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黑拳索命锤》 第一卷人界诡计第一章风来客栈 风来镇,风来客栈人声鼎沸。 风来镇就是昔日的红魔与南剑山庄主人号称天下第一剑风烈决战之地。三十二位武林高手全部殉葬于此,身骨无存。传言那场大战持续了三天三夜,最后风烈凭借江湖圣剑“紫金神剑”引天道神雷,击杀红魔。最后风烈因天道引雷,遁入魔道,终在自己清醒之际,自尽而亡。 那年,这里连个村都不是,只不过最为普通的一个驿站,连个像样的店铺也没有,只有些地摊卖卖茶水、酒肉的。 如今三十年过去了,闻风而来的江湖世家、名门贵族纷纷前来开设分号。不知名的地方竟然成了武林中一等一的武林圣地。为纪念南剑山庄主人风烈的武林圣举,取名“风来”。 此时,风来客栈的主人此时正喝着茶水,眼睛紧紧的盯在门口,门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并没有使他半点兴奋。宾客喧闹声一直持续到深夜。 没有什么比金钱更重要,小二不明白有什么事情能让老板如此状况。他今天又偷偷的拿了些碎银子,这也许并不是什么秘密事,但还是保持低调。他是个低调的人,不像其他伙计,不当值的时候去外面花楼买醉。他打算再干些时日,就回老家。因为他的银子足够让他老回家娶个美貌的妻子,说不定还能再纳个小妾。他不敢想,他怕高兴的晚上说起梦话。 次日,客栈门却比往常开的更早,他惊魂的跑到门口,此时他松了一口气,老板的拿的茶壶,眼咪着瞧着远处的,也许还没睡醒,他低声道:“老板。” 老板并没有回应他,他瞧着他略带蹒跚的脚步,朝前奔去,话里带着笑声。 “风公子你终于回来了,老夫早已恭候多时,快快请。”脸上露出喜笑颜开的神色说道。 他第一次见老板笑,他的笑就像待嫁姑娘的笑,甚至比镇上青楼老鸨的笑还要真。 见老板如此热情,白衣青年倒是失笑道:“看来我代家父前来,和老板没有怪罪。” 和凉道:“哪有,哪有,公子是南剑山庄的主人,又一表堂堂,日后必承父亲盟主之位。” 三层的屋小二没去过,他甚至都没找到入口,看他们上了三层,小二心里悬了下来,他甚至窃喜起来,今天是不是可以吃口大的。 未时 最忙的时候到了,宾客来了,以前小二不喜欢,现在特别喜欢,特别是衣着华丽,佩剑带刀的武林人士。江湖人士中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有俊俏的白面书生,风姿卓绝的侠女,稍微动动他的嘴,就赏个银两。 这时一个微驼着的背影,短短的胡须,黝黑的脸庞,坐在门口位置,小二倒是机灵,他知道有个丐帮,一个专门穿破衣服,不装扮的帮派,他小心伺候着,叫来了一壶小酒,一个鸡,便狠狠的啃了起来,嚼肉的嘴声,连外面流浪狗都瞪起来两眼。 喧闹的酒场直到门口传来了清脆的声音,一位长的青秀脸庞,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袭黄色轻衫的姑娘。世上美女不计其数,如果非要有个标准的话,这样的女人生在这世上倒真是祸水。众人纷纷落了碗筷,静悄悄的,都纷纷侧目。小二赶快迎了过来,说道:“郭大小姐来了,快请坐。” 来人正是风来镇首富郭兴子女郭玲月,只听道:“今天不吃酒,我要找人。” 说完便向二楼老板的屋里奔去。 只听一位矮胖的江湖人士唤来了小二问道:“此女可是郭兴之女?” 小二点了点头,道:“正是天下首富郭兴之女。她平时常来这吃酒。” 镇上人尽皆知的事,小二感觉并无回答不妥,甚至很满意。果然胖子便塞了他一大锭银子。小二高喊一声:“来,茶水一壶!” 胖子低声说着,瘦子却不耐烦起来嚷嚷道:“又不是什么秘密,看你吓的!说句话跟苍蝇一样,嗡嗡响。” 胖子摆摆手,蔑视地争吵道:“你说,你说!” 瘦子亮了下嗓子,道:“神剑山庄已无剑,山风欲来倚天下。这前一句大家都知道,这后半句意思就是说剑就在风来镇上。” 有人道:“这风水镇都翻了底朝天了,也不见个影子。” 胖子道:“风来郭兴之女与南剑山庄公子从小便有了婚约,这里面肯定有名堂。” 有人道:“有钱,有势不是刚刚好,能有什么名堂。” 胖子顿时语塞,呆坐在那,瘦子嘀咕道:“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胡说八道。小心你的猪头下酒菜。” 只听楼上传来声音:“各位江湖侠士,江湖传言,无事生非,红魔余孽贼心不死,故引谣言,请大家万不中了他们的奸计。” 说话者正是风烈之孙,风扬。接着道:“下月此时,是我和郭家小姐的成婚之日,望大位江湖侠士到南剑山庄捧场助兴。” 一位老头说道:“老夫,久扬少侠威名,听闻在红秋镇上少侠以一敌十,诛杀红魔余孽。十分疑惑,今日一见,想必少年早已超过老夫境界。” 风扬揖身道;“老前辈,内功深厚,风某不才,只是凭家传功法,稍有长进,实在惭愧。” 众人啧啧称奇,纷纷举手称赞。 和凉笑咪咪地送走了风扬和郭玲月,喊小二过来,嘀咕了两句,便起身回自己房子去了。 小二面前喝了口茶水,高兴地说道:“各位侠士,小店承蒙南剑山庄少庄主教诲,宴请所有侠士今天所有开销,请尽情畅饮。” 果然,店家伙计们又为每桌送上了二瓶上好的酒,坐在门口的丐帮义士,倒是喝着痛快,抱着一瓶就往嘴里灌。 戌时 丐帮义士,已喝的烂醉,身上已湿了大片,厅上的其它人等不外如是,和老板吩咐小二们小心招呼着,奈何房子早已住满,一大堆侠士就晒在了地上。 第二章月影美色 辰时 月影郭府,丫鬟们人影攒动。 月影郭府始建于红魔大战的当月,是风来镇乃至武林数一数二的大户。 江湖传言,月影郭府先祖乃摸金发家,早年身耕南境边锤,后来金盆洗手,搬至西北风来镇。 屋里酒气尚未稀散,丫鬟们个个掩鼻而入,奔跑而出。 “翠花,快点。”一丫鬟催促道。 翠花娴熟的扒完了这位丐帮义士的外衣,半盏茶的功夫就收拾妥当。翠花未见过这般黝黑脸宠,身子倒也算白净,这般大动静,仍未见这位义士,稍有动弹,翠花使劲拍着他的胸膛,倒只是翻了下身子。正欲再拍,忽闻门口美貌夫人呼声 “翠花,莫要无礼,让这么壮士再休息片刻。” 一众人见收拾妥当,准备离开。闻床上声音,说道:“多谢夫人,在下已睡的安好,刚才经这位姑娘的手倒是舒坦多了。” 郭夫人说道:“壮士见谅,这丫鬟在我跟边伺候了些时日,倒是娇惯坏了。在下斗胆问下壮士如何称呼?” 壮士躬身道:“在下,黑傥,黑白的黑,风流倜傥的傥。” 夫人微笑道:“壮士,倒是起个好名字。” 黑傥笑道:“谢谢夫人,夸奖,只是现在肚子倒是饿的发慌,不知可有饭食?” 夫人笑道:“实不相瞒,厅上仍有许多义士,正在用餐,特是前来相迎!” 黑傥再次躬身致谢。众人便向大堂走去,一路上风色怡人,江湖侠士络绎不绝,见了夫人,个个点头哈腰,笑面满盈。 “不愧是月影郭府,我真是不想走了。”黑傥说道。 夫人微笑说道:“月影郭府就是江湖侠士的家,什么时候回来,想住多少天,月影府都随时欢迎!” 大堂中见夫人前来,齐齐见拜夫人,见众人落座。她说道:“各位义士,昨晚打扰了,不经各位同意,就抬各位过来,实属无奈。在下,罚酒三杯!”说完便喝了三杯。 众人见夫人如此举止,一位老者甚至掉下了眼泪。 掩面道:“老夫久闻月影郭府善举,今日得见,感激涕零。夫人不愧是整个武林的福音。”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无不赞叹有加。 夫人微笑道:“李老前辈,早年行侠仗义,江湖中人无不佩服,乃至后生晚辈的楷模。” 众人一阵骚动,李老前辈,莫非就是当年一人一手救半城的李精。众人议论纷纷,作躬作揖,好不热闹。 众人吃的很是尽兴,饭菜色味俱全,不过倒了少了些酒,李精的脸上还戴着泪花,丫鬟会见状,上前擦拭,李精终于控制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一旁众人,倒是失了态,他们不知怎么安慰这个老头。 突然,李精感觉后面一股芳香袭来,甚至盖过了酒香味,鹅黄的轻衫,两侧青丝顺柔肩而下,微挺的鼻梁,削瘦的脸蛋,两颗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他,说道:“李老头,昨晚喝多了,把自己呛晕了吧!” 他脸上微微一愣,然后尴尬地说道:“老夫,刚才喝酒一个不小心到是呛着了。” 郭大小姐眉开颜笑地说道:“不要急,我家府上吃的,喝的,住的多的是,哪天你就算一命呜呼,也不怕,我们府上的棺材都给你准备好了。” 众侠士,哪见过这般话,看看如此可人,竟说出这么调皮的话来,全堂笑声起伏,久久不息。 未时 天气晴好,无风 众侠士齐游花园,碧绿的荷叶映衬着蔚蓝的天空,青衣丫鬟们托盘待候。黑傥倒最为自在,躺下身来,倚靠着亭栏,鲜桃实在美味,翠花的盘子已空无一物。黑傥笑道:“翠花姑娘累了,便坐了歇着。老这么站着,我也不舒服。” 翠花愉快的应答道:“黑壮士,莫要这般客气,我们当下人的,坐着倒会不舒服。” 黑傥问道:“那姑娘姓什么,家在哪里?” 翠花回道:“家在塞北,姓李。敢问黑傥壮士,这般黝黑,倒是为什么?” 黑傥笑道:“黑傥我原来还是小孩的时候,还是很白的,不知后来,怎么回事,皮肤倒是黑了起来。” 翠花说道;“虽然我深住郭府,但是听闻有一种病,能让人变黑,这种病虽然治不好,但总归是没有其它的症状。” 黑傥拍拍手笑道:“果然月影府卧虎藏龙,居然什么都晓得。在下,佩服,佩服。” 戌时 微风向北 台上歌女翩翩起舞。 台下众侠士,如痴如醉,果然是“一入月影门,再出已仙人。” 李精早已不是李精,他已经快是个死人。他就如同烂泥一样,瘫坐在那。一侧的青衣恃女一颗一颗的往他嘴里塞着葡萄。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嘴角的口流,他嘴里哼唱着。两侧的乐器敲着清脆悦耳,就如同在梦境一般,如果有人此时要他们的命,简直比杀一头绵羊还要简单,至少绵死的时候还要惨叫一声。 