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一霜一墨一江湖》 【十三】狼性 这四只狼发现白陌霜后，皆是停下脚步，冲着她发出低吼。 其中一只狼瞎了一只眼睛，体型也比其他狼要大，应该就是首领了。白陌霜心道。 她不敢大意，抽出匕首横在身前，同时慢慢的后退。在这荒郊野岭之中，若是其他野兽还好，这狼是最难对付的。群狼的威胁丝毫不亚于一群二流高手。 虽说眼前只有四只，但白陌霜可不想和他们硬碰硬。她看这脚边那只装死的兔子，想着若是把这只兔子扔出去应该能拖延一点时间。 可几只狼可不准备让眼前的猎物逃走。其中一只狼直接朝着白陌霜扑了过来。白陌霜连忙运起步法朝后方闪去，但那灰狼就地一借力，再次扑了过来。 白陌霜此时堪堪站稳，已来不及躲避。眼见灰狼散发着腥气的嘴朝自己越来越近，她吃力的向后仰去，连带着手中的匕首顺势一划。 那灰狼直接越过了白陌霜，扑倒了后方的草地上，落地后，还没走出几步便呜咽着倒在地上，腥红的液体缓缓流出。 剩下三只狼见同伴死去，反而更加暴躁，一齐朝着白陌霜扑了上来。 白陌霜眉头轻皱，眼下局势对她极为不利，但也只能一战了！ 三只狼堵住了白陌霜面前的三个方向，紧紧相逼，似是要将猎物逼到更适合它们的密林中。 此时，若是普通人，肯定会没有理智的直接转头便跑，但白陌霜没有，她可不会如它们所愿，所以白陌霜决定先下手为强。 她倒提着匕首，朝着剩下三只里体型最小的那一只冲了过去。 那只狼显然没有想到白陌霜会冲上来，反应慢了半拍，便被白陌霜一个翻身骑到背上，随后白陌霜将匕首刺入狼头，可是只没入两寸便不能前进了。那灰狼吃痛，开始疯狂甩着脑袋，想把白陌霜摔下去。就在此时，另一只虎视眈眈的灰狼看准时机朝着白陌霜咬来。 白陌霜用力抽出匕首，两手一锁狼喉，向旁边一带，失去平衡的灰狼倒在地上，也恰恰躲过了另一只狼的进攻。趁此机会，她腾出握着匕首的手，狠狠刺进了灰狼的脖子，又用力一扭，那只狼想发出哀嚎，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喉管已被涌出的血堵住，无法发出完整的声音。 白陌霜本想就这样将灰狼锁死直到灰狼死去，但背后一阵阴风扑来，不用想便是另一只灰狼想要趁此机会咬断她的脖子，白陌霜连忙放开那只垂死的狼，一蹬腿借力起身退开几步，躲开了灰狼的攻击。 但还没等她站稳，左脚突然感到一阵钻心的剧痛。 那只独眼狼不知何时绕到了白陌霜的左后方，趁其不备一口咬了下去。“啊！”白陌霜吃痛叫了出来。左脚已是血流如注。 白陌霜疼的眼泪都掉了下来，她咬着牙，忍着剧痛朝那只狼刺了过去。 但那只独眼狼狡猾的避开，躲到后方伺机而动。 而另一只狼再度扑了上来，白陌霜只能举起右臂抵住那只狼，可还是抵不过那体型远远大于她的灰狼的力气，被压倒在地…… 一人一狼就这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不远处的独眼狼在原地踌躇了一会，见还是没有动静，抬腿慢慢走了过来。 就在独眼狼离他们三步时，白陌霜突然暴起，匕首直取狼喉，但独眼狼早有防备，扭头躲过了这致命一击，那匕首刺进了狼的肩上。那独眼狼哀嚎一声，用力挣脱匕首，转身便跑。 但白陌霜怎会放走这只隐患，用尽全力扔出了匕首。 匕首在空中呼啸而过，精准的命中了独眼狼，独眼狼应声而倒，而她也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眼前一黑，就这样倒了下去。 这时，先前装死的那种兔子缓缓睁开眼睛，用圆溜溜的眼睛偷瞄了一下四周。发现了倒在地上的白陌霜，它到了白陌霜身边，呆了一会，钻进了白陌霜的怀里，与白陌霜紧紧相靠，随后，兔子的身体居然散发出了微光，在微光的照拂下，白陌霜的伤口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一人一兔就这样在一片狼藉的空地上睡了过去…… 另一边，即墨封尘与刘苏儿回到了即墨府之中。 大堂之中，即墨宗正与刘善缘商谈某事，刘苏儿推开大门闯了进来，“爹！出事啦！” 刘善缘皱眉，“大喊大叫成何体统，没见我正与即墨家主商议要事吗？” “无妨，苏儿有什么事吗？”即墨宗笑着摆摆手。 被父亲训了一顿的刘苏儿吐了吐舌头没说话。 随后即墨封尘也踏入大堂，先是对着两位长辈行了礼，“封尘见过父亲，刘叔叔。” “封尘也回来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即墨宗捋了捋胡子问。 “就在刚才，有个人想对封尘哥哥下手！”刘苏儿抢着说道。 即墨宗与刘善缘面色一变，连忙问起详情来…… 即墨封尘简单几句说明了经过，最后，他补充了一句：“但那位老先生似乎并不是为了取我性命而来。” 语罢，即墨宗安慰道：“人没事就好，此事我会命人查明的，你俩先下去吧。” 刘苏儿一脸睁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即墨封尘却只是淡淡的行了一礼，什么都没说便带着刘苏儿离开了。 “即墨兄……这……真的好吗？”望着离去的两人，刘善缘发问。 “无妨，自从封尘被打断经脉后，一直不让我派人保护他，就算暗中也不行。唉，这孩子有的时候就是倔，再者说，某些人可巴不得他如此颓废下去，又怎会派出那样的高手来刺杀他呢。” 说到这里，即墨宗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愧疚…… 【十四】婚约 刘善缘看着两人离开的地方，叹了口气。 “先不说这个了，此前商量的事，不知即墨兄意下如何？” “我觉得他们挺般配的，只是……” “即墨兄还有何顾虑吗？” “他们也不是小孩子了，此事应该是要和他们两人商量一下。” 刘善缘哈哈一笑，“我觉得苏儿和封尘互相都有好感，此事不难。” 即墨宗面容稍微温和，道：“那此事就此定下了，待合适的时机就告诉他们吧。”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那老狐狸有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有了些眉目，即墨兄可知道一月前发生的那山贼灭村的事？” 没等即墨宗开口，刘善缘继续说道“那伙山贼在屠村后被一名不知哪里出现的侠士尽数斩杀，可最后清点人口的时候，发现有二十人的尸首消失不见……” “你的意思是？” “那二十人或许没有死，而是被抓走了。此外，我派出去的人找到了这个。” 说着，刘善缘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玉牌。 那玉牌中间镂空，刻着一个“孔”字。 即墨宗睁大眼睛，他知道，这是孔家密卫所佩戴的。 喜悦转瞬而逝，即墨宗盯着那玉牌，“可仅凭这个，不足以威胁到孔天夜。” “当然不够，但那晚，我亲眼看到孔府后门停着好几辆马车，那车中载的尽是些妇女孩童，全都戴着铁链枷锁，如同牲畜一般！”即墨宗拍桌而起，“那孔家真是丧尽天良，必须要为民除害！”“没错，所以我让我的人加大力度搜查，这伙山贼死了，孔家定会找上新的人帮他们做这件事。” “孔天夜胆子可真大，居然真的做起了人口买卖的勾当，这可是重罪啊。” “但这也是我们扳赢孔家的唯一胜算！” 刘善缘信心满满的说道。 “嗯，我也会派人协助你，定要抓住那孔天夜的狐狸尾巴！” “叔叔真过分，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一点都不关心封尘哥哥！”刘苏儿嘟着嘴，略微不满的说。 即墨封尘笑了笑，没有回应。 忽然，刘苏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一拍手，“对了！我先前有事想和封尘哥哥说的，快跟我过来！”话音还没落，她便拉起即墨封尘的手带着他跑了起来。 “喂喂，苏儿你要带我去哪？” “嘿嘿，去了就知道了！” 跑在前面的刘苏儿回头露出了无邪的笑容。 即墨封尘见状，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笑声回荡在即墨府中久久没有停息。 眼前是被烈火覆盖的地狱。 许多熟悉的面孔哀嚎着消逝在烈火中。 一转头，兵器的寒光照在瞳孔之中，随后便是一片血色。 厮杀声，哀嚎声，交相照映在眼前。 忽然感觉自己被抱住，回头一看，母亲无神的眼睛和凄惨的笑容赫然在目。 那微微颤抖的嘴唇挤出两字“快逃……” 眼前一花，一个精壮的身影挡在面前，身影前面，是无尽的修罗凶煞。 而自己却不受控制的向反方向远去…… 她想喊出来，却发现喉咙仿佛被堵住一般，发不出声音。 眼睁睁的看着那身影被吞噬…… “不……不要！”白陌霜大喊着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是无垠的星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随后便是无尽的疼痛袭来。 白陌霜强忍着疼痛想要起身，却发现胸口暖暖的，那是一只白兔子，正温顺的趴在她的身上。仔细一看，那兔子已经熟睡，身体随着呼吸有节奏的起伏着。 她把兔子放到一遍，开始检查起身上的伤口来，这时她才惊讶的发现，虽然依然疼痛，但那些伤口都惊人的愈合了。 她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没有多想，天已经黑了，她立即在近处收集了些柴火和干草，生起火来。 整个过程中那只兔子一直在睡觉，一点反应都没有。白陌霜还没见过这么能睡的兔子。 她索性不理它，从快要破掉的包袱里拿出了几张大饼，和一些路上摘的野果。 她做了个支架，把一张饼放在上面，然后放到火上烤，不一会，烤饼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饥肠辘辘的白陌霜直接拿起饼就开始啃了起来。 这时，那白兔子鼻子动了动，突然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到了香味的来源，跑到白陌霜面前睁着大眼睛看着她。 白陌霜愣了下，笑了起来，从大饼上掰下一块，递给了兔子。 那兔子也不客气，到手就开始啃起来，很快就吃完了那一块，于是它又看向来白陌霜。 白陌霜摆摆手，“我自己还不够呢，哪来那么多分给你啊。” 那兔子抬腿指了指一旁的野果，白陌霜起了兴趣，“难不成你还能听得懂我说话？” 那兔子明显有点慌乱，点点头，又摇摇头。 白陌霜笑了起来，“难不成你是修炼千年的兔子精？” “你才兔子精！你全家都是兔子精！本小姐是玉兔！” “……” “……” 一人一兔沉默良久，“所以……果子能分我几个吗？” “真的是兔子精！？” “你听兔说话啊！是玉……” 兔子话到嘴边，忽然发现说了不该说的，连忙捂住嘴。 随后，它生气似的转过头去，也不说话了。 白陌霜见状，挑了挑眉，一把把那只兔子拎到自己眼前。 那兔子慌张的蹬着四条腿，“你……你要干什么？” 白陌霜盯着它，“说清楚，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然我就吃了你！” 那兔子突然带着哭腔，“我好心救了你，帮你愈合伤口，你就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你们人都不是好东西！” 白陌霜释然，原来伤口是这么愈合的。 她把兔子放下，抚了抚它的头。 “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啊？”