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无痕剑之泪》 剑·泪·心——写在《无痕剑之泪》之前 在执笔《无痕剑之泪》前，我常常独自饮酒思考：国术古武究竟应该怎样写，才能够契合现如今这种快潮流的文化？——车水马龙的都市，灯红酒绿的生活，心浮气躁的氛围，大多数人的价值观都在直与曲之间徘徊。 作为一个作家——我？是否也在徘徊—— 玄幻？穿越？异世？虐恋？...... · 经历过好些日子的纠结，我感觉自己似乎将像大多数作家一样——困死在新派武侠的思想牢笼中。直到有一天，我喝了点酒在雨中滑倒。 就在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时，一件衣服为我挡住了淅沥的大雨。 “叔叔，你还好吗？我送你去医院” 半醉半醒间，我看清了——是一个约莫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他把外套脱了给我挡雨，自己单薄的衬衣，此刻已被雨水淋透——他大大的双眼如两口碧泉，清澈见底。 “叔叔没事，来你赶紧穿好衣服别着凉了”我一使劲要爬起来，小男孩也吃力得来扶我。 “——呼——！” “找死不看日子了！”一辆摩托车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溅了我们一身的污泥水，顺便留下了这么句狠话——这句话我至今回想起来仍然“回音袅袅”。 “孩子，没吓到你吧？”满身污泥的我抚着满身污泥的小男孩的头，关切的问道。 “没有。”小男孩瞪着大眼睛摇摇头——他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恐惧与泪水。 但此刻我却看到，一道鲜血从小男孩手臂上汩汩流出。我这才回想起，刚才的摩托车后面驮着一捆像利剑一样的铁钢丝——是这“利剑”划破了小男孩的手臂！而彼时我因为正扶着小男孩准备站起，我的喉咙离小男孩手臂仅差分毫！ 我哽咽了，来不及多想，迅速抱起小男孩向医院狂奔而去...... · 往后的日子，我时常一个人独自来到那天的林荫道，带着我的酒，与我的狗—— 我希望能再遇到那个小男孩 还有那双清澈的眼睛 ...... 楔子 人无泪 剑无痕 · 什么样的人，无泪？ 什么样的剑，无痕？ ·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世上有一种剑会让人潸然泪下，而泪却是无痕的。 · 泪无痕？ · 无声无息，洗尽尘世间所有悲欢离合，却洗不尽天地间的寂寞！ · 剑呢？ · 剑也是无痕的。 · 无痕的剑，又如何能杀人？ · 因为无剑！ 既然无剑，岂非无痕？ 第一章人生若只如初见 夜 漆黑的夜 寂静漆黑的夜 漆黑的夜中有一双漆黑的眸，漆黑的眸中有一个漆黑的人——一个死人。 · 是的，这世上凡是见过花无泪的无痕剑的人，不是死人又还能是什么？ · 但是，却真的有一个人是例外！ 此刻，他就在花无泪背后不远的林子里。 · “好剑！” · “谁！”花无泪剑眉横扫，执鞘的左手拇指抵住剑格，只待发出下一次无情的攻击。 · 夜，还是一样的静，一如那寂静漆黑的双眸。 · 距花无泪五十步的距离，一个白衣男子持扇翩翩走出，嘴角挂着微笑——那是一种让任何人见了都不会再忘记的笑。 “出招时迅若流星，收招时波澜不惊！阁下武功实在妙极！在下聂寒，路过此地，不料惊扰英雄，还望恕罪！” · “且慢！” 花无泪冷冷打断来人说话。 “第一，我不是你说的什么英雄；第二，你看了不该看到的，的确有罪；第三，我并没有打算宽恕你的罪过！” · “噌！” 随着一声刺耳的响声，无痕剑闪电般飞出，直刺向白衣青年。 · “唰！-噌！-嘡！-铛！哐！......” · 一阵狂风暴雨的交手之后，一切又重归于平静。 · “你输了。” · “你输了。” · 无痕剑上一条白色的衣屑静静得躺着。 另一边，白衣男子展开的扇子上平躺着一缕头发——那竟是一把铁扇。 · “哈哈——哈哈——” 两人竟开怀大笑起来。 · 这就是花无泪和聂寒的故事。 第二章小楼昨夜又东风（上） “累么？累就对了，舒服是留给死人的！” 当月亮升至顶头时，花无泪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那个破旧的小木屋，而耳边似乎时近时远的声音，久久挥之不去。 · 他颤抖得拿起烟杆，默默得抽着，时光仿佛又回到了过去…… · 他抽烟通常有一种原因是他觉得特别的孤单。此刻的他，正是如此。 ——聂寒曾经问他：“你为什么不喝酒？喝酒可比抽烟带劲多了！” ——他没有说话，深邃的眼神空洞得看着聂寒，但他的眼睛已经给出了答案——他不喝酒，并不是因为他觉得酒不好喝，恰恰相反，他觉得酒是人间极品！但是，作为一个杀手，他必须时刻保持清醒——每分每秒！ · 当抽完第十一袋烟之后，他有点倦了，便抄起了身边的无痕剑。睹视良久，他陷入了沉思…… · 这把剑已经陪伴了他整整一十三年，缠绕在剑柄的牛皮在剑客长年累月的磨练下，此刻已经黑得油亮油亮——一如剑客空洞的双眸。 · 有些事久了，就忘了；有些事再久，也忘不了——哪怕一生一世——正如洛璃花临走时的那一次回眸。 ………… · 花无泪其实不叫花无泪，他原本的名字叫花无叶。 当年父亲潇湘大侠花渡雨给他取名叫花无叶，是希望他能够继承花世家族的清风拂柳剑，并练至“无叶”的境界。 · 清风拂柳剑据悉最早是墨家弟子闭关修炼的一种秘剑，共分十八式，历经几世逐渐演变为三百二十四式，而这三百二十四式每一式又可作五种变化，是以总共招式可达一千六百二十式，真正的可以做到“千人千式”！ · 花渡雨正是凭借这神秘莫测的清风拂柳剑行侠仗义，年仅二十便已有潇湘大侠的武林美誉。 然而自花渡雨建立凌雾山庄后，并极少再过问江湖之事。 · 原来这清风拂柳剑共有三重境界，由下至上分别为“无木”、“无枝”、“无叶”。武学常识，目标越大越容易被击中，清风拂柳剑的第一重首先要做到“视木于无物”——木在何处，剑碎何处；木往何方，剑碎何方——是以做到“碎木”已实属不易。至于“视枝于无物”、“视叶于无物”就更是难上加难——枝多难守，叶乱无踪；木枝有形而叶无形，以有形攻无形—— 即便是潇湘大侠花渡雨也只是练到了“无枝”的境界，是以自凌雾山庄建成后，花渡雨便孤身前往雁云峰闭关修炼。 · 自古虎父无犬子，花无叶也不例外。 花无叶天赋极高，八岁时便已达到“无木”的境界，甚至隐隐已近“无枝”境界——每提起花无叶，凌雾山庄的门人对这位少庄主无不是称赞与崇拜。 · 然而虽有过人天赋，但花无叶却并算不是一个很勤奋的人——有时候甚至有点懒。他时常好奇的跑到后山去捉各种动物，然后带回来养着，甚至有时候还和动物们睡在一块儿，花渡雨怕耽误了儿子，为此也没少烦恼过。 · 烦恼归烦恼，但有时候烦恼，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人世间的“情”——亲情、友情、爱情——岂非大抵如此：若非爱上烦恼，为何我依然在你身旁？ · 怕只怕，烦（幸）恼（福）有时候竟显得那么短暂—— · 十年前的一个雨夜——彼时正值花无叶十六岁生日，整个凌雾山庄都沉浸在为少庄主庆生的欢笑当中，宴过半时，庄里来了一个人。 此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却不知他是如何穿过前庄防守，来到了这凌雾山庄的主楼面前的？ · 众人正在呆虑时，花渡雨暗运内功踱了出来，一步一步挡在了蓬头人的面前——凌雾山庄已不问江湖事多年，花渡雨便是整个山庄上下老少的依靠。 “阁下雨夜造访，所为何事？” · 静 · 众人的呼吸在空气中凝结，淅沥沥的雨声似乎越来越大——却不知是周围更安静了，还是雨声变大了？ · “轰隆！”天边一声炸雷巨响。 · “噗！——”几乎同一时间，蓬头人一口喷出，众人皆紧急后闪！ 第三章小楼昨夜又东风（下） 待众人看清地面才发现，竟是一滩老血！ 而蓬头人已经仰面倒地！ · “幽——”他看向花渡雨，竭尽全力大喊，却只叫出一个字，就再也倒地不起了。 · “左大哥！”花渡雨冲上去抱起了蓬头人，原来此人正是江南左门的掌门人——左方！ · 花无叶彻底吓呆了——他趴在门柱上狂吐——他从来没有见过死人，更何况是看见一个死得如此凄惨的人！ 尽管花渡雨已经封住左方全身重要穴位，并注入内力想护住他的心脉，但是左方已经没任何的生命迹象—— 一个五脏六腑及胸骨已经碎裂的人，居然还能从百里之外的左门赶到这凌雾山庄，这本已是一种奇迹！左方到达凌雾山庄时已是强弩之末，最后的一声呼喊耗尽了他最后一丝气息。 · 左掌门为人正派，常教导门人日行一善，且他武功并不弱，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心狠手辣，竟要置他与死地？——花渡雨眉头紧锁，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 来不及多想，花渡雨施展轻功几个起落赶到前庄—— · 前庄漆黑一片，九幢采用吉祥寓意“九转龙回”设计的建筑，成半回字形分布。建筑群回字开口处正前方即是庄门，而此刻庄门已经碎不成形。 · 走到黑暗的巷子里，花渡雨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也变得黏乎乎的——是一个人！ 花渡雨将他挪到大路上，发现此人正是掌管前庄护卫安全的老尉！ ——老尉是花渡雨的同乡前辈。他原是昔年神威将军盖镇尧麾下，后盖将军含冤入狱后，老尉对朝堂之事心灰意冷，回乡后不久便加入了盛名在外的凌雾山庄。 · “尉叔！”花渡雨急声喊道。 “黑——黑衣——”老尉满口鲜血沙哑着说完最后两个字，便扭头而亡——他胸骨尽碎，像一根绸带一样从花渡雨手臂上滑落。 究竟是什么人如此残忍！—— 一咬牙，花渡雨飞一般向其它巷子掠去—— · 一具、两具、三具......算上老尉总共二十四具尸体——正是凌雾山庄前庄二十四护卫。 凌雾山庄负责山庄安全的门人总共七十二人，除了前庄二十四人负责守护通往主楼的咽喉要道之外，其余四十八人分成四波每波十二人分别守护在东庄、西庄、后庄、主楼。 · 这些人究竟是谁杀的？会是左方吗？可是左方为什么要杀他们呢？如果不是左方又是谁呢？如今前庄人马尽招敌凶手——花渡雨暗暗思忖...... · 突然，一声诡异的哨声传来。 是后庄！——花渡雨提身一纵...... 待他落到后庄的花园时，有两名主楼护卫拿着火把也同时赶到——只见地上竟横着三具白骨及九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花渡雨心中一凛，喝道：“你二人速去东、西庄打探！