第三章月影美人 丑时 月影府内 西风苑 李老头这已是第三次被抬回来了。 对于不胜酒力,仍开杯畅饮的人来说,却是难得。床很软,李精睡的酣香。突然脸开始扭曲,痛苦的表情开始严重起来,他一股脑的跑到门外,在小树底下便方便起来。天上挂着的明月映射着苑内片片雪白,犹如白昼。四处房间漆黑一团,他蹑手蹑脚的关上门。好像怕有人看到他那龌龊的样子,毕竟早年江湖有名侠士还得照顾下名声。 名声对于有些人倒是不重要。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名声,没有名声的人干起勾当然就没有一点束缚。冯胜和范多江湖中便没有一点名声,现在他们就要搞点名声。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苑内有开门的声音。他们吓的一哆嗦,顺着窗口可以清晰的看到人影,此人瘦骨如柴,裸露着上半身,正站在小树底下撒尿。 他们相视一笑,心情总算是放缓了些。这次范多先出去望望风,他东瞅瞅西瞧瞧,顺着苑内的小荷塘溜起步来,他坐在小亭的栏座上,疯狂的朝着屋里的冯胜打眼色。忽闻身边有人唤他,他吓的猛的站起来,手中的铁棒“咣当”的掉地上,两眼直勾勾的盯着。 “胖侠士!”黑影唤道 范多捡起铁棒朝躺着的黑影走去,喊道:“什么人?” 见那黑影站了起来,他定晴一看,才知道是原来是那个破烂货。两人虽没有交谈,但范多对他印象较深,此人便是黑傥。 范多舒了一口气,躬声道:“原来是黑侠士,在下范多,打扰侠士休息了。” 黑傥笑道:“胖侠士,见笑了,倒是打搅侠士消遣了。” “只是侠士为何今夜睡到此处?难道也是为了消遣。”范多说道。 黑傥说道:“说起惭愧,黑某江湖行走,风餐露宿,实在不习惯在软辅上睡觉。” 范多感叹道:“黑侠士才是真正侠士,像范某这样,实在是自惭形秽。” 两位正谈着,一位青衣女子走了过来,亭内较喑,只看的到此女人身材修长,脸蛋稍圆,柔声道:“三更时间,两位侠士,切莫在外面受了风寒。还望速速回房休息。” 范多赶紧说道:“正是正是,这池塘边的风好大。我们这就回去。”说完赶快身子一哆嗦。 待走了不远,他忽闻后面女子唤道:“范侠士,东风苑在东边。” 范多嬉笑说道:“这园子太好看了,待我再转它一圈,再回去。” 青衣女子苦笑一下,转头正要问黑傥,却见黑傥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也正好是亭子下面,不然她那嗔怪的眼神保吓你一跳。 她正色道:“侠士,莫要停留,应该回东风苑休息了。” 黑傥回过神来,道:“其实我也挺想再转一下这西风苑这荷塘,月色太美了。也不知为何东风苑却全是假山树林。” 青衣女子笑道:“小女子,也是没几年光景,这几个小苑也是刚刚熟悉,其它倒是不甚了解。” 青衣女子见黑傥走远,才放心的回屋去了。西风苑共十八间客房,屋里摆设、物件都清晰记录在案,每间客房都会记录客人的入住时间、姓名、帮派等等。如果没有帮派、或者是江湖上的游侠都会在东风苑。 不料这批入住的江湖人士,一半以上没有帮派,或者是以前从未出现在江湖上的侠士。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个挑战,没有帮派的江湖侠士,散漫,不服管教,衣衫不整,萎缩不堪。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有人裸着上身,公然在苑里方便,甚至还是当年万人敬仰的侠士李精,她蹙眉沉思着。 忽闻门口传来熟悉的敲门声,她轻声道:“进来吧。” 来人正是东风苑的管家,她们一起来到这里有三个年头,三个年头,她们相互倾诉,她们甚至比亲姐妹还要亲妮。 青衣女子拉着她的手说:“春花妹子,今天这么可人,快让姐姐看看!” 春花嗤笑道:“秋怡姐,你老调戏人家,就不害侠士们听见!” 秋怡媚笑着,摸着春花的下巴,道:“小妮子,今天陪侠士,不陪给你好看。” 两人在床上打闹着,待玩累了,闭着眼睛想着。 春花道:“秋怡姐,你说这帮江湖上的无名之辈,夫人他们为何这般款待。” 秋怡道:“我也想不明白,个个粗俗不堪,我认为根本就不是什么侠士,更像是江湖败类,逃犯。” 春花道:“姐姐,莫要这么说,我看他们之中真有那么几个侠士。” 秋怡叹气道:“妹妹,你心眼太好,江湖险恶,你得多长一点心眼。咱们这些下人,便好生听夫人吩咐便是,万不可丢了分寸。” 只听春花“哦”了一声。 第四章侠士初识 月影府 新月厅 江湖侠士,齐聚一堂。 大厅上座乃月影夫人,两侧分别是南剑山庄少庄主风扬、月影郭府大小姐郭玲月。 月影夫人,见众江湖侠士全部落座,便说道:“今天召大家过来,是宣布一件事。” 一听宣布有事,众侠士便慌了神,鸦雀无声。关键时刻连话唠子李精也犯了瞌睡。 夫人见侠士们不语,接着道:“昨夜,府主送来书信,说南剑山庄庄主风逸已突破南剑七式。比原来整整早了一个月。” 下面各侠士听罢个个拍手称快,无不欢欣鼓舞。 其中一个比范多还要胖的侠士说道:“南剑庄主风逸真乃神人唉,魔教若听后怕是连门都不敢出了吧。” 众人听后哈 哈大笑。 “朱熊侠士,此话差矣。”说话的正是一身书生打扮,手拿折扇的侠客白自求。 白自求接着说道:“如今魔教大部虽灭,但小众已四数逃散,而我们正派中人,也放松懈怠致使魔教人士早已渗入各个帮派,门府,山庄。而我们这些江湖侠士,虽然浪迹江湖,但个个武功不凡,品行兼优。一路上除暴安良,早已名声雀起。” 众江湖侠士,听他们这么一说倒是自己感觉不好意思,虽然窃喜丧,但只是纷纷点头应承。 一位拿斧头壮汉拍了一声桌子大声道:“这个白侠客,说的好,我老程专劈那些强盗,山贼,从脖上直接砍过去。” 月影夫人笑道:“我自是知道侠士们都是高风亮节之人,所以才恳请大家到府上长住。虽然如此,但有些江湖侠士,仍是苦苦哀求,愿意为月影府效犬马之劳。我实在不忍心让他舟车劳顿,便许了一份让他去南剑山庄运送货物的差事。” 众侠士听闻运送货物,个个精神抖擞起来,纷纷响应。 夫人见众侠士神情高涨,大声道:“在坐侠士,三十八位,都有活干。大家放心。” 李精倒是清醒了过来,道:“恳请夫人,像我这样的江湖老士,也能为江湖发光发热。” 夫人肯定了他的请求,顿时,两眼泪花,顺脸面下。 夫人又道:“货物不值钱财,如果遇到魔教围攻,侠士们万不可赔了性命。” 就连平时从不坑声的侠士说道:“夫人待我们如此关切,实乃苍天有幸,我等必不负夫人厚望。” 这时,一个高瘦侠士说道:“我许能没有家室,唯一的老母亲也撒手人寰,如今我愿意为夫人代劳,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众侠士个个毛遂自荐,好生热闹,唯坐在角落的黑傥不声不响。 夫人激动地频频点头,然后说道:“各位侠士,都乃至情至信之人,但运货的不易过多,本安排只有八个名额,这可如何是好?” 一位长脸侠士说道:“不瞒夫人,各位侠士,我刘能行走江湖,给镖局押镖最多,我最有资格。” 夫人赞叹道:“刘能侠士,行镖多年,自是了如指掌,当然不在话下。” 他眉头一挑,然后愉快地说道:“刘能斗胆提些建议,得罪各侠士的地方,请谅解。” 夫人道:“刘侠士,尽管示下,众人都不是心胸狭隘之人。” 刘能点头道:“行镖之事,最重要的是信、其次是性、再次是行,第一条不用多说,我们都是侠义之人,第二条,性就是各侠士,必须性格要中性,既不能太好,也不能太坏。像那位胖侠士和瘦侠士就不行。” 范多和冯胜,对视一眼,见众人都点头赞同,他俩倒憋着没发脾气。 刘能接着道:“那位黑侠士,也不行,面貌太过特殊,容易引起旁人注意。” 黑傥笑着点了点头,心想,你这刘能脸都比驴脸还长,还有资格说别人。 不过刘能虽言语伤人,但确说甚是道理。 刘能又道:“像刚才那位白侠士也不行,书生意气,容易引起官场盘查,还有那程侠士,身材太过挺拔,还有女侠马红侠士。还有我这边的王虎侠士,虽然王虎侠士和我多年朋友,但因身材太过短小,不太胜任这趟镖。” 王虎点头道:“有刘能侠士在,我相信这趟行镖必定马到功成。” 刘能接着道:“这一轮下来有范多、冯胜、黑傥、程放、马红、王虎、还有白侠士。这七位侠士。接下来我们说第三条,行,就是脚力和身体。我们的前辈李精侠士、陆勇侠士还有铁拐洪铁侠士,独狼孟角侠士、独臂姚飞侠士和朱熊侠士。” 夫人微笑道:“刘能侠士为了月影郭府,倒是伤了这十三侠士,望各位侠士莫要和刘侠士有了仇恨,日后定会有新的安排,保大家满意。” 夫人接着道:“今日天色已晚,待明日我们再从长计议,这十位人选。” 说完便唤翠花上菜,上酒。 第五章黑傥往事 西风苑 荷塘小亭 人一旦出了风头,就容易喝多,刘能喝多了,嘴里还说些胡话。 他终于一扫这些年的颓废,他感觉自己终于找了自己的位子,众侠士首领。他抱着王虎侠士的脑袋亲吻起来。众侠士理解他的心里,无不叹息低语。 秋怡实在是看不下去,唤来了府里仆人把他拖了回去。 黑傥倒是没有和其他侠士凑在一起,他并没有醉,只是装醉,只因他胸里气浪翻滚,真气随意逃窜,头上的汗珠滴滴的往下流。直到部分真气跑到他的额头上。才渐渐的停止窜动,他还记得小时候有过这样的经历,他清晰记得父亲焦急的神情,好多医生都束手无策。只到第二天,他才好转,只不过面部变得黝黑。他忽然想起翠花的话,他想再问个明白。 门外传来了声音,"黑侠士,在屋吗?“ 黑傥道:”姑娘请进!“ 来者正是春花,东风苑的主管事。黑傥笑道:”春风姑娘,有何贵干?“ 春花道:”我在外面听到里面**声,就想看看侠士是不是需要解酒汤." 黑傥道:“姑娘费心了,黑某好多了。” 春花似乎还不想走的意思,眼神时不时的瞟着黑傥。黑傥嘻笑道:"春 风姑娘还有什么事?尽管道来,黑某尽量服从。“ 春花道:”万万不可,只是夫人还说万不可懈怠了众侠士,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月影府全部满足。“ 黑傥笑道:”黑某刚才出了一身汗,不知现在能洗个热水澡不能?