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修真天下小掌门》 一、掌门师姐 玄剑门位于中洲南部,宗门地处南秀山脉,背山面湖,风景秀丽。万余年前,开派宗师一人一剑,连挑南秀山三十六洞妖魔,硬是在中洲南开疆一役中立下赫赫战功,换来了开宗立派的机缘。此后数百年,门内更是涌现出数名天纵之才,叱咤一时风云。 “谁也没见过,一个人打那么多个,不是吗?”,宋谦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眼光望着前面蜿蜒爬升向云端的石阶,气喘吁吁的问着护送自己来玄剑宗拜师的李管家,“还有,为什么不能用府里的飞云舟直接飞上去?” “这……夫人交待了,还请世子多担待,登山行路,显的是诚心,表的是敬意,仙家最重这个”,李管家小心陪着笑脸,“要说飞云舟,还是掌门仙师送给世子您的百日礼,咱们宋家千年来敬奉玄剑门,这才换来了仙家的另眼相待,每代世子得以进入门内修行仙法”。 “那还不是每年那么多供奉换来的”,宋谦嘟囔了一句,不过总也到了山门,要是不上去的话,母亲大人那倒是没有什么,临行前她拉着宋谦的手,迟迟不舍放开,母子相抱,泣不成声,却被狠心的父亲一把拉开,还重重地踹了宋谦一脚。“你这个逆子,要是惹了仙师犯怒,别怪我六亲不认,要了你的狗命!”。 一想到父亲那个咬牙切齿的样子,宋谦毫不怀疑他真的会杀了自己,只能叹了口气,拾阶而上。好在初秋的山风还能带走暑末的燥热,山路两侧风景也是优美,从山脚连片的不知名野花开始,到山间叮咚流淌的山泉,向远处望去,周边的山峰也都千姿百态,什么仙人指路、猴子观海、鱼跃龙门,林林种种,形态各异。初时还觉累,渐渐只觉胸怀渐阔,心中竟有一股气呼之欲出,行走间越发觉得轻松舒畅。 “起来吧。”,玄剑宗掌门张远山望着下面尽管跪着却还不时东张西望的宋谦,心里却在盘算着是不是从明年开始让宋家再多上交点供奉,免得一代一代送过来的人越来越胖。 怎么安排这个胖子也是个麻烦的事情,按照以往惯例,嫡系凡俗家族的子弟一般都安排到掌门一系的凌云峰,但是这个胖子资质实在太过低劣,四属性驳杂的灵根不说,本命物竟然是可笑至极的八宝金钱草。这万万不行。门内其余四峰,玉剑峰只收女弟子修行,不行。问剑峰长老一向跟自己不对付,安排个这样的弟子过去难免又要被阴阳怪气啰嗦一番。藏剑峰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藏剑峰修行过于艰辛,这胖子估摸着熬不过三天就得力竭而亡,这可对不起宋家的供奉。那就断剑锋吧,说到底,还是你资质不行,去那混混日子也好。 拿定主意,张掌门也有些倦了,想着一会还要召集门内长老商议最后一季灵石分配问题,便急急唤来弟子,交待了几句,便吩咐带宋谦下去。 李管家看着宋谦从掌门会客室出来,赶忙迎了上去,顺手给那带路的弟子塞了一块灵石。后面一路陪着帮宋谦领了入门的家伙,什么门服、腰牌,门规须知。 每到一处,便奉上灵石,倒也办的利落。临了,望着打小自己看护长大的世子,也有些难舍,不断地重复着世子要保重自己不能吃的苦就不要吃,啰里八嗦的,最后被领路的弟子赶了出去——凡俗是不能留在山上的。 所以,宋谦现在只有一个人了,孤零零地坐在李管家铺好的木板床上,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饭在哪里吃? 总还算机灵,宋谦翻开门规须知,看了半天才找到。原来修仙之人大多无需饮食,只是照顾刚入门的弟子,在玉剑锋观霞坪设了一处伙房,每日只开一次,错过餐时,就只能等到第二日了。 于是,宋谦便急急的往伙房赶去,好在须知中画有路线。一路上也遇到几个同向而行之人,宋谦原本还想打个招呼,只是这些个人,要么就是一闪而过不见踪影,要么就是从天而落又弹地而起,要么就是眉头紧锁双手不断比划嘴里还念念有词,总而言之,宋谦都感觉他们不太正常,或者,仙气太足? 最后总算遇到一个可以交流了,宋谦主动和对方招呼了,攀谈下来,得知那人叫许冠。许冠是中洲中部来的,刚来月许,在问剑锋修行,还没学会那些个腾云驾雾高开高走的本事。宋谦还随口问了下饭菜如何,许冠只说还行,再细问都吃些什么,许冠就只说去了就知道了,看神色似乎不愿多谈很难吃的样子。 行了不一会便到了。观霞坪方圆不过十丈,风光但是极好,正对落日,余晖下,一座凉亭矗立当中,亭中只十数桌,已有几人在座,想来也是今年入门不久的同门。 宋谦跟着许冠进了凉亭,从入口处取了餐盘,又往里走到取食处,只见一妙龄女子站在桌后,手握长勺,面前一张长条方桌,上有三个青花大盆,两菜一汤。菜是青菜和豆腐,汤是野山菌汤。宋谦拉住许冠,吃惊的问道:“只有这个?”。 “不然呢?”,那女子不耐烦地用长勺翻搅着豆腐,搅地支离破碎的,“爱吃不吃,要吃赶快。”。 只见许冠赶快毕恭毕敬的用双手把餐盘捧过去,任由那女子把一大勺豆腐泼到盘里,甚至都溅出了些许到身上,却也不躲,接着又低头躬身行礼,口中唱到“谢师姐”。 宋谦看到这个,本打算放弃,可来时爬了半天的山,腹中早已感到饿了许久。只好一只胳膊伸的长长地,远远地把餐盘递了过去。 “嫌弃老娘做的饭?”,谁料到那女子竟然怒了,拿勺的手猛的一抖,原本装满的勺子就只剩一半不到了,然后狠狠的扣到了宋谦的餐盘里,“不吃滚!”。 宋谦讪讪地拿了盘子去找许冠,坐下后问这母老虎谁啊。许冠起先不答他,后来瞅着那女的一个腾空飞走,又小心翼翼的看了四周,这才悄声地告诉宋谦,“掌门师姐,掌门的女儿,李长英师姐。” 宋谦心说,这下完了,师姐肯定是不喜欢我的了。 二、无妄之灾 这就是宋谦和李长英的第一次见面,之所以为师姐不喜欢自己而担忧,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接下来的日子里,宋谦学的乖了,也开始毕恭毕敬的双手捧上餐盘,李长英却依旧双眼朝天、勺子一扣,有的时候甚至大半直接扣到了盘子外面。宋谦也只能学着许冠的语调,拖着长音唱到“谢师姐”。 要说这其实是件很奇怪的事情,一个堂堂掌门的女儿,每日里跑出来当个掌勺,很是令人费解。后来,宋谦和同批新来的师兄弟们混迹的熟了,聊天中难免说到这事。就有多来几个月的师兄说出了原由——李长英不能修行,如果不给咱们打饭,就得被送到山下。