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夜郎忠》 《青常山夜》 入夜了,万物具息。天也沉沦了。 山门内竟也如此一改往日喧嚣,如同一个刚要苏醒过来,却瘫在一地的女子一般。没成想,守备最为严格的青常山内,今日只有寥寥几人把守进出之路。 “哇!”一阵哭声打破了这番寂寥。 “站住!别让他跑了!”几个长老立即朝着孩子的哭声追过去。几人一脚便将门踢的粉碎。屋内竟有一白衣男子遮住面容,正把孩子放在自己的怀中,轻声安抚起来。 “乖,快睡,我带你走,远离将要你一辈子囚禁的地狱。”白衣男子说道,便轻吻了孩子的额头。 “今日,我若是让你走了,我裴老的颜面何存?青常山的颜面何存?”只见几位长老中有一位拔剑向着白衣男子走了过来。那剑身寒光凌冽,骤然拔剑时竟发出龙鸣一般的声响,此剑绝非一般之物,只一转手腕,剑身挺拔,笔直朝向白衣男子就是一刺。 那男子竟然讲怀中孩子一举,挡在自己的身前,突然间所有人都开始紧张起来,就连拔剑的裴老,也不禁一股内力逼迫,迫使自己震坏双手,然后剑一扔,站在白衣男子的身后。 “真是卑鄙下流。”裴老抬起被自己内力震断的双手,然后恶狠狠的注视着他说“果然,你慕容夜人如其名,是个夜里的小人物。” “这江湖上混的,谁又能谁比谁清高几分呢?”慕容夜说道,便又将孩子收了回来。然后假惺惺地摸了摸孩子的额头。 “你裴不沣就是什么好东西,别忘了,这孩子是怎么来的。”慕容夜用手指着裴不沣坡口大骂。然而在场的剩下几位长老突然脸红了,相视一笑,互相装起傻来:“阿巴阿巴阿巴。” “少说废话,今日我裴老就算是让你一双手,你也未必能胜我分毫。”“那就来试试!”俩人直接打起来,将孩子放到一个看戏的长老手里。那长老也是一愣。 只见慕容夜双拳紧握,一个力鼎山河之势硬生生地接下裴不沣的一招断山腿,却由于太过年轻,还是退却数歩。 “你也不行啊!”裴不沣笑了笑,对着慕容夜又是一顿迅雷之势的猛攻。慕容夜也不是什么平庸之辈,江湖上早有耳闻他曾在万千箭矢之下安然无恙的传说,此人身法极其敏捷。 当裴不沣一脚踹过来,慕容夜顺势一个侧身后仰,轻捏裴不沣的腿,借力将自己甩出去,与他拉开距离。 “裴…裴掌门,这孩子。”一个长老突然在打斗最为激烈的时候说了一句话。 结果打斗的俩人一起突然骂了一句:“滚!” 在门口的风中,只留下了一个懵逼的长老。“喂,你想说什么啊?”旁边的长老问他。“我想说,这孩子,不是……”门口三个长老一起发出一句:“卧槽!” “啊这……”抱孩子的长老也挺无奈地多了三个一起凌乱的伙伴。 渐渐,俩人都以体力不支。都稍微喘了喘。慕容夜先开口问:“为什么你们要这孩子?还不是为了你们的贪婪,虚伪。今日我若不救走他,只怕他将成为你们的傀儡,毁了一个江湖,换来一个青常山,你的良心…” 裴不沣当即抢过一句:“过意的去!”声音在室内回荡飘摇着。 “你们四个,还等什么呢,一起上,杀了慕容夜。” “掌门…”抱孩子的长老说。 “有屁快放!”裴不沣和慕容夜又一起说道。 “其实这个孩子,是假的。” “卧槽!什么!”裴不沣和慕容夜一脸懵逼地各自看着自己的身上打斗的痕迹。 “那个,天色渐晚,多么圆的月亮啊。”慕容夜说着便朝着窗户口走过去。 只听轰隆一声,转眼间瓢泼大雨。慕容夜尴尬的看了看周围,然后和众人相视一笑,立即跳了出去。边跑边和裴不沣说道:“对不起,找错孩子了!我再下回来!给我把孩子准备好了!” “这慕容夜,是不是犯了病?”裴不沣在那歇斯底里地喊起来。 数日后,又是一个寂静的夜晚,青常山上的房顶上,只有慕容夜一人。 “你说这慕容夜,今晚会不会来呢?”青常山的骨干全都聚在孩子熟睡的屋中。 “怕什么,今天就是神仙来了,也未必能活着从我青常山里出去。”裴不沣用力一扣茶杯在桌上,茶杯瞬间碎成粉碎。众人见状也纷纷附和起来。 “看来今天带走这个孩子不太可能了。”房顶上偷听的慕容夜感慨了一下,又深吸了一口气,一跃而下,翻进了屋内。“不过,我慕容夜就喜欢这种刺激的感觉。” 随着窗户被踢碎的声音,慕容夜此时也已放了些烟雾,确保自己能够安然地走到孩子身边。 “你真是和蟑螂臭鼠一样的讨人烦。不过,今天过后,你就再也跳不动了。”裴不沣双手一托椅子,腾跃而起,飞到慕容夜的身边就是一掌。 慕容夜毫无防备,连连退却数歩,一脚顶着柱子,竟然跪了下来,嘴中吐出一口鲜血。“有点意思。”慕容夜擦了擦嘴上的血,看着怀中不知何时拿到的孩子。恶狠狠的注视着身旁的所有人。 “等什么!上啊,一群人还怕他一个不成?”二长老也拔剑而起,顺势对准他的项上人头就是一砍,其他人也都蜂拥而上。 霎时间刀光剑影,寒芒到处,寸草不生。整个屋内电光石火骤然一片混乱。慕容夜也终究是筋疲力尽,背着孩子,斜靠着一根柱子。看着眼前这数十人的攻势,也不得不放弃了继续纠缠。 但,他却并没有死,而是找到了一盏油灯,一剑挑过去,油火打翻在一个长老的身上。瞬间燃烧起来。这被惊醒的蛟龙一般的火焰,瞬间蔓延到整个屋内。如果再不撤,两面的人都极有可能丧命于此。 “诸位,慕容夜失陪了!”慕容夜贫笑一声,翻过窗户扬长而去。 “抓贼!”青常山的夜晚彻底被这一声打醒。整个青常山的人像疯了一样去追捕在逃跑的慕容夜。