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龙藏墓》 简介 故事发生的地点名为天国。 天国统一中原数百年,但朝政日益衰落,宦官逐渐掌控大权,自此,国库空虚,民不聊生。天国皇帝不思进取,日日笙歌,荒淫无道,听取宦官谗言,杀害忠良,并开启“龙藏墓”一计,天下大乱,宦官正想趁机夺权,统一武林与朝廷。 主要人物 苏小江(江小苏):小说主人公,自幼失双亲,跟着江湖第一大盗生活长大。 江天南:江湖第一大盗,江小苏的养父。 林晓生:进京赶考的穷苦考生。 孙红雨:田阳镇孙员外的千金。 张天圣:东林学士,曾为天国皇帝献“龙藏墓”一计。 张天迟:张天圣的儿子,自小无心向学,向往江湖中的“龙藏”。 赵怜月:天应府赵王爷的千金,生性高傲,寡言少语,喜怒无常。 花月狐:江湖第一女盗,身份特殊,貌美如花,性格多变,心狠手辣。 秦雪舞(雪羽公主):天国皇帝的亲妹妹,活泼开朗,胆大心细。 苗小田:京城首富之子。 钟涅蒲:黑蛇帮帮主,武功高强。 马昭:天剑门门主。 魏霸:武林盟主。 魏芊儿:武林盟主之女。 李木堂:太监总管,独揽朝政。 李志峰:朝廷天机阁的少卿,李木堂的义子,负责“龙藏”之事。 刘宇影:萧志峰的第一打手。 方婷:农夫之女,命运悲惨。 万杰:江湖豪侠,爱好打抱不平。 慕容云海:四大隐世家族的公子,武功高强,英俊潇洒。 慕容雪:慕容云海的未婚妻,举止端庄,多才多艺,貌美优雅。 霍清清:江湖第一美女,隐世于清云谷。 ………… 第一回: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天纪二十年,夏末。天国南江白石小镇。 天刚微微亮,街上大呼:“偷东西啦!偷东西啦!” 老陈米铺的一小伙计闻声开门,说道:“昨晚又是哪家子遭了殃,都偷十二年了,大可不必这般大惊小怪的。”米铺的老板陈大叔摇了摇头,苦笑道:“没辙,肯定是教那住在南江旁的江小苏偷去。白石镇早已被他偷个底朝天了。” 小伙计说道:“老爷,我一直就纳闷了,官府他们不管吗?那个江小苏是天生的贼人,自从十多年前起,他每天晚上都到一户人家里行事,弄得我们白石镇人心惶惶,消息传到官府那里,为什么就不去抓他呢?真搞不懂这些当官的人是怎么想的。” 陈大叔叹气,说道:“这年头,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那江小苏也是好本事,他偷了县令的公文印章,没了那个,就算抓到他也没法定罪。到头来,还不是乖乖地把人给放了,甚至还摇着尾巴求人家还他们印章。不过,现在仔细想想,印章都丢了十多年了,也不知那帮当差的如今找到印章了没有。” 小伙计也叹道:“听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没人办得了他?不过说起来也挺神秘的,这么多年来我们也没见过他的真正面目,百姓们想要抓他也甚是麻烦。”陈大叔满脸无奈,想说些什么但也没说出口。直到有客人进门,他才说了一句:“不说他,来客人了。” 天纪二年,江天南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来到南江,并给那孩子取名为江小苏。当时的江天南是朝廷第一通缉犯,江湖第一大盗,为了逃难,迫不得已来到南江,但至于那个孩子是怎么来的,那就不得而知了。现在想起来也怪,自从他来到南江后,他也不知是被良心唤醒还是被孩子感染,金盆洗手,退出江湖,然后开始了他带娃的人生。 江小苏打小就跟江天南学武,十八年了,武功稀疏平常,甚至不入流,但一身轻功却无人能及,就连江天南也自叹不如。江天南想着让江小苏上京赶考,将来好做个小官。但镇上没有私塾和学院,平日里送他到说书先生那里学习。 今天和往常一样,江小苏天刚亮就来到杜先生这里听书。镇上人来人往,房屋坐落不齐。有些破烂的旧木屋里坐着十几个成年男子。这些人都是杜先生的书迷,打小听到大,跟江小苏一个样。不过,听书归听书,收钱归收钱,一天三文钱是少不了的。 说起杜先生,那就不得不提他的辉煌经历了。听说,他饱学宿儒,通晓古今,当年考中状元,可殿试中一句“岂为五斗米而折腰”惹怒皇帝,被乱棍打出宫廷,从此不得再入仕途。杜先生并没有因此而颓废,他自北而下,来到南江这安静偏僻的小地方说书谋生。一来可以教书育人,二来可以增长乡里乡亲的见识。 江小苏一如既往,来到杜先生的木屋里找位置坐下,随即翘起二郎腿,从腰间掏出酒葫芦,饮上一口,闭上眼睛享受书中的故事。江小苏在这里的名字不叫江小苏而是叫苏小江,这么起名字也是为了逃罪。他深得杜先生的喜爱,杜先生常说:“杜某人不才,苏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四十多岁的杜先生说书二十来年,没有什么愿望,就希望能教出的弟子不像当初的自己那样断送前程,而是成为一方父母官。苏小江脱口成章,遇事颇有了解,杜先生倒是满怀希望;可看着他身穿破布麻衣,翘起二郎腿,也担心其误入歧途,祸害百姓。 二十多年了,杜先生没有说过同一个故事。今天他有意说起《陈涉世家》,看大家反应如何。当他说道:“陈涉少时,尝与人佣耕,辍耕之垄上,怅恨久之,曰……”杜先生还没说完,苏小江喃喃道:“苟富贵,无相忘!”杜先生微笑,继续道:“佣者笑而应曰:‘若为佣耕,何富贵也?’陈涉太息曰……”苏小江依然没有太大动作,保持姿势说道:“嗟乎!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杜先生大拍手掌,直呼:“好!甚好!得徒如此,夫复何憾。”一旁的另一个年轻男子也拍手称赞:“苏生真是天资聪颖,过耳不忘啊!”年轻男子看起来二十岁左右,身份并不高贵,身穿灰色布衣,比苏小江少了几个补丁。 年轻男子名字叫林晓生,跟着杜先生听书学习也有十多年了。早就听说杜先生得意门徒苏小江的能耐,今日一见,果真令他感到佩服之极。 