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江湖三生记》 第一章:义士护幼主 深宫墙高高耸立不知经过多少风雨把皇宫围得严严实实,一眼看去,连绵无边的宫墙藏在夜色之中,道路两旁的花草也在这寂然的环境里面显得萧索。 夜色中,方九书紧靠宫墙,穿着深色宫服,脚踏软底靴,借着阴影疾行,即使身材魁梧,脚步急促,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可见其轻功极高。 方九书直向睿宗宫中走去,走到睿宗宫门却并不进去,避开门口守卫,绕道后门,翻过墙去就是睿宗花园,方九书拾起一块石子,抛进园中,石子落地响起“啪”的一声,稍片刻,又被丢回来,石子在这边落地发出响声之时,方九书已然纵身一跃,眨眼之间翻过宫墙,动作干净利落,好似羚羊飞跨,山猫跃击,花园中站着一人,衣着华贵,方九书落地之时,看见这花园中只有这一人,想来就是自己找的人了,方九书落地不起,顺势跪拜在华服男子面前。 华服男子赶紧扶起方九书,将他拉进花园中的一间屋子,对方九书道:“方统领,朕等你多时了!”这华服男子便是被武后囚禁于此的唐睿宗———李旦。 公元683年,唐高宗李治驾崩,皇太后武则天临朝称政,总揽大权,朝野上下虽然议论纷纷。却无人敢阻止武后这种行为,短时间内,武后提拔心腹,暗中铲除异己,巩固自己的地位,而当时在武后胁迫下登帝的两位皇帝唐睿宗和唐高宗两人,都成为了武后手中的傀儡,不但随时会被武后废掉,时刻受到武后监视,唐睿宗李旦的两位贵妃更是被武后在宫中秘密处死,为皇宫笼罩了一层窒息的阴影,唐睿宗不甘任人摆布,却不是武后敌手,于是常联络宫中心腹,暗地行动。 进入屋子里面,方九书还没来得及回话,唐睿宗又关切地问方九书:“方统领,一路上没有被母后的人发现吧。” 方九书知道睿宗并非关心自己,只是畏惧武后,恐怕其发现,便回答:“回禀皇上,臣一路小心翼翼,避过重重守卫,相信没有被武后的人发现。” 李旦听到方九书的回答,才长舒了一口气道:“不愧是方统领,果然本领高强,你有此本领,朕就能放心让你办事了。” 方九书立刻拱手道:“皇上只管吩咐,微臣鞠躬尽瘁,必然为皇上办妥,”言语之中,自信满满,更尊李旦为帝,表明自己忠心。 唐睿宗神色喜然,方九书此番话深得他心意,对方九书道:“朕此时寻你入宫虽然冒险至极,却实在是无奈之举,皇宫之中我已无可信之人,事关众大,我不敢再耽误,母后已经害死我两位妃子,当前局势,即使是朕也只能受母后控制,朕担心母后再受谗言,即使不加害朕,也会再对朕身边的人不利。” 方九书听出唐睿宗话里的意思,难不成睿宗想逃出宫外?方九书再不敢妄加猜测,沉吟道:“皇上的意思是………?” 唐睿宗继续说道:“若能远离皇庭外,朕此生甘愿舍弃荣华富贵,可万事并非由人心意,皇宫之中勾心斗角,朕幼子隆基,此时尚不知世事,朕不忍让他身处险境,寻得方统领,将孩子带出宫去。朕只愿他在其他地方好好的活着,也不要在这皇宫之中,日日担惊受怕,前朝忠信弥留之际,向朕极力推荐方统领,说道方九书忠肝义胆,武艺超群,所以,朕只能拜托方统领。” 方九书舒了口气,虽然是要带皇子出宫,但是任务远比自己想的简单得多,便说道:“能得皇上信任,臣哪怕赴汤蹈火,必定全力引赴,把皇子送到宫外,保护皇子周全。” 唐睿宗点了点头,拉开一旁帘子,后面一张小床上,一个婴儿正在熟睡,唐睿宗抱起孩子交到方九书手上说道:“还有半柱香时间,宫中火起,到时候会有大批人进入宫中,扰乱武后眼线,你就趁此机会混出宫去。”