“ 春风笑道:”当然可以。” 木桶很大,水温也刚刚好,一切都是这么完美,黑傥闭上眼睛,他想起这些年来江湖漂泊的日子,他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梦中,他梦到了青衫女子,抱着的他腰,抚摸着他的胸膛,他一动也不动,任凭她的摆布。他想推开却没有一丝力气,突然体内元气再次翻滚,一次次的激流直冲额头,他的身体已不受自己控制。只听“砰”的一声。 他张于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木桶已裂开八块,地上的春风衣服已湿透,浑身颤抖的缩在角落。 外面青衣丫鬟们闻声推门面入,围在春风旁边问长问短。 冯多喘气吁吁的跑过来,见黑傥光着膀子,问道:“黑侠士,刚才是什么情况,怎么这般动静?” 黑傥道:“我洗澡时不小心水桶裂开了。” 冯多嘀咕道:“木桶不小啊,能放下五六个我啊!” 见黑傥锁了上房门,冯多识趣的没跟去敲门。本来想去一探究竟,奈何浴房门却关着,里面传来嘈嘈杂杂的声音。见没了看头,失落的冯多摇晃着肥胖的身子回去了。 黑傥想不明白, 为何刚才会如此?他调用内力,未感异常,正疑惑着,门口却传来秋怡的的声音。 秋怡并未入坐,开口道:“黑侠士,受惊了,春花只是帮你按摩打背,没想到会闯下如此大祸。” 黑傥道:“秋怡姑娘,该赔罪的应该是我,黑某武功低微,不想会惊吓着春风姑娘。” 二人互相赔了半天不是,倒也是熟了些,春怡唤了声两名丫鬟门外守候,便回了西风苑。 黑傥知道没法推诿,便应承了下来。 三更 东风苑 寂静无声 黑傥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想到春花的脸,也许是她的名字和一位故人名字相似,而她们的体贴更是如此,他想起了从前,一段都始终忘不了的过去。 黑傥十八岁以前一直在北境黑水镇,从小便没了娘亲,父亲以打铁为生,他每天用他那黑呼呼的铁锤敲打着,“叮当,叮当”响彻到深夜,每天都听着睡觉。直到他十八岁那年,父亲终于放下了他的铁锤,父亲用他那颤抖的手,摸着他的手,想张开口说话,却始终开不了口,然后用尽所有力气指着地上的铁锤,他理解父亲的意思,他使劲的点着头,父亲终于不舍的松开了他的手。 十九岁那年他正式接过了父亲的铁匠铺; 二十岁那年他用铁匠铺里铁锤砸碎了雪山派弟子的手; 二十一岁他用手指捅瞎了飞鹰派二庄家的眼睛,这一年他第一次离开北境。其实他不想走,他是被黑水镇的乡亲赶走的,他们不欢迎他,虽然黑傥帮了他们许多。但他们认为黑傥是个灾星。 二十二岁他第一次踏入中土,路途上他认识了阿花,一个同病相怜的少女。半年的时间里,他们从相依为命的朋友,最后变成相濡以沫的亲人。他们相约去了洛水城,这辈子听过最大、最繁华的城,他们只在这个俗称掏金城地方只待了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他仁慈的放走了欺凌阿花的人,但是在半柱香后,阿花却已经横死街头,阿花临死前的眼神,他一辈子都记得。阿花眼里闪着泪花,鲜红的血从她眼角溢了出来,她努力的开着嘴,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阿花走了,黑傥却疯了,他赤手空拳的冲进火焰堂,他在三十个人的围攻下,敲碎那个人的脑袋。 黑傥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 第六章七位侠士 陆勇当然是个老人,一个老的快要走不动的人,他是被府上仆人抬进来的,他现在实在是可怜,他一生清贫,他在知道自己无法造福江湖的时候,把仅有的钱财全部分发出去,他独立一个人浪迹天涯。他不想连累江湖,因为江湖上麻烦已经够多了。月影府找到他的时候,他已在西北沙丘上躺了三天。 在府上的这些天里,渐渐恢复了神志,他见到这么多同道中人,好像他回到了从前,执剑天涯的日子,他的手脚虽已不利索,但说话却很洪亮。 “众侠士,能否听老夫一言。” 正在说话刘能侠士,便停了下来,说道:“陆勇侠士,你老请讲?” 陆勇道:“与其各位在这争论不休,不如找个德高望重的侠主来主持安排,这样不更好。” 众侠士交头接耳,纷纷叫好,唯刘能像打霜的茄子,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谁知道更是一团糟,各自为荐,实在是乱上加乱。好在众侠士,都是侠义之人,没有大动干戈。 台上的夫人终于开口了,众侠士这才安静了下来。只听她道:”众侠士,不妨听听南剑少主人的意见。“ 这位南剑少主风扬不愧是人中龙凤,虽为南剑少主,却从不多言,温文尔雅,这两天她始终满面春风,笑容满面。他说道:“为侠者,乃人品上之,武力次之。我选黑傥侠士。” 众人疑惑的看着黑傥,只见黑傥说道:“黑某不才,实在无法担当,我看公子倒最为合适。” 侠士们纷纷附合,就这样来回推嚷了几次,他便随口答应了了事。 侠士们的武功切磋倒也没伤了和气,队伍很快便定了下来。 刘能带队,有飞天猴候高,遁地鼠陶兴,黑白兄弟常顺风,常逆风,王财干,武全兴,周永义八位侠客。 八位侠客的想法便是把货物早点送到南剑山庄。以防夜长梦多,侠主风扬当即表态支持。 月影夫人倒是出言挽留相劝改日再上路,但终是拗不过这八位侠士,便吩咐了下人收拾马匹、货物。 一入月影门,出门已仙人。 刘能已经是个仙人,这几日月影府内吃喝玩乐,好不痛快,半辈子的江湖天涯,他些许是累了,他从未如此享受这般待遇。现在骑的马,是月影府上最好的马,他可以清晰的感动到马的心脏跳动,他骑在队伍的最前面。八位侠士路上谈声笑语,相交甚欢。 银沙谷地 队伍赶路了半夜的路,人困马乏,连他身下的汗血宝马,都气喘吁吁,不肯前行。 他吩咐队伍下马休整,他仔细观察了周围的地形,吩咐黑白兄弟,分别驻守队伍前后,候高、陶兴二人,看护马匹、货物,其余三人轮流休息。刘能看一切安排妥当,便躺了下来。夜晚的谷地风沙弥漫,他突然发觉他已不习惯这种江湖生活,他想起了他在月影府内舒服的床,想起了众侠士仰视的目光和渴望的眼神。他想回去,回到那个令他快乐的地方。一辈子也不离开。就算死在那,他也乐意。 此时的风沙感觉已停了下来,他睁开眼,便看到了七位侠士,围着他密不透风,他们的眼光布满了杀气,他没有拔刀,因为他知道刀不在身边。他不敢相信,这七个侠士要杀他,他惊恐的问道:“你们七个为何要杀我?” 他们的眼神中没一丝波澜,似乎他们眼前的这个人已不是人,连个蚂蚁也不算。 刘能撕喊着,“为什么,这到底为什么?” “因为你该死!” 他已经分不清哪个人在说话。他不敢相信,低语囔囔着:“不可能,不可能。”他知道自已可能活不过今晚。他一生从未感到绝望,他是个自信的人,没有什么困难可以难倒他。可是现在有七位武功相当的侠士要他的命。他突然的平静下来,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闭上了眼睛,说道:“动人吧!” 只听道候高嘶哑声说道:“刘侠士,府内的棺材早已给你备好,你的名字会在群侠榜上占有一席之地。” 刘能再没能睁开眼睛,他走的很平静,候高的刀很快,他没有一丝痛苦。他的脸上挂着一丝微笑。 候高很佩服刘能的为人,虽人傲气,但总是有侠士之风。他小心的包好包袱,他长疏了一口气,这是他最后一单,然后就可以退出江湖,过他想要的生活。 六位士纷纷致贺与他一一拥抱道别。看着候高远去的背影,他们很羡慕,他们相信终有一天,他们也可以这样绝尘而去,不带一丝仇恨。 第七章侠士梦魇 月影郭府 东风苑 春花的脸始终是微笑的,但今天却是郁郁寡欢,她想起了那夜之事,现在仍心有余悸。 那是她第一次接触到男人,兴奋而紧张。他的脸虽黑,但身上却是古铜色,泛着浅黄的金光,他的后背雄壮宽厚,像一座大山,气势磅礴,他的那胳膊粗壮有劲,青筋裸露像就緾着一条长龙。他的呼吸均匀而又绵长。想着想着她就嫣然一笑,脸上却是红一片,白一片。 这是她今天第八次路过他房间,他的门只开过一次,他在外面了呆了二刻钟,他瞧着苑里的树足有一刻钟,她甚至听到了他的叹息声。她的葱花小指每次离门都一点点都缩了回去。 这已是第九次,她没有顾虑,连门也忘了敲,她推门而入。气喘说道:“夫人让侠士们大堂一叙!” 大堂上的侠士们失去了往日斯文,痛骂声不绝于耳,他看到李精唾沫星子喷到了冯多脸上,可爱的胖子,却没有生气,偷偷的背过身子,擦拭干净。冯胜却趴在了马红的腿上抽泣不停,马红轻抚着他的瘦背,倒像是安慰自己的孩子。此刻,最为痛心当属王虎,因为实在矮小,一小半会没看到他的身影,黑傥捡了一张没人的桌子旁坐下,刚坐下,他就看到了王虎的脑袋,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清他的脸,他的脸上其实并不是伤疤,而是血管。此时分外狰狞。 王虎抱着黑傥撕心裂肺哭喊道:“黑侠士,我大哥被狗日的候高杀了,人头都送回来了。” 黑傥陷入了沉思,一旁的王虎,嘴里仍是念念有词。 只听堂上的风扬大声说道:“大家莫要悲痛,刘能侠士高风亮节,没想到就死在了这龌龊人手里,实在痛惜,据我连夜调查,终于发现这候高与魔教早有来往,这里有他的书信交往。我已经广发追杀令,一有行踪立马向大家汇报。” “来人呐,取侠士榜,” 众侠士一听,“侠士榜”,个个羡慕眼神, 刘能,17岁,五招诛杀十里红刀,采花大盗胡满花 20岁,挑战八大掌门座下首席弟子,无一落败; 22岁,单刀赴会江湖第一奇侠,江无月,全身已退; 25岁,千里奔袭斩杀江湖八恶之一钱忠义 26岁,万里护镖南境刘府玉如意 30岁,诛杀江湖八恶之一荆天命.……。 50岁,入榜“侠士榜”,排行五十八位,谥号“飞天侠”。 众侠士啧啧称奇,好生羡慕,如果不是飞天猴,喑中劫杀,想必“飞天侠”成就会更高。众人痛感惋惜。 风扬接着道:“刘能侠士虽已仙逝,但江湖上他的丰功伟绩,必将永载史册。