还有师兄说这只是一个方面的原因,最主要的是,掌门希望让她女儿借打饭这个事,来挑挑夫君。 “ 那又为什么掌门姓张,她又姓李呢?”,有人问了一句。就又有个师兄高深莫测的先嘿嘿了两声,用那种故弄玄虚的语调,压低了声音说:“ 跟她妈姓呗,她妈就是上一任掌门师姐,张掌门吧,是个上门女婿。”。 “其实李长英长的很好看。”,宋谦莫名其妙的接了一句,引来了大家的一致谴责,什么修仙之人当摒弃杂念断绝红尘,什么家族复兴长辈期望均系你身,还有什么大道长生路途漫长艰辛切不可被人带入歧途,七嘴八舌的,不一而是。 “所以,你看,据说十多年了,她也没嫁出去。”,许冠面无表情地说,“仙凡有别,今日她是掌门师姐,百年之后,也就是一捧黄土。”。 可是,修仙好无趣,宋谦瘪瘪嘴,却没有说出口。 玄剑五峰,大概也只有断剑峰的修行会让人感到无趣,别的峰都有大师兄带领,每日晨练晚修。有时还会有筑基师兄甚至金丹师叔点拨一二。还有各种杂碎琐事要做,个个忙的不亦乐乎。而宋谦,却只有一本入门功法和一本入门剑谱,名字倒是很响亮,分别是《玄天心经》和《玄天剑式》,如果忽略掉左下角的“入门篇”三个小字的话。 师兄教导是不可能的了,断剑峰目前只有三人,这还是算上了宋谦。另外两人,一人是长老赵和正,数十年前就在一次探寻南海外岛的行动中失踪。剩下一人,就是管事莫多言,人如其名,话真的很少,宋谦只从他那里得了一句话,叫“万事由天莫强求,修行由命随机缘”。平日里倒是好找,就坐在峰下那个管事房里,宋谦捧着书去了几回,却也都是不理你。再后来,宋谦也不再去了,每日里翻翻书,想动了就照着剑谱比划几下子。三个月下来,功法是一点进展都没有。按照心经描述,普通的弟子也应该略有小成,初练月余就应该能够微微感到经脉里有灵气汇集,到一定程度,大概三个月时间,灵气就可以汇成涓涓细流,在全身循环流动,这时就踏入了炼气期。 剑式学的也是稀松平常,照猫画虎的架势倒是像模像样,但也就止于此。 时间也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临近凡俗春节的那些个日子里,宋谦整天就盼着府上来敬献供奉的队伍。见到母亲,少不得再多哀求哀求,什么世子也不要做了,只要不再修这个闷死人的仙,就算被老爹打断了腿也是值得。或许,还能让老爹去跟掌门提个亲? 可是,等来的,竟是一场无妄祸事。 张远山最近都有些心绪不宁,除了数十年来未有寸进的修为,最令他烦神的,就是过完年,女儿李长英就年满二十了。如果未能嫁到一个修真之人,只能遣送下山,虽说还能尽享荣华,但总归是离了眼前,仙凡殊途,天人相隔了。门内事务也是颇为不顺,灵石收入大不如前,上季的灵石分配会上各峰就差大打出手了,也就能勉强维持吧。 也不是没有好消息,就好比今日,管辖中洲南部的上宗御剑宗来使就要到了,之前传书说是要商谈开辟南海的攻略,只要尽心应待,也许可以为门里谋个好的差事。 就在此时,山门处门房弟子传讯报使者已到,要求掌门连同门内长老速去接迎。这是应有之义,张掌门随即招呼三峰长老御空来到山门。 只见山门外当前站立两人,张远山都是认识的,一人是御剑宗外事长老卢不凡,还有一人为执法长老聂洪波,俱是成名已久的金丹修士,也都是相熟之人。不过这可不像是来商谈的,因为两人背后,站立着二十余名御剑宗黒服筑基剑手。 “ 二位长老辛苦,快请……,” 张远山正要上前招呼,却看到聂洪波掏出一把血色小剑,顿时大惊失色,这可是御剑门的血剑令,拿出来就是要杀人的,“这,这是为何?”。 “玄剑门赵和正勾结南海妖徒,意图行刺御剑宗掌门,被当场抓获。着掌门令,灭玄剑门。”,聂洪波朗声说道,说罢一挥手,身后剑手就掩杀过来,他自己也祭起成名法宝碧光分水剑,直奔张远山而去。 “恐怕有什么误会……”,张远山一边还在试图解释,一边唤出自己的法宝,追云和赶月二剑,连忙招架。三位长老分开拦阻剑手,也都是守多攻少,就怕万一伤了人,就更加解不开误会了。 “赵和正已经失踪几十年了,怎么会……”,张远山有点气喘吁吁,虽同是金丹,他自身修为就差聂洪波一些,加上又是只能防守,更加吃力。冷不防,原本一旁略战的卢不凡的偷袭,就让张远山左臂中了一剑。 “束手就擒,饶尔等不死!”,卢不凡厉声喝道。 张远山也是被打的三味火起,正要招呼三峰长老反击。四个金丹对两个金丹,先把人抓到解释清楚了,再赔礼道歉,也好过被冤枉打死。却忽然感到一阵心悸,一股元婴威压扑面而来,紧接着,四道耀眼的剑光从天而降,急急地往玄剑宗四人头上射去。 “我命休矣”,张远山竟是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剑光扑面而来。 三、灭门惨剧 剑光转瞬即至,张远山不想认命,却也在刺骨的剑意威压下毫无办法,只能坐以待毙。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己方背后冲出三点银色灵光,竟是后发先至。只听“铛铛铛”三声,挡下了对方三道剑光。但仍有奔向问剑峰长老的一道剑光成为漏网之鱼,“嗖”的一下,直接击穿了问剑峰长老的胸膛,然后在空中兜了一道弧线,又回转而去。 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挡在了御剑宗众人面前,竟然是断剑峰管事莫多言。张远山以及剩下的两名长老,刚从惊魂未定中回神过来,见势齐齐让到莫多言身后。“太上……”,张远山刚想说一下目前情况,却被莫多言举手打断。 “呵呵呵”,伴随着一声娇笑,空中又缓缓降下两人。其中一名女子,身着红衫,妆容精致,另外一名男子,身着青袍,脸孔带着阴森之感。 竟然来了两个元婴,这丝毫没有解释的可能和必要了,张远山只能苦笑,看了看剩下的两名长老,彼此的眼神都流露只能搏命的无奈。 “小小的玄剑门竟然藏了你这样的元婴,看来,早就包藏了祸乱之心。难怪敢刺杀掌门。”,那女子虽然看似在笑,但语气却是在厉声喝问,“竟然能挡下我的剑,应该不是个默默无名之辈。”。 莫多言还是那一副懒得理人的样子,面对喝问,只是伸出一手,微微一招,示意对方来战。另一只手却是背到背后,不停摇动,示意三人快走。 “那,也是死!”,莫多言的样子激怒了女人,霎时间一股元婴威压冲天而起,在女人背后幻化成了本命物图腾——一条火焰赤炼蛇。