苏小江故作潇洒,不顾众人的称赞,继续闭着眼睛,抖着脚。众人看到苏小江这副模样,心里很是不爽,暗骂:“哼,小乌龟,装什么大尾巴狼。不就有点本事嘛,瞧你那蹬鼻子上脸模样,我恨不得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杜先生走到苏小江身旁,轻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小江,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学生,我已经用钱帮你捐了个秀才,你明天就准备上京赶考吧。” 苏小江大吃一惊,连忙站起来说道:“上京赶考?就我一人?” 林晓生呵呵一笑,道:“小生林晓生,不才,但今年也刚好碰上赶考,想必苏生可以与我一同前往。”苏小江瞥了一眼林晓生,道:“哦,原来是林师弟啊。正好,小爷早就想去京城折腾一回,有你做个伴一路也不至于寂寞。” 林晓生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突然,苏小江又觉得不妥,顿时沉闷起来。杜先生问道:“小江,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可否告知一二?”苏小江不作声,像个闷葫芦一样。大伙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眨眼得功夫就变成这模样? 苏小江没有理会众人,低着头走出了门。杜先生眉目紧凑,满脸疑惑,到底怎么了?随即清了清嗓子说道:“对不起了各位,今天就到这里,明天再继续说书。”好生没趣,好好的一场说书,就因为苏小江一人,弄得一塌糊涂。众人都低着头丧气地离开,想着苏小江摆那臭架子,心里又气又恨,但全然没辙。 苏小江回到南江旁的小木屋,使劲地敲门。一会儿过去,没有反应。苏小江大呼:“老头!我回来了!快开门哪!”江天南从苏小江身后闪出,疑惑道:“昨晚又偷了什么?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苏小江笑着说道:“昨晚真没劲,偷卢员外的那块紫玉一点难度都没有。”江天南顺手拿起木棍,怒道:“好啊,长本事了,偷完东西在老子面前炫耀!从小就教你做个好人,不要偷东西,可你偏不听!现在偷东西还敢炫耀,小兔崽子找死!” 苏小江丝毫不在意,道:“又想来哪招?想打我的话,追的上我再说;想抓我送官,我不交给他们印章,他们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江天南随后也笑着说道:“嘿嘿,臭小子,早知道如此,我当初就不教你轻功。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进屋,我买了好东西。” 苏小江知道,江天南就一口是心非的人,嘴上反对苏小江偷东西,但每次苏小江偷到贵重的东西他都十分欢喜,并且还替他保管着。 进入屋内。打开那荷叶包裹,一只香喷喷的烤鸡出现在苏小江眼前。苏小江看着烤鸡,口水直流,但不动手。江天南推了推苏小江,道:“吃啊,看什么看?”苏小江看了一眼头发花白的江天南,低头道:“老头,跟你说个事。”江天南不耐烦了,一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怒道:“有话快说,有屁憋着!” 苏小江看了看四周,关上门窗,小声说道:“老头,我要上京赶考了。”江天南看他如此神秘,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听苏小江这么一说,松了一口气,道:“就这事?没其他的?”苏小江摸了摸头皮,道:“没了,就这。”江天南忽然一笑,道:“还以为什么杀人放火的大事呢,原来是去赶考。小事,你自己做主。”苏小江从腰间掏出酒葫芦,道:“我有酒,边吃喝边谈。”江天南摸着胡须点了点头。 苏小江拔下鸡腿,大吃一口,又灌了一口酒,笑道:“老头,这么多年了,你舍得我离开你?”江天南夺过酒葫芦,畅饮,笑道:“走了才好,耳根清净。你不是老早就想去京城了吗?去祸害别人吧,白石镇的乡民受不了你了。”苏小江听了江天南的话,没有了顾虑,拍桌子大喝:“不会吧,老头,这么绝情?不过,小爷我喜欢!” 江天南继续喝一口酒,热血翻腾道:“老子又不是婆娘,就这么绝情,爽不爽?”苏小江抢过酒葫芦,喝了数十口。继续倒酒,可是没酒了,他一脚踢到江天南的臀部,醉醺醺道:“酒鬼,喝我这么多酒,赔我!”江天南从床底下掏出一罐女儿红,拔出塞子,猛喝。稍后,他也醉醺醺道:“好酒!”苏小江喊道:“拿过来!”江天南摇头,道:“就不给你喝!”苏小江愤然,指着江天南说道:“不给?瞧我不打得你吐龟蛋。” “啊!”江天南被打得眼圈火辣辣的,疼的大呼,“敢打老子?小兔崽子,今晚有你好受的!”江天南用力飞踢,苏小江小腹中招,倒飞一旁,捧腹喃喃道:“跟小爷我动真格?老头,你剩下的那几颗牙也别想要了!”糊里糊涂的,两人醉酒打架,打着打着眼泪横流,趴在地下,最后什么也忘了,累得睡死过去。 第二回:出师不利,河漂浮尸 第二天一早,苏小江小心收拾东西。江天南躺在地上熟睡,苏小江不好打扰,悄然离去。走出木屋,回眸,昔日的点点滴滴似乎又浮现在眼前。两个大男人,什么深情老套的话定是说不得,昨晚干脆就开心地打上一场,将来好让谁也忘不掉谁。 背上包裹,大步踏出,南江离他越来越远,他也离南江越来越远。从南江抵达京城,一来一回,路程少说也要两年。苏小江想到此处,心道:“苦了这老头啊,如今花甲之年,我舍其远行,实为不妥。”心里闷闷不乐,不知不觉却也走到白石镇。 杜先生在屋子外迎接苏小江和林晓生,三人有说有笑的,直到桥头。杜先生折下柳枝,不舍道:“今日远行,说什么心里也是不舍。待你们功成名就,衣锦还乡,再向我道喜。”林晓牵着毛驴,作揖道:“杜先生大恩大德没齿难忘。