那兔子睁大眼睛。 “不愿意？我听说兔肉挺好吃的，虽然我还没吃过……” “……我愿意” “那你就是我的宠物了，以后我就叫你雪球了。” “别乱给兔起名啊！” “赶快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说完，白陌霜便把雪球一把抱在怀里，躺在了火堆旁。 雪球拼命挣扎，但都无济于事…… 它只好认命了般闭上眼睛。 【一】逃亡之中 “呼....呼.....” 密林中，一位家仆打扮的男人带着一个瘦小的身影在其中疾行，他们身后，不断有着窸窸窣窣的声音逼近着，那男人不时回头看着，那带着杀气的黑影越来越近，男人已是气喘吁吁，但依然紧紧牵着那人的手。 突然，一支箭从后方射出，擦着男人的脸飞向前方。“嘁....还是追上来了吗....”那男人也不顾脸上的伤口，转身停了下来，“把她交出来，赐你一个干脆的死法。”男人眼前是五六个身着黑色斗篷的蒙面人。 “如果可以，我还真是不想死呢。”男人苦笑着说道，却是暗暗对着那一直牵着的小女孩说道：‘小姐，待会趁乱快跑，千万不要回头！’ 那小姑娘眉眼青稚，不过十岁上下。正不安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幼嫩的脸上还有隐隐泪痕。听到这话，她轻轻点了点头。 那男人左手于腰间一探，摸出两三个小球来，就见其向地下一掷。浓厚的黑烟就涌了出来，遮住了几个黑衣人的视线。“哼！雕虫小技！”其中一人冷哼一声，手一拂，黑烟顿时消散。 “吼！”黑烟刚刚消散，就见一裸着上身的壮汉冲出，直取那黑衣领头人，那壮汉正是先前那男人，不知用了什么功法，上身肌肉隆起，竟是将衣裳都撑破开来。与那几人纠缠起来，此时，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白家就靠小姐你了！你一定要平安逃出去....” 且说那小姑娘，在黑烟腾起之时便向着反方向逃了出去。虽说年纪不大，但此时的速度丝毫不逊色于那些轻功高手，其步法不凡，竟是那弱水白家的独门轻功：萍水步！ 白家小姑娘在山林中穿梭，行了一两个时辰，终是有些乏倦，腿脚酸痛，在跑下去，或许便会一头栽倒下去。要知道，身后的黑衣人可是追了他们整整一天一夜，不得已，寻得一大石头旁暂且休息。小姑娘刚歇了不到半刻种，正准备起身，便觉得有两道意志锁定了自己，她的前方出现两个黑衣人，杀意顿生！ “那厮一身烈熊功倒是了得，只可惜是遇错了对手！”那领头人不屑的说道。虽然这么说，但可以看见他嘴角有隐隐血迹，呼吸杂乱，必然是受了内伤。 然而纵是如此，小姑娘也难逃死劫！“白陌霜，你悔就悔在生在白家吧。”那黑衣人也不多话，言毕便举刀向着白陌霜刺去。 只见寒光一闪，那刀尖向着白陌霜逼近。白陌霜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萍水步法运转，却是险而又险的避过这一刺。刀锋擦着她的脸，带出一道血口。 那刀插入那大石头，“哼！”黑衣人似是早有预料，登时拔出刀来，横劈过去。就在那刀离白陌霜不到半尺时，那染了鲜血的石头却突然释放出一股邪气，威压随即降下。把黑衣人直接震出两丈开外。 “这是....”那黑衣人一抹嘴角流出的血，惊惶的看着那看似普通的大石头。白陌霜亦是看着石头发生的变化，张口不语。 只见那大石头吸收了那滩血，微微颤抖起来，随后自那处血液开始龟裂，肉眼可见的黑红色的“气”从里面冒出来。 那就在大石旁的白陌霜吸收了部分“气”碧绿色眼眸顿时变得煞红。整个人的气势也陡然提高。 “轰轰”乌云密布，天生异象，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邪魔即将出世。 且说那受了影响的白陌霜，突然疯了似得冲向那黑衣人，“困兽之斗！”黑衣人不屑的冷哼道，只当白陌霜在做最后挣扎，但因为石生奇变，眼中却见不得一丝轻蔑，举刀欲迎。白陌霜直冲过来，却是被黑衣人击飞出去，再次落到那石头旁。 突然，石头猛然炸开，石块四溅，但就是没有伤到那白陌霜。只见那石头炸开后，露出一把半尺左右的短刃。那短刃似是有自主意识，直接飞至白陌霜的手中。 白陌霜拿着匕首，再度杀了过来，这次不像刚刚毫无章法，踏着不知名的步法直取咽喉！ 黑衣人一惊，猛地向后撤去，眼前的白陌霜好像换了个人，杀气冲天，鲜红的不像人类的眼眸只看得到杀意。不用想也知道是那血气的原因！然而，黑衣人却不能再想其他事了。 她竟是完全不顾那刺入肩膀的大刀，同归于尽般的将匕首刺入黑衣人咽喉。另一人眼看不妙，转身便跑。但那白陌霜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的身后。“嗤！”他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哀嚎，便被匕首洞穿了喉咙...... “白陌霜”感觉附近已无生物。也不管肩膀上触目惊心的伤，步履阑珊的向着前方走去...... 碧波湖旁望月楼，此时正热闹非凡。 “听说那弱水白家，不知为何，被一夜灭门，血流成河。究竟是何方势力才能做得如此干脆利落。”“莫不是仇家？但白家在江湖虽属中立，但也不曾听说与谁有过过节啊？”几位书生模样的男人正在那望月楼里喝酒闲谈，正值夏日，那风拂得湖面波光粼粼，湖边垂柳随着风轻轻摆动着，好一副夏日风景。 “谁知道呢，遭此一劫，又要少一名门世家喽。”其中一人如此叹道，“且先不说这个，听说那即墨家的少爷即墨封尘，整天花天酒地，不问世事，就连他父亲都管不了他，任他荒废。”“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吧。”“哦？从何说起啊？”“听说，那即墨封尘幼时被奇毒所伤，丹田受损，至今不能习武，这才堕落的。那家主自责，便也没再严加管教。”“啊？还有这事？那确实是我孤陋寡闻了。”“哈哈哈，江湖纷繁多少事，唯有杯酒解千愁！又和我们这些小角色有何干系呢？”其中一人笑道，与身旁几人再次举杯共饮。 【二】屠匪 白陌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茅草床上，“这里是..”她试着回想先前发生了什么，但头却一阵剧痛，竟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小姑娘你醒啦？”一位中年人走进屋来，手里端着碗白粥。 “我今早上山砍柴，发现小姑娘你躺在草丛里，满身是血，还以为你死了，还好我略懂医术，替你简单包扎了下，好歹止了血。你现在还很虚弱，喝点粥再休息会吧。这几天我去山下替你叫大夫。”那人一下说了很多话，搞得白陌霜晕乎乎的，抬手想扶着头，却发现自己左手握着一把匕首。正疑惑间，那人再次开口：“我发现你时，你手里紧紧握着这把匕首，怎么都拿不下来，想必是很重要的东西吧？”白陌霜没有回答，只是喃喃自语道：“我....什么都想不起来.....”看着白陌霜两眼无神的样子，那男人轻叹了口气，把粥放下，摸了摸白陌霜的头说；“没关系，总会想起来的。你先在我家养伤吧，在你恢复记忆之前。” “谢谢...”她小声说着 男人笑了笑，也不知道听到没有，刚准备离去，突然好像想起什么来，转头说道：“鄙人姓赵，你若不嫌弃，便唤我一声赵叔吧。”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白陌霜把匕首放在一旁，轻轻的捧起那碗白粥，慢慢喝了起来，白粥里放了些许碎红枣喝起来有股清甜的味道。她喝的很慢，很仔细，就好像这碗白粥是什么山珍海味一般。 喝着喝着，她眼角忽然一酸，流下泪来，为什么这般味道如此熟悉，却让人百般伤感呢......她这样想着。 在赵叔家休息了大概半月，其间赵叔也到过山下为白陌霜寻了郎中，那郎中虽惊奇这刀伤是从何而来，但秉着医者仁心，还是没有多问什么。不过，外伤易医，白陌霜依旧不记得先前发生过什么。 赵叔见白陌霜身着不凡，眸中亦有灵气。料定白陌霜不是平凡人家。可这神州茫茫，又哪去找白陌霜家人呢？赵叔以卖柴为生，有时也采些草药贩卖。因生计关系，去不得远路。只得找那偶尔去义封县里做生意的商人打听消息。 然而一连数月，都不曾有听闻哪家府上失了大小姐。白陌霜在赵叔家一住便是一年。这段时间，见白陌霜什么都想不起来，赵叔便给她取了个名，唤作铃儿。见铃儿的伤也基本都好了，赵叔也不时带着她去山下村里买些东西。村里的人和赵叔都很熟络，听闻此事后，只当铃儿是一个遭了匪灾的可怜娃娃，又见其乖巧可爱，于是便都对其宠爱有加。至于那把匕首，被赵叔保管了起来，他觉得这应该对于铃儿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或许是和家里有关呢。 赵叔见这么久没有消息，忽然生出不若就将铃儿当做自己的女儿罢了的想法。但随即把这个想法给压下。“待下月赶集之时，如果依旧没有消息，便带铃儿上一趟锦墨城，如果在那里依旧没有消息.....那便继续养着铃儿，日后给她寻个好人家.....”赵叔这样想着。锦墨城乃风茵国内第二大城市，繁华之盛却是毫不逊色于京城。其中各处商人络绎不绝，却是打听消息的绝佳之地。如果在那都打听不到，那便没有办法了。 就在“铃儿”在赵叔家安稳的生活时，却有一劫难正靠近着他们..... 这天下午赵叔照旧下山卖柴，铃儿在家做饭等待着赵叔回家，可等到近黄昏也不见赵叔身影。平时赵叔早该在一个时辰之前就回来了啊，铃儿疑惑的想。突然，铃儿生出一丝不安。决定下山看看。把饭菜闷在锅里后，铃儿拿上了那把匕首，下了山。 离村不到两里路，铃儿便发现村中火光冲天，“难道是哪家走了水？”心中不安却是愈来愈重。她向着村口小跑着，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没进村，就看到村中一片狼藉，一群不知哪里来的土匪正在烧杀抢掠，部分村人正在同土匪们搏斗，不过面对数量多于己方几倍的人数，他们只是在苦苦挣扎。 霎时间，正在同土匪搏斗的赵叔看到了呆立在村口的铃儿，立刻焦急的大喊：“铃儿快逃！”但就是这一晃神，无情的刀锋便刺进了赵叔的胸膛。“额！”赵叔跪倒在地，“去你的！”那土匪一边把刀抽出，一边喝到把赵叔踹到一边。赵叔看着铃儿，喉咙已发不出声，那嘴型想表达的话是，跑！ 随着那凶恶的土匪再次把刀刺入躺在地上的赵叔的咽喉处，赵叔的眼中已失去了生机。 随着赵叔的死去，村中的打斗声已然消逝。只余下数十具尸体。铃儿看着这一切，脑中一片混乱，但赵叔那声呼喊，却是和记忆中的某个人影重合。她捂着开始剧痛的头，忽然很多东西涌入脑海。“白陌霜....父亲.....杀戮....白家.....”短暂剧痛后，白陌霜眼中终是恢复了清明。表情也变得冷淡起来。 此时，那些土匪也都向她靠近过来。“呦，这里还有个漂亮小妞”“嘿嘿，带回去给兄弟们玩玩”“看这样子不会是吓傻了吧，这样就卖出不好价钱了啊。”“反正就算现在不傻，到时候兄弟们玩腻了不都一个样。” 土匪们一个个脸上露出淫笑，逐渐把白陌霜包围起来。“想起来了。”白陌霜表情冷漠，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你说啥？”“看起来已经痴呆了”“这样也好，免得她到时候反抗” “我，叫白陌霜。”她不理会那些话语，兀自说道。“管你特么叫什么，你就跟我们一起回去吧！”其中一个说着，把手伸向白陌霜。 此时，白陌霜抬头看着那男人，像是看着一个死人。腰间的短刃突然释放出若隐若现的血气，她那碧色的眼睛慢慢被染成红色，是那种殷红，血红。