唐睿宗缓了口气,又轻轻抚着婴儿道:“方统领今日甘行大义,乃侠义之士,朕把孩子托付给你,还望你以后悉心教导,待到时机成熟,朕会派人来寻你们,这枚玉佩便作为日后相认的信物,还请方统领先替幼子保管,如果朕没有派人来寻,方统领就在他成年以后再把真相告诉他,让他自己做决定吧……”唐睿宗说着又将一些金银细软和一块玉佩交给方九书,那玉佩上刻了一个玉瓶,在烛光下闪现青光,看来不是凡品。 方九书收好细软,唐睿宗看着孩子还不舍得分开,屋外突然响起敲门声,有人低声道:“皇上,时候要到了。” 只听到唐睿宗长叹一声,抚着李隆基的脸呢喃道:“孩儿啊!此番别离,知道何日能再相见!”说罢才松手,把李隆基彻底交在方九书手上。 方九书与唐睿宗目光相对,此时唐睿宗眼中含泪,眼圈泛红,父子离别,方九书不知道该说什么。 屋外声音再催了一次,唐睿宗终于不舍离开,留下方九书和婴儿在屋里,只等待会儿起火,方九书便开始行动。 屋内不知道外面情势如何,方九书呆了一会儿,只听见外面有人高声喊人救火,接着四处都有人高喊救火,脚步声和呼喊声错乱,想是睿宗故意安排,方九书见时机已到,把皇子系稳,窜出房间。 一出房间就见到四面都有火起,却都不危及方九书这间屋子,不过人来人往,整个宫里面都是慌乱的人,方九书镇定心神,决定由南门出宫,一来距离较近,能快速出宫;二来出南门以后就是皇城外的小道,有利于逃脱可能的追兵,于是方九书乘人不注意,依然翻墙离开了睿宗行宫,不紧不慢的走向南门。 离行宫渐远,嘲乱声也慢慢小下来,再走了有一段距离,四周更安静下来,方九书正暗自庆幸没有被发现,忽听见金铁裂空之声,立刻侧开身体,翻转脚步,立刻感到利风划面,“砰”的一声,方九书定睛一看,一根小指粗细的寸长银钉钉在地上,刚才如果慢了一步,早就被打穿大腿,可见发暗器之人武功之高。 方九书不敢大意,料想是武后派来的追兵到了,立刻回身防备却不见人影,方九书马上纵身准备施展轻功离开,空中传来两声破空之声,又是两枚暗器,被方九书半空翻滚躲过,黑夜中有人道:“阁下趁乱从宫中带走什么东西,现在自己了断,还能免受皮肉之苦。” 方九书寻声望去,前面宫灯旁一道人影抱手而立,拦在面前,笑道:“好大的口气,我向来不吃这一套,你现在让路,我也让你免受皮肉之苦。” 那人道:“找死!”下一刻已经跃向空中,一爪抓向方九书,方九书身负要事,不敢耽搁,身子后仰出手格开这一抓就要逃向南门,那人攻势凌厉,死死缠住方九书,不打算给方九书逃跑的机会,落地之后长拳直进打向方九书面门,拳势之快,方九书来不及格挡,被一拳打在鼻梁上,那人趁势继续出拳,顷刻间方九书的胸口又中了几拳,打得方九书胸口闷痛,几乎跌倒。 方九书赶紧向后退开,拉开距离,那人道:“刚才口气不小,想不到才这点本事。”说罢又跃向方九书,方九书本来背上皇子,行动不便,加上刚才连中几拳,更不是这人对手,这人的轻功恐怕不在自己之下,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待会儿再引来宫中侍卫,自己怕是插翅难逃,只好用一招以命搏命的打法,对这人的进攻毫不理会,对方打来的时候,方九书这出招打过去,对方要么抵挡,要么两败俱伤,自己虽然连中几招,这人也结结实实中了方九书几拳,那人没有料到方九书会用这种地痞流氓打架斗殴的招数来和自己打,中了几拳之后已经是面红耳赤,青筋暴起,出掌打向方九书,方九书还像之前不管这一掌,却侧身踢向这人的腹部,谁知这人化掌为指,伸出两指探向方九书双目,这一招端的是无比凶狠毒辣,方九书想收腿后退,正中这人下怀,收掌之后一把抓住方九书的腿,另外一只手挥拳打来,竟然是想将自己的腿打断,立刻借力腾空而起,用另外一腿踢向这人心口,这人只得放手后退,还是拦在方九书面前。 