的盯着大门,一名青衣男子持刀走了进来,唐刀样式的长刀上,有鲜血缓缓滴落。王凡没有看这些侍卫,而是盯着府内,仿佛看得到此时坐在太师椅的杨正一般。 领头护卫终于沉不住气,率先拔刀,周围几百名侍卫看到,也纷纷拔刀,“噌!”犹如江海潮涌,一阵阵的向着王凡拍打。王凡看向此时还挂在墙上的那一抹红色,内心不由得一痛。狂吟舞剑,听弦歌! 青色的身影如同雏燕般的轻盈,王凡似乎听见了那烟雨楼里幽幽的琴声,似微微叹息......刀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刀,归鞘! 太师椅上的杨正看着满身鲜血犹如地狱归来的男子,身体微微一颤,百名侍卫依旧没有阻挡他的脚步,当年徽山如此,如今阳城亦如此。 王凡看了看太师椅上的杨正,眼里一丝疲倦,缓缓道: “你不该杀她!” 杨正终于崩溃,大声嘶吼: “她只是一名妓女!你为了一个妓女杀我一个朝廷命官!” 王凡终于正视杨正, “她只是一个妓女,你又何必杀她?” 杨正哈哈哈大笑,“我堂堂阳城太守!杀个妓女又如何?” 看着近乎癫狂的杨正,王凡眼神一凝: “我一介武夫,杀你一个太守,又如何?” 语毕,麒麟刀出,纵横剑势弥漫整座城守府...... 王凡望向怀中的红衣女子,看着浑身伤痕,沉默不语。或许如果王凡直接杀向城守府,而不是等待杨正去烟雨楼下手,她也不会死。看着蒋心妍手中紧紧握住的玉佩,王凡一怔,轻轻取下,缓缓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两者一合,天衣无缝! 徐州之地,有这么一则传说,文胄与邻妇姜氏相爱,并送姜氏一枚百炼水晶针为信物,姜氏启履箱,取连理线,贯双针,织同心结回赠文胄。素缕表示纯洁,而针谐音同贞。 将那丝丝缕缕的锦带编成连环回文式的同心结来赠与对方,绵绵思恋与万千情愫也都蕴含其中。赠上了信物,犹如呈上了自己的心愿,表明自己将终身不移其志!而蒋心妍没有那同心结,却有一对传下来的玉佩,以玉缀缨,向恩情之结。 看着手上的玉佩,王凡埋头于膝,此刻明明感觉到痛,却再也无法畅快的流泪...... 顺心意,知天命。 徐州阳城太守杨正与其两百三十六名护卫惨死于城守府,一时间全城恐慌,徐州刺史亲自赶到阳城,也被满府的尸体所震惊。这位圆滑的刺史第一时间上报朝廷。徽山死的人不是朝中人,所以朝廷可以不管不顾,但这次死的是徐州太守,徐州刺史知道此事必然牵扯到自己,甚至有可能丢了官帽,当即召来心腹,连夜商讨对策。 清晨,当今东凉皇帝刘显,天下最有权势的两个人之一,面带微笑的听着吏部尚书上奏,徐州刺史也赶到京城,只不过默默站在群官之中,一言不发的听着吏部尚书上奏,谁也不知道这个老狐狸心里在想什么。 “陛下,杨正乃我朝重臣,如今离奇死亡,若陛下妥善处理,只怕群官心寒啊!”吏部尚书顾全跪地长叹道。 “臣认为吏部尚书此言有理,望陛下重视!”又有一名朝中官员出面。 刘显微微皱眉,看向站在前排的上杉虎,微笑道: “上杉御史,此时你怎么看?” 上山虎不漏痕迹的皱了皱眉,出列道: “陛下,臣以为应当彻查徐州,尤其是阳城人员出入情况,追查杨正死因,好安抚其家属和群臣的心。” 刘显笑了笑,并未出声,安安静静的看着。 终于,有人打破了这种尴尬的局面,督察院少卿任韦运出列,上山虎看到又一次皱了皱眉头,似乎没有想到是任伟运开口。 “陛下,督察院已经开始着手此时,但却发现一些有意思的事来。” 刘显哦了一声,示意任伟运继续说下去。任伟运道: “督察院查到,这位杨正杨太守在去年朝廷下拨赈灾银款里,抽调的将近二分之一的银子,这些银子下落不明。”任伟运缓了缓,又道: “至于这次杨正之死,据烟雨楼老鸨所言,是这杨正因为在青楼里想要强迫艺女,不从而残忍将其处死挂与城墙,这等糊涂伤天害理,老臣也是头次见到。” 刘显微眯了眯眼睛,已有怒意,任伟运见状说道: “除此之外,老臣还有一点十分疑惑,一个阳城太守,如何拥有数百人的侍卫?东凉律法规定太守私人护卫不得过百,这个杨正怎敢视律法于无物?” 东凉皇帝终于大怒,用力一拍,道: “这个杨正是何来历,竟如此嚣张,全然不把朕放在眼里,数百侍卫!他难道想造反!” 此时一直不出声的徐州刺史出列,跪拜于地说道: “陛下,这个杨正之前乃是一介武夫,后来受上杉御史提拔,这才当上了徐州阳城太守!” 刘显看了一眼跪拜在地的徐州刺史,对着上杉虎说道: “上杉御史,此话当真?” 上杉虎知道此事已经脱不了干系,当即跪倒,说道: “陛下,杨正是臣所提拔的,之前看他还有些才干,怎料到他是这般畜生!” 刘显脸色微缓,说道: “此时全全交由督察院处理,上杉御史,念你是初犯,罚去一年俸禄削爵二级!退朝。” 营州镇西将军府后院内,王明涛悠闲的坐在藤椅上喝茶,陈拢轻轻走到他身边,说道: “任少卿传信来,说今早陛下大怒,训斥了一顿上杉虎。” 王明涛微微一笑,陈拢看着王明涛,不解道: “将军,这任伟运满朝文武都知道是皇帝的心腹,这次徐州一案怎么反倒帮起我们了?” 王明涛看了看陈拢,笑道: “这督察院任少卿是想做个顺水人情啊,如今当朝太子虽无建树,但他的老师是首辅张天合,在朝堂上鲜有对手。但这些年我们这位陛下有意无意的对着二皇子三皇子释放善意,时不时的赏赐些东西,你觉得这时为什么?” 陈拢想了想,有些犹豫的说道: “陛下不想太子一人独大?” 王明涛点了点头,陈拢皱了皱眉 “这是为何,既然封为太子,势力大些又如何,难道陛下不怕太子跟其他皇子产生冲突吗?” 王明涛端起放在藤椅旁的茶杯,轻轻吹了吹,说道: “陛下就是想将所有皇子都牵扯进来,一壶水,若是倒入一个杯子,水就会溢出来,若是多加几个杯子,那样就能将水均匀的分配好。东凉皇帝所拥有的势力,可比一壶水要多得多。至于这些杯子会不会互相排挤?