周围土匪皆感受到了那具象化的杀意，又看到那变红的眼睛。“她....一个小姑娘哪来这么强的杀意？”“她的眼睛.....变....红了...”受到杀意的影响，那些土匪皆是惊恐的向后退去，那伸出手的男人更是被白陌霜那眼神逼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没等他们有其他动作，白陌霜拔出腰间的短刃，闪电般横刺向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的脖子，还没等那人反应过来，她再次横向一划。登时，殷红的血喷涌而出，白陌霜一身衣服被血染红，脸上亦是染了不少鲜血。等其他的人反应过来，那人已经捂着脖子倒在地上。而脸上一片鲜血的白陌霜，仿佛很享受一般，舔舐着嘴边的血，嘴角不自然的向两边上弯。“怪....怪物！”“啊啊啊！”那些土匪全都惊恐的喊叫着四散而逃，而那坐在地上的家伙，见了这幅模样，竟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不断向后爬着，“不....不要过来！”他睁大双眼，脸因为惊恐而扭曲着。但下一瞬间，他感觉喉咙一凉，他下意识捂住脖子，手却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他用余光一看，两条手臂早已飞到几米外。他刚感受到疼痛，意识便沉入了黑暗之中.... 不到半刻，那些先前嚣张跋扈的土匪都已经变成了地上的尸块，白陌霜也被鲜血染得像是地狱的罗刹。那短刃闪着妖异的红光，竟是将沾染上的鲜血都吸收了进去。随后，便隐去了颜色，变成了一把看起来十分平常的兵器。而白陌霜的眼睛也变回了漂亮的碧蓝色。“先前竟因为愤怒被这邪刀控制了心智.....”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又感觉自己和这刀产生了隐隐的联系。她的面色变得决然，“只靠我....断然不能为父母报仇...也许，我可以借助这东西的力量....”“即使，走火入魔也！”白陌霜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三】一碗阳春面 “什么？！”锦墨城某一府邸中传来一声怒吼，惊得那屋檐上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向远处飞去。一身材高挑壮硕的男人瞪着眼前的管家，“即墨公子昨日整日没有回家，听人说，是在那媚香楼与朋友住了一晚。”那管家额头冒出冷汗，低着头不得已的重复一遍先前的话。那男人正欲发作，只听一句略为轻佻的声音：“是谁在提及本公子的名字啊~”只见一位身着青色长衫，手摇着一把折扇的年轻公子款款而入。此人便是锦墨城两大家族之一即墨家的公子，即墨封尘。“你还好意思回来！”那高壮孔武之人便是如今即墨家的家主，即墨宗。那管家道了声先行告退，快步离开了。“父亲，我不就在外边玩了一天吗，至于发这么大火吗。”但见即墨封尘脸色不变，反而无所谓的说道。“你若在其他地方也罢，可偏偏是那....媚香楼！那是什么地方你不明白吗？！”即墨宗大声说道，不过提及那媚香楼三字时，声音小了许多。即墨封尘依旧一脸无所谓，争辩道：“当年是谁说以后事事随我，只要不闹事便可？”即墨宗脸色一怔，随后依旧是震声道：“这事还不大？要是传到其他人那里，特别是那孔家，我们即墨家的面子往哪搁！”“我们又不需要看那区区孔家的脸色，更何况..”提及孔家，即墨封尘面露不屑，停顿一下后继续说：“更何况我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信你去问那鸠姐。”“你.....”即墨宗气的说不出话来，那鸠姐，便是那媚香楼的楼主灰鸠。 “唉！”即墨宗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转身说道：“近些年江湖动荡，切记不要太过张扬，不要忘了一年前那事....”即墨封尘听闻后神色凛然，轻佻之意全无，正色道：“父亲放心，我自会小心。”“如此便好。”即墨宗背对着即墨封尘点了点头，向着院落深处走去。 看着即墨宗远去的背影，即墨封尘恢复了那轻佻模样，“今日又去何处潇洒呢。”他满面春风的再次走出了即墨府。 即墨封尘走在锦墨城街上，周围的人见了，皆是拱手问好“封尘公子今日又出来游玩啦。”“封尘公子好啊。”“封尘公子今日也是如此俊朗啊。”即墨封尘皆微笑着点头示意。即墨封尘为人风流潇洒，也不乏常做善事，锦墨城中，许多人都认识这位人物。“封尘公子风流倜傥，又广交朋友，自由潇洒，真是令人羡煞也！”即墨封尘走过后，一人如此叹道。“你也不看看他如今是什么情况？生在即墨家却不能习武，不若通过其他手段笼络人脉，以后有怎能在锦墨城乃至江湖立足？”另一人不屑的说道。先前那人回敬道：“但这也是封尘公子的长处所在，换做你，你能得那媚香楼楼主灰鸠姑娘的敬佩吗？”“我....”那人声音小了下来，瞥了他一眼便拂袖离开。 即墨封尘浑然不知因他而起的小争论，不如说就算知道了，他也会一笑置之吧。这十多年来，身边人对他的议论多如牛毛，他早已习惯了。纵然先前不久有两位小姐因他而打了起来，他也依然潇洒。“听说这南市来了群南漠的艺人，不如去看看？”“嚯，有这事？那我也去凑凑热闹。”街上的人流皆是朝着南市而去。“有意思，那本公子也去看看。”即墨封尘眼睛一亮，随即混在了人流中。不过还没到南市，他就看到前面一家面店前围了群人，“前边这是怎么了？”即墨封尘摇着折扇，眼中带着好奇之色，他从来都是好事的主，随即挤了进去。 “你个小家伙，年纪不大，倒学别人吃霸王餐呢！”一位中年人略带怒意的对着面前的小姑娘喝道。那小姑娘一身麻布衣服，一头长发被束在脑后，虽仍面带青稚，但也掩盖不了那玉琢冰雕的面孔。她面对面馆老板的质问，面无表情，头偏向一边。 原来是这小姑娘吃了霸王餐，正被责问呢。即墨封尘摇着折扇，面带微笑的穿过人群，边走边说道：“不过区区一碗面钱，又何必为难一位小姑娘呢？”那老板回头一看，看清来人后，本来带着怒意的脸顿时缓和了不少。“原来是封尘公子，让公子见笑了。这小姑娘她....”即墨封尘挥挥手，“罢了罢了，我都知道了。我替她付了吧。”说罢随手拿出一两银子，递给老板。那老板接过银子，顿时眉开眼笑的说：“封尘公子还真是好心啊，那今天这事就算了吧。”说完，也不看那小姑娘一眼，转身回了面馆。“不愧是封尘公子，又有善心又大方，随手便是一两银子啊。”旁人笑道。当然，对于锦墨城大部分人来说，一两银子算不上什么大钱，不过用来买几碗面还是过于阔气了。 即墨封尘看向那低他半头的小姑娘，以长辈的语气说：“小妹妹，下次吃东西可得记得带钱哦。”可那小姑娘并不理他，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便兀自向前走去。走过即墨封尘身边时，冷淡的说：“我会还你的。”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拨开人群走了。“那小姑娘好大的架子，竟敢对封尘公子如此无礼！”有人不满道，周围人纷纷附和“就是，连面钱都付不起。若不是封尘公子相助与她，她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即墨封尘倒似是遇到什么稀奇事物，展开写着“温润如玉”的折扇，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嘴角露出微笑，一双桃花眼微咪，说道：“有点意思。”默默记住了这位有趣的小姑娘。 【四】莫挨我！ 白陌霜出身于曾经为那江扬城中的弱水白家。白家在江扬城中一家独大，虽然城中有部分其他势力，但也只是在白家的默许下而存在。白家作为三百年前的功臣，受到了皇族的钦点。所以才如此壮大。三百年前，宦官专政，当朝皇帝只是一个可怜的傀儡。有一势力便打着“为苍生百姓”的名号，带着一众人马攻破了皇宫。然后用几十年的时间巩固政治，成就了当今的辉煌。白家，便是当年跟随那势力的其中之一。至于三百年前的详情，那便是题外话了。 白陌霜自幼修习家传武功，其名为弱水心经。包含了心经，外功，轻功，剑法等等一系列内容。其套路之奇，功法之妙，让白家有了弱水白家的称号。白陌霜虽才及笄之年，但已把其中内容掌握的七七八八。 白陌霜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当年与白家交好的孔家竟也在那袭杀白家的人之中。虽然蒙着面，但白陌霜还是听出了那孔家家主孔天夜的声音，明明不久前孔天夜还与父亲把酒言欢...... 所以，她复仇名单的第一个名字，便是就在这锦墨城中的孔家家主，孔天夜！ 白陌霜走在不知是人还是兽踩出来的林间小径上，身上穿着一身虽然简陋但干净的麻布衣，这衣服是一位之前遇到的好心人给她的，先前已经快成破布的衣服被白陌霜收了起来，因为这衣服是赵老给她的。和衣服一起被收起来的，是赵老的骨灰，赵老先前在和白陌霜闲聊的时候，无意中提到过，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便是到那锦墨城看一看。就算是死后也好......白陌霜背着行囊，忽然望见前方开阔了起来，竟是走到通往锦墨城的官道了。正值四月，官道两旁有不知名的花儿开放。官道上也有不少人在赶着路。有的赶着马车，马车上鼓鼓囊囊的应该是货物，有的两两三三的结伴而行，应该是前来锦墨城欣赏风景的，顺便参加锦墨城每年四月都要举办的飞花文会。届时，自各地而来的文人们都将在那碧波湖望月楼上吟诗作对，喝酒畅谈，还有机会赢取那文会魁首。与文静优雅的文人相对比的，便是那或身负长剑，或腰别大刀的江湖中人。他们也是几人在一起，各自讨论自己在何处遇到的奇景，或是杀敌哪样勇猛。时不时就有豪爽的笑声响起。除此之外，还有一队人马格外显眼，从他们与旁人截然不同的服饰就可看出，这些人来自其他国家。 白陌霜从旁边深林窜出来，倒是把那伙人惊了一遭。领头人骑着一匹有着黑色鬃毛的良马，带着一顶兽皮和某种动物的毛织成的帽子，面孔平平无奇。他看着从林子里出来的少女，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后便微笑着问：“小姑娘有何事？”白陌霜直直的望着那人，确定他没有恶意后，冷冷的开口道：“我要去锦墨城，这里离锦墨城还有多远？”“不远了，再走个二里路就到城门口了”领头人这样说道。“呀！！！好可爱！！！！”话音刚落，身后的马车里探出一个脑袋，是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九的女孩。她看到了白陌霜后，便兴奋地一边喊一边跑下马车，直冲白陌霜而去，“唔！”伫立在前面的白陌霜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感觉眼前一黑，同时接触到了一团软软的东西。那女孩竟是直接将白陌霜抱在怀里。“苏儿！不得无礼！”那领头的人见状，立刻呵斥出声，翻身下马，拉开了那被称作苏儿的女孩。“爹爹，我不是故意的啦....”见自己爹爹生气，苏儿立刻低下头去。白陌霜被分开后，涨红了脸。但却依然一言不发，转身欲走。她是真的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到了，顿感羞涩，恨不得立马离开此地。那男人连忙叫住白陌霜：“姑娘留步！”然后拉着苏儿的耳朵便走了上去，全然不理苏儿的一声声喊疼的声音。“这位姑娘实在对不住！