只听这人笑道:“很好,宫中多是酒囊饭袋,难得有你这样的一把好手,不过再斗下去你是没有胜算,早点投降,我薛怀义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方九书自然不会投降,这薛怀义乃是武后手下三大高手之一,方九书近年少在江湖行走,也听得武后身边的三国手,一人是精通毒功,还在武后身边出谋划策,有毒士称号的张易之;一人叫做张昌宗武将出身,外家功夫由外到内练至高深境界,人称武狂;最后一人就是薛怀义,据说是学有一门内家气功,运气之时可见体内真气化为金色浮于体表,所以又称金头陀。这人自称薛怀义,自己只能另想办法脱身了。 这时薛怀义率先发难,运起体内真气,手上包裹一层金光,一掌打向方九书,方九书急忙将皇子抛向空中,以便应敌,恰好薛怀义冲到方九书面前,此时空中的李隆基突然啼哭起来,薛怀义没有想到方九书居然背的是个孩子,望向空中,方九书抓住这机会,使出全身力气,一拳打在薛怀义喉头,薛怀义也反应过来,一掌还是结结实实的落在方九书胸口,方九书再接一记“双风贯耳”,双手叩打在薛怀义两侧太阳穴上。 李隆基哇哇落地,正好被方九书接住,竟然不再哭喊,此时薛怀义头晕目眩,气息受阻,方九书中掌之后胸口剧痛,却不敢再多逗留,将李隆基再负在身上,转身逃向东门。 方九书一路不停,直走出东门几里,沿一条小河走着,全身感到皮肉撕裂般的疼痛再走出几里,方九书终于支撑不住,将李隆基放在一边,自己也倒在河岸上昏迷不醒。 皇宫之中,薛怀义缓过来之后立刻向武后报告,睿宗行宫火止,皇子李隆基也不见了,大量侍卫在薛怀义带领下向南门寻找却不见踪迹,最后结果不得而知。 而皇都之外,清晨雨雾茫茫,狭窄的小河道两边都是芦苇,周围一切都笼在雾里,好似神仙幻境,雾中划过一条乌棚小船,一位老渔夫站在船尾撑浆,带着孙子运一些货物顺水而下,孩子坐在船头玩耍,突然看到河边有一个人倒在地上,边上还有一个婴儿,孩子冲船尾老人大喊:“爷爷,河边有人睡觉呢!” 老渔夫看向河边,草丛中果然有人,赶快把船停靠,将两人救上船…… 感觉到口中有一股暖流,方九书慢慢张开双眼,发现自己在一处船舱里面,身边一个孩子喊到:“爷爷,他醒了。” 老人走进船舱,说道:“你醒了,我今天早上看见你晕倒在河边上,还带着个孩子,就把你带上船了。”说完老人看着在方九书旁边的李隆基。 方九书慢慢坐起身,抬起刚刚孩子喂自己的鱼汤,喂李隆基服下,喝得一口,李隆基便张开眼睛,小小的婴儿居然也不哭闹,张大眼睛看着周围一切。 方九书抱着李隆基,脸上抑制不住的欣喜,老人给两人做了一些吃的,李隆基吃完之后又睡过去,方九书见到李隆基无事才放心下来,准备在船舱中疗伤,一运功却发现自己全身筋脉已经尽断,内力全被打散,功力全失,方九书虽然悲痛,却早有了心理准备,昨晚的危险情形,能捡得一条命已经得天眷顾,况且自己不负唐睿宗重托,将皇子带出宫来,看着熟睡的李隆基,方九书觉得,自己的所做一切都是值得的。 