同时,一支通体红色的剑浮空出现,周围充满了炙热的气息,空气彷佛都要被点燃。那剑彷佛跟真的赤炼蛇一样,先是缩了一下,又立即猛地弹开剑身,射向莫多言。 莫多言面色一凛,也释放出元婴气息,背后本命物图腾浮现空中,原来是一棵雀舌罗汉松。刚刚救下几人的灵光再次出现,离的近了,这才发现竟是三把松子大小的飞剑,却也不惧敌方气势,“咻咻咻”飞前迎敌。 一大三小、一红三白四把飞剑在空中叮叮当当战个不停。乘此机会,张远山和另外两名长老相视一看,猛地发难,追云赶月两剑率先飞向青袍元婴,其他两人各出一剑,分取御剑门卢不凡和聂洪波。于此同时,三人身形却是向后飞起,试图脱离战场,飞回门内。 青袍男子嗤笑一声,口中讥笑道:“真是不自量力。”,就轻描淡写地随意一抬手,就有四道耀眼金色剑光迎了上去,一下就击破了追云赶月两把剑,眼看就要继续射中张远山的后背,却不防张远山暗自咬牙,追云赶月齐齐自爆,阻挡了金色剑光继续前行。张远山也是身形一个趔趄,一口鲜血喷出,却不迟疑,摇摇晃晃地加速向凌云峰方向飞去。 这一刻,宋谦正在断剑峰和许冠下棋。繁重的修炼之余,许冠最喜欢的,也是唯一丢舍不掉的凡俗爱好就是下棋。但是满山除了宋谦之外,就没有其他人有闲工夫和闲心思陪他下棋,于是在修炼烦闷时,便经常来断剑峰找宋谦下棋。而对于宋谦来讲,只要不是修炼,那就是不无聊的事情。加上许冠其实是个臭棋篓子,宋谦每每和许冠对弈,总能感到极大的满足。 “7目半,运气运气”。宋谦嘴角快要压不住胜利的笑意了。许冠还在纠结自己是怎么会走那么傻的一手棋。二人全然没有在意远处各峰燃起的火光,和在空中飞舞的各式飞剑、法宝,接着又准备开始了新的一盘。 就在此时,凌云峰传来了门派预警的钟声,只是还没响过几下,就淹没在一阵巨大且连续的爆炸声中。二人也被这声音惊出门外,看到远处漫天的火光,间或还可以听到有人的惨叫,正准备前去看个究竟。 正巧,一个身影摇晃着从空中坠落到两人面前,激起一地的尘土。二人走进仔细一看,大吃一惊,竟然是掌门张远山,背后背着掌门师姐,满身是伤,竟是昏迷过去了。 李长英也是摔的不轻,但在这个紧要关头,挣扎着爬了起来,又咬牙把张远山扶起。这时也顾不上翻白眼了,口气依旧蛮横但又带着焦急,“你们两个,快扶我们去断剑峰顶”。 二人不知是何情况,但也都赶忙上前。许冠背起掌门张远山,宋谦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去扶李长英一把,不想李长英一咬牙,一瘸一拐地跟着许冠向峰顶走去,只好赶忙跟上。 天色渐渐暗了,远处凌云峰等各峰燃烧发出的火光愈发明亮,宋谦边跑边回头观察,突然发现空中又有几人向断剑峰御空飞来,好在他们的目标是山腰处的房舍,还未发现他们几人的行踪。 几人用最快速度跑到了峰顶,幸亏许冠过了炼气的门槛,背负一个人,速度也没有影响太多。倒是李长英和宋谦,这两人都还是凡人之躯,李长英还被摔的不轻,好在平日里也少不了修习剑式。饶是如此,三人也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这里面,更多的是惊慌所致。 断剑峰因峰顶是一片平坦的石台,犹如断剑而得名,峰顶正中处,还留有出自断剑峰的五代掌门题字,写的是“断剑徒牢匣,尤有重铸时”。几人上到峰顶,只见李长英在那“牢”字上一点处左拍几下右拍几下的,忽然就现出一个洞口。李长英也不招呼二人,咬牙背起张远山就踏了进去。宋谦、许冠赶忙跟上。 洞内不是很深,几人踩着台阶下了不一会,就到了洞底。洞底中间一排幽幽的发着蓝光的石头围排成奇怪的阵列,不时还有类似电弧的东西在石头间传递。一块半人高的四方石头立在中间,顶面画着图案,正中空了一个半月形的缺口。 李长英把张远山靠在四方石头旁,又从张远山腰中取出一个半月形玉佩,嵌入缺口中。忽然石头阵列发出的光越来越亮,李长英回头纠结的看着二人,犹豫了一下,说道:“ 快进来,后面有人要杀我们”。 洞口恰好传来脚步声,容不得多想,宋谦、许冠二人赶忙冲进阵列。一阵刺眼的亮光闪耀过后,几人便消失了。 四、穷途末路 “这还真是误打正着了,呵呵,呵呵。”,红衣女看着断剑峰顶洞内的传送阵笑道。传送阵中的石头已经变的黯淡无光,中间那块方形石头更是被炸的支离破碎。 青袍男子察看了一番后,确认了传送阵年久失修,因为勉强完成了最后一次传送后彻底损坏了,其他也没有什么收获,更无法跟踪到传送的目的地。不过倒也神色轻松,出言道:“正好拿来作为玄剑门勾连妖人的证据,坏也坏了,谁也搞不清这传送阵通往何处,说它连接南海,我看谁敢说不是。”。 “也好,免得因为灭了个三流宗门被人在耳边聒噪”,红衣女略一皱眉,“只是掌门交代,务必要斩草除根,现在跑了张远山,只怕不好交代。”。 “这传送阵破败至此,说不定张远山已经被虚空扯成碎片。不过保险起见,我着人马上发出通缉榜文,见之格杀勿论。另外,刚才擒下的老头也足以用来交差了。”。说罢,青袍男子便与红衣女御空而走,留下一众手下收拾残局。 南秀山脉自中州中部云泽城起,绵延两千余里,经御剑宗、玄剑门附近的南康城,止于中州大陆最南端城市镇海城北部的龙泉郡安源镇包子山。这里同时也是中州南部最大河流南浔江一条支流清安溪的发源地,山水灵韵、气运精华俱会于此。尝有前朝书法大家于包子山顶留书“放怀于天地外,得气在山水间”,笔走龙蛇,字字见心,成为当地一景,总会吸引路过的旅人驻足观看、欣赏。 然而在子时黑夜,却是无人来看的。只见包子山山腰处亮光一闪,宋谦、许冠以及张远山父女四人跌落到荒草从中,个个披头散发,神情萎靡,宋谦更是突然快速爬到一旁,对着草丛呕吐起来。 “这还不如死了好呢”,宋谦吐完,翻在草丛中,面朝天软趴趴地躺着,眼前漫天的星星不知道是布在夜空中还是挂在眼前的。说完便又昏死过去。余下三人,张远山生死不知,李长英就没醒过,倒是许冠,虽然委顿,但还没有像宋谦一样不济事,挣扎坐起,却也再无力动弹。 转眼,山林的清晨就在鸟儿的鸣唱中到来了。宋谦伸手抚去一只爬在脸上的蜣螂儿,翻身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惊喜地发现掌门张远山已经醒转,正靠坐在一块山石旁,李长英正在给他小口喂水。许冠立在一旁,紧张的四处张望。 