我这女儿行事冲动，给你添麻烦了！”说完眼睛向旁边一瞪，苏儿立刻低着头说：“对不起，刚才我没忍住，吓到你了....”白陌霜脸上红色褪去，依然是一言不发，看着眼前两人，让人捉摸不透。“那个...我叫刘苏儿，这位是我的父亲刘善缘，我们是从南方来的。”刘苏儿见对方不答话，于是自己介绍道，刘善缘点点头，说：“我们此行去锦墨城有点事情要办，我看姑娘独自一人，不如随着我这车队一起进城？”刘善缘目光闪烁，作为一个习武之人，他看得出来眼前的小姑娘绝对不像看起来那样柔弱，应该也是江湖中人，而这么小就独自出来闯荡江湖，一定是有些许手段，卖这样的人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白陌霜想了想，点头同意了。以白陌霜现在的身份，如何进城是个问题，且不说白陌霜一个小姑娘怎么独自进城，就算身份没问题，守城门的守卫也会帮白陌霜找到监护人才会放她进去的。“但是我有个条件，带我进城。”刘善缘连忙答应，“我....”白陌霜顿了顿“我叫赵玲”白陌霜终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太好了！可以和玲儿一起进城喽~”刘苏儿笑着拉起白陌霜的衣袖就往马车上走。 一路上，白陌霜警告刘苏儿别靠近自己，“你再敢碰我就别怪我动武！”刘苏儿便悻悻的坐在白陌霜对面，不过还是非常热情的问着白陌霜各种事情，但皆被白陌霜搪塞过去了。不多时，就到了城门口，简单的盘问过后，这一行人马便被放了进去。马车在城内一停稳，白陌霜便头也不回的逃了出去。刘苏儿太过热情，眼神里的火热好像是要把白陌霜吃了一样。这让白陌霜浑身不舒服。招呼都没打就向着城内跑去。刘苏儿惊讶的看着她迅速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怨道：“本姑娘有那么可怕吗.....”刘善缘笑着说：“你太过热情，最开始见面又来了那么一出，人家对你警惕很正常。”刘苏儿看着车窗外的街景，手撑着头，叹息道：“唉~可惜不能和她一起啊，好可爱一姑娘.....” 她眼神冷漠，甚少言语，淡漠的看着锦墨城中热闹的一幕。看着那几个小孩子从街头奔跑至街尾，看着那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走向南市。“曾几何时，我也是如此的无忧无虑.....”白陌霜这样想着，往前面狠狠的一刺！温热的液体溅了出来，其中有一滴滴到白陌霜的手背上。 “好烫！”白陌霜连忙擦去那手背上的液体。“果然还是不能对着食物发气呢....”白陌霜看着面前一碗热腾腾的阳春面，心里如此想着。她用挑起一筷子的面条，慢慢吹着。一口下肚，白陌霜先是微微皱起秀眉，然后舒展开来。“这就是师父常说的，‘饥饿是最好的调味料’的道理吗。好好吃....”从义封县至此白陌霜走了整整七天。这七天里，白陌霜仅仅靠着山间野果和山泉水走了下来。进城后，白陌霜终究是抵不过腹中饥饿，走进了一家面馆。“老板，再来一碗。”白陌霜狼吞虎咽的吃完一碗面，又要了一碗。待吃饱喝足，白陌霜正要起身，却惊醒自己身无分文，这才后悔没和刘苏儿他们一起。“这位小姑娘，两碗阳春面，一共四十文。”面对老板的微笑服务。白陌霜表面不显，内心却是窘迫至极。看着老板的眼睛...... “不过区区一碗面钱，又何必为难一位小姑娘呢？”直到这声音的出现打破了僵局。“是两碗...”白陌霜心里补充道。她对这轻佻的语气没有一点好感，看到声音的主人时，更是心生厌恶。白家家规严格，族中一言一行都受严格规定，白陌霜对这类纨绔子弟自然不生半点好感。就算那人多事替自己付了面钱。白陌霜也是不屑的看着他，心里只道“多管闲事！我洗盘子一样能还面钱！”虽然这么想，但还是对他道了句“我会还你的。” 直到再也看不见那面馆，白陌霜才稍稍松了口气。一抬头，远处的一处地方映入了她的眼帘。“孔家.....我来了！”她的眼神变得凛冽起来。 【五】情报 “走一走看一看喽，玉羽门金疮药便宜卖喽。”“青钢刀，薄叶剑，精钢护腕，行走江湖必备！”“糖葫芦，酸甜可口的糖葫芦~”街上叫卖声不绝于耳，今天正值赶集，锦墨城里自是热闹非凡。即墨封尘摇着折扇，感受着阳光，慢慢逛着这以小摊为主的东街。道路两旁的小摊摆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即墨封尘饶有兴趣的看着，偶尔看上什么小玩意顺手就买了下来。谁叫他有钱呢。忽然，他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卖各种面具的小摊，即墨封尘挑挑眉，似是很有兴趣，“到时候给鸠姐买点礼物过去。”这样想着，即墨封尘已经走到了摊前。“客官看看要什么样的面具？”那小摊老板满脸推笑的问道，看着摊上各种面具，有娃娃脸，有京剧脸，还有各种动物脸。即墨封尘看向了一个露出嘴巴部分的狐狸面具上，正伸手去拿，却在半空和另一只手撞在一起，那手带着些许温热，只不过却是比寻常人的手白了许多。 他转头一看，笑了。“这位姑娘，我们还挺有缘的啊。”那姑娘正是白陌霜，白陌霜瞬间把手抽了回来，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过脸上却是出现了一丝红晕。看着这位纨绔公子，白陌霜心中叹息无语，“怎么又遇到他了......”“怎么，你想要啊？”即墨封尘微咪双眼，浅笑道。那老板见状，连忙说，“这位姑娘啊，这面具是这位公子先看上的，你就让了呗。”心里却是在说，‘这公子身着不凡，定是有些背景，哪能惹他不高兴!’白陌霜头向上扬起，眼中带着不服气，说：“我就要那个！”那老板脸色微变，正想再劝几句，却见那即墨封尘笑出声来“哈哈哈，无妨无妨，这面具让你便是，”白陌霜轻哼一声，就欲去拿面具。“不过....你有钱吗？”即墨封尘话锋一转，问道。白陌霜手一僵，在半空停了下来。见状，即墨封尘笑得更加放肆起来。“哈哈哈哈哈！”白陌霜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转身欲走，却被拉住了，“诶诶诶，别忙着走，等会。”即墨封尘一手把白陌霜拉住，白陌霜转身，冷冷的说：“再不放手我喊非礼了！”“喏，给你”即墨封尘把面具递给了她，然后放开了手。白陌霜一怔，但随即一手拿过面具，头也不回的走了。即墨封尘笑意更浓，不禁将折扇一张，掩嘴笑了起来。 “所以，这就是你送我猪头面具的理由？”媚香楼内，一打扮华美的女子笑着问眼前的即墨封尘，不过那拧成‘川’字的额头已经暴露了真实情绪。“我觉得很适合你啊。”即墨封尘面不改色的笑着回答。“滚！”灰鸠笑骂道。 “不过要是真如你所说，你形容的这位姑娘，可能来头不小啊。”灰鸠收敛表情，一脸正经的看着即墨封尘。“不过，我堂堂媚香楼，居然为了你去打听一个小姑娘的来历，可真是~”灰鸠轻叹一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即墨封尘笑道：“鸠姐，就咱俩这关系，还说那些干什么。”“你别笑，我说正经的，据我们的情报网，这小姑娘很有可能是白家遗孤，白陌霜！”即墨封尘碰了壁，摸摸鼻子，但听到这话，顿时惊讶了起来。“白家？！白家不是被灭门了吗？”鸠姐说道：“确实，被灭门不假，但那白家家主的小女儿却是和一个家仆逃了出来。那白家一百二十口人，只有一百一十八具尸体，当时就有人猜测，是不是还有两人活了下来。”即墨封尘聚精会神的听着，“你有没有见过和她一起的一个高大男人？”灰鸠问道，“嗯....没有！绝对没有！”即墨封尘肯定地说。鸠姐柳眉微皱，“按理说，如果两人都逃出来了，那那位家仆应该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啊，难不成，那家仆死了？”即墨封尘接过话头“我看她一个人又没钱，穿的也破，估计是只身一人到这来的。”“这样啊.....”灰鸠低吟道。“你如果下次再遇到她的话，注意些。”灰鸠最后这样说道，“嗯，正好我也对她有点兴趣。”即墨封尘眼中闪着微光。“呦，咱们封尘大公子居然会对女孩子起兴趣啊。”灰鸠打趣道，即墨封尘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 即墨封尘走后，灰鸠沉思了起来，这一年来，有许多势力都向媚香楼打听过白陌霜的消息，只是不知哪家是真心想帮助她，哪家想加害于她了。权衡了一会，灰鸠还是决定暂时不把这个消息放出去，就算这个情报值千两黄金。“白陌霜.....她来锦墨城做什么？难道.....”灰鸠心中有了些许猜测。“锦墨城这几天可能不会平静了~”灰鸠笑道。 “鸠姐！有客人来了。”不一会，一位侍女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灰鸠行了一礼后说道。灰鸠一怔，心想来的人鼻子还挺灵啊。“是谁？”这位侍女名为白燕，专门接待地位高贵的客人。既然是她来了，那肯定又是哪个组织来打听情报了。“回鸠姐，是自在剑庄的人。”“带人到百燕阁。”“是！” 百燕阁内，一位背着长剑的年轻男人对着灰鸠抱拳道：“自在剑庄，赵威。晚辈见过楼主！”坐在主位上的灰鸠微微点头算是还了他的礼，“说吧，想要什么情报？”灰鸠开门见山的说道，不仅如此，还释放出了些许内力，对眼前的赵威施加了威压。如果来者是有些地位的人物，灰鸠还稍微会客套几句，但来者是这样的小辈，她自然不会给这个轻视自己的自在剑庄有好脸色看。“楼主果然直爽，我们是想打听一下那邪剑‘鱼肠’的下落。”赵威在威压下面色不变，径直说出此行来历。灰鸠听到“鱼肠”两字后，挑起了一边的眉毛，“这种情报，可不是自在剑庄一个普通子弟能打听的，你是谁？”“在下的父亲是，赵彦。”说完这话，赵威抬起头来，看着灰鸠，脸上写满了骄傲。“哦？居然是少庄主，那确实是我怠慢了。”灰鸠笑着回应道。其实以媚香楼的能力，只要是各门各派稍有名气地位的人物，灰鸠都知道。她只是想考验一下这位小辈。而他的表现，也让灰鸠心中赞许。“只是不知道，贵庄准备拿出什么报酬来换这个情报呢？”灰鸠轻笑道。牵扯到神器的情报，自然不能用普通的金银珠宝来交换。果然，只见那赵威拿出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放着两枚丹药。“两枚化神丹，不知够不够。”灰鸠轻笑道:“自在剑庄果然大气，自然是够了。”只见她一挥手，就有一位侍女进来，把锦盒收了下去。化神丹，能够在三个时辰内使人的内力境界提升整整一个大境界。其宝贵之处不用多说。自在剑庄一下拿出两枚，看来是对这个情报极为重视。“我灰鸠从来不会亏待肯真情实意付出的客人。那鱼肠剑.....”说到这，灰鸠笑着冲赵威摆摆手，示意他靠近点。赵威楞了一下，走近了灰鸠。 只见灰鸠靠着赵威的耳朵轻声说道：“那鱼肠剑，一年前曾在义封县附近的山林中出现过，随后就没有消息，应该是已经认主了。”赵威聚精会神的听着，突然灰鸠冲着赵威的耳朵轻吹了口气。“呼~”赵威浑身一震，立刻退后三步，说道：“晚辈已经得到想知道的事，晚辈就先行告退了！”说完，红着脸就跑了出去。灰鸠掩嘴轻笑“看来还是缺少历练啊。” 【六】倒霉的店小二 白陌霜很苦恼，她来锦墨城是为了报仇。现在倒好，仇没报，倒欠了一屁股债，不知人情世故的她，只凭着恨意便只身一人跑到这锦墨城来。可就是忘了那以前从来不缺的，白花花的银子。现在的白陌霜，由于身无分文，又近黄昏，这肚子不争气的响了起来。原本打算今晚就动手取那孔狗贼的项上人头。但如果以这个状态，到时怕是仇报不了，倒把自己赔了进去。白陌霜现在在西市街口徘徊着，这西市是专经营食铺酒家的地方。