此时船舱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方九书走出船舱,小船已经驶到宽阔的江面上,早晨的浓雾还没有散开,江面像铺了一层云毯,周围都是往来的船只,像行驶在云端天际,方九书从记事开始就在皇都生活,从来没有见到如此壮阔的景象,被眼前的一切深深震撼,不但没有为功力全失而感到悲伤,反而迎着江面寒风,心情舒畅,有一种大病初愈,重获新生的感觉,方九书脸上不住露出笑容。 船上的老人看到方九书走出来了,问道:“你好些了?” 方九书才发现身后老人,连忙回答:“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尽,还望知道恩公姓名,日后相报。”说完要从怀里拿出几件金银首饰之类给老人。 老人拒绝了方九书的谢意,笑道:“不必言谢,只是你该有此造化。” 方九书闻言陷入恍惚之中也默默说道:“对,该有此造化。” 老人又说道:“船就要靠岸了,不知道你们要到什么地方去呢?” 方九书却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唐睿宗只叫他带着李隆基走得越远越好,可是方九书从来没有出过皇都,天下之大,一时间方九书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方九书看向远方,有一艘大船停在岸边,方九书问道:“恩公,哪艘大船是去哪里的?” 老人回答:“那是下扬州去的船,怎么?你要去扬州吗?” 方九书道:“扬州是什么地方?” 老人说道:“扬州商贾云集,万行皆有,是无底的销金窝,也是难得的发家地啊,你看这好些船,都是要去扬州的。” 方九书此时心中愉快自由,感觉世上没有去不得的地方,便答道:“那我就去扬州了。” 此时江上三月春风拂面,方九书站立在大船船头,大船推开无尽江水,驶向远方。 第二章:恶匪逞凶终为患 春日暖阳挂在天空,几只鸟雀在树上叽喳乱唱,往来的行人络绎不绝,扬州的街头在朗日晴空下更显得热闹非凡,处处人声鼎沸,小贩对自己货物自卖自夸的吆喝,街头卖艺的嗨哈声伴着绝技的展现,每走过几米街道,不同的买卖声一阵盖过一阵,当有人走到客来居酒馆的时候,当属客来居魏小宝的招呼声最大,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干起跑堂的活毫不含糊,一张嘴像卷了蜜一样,对每个人都客客气气,十分老道。 魏小宝是客来居掌柜魏有财收养的孩子,十几年前,魏有财来到扬州开店的时候,就已经带着还在襁褓中的魏小宝,有和魏有财同行的商贾,遇见魏有财,总会背后指指点点,说魏有财靠人命发了财,但是连娶三个老婆都死在床上,是老天要让他断后,没有女人再敢嫁他,所以才收养了魏小宝。 魏有财对外人的流言蜚语不予理睬,时间长了,人人都忘记了之前的流言,提到魏有财,只知道为人和气,与邻友善,客来居酒楼的也一天旺过一天。 此时正是中午时分,来吃饭的客人都坐满了酒楼,围着中间的一个台子,听台上的老人说书,老人名叫易应文,说出的故事不但引人入胜,而且十二年来,从不说旧的故事,也是客来居的一大特色,每逢说到精彩的地方,满堂宾客都拍手叫好,拿出钱财打赏,说书老人的孙女易渔薇便双手捧着一方手绢,穿行在客人中间,接过打赏,爷孙两人靠此活计为生,也算客来居的半个伙计。 