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请回吧。” 杜先生笑道:“好,你们走吧,我就这样看着你们走远。”苏小江也是说不得什么矫情的话,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告辞。”说罢,两人牵着毛驴幽幽离去,身影逐渐消失在远方。 密林处,苏小江说道:“林兄,我们看着也不像是傻蛋,为何有驴却不骑,非要步行?”林晓生摸了摸驴,道:“苏生,你有所不知。唉,这头驴并非我所买,是家里未过门的妻子起早贪黑为我租来,干不得苦活。”苏小江说道:“管他是租还是买,骑了再说。谪仙人也曾说过,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日买不得昨日醉。若真让我们骑出个好歹来,等往后衣锦还乡,再买一个即可。” 林晓生苦苦说道:“可怜的是花娘。自幼与我订婚,如今未嫁与我却为我掏心掏肺,唉,将来我也不知道如何待她。”苏小江道:“人生也不过三大事,升官发财娶媳妇。到时候娶了花娘,这样一来你们就能圆圆满满,没什么好愧疚的。”林晓生听得此话,连忙道:“可我不……”欲言又止,苏小江看出其中隐情,便不好追问,心想:“这么好的一个女子,就算上辈子敲破七七四十九个木鱼,翻烂四七二十八本真经,也修不来这等福分,唉,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林晓生指着不远处一条小河说道:“不说她了,走了半天的路,先到前面的小河旁休息吧。”刚蹲下不久,喝了几口河水,两人还洗了一把脸。林晓生忽有疑惑,道:“苏生,这河水怎么有股腐败的味道?”苏小江不上心道:“小爷我没闻到有任何异味。别多疑,这么清澈的河水,怎么会有腐败的味道?” 林晓生听苏小江这么一说,更是好奇,问:“要不我们到上游探一下究竟?”苏小江想着自己是江小苏的时候,整日偷抢拐骗,胆儿肥得很,没什么不敢惹。苏小江点了点头,道:“去就去,牵着毛驴,走慢点,轻声点。”话罢,林晓生照办。 两人压低野草,摸索前进。走了良久,什么也没发现。林晓生胆怯,拉着苏小江说道:“这里静得发慌,别再走了,我们回头吧。”苏小江厌烦他,心想:“说要走的是你,说要回的也是你,你还真把小爷当做你的使唤仆人了?” 当他们转身要往回走时,河上忽然漂来一具浮尸。林晓生指着浮尸,目瞪口呆,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苏小江看着林晓生指的方向,心想:“怎么会有浮尸,那刚才那些水岂不是……”突然,苏小江大吐一口,清水都被他吐了出来。林晓生见了苏小江吐出清水,自己也扣喉吐了一番。林晓生脸部吓得僵直,拉着苏小江牵着毛驴,想拼命往回跑,可是苏小江抛下他的手,道:“林兄,这事变得有趣多了。你要是害怕就自己往回走吧,小爷我还真想一探究竟。”林晓生慌忙道:“不可,你我同出定当同归。结伴而行,不可分离。”苏小江脸部抽了抽,想着:“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把害怕说得如此言正名顺。你还真是个人才啊。” 林晓生紧跟苏小江身后,两人谨慎前行。越往上,河流越大,河水越深,河水越浑浊,小河成了大江。站在大江沿岸眺望低洼处的村庄,眼前这一幕令原本害怕的心变得伤痛。林晓生用衣袖遮眼,叹道:“天灾人祸,不可避免。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罪过罪过。”苏小江无奈道:“江水把这附近的村庄都淹没了,百姓流离失所。真是可怜啊。” 天下可怜人这么多,谁也无法一一救济。苏小江不忍心继续看下去,领着林晓生快速赶路。上游,岸边筑有一高台,台下的人把它团团围住。苏林两人见此状况,心中疑惑,于是沿路走了过去。 林晓生问道:“请问各位父老乡亲,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大婶上下瞅了瞅林晓生和苏小江,道:“你们是什么人?”苏小江回答道:“我们两都是外地人,上京赶考哪。路过此地,看到热闹便凑了过来。” 大婶恭敬地说道:“哦,原来两位秀才啊,刚才有失身份了哈。”林晓生追问:“大婶,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大婶犹豫了,苦苦地说道:“前些日子接连下雨,洪水冲崩了大坝,这一片片的庄稼和房屋都被水淹了。听村长说,今年是犯了河神,所以就筑了这座高台,打晕三男三女,扔下河去,献祭给河神。想起来,这都进行了好几天了。” 苏小江问道:“难道地方官员不上报给朝廷吗?你们大可吃赈灾粮,不必饿得哭哭啼啼的。”说起朝廷,大婶脸色突变,怒道:“靠朝廷?靠天靠地靠河神也靠不住朝廷!说是什么天地良心,爱民如子,狗屁!靠它的话,早就饿死了。” 听着大婶哭诉,苏小江于心不忍,但也无能为力。自己尚且吃不饱,哪有力气管别人。人群中走出一位年过六旬的老人,后面押着三男三女。高台上,村长举手一挥,六人不敢挣扎,砰一下被打晕,随后被人推下江中。 看到如此场景,一个老太太跪地哭泣,甚是悲伤。苏小江穿越人群,走到她身旁,问道:“老太太,你怎么了?”老太太遏不住眼泪,哭道:“可怜我的孩儿啊!可怜我的孩儿啊!河神大人,你发发善心吧,我把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献祭给你了,你收回这洪水吧!” 林晓生取笑老太太愚昧,道:“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自己的孩子都舍得献祭,活该你白头人送黑头人。”苏小江听着哭声,心里难受,对老太太说道:“你放心,河神会保佑你的。”苏小江这么一说,林晓生一脸鄙夷地说道:“苏生,糊涂啊,难道你也相信有河神吗?