已经到了晚饭的点儿，从各家都飘出那勾人食欲的香味。白陌霜闻到这香味，肚子更是再三催促白陌霜赶紧找点东西填肚子。但自己口袋空空，让她很是纠结。 踟躇再三，白陌霜下定决心似的，走进那最近的一家酒馆。白陌霜装着像是很熟练的样子，踏进了大门，刚进门，就有位小二打着哈哈走了过来，“这位女侠几位啊？”白陌霜面不改色的说：“就我一个。”“好嘞，女侠二楼请。”小二随后便领着白陌霜上了二楼，白陌霜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又能观察外面的情况，又方便.....咳咳，且先不说。 白陌霜打量了一下这家店。很是朴素，没有过多的豪华装饰，但很宽敞，周围坐的都是些江湖客，刀剑随身携带。 见到白陌霜个小女子坐在窗边，周围喝酒划拳的男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纷纷猜测又是哪个门派的弟子出来历练之类的。不过也仅仅是好奇，没有人上前找事。这个年代，女子出来游历江湖也不是没有，而且如果没几手武功，是断然不敢独自一人出来的。白陌霜又如此年轻，所以那些人才料定白陌霜是哪个门派弟子出来历练的。 感受到那些目光的白陌霜浑身不自在，以前在白家虽然也有很多看她的目光，但很多都是善意或者怜爱，这种毫不顾忌的打量，白陌霜是从来没经历过的。于是，坐下后，她就不知怎么开口，只是一脸淡漠的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那小二也不觉得难堪，道了句“女侠先考虑点什么菜，考虑好了叫我便是。”说完便回头接待另一位客人去了。 其实，白陌霜只是单纯不知道该怎么点菜。以前她可从来没来过酒馆吃过饭。恰好，离她不远处，一个满脸胡茬的大汉刚刚落座，只见他手往桌子上一拍，“啪！”“小二，给爷上两斤好酒，另外三斤牛肉，再来几盘你们这的特色小菜！”“好嘞爷，这就去准备！” 白陌霜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于是，待小二经过她旁边的时候，白陌霜也是手一拍，“啪！”只是，这下没有掌握好力度，重重的一声竟让整个酒馆二楼安静了下来。那店小二也是被这一声吓得直接坐到地上。见自己下重了手，感受着几乎整个二楼客人的目光，白陌霜表面不显，内心已是窘迫不已。那小二慢慢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哆嗦的说道：“女侠有何吩咐？”内心还在想，自己是哪里得罪这位女侠了吗？白陌霜努力保持着面无表情，开口说道：“给...给爷.....给本姑娘上二两好酒，一斤牛肉，再抄几盘小菜！”开口的时候因为紧张差点说错，不过好歹把后面一段念顺了。那店小二却是松了口气，原来只是点菜，不过这声势也太大了吧。心里这么想，面上却是陪着笑脸说道：“好的，马上就去准备！女侠稍等片刻。”说完三步并作两步的下了楼梯。随后，整个二楼哄堂大笑起来。“女侠好威风，仅仅是点个菜竟是将那小二吓得钻进了桌子底下。哈哈哈哈哈”“这位女侠好气魄啊，不知女侠是哪家门派的子弟？”“哈哈哈，女侠威风啊.....”之类的话不绝于耳。白陌霜虽然窘迫，但依然装作一副冷若冰的样子，将带着寒意的眼神向四周扫了过去。 被那般冰冷的眼神看了。周围人自然是知道她的态度。调笑声一下就小了起来。“唉唉唉，不管这些，我们继续喝酒！”“对，来来来，喝......你小子居然趁我不注意偷我酒喝！我打死你！”这些江湖侠客们，只当发生了个小插曲，很快便又变得和先前氛围一样。不过这次偷瞄白陌霜的目光也多了不少。 菜和酒很快就被端了上来，看得出来，上菜速度很快。先前点菜那人还在发牢骚“我的怎么还没来！”小二明显是受了白陌霜的影响。这家酒馆大多接待的都是些在外闯荡的江湖人士，脾气古怪的也不少，可像白陌霜这样的女子，可是不多。一些人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开始和同伴小声讨论起哪家门派会将这么小的女弟子放出来历练。 白陌霜却没管那么多，早已饥肠辘辘的她，狼吞虎咽的吃起饭菜来。只是.....白陌霜看了看摆在一旁的白玉瓶，里面装着这酒馆的招牌酒。她不禁后悔起先前自己脱口而出点了二两酒的举措。虽然自己没喝过，但看周围人喝的那般爽快，白陌霜不禁对这酒起了点兴趣。小时候，除了习字，便是练武。到了六岁时，更是拜了师，整天习武练剑。这导致白陌霜虽空有一身武功，但对这人世间的人情世故却是完全不了解。不然也不会在这昧着良心吃霸王餐了。 白陌霜试探性的把白玉瓶放在鼻前闻了闻，只闻到一股清香，随后便灌了一口。“唔！”刚入口时只觉得满口清香，但紧接着便是从喉咙到食道火辣辣的疼痛。“咳咳咳！”白陌霜呛了口酒，开始疯狂咳嗽起来，眼泪都掉了出来。先前观察白陌霜的一些人，看到这一幕，皆是忍俊不禁大笑起来。 但就在此时，白陌霜看到外面街道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他！”白陌霜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如果说先前看周围人的目光是装的，那么现在，她的眼里便尽是杀意！ 她没有过多停留，拿出那短刃在桌上划了几下，便纵身跳出窗外，消失在人流中。 那些刚想出口调笑几句的人，看见这一幕，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好俊的轻功！”“哈哈哈，我赌赢了！这般年纪便有如此轻盈的轻功，她定是那华山派弟子！”“瞎说！华山派不是从不招收女弟子吗？”登时议论纷纷，有的人惊讶，有的人好奇，有的人赞叹。但他们却都不约而同的选择性遗忘了一件事.... 那小二听到动静，上到二楼来，只见那女侠的位置空空如也，听旁人说，竟是直接从窗口飞了出去。他连忙冲到那桌子旁，望着窗外出神。一旁有人见他如此，打趣道：“莫不是被那姑娘一身好轻功惊艳到了？”那小二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喃喃道：“她....她.....” “女侠！你还没给钱啊！”只听那小二哀嚎一声，那桌子上赫然刻着：本姑娘赵玲，以后必然会将饭钱补上的！那刻痕虽不深，但十分清晰。仿佛刻在了那小二的心口上....... 【七】刺杀孔天夜 “刷”白陌霜的身影出现在孔府门前不远处的树上。她先前在酒馆看到的人，就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孔天夜！她冷冷的看着刚刚被几个护卫保护着进入大门的孔天夜。就像看一个死人。那孔天夜留着一字胡，眼神阴骜，身着黄色大褂。正意气风发的和下人说着什么，突然感觉到一股冷意，让他打了个哆嗦。他不禁转头看了看，但只看到被晚风刮落的树叶。他皱了皱眉，对下人说：“今夜注意些火烛。”说罢，走进了那硕大的六合院内。 与此同时，媚香楼内。 “封尘兄，咱们几个今天不醉不归！”一位公子哥对着即墨封尘敬酒。“对！不醉不归！封尘兄我也敬你一杯！”又一人对着即墨封尘敬酒。即墨封尘表面应和，心底却在想那位姑娘的事。“啊，好好，喝。”先前敬酒那人看出他没有兴致，却是来了兴趣，平日这即墨封尘大公子整天无忧无虑花天酒地的，今日是遇了何事？于是便问道：“即墨兄今日兴致不高啊，这是在想哪个姑娘呢？”即墨封尘下意识回答道“嗯。”刚说出口，似乎发现不对，又连忙改口道：“哦，不对，什么呀！”那同座几位却是已经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呦呦呦，咱们即墨公子居然也会为情所困啊。”“平日没少见你调戏小姑娘啊，难道是被人家扇了耳光不高兴？”“快说，看上了哪家姑娘，让我们为你探查探查~”一时调笑声四起，“唉，你们啊。”即墨封尘少见的露出无奈的表情。看这酒也喝不下去了，于是便起身告辞，“我今日有些乏了，就先走一步，他日再叙。告辞！”说完转身便走。那几个公子哥劝了几句，也没上前劝阻，毕竟这即墨封尘看起来是有心事，既然不愿说，也不得勉强嘛。待即墨封尘走远，几位公子哥便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即墨兄今日这是怎么了？”有位不懂察言观色的人问道，“你这都看不出来？那满脸的相思病都写在脸上了！”“竟能把即墨兄迷得神魂颠倒，不知那女子是何方神仙啊。”“依我看，应该是这媚香楼的楼主，灰鸠姑娘！”“有理有理，这灰楼主还留过即墨公子过夜呢！”几人聊得正欢，却不想身后一人正笑吟吟的看着他们。 “我灰鸠，可不怎么喜欢那些嚼耳根子的人。”这声音妩媚中带着一丝寒意。“来人，把他们请出去！”灰鸠身后立刻出现一队身着劲装的打手。“是！楼主！” 随后，便是一阵哭爹喊娘的惨叫...... 孔天夜今日正谈好一桩生意，心情极佳，哼着小曲就往自己的卧房走去。 “待这桩生意谈成，我又可盈利一大笔银子，到时候....”孔天夜正这样想着，忽然感觉一丝心悸。还没等仔细考虑，便感觉一股气势直冲他而来！“好强的杀气！”孔天夜面色一凛，步法瞬起，闪开了这一记刺杀。那人面带狐狸样式的面具，身着朴素，手里一把半尺匕首。见孔天夜躲过这一刺，立即再次拿着匕首冲了过来，孔天夜一边后退一边惊道： “敢问是哪方英雄好汉？这其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孔天夜感觉眼前此人杀气甚重，恐怕是哪个仇家请来的杀手。 “没什么误会，我只想你死！”白陌霜冷冷的说道，孔天夜顿感耳熟，可又一时想不起在哪听过这个声音。 白陌霜身影一闪，瞬间来到孔天夜面前，匕首直指孔天夜的喉咙。孔天夜连忙凝聚内力，避开匕首，反手一掌将白陌霜震退。“咕！”白陌霜后退几步，稳住身形，狐狸面具下流出殷殷鲜血。此时，孔天夜突然想起什么来，脸上的疑惑被震惊之色所代替。 “难道....难道是---陌霜？”他声音略带颤抖，分不清是惊恐还是惊讶。“闭嘴！你没资格说我的名字！”白陌霜怒喝着再次攻了上来。孔天夜一边躲避，一边解释道：“陌霜！你听我解释，当年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是被威胁的啊！”见白陌霜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孔天夜再度解释道：“当年我是被那白虎门所胁迫，我也是迫不得已啊！”白陌霜身形一顿，冷哼道：“如此这般，我的仇就不报了吗！？”孔天夜见白陌霜有所动摇，连忙再次开口说道：“我，我可以告诉你白虎门的所在地，而且必将倾尽全力帮助你报仇！陌霜，你可是白家最后的血脉了啊！”孔天夜表情真挚，而白陌霜的攻势也渐渐停了下来。“你说的.....是真的？”孔天夜松了口气，一边靠近白陌霜一边说：“当然！当然是真的！”孔天夜走到离白陌霜五步远的地方，“陌霜，你听我说......”孔天夜说着缓缓走了过来。 孔天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待马上到白陌霜身边时，突然暴起，一掌向白陌霜拍去。白陌霜始料不及，被这一掌直接拍的倒飞出去，倒在远处。这时，孔天夜哈哈大笑的走了过来，一脚踩在白陌霜的后背上，“跟我孔天夜作对，你白陌霜还嫩了点！你个小贱人，还想杀我？”孔天夜狠狠地在白陌霜背上踩了几脚，“来人！把这个刺客给我带下去！”孔天夜与白陌霜的打斗声早就惊动了府中护卫，孔天夜一声令下，便有几人向着白陌霜走了过来。 白陌霜此时被孔天夜踩在脚下，虽然还清醒，但受了内伤动弹不得。