你可别忘了,按凉律来说,如今的陛下怎么也登不上皇位,他可是踩着无数人的鲜血上位的,这些鲜血可能就有他的至亲手足!” 陈拢摇了摇头,笑道: “论武功我可能不输天下任何一个人,但要论智谋我可就比将军您差远了。” 王明涛不置可否,接着说道: “既然陛下想不乱,就得将水给端平了,除开太子外,如今最有权势的也就只有二皇子三皇子了,三皇子常年在外领兵打仗,自然参和不进来,所以陛下这是警告二皇子啊。” “二皇子背后站着的可是当今国师刘瑾昆,论底蕴丝毫不输太子,而上杉家跟国师可有些说不清的关系,如果上杉家支持二皇子,那平衡就会被打破,想来这是陛下不想见到的。所以任伟运在得知我们在背后做手段,也就顺手帮了我们一把。” 陈拢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王明涛顿了顿,看着茶杯说道: “那件事你怎么看?” 陈拢挠了挠头,说道: “据说他杀了杨正之后,安葬了那名妓女。” 王明涛似乎很意外, “为了一个妓女,不惜冒着被上杉云察觉也要杀杨正吗?你觉得怎么样?”陈拢弯腰往茶壶添了些水,说道: “站在敌人的角度,这样是愚蠢的。但站在我的角度,我觉得他做得对。” “哦?怎么说?” 陈拢站直了腰,说道: “想要成为强者,心境是非常重要的,策轩这小家伙,走的似乎是道教最强也是最难的顺心意。若能勘破此道,于武道一途,大器可成矣!” 王凡并不知道一场**烦就这样被解决掉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只相识一个晚上的女子,做出这样不计后果的事来。他只知道一件事,这样做他心里好受些,至少能面对那块玉佩,和那玉佩所蕴含的那份情...... 振威镖局 王凡并不知道一场**烦就这样被解决掉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只相识一个晚上的女子,做出这样不计后果的事来。他只知道一件事,这样做他心里好受些,至少能面对那块玉佩,和那玉佩所蕴含的那份情...... 振威镖局在徐州只能算是个三流小镖局,当年的总镖头,现如今的镖局执掌者马林的名气倒是不小,是内外兼修的枪术高手,据说年轻时候偶遇武当山一位辈分不低的仙长,传授了一部上乘内功心法,加上自身苦练三十年家传枪法,好些绿林好汉都死在他枪下,可惜人老性子执拗,声势最大的时候瞧不起官府之人,不与官府多走动,如今人老,官府处处打压,当年那班兄弟大多已经挣够了银子金盆洗手,含饴弄孙。留在镖局的只剩几位,振威镖局逐渐捉襟见肘沦为末流。 当马老镖头醒悟的时候,为时已晚,这时候镖局这个圈子已经饱和,再拿银子去熟络官老爷已经是热脸贴冷屁股。无奈马老镖头只得接一些别的镖局不敢接的活,这种活一般都伴随着一定的危险性。马上要到镖局招人之际,开销之大可想而知,这也逼得马老镖头再次准备出镖。 不过这次领头人不是马林,而是他的女儿马蓉。镖局谁都知道马老隐退之后,马蓉必然接手,这次便是来历练,积攒威望。这次的货也极其贵重,运送西庭玛瑙到青州大家族石家。唯一担心的就是青州那边的游寇马匪和一些振威镖局的敌对势力。所以马林没有丝毫怠慢,除了领头马蓉外,还有镖局声望极高的宋野,善使双刀的萧刕。不止如此,还对外召来了一些江湖武夫,这些江湖武夫就是以此为生,所以倒也可以信任。 “宋大哥,这一车的货能值多少银子?”马蓉看了看背后的马车,低声朝旁边的青年问到。 那青年腰间一把六尺长剑,面向清秀,瞧着马蓉问来,便笑着道: “这货可不是普通货色的玛瑙,而是极品!除去青州一路上的打点,至少能赚个三四万两银子!” “这么多!”马蓉吃惊道。 那名名叫宋野的青年笑着点头。马蓉似乎想到了什么,眼角余光瞥见身后一名年轻男子,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那男子一身青衣,像一个酒肆小二,腰悬一把古朴唐刀。马蓉只知道这家伙是对外召来到江湖武夫,据说一只手举起了数十公斤的石柱,被马老镖头看上,召了进来。 别看他长得清秀耐看,性子却十分冷淡。时常一人盯着一对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玉佩,马蓉曾经好心为此提醒他不要露财,毕竟一个靠卖苦力的江湖武夫,没有丝毫背景,这般露财很容易出事。但那青衣男子丝毫不理会,这让一直在镖局里受人追捧的马蓉十分不喜。 单刀男子躺在拉货的马车上,丝毫不在意满车的灰尘,与振威镖局始终拉开一段明显的距离。看到马蓉投来的目光,他视而不见。佩刀青年的离群,被振威镖局的人理所当然视为矫情。佩刀青年自然是王凡,因为阳城太守一案,整个徐州出入查的异常严格,想要出徐州,只得借助常年走镖的镖局。 王凡躺在货物上,眼神逐渐冰冷,他选择振威镖局是有原因的,不仅仅是为了出徐州,更重要的是这次的目的地——石家!杨正所写的那张纸上共有将近十人参与那场追杀,但真正让王凡在意的只有三人,其他人大多都是像杨正这般的走狗罢了。而这三人不同,这三人除开上杉云其余也都是心狠手辣之辈。并且参加过当年那场混战,实力也丝毫不弱于上杉云。 青州三大家的石家大少爷,石浩正,在青州可是名声在外的才子,可谁能想到他同时还是一位般若巅峰的顶尖强者!而王凡也是被他一拳震成重伤,被逼无奈投江逃遁。 江湖中人直来直往,王凡的离群很快就遭到了报应,除了众人一脸厌弃以外,他还被分配到了客栈最狭小,最廉价,原先店家用来堆柴的偏房中,与他一起的是同样被人欺负嘲笑的一名十一二岁马夫,名叫和君贤,据说是个孤儿,马老镖头可怜他无依无靠,便将他入了振威镖局,由于天资根骨极差,到如今也只能当个马夫。不过他却是整队人当中唯一一个主动与王凡搭话的家伙,这次被分到一间房内,和君贤也不用估计镖局师兄师叔伯们的脸色,关上们后就主动喊了一声王大哥。 