这是愚昧无知的人才会有的想法。”苏小江不急着回答,他扶起老太太,把她送到一旁,转身对林晓生说道:“糊涂话,小爷我当然不相信有河神。朝廷靠不住,人也靠不住,只能靠神仙了。河神是她唯一的希望,在这个紧要关头,她自己搭进去了三个儿女,你却告诉她没有河神,本来就一只脚踏入棺材,听你这么一闹,还不双脚一蹬,口吐白沫,一命呜呼?” 想着想着,林晓生还是不信服苏小江的话,说道:“虎毒不食子,他们那做法无异于间接吃掉自己的儿女,不值得我们同情,我们还是走吧。”苏小江知道自己留下来也没有什么用,长长地叹息,闷声说道:“好,我们走。”路过小道,苏小江和林晓生都被路上的老人和女人拉住裤角。老人和女人哭着祈求他们给点吃食,苏小江不忍心,把自己的食物和林晓生的食物从毛驴背着的布袋里掏出来,然后都分给了难民。难民吃起来狼吞虎咽的,瞧也没瞧苏小江和林晓生一眼。 林晓生怒道:“瞧,这就是你要救得灾民!咦,我的食物呢?你不会把我的食物也送给了他们吧?”苏小江沉默。林晓生脑子一片空白,大喊:“苏生,你真是糊涂至极!这是我们大半年的粮食,送给了他们,我们吃什么?此去京城,路途遥远,难道我们要乞讨而去吗?” 苏小江依然不说话。见此,林晓生气急败坏,四肢挥舞。苏小江不说话,林晓生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甚是焦虑。林晓生知道苏小江不想理会他,于是对着难民骂道:“白眼狼,恶毒虎,给你们吃的,真是浪费食物!”难民倒是不理睬林晓生,慌慌张张就转身离去。林晓生咬牙切齿,再次说道:“苏生,这就是你救的灾民!吃了东西,谢谢也不说一声就走了,他们还是人吗!他们猪狗不如!” 苏小江回头,轻拍林晓生肩膀说道:“林兄,对不起。我们走吧,不要再说了,一路上,我能养活你。”林晓生半信半疑,但也没有其他法子,只能将就着信他了。 第三回:密林之下,桃花有缘 是夜,苏林两人抵达了乌子林。森林里的深夜不同于城镇,既冷清又危险。苏小江寻一块干燥的地方生起火来,两人围在一团烤火取暖。林晓生说道:“苏生,你饿不饿?”苏小江明白林晓生的心思,说道:“林兄,我去找野味,你留在这里等我。这里有火,野兽不敢轻易靠近,而且你要是觉得累了,还可以睡一会儿。” 林晓生说道:“林兄,拜托你了。夜里危险,注意安全。”苏小江挥手告别,朝森林深处走去。森林深处也不知道有什么,因而苏小江只能碰碰运气了。 森林深处,明月高照,夜风稍冷。苏小江环视四周,没有任何发现,随即抬头仰望,一只拳头般大小的鸟站在树上。苏小江蹑手蹑脚地爬上树,迅速抓住那只鸟。那鸟似乎睡着了,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苏小江抓去。 苏小江微微一笑,抚摸着鸟说道:“傻鸟,睡觉也不找个隐秘的地方。”大鸟双目圆睁,直视前方,没有挣扎,乖乖地让人抓走。应该是还没有睡醒吧,苏小江不管三七二十一,大步往回走。 原先还以为迷路了,看着不远处的炊烟,苏小江心里淡定下来。走到林晓生的身旁,苏小江唤道:“林兄醒醒,我带了个鸟回来,烤着吃。”林晓生靠在树下睡着了,苏小江的话并没有把他唤醒。苏小江也不顾,先把鸟处理后架火烧烤。 总是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苏小江看了看身后的那棵树,惊讶道:“驴呢?”林晓生此时依然不醒,苏小江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摇晃他的身体,林晓生缓缓醒来。苏小江问:“驴呢?” 林晓生晃了晃脑袋,道:“驴?不是在那里吗?”揉着眼睛,林晓生朝自己指的方向望去,醒悟过来,惊道:“驴呢?跑哪去了?” 苏小江并没有生气,继续问林晓生,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晓生说道:“你离开不久后,我脑袋突然间变得很沉重,不知不觉就睡下了,之后发生的事我完全不知情。”苏小江心想:“牵驴的绳子捆在树上,但现场没有驴挣脱束缚的痕迹,树皮也不掉一块,那肯定只有一种可能了。” 林晓生着急地问道:“苏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有鬼?”苏小江笑道:“林兄,你什么时候也信鬼了?”林晓生尴尬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弄清楚发生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苏小江说道:“林兄,我抓了只鸟,现在应该烤熟了,先填饱肚子再说。”林晓生说道:“没找到驴,我哪有心思吃东西啊。”苏小江笑道:“这里没有鬼,你被下药,驴也是被人偷去了。你留在这里,我帮你把驴找回来。” 听他这么一说,林晓生送了一口气,作揖道:“谢谢苏生!”苏小江笑道:“嗯,闻着就挺香的。你吃完这只鸟就继续睡觉,明天一早你就能看到你的驴了。”林晓生不知道苏小江哪来的自信,不过他想到自己是一个柔弱书生,抓贼的话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他也只能相信苏小江的话。 眼看着林晓生睡去,苏小江从腰间掏出一块小黑布,蒙住了自己的脸。他心想:“小爷我是天下第一大盗,竟然有人敢在小爷眼皮底下偷东西,那肯定是挑衅,公然的挑衅!”越想越气,苏小江纵身一跃,飞入林中,消失不见。 乌子林内的小溪旁,一片桃花林鲜艳缤纷,月色之下,花瓣随风起舞。小溪旁的景色如此优美,当然就少不了人家。虽说木屋简陋,但也别有一番韵味。木屋旁,滴滴答答的,水声潺潺。苏小江身影若虚若无,速度极快,无意间便闯进了这桃花林。 苏小江被周围的景色震撼,心里叹道:“没想到竟然有如此美的地方,犹如人间仙境一般。”