宋谦赶忙上前,见他来了,张远山示意李长英停下,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宗门惨遭不幸,御剑宗无缘无故来犯,个中原因,我也完全不知。遭此毒手,门内仅存我等四人,这还要多谢你们二位帮我父女逃出劫难。”,说多了几句,张远山又是一阵咳嗽,刚才喂进去的水又吐出不少,混杂了不少献血。 “谢掌门救命之恩”,许冠赶紧蹲下给张远山轻拍后背。宋谦却是被这几句中表达的意思吓得够呛,张大了嘴巴,却不知道说什么。 张远山喘了几下,又说道:“ 前番你我通过门内传送阵传到此处包子山,这里我当初游历时经过几次,故而知道。如今,我有伤在身,还需寻一隐蔽处运功疗伤。宋谦,你还未炼气,以凡人身份到山下安源镇,打听打听有何风声。这虽已不是御剑宗范围,但也需小心。”。 宋谦只得听命下山,走起路来,双脚还是软的。所以,花了很久的时间,才走到就在山下的小镇。 小镇的生活缓慢而又平和,低头快行的宋谦在一众互相问好的居民中显得格格不入。好在民风淳朴,也没有人过来寻他不是。 小镇只有一条长街,顶头是一家酒楼,门口立着一根旗杆,上面挂着“山居酒家”四字招牌。旗杆旁边就是告示牌,一帮镇民围在前面。 “兹有玄剑门勾结南海妖人,刺杀御剑宗掌门,妄图引发中洲内乱,又私设传送法阵,试图引妖族攻我中洲。经大周都察院许可,御剑宗已诛杀大部奸妄之徒,但恶首张远山及其女李长英、恶徒许冠逃脱。现予以通缉,见之格杀勿论,必有重赏!”。一名说书先生给众人念到。 为什么没有我的名字?宋谦转念一想,没有最好。可是,我还要不要回去呢? 还是回去吧,李长英还在呢,重要的是我宋家千年敬奉宗门。糟糕,身上还穿着门内弟子服呢?宋谦一想到这个,头上冷汗就冒了了出来。连忙悄悄离开人群,急匆匆就往包子山赶回去。却不料,一个黑衣人紧紧地尾随着他,直到看到张远山等人,黑衣人立即掏出一个传讯机关鸟,送入空中。 宋谦上气不接下气地把看到的情况报告给了张远山,说的颠三倒四地,听的李长英直翻白眼,直想一脚踹死这个没用的家伙。 “不好!”张远山忽然觉得有人在靠近,而且不在少数。然而,伤重成这样,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挣扎站起,把李长英护在身后,也顾不上宋谦和许冠两个累赘。 果然,不出半柱香的时间,就看到有数十个黑衣人出现了,手持弓弩,半圆形慢慢围逼过来。距离十丈处停了下来。想来还是忌惮张远山死命一博。 宋谦紧张到要死,大声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多谢你这个傻胖子带路,要不然我们又怎么会知道玄剑门张大掌门屈尊来到我们这个小地方,又怎么能那么轻易找到呢,哈哈哈哈”。一个声音甜美、身材妖娆的黒甲武士从黑衣人身后走出,一身盔甲也遮不住玲珑的曲线,摇弋生姿的走到阵前,腰间挂的两把细刀碰地叮当乱响。 “没想到张掌门伤的如此之重,这正是送上门的礼物啊。”,黒甲女武士语气中充满着喜悦, “要是平时,我们黑甲派这种小门小派可不敢招惹你,玄剑门尽管三流,也不是我们惹的起。不过现在嘛,哈哈哈哈”。 黒甲女说吧,双手一张,腰间细刀从刀鞘中飞出,在空中汇出一道交叉的十字刀光,直奔张远山而去。身后的黑衣人弩箭齐发,齐齐射向四人。 宋谦能做的,只有用胳膊挡住眼睛。 五、先祖附体 眼看众人即将死在黑甲女及黑衣人手下,张远山突然双手攥起,死命地催动灵气运转,透支出全身仅有的最后一丝灵力,在四人身前形成了一个无形的灵力屏障。黑甲女释放的十字刀光先至,轰的一声撞击,险些撞破屏障,而弩手们的箭矢,明显就弱了很多,陷进屏障内无法再进一寸,就静止漂浮在空中。张远山也是强弩之末,再次喷出一大口鲜血,只是生死关头只能以命强撑,原本因重伤佝偻的身躯更是摇晃了数下之后才勉强站立。 许冠倒是不惧,靠近掌门,赤手空拳摆出迎敌架势,不过区区炼气一层的实力,只能说是聊胜于无吧。 宋谦却是怕的要死,逃过一劫后惊慌失措地赶忙躲到二人身后,犹自惊魂未定。但一抬眼看到李长英花容失色的样子,却有生出一股胆气,往外挪出了半个身位。 对面黑甲女也不容几人喘息,双刀再次一划,挥出数道十字斩刀气射出,身形更是凌空一弹,飞到半空中,举刀当头劈下。黑衣人弩箭再次连环射出,箭矢破空声不绝于耳。 灵力屏障后的张远山再度咳嗽起来,每咳一口,就吐出一口鲜血,想是还在催动干涸的灵力。几个呼吸间,张远山竟然微微凌空浮离地面,双目赤红,一个闪着微光的青色玉玦从他领口中飞起,一股惊人的气息冲天而起,带起一阵灵压急速向外扩散。 黑甲女空中见势不对,猛地一个扭身,飞出几丈开外,堪堪躲过。饶是如此,依然好像胸口被大锤猛击一下,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她手下的黑衣人就没有这样的机变,纷纷被灵压冲弹回来的弩箭射中,乱七八糟倒了一地,惨叫声四起。 张远山赤红的双目扫过许冠,那飞入半空的气息便直奔许冠头顶百会穴而去,不想许冠却在间不容发的瞬间拉过宋谦挡在身前。那股气息直接灌入宋谦头顶,导致宋谦眼白直翻,浑身抽搐,轰然摔倒在地,昏迷过去。见此,张远山如同失去了生机,头部一歪,砰的一声也倒在地上,露出身后的李长英。 正在犹豫要不要放弃离去的黑甲女见到张远山倒下,又起身擦了下嘴角的血迹,晃动着手腕,用双刀在身体两侧随意的划着刀花,一步三摇的向几人慢慢靠近过来。 “嘻嘻,嘻嘻,刚才真是吓到人家了呢。”,黑甲女媚笑道:“没想到老东西是个外强中干的货色,折腾几下就把自己给折腾死了。你们两个小东西,嗯,是想要谁先死呢?呵呵哈哈。”。 李长英原本就已花容失色,再看到父亲倒下生死不知,更是瘫坐在地,泪如雨下,泣不成声。许冠见到对方逼近,也是吓得双腿只打哆嗦,却又鼓起勇气开口道:“前辈可否饶过在下小命,我愿从此追随前辈身后,为前辈效鞍马之劳。”。 “哈哈哈哈,不自量力,好好好,狗东西,我何用你这个废物来卖命。倒是,这个小娘子眉目如画, 花容月貌,我见犹怜。可惜啊可惜,我是最见不得比自己漂亮的女人。不过,我可以不刮花你的脸,让你死的漂漂亮亮。”。黑甲女笑道,迫地越来越近。 “废物!” 就在此时,昏迷在地的宋谦忽然嘴里冒出废物这两个字。黑甲女挥手就是一道刀光,却见宋谦一下弹起避开,口中仍然念念有词:“废物!