愿大家在月影府上再稍坐休整,现在南剑山庄已查获魔洞大至方位,一有好消息,我们便集力攻之,到时生拿候高,祭奠刘能侠士的在天之灵。” 众侠士,虽是不甘,但只能如此。 西风苑 书生侠士,白自求,已在房间走了十八圈,前些日子,侯高与他秉烛夜谈,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候高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魔教之徒,他甚至判断他二人同时被杀,他不敢和别人声张,他害怕他与候高的深夜交谈,会使引大家的怀疑。突然他想到了黑傥,这个平时沉默寡言却处事波澜不惊的侠士。 他的第十九圈刚走一半,就突然走不动了,他钉在那,想张开嘴,却听不到自己说话。他是被仆人架走的,来者正是秋怡主事,平时里温柔善良的秋怡姑娘,现在的眼神深邃且无情。她一路无言,跟在他身后,七拐八拐,忽上忽下,他不知道走了多远,这个路是他辈子最长的路,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死亡的路上。他们把他扔到这个地牢便走开了。 他已经三天没有下饭,每次都是肚子的声音生生的把他吵想,又静的可怕,他只能倦缩在床上,保持着仅有的体力来吸食这潮湿的空气,他的意识已慢慢消逝,他几乎都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在这空旷的房里,飘着,不知飘了多长时间。他甚至看到了刘能的脸。他张开了嘴,却说不出话来,因为喉咙已干的冒烟,他摆了摆手,似乎在诉说着自己的委屈。无奈刘能一直在站在那,他闭上了双眼,似乎就要绝望,泪水已在他眼圈打转,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他的嘴唇碰到了泪水,这泪水是咸的,他微启起嘴,想要更多的泪水,只是泪水没来。 第五天,他耳边终于有了另外的声音,白自求笑了,他笑的比哭还难看。 第八章黑傥一笑 东风苑 黑傥在屋里呆了五天,这五天他吃吃睡睡好不自在。 苑里范多来过五次、王虎来了两次、连平日不爱走动的马红都来过一次。 他们都很佩服黑傥的镇定,连日来,月影府内风起云涌,他却未丝毫担扰,他看到了门外的俊俏身影,这是她今天第五次过来,每次春花进来,都要在门外张望一会,他甚至可以清晰听到春花心脏的跳动。她的笑容越来越多,她的话越来越亲密。今天她更加亲密,两只葱花小指,按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捏揉着,她身上的 芳香实在太好闻,黑傥轻轻的吸着。 是个男人都喜欢温柔贤惠的女子,况且她还双美丽的眼睛,笑起来两个浅浅的小酒窝。黑傥终竟是个男人,他拉起她的手,抱着她的腰,柔声道:“跟我走吧!” 春花娇羞的脸,一下扑到他怀里。她第一次感到这么有安全感,她摸着的他那竖挺的胸膛,四处游走,终于吐出来了一个字“好”。 西风苑 冯胜已经五天五夜没有见着白面书生,白自求,甚至他把椅子挪到了窗户旁边,但每次都能看到李精那鬼鬼祟祟的身影,那一片小草丛里丝丝恶臭都传来他屋里。他头次见李精是在床上,他喝的烂醉如泥,第二次,躺在地上,他费了很大的力量把他拖回床上。第三次,他扒在桌子上,上半身裸露着,嘴里嘀咕着不知说些什么。 后来他去找陆勇,他不喝酒,但喜欢讲故事,讲他从前的丰功伟绩,他从十八岁说起,当要开始讲二十八岁时,就再也没有见过冯胜。 第三天,他去见程放,憨憨的笑着,嘴里也没有停着,偶尔也会到院里耍耍斧头。 第四天,他见了朱能,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冯胜都不知道说错什么事,却得罪了他,他凶神恶煞的盯了他半天。 第五天,他终于睡着了,因为他实在太累了。 第六天,他终于听到好消息,南剑山庄送来了聘礼。 第七天,府里传来了东风苑黑傥与春花的喜事。 第八天,府里放出来消息,众侠士可以终于可以随意离开月影府,去江湖为民除害,而且还送一大笔盘缠。 第九天,他终于见着了他平时最讨厌的朋友,范多,他甚至抱着他肥耍硕的身体,转了三圈。 第十天,他不想走了,因为马上就要见到武林数十年来最大的事,月影郭府被红色海洋淹没了,府里上上下下张灯结彩。 月影府内 西风苑荷塘 众侠士齐聚小池旁,红色灯笼映衬这个并不大的荷塘,点点河灯点缀在荷叶上,一阵清风袭来,说不出的畅快。没人再谈起飞天大侠郭能,飞天窜猴,候高,不见踪迹的白面书生,白自求。这些烦事,折磨了他们十天,现在他们只想狂醉一场。 黑傥也不例外,他现在就醉在温柔乡里,他憧憬着他往后的日子,从此以后不再浪迹天涯,他现在终于有了牵挂的滋味,被爱的滋味。一个男人如果有爱他的女人,是多么开心的事,黑傥似乎吃胖了不少,他的手臂的青筋却渐渐的喑了下来。他看到了秋怡,青衫绿鞋,洁白脸颊,他第一次见着她的笑容,她的笑甚至比春花更美,他也笑了,就这简单的相视一笑,春花不乐意了,她使劲捏了他一下胳膊。他皱眉一下,他突然发现他自己竟然有了疼痛感,他是一个没有疼痛感的人,他的身体就是铁打的,甚至比铁还要硬。 他笑了,这是他第一次发自肺腑的笑。 第九章黑傥辞行 月影府内张灯结彩,府外车水马龙。 府内最高兴的当属郭家千金,郭玲月。此时的她正被风扬拉着手,她从小一直笑到大,她好像从来不知道哭是什么滋味,如果人有来生,她上辈子肯定是拯救了江湖,相比来说,她比南剑山庄的大小姐,风清更有名,风清是风扬的姐姐。她喜欢听他家人的故事,风扬便说道,他与他姐并不亲密,风清在他还是五岁那年,风清便独闯江湖,靠着南剑山庄独家剑法,青冥九剑,一举斩杀“江湖八恶”老三问九,老二铁如花,之后便没有踪迹,只到一年前,她书信提到自己在一处闭关习剑,参悟第十剑。如今,也是快要出关了。相信,他大婚之日,定会凯旋归来。 风扬眼中满是羡慕,郭玲月却娇嗔道;“风哥哥,那风清姐有我漂亮吗?” 风扬笑了,道;“这个倒为难了我,不过玲月妹妹一定比我姐要可爱的多。” 离别的时间就要到了,她不舍的拉着他的手,含情脉脉的盯着风扬,柔声道:“风哥哥,我想你了怎么办?” 风扬安慰道:“三天,只要三天我们就永远在一起,永不分开。” 月影府,月牙堂 郭玲月生气了,连郭夫人都摇头叹息。一向机灵的翠花倒也失了言,不知如何作答。 唯一的小女要嫁人,做父母的当然要在身边。何况是家大业大的月影郭府,这会让江湖人都要耻笑。 郭夫人竟被小女说的哑口无言,虽然她百般解释,说一定会回来,但郭玲月却不是好骗的说道;“提前一个月都赶不回来,他就根本没把她这个女儿放在眼里。” 正在愁容难展的时候,下人来报。黑傥求见。 郭夫人如同遇到了救星,立马便招呼了进来。 这是郭玲月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他,白衣黑脸,身材伟岸,眉宇间说不出的坚定。 不见夫人说话,就听到她嬉笑道:“这个黑脸侠士,长的甚是奇怪。” 夫人嗔怪着看了郭玲月一眼,微笑道:“黑傥侠士,莫要生气,小女口不遮掩,还请见谅。” 黑傥回复道:“小姐,天资聪颖,倒是个性情中人。在下佩服至极。” 玲月笑道:“看来你脸黑,心却是白的,还十分可爱有趣。” 黑傥道:“多谢小姐赞赏,黑某来此,正是要向夫人,小姐讨要一个人。” 夫人笑道:“我确有耳闻,黑傥侠士能看上本府仆人,倒是委屈了侠士,当时我就说过,侠士想要什么,本府绝不过问,只是本府是不是怠慢了侠士,让侠士有了离府之意。” 黑傥躬身道:“月影府内一切甚好,在月影府内是黑某最快乐的日子,在这里黑某找到家的感觉。只是黑某在外散漫惯了,日后,黑某一定会常回来看看夫人和小姐。” 夫人眼里闪过一丝波动,很快就平静下来,说道:“我没有其它的要求,就一个要求,恳请侠士一定要答应。” 黑傥道;“夫人请讲,只要黑某力所能及的,应了便是。” 夫人道;“还请侠士再缓些时日,待小女安全到了南剑山庄便走。” 这点要求,黑傥便应了下来。 见黑傥退下,夫人叹了一声。翠花好奇问道:“这些所谓的的江湖浪子,不过鸡鸣狗盗之辈,夫人这般唉声叹气,实不应该。” 夫人没有说话,她拍了下翠花,训斥道:“小小丫鬟,倒是教训起本尊来了。” 郭玲月一看平时被夫人宠惯了的翠花被大声责骂,便嗤笑起来道:“母亲,这倒不像的你风格。” 夫人正色道:“到底是什么风格?” 说着郭玲月便学着郭夫人走起路来,看那走路的姿势颇为相似,夫人倒是满面通红起来,嗔骂道:“小妖精,看我收拾你。” 一旁的翠花都笑出眼泪来了。心里喑道:“如果我现在也有一个娘亲该多好。”想着想着就黯然伤神起来。 当值完后,翠花正走之间,只听得有人唤道,不想却是刚才那黑斯。作辑道:“黑侠士,唤我有什么事情?” 黑傥说:“姑娘当真可认为我的脸,是种病?姑娘是不是在哪听过,也或者是见过?” 听他那么一说,她愣了一下,便微笑道:“黑侠士真是好记性,我当时也只时胡说一通,让你宽心。” 见黑傥失望的表情,翠花倒是同情说道:“黑侠士,一表人才,只是脸黑了些,你看我们春花姑娘就喜欢的紧,一晚上都唤着你的名字,好生让大家烦燥。” 黑傥听她这么一说,倒是乐了,他没想到这翠花这人有风趣,说话从不娇嗔婉约,但总会让人惊喜不断。这罢,互相回了礼,各自回房去了。 回府路上,奈何自己长的十分显眼,那些熟了的侠士,都向他道贺。黑傥也不想折了人家的雅兴,只好赔笑应酬着。好不容易回到房,想躺床上歇个脚,不料有人却推门而入。来者正是范多,他急促说:“西风苑的白自求失踪都十多天了。我看他肯定和候高有些勾当,这人看起来人模狗样的,不想也就是个破烂货。” 不见黑傥知声,他接着道:“这么大的月影府,怎么就没有一丝动静。” 黑傥厉声道:“你二人莫要再追寻此事,此事与你我关系不大,莫要着了别人的道。” 范多自是点头称是,心中却不以为然。待走至门口,忽听黑傥唤道自己名字。他诧异的转身瞅着黑傥,只听到他说道:“范侠士保重。” 范多突然心酸了一下,几十天的交际,多少有些感情,他挤出一丝笑来,躬身道:“黑侠士保重。” 