说书老人易应文和魏有财是旧相识,易应文在魏有财穷困潦倒的时候接济魏有财,后来易应文的儿子突然害病,为了医好儿子的病易应文把所有家产都用来寻访名医,最后易应文的儿子还是死了,家产耗尽,一家人流落街头,儿媳受不了如此打击,不久就疯了,淹死在河里,只有易应文带着孙女流落街头,那时候易渔薇也就像现在的魏小宝一般大,幸好得到魏有财的收留,给了两人一个住处,又让易应文在客来居说书,一个瘦弱老人也算有一点微薄收入。 易应文说书的时候魏小宝也立在客来居门口,魏小宝活泼好动,只有两件事情能把他拴在客来居好好招呼客人,第一是易应文说的江湖故事,武林迷案;第二则是易应文的孙女易渔薇。 易渔薇虽然长相不算出众,但是年轻的少女就如同刚开的花苞,不需要如何打扮就显得楚楚动人,清纯可爱,比起和自己一样大的小女孩,魏小宝总被比自己年长两岁易渔薇吸引,所以易应文每次说书的时候魏小宝总不落下,一边听着易应文的精彩故事,一边看着亭亭玉立的易渔薇,在魏小宝看来,真是天人一样的享受。 今日忙完,魏小宝正和满堂宾客一齐听书的时候,一个身高马大的人走进堂里,挡住魏小宝的视线,魏小宝站起来刚到这人的腰上,魏小宝马上起身招呼这人坐下,看到这人一身粗布衣服,手上缠满布条,提了一把铁棍,一副在船上干活的工人打扮,便以为只是来喝干茶的,随便招呼就准备离开,没有想到那人一坐下便朝魏小宝扔来一贯铜钱,说道:“去拿两壶好酒,再做些好菜过来。” 魏小宝没有想到这人如此大方,连忙接着银子就去安排,不多时就把这人吩咐的东西端上来,这人一手喝酒,一手吃菜,两只手一只停下,另一只就动起来,只有嘴没有闲着,狂风卷地一般把酒菜吃干净,才用袖口一抹大嘴,手中提溜着酒壶,也侧过身听书。 这大汉也被易应文的故事吸引,每说到精彩的地方,声音洪亮,大声叫好,周围的食客都受不了这人的粗鲁举止,移到别处,只留他这一桌,周围空空荡荡。 易应文讲完一段,收声喝茶休息,客人们回味着刚刚的故事,而这时候易渔薇也走出来,捧着手绢穿行在人群里面,经过魏小宝的时候,魏小宝也摸出几枚钱放她手上,易渔薇白看了魏小宝一眼,又把钱塞回魏小宝怀里,继续在宾客间穿梭,最后走到了那大汉面前。 魏小宝心道:这大汉虽然打扮不入流,但是出手大方,看来今天易姐姐遇到财主了。 果不其然,这大汉看到易渔薇,之后,从怀中掏出几贯大钱,顿时吸引了满堂宾客的目光,想不到这五大三粗的蛮汉,出手居然如此大方。 易渔薇走到大汉身旁,那汉子把钱放易渔薇手上,却把易渔薇的手帕取走,放在脸上嗅道:“小妹妹身上的味道这么香,真比那故事还要吸引人呢。”说罢那把手帕一扯,一张大脸凑到易渔薇眼前,又说道:“小妹妹不妨陪哥哥喝几杯?” 易渔薇被大汉一连串动作吓到,手里面的钱都被吓摔在地上,想跑到易应文身边,却被那大汉一把抓住手腕,那大汉如同抓住细柳枝一般,一边抓还一边抚摸着易渔薇的肌肤,张口狂笑,酒气冲天。 众宾客看到众目睽睽之下,这人居然如此嚣张,有几个江湖少侠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为首一人指着这汉子怒道:“光天化日,目无王法,还不放开这姑娘。” 那汉子吼道:“怎的,你想和大爷比划比划?”顺手抄起桌上的盘子摔向对方,几名少侠侧身闪过,抽出长剑,结阵杀向蛮汉,蛮汉把易渔薇反手推到墙角,易应文赶快上来搀住易渔薇,却被蛮汉盯了一眼,不敢逃开,只得护着孙女呆在原地。那蛮汉身材魁梧,手提铁棍,被几人围在中间,和几个人你来我往,居然斗的不分上下。 