桃花林里一片寂静,除了水声几乎没有任何其他声音。苏小江生怕屋子里有人,他轻轻一跳,落在窗边。 戳穿窗纸,苏小江探头往里一看。屋子里一切从简,但是巨大的浴池上有一竹竿引水,而流水之下竟有年轻女子在沐浴。 不远间望去,只见那女子三千青丝披散水面,涓涓溪水流过她那滑如缎子的皮肤,婀娜身姿波动细小水纹,幽幽一躺,驱去懒洋洋的疲惫,玉腿勾起,纤手抚摸,秀气媚吐,引人浮想联翩。 苏小江偷东西算是不少了,但是偷看女人洗澡还是第一次。眼前这女子花容月貌,柔弱如水,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口中怕化了,人人见而心生爱怜。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此时的苏小江并不算英雄,可是,既然英雄都如此了,凡人那就更不用说了。 苏小江看得痴迷,口水直流,甚是贪婪。此时他的眼里只有美女,哪还记得自己是在偷看,顿时就从窗边站了起来。可刚站起来他就后悔了,心想:“这女子是妖精,竟然把小爷我迷的神魂颠倒。” 女子看到窗边有人,她倒是不慌不忙,微笑而嗔道:“小色狼,你竟敢偷看老娘洗澡,小心长针眼。”苏小江被她一语惊醒,春梦了无痕,笑道:“姑娘请放心,我只是路过的,我什么也没看到,不会长针眼。”女子嫣然一笑,道:“你竟然敢偷看怎么,为什么不敢承认呢?” 苏小江扬了扬嘴说道:“说没看就是没看,你可别诬陷好人。”女子格格一笑,用玉指摸着自己的俏脸说道:“小色狼,姐姐美吗?”苏小江双眼出神地盯着那女子,她的每一呼吸,每一皱眉,都被苏小江捕抓到。但是,苏小江说道:“我眼瞎,什么也没看到,你就别诱惑我了。” 女子叹了一口气,眼珠子一转,可怜兮兮地说道:“苍天啊,你开开眼吧,劈死眼前这个负心汉!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姑娘被那淫贼看个清光,如今他还想装瞎,不负责任,呜呜……我不想活了。”说着说着,她还用手提了提眼角,像是抹去眼泪。 苏小江心想:“演得有点过分了吧。”于是,他也陪着演下去,说道:“娘子莫哭,我负责任便是。额,在下江小苏,不知姑娘怎么称呼?”女子哭泣声不停,道:“小女子名字叫花月狐,你唤我花娘便是。” 苏小江心里笑道:“花娘?不会是林兄家里的那位吧?哈哈。”苏小江随后翻过窗口,进入屋子内。缓缓走向女子时,假装淫笑,双手搓了搓,猥琐道:“娘子莫怕,江郎这就来安慰你。”女子觉得他有点过分了,瞬间拍击水面,扬起了水幕,也在那一瞬间,她竟然把衣服穿好了。女子穿着单薄的白纱裙,站在水池边,道:“江郎,你什么时候识破奴家的?” 苏小江笑道:“娘子,怎么不再装下去了?”女子嫣然一笑,道:“呵呵,小淫贼,老娘要是再装下去,非得被你圆房不可。到时候,你不吃亏,老娘可就吃大亏了。”苏小江说道:“想必娘子也是聪明人,告诉我吧,驴藏在哪里?” 花月狐装作柔弱姿态,苦苦道:“人家都被你看个清光了,你就先回答我的一个问题,我再告诉你。”苏小江道:“什么问题?”花月狐道:“你怎么想到是我偷了你的驴?”苏小江笑道:“一开始我也不确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什么也忘了。可是,你说的第一句话就暴露了你的身份。” 花月狐捂嘴“噗呲”一笑,小脸红润,道:“还说你没看到,说漏嘴了吧。看来老娘的魅力还真不小。”苏小江脸部抽了抽,道:“这不是重点好吗?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从你那句话里知道你的身份吗?”花月狐说道:“那已经不重要了。说不说也没关系。”苏小江顿时无语,心想:“这女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刚才死死追问,现在又说不重要了,怎么回事?” 两人眼盯眼地看着对方,一会儿,苏小江羞涩地转移目光,道:“我蒙了脸,也没说话,但一上来你就说我是小色狼,为什么不说是老**呢?可想而知,你早就见过我,并且知道我会来你这里。”花月狐说道:“江郎果然是聪明。是我疏忽了,我可没想到你轻功竟然如此好,蹲在窗边偷看多久了?说!”苏小江尴尬说道:“先不谈这个哈,我们先说正事吧。你把我的驴藏哪里了?”花月狐说道:“本以为你那臭驴身上有些值钱的东西,可没想到,都是些破旧衣服,白费老娘一番心情。还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的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要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要到哪里去,去了以后要干什么?” 苏小江说道:“不是说好一个问题的吗?怎么像个蚊子一样,嗡嗡地问个不停。”花月狐说道:“少废话,要驴的话就乖乖回答我的问题!要不然明天就等着给你的驴收尸吧。”苏小江道:“拿驴命威胁我,算你狠。好,我告诉你。我们是两个难民,家里被水淹了,慌忙之中牵着祖辈留下的这头驴赶路,就想着上京城某条出路,谁想到你竟然把,把它……啊哟,命苦啊!命苦啊!”说罢,苏小江想着之前那些灾民,满脸是泪,拍大腿痛哭起来。 花月狐听苏小江哭得如此真切,心里倒是有些惭愧了,道:“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跟个窝囊废一样。好啦,我还你驴便是,去桃花园里的那一棵最老的桃树下牵走吧。” 苏小江破涕为笑,道:“谢谢花娘,你真是菩萨心肠,你会有好报的。”声音远去,苏小江走进桃花园深处。 第四回:脚底抹油,打架不愁 苏小江刚走进桃花林深处,他忽然察觉到自己似乎落入了别人的陷阱。