然而慕容夜知道,自己带着孩子是行不远的,况且自己已身负剑伤,血流不止,在拖下去,两个人都走不了。 “孩子,你不要怪我,你的存在本就是一个错误。如果你不死或是被这些卑鄙之人抓住,你的存在将会颠覆整个江湖,所以,你要么被我带走,要么只有一死。”慕容夜对着怀中酣睡的孩子细语。那孩子也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动了动身子,像是点了点头一样。 “既然你也明白了,我已身负重伤,前面就是悬崖了,看来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说完,慕容夜,一咬牙,一狠心,一跃跃入无尽的深渊。 慕容夜刚一跳进去,青常山的一众弟子尽数赶了过来,又过来的几位长老和掌门,也都走到悬崖边儿,向底下望去,瞬间那种刺骨的恐惧感侵袭上来。 “裴老,这青常山高有百丈之高,只怕是从这跌落下去,尸骨无存啊。可惜了那个孩子,是我青常山费劲多少年的心血才找到的大护法神功的献祭人选,百年一遇的练武奇才。”众人也都纷纷议论起来。 “这孩子,如果不能为我所用,留下来也是个祸患,无论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派人给我下山去寻!”裴不沣一股掌力凝聚在手中,心中的火再也压不住了,朝着不远处的一颗百年老树打过去,瞬间树腰处炸得粉碎,那树应声倒地。众人也再不敢议论此事。 今日随着关押献祭之子的房屋的大火逐渐熄灭,太阳又从青常山的不远处照常升起。寻了一个夜晚的山崖,出了白骨数具,也未能发现慕容夜和那个孩子的踪迹。 “师父,那个被人带走的孩子,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死抓住不放呢?”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娃娃从二长老的门前走进来。这女孩子,看样子也只有五六岁大。 二长老摸了摸她的头,又感慨了一声说道:“其实我们都是坏人。为了一己私利。哎!月英,你以后记得要做个行善的女侠。” “那个孩子,关乎掌门的血功,是一种极其邪性的武功,你只要记住这个就好了。”二长老交给这个叫袁月英的女娃娃一个香包,逗她开心。 “是!师父,我一定会好好练功的,将来做一个像师傅一样的大侠。”袁月英奶声奶气地说,又鼓弄起香包来。 “那我要看看月英这些天的武功练的怎么样了。”二长老笑着递给袁月英一把木剑。 “是!师父”月英接过剑后,就跑到院内舞剑。二长老看着她也露出欣慰的笑容,不过笑中带着一丝忧伤,似乎是那个孩子带个他的多一丝的焦虑。 深不见底 三日后。 “报!掌门,我等弟子在山崖下寻找数日不见其慕容夜等尸体。” “一群废物!”没等各位弟子先进门厅,就被一道苍劲的掌风打退。 “息怒息怒啊!”各位长老都陪着苦笑。“这青常山深不见底,想必不摔个粉身碎骨,也八成让那群秃鹰给吃没了。” “是啊,眼下,我们应该最要紧的就是如何封锁住消息。如果慕容夜知道了,那么江湖上多半也知道了。”二长老说。 “说的也对,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席长老”裴不沣拍了拍二长老的肩膀。 “遵命。”说完,二长老带人就查办此事。 然而,他们没有死。 此时在青常山脚下的一个小山村里,一整支的青常山队伍正在挨家挨户的搜查着慕容夜的下落。 “爹,那群人过来了。”一个女孩子正拿着毛巾给慕容夜擦拭血水,身边的孩子哭啼不止。 “这两人面生,想必是这帮青常山的人讨要的人。不如我们还是给他们送过去吧,毕竟我们惹不起他们啊!”女子的爹一边儿拍着婴孩的额头,一面急切地说道。 女子轻轻拨开慕容夜的头发,看着慕容夜的脸,突然自己的脸一红。“此人,好生得英俊。” 老头自然明白,她八成是看上他了,不过现在情况紧急,也不是谈情的时候。 “咳!咳……”慕容夜咳嗽了一声,嘴中吐出大口鲜血。刚一睁眼就看见了那女子的手正伸向他的头。他一下子就惊住了,猛然间像是把她的手当做了一把将要索向他的性命的利剑,竟然猛地起身,手一抖,把女子的手打到一边。 “孩子?孩子呢!”慕容夜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那个孩子,这对他来说,就如同他的生命一般重要。“住手!”慕容夜手指凝气一指,一道气刃从指间冲出,那气刃竟直接穿透一盏茶杯,将它震的粉碎。 “大,大侠!你的伤!”那老头显然是吓到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嘴里求饶着,并且用手指了指他的伤。 慕容夜的身子已全是纱布,脖颈处还有裂伤。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肋骨,用内力一探,丹田之位早以碎裂,全身经脉几乎毁了一半。“噗!”又一口血吐了出来,这之后,慕容夜再没有支撑柱的气力了。全身绷直,重重地拍在了床榻上。 “哎!