鲜血也是不住的从她面具下的嘴里冒出来。只是，孔天夜没有注意到，那被白陌霜紧紧握在手里的匕首，正诡异的吸收着血液。“嗯？”孔天夜突然感觉不对，从他的脚下传来了一股力量，他往脚下一看，只见那匕首隐隐冒出红光，霎时，他感觉到了一股恐怖的力量。孔天夜没有多想，直接运起步法，向后方退去，就在他离开的一瞬间，那股力量彻底爆发，激起飞沙尘土，但没有持续多久，只见尘土瞬间消散，白陌霜提着匕首向孔天夜冲了过来，看着那猩红眼睛的狐狸面具，孔天夜不敢硬接，想要闪开，可白陌霜速度快到让人发指，孔天夜努力让匕首避开要害。随后只一秒，孔天夜的侧腹就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孔天夜大惊，连忙服下一枚丹药，以极快的速度离开白陌霜身边，“给我拦住她！”孔天夜慌忙下令道。自己却是向远处遁去。“啊啊啊啊！！！！”白陌霜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嘶吼着。提着匕首就向那几个护卫斩去。孔天夜都不敌，这几个护卫又怎能挡得住白陌霜，只是十来秒，那几人便已经倒在血泊之中。“放箭！”孔府的守卫肯定不止这么几个，又一队守卫拿着弓箭，领头人一声令下，十几支白羽箭就向白陌霜射来。其中一支直接没入白陌霜的小腹，“啊啊啊！！”白陌霜吃痛，转身施展轻功逃离了孔府。“都给我追！一定不能让那小贱人跑了！！”孔天夜怒吼道。 即墨封尘摇摇晃晃的走进自己的院子里。之前吃了很多酒，即墨封尘这一路摇摇晃晃的闯进了即墨府，甚至进门时没注意，摔了一跤，把额头给跌破了。下人见了，连忙去外面找外伤大夫去了。而他自己却是径直走进了自己卧房的小院。刚进院子，即墨封尘眼前一黑，竟是从天上掉下个东西。即墨封尘的酒醉被吓醒一半，待他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更是被惊得另一半酒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竟是....白姑娘？！”即墨封尘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眼前浑身是血的白陌霜，小腹中还插着一支箭。即墨封尘连忙把白陌霜抱到自己卧房的床上。先给她喂了颗凝神丹，暂时缓解了些许伤势。正在即墨封尘想怎么办的时候，敲门声突兀的响起....... 【八】疗伤 即墨封尘一下子警觉起来，将手探向腰间.....“即墨少爷，我是来帮你包扎的大夫，你睡着了吗？”即墨封尘扶额“这人看起来智商不高.....” “进来吧。”即墨封尘现在正需要一个大夫。医生一进门，就看见眼前的即墨封尘，“我没事，你快帮这位姑娘看看。”那留着八字胡的大夫正想着门外留了那么多血还没事啊？随后定睛一看，即墨封尘额头上的伤口不深，只是破了点皮。但他看向屋内时，顿时愣住了。 “即墨少爷.....那姑娘——”“别问了！再问就来不及了，你快看看还有没有救！”那大夫刚想问什么，便被即墨封尘一句话堵了回去。他也不多说，毕竟人命要紧，马上到床前查看伤势。 过了十来秒，他皱紧眉头的对即墨封尘说：“这姑娘受伤不轻，特别是那支箭，差点洞穿这姑娘的肚子。看她经脉紊乱，可能还受了内伤，需先让她服一颗凝神丹，我再回去取些器具来。”即墨封尘立刻回答道:“凝神丹已经喂她服下了，先生赶快回去取吧！”那郎中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开。即墨封尘的眼中闪烁着不安，虽然不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能伤了她的人，定然会找到这里来的。 他看着白陌霜紧锁的眉头，心中有些苦涩，“既然姑娘与我有缘，那我肯定不会放着你不管的！” 此时，即墨府外—— 许多孔家私兵全副武装的走了过来，那看门的两个即墨家侍卫同声说道：“站住！你这么多人想什么！”其中一人小声询问旁边一人，“到这就没了？”旁边那人肯定地说：“对！肯定就在这附近！”随后，先前那人冲那两个侍卫一抱拳，朗声道：“我们奉家主之命，前来捉拿刺客！”那侍卫冷哼一声“阁下的意思，是我们即墨府藏凶了？”孔家那人动作不改，道：“只是怀疑那刺客躲进了贵府内而已！还请行个方便！”“你！——”那侍卫正欲说什么，突然被后面一只手搭上了肩膀，原来是即墨封尘。 “怎么回事？”即墨封尘面不改色的问道。“这些孔家私兵说有刺客藏入了我们府上，想进来搜查。”那侍卫微低着头，说道。即墨封尘心中了然，顿时明白了来龙去脉。他寒声喝道：“笑话！我即墨府岂是你们这种货色能随意进出的！？”那孔家私兵面不改色，高声说道：“我们自然不敢乱说，那贼人被我们所伤，一路留下血迹，我们只是追寻血迹而来！况且——”他示意旁边一人将人带上来。“这大夫鬼鬼祟祟的在附近，我怀疑那贼人就在附近，而附近能藏人之地就只有贵府。还请行个方便，好让我们抓住那杀人凶手！”那旁边一人带上来的，正是那已经带着自己行医器具的大夫。即墨封尘冷笑，“笑话！我即墨府会接纳可疑人物留在府中？那郎中是我叫了，你的狗眼没看到本公子受伤了吗！还不快把人放了，本公子要是破了相.....你这条命够还吗！”孔家私兵愕然，抬头仔细看了看即墨封尘的脸，这才看到额头上有点破了皮。他心中暗暗叫苦，这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锦墨城内两大世家之间，明争暗斗不知多少回，如今捉拿刺客，还偏偏惹到了即墨封尘这位主，他知道，今天怕是不能那他怎么样了。他咬了咬牙，用弱了几分的声音说道：“如果是这样，那确实是我们唐突了，我们这就告退。”说罢，便指挥那群私兵悻悻而去，“给我四处搜查！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他大声地说道，像是在泄愤一般。 “不愧是少爷！几句话就把那群人吓走了。”那其中一位侍卫赞叹道，“哼！别说是他们，就算是孔天夜那老狗来了，我也不会给他面子！”即墨封尘微仰着头说道。他们声音很大，正是说给那群还没走远的孔家私兵听的，那些私兵无不咬牙切齿，却又不能拿这位大公子怎样。“那大夫，你快随我进来，帮我看看我破相没有。”即墨封尘眼神示意那大夫。大夫也是会意，连忙跟着走了进来。 ——半个时辰后 大夫擦了擦额角的汗，放下手里满是血迹的毛巾。“即墨公子，这血我已经止住了，休息一天就能醒过来，另外，这姑娘失血过多，需要好好调养些日子。” “嗯，多谢大夫，我即墨封尘一定重重有赏！”即墨封尘看着白陌霜已经稳定的呼吸，对大夫说道。 那大夫忙道：“不敢不敢！能帮上即墨公子的忙，我高兴都来不及，哪还敢要什么报酬。” 即墨封尘看出他眼中的担忧，笑着说：“大夫客气了，不过我即墨封尘可不是那样的人，这里是五百两银票，你拿去吧。” 那大夫哪里听不出即墨封尘话里的意思，谢过即墨封尘后，便拿着那五百两封口费离开了。他可不傻，这种事，自己要是一个不注意，都有可能小命不保，他自然会管住自己的嘴。 “砰！”孔天夜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即墨府？”他对面的那位私兵统领头低的更下了些，眼角的余光甚至看到那梨花木所制的桌子出现了裂痕。“回大人，确实是在即墨府附近。” 他们说的自然是那刺客，白陌霜的行踪。 “下去吧。”孔天夜叹了口气，挥手道。他一人低头沉思，可怎么也想不出那白家余孽是如何与即墨家攀上关系的。忽的，他想到了什么。“也许可以找那侄子帮忙！”孔天夜一拍手，觉得自己胜券在握。那孔天夜的侄子，孔任侠。乃当今朝廷六扇门赤门侯霸天手下第一捕快。为人侠义豪迈，一心为国。 “届时还能来个一石二鸟！将那即墨家像白家一样彻底抹灭！”孔天夜残忍的笑着，像是看到那不可一世的即墨族人凄惨的模样。“哈哈哈哈哈哈哈！！！！” 【九】分别 即墨宗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二人。“解释一下吧，怎么回事。”即墨宗开口。“其实——”“算了你不用解释了，爹都懂的。”即墨宗叹着气打断了即墨封尘的话。一脸复杂。 即墨封尘也是一脸复杂，你懂个啥啊！他内心嘶吼道。“这姑娘，还未到及笄吧？”即墨宗再度开口，心想咱儿子口味还挺奇怪的。即墨封尘一眼看出即墨宗的想法。他知道自己在不开口解释，就再也解释不清楚了。“爹！你听我说！”即墨封尘大声道。即墨宗一怔，挥了挥手道：“儿啊，爹不会不同意的，只要你喜欢——”“不是啊！爹！她其实是受了重伤啊！” 早上，即墨宗听下人说即墨封尘昨晚喝醉了还受了伤，便过来瞧瞧，本觉得反正是父子，又加上可能儿子喝醉了的想法，直接推开了门。可没曾想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儿子正在整理床上一位小姑娘的衣服，那小姑娘睡的正香。这才有了以上一幕。 “受了重伤？到底怎么一回事？还有我听说昨晚孔家人来找过我，你把他们赶走了？”即墨封尘无奈，你要是早点问也不会有这误会了！ “其实是这么一回事——” 即墨封尘向即墨宗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 即墨宗听完后，笑着拍了拍即墨封尘的肩头，说道：“照你这么说，这小姑娘居然想去刺杀孔天夜？真是勇气可嘉！”他停顿了一下后再次开口：“不过孔天夜那老狐狸，武功造诣虽然不高，但可狡猾得很，她这种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定然不是对手啊。不过这样一个小姑娘，和孔天夜又有什么仇呢？” 即墨封尘面色严肃，缓缓开口：“如果消息无误，她应该姓白。”即墨封尘一边说一边看向白陌霜。“什么？！”即墨宗惊愕，“难不成....一年前的事情，孔家也有参与？”即墨宗随即想到这种可能性，说着，他带着怜悯的眼神看着白陌霜。即墨封尘点点头，“只能是这样了。” 即墨宗想到什么，面色凝重起来，“那孔天夜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或许他会去找他那在六扇门的侄子孔任侠帮忙。届时一道六道门搜查令，怕是藏不住这位白姑娘啊。”即墨封尘倒是笑了，“那个老东西，敢来就让他来，我们即墨家不怕！”即墨宗哈哈大笑“哈哈哈，好！好！不愧是我即墨宗的儿子！说得对，我们即墨家可不会怕他区区孔家的！”两人虽笑，但是都十分克制，生怕扰到白陌霜休息。 白陌霜眼前火焰纷飞，四处都是焦桓断柱，熟悉的人的尸体。血，火光映满了白陌霜的眼中，“爹！娘！你们在哪啊！”她大声喊着，可是没人理她。她无助的坐在地上，眼泪如泉涌般流了出来。画面一转，一群黑衣人正在和白陌霜的父母激战，他们都重复着“霜儿，快走！”白陌霜眼看离他们越来越远，伸出的手也只是无助的挥舞着。画面又一转，自己的手被母亲温柔的握着，自己的母亲慈爱的看着她，不过画面却是越来越模糊。“母亲！不要离开我！”白陌霜紧紧抱住了母亲。 “这.....”突然被白陌霜抱住，即墨封尘有些不知所措。“白姑娘，你自重啊....”白陌霜听到这声音，瞬间弹了起来，抓起自己别在腰间的匕首就抵在了即墨封尘的颈项处“你是谁！这里是哪！”她冷冷的问道。即墨封尘笑得很勉强“白....白姑娘，你可要小心啊，刀剑无眼啊......”白陌霜反而将匕首抵得更紧了些，“回答我！还有，为何你会知道我真实身份！”白陌霜眼中的冷意仿佛凝成实物，让即墨封尘后背一凉。“白....白姑娘.....