王凡沉默寡言,依旧坐在椅子上擦拭这那把唐刀。和君贤也不恼,独自坐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从衣袋中拿出刚刚在街道上买的包子,看了看王凡,有些不知所措,红着脸问道 “王大哥,你......吃不吃包子?” 王凡摇了摇头,依旧自顾自的擦拭着。和君贤也不意外,坐在桌前吃的津津有味,这时,就有镖局几位师兄直接闯门而入,和君贤有些惊慌的转头,只见三个虎背熊腰的大男人走了进来,破口大骂, “你小子刚刚叫你赶紧去给我打盆热水洗洗脸,你他娘的躲在这里吃包子,害的老子欠了半两银子,过几日发钱,你赶紧给老子还债,听到没有!” 一脸疑惑的和君贤木然的点了点头,那师兄临走还一巴掌将桌上的包子打翻在地,骂骂咧咧的走出去了。 和君贤将门关好,捡起了地上的包子,吹了吹灰,丝毫没有因此而生气。王凡终于抬了起来头,看着这似乎有种烂泥扶不上墙的和君贤,缓缓说道: “以前也是这样的吗?你不生气?” 和君贤先是一怔,似乎不知道王凡再问什么,转而微笑的说道: “从我记事打起就是个孤儿,也不知道是双亲死了还是不要我了,对我而言,活着,就是最开心的一件事,老镖头救了我,给了我一条命,我实在是生气不起来。想着只要能活着,镖局能平平安安,也就没什么可生气的了。” 王凡看着他吃着包子,似乎那包子是这世间最美味的东西,非常认真的一口接着一口。 “你的愿望可能会落空。”王凡低头继续擦刀“盯着振威镖局的人不少,怕是今晚就会动手!”说罢,外面传来熙熙攘攘的吵闹声,和隐藏在黑暗之中拔刀的声音...... 活着,就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马蓉面色苍白,客栈外火把照的犹如白昼。外面有振威镖局的死对头,想趁着这次搞垮振威镖局。若是仅此而已马蓉也不会如此失态,这另一股简直让振威镖局感到绝望,清流关隘城守朱邪,身后还跟着骑兵步兵三十余人! 朱邪骑在马上,心中很是恼火。他自认饱读诗书,能娴熟运用手段。作为镇守清流城的城守,历年从徐州青州关口捞到不少的利益。不仅成了徐州青州之地小有名气的城守,还亲自设局,让好一些土匪大盗把性命给留在关隘之中。 从振威镖局一进清流城,朱邪就已经盯上了,本想言语威胁一番,怎料对方掏出一封青州石家私信,朱邪有些措手不及,虽自认为有点名气,但对青州大家石家的货还是没胆量敢下手。这时徐州几个镖局好友找上了他,宴席上说要对振威镖局下手,并且劝说朱邪不必太过担心石家,石家对谁来运货无所谓,他们只关心货本身甚至可能跟那石家搭上线来,到时候石家要的,他朱邪一分不少的送上,甚至只会跟多!这才让朱邪狠下心来,至于振威镖局的身家性命,做惯了这种事的朱邪自然不去理会。 宋野虽然也有些惊慌,但毕竟是走过江湖的,当即抱拳询问道 “朱城守这是为何将我等围住? 朱邪瞥了一眼宋野,轻声说了两个字,“剿匪!” 宋野大惊,急急问道: “朱城守,此话可不能乱讲啊,我等可都是老老实实押镖的啊!” “是不是我自然会查清!用不着你在此多嘴。进去搜!” 马蓉站在窗前,这次朱邪莫名其妙的来搜查振威镖局,这其中肯定有猫腻。正当马蓉思虑之际,一柄刀破窗而入,马蓉甚至可以清晰看到那把刀身上的花纹!那把刀没有如窗外的人所预料砍下马蓉的脑袋,马蓉娇躯后倾,堪堪避过了那阴险一刀。 单手撑地,恢复身体平衡的马蓉面色铁青的看向从窗户外飞进来的年轻人,那年轻人吊儿郎当的将一把细长的刀扛在肩上,抽了抽鼻子,看向马蓉哈哈大笑: “早知道是个娇嫩的娘们小爷我出刀就收敛一点了!” 马蓉死死的盯着那年轻人,问到: “你是谁?” 那年轻人咧嘴一笑,直接坦白道: “ 小爷我叫齐龙,我大哥看中了你们的货,想借来跟石家攀攀关系。” 马蓉听到心中一凉,齐龙是这清流城数一数二的高手,据说已经快要挤入那一流境界了。同时他还是城守朱邪的二弟,在这关隘之中,无人敢招惹。如今既然齐龙出手,那就代表着朱邪的意志。如果是这样,振威镖局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那自称齐龙的年轻人舔了舔嘴唇,看着有些失神的马蓉,咧嘴笑了笑: “如果姑娘你愿意从了我大哥,我倒也愿意叫你一声大嫂。如此一来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不过我大哥已有妻室,你只能做个小妾了。” 马蓉愤怒的抬起头,冷声道:“看来你们是想吃掉我们振威镖局了,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大不了一死!” 马蓉不容齐龙开口,闪身拿起桌上长剑,一声清脆的声音,长剑出鞘,气势如虹。当年马老镖头可是一等一的高手,作为他的女儿,马蓉于武艺一道并不如外表一般柔弱,若非武艺高强,马老镖头怎么可能会决定将振威镖局交给她呢。 齐龙看着剑光袭来,不慌不忙,待剑光袭来,反手长刀猛敲剑身,马蓉被敲的整条手臂**,急急后退数步。齐龙哈哈大笑,得势不饶人,不给马荣丝毫喘息的机会,刀法大开大阖,丝毫不留情。长刀砸向马蓉的剑身,劲力之大,竟然将马蓉直接砸穿房间的木墙! 木墙的另一边,王凡依旧端坐在椅子上,屹立不动,一脸漠然。这恰好被马蓉看在眼里,心中不免有些悲凉与愤懑。不过她还是宁愿王凡别插手,殃及鱼池。不过她却忽略了一个人,和君贤这家货看见马蓉有难,竟然不顾形势,赤手空拳的冲了上去!和君贤天资极差不是说说的,在镖局这么多年,连最基础的长拳都始终没有登堂入室。齐龙扛着刀嬉笑的看着冲过来的和君贤,一脚勾倒在地,一手捏住和君贤的脖子拎了起来。 马蓉刚想上前营救,却见到齐龙微微用力,掐的和君贤满脸通红。齐龙笑眯眯的看着马蓉,缓缓说道:“大嫂,不如你就答应我之前的提议吧,这样谁都好,你说呢?”