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发现周围的桃树排列整齐,高度大小都一样,更重要的是,这些树似乎会跟着人移动。如此怪状,他不得不提防。 苏小江要寻驴,但眼看就要天亮,到时候没有把驴牵回去,在林晓生面前可就丢脸丢到家了。苏小江心急,为了些许面子,他毅然继续深入。走了良久,跌跌撞撞的,也不知道到自己到过哪些地方。 苏小江疑惑,过了半晌,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桃花阵’,果真是像锁魂一般,留住人的性命。”苏小江越走越乱,越走越迷糊,多次无意中就返回了原地。没办法了,苏小江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顺势躺下,对着天空大喊:“救命啊!救命啊!花娘,赶紧救救你的夫君吧!” 桃花林中传出袅袅细语:“江郎,你嘴贫得很,说话又不老实,姐姐想救你却也没有理由,不是吗?”苏小江苦苦哀求道:“我保证,只要你现身救我,你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绝无怨言。”苏小江的如意算盘里打什么主意,花月狐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是,花月狐有自信,她知道苏小江不会武功,固然不会是自己的对手,即使现身,他也没辙。 说罢,花月狐从桃花林中缓缓走出,面带得意笑容,手折桃花枝,踏步莲花,一袭白衣,犹如仙女下凡。虽说她楚楚动人,但苏小江早就见识过她的厉害,哪里还敢放松警惕。 花月狐见苏小江躺在地上,嫣然一笑,道:“江郎为什么不想办法找驴,反而躺在地上装死呢?”苏小江愤然,道:“明知故问。你的桃花阵果真厉害,别说我轻功了得,就算我插翅也难逃。我家老头教导,脚底抹油,打架不愁。可是凡事总有意外发生,所以他又说了,要是打不过就躺下不动,要是逃不掉也躺下不动,直接等死好了。”花月狐听后笑靥如花,却又有些惊讶,道:“江郎,你认得此阵?越想,你越不简单哪。说吧,你正真的目的是什么?” 苏小江不可能告诉自己是要上京赶考的,如果这么一说,别说找驴了,小命能不能保住还是未知数。撒谎是苏小江天生的本领,打娘胎里出来就鬼话连篇,于是他大言不惭地说道:“天运之树,翠石之下,龙藏有墓,天国开国皇帝的毕生财宝尽数藏之于此,得之者富可敌国。” 花月狐迟疑一会,道:“我听说过这句话。不过,说起来也好笑,江湖中人为此打得头破血流,但全然不知宝藏在何处。都过去十八年了,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唉。”苏小江听出花月狐说话的语气,笑道:“想必花娘也是想寻此宝藏?”花月狐说道:“说起来惭愧,我已走遍大江南北,但未曾了解宝藏的所在之地。”苏小江从花月狐的眼神里看出了无奈、悲伤、愤怒和思念。默念,她心里必定藏有不为人知的故事。 花月狐说道:“你我是同道中人,但我还是要劝你,最好不要去寻宝藏,危机重重就不用说了,浪费人的一辈子青春才是最悔恨的。”苏小江说道:“花娘说得在理,我回去后定会仔细思考这个问题。” 花月狐问道:“你说你要去京城,是真还是假?”苏小江说道:“是真。”花月狐脸色忽变,道:“我这里有一封书信,不知江郎可否携带一二。”苏小江道:“什么书信?”花月狐说道:“你不必理会,把信送到天应府的赵王爷手中即可。当然,你发誓不得偷看,也不得让被人看到。” 苏小江顿时向天地起势:“定当听取花娘的吩咐,如有违背,天打五雷轰,死无全尸!”此话一出,花月狐有些震撼了,她从来没有见过眼神如此坚定之人。发誓过后,花月狐说道:“起来吧,别躺在地上了。” 苏小江缓缓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花瓣和泥土,问道:“信呢?”花月狐说道:“三日后,你到附近的田阳镇上一个叫桂芳酒楼的地方去取,到时候你就说是玉面花狐叫你来的,他便会把信交给你。” 苏小江喃喃道:“玉面花狐?啊!江湖女盗贼,女魔头,心狠手辣,杀人如麻!难道说,你就是玉面花狐?”花月狐捂嘴一笑:“我便是,怎么,你害怕了?”苏小江说道:“当然害怕,你可别杀我,我还没有娶妻生子啊。” 花月狐轻轻挥动手臂,衣袖飞舞,幽幽道:“瞧你还挺聪明的,怎么犯糊涂了呢。我都说让你帮我送信了,我怎么可能还要杀你。”苏小江被吓坏了,醒悟过来后,惭愧道:“我是糊涂蛋,我是蠢乌龟,谢谢花娘不杀之恩。” 花月狐说道:“我就这么讨人厌,就这么叫人害怕吗?”苏小江连忙回答:“不,如果有人这么认为,那么那个人肯定跟我一样,是糊涂蛋,是蠢乌龟。花娘你貌美如花,犹如仙女下凡,众人嫉妒你的美貌,才会像江湖传言那般诬陷于你,花娘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花月狐听得苏小江说话,噗呲一笑,道:“你的嘴真贫,不过也能逗逗我开心。也不知道有多久没像现在这般开心地笑出声来。虽然你嘴上说一套,心里想一套,但我并不讨厌你。你是个识时务的人,希望你别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苏小江见时机成熟,道:“花娘,如此良辰美景,我就不打扰你赏月休息了。可否告知,小爷我的驴在哪里?”花月狐笑道:“有事求别人,还称呼自己为小爷,要是换做别人,肯定不答应你。不过,幸好你遇到的是我,要不然就吃不了兜着走。” 苏小江打小就逍遥快活,称呼自己为小爷早已成了口头禅,一时也改不了。听到花月狐这么一说,他又有些脸红了,道:“是,花娘教训的是。”花月狐道:“好了,你一直往前走,走到尽头,你就会看到你的驴了。”苏小江点头,随后往前走去。 苏小江刚走几步,花月狐突然从他身后出手,轻喝:“三千玉花指!”只见她双指合并,笔直刚劲,内力涌现,直刺苏小江而去。苏小江意识到自己身后有人出手,他双脚用力一跃,步如蜻蜓点水,身影幻作,躲过了花月狐的一击。 