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花儿,给他抬进地窖里去。”老头一边儿哭喊着,一边儿忙着让花儿搭把手将人和婴孩藏于地窖之中。 搜查从鸡鸣之时起,至日落西山止。 “你醒了啊!”花儿坐在慕容夜的身边抱着孩子看着他。 慕容夜睁开眼睛,却一把抓住花儿的手腕,死死地抓住不放。“你是什么人!把那孩子还给我!”慕容夜大喊着。 “哎呀!大侠啊!”老头端着饭进了房间,没成想看到了这一幕,吓得把饭碗打翻在地上。“求求您放过我一家老小吧!”然后扑通一跪,求着放自己一家一条生路。 慕容夜也逐渐清醒过来,看着自己把花儿的手腕抓红了,吓得把手缩了回去,然后脸一红。“老人家快快请起,这是做什么。”慕容夜想扶起老人家,但身子太过虚弱,竟从床上滚落下来。花儿见他这样滑稽,也偷偷的笑了一笑。 “我这是?”慕容夜看着自己的双手双腿,陷入了无尽的沉思当中。“生辰决!回!” (生辰决:中品木系心法。此心法分五式,分别为:入,寻,观,回,凝。入,由内力化气顺入体内肝脏之处,依循血流之位遍布全身。寻,通过全身内气,寻找病变之位。观,将内力凝聚在病变之位,通过内力调理,来达到治病之效。回,将全身内气退回于肝脏之内,集中于一点,可做理气。凝,凝气为力,疏通经脉。就是个治病的。)慕容夜运势自己的内力,自己给自己疏通经脉。却不料经脉尽断,无可奈何。“哎!”一声长叹断厮魂。 “您当初从那山崖上摔落,是我和花儿山上采药时救了您,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老人家恭敬地扶起他坐在凳子上。 “要不是我阿爹医术好,你早就被鹰鹫给吃了。”花儿坐在床上,半开玩笑地说道。 “不得无礼!”老人家令她住嘴。 “我只记得我一步跃入山崖之中,未尝想过能有活的生机。”慕容夜看着花儿怀中的孩子。“扑通”跪在老人家的面前,恭敬的抱拳行谢:“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罢了罢了。”老人家挥了挥手,又要从腰间取出来点什么。慕容夜突然想到,那些自古跳崖的,没死的,都成了绝世高手,都是这般如此受了高人点化。于是他想都没想就双手推脱起来说:“别,老人家,千万别给我什么武林秘籍,什么九转还魂丹什么的。千万别。”一边说辞推脱,一边儿把自己的口袋大敞四开。脸上都已是用喜悦掩饰悲伤。 “咚!”老人家随手抄起一个葫芦水瓢,对着慕容夜的头就是一个“瓠瓜碎脑杀!”打完以后舒服了点然后掏出一沓纸来说:“这是你这昏迷一个月的药钱还有住宿费,麻烦结一下谢谢。” 慕容夜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又接过账单,反复算了几十遍。“五?五百两!我靠!你们咋不去抢呢!”慕容夜都傻了,心中暗暗地想:这咋和剧本上的不太一样呢。 “这样吧,我把孩子给你们了,这孩子挺重要的,除了别给青常山的人,你们拿他干什么都行。”慕容夜说着就要溜。 “站那!花儿,抄家伙!”老人家一声吩咐,花儿直接就将门窗锁死了。 “哎呀,都是文明人,有啥事情慢慢说。”慕容夜不知道怎么就站起来,还端茶倒水给老人家,还给他捏捏肩膀。 “年轻人,我问你。” “您说。” “你和那青常山发生了什么,为何要通缉你?” “老人家看样子过去也是个江湖人士,但讲无妨。”慕容夜指着那个婴孩说“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孩子。这孩子乃是纯阳之子,又是百年一遇的练武奇才之体。如果将他的精血抽调出来,用到青常山的所谓的大护法神功上,那青常山将在江湖上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到时候各门各派将无法阻拦。” “所以你才选择偷了孩子,坠崖。” “也是出于无奈。”慕容夜摸了摸头苦笑着说,心里想:“老子要不是跑错了路,能跑到悬崖边上?” “你的伤势也已恢复了七八成,但至于你的经脉受损,你的功力能否恢复到过去那样,不太好说。”老人家一根银针插进慕容夜的悬枢脉上。 “这银针上有内力,莫非是生辰决?”慕容夜一脸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位老人,为什么他也会生辰决。 “这生辰决我用有啥好奇怪的,我写的东西我还不能用了?”老人家平淡地说了一句,就喝起了茶来。 “啊这。晚辈有眼不识泰山,望前辈海涵。”慕容夜跪下行礼。 “不打紧不打紧。你能有这份安平江湖的心,老夫就已心满意足了。” “那前辈可否留下姓名,望日后有缘再见。” “程盛这名字可曾听闻?” “莫非四十七年前药王谷尊老程盛?”慕容夜一联系起生辰决,就立刻明了眼前这位老人是何等人物。“失敬失敬!” “不过?”慕容夜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既然是程前辈,为何进屋时要唯唯诺诺的样子。” “哎呀!”程盛这老头突然冲着慕容夜坏笑起来,嘿嘿的样子,突然就靠近慕容夜,和他并排而坐。“啪!”