说罢左手有稍稍用力用力。 和君贤不知道是什么提议,虽说平时他一直都懒得思考,但不代表他傻,被人制止住了,却还涨红着脸缓缓说道: “马师姐,你快走!不用管我!我只是一个废物,如果不是马老镖头肯给我一口饭吃,或许我早就死了。”和君贤有些难过的低声说道: “虽然我还想活着。” 马蓉死死的盯着齐龙,没有听到和君贤最后一句轻语。最终,马蓉叹了口气,从小在父亲的教导下,让她无法放弃任何一位镖局成员。 和君贤看到马蓉似乎放弃抵抗了,急的他一口气没回过来,晕阙了过去,在闭眼的一瞬,原来本该坐在椅子上的青衣男子却没有了身影。不知道是那包子让他下了决心还是那句我还想活着...... 没有道理的江湖 马蓉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上一秒还无比狂妄下一秒却惨死在她眼前的齐龙。王凡没有出刀,因为齐龙没有资格!起初他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缓缓将昏迷的和君贤安置到床上,这才神色如常的坐在椅子上继续看一本羊皮书。马蓉缓过神来,看着王凡,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到底是谁!” 沉默了一会,王凡才合起书,抬头看向马蓉,冷声道: “马小姐,你现在应该关心怎么破掉这次朱邪针对振威镖局的手段,而不是在这追问我的身份,你不要忘了,在你眼前死的,可是城守朱邪的二弟啊。” 马蓉眯了眯眼,说道: “可人是你杀的,我把你交出去不就可以破了这个局。”说出口马蓉就有些后悔了,毕竟要不是王凡杀了齐龙,这次她怕是凶多吉少。但想让从小就倔的要命的马蓉再收回先前说出口的话那比登天都难。如此马蓉只得撑着颜面看着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年轻人。 出乎她意料,这名青年并没有因为她的这句话而翻脸,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甚至还有些欣赏马蓉能说出这句话。 “如果你是这样想的,那大可将我交出去吧,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是命大,不妨来比比看看是你们振威镖局先被朱邪灭了还是我先被杀?” 王凡也没想到这次过这徐州关隘,会闹出这样一般风波。但这件事情本就与他无关,所以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插手,甚至在齐龙潜入客栈之时他也置之不理。一个连入流搬血境的都没有的镖局,属实让原本经历了阳城一战生性有些凉薄的王凡提不起兴趣来。 刚才出手,并不是为了救马蓉,英雄救美?他实在没有那个闲心,也不敢有,毕竟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下一个蒋心妍...... 他出手,仅仅是因为齐龙太吵了。正在钻研奇门遁甲的震字秘的他被齐龙吼的心烦意乱,而齐龙又在那磨磨叽叽,又恰好听见和君贤那句话,和温凉哪家伙待了五年,让王凡没法置身事外。烦躁的他最终起了杀心。可以说齐龙是死在自己那婆婆妈妈的性格。 王凡看着马蓉,缓缓继续说道: “这次就算齐龙不死,振威镖局这批货朱邪也必定吞下去,齐龙的死活,只能让朱邪撕破脸皮,不在掩饰。跟何况,难道你到现在都没有发现这间客栈只有振威镖局的人吗?客栈小二和掌柜早已不见踪影。而且这客栈位置偏僻,想来是要将动静压倒最小吧。” 王凡顿了顿,拿起桌上和君贤没吃完的包子放入口中,看着马蓉,缓缓说道: “如此巧合,简直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难道你没有感觉到什么?” 马蓉听到这,脸色瞬间苍白,内奸!这样的连环陷阱,要马蓉来布置,也必须里应外合才能这么完美,如果真有内奸的话,那朱邪就知道石家的态度,石家关心的只是货,只要货能安全运到,至于运的是谁,石家不关心。那样朱邪才会毫无顾忌。 王凡站起了身,走到窗外,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 “我记得住所是一个叫宋野的人负责找的吧......” “不可能!”马蓉猛然转头,看向窗边的青年男子,“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不可能!” 王凡没有再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客栈前骑在马上的朱邪,朱邪似乎知道了齐龙已经死了的消息,脸色阴沉的恐怖,在这清流城,朱邪也有好多政敌,但他们大多数都被他这个二弟暗地里解决掉了,可以说朱邪能有今天,齐龙功劳不小,这也是为什么无论齐龙犯了多大的罪,朱邪都想方设法的替他解决掉。 这次针对振威镖局,齐龙听到也是自告奋勇的去劫持马蓉。朱邪原本并不想齐龙出手,但看着这次振威镖局并没有什么点子比较硬的角色,也就同意了,没想到最后竟然将命给留在客栈里了,还是折在自家地盘上,这让朱邪怒不可遏,也不在装模作样,充血的眼睛看向客栈,愤然道: “给我上!杀光这些悍匪!” 一名名精悍士兵,手持大刀冲向客栈,王凡突然皱了皱眉头,就在此时,士兵面前莫名出现一道道剑光,劈在他们脚下,脚下泥石纷飞,竟然劈出了一道道深痕,阻止了士兵的脚步。 朱邪看到这一幕,面色阴沉,大吼道: “谁敢阻止本官剿匪!给我冲!” 话音刚落,一道剑光擦着朱邪脸颊而过,发髻被斩落。朱邪看着落地的发笄,捏紧了拳头,这是**裸的挑衅!王凡看着这一幕,笑着对马荣说道: “你看,机会来了。” 