黑傥笑着睡着的,过了明天,就可以离开这里,带着春花,如果有可能,范多也可以同行,他梦到了北境的雪山,片片葱葱的草原。甚至还有一双儿女在追着花蝴蝶,在嬉戏打闹。 第十章哼哈二将 西风苑,三更 夜晚的星星点点,乌云密布,冯胜足足已经盯了三个时辰,他和范多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范多的脚步并不拖沓,落地轻盈。而他的力气更是不小,只见扛起了冯胜,在屋顶上飞来飞去。他们分工简单而高效,范多就是走路,冯胜就是指路,他们就如同一个整体。很快他们就寻得目标,轻而易举的就进了藏月阁。 屋时满是书籍,范多负责放哨,他的耳朵能听地上蚂蚁搬家的声音。冯胜负责查阅。果然,片刻功夫就听到他的唤声。 他们看着泛着紫色光芒的剑,轻轻的扶上去,寒气逼人,范多低声道:“这难道就是紫青剑?” 忽闻地上传来一声:“不是,是我的剑。” 他们惊恐的看了一圈四周,却不见人影。他们以为是幻觉,不料他们的肩膀上却搭了一双枯萎的手。这个手他们似乎很熟悉。 当他们扭过头时,大家都笑了。冯胜从来没遇到如此开心的事,他拍着李精的肩膀道:“你老小子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李精迷茫地说道;“我今天一直就在这里,刚才要不是你们说话,我都还睡着呢。” 范多盯着他的眼指着剑说:“这是你的剑?” 他嘟着嘴,然后淡然地说道:“对啊,我的剑,我放这有二十年了。” 他二人相视都笑了,丝毫不顾及,笑声虽大,但脚下的步数更大,只见冯胜的头已经越过了窗口,范多的后脚已跨过门槛。可让他们意想不到是,他们却被拉了回来。 他们没想到还有一个人,而且也是一个老头,陆勇。一个只会说话,手脚已废的人,怎么会比范多还要快,他不敢相信,他们恐惧的望着他们。 “陆大侠士,看在同为江湖侠士面子,饶了我们。”他摊了摊手 ,脸上露出惊魂未定的神色说道。 他也摊了摊手,然后冷漠地说道:“既然同为江湖侠士,二位晚上偷偷摸摸的来这作甚?” 冯胜笑道;“两位,我们只是来这转转,夫人不也是说了,月影让我们随便玩。”说完朝范多使了使眼色。 李精笑道:“哼,别在和我们两个老头子耍花招了,快把东西交出来吧!” 冯胜委屈道:“我说两位老英雄,我们真没有拿东西。”说着,便把上衣脱个精光,范多也赶快脱个精光,还使劲抖了抖裤腿。 陆勇摸着下巴笑道;“不错,既然身上搜过了,那脑袋里也得搜一搜!” 冯胜道:“搜我的,这个胖子没看,他一字也没看到。” 陆勇笑道:“果然是江湖算有名的侠士,范多可以不留下脑袋,但必须先留下眼睛,你自己动手吧!” 范多鄙夷的看着他道:“我范多岂会狗且偷生,像你俩这等败类在这醉生梦死。” 李精哈哈大笑:“我们本是月影门下之人,谈什么,狗且偷生。” 范多不屑道:“看来我们没有猜错,那刘能、白自求岂不一样被你们奸计所害。” 李精道:“不错,全部是我们杀的,给他们吃喝,他们还不满易,还非要充大侠,在府上指手划脚,不知好歹,该死。” “一群卑鄙无耻、肮脏的小人,看招。”他脸上露出咬牙切齿的神色说道。 刚说罢他就挥起了他的贴身黑棒,棒子不长,但呼呼劲风。冯胜看到陆老头他竟高高跃起,而范多的铁棒迟迟没有碰着,他看到陆勇的双腿已缠住了范多那肥大的脑袋,他的脑袋就如木头一般,“咔嚓”一声,他没看到他痛苦的表情,狰狞的面容,因为他只看到了他的后脑勺,他和范多这些年,这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观察。 此时他的眼里再也没有了怨恨,只是更多的恐慌,他扑倒在地,大声抽泣着,他抱着李精的腿脚,像一个孩子一样撒泼。一名侠士这么匍匐在地,哭爹喊娘,一定会让许多人动容,李精些许动容了,他轻轻的抚摸着他那瘦子的头,缕着一丝丝头发。他扶着他的肩膀,拉他起来。 冯胜的匕首很短,却涂有世界上最毒的药物,他心里乐喜,他马上就要够着李精干瘪的肚皮, 奈何他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只到后来,他看到了李精的眼睛,接着又看到李精的那枯燥的手,他的手离自己的眼睛越来越近, 李精的的声音越来越小,冯胜的睡意渐起,他从未这么渴望睡觉,他的眼皮不停的打架,他努力的想睁开,却又浑身无力,直到眼前一片漆黑。 李精看着冯胜头上的五个血洞,满易的点了点头。叹息道:“好吃好喝好玩的不做,非要来干这偷鸡摸狗的事,实在可惜了这两位的身手,如果再加以时日,定能大有作为。” 陆勇点头说道:“不错,实在可惜了,还这么有情有义。像极了当年年轻的我。” 李精苦笑道:“可惜英雄难过美人关啊!”他俩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陆勇接着说:“我们不要高兴的太早,还有一个硬碴,这个人非可一般,我们可不能大意。我查过他的档案,这小子全身如铜铁,任何兵器都无法破其身。” 李精叹息道:“我也早有耳闻,我不知道我的阴骨瓜厉害,还是他的脑袋厉害。” 陆勇黯然道:“可惜和他交过手的,没一个活了下来。” 李精倒不以为然说:“哼,来找我的人,一样没活着回去。” 陆勇厉声道:“老匹夫,莫要张狂,刚才要不是我提前布点,今天你我两人小命不保。” 李精忙颤声道:“陆大哥教训极是,小弟听命便是。” 二人收拾妥当,便一前一后飞了出去。府内灯火辉煌,二人的身影却犹如苍蝇般钻了房屋。 第十一章蛇蝎爱人 初秋的风甚是清爽,月影府上的人更是如沐春风。 接嫁的队伍早已等候,黑傥身在轿旁,却未见冯、范二人,正要进门寻觅,却被春花拉了回来,说道:“两个大男人,不必操心。估计他们俩又酒醉不醒。” 黑傥也觉得十分有理,此时他未免有些失落,看到春花的笑容倒是又开心了些。 娘俩的离别,总是动容,春花的手卷已湿透了一张,好在轿起了,他害怕女人流泪,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她们一流泪,他心也在掉泪。他看着远方,火红的队伍绵延一里地。往后余生,也许给不了春花像月影府的环境,但自己的心一定会全部交给她。他喜欢看她的笑,因为她一笑,他自己也会笑。 八抬大轿实在笨重,足足耗了二十四个人。守轿的侠士有侠客黑傥、程三斧程放、矮脚鹰王虎、铁拐洪铁、独狼孟角、独臂姚飞、冷面虎朱能。出了风来镇,向南约摸走了三里地,风却是越吹越大了些,彩旗随风吹的“啪啪”的响,众人纷纷掩鼻遮面,红轿也颠簸了起来,害的郭玲月差点吐了王虎一身。片刻休整一番,风沙渐停,天却阴沉起来,看来要有一场瓢泼大雨,婚嫁队伍自然加快了步伐。 唢呐、锣鼓声响彻天地,震的耳朵都“翁翁”响,到南剑山庄仍有三十里的脚程,红轿实在过于笨重,中途是歇了又歇,迎亲的队伍却是累的人仰马翻。突然空中传来“嗖,嗖”的声音,黑傥刚一呼喊,人都倒了一大半,远处密密麻麻的箭矢从半空中急速射来,锣鼓顿时停止了喧闹,未来得及躲闪的人,早已倒下了一片,此时的马早已吓破了胆,四处乱撞,马发疯似的冲散着人群,哭、喊声响彻天地。 黑傥飞步到轿旁,见郭玲月、翠花、春花并无大碍,呼喊道:“快到轿子下面。” 程三斧呼喊道:“这边有我们,你去前面瞅瞅。” 人群早已乱作一团,哭喊着“魔教来了,魔教来了。”怎知这哭喊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少,远处一片黑压压的人群朝这边袭来,黑傥见势不妙,便呼唤六侠士与郭玲月等数十个丫鬟奔向树林奔去。约摸跑了一个时辰,后来的声音越来越小,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歇了下来,这一路下来,丫鬟们所剩无几,郭玲月从未经过这等场面,早早成了一个哭泣的小绵羊,一旁的翠花和春花,虽是头发凌乱,但仍是镇静自若。 他挥舞着斧头,然后恶狠狠地说道:“这魔教他娘的真不是东西,真会挑时候,俺老程从来没有如此窘迫。” 他骂的喋喋不休,其它五个侠士倒是神态自若,煞有介事看向黑傥。 初秋的夜晚风有些冰冷,春花的手在颤抖,黑傥摸了摸她的额头,却很冰凉,他仔细看向她的眼晴,她似有躲闪与回避。他便紧紧的抱她在怀里。他发誓要保护她,不受一丝惊吓,今天他就失信,他有点内疚。他的胸膛似乎被针挑刀挖了一样疼痛,只是这个疼痛不是在心里面,他低头看到了春花手里的匕首,紫红色的鲜血滴在她身上,他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她退了几步,眼睛里满是泪花,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旁的朱能拉她到了身后,低声说:“你任务完成了,可以带着小姐回去了。” 她走了,带走郭玲月还有翠花。她没有回头。 他半躺在地上,他的流血已浸满了半边衣裳,他轻声道:“人都是你们杀的?” 朱能轻蔑道:“不错,全是我们杀的。” 黑傥怒目切齿地说道:“为了杀我,竟然要杀这么多人,连一些普通妇人也不放过。” 朱能哼笑说道:“今天只是最后一步,我们为了这一天足足准备了三个月,从彼遥城开始,我们一直跟踪你,我们早已判定你要去风来镇。” 黑傥道:“那为什么杀他们四人?” 朱能道:“看来黑侠士,倒也聪明的很,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们杀了他们四人?” 黑傥道:“就是现在,他们没有一丝威胁你们的地方,竟然还要杀他们?” 朱能笑道:“黑傥侠士,你太幼稚了,这世道不服管教的人,就是我们的敌人,所以他们该死。” 黑傥怨恨道:“不服管教,就得死,那刘能呢,他忠心护镖却还是死。” 朱能哼的一声说道:“没有几斤几两,倒是学会了在我们面前这指手划脚。刚开始就这样,哪一天还不跳到府主身上撒尿拉屎。” 