一声,这程盛的一手就已经拍在了慕容夜的肩上,一手紧紧握住慕容夜的胳膊。然后对他说:“这不是怕你赖账嘛!嗐!” “所以说啊,缘,妙不可言!我看你这样,也拿不出那么多钱,给我打工吧。工期三十年。”程盛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而不语地看着他和一旁抱孩子的花儿。突然脸一红。关上门就走了。 只留下一个风中凌乱的慕容夜。 永无止境的打工期 且说程盛收留的慕容夜后,这慕容夜除了表面上给程盛做些下手,打打杂,实际上背地里仍然想着如何出去。比方说上次: 月黑风高的夜晚,慕容夜趁着花儿洗澡的功夫,从后院的柴房里摸到了一条扁凳。顺着后院的墙就往上翻。 正当他刚把手搭在墙上,一脚已经跨过去的时候,他心中大喊着:“爷!终于爬出去了!”。心里狂喜之余,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孩子。 “怎么,是不是想孩子了?”一阵声音从他耳边传过来。 “是是是!就是放心不下那孩子,再被…”慕容夜猛然反应过来,自己是偷跑出去的,旁边哪有人?莫非是……他抬头往上一看。花儿双脚犹如金钩一般,稳稳的立在一扎宽的墙上。 “话说,今天的月亮真圆啊!” “圆是吧?今晚上就挂在这赏月好了。”花儿随手取出数枚银针,精准无误地插在了他的各个经脉,封住了他的行动。 “啊这!花儿!姐姐!女侠!英雄!”任凭慕容夜怎样叫,花儿都不为所动。但花儿看起来,不在乎他是否能不能逃得出去,只是这样看着他就好。“才不要喜欢这样没有正形的家伙呢!”花儿坐在椅子上,脸一红,胡乱地挥舞着手臂,越想越气,随手就又给了慕容夜一飞针。“哎呦!” 还有这次: 这次慕容夜可是做好了万全之策了。“行走江湖,这蒙汗药乃是居家必备之良药,今天晚上连那条狗也都被我下药了。”他甚至可以大张旗鼓地从正门走出去。 “想走?”花儿一个箭步顺势一个空翻,出现在慕容夜的面前。 “嗯?”慕容夜看见活蹦乱跳的花儿,自己都有些傻眼。 花儿冲着他微微一笑。明晃晃地伸出了数枚银针说:“怎么,某些人又想吃银针了?” “不敢。不敢。”吓得慕容夜冷汗外流。 “那就请少侠回去吧,天黑了该睡觉了。”花儿把双手一背,向前俯着身子笑着。 慕容夜不知为何感觉头胀脑昏的,身体突然虚弱起来。“你该不会?”慕容夜明白这个熟悉的感觉,是自己的蒙汗药。 “哈哈哈,你猜对了,我把你下的药全都还给你了,你喜欢嘛。”花儿说着就拖着他一动不动的身子回了房间。 一切就如同平日里的那样,夜半钟声,鸡鸣朝阳。不变的青常山的萦绕在山间的云彩,不变的山脚下的农家。似乎从未多一人或少一人而变得有所不同,一切照旧,除了前些日子的搜查。就像惊鸿一现,如同昨日梦影,归于跃然于水面的鱼儿,随它带动的波浪回归在了平静。 天亮了,程盛把慕容夜请到了客房里饮茶。他旁边放着婴孩,似乎是有事找他。 慕容夜先推敲了门,轻声走进了屋内。“您找我有何事情?” 程盛笑着看着他说:“就问几句话,不打紧。” 慕容夜也放下了戒心,毕竟要是真想谋财害命,自己早就死了。“但说无妨。”他一伸掌向着程盛说。 “看你这功夫,像是清月教的守山功,但这步法却又是南山派的生风歩,有时候看你砍柴的手法,又像是玄若门的游江八剑。你到底是何等人也?”程盛放下茶杯,很严肃地看着他问。 慕容夜什么也没有说,从怀中掏出一枚古钱币,呈圆方形状,上面锈迹斑斑,但上面四个字清晰可见“山禾日月”。程盛一看便认出这古钱币的出处,是剑宗的标识。不过令他疑惑的事情是,剑宗早以不复存在,他这又是为何。 “你是剑宗的人?”程盛先问一嘴,为了保险起见。慕容夜点了点头。 “晚辈知道前辈困惑什么,剑宗早以消失在江湖上多年,为何今日会出现于此地。”慕容夜解释起来“其实,宗主在知道自己时日不多的时候,秘密嘱咐七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将纯阳之子交给青常山。但可惜,宗门七人内,竟有人泄密,导致裴不沣气极败坏,血洗剑宗。刺杀了宗主。”慕容夜越想越气,一气之下一拳锤在桌子上,桌子立刻被震的粉碎。 “可惜了一代名门正派,剑宗的上品剑法龙吟凤鸣两式剑法不复存在。”程盛也为此感到惋惜。“不过柳青宗主能够预料到此事,也是他对江湖安定的一份遗留下来的心力。” “因此找寻纯阳之子的下路的使命就落到我的身上。在下慕容夜,剑宗右护法慕容夜,拜见尊老前辈。” “也罢,既然我救了你也算是一种缘分。不过以后的路怎么走了,你想清楚没有。” “我已痊愈数日,但经脉尽损,功力只能恢复到原来的四成,实在是没有办法在行走于江湖了。这孩子留在这里,只要青常山的人不知晓,就可以了。”慕容夜叹气道。 “我有一个主意,不值当讲不当讲。”程盛给两个人的杯中续茶。 “前辈但将无妨。” “依我看,你现在走比较困难,一来你功力不及从前,出行江湖受限,二来青常山最近几年里成为大帮派后,天下就没几个愿意惹他们麻烦的门派了。况且你的脸已经被通缉了。不如我给你换一张面孔,就在这里从新生活怎么样?” “嗯……”慕容夜思考着程盛的话,举杯,一饮而尽,说道:“多谢前辈收留之恩。