马蓉也一脸震惊,先前哪几剑在她眼中犹如神仙手段,突然她想到齐龙的死状,全身没有丝毫伤口,但五脏六腑以及骨骼都已经震成烂泥,这等手段,似乎也丝毫不弱于窗外那几剑。想到这,马蓉眼神有些怪异了起来。这次押镖,竟然出现了两个实力诡异的强者,就是不知道对于振威镖局来说是好是坏。 “不过就算有强者震慑,朱邪也不会轻易放弃,毕竟看那几剑。我们这位神秘高手似乎也不愿意得罪朱邪这个朝廷命官。”王凡若有所思道。 “越来越有意思了,不过看来还得我来好好结尾。”王凡摇了摇头,走出客栈。 朱邪看见一名青衣佩刀男子走出客栈,微微眯了眯眼睛,似乎有些意外。王凡就这样一直走,好想没有看到朱邪护卫手上那锋利的***,一直向前走,越来越靠近朱邪。 终于,朱邪一名贴身侍卫忍不住了,骤然发力,以腿做支撑,朝着面前这个青衣难请男子砸去,这一记汇集了他全身劲力,若是寻常武夫,就算体魄超人,被这一拳砸到,也定要口吐鲜血,内脏破裂! 王凡依旧没有理会,霎那间衣衫微动,那名侍卫目眦俱裂,因为他发现他的拳和那名年轻男子之间多了一根石柱,那根原本不存在的石柱,就在众人眼中奇迹般的出现了。 奇门遁甲坤字秘!类似纵物一般的能力,根本无需王凡动手,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挡住了那一拳。侍卫心中不解,但对敌经验丰富的他立马知道处境不妙,刚想收拳回防,但王凡快一步,伸手握住刀柄,反手刀柄对着他胸口轻轻一撞。 如山谷猿啼, 如山寺敲击晨钟! 那侍卫体内气机骤然炸裂。 王凡收刀,站在了一脸惊恐的朱邪面前。没有看那朱邪滑稽的表情,只是低头瞧了眼没出鞘就杀了人的麒麟刀。没有温凉在一旁刮躁,王凡的江湖似乎又如曾经一般没有道理...... 孔周三剑 朱邪看着这个青衣青年走过来,内心恐惧涌上心头。但令他意外的是那人并没有看他,只是低着头盯着依旧在鞘中的刀。朱邪周围的侍卫因为已经有了前车之鉴,不敢轻举妄动,一个个全身肌肉紧绷,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名青年,不敢有丝毫放松。 终于,在朱邪满头是汗差点没忍住要动手之际,王凡抬起头看向他,微笑的开口道: “朱城守,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王,是石家请来暗中保护这批货的人。” 站在窗边的马蓉听到,眉头一皱,虽然如果王凡是石家人,那这次的危机说不定可能会平安度过,但一想到振威这么不被别人信任,马蓉心中就有些不舒服。 看着窗外王凡似乎丢给了朱邪一封信,朱邪看到后才有些不甘的退了兵,对着王凡拱拱手转身离去。待一些后事处理好之后,马蓉这才走到王凡旁边,看着正在仔细观察地上击退朱邪侍卫的那几道剑痕的王凡说道: “你真是石家的人?” 王凡头也没抬,只是淡淡的说了句: “怎么,现在想来巴结我好跟石家搭上关系?” 马蓉听到,当即冷眼狠狠的瞪着王凡。王凡没有理会,只是站起来说道: “那可就让你失望了,我不是石家的人,之前那话只是骗骗朱邪的。” 马蓉皱了皱眉头,似乎没想到王凡如此大胆,她有些不确定的问到: “朱邪能相信你的话,是因为那封信?” 王凡有些惊讶的看向马蓉,随即继续看地上的剑痕,口中淡淡的说道: “那封信是我模仿镇西副将陈拢的笔记写的一封通行证,想来就算朱邪要认出字迹中的细微差距也要好几天,所以明早就出城!继续呆下去我可不保证知道被骗的朱邪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马蓉还想问什么但被王凡摆摆手拒绝了,只好去准备准备明早出城。王凡看着地上的剑痕,微微挑了挑眉,似乎是看出来什么。 王凡回到墙壁被齐龙撞碎的房间里,见和君贤躺在床上瑟瑟发抖,脑中似乎还在回忆着那一幕,显然还没有从哪生死一刻缓过神来。对于一个啥也不会的少年来说,这场景估计会深深印在他的心底,一辈子都忘不掉。想起那一刻的无助,和君贤有些难受,如果他实力超群,像振威一些老前辈一般,那他就可以帮助到师姐,甚至可能救下整个镖局! 可是想到练武,和君贤就泄了气。整个振威镖局的人都知道他天赋极差,像宋大哥,马师姐他们年纪轻轻就已经初入二流高手,帮主更是到了那一流搬血境!况且真正上得了台面的武艺本领都是要师父口述亲传,同时还要花费心思去培养,这些都是有钱人才承受的住的,不提切磋比试伤经断骨的医药养护费用,光是请师父都要花费一大笔钱!和君贤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怎么可能迈出那一步。可能和君贤的人生只能这样平庸的度过了。 王凡看了一眼和君贤,似乎看出了些什么,轻笑了一声,说道: “没有人是个废物,只要你肯抓住机会,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就看你敢不敢接。” 和君贤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王凡叹了口气,说道: “我这里有一套内功心法,也值不了多少钱,你要是想学,我可以说给你听,但只教你一个晚上,你能不能记住,就看你自己了。” 和君贤如遭雷击,毕竟一般内功心法之类都是不传之秘,当即扑通一声跪下,行了一个拜师之礼。王凡也不躲避,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下去。 王凡说的口干舌燥,口诀心法来来回回说了四五次,和君贤这才勉强记住,看来振威老镖头说他天赋不佳都是嘴下留情了。原本和君贤以为王凡会不耐烦,没想到他却始终平静的述说。 