都是废物!”。 “死胖子装死吓人,老娘先结果了你”,黑甲女决定快速地结束,一个纵身扑向宋谦,手中双刀直刺向宋谦心脏。 宋谦猛地睁开双眼,却不见眼珠只见眼白,全身气息不断攀升,炼气、筑基、金丹、几个呼吸间竟直奔元婴而去,背后更是越来越清晰地逐渐浮现出宋谦的本命物图腾八宝金钱草,同时释放出一阵灵压,迎向黑甲女。 咚!正正实实击中黑甲女。黑甲女浑身黑甲齐齐炸裂开来,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直接落在十几丈开外,不省人事。 然而,宋谦身上的气息一下急转直下,从金丹不断倒退,直至消失,宋谦也再一次的浑身一抽,昏倒在地。许冠见到威胁暂时消除,也是浑身一松,双膝一软,跪坐在地上,定神片刻后,摇晃着站起来,先是察看了下张远山情况,发现尚有微弱的呼吸。然后又远远的拿石头试探了黒甲女,发现对方一动不动,又小心翼翼靠近了,发现原来已经没了生机了。这才放心下来,坐到一旁大口喘气。 李长英看到强敌被击飞,却哭得更大声了。此时,宋谦翻了个身,嘴里又说道:“女人最是麻烦。”。但又未见醒转,呼吸变de愈发悠长,竟然好像睡着了一样。 却不知,在宋谦尚未开辟的灵府之处,一个跟宋谦一摸一样的小人正垂头丧气的跪在一个长眉长须的老头面前,听着老头的训话。 “废物!想我宋青玄何等人物,一人剑挑三十六洞妖魔是何等的威风,开宗立派又是何等的荣耀。谁曾想到,竟然有你这样一个废物子孙。”老头气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一边说一边还不时的狠狠地踹宋谦几脚。 “族谱上先祖不是您啊”,宋谦被打的鼻青脸肿,小声的嘟囔着。 “什么?你你你,数典忘宗的狗东西。”老头一听更气了,劈头盖脸又给了宋谦一顿好打, “要不是你我有血脉相连,就你凭你这个满身肥肉的凡人躯体,又如何能够受这请神附体之法而又不爆体而亡的呢?哪怕是我这残存的灵魄也不行。真是不学无术,废物东西!气死我了……”。 老头被气的来回踱步,一不小心,还碰到了脑门,回头又是给了宋谦一顿狠打。 “哈,四灵根的废物啊。哈,八宝金钱草啊。造孽!” 宋谦连忙护住了头和脸,心想真是够倒霉的,进了宗门没几月宗门就被人屠了,跟着掌门跑路差点又被个娘们带人弄死,现在还被一个老头莫名其妙的打。莫不是,跟李长英八字不合? 六、破屋藏身 一声哎哟,宋谦醒了,确切的讲是被饿醒的,自从跟着掌门逃命,第二天又在一群黑衣人手下逃过一命,接着又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腹中早就饥肠辘辘了。 宋谦迷蒙着双眼扫视了一圈,宋谦发现这好像是个山野猎户的房屋,破败不堪,乱七八糟的,好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自己躺在一个干草堆里,对面有一张木板床,张远山躺在上面,看样子好了一些,几处伤口都简单的包扎起来。只是不见了许冠和李长英。 宋谦摸索站了起来,走到门前想要开门出去探探情况,恰巧李长英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散着肉香的汤水,差点就撞了个满怀。宋谦顾不得李长英的白眼,伸过双手就要去接汤碗,口中习惯性唱着“谢掌门师姐”。却不料李长英气极而怒,抬起一脚就将宋谦踹到在地。 “死胖子就知道吃,半点屁用都不顶。”,李长英尤不解气,跟着又踩了一脚,这才端着碗去看父亲了。 宋谦张了张嘴,想想还是算了,爬起出门看看还有可吃的。出门就看见一个火堆,上面吊着个破铁锅,锅内飘出一股让人食指大动的味道,许冠正蹲在一旁端了个碗在喝。宋谦赶忙过去,抄起个碗就装了满满一碗,蹲在许冠旁边,小口的嘬起汤来。 许冠一边喝着汤,一边说起宋谦昏迷后的事情。黑甲女和黑衣人都死掉之后,许冠缓了片刻,就叫起李长英,拖着昏迷的掌门张远山和宋谦赶快离开了搏斗现场。许冠和李长英也不知道往那里走,反正就是一个念头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却不想在山野里迷了路,不知怎么就走到了这个地方。二人也是精疲力竭了,就把昏迷的两人简单安顿了下,许冠又用捡来的弩箭射了两只兔子,李长英给炖了汤。 “你有没有感到什么奇怪的地方”,许冠忽然想到了什么,略带防备地离宋谦远了点,之前击杀黑甲女的事情有点让人匪夷所思。 宋谦头也不抬,还在卖力地的吸着兔子汤,嘴里嘟嘟囔囔的说什么自己也不清楚,就记得被一个老头打了一顿,自己尊老爱幼没跟他计较。突然,宋谦就感觉到丹田处被人狠狠闷了一拳,顿时扔掉了碗,双手按住丹田,缩成一团,半响才缓过劲来。 许冠吓了一跳,离的更远了。宋谦龇了龇牙,摆了摆手说不妨事,大概是饿过了,喝了点热东西造成的。正好李长英出来对许冠说张远山醒了,叫二人进去听话。 进得门来,看到掌门张远山半靠在坐在床上,还用扯下的衣服吊着个胳膊,原本道骨仙风的形象不复存在。再细看面容惨白,毫无血色,气色差到了极点。 张远山咳了好几声,这次无力地说道:“一日之间,宗门就没了,你二人就是玄剑宗仅剩的两名弟子了。咳咳,说这个毫无意义了,你二人受宗门牵连,遭此厄运,本师也是感到愧疚不已。更何况,还多亏你二人救我父女。待为师他日再寻回报。”。 许冠马上跪下答道:“这都是弟子们应该做的,入门之初,弟子早就暗自立下誓言,要与本门荣辱与共。”。张远山用欣慰的眼神看着许冠,又用眼角扫了下宋谦,宋谦也赶紧跪下,说道:“弟子想的也是一样。”,却又偷偷瞟了站立一旁的李长英一眼,去见李长英也在默默的注视着许冠。 张远山又道:“御剑宗毁我山门,屠我全宗,还不罢休,又发通缉文书,追杀我等师徒,竟是要斩草除根,灭我满门。这中州是无我父女师徒容身之处了。”。说罢一声长叹。 宋谦插嘴问道:“掌门仙师,这御剑宗与我玄剑门到底是何仇怨,竟下此毒手?”。 张远山思量了一会,也是面露茫然,说道:“御剑宗是中州大陆靠前的宗门,中州南部开疆之战种统领前线战时事务,后中州南部设立云州、越州,御剑宗受都察院之命管辖云州一州仙凡,我玄剑门也在其管辖之下。但自开宗祖师创建宗门以来,我宗一直斩妖除魔,行侠仗义,维护正道,与御剑宗也是一直交好。