晚辈三生有幸。” “不过这换容不是白换的,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娶了花儿。” “这!万万不可,程老已经给我这么多好处了,我再娶了花儿,成何体统?”慕容夜表面上一万个不乐意,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他发现花儿长得也挺好看的。心里早就满是欢喜了。不过,还得推脱两下。 “你就这样带着一个孩子在这里生活?我和花儿都是这里的熟人了,这孩子现在尚且年幼,能够不被外人察觉,但他稍微在大一点,必然会引起旁人蜚议。所以,让你娶花儿,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说这是你们的孩子,消除大家的误会。”程老将自己的主意告诉了慕容夜。 慕容夜没什么办法,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他只好跪下来说一句谢谢了。他跪下说:“既然这样,先谢过程老了,不知道花儿那面会怎么想。” 话还没说完,花儿就从他身后悄悄地走了过来,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吓得慕容夜当即就跳了起来。 “喂!你干嘛啊!”慕容夜惊魂失色。 花儿就在那里一直笑着他说:“怎么?你还害怕这个?” 等慕容夜平静下来的时候,就看着花儿说:“关于,你嫁给我的那个事情,我想听你是怎么想的。” 花儿看了看眼前的慕容夜,又看了看坐在正位的程盛,突然下跪给程盛磕头说:“我的命都是爷爷给的,我相信爷爷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打算,小女全听爷爷做主。”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慕容夜也谢过花儿和程盛。连忙扶起来花儿一同坐位。 “那好,待老夫我选个良辰吉日,就是你们完婚的日子。”程盛的壶中茶尽,这婚约算是定下来了。慕容夜也算是彻底地留下来了。 厮守 “哟!这是谁家的婚啊!好是热闹呢!” “听说啊!隔壁村来了一个小伙子,外表长得英俊,家里还有点东西。上咱村来相亲,媒婆给介绍了一堆一堆,就看上了山脚下的老神医的女儿。” “那这两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呢。”“可不是!叫旁人瞧见,嫉妒呢!” 这村里的道路上,迎面走过来两个打鼓的,举着打鼓,一起敲打“咚!”一声回荡,息停了众人嘈杂的喧哗。 “起!轿!~”……顶好的号子手,吆喝了一声,这声音从轿子旁传出,一直回响在这僻远的山村当中。这是多年不见过的热闹场景了。 随着号子响起,双鼓齐奏,鼓声似猛虎趋势一般惊鸣天神,为新人求得一声一声福报。走在后面的唢呐一响,所有人都为之喝彩,声音快悦而又欢乐又夹带着一丝丝的小忧。鞭炮与锣声一起而起,竟要誓与唢呐鼓一同争宠,百般这般九九归一,似男追女的嬉戏,女偷喜的调皮。这般百般,喜的戏乐中夹带着旁人的喜,郎君的喜,妾身的喜,小生的忧,秀女的愁,老人家的无限感慨。 “咚!~”……一鼓平定,宾客进了庭院入座,男人下马,将同心结交予女人手中。如同戏水鸳鸯一般,并排齐走。他只是看了她的红盖头,早以把心都送给了那布下的那张脸。 “一拜!天地!”请的是村里的媒婆来做念的。两人心满意足敬拜天地,算作一方日月山河依旧长相厮守。 “二拜!高堂!”敬拜四方之宾,迎拜八方鬼神。这是人,是鬼,是妖,是神无一不恭敬,无一不肃穆庄重。 “三拜!夫妻对拜!”两人同心结的距离收离在咫尺之间,每寸,都将作成情的签守,爱的专忠。 “入!洞房!”此时两人眼中自然是喜泪,是小绪。是郎的忧喜,是女的安心。 深夜,本事春宵一刻值千金,可这千金之力,却吹散在这婴孩之间。慕容夜的手刚触及到红盖头的一刹那,却突然停下。薄如轻纱的红盖头,被花儿一眼看尽。此刻,她有小泪眼中打转。心中是不解。 “我……”慕容夜欲言又止,欲行又止。不知道说些什么,或者要做些什么。 花儿却哽咽起来,尽力将自己的心情平复,自己的动作收到极其细微。但却还是让习武的慕容夜发现了细微之处。花儿也忍不住了说:“夜!”只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我…我在!”慕容夜鼓起勇气,把手伸了出去。花儿一见他这样,也顺势握住他的手腕,助他将自己的红盖头掀起。 那一刻,犹如画中佳人一般,美若天仙,楚楚动人。红润的唇色,洁白的肌肤,轻盈的姿态,端庄的举止。那一刻,他的魂牵梦萦,梦中佳人应是眼前的花儿。他的手慢慢向下,搭在了花儿的脸颊上,轻轻的一摸。 花儿面色殷红,有些害羞,有些欢喜。也将他拉到旁边,共坐一床。两个人相互靠近彼此,相互紧靠着。 “虽然,我们相处时间并不大久,但是我喜欢你。”慕容夜说出了花儿心中期许已久的那句话。 “虽然,你我不曾有过什么过去,但是前世有缘,今生相还,我想,这便是沉沦在你的心中就足够。”花儿也向慕容夜坦露心声。 “但…”花儿却一字言出,让慕容夜惊颤。