你先把刀放下，有话好好说，再说，这里可是我的房间。”白陌霜一愣，随即羞怒起来，“你这淫贼！”然后只听“啪”的一声...... 不知从哪天起，即墨府中流行着一个传言。听说那即墨封尘有奇怪的倾向。有一天从他的卧房里传出了小姑娘的尖叫声—— 即墨宗听到声音，急忙到即墨封尘的卧房查看，只见那小姑娘将即墨封尘死死压在身下，而即墨封尘一脸痛苦。“爹.....救我.....” 即墨宗连忙将两人分开，并向白陌霜解释了一通。白陌霜也意识到自己失了态，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她低声说道：“对不起，是我冒失了。”即墨封尘捂着被打肿的一边脸，笑着说：“没事没事，任谁遇到刚才的情况，都会是这个反应的。”白陌霜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不过，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即墨宗也有这个疑问，两人灼灼目光看着即墨封尘，即墨封尘不得不说出自己在媚香楼打听消息的事情，白陌霜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她先前听说过媚香楼，这是江湖上两大情报组织之一，只要拿出相应代价，什么消息都能打听到。而即墨宗则是严厉的反问即墨封尘付出了什么代价，要知道，这种牵涉世家兴亡的重要情报，价格定是不低。而即墨封尘则是支支吾吾的说：“我和鸠姐关系挺好的，所以.....”此话一出，白陌霜看他的目光便带了一丝鄙夷。心想，他看起来生的还不错，难道是靠身体......她打了个寒颤，暗自决定此事完结后，再也不与即墨家的人来往。 即墨宗眼看气氛不对，连忙咳嗽一声打断了即墨封尘的说辞，他自然不会觉得自己的儿子会是那种人。“白姑娘此后有何打算呢？”即墨宗问道，“我....我想再到江湖上历练一番....如今我还是涉世不深。不过，仇我是一定要报的！”白陌霜回答道，眼中满是决然。“白姑娘如果不嫌弃，可在我们即墨府上住下，我们可以照顾好你，况且，孔家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即墨封尘试图挽留，白陌霜的遭遇让他心生怜悯，想要帮助一下她。白陌霜婉拒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事到如今，我已是孤身一人，不是我不信任你们，而是我不想再给你们添麻烦了。你们救了我，孔家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到时候连累了你们，那我就更过意不去了。”即墨宗说道：“既然白姑娘执意如此，那我们便不勉强了，那你就在此安心养伤吧。”白陌霜摇摇头，“刚才我也说过，孔家一定还会用其他手段的，最好的方法就是我现在立刻离开这里，我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剩一点内伤我可以自己调解。”说罢便下了床，对着两人作了一辑，只是有些生疏而略显滑稽。即墨封尘眉头一皱，道：“这怎么行！你伤未痊愈，还惹了孔家，这.....”白陌霜打断道：“即墨公子不必多言了，我去意已决，只是这恩，不知何时能报了。”即墨封尘叹了口气，心道这姑娘只比自己年幼三四岁，行事风格怎么如此成熟。 事不宜迟，白陌霜立刻准备出发，即墨宗为她准备了马匹和盘缠，还递给她一个令牌，嘱咐她说，如果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凭着这个令牌可以去找各处势力寻求帮助，只要是知道即墨家的，定会出手相助。 白陌霜道谢后，便驱马离去。即墨封尘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心中竟也有了闯荡江湖的想法，可江湖险恶，自己内力全无，又如何去闯荡呢？还是安心当自己的纨绔大少爷吧！即墨封尘自嘲道。 【十】商谈 白陌霜已经离开锦墨城两天了。这两天里，六扇门捕快在锦墨城中四处调查，重点排查了即墨家及其附近数十家住户店铺。当然是一无所获。孔任侠只好暂时离开了锦墨城。人心惶惶的搜查也结束了。锦墨城中的闹剧终于告一段落。但今夜，即墨府上却是来了几位特殊的客人。 即墨宗坐在大堂上，即墨封尘坐在一旁。有三人坐在他们的对面。坐在即墨宗正对面的，是一位带着兽皮帽，身着华丽的衣服的中年人。在其旁边的，是一位不过十七八岁的女孩。那女孩正好奇的四处张望。在两人的身后，还站着一个虎背熊腰的人，非常壮硕。那人也在打量这周围，只不过是带着警惕。 “这善缘商会，我也是略有耳闻。贵商会可谓在南方是无人不知啊。不知这次来我锦墨城有何贵干呢？”即墨宗首先发问。刘善缘笑眯眯的开口：“其实，我们是想北方也无人不知我们商会。”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刘善缘是想在锦墨城发展。只是缺少靠山。所以才来找了即墨府。“我能问个问题吗？”即墨封尘这时开口。刘善缘看向即墨封尘道：“当然可以，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胆识，可比我小女要强多了啊。”一旁的刘苏儿听罢鼓起了双颊，但一句话没说。“这锦墨城中，可不止我一家名门。为何找上我即墨家？”即墨封尘直直的看着刘善缘的眼睛。 刘善缘面色不变，依旧笑眯眯的说：“那区区孔家，又怎么能比得上贵府呢。另外，我们商会可以帮你们对付孔家，这条件如何？”即墨封尘看向自己的父亲。即墨宗点点头，“既然刘老弟这么相信我们，那我们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听到这话，刘善缘暗中松了口气。“不过——”即墨宗话锋一转，“以后善缘商会在锦墨城的收益，我要三成！而且，以后有什么优质商品，我们即墨家有优先选购权。”刘善缘一顿，随后扯出笑脸道：“当然，当然。”心里却是暗道不愧是名门之一，果然是老狐狸。事宜谈毕，刘善缘几人便告辞离开。临走前，刘苏儿对即墨封尘笑了笑，即墨封尘也回了一个笑容。 此后，善缘商会便在锦墨城开始发展。 即墨府—— 刘善缘和即墨宗正在商谈什么，“孔家作为一个名门，底蕴厚重，定是不能用常规手段。”刘善缘分析道，“这个我自然是明白的。”即墨家与孔家在锦墨城里在这几十年里暗中较量过很多次，即墨宗自然是知道孔家的实力。“但是，即墨老兄你可知道，孔家是靠什么拥有这么多财富的么？”刘善缘问道，即墨宗眼睛一亮“你是说....”“没错！”刘善缘肯定道。“孔家没有任何商会支持，也没有听说与镖局有什么合作，孔家定是在做些不正当的勾当！”“我们就只需要搜集证据，借六扇门之手除掉孔家！”两人相视一笑。 可事实证明，有些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半年后—— 青城某酒馆内，“这位爷，来点什么？”店小二对着靠窗而坐的一位头戴斗笠身披斗篷的人询问道，“随便来几盘小菜就行。”那人如此说道。店小二微惊，听这声音，竟是年轻的女子？虽有疑惑，但他当然知道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连忙说：“好嘞，要不要再来壶酒？咱家的酒在青城可以说能排上名号的！”那人一顿，“不....不用了。”她显然是回想起了什么不怎么好的回忆。 她抬头望向窗外，一片雪花落在白陌霜的额头。“已过半年了....”白陌霜喃喃自语。这半年来，她一直一个人，四处游历使她见识了许多，但报仇的方法，她还毫无头绪。她的武功不到家，硬打起来只能算二流。先前她师父只教她武功口诀，却没有告诉她武功的修炼。武功分为三种，分别为轻功，外功，内功。抛开轻功不说，内外功一般是相辅相成。修炼一门外功，同时也要修炼与之调和的内功。内外相融，方可使武功境界提升到最大。当然，有部分武功是内外功都有，比如各大世家的传家武功。基本都涵盖了内外功与轻功。当然，同一种武功，不同的人也有不同的境界。这武功境界一般分为九重。若没有资质，那么就算专精一门功法，也最多练至第七重，若是有些资质。练至第八重也是可以的，而第九重，除非是已然把这门功法熟透于心，再加上天赋，方有可能练至九重大成。当然，不同的功法，品质也是不同。这又被分为四个品质，初级功法、中等功法、高等功法以及顶级功法。初级功法一般是初涉江湖的新手会去练的，这种功法秘籍到处有贩卖，而中等功法，则是可以作为小门派的镇派之宝，对于普通人或许基本触摸不及，但对于大些的门派，则是不屑一顾。高等功法，世间少有，一般作为各大帮派的独门武功。而顶级功法，则是及其少见，或许整个江湖的顶级武功也不超过五个。并且都是一些隐居江湖的神秘强者所掌握。 白陌霜所掌握的白家弱水功法，则属于高等功法，其涵盖了轻功，心法，剑法。特点是灵活多变，连绵不断。虽然涵盖面广，但缺少杀伐，而她所学习的另一门武功正好弥补了这个缺点。但按照境界分，白陌霜的功法均只达到三重，行走江湖自保够了。但想要对付真正的一流高手，还是差得远了。 白陌霜正想着些有的没的，突然，只听有人喝骂一声：“臭算命的！” 她看也不看就知道又是有人闹事了，不过她决定不多管闲事，面前这一桌热气腾腾的菜才是白陌霜该考虑的。 就在她准备动筷时，后方的动静更大了，白陌霜不耐烦的放下筷子，回头看了看。一个巨大的物体便飞了过来…… 【十一】算命的道士 白陌霜转头便看到一个人朝着自己飞了过来，她运起步法闪到旁边，那人直接砸到白陌霜刚刚坐的地方，一桌饭菜都被打翻。“哎呦！”那人哀嚎一声，捂着肚子。白陌霜看向那人飞来的方向，只见那一桌四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正怒视着那人，却是直接将白陌霜无视了。“你这不知好歹的江湖骗子！竟敢说我们大哥有血光之灾？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其中一人恶狠狠的说道。随后而来的店小二看到这几人后，顿时脸色变得煞白。他把正欲发作的白陌霜拉到一边附耳悄声说道：“客官你是第一次来我们青城，是不知道这几个可不是好惹的啊！这些菜我叫人重新准备一份，您就先忍忍？” 白陌霜将小二推到一边，径直走到了那伙人桌前。那店小二暗道这人要遭殃，随后立马跑了出去。白陌霜对着那几个大汉冷冷道：“赔我一桌菜。”那几人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好像是见了什么滑稽事物。其中一人道：“你胆子——”可还没说完，白陌霜便冲了过去。抽出先前在某个树林里折得青木枝，对着几人便是一顿挥舞。顿时把没来得及反应的几人抽的哇哇直叫。 不止如此，那几人叫的越惨，白陌霜抽的越狠。不一会，几人竟是被抽的满脸血痕。其中一人突然对着白陌霜的背后大喊道：“大哥你终于来了！”白陌霜一回头，背后什么人都没有，再转头，那几人已经连滚带爬的跑了，一边跑还一边放着狠话，不过配上那满脸血痕，显得甚是滑稽。 白陌霜轻哼一声，收起了那跟手腕粗的青木枝。先前那人一直在旁边观望，见几人逃了，这才慢慢挪过来。“多谢女侠救命之恩！”那人一拱手对着白陌霜说道。白陌霜这才看向先前被她忘掉的那人。这人一身青布衫，手拿一个绘有八卦的圆盘。经过刚才一遭，身上倒是多了许多灰尘。白陌霜脸色不变，淡淡的说：“道长言重了。我只是想为我那一桌好菜讨个公道而已，救你只是顺便。如今这几人跑了，我倒还不能让他们赔我饭钱了。”