黑傥讥笑道:“一群人面兽心的东西,那为什么还要用一个女人来对付我,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女人?” “哈哈”,一阵笑声传来,两个糟老头子,从树林里走过来,来者正是陆勇和李精。 “这个由我来告诉你。”陆勇说道 “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只有女人才能让男人放下警惕。月影府人都非常热心的欢迎你留下来,你却充耳不闻,是你,间接害死了你的两个朋友。” 黑傥苦笑道:“一个女人能让我黑傥倒下,你们也未太小看我了。” 陆勇笑道:“被人抛弃的滋味实在难受,虽然身体没事,心却快死了。” 黑傥痛苦说道:“你们好卑鄙,竟然如此下流龌龊。” 李精尖叫道:“不错,我们不仅要杀人,还要诛心。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只要你痛快交待你的武功来路,便让你死个痛快。” 黑傥再也不想看到这群无耻小人,叫喊道:“来吧。” 他闭上了眼睛,他一支胳膊用力支撑在地上。身上窟窿仍血流不止,剧毒作用下,他已处于昏迷的边缘。 程三斧的斧头早已饥不可耐了,他这近三个月的时间里,他日夜苦练,他的开山斧也到了化境,他相信这一斧头,定能把黑傥辟开二瓣。 黑傥的眼是闭着的,但他的手臂黑筋已爆起,婉如一条条龙在他手臂上翻滚着,他的拳头已膨胀起来,婉如一个的铁锤。只听“咣”的一声,众人不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个个张大了嘴巴,他们惊恐的看着,程放飞了出去,掉进树林里,再也没有出来。地上的黑傥也没成为二瓣,斧头却裂开了无数瓣。 第十二章黑傥铁拳 南剑山庄西北三十里 婉雀山 黑傥仍是闭着眼睛,他甚至没有了呼吸,他身上的血似乎已流干,朱能小心向前走着,他脚下的树枝“咔嚓”的响着,李精气急败坏的往下摆着手,朱能领会的点了点头,只见他趴在地上,匍匐前进。越来越近,只是他的脸甚是黝黑,只能看到他洁白的牙齿,他害怕了,他扭身过去,看到李精的手还在摆,他小心的咽了口唾沫,近了,他能看到他脸上胡须,他的胡须怎么在动,朱能大呼一声“不好。” 只是太快了,当他说出的“不”的时候,这个人已飞了出去,朱能的脸已不是脸,头也不是头,他的头被生生的被砸出一个洞,那个洞和拳头一般大小。 两个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他们的武功、内力已到了化境,李精的手在抖,他的腿也在抖,六个化境大侠士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不是一个人。而现在,他们终于明白了雄主,会为了一个毛头小子而准备了三月,三个月来他们付出不少的心血。只个这个心血,却令人不尽如意,他们想不到就这样一个半死的人的武力,都高于他们万倍。他到底是什么人,到底从哪里来,他为什么样会达到现在的境界?他们不敢再猜,越猜胆越小,胆越小,就死的越快。 因为他们还想活命。他们后悔来到这里。你看他,他看着你,他们五个人都看向了陆勇,这里唯一的化神境界的人,因为他的腿足以把铁扭成麻花,因为他是月影府中最顶尖的侠士。 陆勇当然是镇定的,毕竟他早已脱胎换骨,他的修为足以碾压他们五个人,只是他从未见过像黑傥这样的肉体,一个比铁还硬上万倍的人。强者就是强者,在不了解他人武力的情况,他不会贸然出手。现在他们六人已聚在一起,他们的内力也聚在了一起,他们驱动了李精的紫青宝剑,这个最接近天下神器紫金神剑的宝剑,剑气越来越强,正在接近了化仙的境界,他们相信这一剑,定会斩杀。 黑傥的意识已经模糊,他的身体已达到极限,他体内的内力又开始流窜,直达额头,他的额头现在如同火炙了一般。他的意识已经苏醒,他睁开了眼晴,但他的眼晴看到的东西已成血红色,他们前面的剑气已青光闪耀,他勉强站直了身子,这是一个侠士最后的尊言,他笑了,他的两条手臂青筋已全部爆起,气流在手臂上游走,随时迸发而出。 六人的剑气已达到了极限,他们看着不远处,那摇摇晃晃的身体,只听陆勇轻喝一声“放”,强力的剑气把他们弹飞在地上,他们看着,那一团化仙神剑冲向他的身体里,他倒下了,他终于倒下了,五人欢呼着,他们甚至笑着流出了泪水。这里面最高兴的当属王虎,他在空中连翻了十个跟头,他翻到了黑傥面前,扭着腰肢,他那短小的身体配上那丑陋的舞蹈,立马逗笑了马红,她甚至兴奋的想亲他的屁股。 很快她就看见了他的屁股,他的屁股还是扭动的姿态,他的脸因惊恐而变了形,王虎身子拦腰而断,只见黑傥站了起来,额头上的突然多了个红色月牙,他的脸已不在黝黑,泛着金色的光芒。他的两根手指轻轻的把紫青宝剑截断,李精终于瘫坐在地,就像一堆烂泥。马红尖叫着,毕竟她是个女人,她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她撕喊着,冲向黑傥。她的确疯了,就像鸡蛋飞向了石头。 马红冲向黑傥的时候,独狼孟角已经飞起,他是很有自信的人,因为他成功的从比高百倍的侠士手里逃跑,虽然他瞎了一只眼睛,他靠这门绝技多活了三十年,今天他还相信自己能活三十年,因为他还有一只眼睛。但今天他的运气实在太差,因为紫青宝剑不是飞刀,他的脑袋被削掉了一半,连最后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就栽到了山沟里。 姚飞已匍匐在地,也许他真的是被黑傥的的武力所震撼,他哭泣着,他的头不知什么时候已成了秃子,他希望自己马上就要做个和尚,从此六根清净,不在眷恋这江湖的一花一木。他做到了,黑傥没有杀他。他高兴的跳了起来,一会就消失在树林里。 陆勇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他嘴里民不停囔囔着“红魔,红魔”。 第十三章红魔再现 红魔出,万侠死 陆勇已不是陆勇,他现在只是是个可怜的糟老头子,他蓬乱的头发,颤抖的双手,他微张着嘴,看着眼前的青年壮汉,也许他已不在乎自己的死,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见过红魔,今天他见到了,他可以瞑目了。他解开自己的气脉,内力从他身上快速抽走,他的眼已暗淡无光,慢慢最后只剩下一堆白骨。 烂醉如泥的李精还躺在地上,地上的水已浸湿了他的衣裳,他不想死,他还眷恋着明天太阳,月影府内的好酒,黑傥扶起他,他无助的看着黑傥,像是在诉说着,自己的委屈。黑傥淡淡的说道:“李侠士还有什么遗言?尽管道来。” 李精倒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结结巴巴的说道;“我知道,白自求还没死,他在地牢里,地牢就我一个人知道。” 黑傥厉害道:“还有呢?别问一句答一句。” 李精想了想又道:“范多不是我杀的,是这个糟老头子杀的,说着,便指着地上那一堆白骨,还有月影府府主郭兴就在月影府藏月阁,还有翠花就是南剑山庄大小姐风清,还有……” 黑傥大声道:“还有什么?快说。”他的手臂青筋爆见,像条条小龙环绕着的手臂,额头月牙状红印闪耀着摄人的红光。 李精嘴张了半天却没能说出声来,他的嘴里却多了一柄红剑,他满脸的不舍的倒了下去。 黑傥大怒,却见李精后面多了一个美貌姑娘,只见此女削肩细腰,身材修长,鸭蛋脸儿,一袭粉色碎花裙,两双明目,炯炯有神,细眉翘鼻,却有说不出的调皮。黑傥却呆了些,急呼道:“哪来的野丫头?”说着便卡住了此女的雪白的粉颈,此女显得丝毫不乱,细声道:“我就是翠花,也就是南剑山庄的风清。” 黑傥放下手,哼声道:”原来是你这个妖精,快滚,我不想杀女人。“” 风清并无生气,说:“我可比李精这个糟老头子知道的多了,你也要放过我。” 黑傥冷冷的说:“我就是相信一条狗,也不会相信你。在我没有变卦的时候,你最好赶快走,不然要你好看。” 风清的眉毛一挑,倒乐了说:“我倒要看看红魔到底是什么样子,会欺负一个弱流女子。” 黑傥一把楸住她的衣领,拉到他近前,只见她两只眼睛闪烁着丝丝泪花,晶莹剔透。她的睫毛扑闪扑闪的,闪的他眼花缭乱。 他不敢看她,她害怕女人的眼泪,接着听他说道:“你走吧,我不想伤害你。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 见她仍痴痴的呆在那,他却先走了,他的武力已今非昔比,几个跳跃就出了山口,朝洛水城走去。 洛水城仍是十年前的洛水城,变化不大,却显得沉旧些。大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头发遮住他的额头,却没挡住他的脸,其实他已习惯了别人的眼神,奈何今天却没有人群异样的眼光,他寻了店铺,才知道了自己的变化,小麦般的皮肤,却使他不很自在。他便买了帽子,朝城北荒山走去,在那里有他有唯一的牵挂,阿花永远的躺在这里,坟上布满了鲜红的黄朵,开的格外娇艳。每年都会抽空来这里陪一下阿花,讲着他们以前的事。也许在这里,他才会放下防备,他躺在漫天花地上,就静静的呆着。他睡着了,他太累了,醒来的时候,看到满天的星星,在轻轻的盏着眼。他知道,最亮的那颗肯定就是阿花。 这一晚他睡的很安心,他想着从今往后,就一直住在这山上,山下洛水城,山上隆雨山,不烦世间事,独爱上高台。这已经是第八天了,他终于成功的建起了草屋,置办了一张床,一张椅子。下一部,他要养一条狗。草屋的西侧再开垦些田地,东侧再搭建个鸡窝。日子就这样的过着,一天、二天、三天直到一个月后。风清出现了,那个甚至比玲月还要美丽的女子。鸭黄淡衫,款款而来。 第十四章痴情怨女 婉雀山上痴情女,一见倾心误终生。 隆雨山的树叶已片片泛黄,飘落而下,狗吠声唤醒了田间劳作的黑傥,只见他头戴草帽,衣服虽然整洁,但很破旧,不看脸,倒真是个活脱脱山里农夫。