即便失踪数十年的师弟赵和正真的勾结南海妖人,也断不会如此冲动下此狠手。”。 宋谦撇了撇嘴,心想这不跟没说一样嘛。却见许冠说道:“许是有大误会在其中,当务之急,是掌门要保重仙体,给弟子们示下如何行事。待掌门复原后,大可再寻都察院鸣冤求解,叫那御剑宗给个交待。”。 张远山又叹一口气:“也只能如此。此处已属雷州地界,不归御剑宗管辖,即便是御剑宗,也不能公然为难我们。就怕那些个不明是非贪图赏金的歹人匪类,不过好在已离镇海城不远,为师有一挚友在城内,我等可去投奔。”。 “这个路上万一再遇到坏人怎么办?”李长英又想到黑甲女和黑衣人带来的恐吓,说话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在这只能坐以待毙。”,张远山坚定的说, “我们在此再休息一晚。待到天明,为师也能恢复一些灵力,一些小门小派的,不足为惧。你二人也轮换休息,保持体力。”。说完,便摆手示意二人下去,却又招手把许冠,提醒他把火堆灭了,以免别人发现。 宋谦和许冠退出房间,灭了火堆,靠在墙边。宋谦回想起这两天的遭遇,就如同做了一场噩梦,越想越怕。又想到在安源镇看到的通缉告示上本没有他的名字,告别掌门等人潜返归家的念头再一次冒上心头。 可是,一想到自己也不认识回去的路,更是没有一个人在野外过,又暗自后悔没有从家里把飞云舟讨要过来,要不然就能嗖一下乘舟蹑空回家。回家后,就再也不修什么鬼仙了。这也太吓人了。想着想着,就又睡着了。 宋谦身体里,断断续续的灵气晦涩的运转着,逐渐的变的连贯顺畅起来。竟然就突破门槛,晋升炼气一层了。 七、又生事端 几人都好好休息了一夜,张远山的气色回复了一些,搀扶下也能勉强行走了。许冠在猎户屋子里翻出来一些破旧的衣物,众人齐齐换了,总好过穿着玄剑门的衣服到处招摇。张远山叫宋谦和许冠扎了担架,又商议好了说辞,就说是山中猎户捕猎时被猛兽所伤,伤势严重,要赶到镇海城里求医。还叫李长英用炭灰在脸上抹了好几把,看的宋谦一阵咧嘴。不过是掩耳盗铃,图个心里安慰罢了。 大道是不敢走了,四人顺着山路一直南行,净寻些偏僻无人的小道赶路。一路上犹如惊弓之鸟,有点风吹草动就伏身不起。许是这番小心谨慎得了效果,一路上除了被几只山野村狗吠咬之外,倒也平安无事,天黑前赶到了镇海城北门。 镇海城是中州大陆最大商港城市,位于南浔江入海口东岸。镇海城地形起伏不平,一条山脊从城中穿过,最高处便是城中的龙首山了。传闻上古有一条恶龙,为大乘期大能追杀,一路逃离至此。就在它即将入海逃出生天之际,大能祭起一道万丈剑光,将恶龙斩杀,恶龙龙首向西滚落,化为龙首山。后人为了镇压恶龙之魂,在山顶修建了一座五层角楼,取名镇海楼。站在楼上,近可看城中四衢八街相互交织,各色商贾云集,行人川流不息;远可看城外各类舟船百舸争流四方来航;再往前看,就是无边无际的无垠海了,眺望海的尽头,水天一色,像笼罩着一层白雾远处的波浪慢慢地向海边靠近。可谓中州一景。这镇海楼除了风景绝佳,还有一项特别的功用,据说雷州的玲珑商会,也就是镇海城的拥有者,在楼中放置了一件秘宝,只有有元婴以上修为的修仙者靠近,便会自动警示驻守城中的驻守修士。 好在张远山只有金丹修为,许冠、宋谦更是可怜的炼气一层,李长英还是个凡夫俗子,故不曾惊动镇海楼中的秘宝。进入城门也是格外的顺利,守门修士也未过多盘问,看到几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赶紧摆摆手叫几人快走。 进得城来,张远山却不直接去寻友人,先带几人寻了一个普通客栈住下,进门时因为衣冠不整还差点被人打了出来,好在张远山本是一门之主,虽是逃难,随身也颇有些钱财,掏出一枚二阶灵石,就让小二谄笑巴结,却又不敢太过招摇,只是要了普通客房三间,又叫小二准备吃食衣衫到房间,惹得小二转身呸了好几下。 各人吃饱喝足收拾停当,被招到张远山房间议事。张远山先是将许冠叫道身前,附耳交代了一番,又拿出随身的一枚印章交予许冠,让他先去友人处通传消息。许冠也不耽搁,下楼寻小二问清了大概路线,就出门送信去了。 楼上张远山又安慰了李长英几句,便安排她回房休息了,这才叫过宋谦,拿出那枚玉玦,默念几句咒语,功行全身,突然疾指宋谦灵府位置,然后凌空引向玉玦,却不想伤重未愈,功力匮乏,数次之后,未见任何动静,还每次都问宋谦可有感觉,宋谦每次茫然都摇头说没有。张远山的脸愈发的白了,但是看宋谦傻乎乎的神情,又不像作伪,只能拼命运气再施法术。 几次三番之后,张远山又咳出一颗老血,这次施法见效,只见张远山指尖射出一道暗红色灵力,直直击中宋谦灵府。宋谦顿感一阵刺痛,又感到有什么东西进入丹田,乱抓乱挠,想要勾出什么。宋谦疼的弓身捧腹,头冒冷汗,张嘴想大声喊叫,却被张远山示意噤声,只得咬牙强忍。好在,张远山灵力本就回复的微乎甚微,几个呼吸后灵力便消退。宋谦痛感瞬间消失,忍不住轻声的哼了一下,却不料张远山手中玉玦同时“呯”的一声碎成两半。 “命中注定。哎,为师看你之前拼斗中被敌所伤,这次运功帮你化去内伤。”,张远山喘息着说,“只是这妖女功力不凡,如若为师没有受伤,还可轻易化解,现下只能徐徐图之,分次施法才行。你放心,为师一定帮你治伤到底。”。 宋谦被张远山这种不顾自身伤势严重却心系弟子安危出手救治的风范所感动折服,连忙跪谢,却不知初具形状的灵府中,长眉长须的老头正在叉腰大骂:“傻子,那是要捉你祖宗我的灵魄再困回去。”,然后又抚掌大笑,“哈哈,碎了吧,那玉玦中本就只有老祖宗我万年前的一丝精血,被你们用过那么多次,早就淡入清水了,又怎比的过我宋家后辈中的血脉浓情。哈哈,爷爷我就在这里住下了。”。老头子乐的手舞足蹈,不小心又击打到了宋谦原本就很狭小的灵符内壁。宋谦此时已退出张远山的客房,正准备返回隔壁自己的客房,突然又感到腹部如受重击,只得又弓身蹲下,试图缓解疼痛。 “可惜是个废物!”,老头又鄙视了宋谦一下,“不过总比冷冰冰的囚笼强多了”,自言自语完了,老头盘坐在一角,双手开始观照入定了。 宋谦这才缓过一些劲来,这可真是痛啊,痛的脑袋都有些迷迷糊糊的。宋谦摇晃着站起身来,却正好又撞在迎面奔来的一个人身上,宋谦还没看清来人,刚要张口质问,却不料被来人拿住肩头,一同撞入宋谦客房,只听房门嘭的一声被脚踢上,自己又接着被扔到床上,被人用胳膊压住又捂住嘴巴不能出声。 “嘘……别吵,后面有人追我。”,来人轻声道。 两人四目相对,宋谦这才看清来人,竟然是一名妙龄女子,只见她面似芙蓉,眉如柳叶,双目犹如一泓清水,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吐气如兰,好一个绝美的女子。 然而却不太友好,另一只手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紧紧的抵着宋谦的胸口。 难道漂亮的女人都是这么的凶吗?宋谦想到,却也由不得不答应,只得点头。 还是,还是没有李长英好看。 八、赵大公子 不一会,就听见楼下一阵的喧哗声,接着听到小二上前阻拦被人殴打发出的惨叫声,再接着就是一群人上楼梯发出的咚咚声,以及踹开隔壁几间房门后的各类声音,有尖叫的,还有咒骂的。 无疑是冲着眼前这个大美女来的。宋谦吓得哆嗦了几下,胸口的匕首贴的更紧了,刃尖几乎都刺进肉里了。只见那个女孩翻身上了床,躺在了里侧,又把被子打开,蒙住了两人。然后又在宋谦耳边软软地说:“别乱说话,要是我被发现了,你就是我的同党,大家一起死!”。说着就把匕首往前微微一送,宋谦感到一下刺痛,刚要叫出声,看到女子圆睁的双目,又把叫声吞了回去。 哐的一声,宋谦房间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几条凶神恶煞的大汉闯了进来,又让出了门口,一个面青鼻肿的纨绔公子气汹汹的冲了进来,环视了屋子一周,目光停在了宋谦身上。 “有没有一个小**跑进来?”,富家公子恶狠狠的问到。 宋谦面露惊慌之色,颤声答到:“没……没有。”。 纨绔公子却不善罢甘休,看到宋谦裹在被子里,就用手一指,尖声叫道:“被子给老子掀掉!”。 宋谦顿时傻眼了,却又不敢去掀被子,一个大汉不耐烦地就要冲过来。恰巧住在隔壁的李长英闻声过来察看发生何事,见状直接闪身进来,一掌就将那个大汉打翻在地。然后平静地望着几人,问道:“所为何事?”。 “赵大公子寻人,臭小子你识相让开,要不然有你好看。”,另一个大汉说着上去朝着李长英当胸就是一记直拳。这下可着实惹怒了李长英,虽然她未有资质修真,但也是在自打生下来就那南秀山上锻炼了这么多年,加上一门掌门之女,家学渊源,哪怕是个肉体凡胎,也不是一个寻常的恶霸打手可以欺负的。当下就是一个侧身,紧跟一脚鞭腿,带起一阵风声,直接踢中大汉下巴,轰的一声将其踢出门外。 “好!好,好,好。”,谁知那纨绔公子不怒反喜,一边拍手一边色迷迷的说道:“哎哟,这小娘子看着娇小柔弱,没想到出手竟然如此狠毒,想必是那女飞贼同伙。来人啊,一起上,抓回府中,本公子要好好审问审问,哎,注意别伤着她了。”。 剩下的几个大汉听命齐齐上前把李长英围住,你一拳我一脚的,却又不敢直奔要害,李长英也是初次与人相斗,加上以寡敌众,其实内心还是有点慌张的。一时间,双方拳来脚往,打的不亦乐乎,甚是热闹。一旁的赵大公子看的是眉飞色舞,却不料被不开眼的客栈老板带着小二愁眉苦脸的恳求他高抬贵手扫了兴致,抬手就给了两人一人一个大嘴巴子,就又转头专心的看着热闹。 打了一会,李长英终究是个女子体弱,气喘吁吁的只有招架之功了,就对着床上的宋谦骂骂咧咧了:“死宋谦,还不起来帮忙”。 宋谦心里暗自叫苦,我滴个掌门师姐姑奶奶啊,我可是胸口还架着一把匕首呢,我敢动嘛?话都不敢说了这是。 这时被窝中的妙龄女子探出脑袋,贴在宋谦耳边,软软地问道:“你叫送钱啊,送给我些好不好?”。当真是吐气如兰,宋谦半边身子都酥掉了。 却不妨被混战中的李长英瞟到了这一幕,气的是银牙紧咬,一个闪身跳到床前,指着床上的男女,大喊道:“不打了,女飞贼在此!”。 这下可就把赵大公子乐开了花了,这感情好啊,大笑着伸手指道:“来啊,都给爷抓回去,哈哈。”。 几条大汉又齐齐的往床前扑去,只见床上女子一个腾身跃起,空中连环飞起几脚,脚脚俱中对手面门,当即就踢翻了一众打手。接着,人还未落地,单脚又在刚要起身的宋谦头顶一踩,临空飞向赵大公子,转瞬即至,一手纠住领口,另一手匕首顶住赵大公子下颚。 “别,别冲动,有话好说”,赵大公子这下可不敢乱动,双手举起,浑身吓得只打哆嗦,众打手爬起也只敢围住两人,不敢轻举妄动。一看动了兵刃,客栈掌柜、小二以及原本一干围观的闲人轰的一下都全散了。 “话呢,我早都跟公子您说过了,您那钱袋里的钱财,我帮你都送给这片的花子乞儿了。”,女子手中的匕首从下颚沿着面颊缓缓地划到了赵大公子的耳下。 赵大公子的眼泪都吓出来了:“好说好说,可是,那钱袋里还有块腰牌,姑奶奶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能否高抬贵手还给本公……小生。”。 “呸!叫谁姑奶奶呢,人家可没有那么老。”,那女子语气一下变得凶恶起来,“谁说里面有什么鬼腰牌?再说一遍,有没有!”。 “没……没。姑娘说没有就没有。小生有眼不识泰山,您您,放了我吧。”,赵大公子带着哭腔求饶道。 “没用的东西,滚!”,女子许是看着赵大公子这狼狈样也是厌了,松开衣领,一脚把他踹出门外,几个大汉也紧跟出去,扶起那赵大公子,七瘸八拐的下了楼去。 赵大公子临了出门又留下一句场面话,“你们这些狗男女给老子等着!”,然后,就又被那女子一记板凳砸将了出去。 女子飞完板凳,又回身进了宋谦房间,看到宋谦正在给李长英陪着不是,李长英仰着个脖子,鼻孔朝天只是不听,不禁莞尔,噗呲一下笑出声来,“小两口别闹别扭啊,都是姐姐不好,给你们招来麻烦。”。 宋谦和李长英一听这话,双双搞的面红耳赤,李长英更是直接呸呸呸起来,宋谦看女子走近,本是害怕,却又挡在了李长英身前,说道:“那些人已经走了,你也快走吧。别又给我们添麻烦,小心我们掌门……师傅教训你。你,你别过来啊。”。 却被李长英一把掀开,“好狗不挡道!”,李长英寒着脸又对女子说道:“不管什么事情,姑娘还请离开,我等不想多事”。 只见那女子笑嘻嘻的对宋谦、李长英二人说道:“只要你们收留我,我就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玄剑门李长英李师姐。”。 九、陆小师妹 女子一声李师姐喊得,差点把宋谦和李长英惊地当场瘫软。宋谦连忙跑过去把房门关上。