王凡看向和君贤说道: “我认识一个人,天赋并不是最好的,家境也跟你一样,做了五六年的洗碗小二,却还一直相信自己能成为最强的剑客。不要太在意自己的天赋。”说罢便向和君贤挥手示意出去一趟。 离天亮还有很长时间,王凡再次来到那无形有影的剑光所刻出来的剑痕处,看着深一尺的剑痕,若有所思, “经物而物不疾?”突然远处一道黑影闪过,王凡看了看黑影消失的方向,笑了笑,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当即跟随着黑影方向追去。 清流城中一处偏僻荒郊,王凡停下来脚步,略有兴趣的看了看周围,说道: “萧刕萧老前辈就别在躲躲藏藏了,这与你之前那几剑的气势可不符合哦。” 野草深处缓缓走出一名老者,此人正是一直在振威镖局未露面的萧刕,王凡看向老者,有些出乎意料,说道: “萧前辈,以你的修为呆在振威镖局虽然有些奇怪,但无论什么目的波及不到我我也就懒得去管,但你出手了,而且我之后还得随振威走一段路,这让我有些不放心啊。” 萧刕用那浑浊的眼珠看向王凡,沙哑的说道: “既然你不是石家人,那你又是什么目的,一直跟着振威的车队,你又想有什么企图?年轻人,你让我也很不放心!” 话音刚落,萧刕干枯的手一挥,两把短刀对着王凡扑面而来,王凡也收起来玩耍的心思,眼神冷厉,挥手操纵石块打落那两把短刀,看似年老体迈的萧刕此刻却如一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般,迅如闪电,一把接过打落出去的短刀,直接朝王凡咽喉割去。 王凡也不慌张,两指搭在短刀上轻轻一弹,便震断了短刀,左手掐决,萧刕脚下地面猛然裂开,犹如猛虎巨口,似要吞噬萧刕。萧刕见状回身后退,但王凡再次掐诀,一根石柱凭空出现,硬生生将萧刕圧入裂缝中,再无声息。 突然地上一声巨响,几道剑光斩破地面!一道人影从中钻出,与王凡对峙。 王凡叹了口气,摆了摆头,刚才他心血来潮试了试奇门遁甲的坤字秘,虽说能够如同朝元纵物一般神奇,但终究只是个半成品,没能真正掌握住它的威力,更何况,眼前这个人从开始动手到现在都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 王凡看先远处破土而出的身影,笑道: “萧老爷子,刚才那一招似乎有些出乎你的意料吧?” “是挺意外的,但也仅仅之是有些意外而已......”萧刕缓缓抬起头,眼神像一滩死水一般异常平静的看着王凡。 王凡注意到了他手中的武器,像是握着一团光,看不太清楚形态,似乎是一把剑。萧刕背上多了一个匣子手中多了一把剑,但就是多了这两样东西,让原本笑嘻嘻的王凡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因为从这一刻起,他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萧刕动了,准确来说是人未动剑先动,一霎那剑光便抵达王凡面前,王凡骤然发动全身肌肉,堪堪躲过那一道剑光,但左手还是被剑气伤到了。王凡咬了咬牙,看着萧刕手中的剑,缓缓吐出几个字, “孔周三剑!” 心火,燎原! 在这片广阔的土地上,从来不缺品相极好的金属,这也造就了一柄又一柄极其锋利独特的武器,好事者将东凉西庭有名的武器编录了一个榜单,名曰器榜,后来逐渐补充排名,收录了一百柄神兵利器,便被人称作百器榜。百器榜上有很多有名的武器,如陈无依手中的不平意,位列第三,汪若尘手中的苍耳子,与另一把同源的半枫荷并列第九,王明涛的副将陈拢手中的那杆要了项元命的长枪,名叫醉春风,位列第十一。而孔周三剑,位列第四,仅仅只比不平意低一名!这足以证明它的强悍! “方昼见影而不见光,方夜见光而不见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把剑应该叫做宵练吧。”王凡看了看萧刕背上的匣子,“我现在很好奇剩下的承影,含光是不是在你背上?” 萧刕有意无意的看了眼王凡,眼中依旧平静如死水,冷声道: “年纪不大,见识不小,你若真想知道,就得有逼我拔出另外两把剑的资格!”说罢剑气如游龙,萧刕与剑身同气连枝,剑罡刹那涨潮,让王凡一惊,急忙拔刀护住要害。剑罡与麒麟刀相碰撞,叮叮咚咚不绝于耳。 王凡且战且退,一点点消耗掉剑罡,直至最后一缕剑气消散。王凡骤然发力,麒麟刀携带风雷之声砍向萧刕,萧刕面如死水,手中宵练剑一钩一扯,四两拨千斤般轻易将其引偏。王凡见状回刀横砍,剑走偏锋,逼得萧刕回剑护身。王凡趁机左手掐诀,萧刕身后凭空出现一道石墙,断绝了他的后路。麒麟刀举起,霎那间一股纵横霸气回荡,滔天剑意,甚至压过了萧刕的剑罡! 一股无形剑气如同上苍仙人之手一般,周围树木开始往下齐刷刷的折断,麒麟刀落下,一刀成一线!萧刕的眼神终于发生了点细微的变化...... 不过也仅仅是细微的变化而已! 萧刕第一步踏出,王凡的剑气便乱了。 第二步跨出,天地一道横雷,洪钟大吕般响彻天际! 第三步跨出,那条线,便断了! 王凡如遭重击,口吐鲜血,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重重的摔到远处。萧刕也停下来脚步,静静的看着王凡挣扎起身。 王凡挣扎了起来,倚刀而立,盯着萧刕,嗓子沙哑的说道: “原本以为一位般若强者,想来刚才那一刀足以重创,没想到老前辈你竟然是一位朝元强者!借势天地,好一个借势天地!不过一刀不行我就多砍几刀!” 说罢王凡盯着麒麟刀,缓声道: “我想看看我与朝元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萧刕依旧平静,看着王凡说道: “就算会死也要试试吗?” 王凡咧嘴一笑,反手握刀,冲向萧刕,任由剑气在他周围肆虐,任由飞木滚石扑面,王凡依旧浑然不察,一掠青虹!