那人面露尴尬，不过听到后半句，便是立刻说道：“小事，贫道请女侠吃一顿便是。”说完他看了看周围翻倒的桌椅和围观的一些闲人，“这里看来是不适合吃饭了，我们换个地方吧？” 两人随即走出了这家店。不一会，店小二带着一众衙役回到店里，“刘四，你说哪闹事呢？”其中一人问那小二，小二看着这一地的饭菜和几摊血迹，脸色苍白，心道不会是把人给人打死了吧？他不知道的是，这“罪魁祸首”正在不远处的另一处酒馆里等着上菜呢。 某酒馆二楼—— 两人相对而坐，都看着对方，气氛有些尴尬。不，尴尬的只有那算命的道士。他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从何开口。脸都憋得有些红。也不知是不是白陌霜看了出来，总之她开口问道：“先前发生了何事？”那道士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说道：“贫道先前来自一个小门派，因为种种原因，迫不得已离开。而又无一技之长，只好替人算命谋生。但却处处碰壁，现在想来，或许是世人不喜我说实话吧。如是好运也就罢了，可要是算出有何不测，轻则不给银钱辱骂一句臭骗子，重则刚才那样动手伤人。唉。”“原来如此。”白陌霜点点头。 “女侠救了贫道一次，不若贫道免费帮你算一卦？”那道士说道。白陌霜心道反正不要钱，于是便点头同意。只见那道士拿出那八卦盘，嘴里念念有词，另一只手施着一些不知名的手印。此期间白陌霜只觉好像有某种感觉，自天上而来，照映到她的身上。 不一会，那道士的额头便出了几滴汗水。突然，轰的一声，本就阴沉的天空竟然鸣起了雷声。不过这雷声似乎只有白陌霜听到了。那道士手里的八卦盘像是被落雷击中似的，猛地一跳，落到了地上。肉眼可见的出现了一条裂痕。那道士猛地睁开眼，已是满头大汗。他带着惊愕的眼神看着白陌霜，白陌霜很是好奇，问道：“如何？” 那道士平息了一下呼吸，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紧紧皱着眉。良久才开口道：“女侠身世定是不凡，凭贫道的修为竟是无法看得通透，贫道只能告诉你，女侠的前路崎岖，需三思而后行，不过崎岖过后，便是明媚大道。至于近期会发生的，贫道确实是无能为力。” 白陌霜听了，变得兴趣阑珊，淡淡应了声后便不再发声，看向窗外想着什么。而那道士却看着白陌霜，心里泛起波澜。恰好此时上菜了，打破了这一幕。 两人无言的吃着饭菜，本就饥肠辘辘的白陌霜放下斗笠，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那道士看着白陌霜取下斗笠，露出一张略带稚意的脸庞，眼里闪过一丝惊疑。白陌霜察觉到什么，抬头看了看对面的道士，“你知道我吗？”白陌霜一边吃一边看似无意的问出这句话，“哈哈哈，哪有的事。女侠你多心了。” 白陌霜放下碗筷，将斗笠重新戴在头顶。“我吃饱了，谢谢。那就此告别吧。”说完，白陌霜起身便走。道士反应过来时，白陌霜已走出五步开外，他连忙起身对着白陌霜的背影喊道：“若女侠有何烦心事，可到江南散散心，那里风景....诶！女侠！”话还没说完，白陌霜就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唉。”他放下手，叹了口气，重重的坐了下去。随后，他看着手中带着裂纹的八卦盘，陷入了沉思...... 白陌霜此时已在远处的房屋顶，她看着那陷入沉思的道士，微微一笑，随后离开了屋顶。“江南....吗？” 这几个月以来，也有许多或是无意或是有意见过白陌霜真容的人，当那些人认出白陌霜是那通缉令上的人时，各有反应。有的权当无事发生，生怕惹祸上身，有的为了那十两银子的提供消息的报酬前去衙门想要告发她。 那些想前往衙门的人，无一例外在去衙门的路上失踪，从此没有消息.......或许哪条河里又多了几具新鲜尸骨吧。 媚香楼内—— “楼主，即墨家大少爷来了。”“嗯，你先退下吧，花蝶。”“是，楼主” 即墨封尘脸上带着一如既往没心没肺的笑容，对着灰鸠一拱手道：“鸠姐，我又来叨扰了。”不过，今天却显得有些疲惫。察觉到这一点的灰鸠问道：“最近有何困难吗？” 他叹了口气，说道：“困难倒是没有，这几个月以来，我们即墨家与那善缘商会合作，收益确实不少，但想抓住那孔天夜老狐狸的尾巴可就难了啊。” “原来是这事。”说着灰鸠无奈的笑了笑，“若不是你执意不让我帮忙，区区孔家，还不是手到擒来？” “鸠姐帮了我太多了，我哪有这个脸再让鸠姐帮忙。”即墨封尘大义凛然的说道。 灰鸠掩嘴轻笑，“好了，说正事，你近期感觉如何？”灰鸠发问道。 “嗯....我觉得已经差不多了，就差.....”“如此便好，以你目前的情况，再有两月就能成功。” “真的？那太好了！我等这一天等太久了！”即墨封尘握拳说。 “嗯，切记不可心急，现在正是关键时刻！”灰鸠提醒道。 “嗯！当然！事成之后，我真的不知该怎么感谢鸠姐才好啊。” “别高兴得太早，等真正到那天再说吧。你现在像个孩子似的。”灰鸠微微一笑。 即墨封尘还想说些什么，突然被敲门声打断。“即墨少爷，刘家大小姐说要见您.....”一个沉稳苍老的声音响起。“嗯，程管家，我这就来。”即墨封尘应道。 “那鸠姐，我这就告辞了。”即墨封尘一拱手，转身离开了百花阁。 媚香楼外，程管家正等在门旁，见到即墨封尘出来，便说：“即墨少爷，刘大小姐在偏院等您。” 即墨封尘挥了挥手，“知道了，程管家一起回去吧。”程管家却说：“老奴还有些事情要办，请即墨少爷先行回府吧。”“这样啊，那好吧。程管家一路小心。”说罢，即墨封尘就朝着即墨府走去。 【十二】遇刺 即墨封尘告别程管家后，将扇一展，俨然一副标准纨绔的样子。 走过一家他常来的铺子，面前出现了分叉路。 左边是喧闹的集市，右边是一条幽静的小巷子。即墨封尘望了望乌云密布的天空，皱了皱眉。小巷子是通往即墨家后门的近路。 他正思索，一滴雨水便滴在了他的鼻尖上，仿佛催促这他做出选择。 于是他把扇一折，走向了小巷子。 平时还没什么，在乌云的笼罩下，小巷子变得昏暗无比。 周围空无一人，即墨封尘踏在青石板路上的声音显得额外突兀。 “如果现在有人想要我的命，那么现在便是最好的时机呢。” 他半开玩笑般的自言自语。 经过一片被青苔覆盖的墙面，拐过一个弯，即墨封尘的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小巷对面，站着一个头戴斗笠，身着棕色外衣的老人。 斗笠遮住了那老人的部分面孔，只露出半张脸。 “轰隆” 电光闪过，照亮了原本灰暗的锦墨城。随着这声轰雷，大雨如注。 即墨封尘内心汗颜，还真被自己说中了。虽然觉得对方来者不善，但他秉着先礼后兵的规矩，对着那老者一拱手：“敢问老前辈所来何事？” 那老者也不说话，抬手抽出一把长剑，顿时寒光一闪。一道剑气直冲即墨封尘而来！ 即墨封尘大惊，连忙向一旁躲去，才堪堪躲过。 即墨封尘刚刚站稳，只见那老者提剑而来，“糟了！”他暗道一声。 下一刻，那把闪着寒光的长剑就架在了即墨封尘的咽喉处。 一滴血从即墨封尘的颈脖处渗出，顺着长剑滴在地上。只要再进半寸，届时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而即墨封尘也终于看清了那老者的正脸。老者清明的瞳孔中倒映出即墨封尘带着惊骇的面孔。 即墨封尘分明看见那老者的脸色不断变化，最后停在了无奈。 两人僵持时，一声娇喝传来:“放开他！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 老者默默收回了长剑，没有回头，身影一闪便消失不见。 来者正是善缘商会的大小姐，刘苏儿。此时她身着一身白色练功服，梳着马尾，想必是刚刚练完武功。 她一边开口一边小跑过来:“封尘哥，你没事吧？” 即墨封尘终于松了口气，开口道:“无妨，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还好苏儿你来了。” “那人是谁啊？为何会……” “我也不清楚，那位老前辈武功高强，但刚刚明显留了手，不然……你此时见到的，怕便是我的尸首了。” “啊？封尘哥你不要吓我！那我们赶快去跟宗叔叔说一声吧！” 两人说着，快步离开了这里。 刘苏儿走在前面时，即墨封尘默默收回了从先前为止一直藏在身后的右手。将不知何时从腰间抽出的折扇收了回去。那折扇隐隐透出光来…… “楼主，事情就是这样，彩蝶她已经跟上去了。” 媚香楼内-一位身着淡蓝色劲装的女子正向媚香楼楼主灰鸠禀报，禀报的内容，便是先前在那小巷中发生的事情。那人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动静。“楼主……”一个柔媚的声音传了进来。灰鸠闻言轻笑，“进来吧。” 一个面容略带青涩的貌美女子推开门走了进来。“彩蝶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灰鸠问道。 那被唤作彩蝶的女子一脸委屈的回应到:“那人轻功远在我之上，而且那身法我是完全没见过……” “没见过的身法？”灰鸠收起笑容，追不上很正常，但如果是彩蝶都没见过的身法…… 灰鸠脑海中闪过几人的身影，但随后一一否定。“那几个老家伙应该不会对一个经脉尽断的后辈感兴趣，难道……”思索片刻后，灰鸠开口下令:“彩蝶，杜鹃，去命人调查近期各大门派都有什么动静，是否有闭关的长老出关。” 两人拱手应答，随后一道离开。 灰鸠走到窗边，看着地平线那愈来愈小的落日，露出了些许微笑。 狼嚎岭，传说岭中时常有狼群出没，到了夜晚更是狼嚎不断，因此得名。 一个纤细的身影在狼嚎岭中穿梭，岭上树木丛生，落叶成堆，只有些许野兽留下的足迹。那身影便是白陌霜。她小心而不失速度的前行着，此地不单单有狼，更有数不尽的毒虫毒蛇。白陌霜需要确保自己的落脚点不会盘踞着一只毒蛇，或是被猎户所布下的捕兽夹夹住。 “沙沙”她踩过枯枝败叶，发出些许细微的声音。 突然，从一旁的树上飞出一个东西，直直的冲向白陌霜。白陌霜一惊，就地向旁边一滚，躲过了那东西。她迅速起身，只见刚刚白陌霜所在的地方出现了一条棕色三角头的毒蛇。“哼”看清来物后，白陌霜面显愠怒，左手自腰间一探，就朝那毒蛇掷了过去。 下一刻，那毒蛇的头就被一把匕首贯穿，被牢牢的钉在地上，就算如此，那蛇躯依旧扭动不止。白陌霜走过去拔起匕首，三两下把那条蛇砍成几段。她看了看沾满了蛇血的匕首，喃喃自语“只能吸收人血吗……” 随后手一扬，将肮脏的血液甩到地上。 这匕首是当初白陌霜逃亡之时无意之间获得的。因为这把匕首，白陌霜几次死里逃生，所以她也非常爱惜它。 用布再次将匕首擦拭了一遍过后，才将匕首放进腰间的刀鞘中。 白陌霜弄了点土将那几段蛇的尸体掩埋起来。这样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这是她在赵老那里学来的。一想到赵老，她的心中一阵苦涩。不过她很快振作起来，打起精神，继续穿梭在密林中。 又过了一会，天色已经变得昏暗，白陌霜终于走出密林，到了一片开阔地。她面露疲惫的微笑，但正准备坐下休息，对面的树丛就发出声响，于是她立刻起身警戒，将匕首握在左手。 白陌霜屏息凝神，看着那片树丛。 下一刻，便从里面扑出一只白兔子。那兔子见了白陌霜，惊得脚步一顿，便栽倒在白陌霜面前。 白陌霜面无表情的用匕首轻轻戳了那只兔子一下，只见那兔子居然用前脚把匕首推开。 “这……”白陌霜无语。但随后树丛再次传出动静，她决定暂时无视这只兔子。 这一次，从树丛中窜出了四只灰狼。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