回主楼报告情况！” · 花渡雨走近三具白骨想一探究竟，这才发现中间白骨胸前被暗器钉着一块牛皮纸。 天上惊雷滚滚，花渡雨取下牛皮纸—— 一行血红的字迹随着闪电诡异的一闪一闪——“交剑谱不杀”！ · 看着这骇人的一幕，涌过来的人群又瑟瑟往主楼不断回涌——老人护着小孩，男人护着女人，众人紧紧的缩在主楼大厅里——空气里弥漫着恐惧与死亡的气息...... · 花渡雨可算回来了，众人的心也放宽了些许——潇湘大侠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当年纵横江湖的武林大盗——金云十二煞，由于作恶不断为祸江湖，乃武林一大害。而花渡雨单枪匹马闯入金云寨，凭借一手清风拂柳剑，一夜之间便让金云十二煞从此除名江湖录！ · 然而虽然花渡雨泰然自若得安慰众人，但瑛姑却看出了他内心的焦虑——瑛姑正是花渡雨的妻子，即花无叶的亲生母亲。瑛姑本姓吴，她本是书香门第家的女儿，当年若不是花渡雨一剑挑翻金云十二煞，她早已落难金云寨。 瑛姑虽不会武功，但却很有文化修养，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好妻子，也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好母亲。 “渡雨，你先喝杯茶压压惊。”瑛姑端着茶水，拿着毛巾急切得走了过来。 “叶儿呢？”接过茶，花渡雨关切得看着瑛姑。 “他身体不适，我已安抚他睡下，你别担心。”瑛姑一边替丈夫擦拭着头上的雨水一边温柔得回道。 · “轰隆！——呼！——呼！——”突然一声惊雷炸响！伴随着一阵狂风呼啸袭来，整个屋内顿时一片漆黑——门口出现了两个人。看着装正是刚才赶去东、西庄查探的两名护卫。 · “小成，小云，那边情况怎样？”花渡雨心急如焚得冲上去握住两人肩膀——岂料这刚一接触，两人都以很诡异的姿态倒了下去——似乎还伴随着“咕噜——咕噜——”的声音。 · 雨——似乎更大了...... 第四章断肠人应归何处 “点燃火把！”花渡雨喝令！ 随着火把被点燃，大家终于看清楚了——可如果眼前的一幕能够被提前预知，是否还有人愿意看得如此清楚如此彻底？—— · “‘啊！’‘哇！’‘嗷！’‘嘭！’‘呱！’‘哐！’——！——！——！——” 凄厉的尖叫声犹如来自十八层地狱中正被严刑拷打的厉鬼，震得主楼微微颤抖——哭喊声、摔跤声、桌椅断裂声、盘子碎裂声......整个主楼大堂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东庄丁大娘已经吓得昏死过去，只见她的脚边立着一个翻着白眼满是鲜血的头颅——正是去东庄查探的丁成——她的儿子！——那个“咕噜——咕噜”的声音？！ 门口一具无头尸体，颈部还在汩汩冒血——看样子是直到刚才倒下去时，头颅与颈部才分离？！ 如果“他”还能算是尸体，那“他”旁边的恐怕连尸体都算不上——那是一滩血水和一具“完整的”人体皮囊！！！ ——看到这，小云的老父甚至连惊叫都没来得及——两腿一蹬，已不省人事...... ——西庄的老姜心脏病突发——胸口一紧一口老血喷出...... ——主楼的张婆婆吓得疯癫——哆嗦着匍在地上追着鞋子逢人就咬...... ...... · 下一个，会是谁？ · 轰！——犹如遭受五雷轰顶，花渡雨几近崩溃！——犹如这颤巍巍的楼阁在电闪雷鸣中摇摇欲坠！倾盆大雨浇向琉璃屋顶化作一道道飞流直下的雨泪！——是否这铁石铸就的楼阁也在哭泣？ · 如果说这漆黑一片的天地是一幅巨大的幕布，那今夜的凌雾山庄是否是人世间最悲惨的剧台？ · “噌！” 花渡雨撩剑冲了出去！ · 夜更深了。 · 一炷香...... · 两炷香...... · 三炷香...... · 雨似乎变小了—— 大堂里有的人在讨论事情的原由，有的人在担忧花渡雨，有的人在痛骂凶手，但更多还是悲伤和哭泣！ · “我爹是最厉害的大侠！你们不要哭了！”已被惊醒的花无叶，见状大声斥道。 · “叶儿。”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爹！”花无叶冲上去抱住了花渡雨。 “相公！” “‘庄主！’——‘庄主！’——” · 花渡雨安慰道：“诸位莫怕！对方是冲我花渡雨一个人来的，你们今晚先在这主楼放心歇下。我花渡雨愿以性命担保大家的安危！”说完，持剑反手一掷！ 但见那剑迅速飞向门口，连剑带鞘入地三分！ 众人见状皆立刻信心倍增！——当年若不是花渡雨，这里许多人恐怕早已惨遭不幸——看来潇湘大侠不仅宝刀未老，武功更甚当年！ · 趁着雨势减弱，花无叶让人点燃主楼周围所有火塔、增募新的防御力量、埋伏好弓箭手...... · 待一切安排完毕，花渡雨急忙拉着瑛姑到卧室——满脸凝重。 “怎么了，相公？凶手是否已找到？”瑛姑虽惊魂未定，但有丈夫在她就什么也不害怕了——金云寨风云过后，她已是个坚强的女子。 摇摇头，花渡雨双臂紧紧得抱住妻子，沉声道：“夫人，我并没有找到凶手。而且今晚的敌人是我生平罕见，对方手段残忍，武功路数来历不明，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他的武功难道比清风抚柳剑还厉害？” “夫人有所不知，对方正是冲着清风抚柳剑谱而来。可有一点我始终想不明白的是，清风抚柳剑虽强，但还算不上顶级武功，江湖上比清风抚柳剑厉害的武功少说还有三十种。为何他们却偏偏选中了清风抚柳剑？” “他们？你的意思是对方不止一个人？” “没错！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破我凌雾山庄防御的，绝不可能是一人所为。况且以凌雾山庄的防守机关加尉叔的领兵作战能力，一般江湖组织起码得两三百人才能破我防线。因此我估摸对方即便再强，应该也不下于五十人。而且他们似乎都会同一种武功——能够把人胸骨击碎却又不留丝毫血印！” “那我们怎么办，去找官府行吗？” “不行，一来此刻官府早已闭门，恐怕等不到明天早上对方就会发动第二波进攻；二来对方来路不明，官府也不敢妄加得罪自毁前程！更何况我庄的防御本不弱于官府。” “难道就没有其它法子了吗？” “有！” “洛阳。” 第五章青龙传说 六月初三，丑时，凌雾山庄地下密室。 · “叶儿，这本《清风抚柳剑》秘籍今后就交给你保管了，你此去洛阳路途遥远，凡事一定要谨慎，切不可冲动误事！” “爹！要走我们一起走！” “不行，叶儿！爹已经承诺过，以性命担保凌雾山庄的安危！你要爹走，岂不是陷爹于不义！况且目前敌在暗我在明，如果我们过多人撤离，动静太大，势必引起敌人提前进攻，到时我们一个都走不了！” “我不管！就算死我也要跟爹死在一起！”花无叶执拗得转过身。 “你！难道你想你娘也死在这里吗！”花渡雨气得转过身，从壁柜里抄出一把剑，冲到花无叶面前。 花无叶吓得打了个趔趄，满脸惊疑——在他印象中，父亲是一个万人敬仰性格温和的大侠，他从来没见过父亲如此生气！ · 只见花渡雨长剑一横，喝道：“花无叶跪下听令！” “爹！？” “跪下！” 