花月狐并没有就此停手,转身回眸,使劲一蹬,犹如锐箭脱弦,逼近苏小江,然后轻喝:“素玉掌!” 苏小江身躯一扭,大喊:“独步逍遥!”踏落花而鬼魅穿行,轻松地躲过花月狐此掌,可是,素玉掌的掌劲霸道,隔空击飞苏小江。被击飞倒地后,苏小江眼神充满杀气,怒道:“你想反悔吗?亏我还这么相信你!栽你手里,算我倒霉!杀了我吧,别废口舌了!” 花月狐二话不说,迅速逼近苏小江,看到苏小江闭眼等死时,她双手直取苏小江腰间的酒葫芦,然后说道:“江郎不必生气,花娘只是想取你酒葫芦,并试探一下你是否有能力帮花娘送信,无意伤你。还望江郎不要怪罪花娘。” 苏小江被她气得半死,站起来,怒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难道这点规矩都不懂吗?真是气死小爷了。还有,赶紧把酒葫芦还给我。”花月狐将自己的身躯缓缓靠近苏小江,用手抚摸着苏小江的下颚,温柔地说道:“江郎,花娘知错了。原谅花娘好不好?” 苏小江的胸部被女人柔软处紧贴,沉浸在温柔乡里,哪里还有脾气,紧张地说道:“我……我原谅你了,你……你赶紧……”花月狐听得苏小江说话如此紧张,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并顺手把苏小江脸上的黑布扯下来,满意地笑道:“还好,是个英俊的小伙子。花娘今年刚好二十,不知江郎年纪多大?” 苏小江还没有反应过来,丢了魂似的,口无遮拦,说道:“十八。”花月狐连连点头,好像对这一切都非常的满意。苏小江忽然意识到不对劲了,有种谈婚论嫁的感觉,连忙说道:“花娘,请自重!”花月狐笑道:“你想什么呢?不过,你倒是挺会想的,想的也挺美的。” 苏小江完全受不了这个女子了,祈求道:“姑奶奶,我求求你了,你别玩我了。都折腾一晚上了,你就把酒葫芦还给我,让我把驴牵走,咱们好聚好散吧。”花月狐有些不舍,但还是同意了,道:“好了,天快亮了,我也不逗你玩了。驴你可以牵走,不过,酒葫芦留给我,我正好少一个装酒的罐子。” 苏小江连忙说道:“不行,这个酒葫芦是我家老头打小就送给我的,说什么也不可能给你。”花月狐没有说话,微笑着,右手一挥,桃花树迅速移动,迷乱视线。苏小江眼中,白衣女子飘然而去,一切都是在弹指之间,想追也不知往哪里去追。 苏小江既气恨又无奈,叹了一口气,颓然道:“唉,今晚真是亏大了。没想到我堂堂一个未来的江湖第一大盗,今晚竟然被人抢劫了,太打击了。”之后,苏小江一直自言自语的,也不知道唠叨些什么,不久,便牵着驴离开了桃花林。 看着苏小江离去,花月狐心有不舍,叹息道:“唉,此去久别离,不知重逢日,从此江郎变路人。罢了,小住半个月,我也是时候启程了。真不知还要忍受多少个孤独寂寞的夜晚,真想一直像今夜一样,笑颜长驻啊。” 第五回:路见不平,出手相助 天亮之际,林晓生醒来,听着林子里叽叽喳喳的鸟叫,却不见苏小江。他着急道:“苏生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吧?又或者说是独自一人离我而去?”就在他胡思乱想的一瞬间,苏小江忽然叫唤:“林兄,我在这里,过来牵驴!” 林晓生又惊又喜,道:“苏生,你还在真是太好了,一头驴哪值得你冒如此大的风险,我真是犯糊涂了。”苏小江笑道:“没事儿,人和驴都平安回来,你也算对得住你家花娘了。”林晓生甚是感激,上前紧紧抱住苏小江。 两人小谈一会,苏小江编了个谎言骗过林晓生。林晓生信以为然,道:“苏生真是聪明,趁着贼人熟睡,把我们驴夺回来,真不愧是智勇双全,小生佩服。”苏小江从来都不知道谦虚,每次听人称赞自己都一脸嘚瑟的样子,这次也不例外。 苏小江说道:“智勇双全不敢当,只是有勇有谋而已。”两人都明白,这句话说了跟没说差不多。林晓生也习惯了苏小江的骄傲自满,对此话是没有什么意见。 两人不久留,牵着驴再次赶路,走出了乌子林。没吃早饭,又长途赶路,两人在山道中饿得发慌。 就在两人发牢骚时,一辆马车从身旁经过。两人连忙躲闪,过后,林晓生说道:“没长眼睛啊,有人还撞过来!不过,还真想坐一趟马车,不知坐在里面是什么一种感觉。”苏小江说道:“有机会的,我们是鸿鹄,他们是燕雀,他们断然不知我们人穷志不穷。”林晓生笑了笑,道:“不如我们两人就此结拜为兄弟吧,将来有一天,苟富贵无相忘。” 苏小江想到,他和林晓生道不同志不合,但碍于情面,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没有关公,没有焚香,没有烈酒,就这样简单地叩拜天地,结成兄弟。礼毕,林晓生说道:“往后我叫你小江,你叫我晓生,不分大小,可好?”苏小江听后,道:“如此再好不过了。”虽然不说,但苏小江心里知道,林晓生表面恭敬,心里却不服自己,不分大小也正是因为彼此心里都有一股傲气,谁也不愿低人一等。 结成兄弟之后,他们依然像往常一样,不敢跃礼。走着走着,他们发现不远处有三四个人围住了刚才那辆马车。苏小江告知林晓生赶紧躲起来,然后小心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林晓生见那四个围住马车的大汉手里都拿着刀,担忧地说道:“他们不会是想杀人抢劫吧?”苏小江说道:“嘘,先观察一会再说。” 马车里一女子细声问道:“铁叔,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停下来了?”驾马的男人看起来五十多岁,他回应女子的话,说道:“大小姐,我们被人截住了,他们有四个人。”听得此话,车子内的丫鬟惊慌,道:“小姐,铁叔,这该怎么办?” 铁叔说道:“你们留在马车里,我去跟他们谈话,看他们是否可以放我们过去。”大小姐拉住丫鬟的手,说道:“也只能如此了,铁叔,小心哪。”铁叔回应一声便走下马车,丫鬟担心地说道:“小姐,你就放心让铁叔独自一人前去?” 大小姐名为孙红雨,是田阳镇大财主孙员外的千金。