他抬头看了不远处的鸭黄轻衫的女子,他没有说话,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和别人开口,也懒的开口。 女人并没有离开,她朝这边走了过来,小黄在的脚边使劲叫着。她抱起小黄,小黄并没有反抗,却仔细的打量着她。山上的花早已凋零,但这时却传来一股股淡淡的花香。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黑傥并没有看她,他现在手里就只有他的锄头。 风清说道:“不想看到我可以,但春花你总得见见吧!虽然她伤害了你,但却是无辜的。” 黑傥的脸开始扭曲,他额头上的月牙忽闪忽灭,但仍舍不得放下的他的锄头。 只见她玉脂般的手,拉着他的衣领,吼道:“她自己已经入了花楼,就在一个月前。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她。你听到了没有?”她撕心裂肺的喊着。 黑傥钉在地上,眼神却很呆滞,只听道他淡淡说:“现在在我心里只有阿花,她只不过是别人手里的棋子,现在是别人的一颗弃子,如此而已。” 黑傥听到了她的抽泣声,柔声道:“回去吧,她不值得你同情,更值不得你流泪。” 风清擦拭了眼角的泪珠,气急道:“难道她在你心里就没有一点位置,竟这样置若罔闻?” 突然他额头上的月牙红光大盛,他的脸恶就要贴在她的脸上,恶狠狠的说道:“不要在我前面提起她,一个无耻的骗子,卑鄙的**。” 说完,便推开她。径直走向了他的草屋。 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还会流泪,甚至都会发出声来。她以前最痛恨在男人面前流泪的女子,认为下贱、懦弱,不值得同情,而今天她却要恨自己。 以前她碰到太多的薄情汉,嘴里口口声声的江湖侠士,心里竟那般的龌龊不堪。直到二个月前,那次婉雀山,遇到了黑傥,这个谜一样的男人。 她知道黑傥与春花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但她还是想去问他。她知道一个与春花并不相熟的外人,却关心她的事,是多么的牵强附会。她的意图太过明显,以至于自己都感动羞愧。黑傥并不傻,他都拒绝了好多次。但她并不感觉尴尬,因为她的这二十多年来,终于有了答案,这个答案就在她面前,她不会放弃,因为她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放弃。 风清坐在沙丘上,时不时的看着草屋。最后她又轻声走过去,透到窗户望了好一大会,她推门而入,空空如也。只留下小黄在地上静静的睡着。 自从在婉雀山一别,她就跟在他后面,她的修为很高,但还是跟丢了他,她在洛水城里,寻找着他的足迹,还好,他很特殊,并且他的故事颇为动听。她才知道了他和阿花的故事有这么一段凄美的故事。洛水城很大,找人当然需要时间,结果却大不如人意。今日她只是想去山上散散心,是的,幸运的事从来不是掉下来的。 她在屋里守了一夜,只是他没有回来,当她疲惫的走出屋来,却看到了一群人在候着她。 只见一墨绿衣裳老者上前哀求道:“大小姐,咱们回去吧,庄主甚是想念你。” 只听风清说:“安夕伯,我过两几天就回去了。你老别一直跟着我了。” 安夕伯苦笑道:“你老高抬贵手,别在忽悠我们这些下人了,前一个月就说过两天。现在倒好,都快二个月了。” 风清难得的笑了一声,说:“你回去跟风老头子说一下,侍我给他老人家觅得一佳婿,就回去。” 安夕伯听后,头实吓了一跳,连着揖声道:“万万使不得,老爷要是知道小姐你在外面胡闹闹腾,我这老头子就要进黄土里躺着了,你可别再吓唬老奴才了。” 风清听罢,止不住笑出声来,说:“这你放心,我这就找去。” 安夕伯见风清又失了踪影,叹声连连,对着那草屋,厉声道:“给我烧,通通的绕了。” 火光漫天烧了好大一会,才听到里面的小黄残叫连连,片刻便没了动静。 安夕伯满易的点了点头,这才率众人离开。 第十五章生死之谜 风来镇,曾经武林圣地,现在却荒无人烟。仅仅二个月,二个月的时间,这里就成了动物天堂,草树的世界,他茫然走在街头,失落的神情却突然涌上心头。也许是因为现在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了信念,没有了牵挂更没有了仇恨,他坐在石阶上已一个时辰,丝毫没有想动的意思。 “红魔出,万侠死”,这几个字,一直在他脑海里翻滚,曾经的江湖侠士,如今的江湖红魔。红魔是一个可以虐杀一切侠士的存在,他当然害怕自己变成杀人不眨人的大魔头,所在在隆雨山上待了二个月,可是他在山上的二个月的时间里,他并没有发生变化,甚至二个月的时间里,他已经对春花没有了怨恨,没有怨恨就没有了牵挂。只到风清找到了他,他才有丝比波澜。原来他心里还有她,至少他不是这么绝情的人。 如今,风来镇却人去楼空,周围弥漫着恶臭,腐尸的味道, 他们才是真真的魔教,他们残杀些普通人,甚至自己人,想嫁祸于给他。他想到了二个月前的阴谋,想起月影郭府中那些所谓的江湖侠士,个个卑鄙鄙龌,就连普通的丫鬟主事都无不例外。 月影郭府才是真正的魔教!那南剑山庄是不是魔教? 他想起了风清,一个南剑山庄的大小姐,去诿身做一府上的小丫鬟? 三十年的那个红魔竟究和自己什么关系?自己的生母是谁?那他的铁匠父亲是谁? 太多的疑惑,他突然想起父亲临死前的眼神和动作。黑夜并没有让他迷失方向,三天,只用了三天他就回到了阔别十年的故乡,镇里没有炊烟,没有人影,只有无尽的荒凉和断壁残垣。而曾经的铁匠铺早已化为平地。 他的手臂已暴胀,无数的真气涌向手指,源源不断真气在他的掌心汇聚,巨大的锤形真气砸向地面。巨大的冲击力使地面震动了数十秒。巨大的能量,黑傥自己都惊出一身冷汗。 三天,他又回了隆雨山,隆雨山没有了草屋,没有了小黄,只有灰烬。他坐着了草地上,脸上却没一丝波动,他静静的看着上山的路,路边树草已枯,落得厚厚一屋草叶。 隆雨山上已过了四天,他没有等到那个人。 直到第五天,他的鼻子开始抽动,他的额头月牙却变得黯淡无光,他嘴角扬起。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站的笔直。如果再笑一下,仙女都会为之倾倒,但他没笑,似是冰冷而是冷酷的眼眸,泛起迷人的光泽。风清怔在那,迷离的看着她,她不敢动,生怕毁了这幅美妙的画,浅青色轻衫随风飘动,风吹散了她些许头发,在她眼前挥舞,似是在招呼着她。她缕了缕了头发,怯生生的问道:“你去哪了?” 黑傥没有说话,只见他大跨步走来,越来越近,她的心快跳了出来,她现在不敢看他,她怕失去控制,奔向他怀里。只是越来越近,只到他的高挺的鼻梁触着的她肩膀旁的秀发,她的脸已红的发烫。只听他说:“你来了!”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黑傥从她身边走过,他就这样走了,她的喉咙像被鱼刺卡了一般,他踩着他脚下的黄叶沙沙作响,声音越来越小,她的心好像就在抽泣。她的眼角已渗出泪花。风没有停下,树梢上的黄叶终于坚持不住掉了下来,落在她的肩膀上。她慢慢的转过身,想偷偷的看看他。他却停下了脚步,朝她说道:“我们走吧!” 风清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会像一只主人的小猫一样跟在他后面,她时远时近,她一度怀疑听错了他的话,只到他们来到了客栈,客栈虽然小,但很精致,案台上的蜡烛出奇的大,比她见过的都要大,照着这小小的客栈一片辉煌。客房只有一间,她跟在他的身后,她低着头,不敢看客栈的一切。还好这个客栈有这么大的房间,这个客房很大,足足超过了三间。她怯生生的呆在门口,一言不发。 只听黑傥说道:“今晚,你在这里先行休息,我在楼下,如你有事,喊我便是。” 风清刚要讲话,就见他关了房门,稍后便听到下楼声。 繁华的洛水城嘈杂声一直持续到深夜,风清忐忑不安的心却一直持续到晨时阳光,一缕阳光静静的洒在化妆案上,照着的她洁白的脸颊,铜镜中她俊眼修眉,一番细细雕琢罢了。她轻轻的吹灭昨夜仍未燃尽的蜡烛,她悄悄打开了房门,探头探脑的打量着客栈的每一个角落。店里的小二不知何时到了她的身旁,疑惑的问道:“姑娘,有何要帮忙的?”楼下的黑傥一眼瓢了上来,她嗔怪的盯了一下小二,便紧步下楼去了。 第十六章柳喑花明 客栈很小,人也非常少,饭桌也不大,风清坐着那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他古铜色的皮肤在清晨的阳光照耀下,闪着诱人的光泽,今天的饭菜也好香。 她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些饭菜?是不是在月影府看到的?” 黑傥道:“你说得对,我注意你很长时间了。” 风清笑了,说:“我那时其貌不扬,你注意我干什么,况且我对你也不太热情。” 黑傥道:“因为你很特别,和其他人不一样。” 风清道:“我有什么不一样的,让你这般惦记我?” 黑傥道:“给人的感觉很亲近,不藏着掖着,就像冯胜、范多一般,你们都是很真的人。” 说完竟黯然伤神起来。 见黑傥有些失神,风情想说点高兴的事,只听她道:“你现在为什么对我又这般温情起来?” 黑傥说:“因为我有求与你,还记得你在婉雀山说过话的吗?” 风清略为失望的,盯着他,说道:“原来如此,我当然记得,我也会一直记得,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黑傥高兴的问道:“真的吗?” 风清笑道:“当然真的,我会全部告诉你。” 黑傥道;“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月影府当一个丫鬟?” 风清放个筷子,说道:“其实我早就怀疑月影郭府,我游历了大半个江湖,只到我遇到了李精,一个残忍而冷血的老头,十足的恶魔,鬼话连篇,我的好姐妹,缘由他风年残烛,对他放松戒备,不想他痛下杀手。