李长英可就不客气了,欺身上前,直接将那女子擒住,喝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认得我?”。 那女子也不反抗,任由李长英拿住自己,面对喝问,依旧不紧不慢的回答:“哎哟,哎哟,姐姐下手可轻着点。下午有人在城中坊市贴了姐姐的画像,我闲着无聊便就看到了,刚才一下就认出来了。要说姐姐真人可比画像上更好看了呢。”。 李长英却不受她的恭维,手术又加了把劲,寒着脸问:“那你又是何人?快老实说。”。 这下估计是真的弄疼了女子,女子连忙说道:“我说还不行吗,哎,你这婆娘手怎么那么重。”,然后就交代了自己的情况。据女子自己讲,她就是镇海城人氏,自幼失去了父母,跟着城中的乞丐们生活,后来得了乞丐头子照顾,这才学了一身飞檐走壁防身护体的拳脚功夫。平日里就是行侠仗义、劫富济贫,净挑写纨绔子弟花花大少下手,也不害人性命,就是谋些钱财救济周围的鳏寡孤独,遇见不开眼嘴巴手脚不干净的,少不了给别人一顿打。 说罢,那女子回头扑闪着大眼睛,含情脉脉地对着堵在门口的宋谦说:“我叫陆安之。”。 一时间宋谦竟看的痴了,可是眼睛以一瞄到侧旁站立的李长英那种冰冷的脸,再想起刚才被匕首顶着胸口的滋味,忽然间打了个寒颤。 宋谦走到二女跟前,对着陆安之说:“甭管你是陆安之还是海安之,总之,你都给我们带来了**烦。掌门师姐,要不咱们……嘿嘿”,宋谦一边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一边还假模假样地冷笑了几声。 “这女骗子的话谁也不知道真假,压过去给我父亲亲自审问”,李长英可不配合宋谦做戏,说罢便压着陆安之来到张远山的房间。宋谦只得跟上,就怕李长英在掌门面前乱说刚才发生的事情。 张远山早都听到了刚才发生的动静,又听得李长英细细地说了一番,然后抬眼仔细打量了跪在面前的女孩,却不由的大吃一惊。长相身形自不必讲,都是一等一的出挑,就是修行资质,怕也是上佳。唯恐自己看错了,不顾伤势,连忙运起灵力汇聚双眼,向陆安之扫去,只见她根骨奇佳,更难能可贵的是,此女双目灵动,必是天生聪慧之人,乃修行不可多的人才。 心中顿时涌出爱惜之意,开口语气不免客气了许多。 “这位姑娘,你既知我等俱是那御剑门通缉之人,为何不去通风报讯?”。张远山望着陆安之的眼睛问道。 别看这陆安之方才灵动跳脱,可面对张远山,却毕恭毕敬的回道:“回禀张仙师,这通缉是仙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小女子不敢妄自沾染是非。况且,我观李师姐、宋师兄,面相俱非为恶之人,张仙师更是道风仙骨,让人心生亲切。”。 这番话说出来,张远山不住点头,心想既都心生亲切了,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啊。刚要开口询问陆安之可有师承可愿随他修行,却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原来是许冠回来了。 这下也顾不上收徒的事情了,急忙询问许冠前去联络的怎样。许冠叹了口气,将前去联络的情况禀报上来。 原来张远山叫许冠去联络的这位友人,在镇海城也算是知名之士,许冠在小二处问清了方位一路寻去也是不难。到了府上,许冠观察了四周无人注意他,便上前将师傅所给的印章交予门房。门房倒也客气,立即就进去通传了,谁知许久也未有回应。正当许冠实在等不下去想闯进去的时候,门房领着府中管家出来。管家又把印章还给了许冠,倨傲地说是老爷病重不起,万分抱歉,还请许冠回来跟张远山说明,他家老爷改日必将登门表示歉意。 噗,张远山听完直接喷出一口鲜血。半响才悠悠地说:“改日登门?我玄剑门已经被灭了,他登的是什么门?妄我和他认识百年,当初一起剑游中州,一路上斩妖除魔,也是几次经历生死。当时就互相立下誓言,以后互为救援,永不背弃。以后两家也是随时联络,年年往来。没想到竟然如此待我。”,又是气急引得连咳数声。 宋谦、许冠、李长英等人也是倍感失望,却也无能为力。 张远山有道:“原本为师就想着御剑宗势他,让他公然收留我们的确有些为难。可是为师只是想托他寻一枚搭乘镇海城陆际浮空艇的腰牌,以便我师徒四人能够离开中州前往南海。”。 “什么?我们要去南海?”。宋谦惊出声来。 “这中州,还能有我玄剑门立足之地吗?”,张远山一声长叹,“但这灭门原由总要查清,我等去往南海,一是可以躲开御剑宗的追杀,二是也方便打探消息,三呢,为师一身修为,经历此劫,恐剩无多,但还想为你等谋一个安身立命之地,中州的玄剑门没有了,那我们就去南海再建一个。”。 说到这,张远山竟然又激动起来,宋谦一旁看着,心中竟然有了大不敬的念头——掌门怕不是要疯了吧。 还是许冠问了一句,“掌门,那南海可是妖人所在,我们这一举,不是无异于投敌叛族吗?”。 张远山却道:“不错,南海的确妖人众多,但也不全是妖人,为师年轻的时候偷偷跑去游历过。”。 突然,李长英插了句嘴:“想那么多也没用了。人都没见到,别说腰牌了。没腰牌那里都去不了,在镇海城里也躲不了多久。”。 顿时,整个房间鸦雀无声。 好一会,才听到一直静静待在一角的陆安之怯生生的说道:“腰牌,我这里有一个,你们看看是不是这个?。”。 张远山、许冠、李长英只当她没见识在胡掰,这世间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再说了,在仙家飞艇的腰牌,一个凡人女子如何会有?只有宋谦跑去接了过来,只见一个何材质铸造通体黝黑的腰牌一面刻有“浮空”二字,另一面刻有“陆记”二字,也不知道真假,拿去给张远山看了。 “哈哈哈,是了!”,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张远山一扫沉郁之气,望着陆安之的神态愈发的慈祥,“陆姑娘,这腰牌对我等极为关键,不管你是否愿意,我都要拿走。不过,姑娘可开出价来,我当倾其所有满足姑娘要求。”。 “我拿出来就是愿意献予仙师的。只不过,我有一个要求。”,陆安之也是满心期待的看着张远山。 “仙师也带我去南海吧!”。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