最终纵横剑势爆发,一股股剑气犹如热浪一般,声势浩大。王凡气机霎那间流转百里,搬血之躯驾驭壮大磅礴的滔天剑气,在师叔张启之的指点下,王凡的纵横剑势反倒比奇门遁甲更加熟练。 还是一刀,一刀成一线,只不过这次的那条线,通向天际!萧刕肃然,剑身横档,铛!纵横之气撞向宵练剑身,发出整整哀鸣,萧刕眉头一皱,轻弹剑身,压制住了哀鸣,也压制住了那纵横之气! 王凡再度吐了一口血,但这次他没有再倒地。王凡半跪着,缓缓収刀于鞘,萧刕看了看王凡,以为他知道了差距放弃了挣扎,于是持剑缓缓走向王凡,但萧刕突然停下来了,只因他看向半跪于地的王凡的手一直搭在刀柄上! 麒麟刀决,同为十武学之一,让很多人以为这时一部刀法,但其实王凡很清楚,麒麟刀决只有一招,没有名字的一招!类似倭国居合道,是一种瞬杀之术,但所不同的是麒麟刀决需要养意,所养之意越久,麒麟一刀威力越大。相比其他十武学,麒麟刀决或许有些鸡肋,但它却是唯一一个可以无视境界的武学!只要你养意够久够强,就算你仅仅只是搬血境界,依旧可以越境斩杀敌人! “这一刀,你来试试!”王凡突然睁眼,麒麟出鞘, 天地变色! 王凡后撤一步,右手一掌平摊于身前,左手反手握刀于身后。 一刀划出! 先闻连绵雷声炸响,再见麒麟一线撕天!这是王凡从徽山养意两年所挥出的一刀,这一刀犹如纸上泼墨,洒出一个巨大的刀弧,萧刕瞳孔一缩,举剑急急后退,但那一刀太快了,最终萧刕还是刀光淹没! 王凡力竭,有些虚弱的倚着刀,刚才那一刀掏空了他的身体,再也无力对抗。他死死的盯着前方,待烟尘散去,一柄长剑徒然刺向王凡,王凡一惊,踏出一脚,双手紧握刀柄,硬抗了一记飞剑。剑落于地,赫然是孔周三剑之一的宵练。王凡看向远处,叹了口气,先前那一刀依旧没有成功,搬血境与朝元境差距太大了,就算有麒麟刀决也于事无补。 月亮终于从云层露身,月光照耀在大地上,显得有些凄凉。萧刕走了过来,依旧平静的看向虚脱的王凡,手中不知何时换了一把剑,在月光照耀下只看得见影子而看不见剑身。 “你已经很出乎我意料了,竟然能逼我弃掉宵练自保。这么多年来了你是第一个。” 王凡看着萧刕手中那柄古怪的剑,苦笑道: “有影无形,孔周三剑之二的承影吗?难怪难怪。”王凡缓缓起身,看向萧刕 “虽然赌输了,但我也知道前辈你是谁了,上代天下十人第四,心魔萧自在!” 萧刕眼睛微动,似乎没有想到身份被眼前这个小辈给猜出来。 “既然是萧前辈,那我就明白我为什么会输了......”王凡死死盯着萧刕,缓缓说道 “我想就算是朝元强者,能毫发无伤的躲过我那一刀,应该很少吧。但如果是前辈你,那我就不疑惑了,因为你是全天下唯一一个完全掌握了十武学中的坐忘慎独心法的人!” 君子无争,坐忘慎独?慎独是一种自我的约束,而坐忘却是解除了一切约束!看似矛盾的两种心境却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能让人进入道教那种忘我境界,大脑及其冷静的思考着对手每一招每一式,避开要害。堪称无敌般的心法。不过树大招风,就像十武学中欺天盗世一般,掌握这种武学的人都遭到了追杀。而当年的萧自在也是如此,一次次的被追杀逃亡中,他的名气却越来越大,最终位列第四,号称心魔! 萧刕微眯了眯眼睛,动起了杀意,缓缓说道: “现在我越来越好奇你究竟是谁了,能知道这件事的年轻一辈,在我印象里似乎没有你这号人物吧......” 王凡苦笑一声,看着满身是血的自己,缓缓撕下布条将右手与麒麟刀柄紧紧绑在一起, “其实七年前投江被人救起的那一刻,我就是个普通人,我完全可以就那样当个普通酒肆小二度过余生,毕竟在普通人的世界了,世道再坏,我也能保全自己。”王凡顿了顿,想起了黄掌柜,有些悲凉 “但我错了,入了江湖,便出不出去了!” “所以我要拿起我的刀,拿起我的道!向这个江湖,向这个天下,讨回本该欠我的债!” 举刀,纵横现! 但承影剑出,与宵练那有形无感不同,它更像一个孤独游走的魂!与生俱来的神秘,似有还无,亦真亦幻! 从承影剑出鞘那一刻,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无论王凡纵横剑势再怎么惊人,在怎么强大,在上一代天下第四的眼中,终归不过小打小闹。承影剑起,带起了王凡的身体;承影剑落,顺带着将纵横剑势也斩开。 萧刕如鬼魅一般,欺身靠近重重摔落在地的王凡,剑尖直至王凡眉心。 王凡睚呲俱裂,眼中剑尖逐渐放大。 “坤字!” 萧刕前方石块无征兆的骤然升起,王凡乘机后退,躲过那致命一击。 萧刕劈开石柱,看着已经毫无退路的王凡,冷清的说道: “你已经没有希望了,再怎样拖延时间都是无用的。” 王凡看着到如今都没有使出全力的萧刕,有些挫败,缓缓说道: “我不会死在这的!因为我还有很多事要去做,我不会在这就停下脚步的!” 说罢,从衣袖中拿出一根银针,看着萧刕笑道: “就算你是萧自在,那也只是曾经的天下第四,别太得意了!” 萧刕看到王凡拿出银针,心里莫名有些心悸,进入空灵境界的他第一反应就是阻止王凡,但已经来不及了。 王凡狠狠的将银针插入颈部,深入的只剩一个末端,随着这个动作,银针入窍,刺激着王凡全身的经脉扭曲,在一小段时间内,断掉移位的经脉竟然对接了起来! 王凡只感觉一股热浪从丹田出涌出,那是一种久违的感觉!在那一刻,王凡似乎看到了一丝火星,落到一堆干枯树叶上一般! 哗的一声,簌簌作响,然后是一阵欢呼。 就仿佛回到了七年前,回到了那个一人便是一个江湖的时候! 一尺无敌,便万里无敌! 武当纯阳无极,位列天下十武学之一!虽然王凡七年前被断经脉,无法在使用内力,但这不代表他的内力消散,相反,在这七年间,他的内力反而在一点一滴的积累着。这次王凡冒险尝试张启之和药王谷谷主苦思冥想出来的法子,竟真的成功对接了已断的经脉,让沉寂已久的内力找到了宣泄口! 但这也有代价的!