所以我在婉雀山,就当面结果了他。” 黑傥叹了口气,又说道:“这些年,你对月影府究竟了解了多少?” 风清便仔细说来: 原来月影郭府府主郭兴之父郭司在南疆,寻得一上古秘籍,不想此秘籍入门极难,必须要做到断情绝爱,绝不可再生情愫。没想到的是,他在不惑之年,遇到了江湖第一美人,白无雪,从此迷恋佳人,奈何佳人早已名花有主,因日夜思念,乱了心智,终在闭关时走火入魔,经脉紊乱而死。而郭司之子,算得上是武林奇才,与父亲风逸早年交好,父亲武力这些年突飞猛进,而郭兴因终年武功终没有什么大的突破,这些年来闭关苦练,现在一直没有出关。月影府内连续多年狂揽江湖侠士,丫鬟女眷,不想许多侠士,丫鬟却再也了踪迹。经多方打探和潜入府中,探查得知,原来事情比想象的还要恐怖。父亲风逸识得月影府的诡计,便安排风扬以娶亲为由混入月影府,谁曾想到,郭兴却有察觉,在半路竟然痛下杀手,才会出现婉雀山那一幕。任谁也没想到的是,黑傥你竟然会是纯阳神体,月影府得知事情败陋,竟在一夜之间绞杀风来镇众多江湖门派,只闻那夜,团团黑烟弥漫,鬼哭神嚎,只是半个时辰风来镇就尸山血海,竟无一人从风来镇出来。 傥听风清所言,自己却说不出的愧疚,赶忙道:“先前真是错怪风清姑娘了,黑某实在是惭愧。其实江湖中早已有姑娘侠名,当时自己只是无法相信任何一个人。” 风清笑道:“黑大哥,当时也是情非得已,当时也怪我却是太过鲁莽。” 黑傥急切地问道:“哪道我这个红魔不是恶魔?” 不想风清听完黑傥一言,竟笑出声来,道:“红魔?!红魔并不是你额头上就长疤就成魔了!” 黑傥疑惑道:“那什么样的人才算红魔?” 风清道:“知道红魔什么样的人都死绝了,江湖上的那些都是猜想以讹传讹,陆勇也只是猜测罢了。” 听闻风清一说,黑傥立刻喜上眉梢,拉着她的手,说道:“这些都是真的嘛?” 风清微笑道:“这还有假,你随便问下江湖上的人,让他说出红魔长什么样来?保证也是答不上来。我看你体质是纯阳之体,越强则强,而且生性纯良,这哪会是红魔?” 黑傥道:“难道月影府府主郭兴就是红魔?” 风清道:“极有可能,不然一夜之间,风来镇竟无一存活,月影府也从江湖上销声匿迹。不然我日夜奔波,三番两头的找你,也正因为如此。” 说完她倒不好意思起来,也为她死皮赖脸找他找个台阶。 黑傥又道:“那春花的画也是你故意捏造出来的?” 风清笑道:“不错,正是我试探你,开始倒是疑惑,后来直到你夜出隆雨山。我更加肯定了你你不是什么红魔。” 黑傥道:“果然江湖传言不虚,风清姑娘倒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黑某真是佩服至极。” 黑傥又大肆夸奖一番,风清被黑傥夸地自是笑意盈盈。 风清笑道:“黑大哥未免太过夸奖,我却也是受之有愧,在月影府上的这些年,亲眼目睹许多武林志士残遭屠戮,却也无能为力。” 黑傥道;“姑娘你是以身犯险,自己又身陷身陷囹圄,不必太过自责。” 见风清脸颊渐渐绯红,黑傥赶忙把手抽了回来了。不好意思笑道:“黑某一时激动,冒犯姑娘,实在是该死。” 风清转口说道:“黑大哥求你一事,不知黑大哥应允?” 黑傥听罢风清所言,早已释怀自己红魔事,便一口应充。 风清笑道:“黑大哥果真快人快语,豪爽之人,风清倒是见识了。一来是请求黑大哥前往南剑山庄与武林豪侠共讨红魔之事,二来,请黑大哥见家父一面。” 黑傥笑道:“这是自然,江湖恶魔,理应铲除,风姑娘即便不请,我黑某也会厚着脸皮拜会风老前辈。” 风清竟笑了,竟也丝毫不掩饰,她那红润的嘴唇,洁白的牙齿,都令人吃醉。忽然她感觉到了黑傥那火辣的眼神,忙捂住了嘴。 风清怔色道:“黑傥大哥为人纯良,为何起了傥这个字?” 黑傥笑了笑,说:“其实并不是什么风流倜傥,而是堂堂正正的堂。” 风清笑道:“黑傥大哥,你不要忘了我还记得你第一次自报家门的时候的话。” 黑傥说:“请问风清侠士,你喜欢风流倜傥,还是堂堂正正?” 风清眼开眉展地道:“ 当然喜欢堂堂正正的。” 当她刚说完,自己却怔住了,她现在就想把嘴塞住,还好桌上有菜,往嘴里塞着东西。他不敢抬头,因为黑傥在看着她。 她的脸刹那间红了,她扔下碗筷,便道:“我吃饱了。”随后一溜烟的跑楼上去了。 只是等了半响,也没见人影出来。 第十七章旧爱故人 客栈虽小,但来的人却很多,男人不少,却不及一个姑娘的声音大。 只听她道:“武林传闻,武林圣地,风来镇已死寂一片,到处是恶臭浮尸,简直残不忍睹。” 一白须老汉,道:“刚开始传言有红魔降世,风来镇才遭此一劫,没想到,后来南剑山庄传出话来,竟来是月影府所为,真是惊骇世俗。” 又一人道:“说的不错,刚传闻出来,我都在家躲了快二个多月,好在南剑山庄及时开诚布公,大白于天下,这才安心出来。” 众人纷纷应喝,那姑娘倒是声音更大了些,道:“听闻在婉雀山有月影府内十位侠士,围攻一黑脸侠士,结果全部被杀,现场之惨烈,令人唏嘘。” 又一个男子问道:“请问万姑娘,这个黑脸侠士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此神武?” 她说道:“此男子,通体黝黑,身高八尺,面目狰狞 ,两双手臂似铁榔头一般。只听说此黑脸大汉来自北境雪寂城。” 客栈小二插些话来,道:“咱们洛水城前些年不是有一个侠士,身高八尺,脸黝黑,单枪匹马杀进风月堂,斩杀季无痕。难道就是他。”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应喝。 小二接着道:“好像此人姓黑名傥,样貌倒不像万姑娘所说的面目狰狞,恐怖骇人。” 小二正得意之时,忽看到角落里的黑傥,一时想起来什么。 顿时,瘫坐在地上,指着黑傥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他就是黑傥。” 众人一听“黑傥”就在这客栈,吓得四散逃窜,狂呼乱叫,只留下万姓姑娘怔在原地。 没想到的是,这万姓姑娘竟直直朝他走去,细细打量一番,黑傥倒也不动声色,继续喝着茶水。她轻声问道:“你就是黑傥?” 黑傥这才细细打量起来这位年轻姑娘:红润的苹果脸,一双顾盼生神的杏眼,油亮光洁的马尾辫,看着真是一位香草美人。 黑傥惊了一下,喑道这女子和阿花确有五六分的相似,倒是多看些眼,失了言。 没听到黑傥回复,只听楼上一绝色白衣女子回答。 回答正是风清,她笑道;“一群男人竟不如一个芳龄少女,万妹妹倒像极了当年的我。” 万西道:“姐姐你又是?” 风清笑道:“我是黑傥的朋友,白傥。敢问妹妹芳名?” 万西答道:“我是万西。” 黑傥现在仍呆如木鸡,痴痴的盯着,好在风清没注意,拉着她笑盈盈地说道:“好妹妹,当真是了得。” 万西这才仔细端详起这位神仙姐姐,如此佳人,见了自是心悦,道:“姐姐可真是比画里的人还美。” 风清痴笑道:“妹妹说话真是可爱又好听,还胆色过人,姐姐我也当真佩服。” 万西侧身,凑到她身边说道:“姐姐的夫君,长得仪表堂堂 ,眼神却讷讷的。” 风清抿着笑,道:“妹妹从哪看出来我们是夫妻?” 万西道:“我也不知道,但是看过来确是般配的很。” 黑傥见她们接头交耳,窃窃私语起来,便起身往门外等候,稍后,便见她们手拉手走来,倒像黑傥成了外人,熟视无睹。 洛水城内人来车往,却丝毫不影响她俩相谈。两人走到洛水城外,便成了同生共死的姐妹。 殊不知,黑傥早已到了化仙境界,心灵通彻,只要他愿意,任何风吹草动,都听的真切。只听道万西说道: 她年少时候便和家人走散,流落于洛水城,幸运的是被江湖侠士万丘业收养,万老侠士从此便在洛水城外安定了下来,这十来年了万侠士,扬善除恶,早已响彻洛水城。而他的养女万西自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后来问及万西身世,万西早些年寻过,奈何当年,年小无知,只记得还有一个姐姐。 听完万西讲述,风清似乎对这个妹妹更疼爱了些。 听完了她的言辞,他更加确认万西就是小花小时候走散的妹妹,因为她俩实在太像,有时候连举止都出其的一致,他现在兴奋的眼角似乎有了泪珠。 正思索着,忽觉四周风声聚急,他们停了下来,稍会,便有五人不整齐的排到了他们的眼前,其中一个微胖、体态中等的黑衣汉子上前说道;“我乃南剑山庄铁无影,想必这位侠士便是黑傥?” 黑傥答道:“我便是黑傥,请问阁下有何事?” 铁无影回道:“南剑山庄庄主有请侠士,到山庄商讨共伐月影魔门一事。” 黑傥望了下不远处的风清,说道:“黑某也正有此意。“ 黑傥喑道这铁无影想必入庄不久,并未识得风清。 没想到风清倒是打趣起来说道:“这位铁侠士,风老庄主是否有请我们这两位女侠士?” 铁无影答道:“不知二位侠士,芳名,待我核对一番。” 万西笑咪咪地抢说道:“这位是我兄长,我二姐白堂,我老三,红堂。” 铁无影翻阅了一下,疑惑道:“只有黑傥,未见有白、红二堂。” 黑傥三人相视笑了起来,万西都笑得都 站不直身子。 铁无影打量了三位,正色说:“女侠士未尝不可,只是这讨伐路上凶多吉少,行动有诸多不便,还望三思而行。” 黑傥见这位铁无影倒是憨直可掬,自是多了些亲近,忙回复道:“我这二个妹子,倒是平是淘气了些,有失礼之处,劳烦铁侠士多担待些。” 铁无影答道:“无妨,无妨,当下月影门荼毒生灵,庄主痛心疾首,招集天下有志之士,共讨恶魔。女侠士心怀天下苍生,实属不易。铁某钦佩之至。”说完便吩咐四位壮士前面带路。 离南剑山庄仅有三十余里,高耸的南剑峰映入眼帘,峰顶烟雾缭绕,一条瀑布如白色长龙一般隐约显现。 万西惊叹一声,拽了风清的衣服说道:“姐姐,这就是你家啊!” 铁无影似乎听了什么,朝后面疑惑的瞧了一眼。 万西低声道:“你的情郎看得挺英俊的,倒是有些木讷。一路上连句话也不说,真是憋闷死人。” 风清笑着,却不理她,扭身问黑傥:“黑大哥,前面有家茶馆,咱们歇歇再走如何?” 黑傥低声只应了声,竟引得万西笑出声来。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