花无叶身体往下一沉，重重跪在父亲面前——以前无论他犯多大的错误，父亲都不会如此严厉得训诫他，可是这次...... · “花无叶！我现在以清风抚柳剑第二十三代传人的身份，将‘翠锋’的信物传与你，从今以后，你就是清风抚柳剑第二十四代传人！——接剑！” 花无叶稳稳得接住剑，好奇得拔出，只见此剑剑刃通体碧绿隐隐似有光芒。正待他起身试剑时，手一转却发现剑刃突然消失不见了—— “翠锋？” “此剑名唤“翠羽”，乃昔日铸剑名师欧冶子秘密为墨家所铸。‘翠锋’是战国时期墨家刺客团的名称，它的首领代号‘青龙’，而此剑正是历代‘青龙’的佩剑，也是‘翠锋’的首领信物。” “也就是说，以后我就是第二十四代‘青龙’？” “不错！墨家‘青龙’以‘牺牲小我，成就大我’为信条，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叶儿，你可知道第一代‘青龙’是谁？” “墨家？刺客？——难道是闻名天下的荆轲？” “正是！荆轲是‘翠锋’的创始者，他不仅是第一代‘青龙’，也是我们清风抚柳剑的祖师爷。”说完，花渡雨转身打开另一个壁柜，便立刻露出了一座座威严耸立的灵位——其中最顶端的红色灵位上书“先祖师荆轲之灵位”及小字“墨家‘翠锋’第一代‘青龙’”。 · 但见那神秘莫测的灵位仿佛有一股魔力似的，逼得花无叶不由自主得便跪了下来，但花无叶内心仍有数不尽的好奇—— “爹，可是祖师爷当年刺秦失败，这清风抚柳剑和‘翠锋’是如何传下来的呢？” “叶儿，你还小，‘勿以成败论英雄’的道理你还不懂。以你祖师爷的武功，当年刺秦原本是势在必得，然而，他却遇到了一个人......” “谁？” “盖聂！” · “盖聂当时在江湖上享有‘剑圣’的称号，是秦国第一剑客。当年你祖师爷荆轲刺秦时遇盖聂出面阻挡，两人决斗千余招仍难分胜负，最后你祖师爷虽以半招落败，但那却并非因为剑法，因为单就剑**你祖师爷是在盖聂之上的，具体因何原因落败我们已经不得而知。但盖聂却不忍杀你祖师爷——那一刻两人已不再是‘敌人’，而是朋友之间的惺惺相惜——为了不使盖聂成为秦国的阶下囚，你祖师爷决定自刎，并在临终前将毕生心血清风抚柳剑托付给了盖聂。” “那与‘翠锋’又有什么关系？” “太多的为父就不知道了，只是听先辈们说，盖聂后来携荆轲遗物离开了秦国，并成为了‘翠锋’的第二代‘青龙’，也就是清风抚柳剑的第二代传人。而且据悉这清风抚柳剑能够不断得演化提高到‘千人千式’，其中起决定性作用的就是盖聂——也就是你的二祖师。”言毕，花渡雨又点起一炷香向荆轲左边的灵位拜去——“先祖师盖聂之灵位”——花无叶这才发现，由于灯光昏暗，刚才注意力全集中在荆轲灵位上，竟没有发现旁边还有一块黑色灵位！ 他惊讶得合不拢嘴——如果不是因为恰巧生在“青龙”之家，谁又能知道到这历史上的一对冤家，死后竟然‘葬’在一块儿！” · “叶儿，现在你应该明白，作为清风抚柳剑传人、作为‘翠羽’传人、作为‘青龙’传人，我们更应该要有侠义道精神，而不是置他人生死于不顾！如果今晚我们全都葬生在这里，也许清风抚柳剑谱还在，但是清风抚柳剑精神将会永远失传！要知道这可是你大祖师、二祖师拿命换来的啊！你现在可知道，为何这清风抚柳剑即便不是最顶尖的武功，为父也要以性命来保护了？” 花无叶呆立当场，满眼泪水得看着自己的父亲——他生平第一次如此清楚彻底得看着父亲——第一次看清楚父亲的皱纹、第一次看清楚父亲的白发、第一次看清楚父亲湿润的眼眶，但也发现父亲比任何时候都要伟大！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