强行刺激经脉,只会让自己的经脉越来越脆弱,直至瓦解。但王凡已经没有选择了,内力冲刷经脉的剧痛让他面部狰狞。萧刕见状欺身一剑刺去,王凡艰难抬头,大吼一声: “震字秘!” 霎那间雷霆炸响,天象巨变,王凡一拳砸向萧刕。 萧刕没有丝毫犹豫,回收护住身体,铛!一声巨响,萧刕被一拳轰退数十米,来不及萧刕站稳,一道身影一闪而逝,直扑萧刕。 又是简简单单的一拳。 萧刕虽然身形不到,却再度被轰出数十米开外! 在萧刕的印象中,从古到今这世间从未有过搬血境,能让朝元强者狼狈倒退百米之人,但今天却发生在他的身上。 就算已经遁入空灵心境的萧刕,眼神依旧泛起了涟漪。 王凡没有再像先前那般进攻,一是因为先前两拳虽然声势很猛,但并没有对萧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二是这次靠着经脉续借内力充沛的情况下施展了奇门遁甲里尚未掌握的震字秘,轰出两拳已经是极限了,再度施展,怕走火入魔。 王凡没有动,但百米开外的萧刕却动了。一剑破空而去,百米如同咫尺,打的王凡倒退疾飞。一次次刀剑相遇,周身气机躁动,麒麟刀与承影剑相遇之处并发出来,仿佛古寺一道清脆的晨钟声。 王凡身如鬼魅,瞬间来到萧刕侧面,麒麟刀携带着纵横剑势狠狠劈向萧刕。承影剑唤起一片阴影,如同深渊一般,硬生生扛住了纵横剑势,顺势刺伤了王凡的手臂。 狂暴的内力冲撞已经使得王凡脸色苍白,再加上这一剑,王凡如箭般被震倒而飞,双脚在青石板上拖出两道及其笔直的划痕,才勉强停下来。但他很平静,甚至显得有些从容,尽管剧痛使得他面色惨淡。 萧刕握着承影的手却越来越紧,看着对面的王凡,神情越来越凝重。刚才看似王凡处于下分,但这是萧刕动用孔周三剑之二的承影,甚至还使出来十武学之一的坐忘慎独,现在状态的他可以说已经接近巅峰时期实力的六成!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面前的对手已经到达了朝元! 萧刕眼中的不解与震惊情绪越来越浓,因为这时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朝元需要气运,每一位朝元强者的诞生必会引发天象。如今天下气运呈现饱和,不可能在没有任何征兆下就诞生出了一位朝元强者!更让他震惊的是,实力暴涨的王凡再度施展的那股剑势,十分的熟悉,像极了他心里的那道阴影,那道他一身都无法超越的阴影! 王凡很清楚,他不是朝元强者,准确的来说,他不是正统的朝元境!七年前经脉俱断,但不代表着他虚度了这七年,每一天每一夜,王凡都会按照纯阳无极的功法运转内力,虽然七年时间里王凡无法感受到一丝内力,但这并不代表着消失,相反内力在丹田出沉积,由于经脉不通,多余的内力散入他的肉身,潜移默化的改造着王凡的身体,这也是为什么没有内力王凡却依旧能以搬血之力力敌般若强者。 这些内力一旦与丹田相连接,犹如形成了一张大网,彼时王凡周身都是丹田,就算没有气运加身,依旧可以匹敌朝元强者,甚至更强! 搬血?不,王凡一直都在朝元境! 是的,王凡很清楚,他无法像常人那样走练习正统朝元的路,但不代表无路可走!这,就是王凡的路!先前确认搬血境的他无力对抗萧刕,于是,他便入了朝元。这就是年轻一代的最强者,这就是王凡,这就是一人一江湖! 其实就连王凡自己,都不清楚这条路究竟对不对,但自从看了张启之和药王谷谷主的手记,王凡就依然决然的走上了这条路。因为当世最强的这两个人,在手记上却不约而同的得出来这样荒诞的结论——没有气运!也没有命运!所谓气运,不过是一种巧合,上苍无情,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所谓气运,不过为借势与聚势之分罢了,命格层次低者,靠借势突破限制和障碍,就如项元想借用不平意所带的剑意突破朝元;另一种命格高者,靠聚势突破自身枷锁。 从来就没有什么气运,那也就没有什么朝元强者,所谓朝元,不过突破自身枷锁,超脱出来而已,但仍在这片天地之内,所有的一切依旧要依赖这片天地。而王凡所选的,确是依赖自己!如果天地要圧我,那就打破这片天! 王凡站了起来,他不记得的这时第几次跌倒再站起来,但他没有认输,这就足够了! 王凡动了,这是他第四次主动进攻,脚步变幻难测,麒麟刀携风雷斩向萧刕,碧空云雨之间,雷霆乍响! 面对已经极度危险的王凡,萧刕面色依旧平静,先前王凡带给他的震惊与不解,此刻在他那苍老干枯的脸上再也找不到丝毫痕迹。他握着承影剑,翻腕轻撩,破空而出,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欲与天上雷霆争锋! 闪电与雷霆的争锋,刀与剑的争锋,亦是两条道路的争锋! 萧刕看到了王凡的眼神,眉宇之间的坚定,看着一次又一次的进攻,他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了君临天下的气魄,这让萧刕回想到了一件事,一件让他后悔终生的事,所以他很愤怒,于是,他的心境破了,他也踏入早已准备好的陷阱内。 萧刕看着周身漂浮的符纸,眼角跳动,因为他看到了他再熟悉不过的东西。 “武当降魔符!你究竟是何人!” 若是一张降魔符,萧刕断然不会如此失态,但周身这密密麻麻的至少数十张降魔符,让萧刕有种骂娘的冲动。败家子! 王凡没有理会,倒提麒麟刀,后撤一步,右手一掌平摊于身前,左手反手握刀于身后。依旧是那一招,但却让萧刕全身肌肉紧绷,那一刀终究还是砍出了。 刀锋切割着天地,挥之便是一道大河。 身前一尺无敌,便万里无敌。 萧刕想要离开那一尺,但却移不动脚步,因为周身都是降魔符。 于是,那一刀斩向了萧刕......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