“但,喜欢和爱的差距,如溪流比之江海。我想……”花儿把手伸起来,放在他的脸颊上深情地看着慕容夜。没等她说完,慕容夜先一步打断,抢过来说:“如果,所爱非山河,你的眼中应是星辰大海。” 慕容夜站起来,跪在地上,将她的双手紧紧握住说:“姑娘,来日方长,可否值得于小生托付此生,不离不弃。” 花儿已是泪人,流的是喜泪,全无半点焦愁。她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慕容夜也满是欢喜地扑上去,将她扑倒在床上。 就在两个人刚要亲吻在一起的时候。“哇!~”一阵婴儿哭啼的叫声,彻底打断了两人。 “啊这!孩子醒了,我们去看看孩子吧。”花儿一脸红地跑步过去看孩子。慕容夜自己也满是尴尬地锤了锤床榻。 就这样,良辰美景,春宵一刻,就被一个孩子给活脱脱地打断了。 日出即白,天虽然照常亮着,但薄云晓雾间透漏着说不出的悼白。一种不言而喻的压迫感,似乎在寓意着什么。院内的树大多随风摆动,甚至是花草也全当失去了树的庇护,被连根吹起。“看来,今天不是个好天气啊!”就在慕容夜感叹之际,程盛突然叫他过去,很急,像是有什么要紧事一样。 花儿也醒了,看着穿衣出门的慕容夜,突然心里咯噔一下,像是突然知道了什么,又不明白,知道了什么一样。 “喂!”花儿叫住了慕容夜。“什么?”慕容夜一脚已经踏出去门,回头看着花儿。“没什么。”花儿冲着他笑了笑,他也回以微笑,便出了门。 慕容夜急冲冲地赶到了程盛的屋内,刚一推开门,就已经让他傻了眼。“程老!”慕容夜紧忙过去扶起程老。此时的程盛,身体虚弱,脉象紊乱,嘴角尚有淤血。 “程老,你这是怎么了。”慕容夜急忙用内力发功,稳定程盛的伤情。但奈何自己的武功尽失,内力功底连个十五六岁的孩子都不如,甚至遭到了程盛的内力反噬。自己也被震出了伤。 “罢了罢了!”程盛睁开眼,看着慕容夜说“医者,不自医也。” 慕容夜紧忙递来一杯药茶说:“一定有什么办法能医治的。” “没用的,这是药毒,是常年积累下来的,毒已入髓,想要根治,唯有洗髓,但老夫也已人老珠黄,经不起大折腾了。”程盛坦然地说着,但此时慕容夜眼中有泪,心中自是有情有义。 “爷爷!”花儿突然冲进屋内,扑通跪在程盛面前。 “傻孩子。”程盛摸了摸她的头,笑了笑。“咳咳!” “爷爷!”花儿泪眼汪汪地看着程盛。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老夫看到你嫁人,便心满意足了。”程盛说“虽然,你我无血缘之亲,但你待我如亲人一般,老夫自然是没看错人。这今后,你便和他好生生活。” “你先出去,我有话对他讲。”程盛叫花儿先出去。 “你虽然武功尽失,但你脑中那些东西忘不了,这孩子也是个练武的奇才,我想武功本是修行技,好坏用处在个人。今后你若想教那孩子武功,断不可将他误入邪道。” “我发誓,定将孩子培养成才。” “这钥匙,是我在药王谷的一处密室,里面是我毕生心血,我便把他交予给你。” “多谢程老前辈,慕容夜定不会辜负前辈一番苦心。” 花儿被慕容夜拉进了屋子里。夫妻两人一同跪在程盛面前。 “慕容夜,你这孩子无名无姓,老夫就擅自做主给这孩子取个名字,你没意见吧。” “多谢前辈赐名。” “如今你已换了面容,从今以后再无慕容夜这个人了,孩子也不能用慕容为姓,取你名中夜字为姓,叫孩子夜谨,从今以后,要谨言慎行。” 程盛说完这话,气息突然变作,一口毒血吐了出来,倒在床上,双眼紧闭。花儿的手颤颤巍巍地给程盛把脉。突然花儿的脸上大惊失色,捂着嘴,泣不成声。慕容夜抱紧花儿,嘴中还不断安慰这花儿:“没事儿,没事儿,有我在。” 程老去世,魂归天,身归地灵。 葬礼之际 朝着村外走着一队人马,领头的正是慕容夜和花儿穿着丧服,带着丧帽,手中各自持着一根穿着纸钱的棒子。 “天门开!当迎武陵豪杰。地门关,不请八方之鬼。魂归苍苍,凡身已去。化为仙人,共乘鹤去。”算命的在前面一碗符水浇在纸钱上,瞬间纸钱如同烈火棍一样,烧灼起来。“交予八方来客,恭迎天地英灵。”说完立即把纸钱一扔,扔向四面八方。 抬着棺材走的是慕容夜,但他知道,这棺内之人并不是程盛,而是另一人的尸体。 “我死以后,你切勿将我的尸体抬出去,直接在院内葬我于树下即可。”程盛临死前叫慕容夜的请求。 “我会尽力,但不知道程老这么做是为什么。”慕容夜心中有些不理解,但还是答应了他。 “这个,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程盛也打哑巴谜语一样,不将原委告诉慕容夜。 按照程盛的说法,慕容夜连夜将程盛的遗体埋在了树下,和花儿半夜出城,在乱葬岗找了一具老者尸体,放在了棺材里。 眼前忽然一恍惚,瞬间几个黑衣人站在他的面前,拦住了出棺的队伍。 “小子,站住。”黑衣人中的一位一抬手,右袖中“嗖”地飞出数枚短针,精准刺在其他人等的手臂和腿筋上,令他们动弹不得。 “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慕容夜一看他的手法就知道,这人定是药王谷的人,但如果现在直接说出他们的身份怕是要产生更大的祸患。 “小子,我们是什么人,你不用知道,你只要把你肩上的那口棺材给我们,我们便速速离去,否则的话,别怪我们让这里血流成河。”黑衣人中突然走出来一个杀气十足的人。一阵风吹过,吹起了他的衣帽,那张脸面目狰狞,脸上不计其数的刀疤让人触目胆寒。 慕容夜和花儿看了这脸,不禁一激灵,心中想:这药王谷的人不会炼药中毒了吧。 “真是抱歉,三位前辈,这棺中之人是我的爷爷,老人家已经魂归天际,只怕叨扰他老人家安息不太好吧。”花儿走上前去,抱拳鞠躬对他们说。 那狰狞的脸一个瞬步走到花儿的身前一寸之距,顺势捏住花儿的脖子。“小姑娘家家,管这么多,不好!”说完,就将花儿扔在地上。 “哈哈!”几个人笑了起来。“老三还是那么的急性子。别把那棺材打碎了。” “知道了!”那个尖利刺骨的嗓音让他们胆战心惊。 这几人的武功大多不及慕容夜,只可惜慕容夜现在的状态,只能对付对付一些乌合之众。唯有隐忍,才是他唯一的能做的事情。 “花儿,没事吧。”慕容夜放下棺材,扶起来花儿,花儿的嘴中流出鲜血,身受内伤。 “飞流印!”那老三直接一招过来,火气在掌中凝结,瞬间破发出去,冲向那棺椁打去。 慕容夜见势不妙,如若被他们发现棺中尸体被掉包,想必自己也自身难保。若是如此,还不如殊死一搏。 慕容夜当机立断,伸开双臂,眼睁睁看着飞流印冲着自己打过来。“轰!” 飞流印打在他身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来。周围的树大多被这功力吓得抖动起来。风中吹着一些稀稀疏疏的声音,那是树在祈求放过自己的祷告。 “小子?你很勇啊?”老三看吃了一记飞流印的慕容夜苟且地站在那里,便发问道:“师从哪门哪派,报上来,留你个全尸。” “什么门什么派?我就是身子骨硬,怎么了?”慕容夜擦了擦嘴中的血,混着吐沫吐了出来。恶狠狠地朝着他们一呸。 “这可是你自找的!”老三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俨然间变成了一个只能闻到血腥味道的野兽,将慕容夜当做了自己的捕猎对象。一脚刚踏一步,双手拳爪已经蓄势待发。 “且慢!”正当那拳爪即将要掏在慕容夜的胸膛上的时候一个酒壶从天而降,砸在拳爪上。迫使着老三向后退却。 “这,鬼魅妖三兄弟一同出现,这是何等的阵仗?”天空中传来一个声音,三个黑衣人立刻紧张起来,三人相互靠背,抱团之势。 只见树梢落下一个白衣苍发的老者,提着酒葫芦的绳子将酒壶抱在怀中,醉倒在慕容夜和鬼魅妖三兄弟之间。侧着身子躺着喝着酒,看着前面的老三。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醉酒和尚呢?”老三年轻气盛,也当真不认得眼前这醉酒老汉是何许人也,当真一股脑的莽劲儿冲他杀过来。“飞流印!” “啊这!老三有危险!”鬼佬拉着魅佬一同做功为老三护航。 “三个人一起上么?对付我一个老头子,实在是小材大用了。”那老者一睁眼,怒目而视,令人闻风丧胆。但三人自然也不是吓大的,看着他这样,也感觉到对自己的一种大不敬,于是魅妖两佬怒气爆表。 “酒醉迷金!”葫芦突然一抖,抽打在老三身上的就是一下。 老三被震了出去。 “你和这少年一样,说出哪门哪派来,我便饶你个全尸。”老者喝了几口酒说。 “你也?...”妖佬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鬼佬拍了拍肩膀拉了回来。然后自然是一改前面豪横跋扈的姿态,转而以温和之气,恭敬地向前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酒葫芦老前辈。” “酒葫芦?”这名字在慕容夜的心中打转。他想:这莫非是传说中的那个酒葫芦前辈?他怎么会在这里。若是他出手,以他这如此浑厚有力的内力,随随便便出手足以解决。 “什么?他是酒葫芦?”妖佬一下子就傻了眼,看着眼前的那个怪诞滑稽的小丑,竟然是江湖上流行已久的一代传说,酒葫芦。 妖佬看着他又看了看手里的拳爪,经过刚才的那一击,拳爪上分明有一道酒葫芦留下来的砸印。 “我说酒葫芦?你这出手就有些重了吧。”又有一个人的声音加入了进来。这究竟是谁,慕容夜也紧张起来。 《危机重重》 远处飞来一粒石子,崩在酒葫芦的葫芦上面,两者瞬间迸发出巨大的激荡,震得周围人突然紧张起来。 这是内力相互碰撞,掷出石子的那个人,内力也是深不可测。“糟了,今天想必是终有一死了。”慕容夜想。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醒斛徒啊。真是许久不见。”酒葫芦憨坐起来。把玩着手中的石子,瞬间施加了一丁点指力,将石子捏的粉碎。 鬼魅妖三人听到酒葫芦的名字没什么的,一听到醒斛徒的名字就黯然失色,老二低下头,搭起手悄悄问老大:“老大,你也没说醒斛徒也来啊。” “我也不知道啊,长老阁那面情况有误吧。我们这下怕不是要死了。”老大鬼佬在那里已经打起了退堂鼓。用余光瞥了瞥身后的情况。 “我说两位前辈,别来无恙啊!”一个除了阿花在场所有人都熟悉的声音入了耳。仔细瞧见,是一众人马带队赶来,骑马的正是南国郡主李慕枫。 “让我全杀了他们,咱们踩着他们的尸体过去。”老三不知道哪里来的莽劲儿,拳爪重新戴好,头一斜,嘴角的虎牙像是滴着干而未干的黑血滴落下来。眼神中透漏出必死一人的杀戮的快感。 “好家伙,老三,你可别莽!那是南国郡主,前面那两位是醉竹林酒馆二老,你但凡和哪一个出手,咱药王谷都打不过啊。”老大和老二紧忙拉着老三,劝他做个人,善良一些。 “这退隐江湖多年的醉竹林酒馆,今天怎么会有闲情雅致来这里呢。”李慕枫骑着一匹白色战马,这马穿戴着金玉相锈的马铠,马首上带着银甲悬龙刺盔。从马上下来,只穿着一身布甲战衣,双手不执任何武器,便朝着鬼魅妖三人走来。 拉着老三的俩人心中想着:“你不要过来啊!”但老三不以为然,心中暗不爽,眼中仇斥着怒火仿佛在说:“你过来,我就弄死你。” “这地方挺不错的,算是云游行至于此。”醒斛徒说。 “依我看,不大见得吧,想必你们与我来此的目的是一样的。”李慕枫说。 “知道还问,就是明知故问,该打!”酒葫芦脸红涨起来,酒已醉了五分功力倒是增长数倍(类似于醉拳)。说着,就要朝着李慕枫打过去。 醒斛徒看他这样,紧忙拉住他的衣袖。奈何人借酒力,各凭蛮力一挣就挣开了醒斛徒。“你这酒鬼!纯阳天击。”醒斛徒挑起,飞跃在空中,朝着酒葫芦的头顶一掌拍下去。 “这大佬们互相打都使杀招的吗?”一旁的三人战战兢兢地看着他们。 说到底,酒葫芦还是个世外高人,本就功力浑厚,这随便一拍,轻松接下,只是懊恼的摆了摆头“不干不干!多少年了,真是扫我的兴致!”酒疯子朝着醒斛徒扔了块石头,突然转过身去,自己喝着闷酒。 “我们本是云游至此,奈何听闻友人逝世的消息,所以特意来看一看。”醒斛徒说道。 李慕枫已然知道他们来此就是带走棺椁的,于是说道:“那真是太巧了,家父多年前受棺内之人医治,治好多年伤疾,如今突然离世,家父想带回去授予天葬,以表心意。” “花儿代家父感谢各位的好意,只是家父生前早以习惯了平淡日子,只怕是如此折腾起来,未能如家父生前所愿,做子女的实在是心怀愧疚之情。无颜面对家父。”花儿向前跪谢道。慕容夜也跟着一起。 “哈哈哈哈哈!”这一阵放浪不羁的笑声再一次渗入鬼魅妖三人的心府当中。这慕容夜对这个声音简直是恨入骨髓。 “今日三位贵客荣登青常山地界,有失远迎,还望各位海涵。”裴不沣的冲着他们几个各自拜去。 “这又是谁,敢不对我们迎礼,不想活了是不是?” “老大,老三他不是莽啊,他是傻啊!”老二已经快哭出来了。 老大回过头看老二,哭着说:“我想回家!” 虽然在药王谷中鬼魅妖三人一直是以暗杀出众的,但其只是处于慕容夜以下一两个档位。这裴不沣与慕容夜的实力相近,醉竹林二老实力在慕容夜之上,而南国郡主的武功并不出众,但是南国内部十相国卫合则是一把利刃,足以划破一个门派的守备。 “你这人识趣,老夫喜欢你这人。”酒葫芦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裴不沣的身后,在他的背上歇息,而这,裴不沣全然无一点感觉。 这瞬息之间,足以让慕容夜和花儿感受到了实力的压制的恐惧,心想:如若再来一人…… “原来是青常山掌门裴掌门,久仰……”正当李慕枫说着话时候。突然从天上飘下来一位白衣女子,衣袖上纹画的是白龙纹蛟。慕容夜紧张的一闭眼,为自己刚才的瞎想后悔不已,看到那个纹绣。 “且慢。”女子还没落地,剑犹如穿虹之势一般掷于地上,剑身周围卷起千层叶片,这叶片看似柔软,实则如剃刀般锋利。可见这人功力非同小觑。 酒葫芦见这把剑出鞘,不在酒疯,晃荡了下脑袋,内力拍在自己的后脑上,直接将自己拍醒。 裴不沣神色紧张起来:“原来是皇城特使,原道而来有失远迎。” 在场所有人无一不对她进行跪拜。因为他们都知道,皇城特使前来,带来的是皇帝口谕,等同于皇帝亲见。 “皇帝有令,程盛之体安葬在青常山脚下,任何人不得阻拦,如有阻拦,一缕杀无赦!” 皇城密使说完这话,便拔剑走远。 “罢了罢了,我还是回我的酒馆喝酒好了!”说完这话,酒葫芦和醒斛徒踩着几片树叶走远了。 “那既然如此,程老埋葬在您的山脚之下,你我二人不如合作看护如何?”李慕枫提议道。 裴不沣心里想着:既然皇城密使已传令,本就没有人敢翻动墓地。今日若和南国郡主合作,也好增加青常山的实力。“没问题。”裴不沣和李慕枫相相握手。 等皇城密使走远以后,四个势力的人纷纷虎视眈眈着这口棺材,在众人的目光下,慕容夜只得将它葬于此地。 “我发誓,以后只搞暗杀,不搞抓人的买卖,太可怕了!”鬼佬哭唧唧地说道。 “我也!附誓!”魅佬一拳头将老三打晕。“哼哼!”老三愤愤念叨了几句。 花儿给了慕容夜一个眼色小声说道:“我不服气。” 慕容夜同情地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头,把花儿抱在怀中说:“没事儿的,皇城密使传令,他们不会轻举妄动的。” “快滚吧!”裴不沣当真没认出来是慕容夜,一声喝带着气浪吼去。花儿和慕容夜相互搀扶着回了药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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