丫鬟名为小翠,从小跟着孙红雨,情同姐妹。铁叔是孙员外的管家,此行是接大小姐回家。 孙红雨皱眉头说道:“无奈之举,不放心也没办法啊。”确实如此,即使担心也不起任何作用。她们暂且只好在马车内安静地等待。 铁叔说道:“这位好汉,不知有何贵干?”大汉相貌狰狞,粗脖大脸,长满络腮胡子,额头上还有一道长长的刀疤。大汉说道:“我是你的张四大爷,我们大哥是人称混天龙的李啸,识相的话就赶紧准备三千两黄金,来此处救人!” 铁叔认得混天龙李啸,他是三年前就在芦县出了名的恶霸,整天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前些日子,李啸带着一百来人走出芦县,说是去寻找“龙藏”,一路上到处杀人抢劫,由此他们臭名远扬。 铁叔知道是李啸的人后,他不打算再说下去了,怒道:“出招吧!既然是李啸的狗,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大汉怒道:“给你活路却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弟兄们,上!给我狠狠地砍他千百刀!” 铁叔双拳紧握,直接出手,不出两招就将一个大汉击飞在地。那名大汉倒在地上,脸色苍白,胸口淤青一大块,猛吐一口鲜血,立刻躺下一动不动。众人见此死状,惊道:“你……你是‘铁拳无双’铁无常?”铁叔说道:“没想到老夫退出江湖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有人记得我。哼,现在认识我也不晚,如果识相的话还不赶紧给我滚蛋!” 同一时刻,铁无常身后的孙红雨被另一劫匪押出马车。劫匪把小翠打晕,用刀架在孙红雨脖子上,大声喊道:“铁无常,如果你还想要你家小姐的命,就赶紧住手!”孙红雨双眼通红,道:“不要啊,铁叔!杀了他们,别管我了!” 铁无常为人家仆,看到大小姐被人劫持,断然不敢轻举妄动,也就在他犹豫之际,身后突然一把刀迅速地刺穿了他的腹部。铁无常鲜血淋漓,眼前有些恍惚,体力不支,跪在地上。 “哈哈哈!曾经声名远扬的‘铁拳无双’,现在被我击杀在地,我张四才是真正的武林高手!铁无常,我就再问一句,你服不服?”铁无常鲜血猛吐,怒道:“卑鄙小人!不得好死!”张四笑道:“兵不厌诈,懂不懂?你死得也不冤,最起码知道自己被谁杀死的。” 张四把刀拔出,铁无常**一声:“啊!小……小姐!老奴不能再……”话未了,双目紧闭,倒地不起,一代大侠就此离世。孙红雨悲伤过度,瞬间就哭晕过去。 就当张四要砍下铁无常回去邀功时,林晓生突然跑了过去,大喊:“放开那姑娘和铁大侠!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竟然抢劫杀人,算什么英雄好汉!”张四困惑,道:“哪里冒出来的傻小子,算了,把你一起绑了。”林晓生害怕,结巴地说道:“你们……你们怎么如此蛮横无理,你们不能绑我,小江救我!小江救我!” 张四好奇,有意逗他玩,问道:“小江是谁?”林晓生自信地说道:“是我的兄弟。”张四笑道:“你兄弟啊,又一个傻蛋。哈哈,你都这样了,你兄弟肯定也聪明不到哪里去。”然后张四又对着其他两位兄弟说:“兄弟们,先把孙家大小姐和这个傻子押回去。不管他是小江,还是大江,如果他敢冒然来救人的话,定叫他尸骨无存!哼,咋们走!” 张四砍下铁无常的头颅,三人大笑,骑着马车离开,留下小翠一人,目的就是让她给孙员外报信。苏小江看到这一幕,说道:“林晓生,你这招英雄救美,真是把我害惨了。这回叫我如何救得了你,这简直比登天还难啊。” 苏小江牵着毛驴走到小翠身旁,唤醒小翠,道:“姑娘芳名?”小翠醒来,惊慌失措,道:“婢女小翠,是孙家大小姐的丫鬟,现在我们家大小姐被劫匪绑架,这该如何是好?”苏小江扶起小翠,道:“小翠姑娘,别紧张。劫匪无非是要钱,他们不会轻易伤害你家小姐的。所以,当务之急,你先回孙家告知孙家老爷,然后再想办法救人。” 小翠点头,哭道:“谢谢你!不知你怎么……”苏小江连忙说道:“我叫苏小江,书生一个。方才我的同窗为了救你家小姐,他也被劫匪抓走了。所以,还望小翠姑娘能助我一臂之力。” 小翠问道:“我怎样才能帮到你?”苏小江说道:“你依我刚才说的去做,就算是在帮我了。其他的就听天由命吧。”小翠连忙点头。 苏小江让受惊的小翠骑在驴背上,他牵着毛驴朝前方走去,直到田阳镇。 一天后,苏小江和小翠抵达田阳镇。小翠慌忙辞谢苏小江,回到孙家。苏小江则是慢悠悠地寻向桂芳酒楼。桂芳酒楼是当地最大的酒楼,装修繁华。进入桂芳酒楼,苏小江吸引了一道又一道鄙夷的目光。诚然,身穿破烂衣服,满脸脏兮兮的,走路还大摇大摆,想让人给他一点尊重,也挺不起那股劲。 苏小江早已经习惯别人的蔑视,他心想:“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咋们走着瞧。”至于他自己是大隐,是中隐,还是小隐,谁也不知道,也许只有天知道。 苏小江走到掌柜处,问道:“掌柜的,你好,请问白面玉狐的书信在哪里?”掌柜瞅一眼苏小江,继续埋头算账,并不把他放在心上。苏小江继续客气地问了一遍,这次掌柜的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嘲讽道:“哪里来的乞丐,赶紧滚出去,别脏我们桂芳酒楼的门面。” 苏小江咧嘴一笑,怒道:“说还是不说?别给我摆臭架子,小心小爷我烧了你这破店!”掌柜大怒,喊道:“来人啊,把这狗杂种给我乱棍轰出去!”此话一出,苏小江胆怯了,紧接着说道:“慢!不用你们乱棍轰出去,我自己会出去。” 在场的人听得这句话,哄堂大笑,嘲讽声充满整个酒楼,苏小江也丢尽了脸面,灰溜溜地走出酒楼。出了酒楼,他坐在门旁,道:“小爷我今天就躺这了,还真不信小爷我连封信都拿不到手!”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