饶是蛮汉勇猛不挡,终究双拳难敌四手,几招之后,分身不暇,气息渐渐乱了,加上手中铁棍毫无章法,只凭蛮力挥舞,只攻不守,空门大开,少侠中为首一人抓住蛮汉破绽,侧过长剑,拍在蛮汉的铁棍上,接着剑势顺铁棍而下,一剑划在蛮汉的手背之上,蛮汉手背有布条挡住,受这一剑只划出一道血痕,手上缠的布条都被划断落在地上,露出手背上密密麻麻的鱼鳞纹身。 围观宾客之中有一人大喊:“鱼鳞纹身,这人是河贼啊!”这一声过后客来居突然安静下来,静得几个呼吸之后,宾客又乱做一团,本来被看热闹的人围的水泄不通的客来居顷刻间空无一人,作鸟兽散了,而刚才还勇斗蛮汉的几名少侠,此刻只敢持剑对着蛮汉,面面相窥,不敢再上前一步,无怪这几名少侠没有胆色,实在是河贼凶名太过骇人。 这扬州城中,一直以河运为第一行业,靠河运为生的人,拉帮结伙,组成一个船帮,是扬州城中的第一势力,而河贼则是一帮在城外东华山上依山靠水抢劫货物的强盗,河贼头领邓铁面以前是一名镖局武师,本名邓长生,后面跟掌柜的小妾偷情被抓,邓长生慌乱中杀了掌柜一家,小妾被活活吓死,为了躲避官府通缉,邓长生干脆上山落草为寇,本来扬州附近只有一些几人一伙的强盗,自他上山落草之后,每隔不多日子就抢劫货船,又躲过官府的多次围剿,引了不少人来投奔,声势逐渐浩大,最后居然能和船帮正面对峙,官府和船帮多次想剿灭这群匪徒,却都因为扬州城外靠近河流,不管陆路和水路都四通八达,拿这群河贼毫无办法,扬州的城守已经换了几个,河贼匪患却在扬州愈演愈烈,所以河贼凶名,在扬州城能止孩童夜间啼哭,让人闻风丧胆。 而河贼中人都信奉河神,人人善水,更在身上纹有鱼鳞纹身以做标记,也有信奉河神想求得河神庇佑的意思,所以有人一看到蛮汉手背的鱼鳞标记,就认出蛮汉身份。 那蛮汉本来受了一剑恼怒,看到众人都被河贼名头吓到,气焰更加嚣张,狂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英雄好汉,原来是一帮软蛋,都听好了,大爷叫邹河生,三天之后带好值钱东西,到城外老虎庙来赎人,不然大爷就真把这女的留在山寨当小妾了。”说完推开易应文,一把抓起易渔薇抗在肩上,转出门后很快消失。 说书的易应文年老体弱,只能在一旁哀嘁,魏小宝看到易渔薇被河贼带走,刚刚还仗义出手的几名少侠现在却呆在原地眼看着邹河生离开,一股无名怒火从胸中喷出,本来想着自己哪怕死在易渔薇面前,也要救下她,正要从柜子里出来,上前去拦住那蛮汉,却被魏有财一把拉回柜里,捂住嘴巴,一点声音发不出来。 直看到河贼走远,魏有财才放开魏小宝,魏小宝对着魏有财吼道:“你拦着我干嘛?你们怕那河贼,我却不怕,干嘛不让我去和他拼个死活?” 魏有财道:“我的小祖宗,你可不要再招惹那瘟神了,你还没有人家裤腰高,还拼什么死活?” 魏小宝道:“那就这么眼眼睁睁看着这强人把易姐姐带走?” 魏有财道:“那肯定不是,兵来将挡,我们打不过这河贼,只能先去报官,再做打算。” 此时刚才的几名少侠没有出到风头,只得灰溜溜的跑出客来居,易应文还跪在地上呜呜咽咽,魏有财一把拉起他,安慰几句,一齐往官府去了。 扬州县令府门口,魏有财、魏小宝和易应文三人站在门外击鼓喊冤,走出一个衙役道:“你们何事在这里喊冤。” 魏有财赶紧将事情如实交代,那河贼如何在自己店里打砸,又在光天化日绑架易渔薇,所述条条,悲痛欲绝。 那衙役却两眼一闭,敷衍道:“好了好了,今天县令大人今天有要事缠身,河贼绑了你孙女,这扬州城中就没有其他被绑的人吗?只有城守大人派人围剿,才能救得出来,不然这扬州城这么大,你怎么找?你们这事我记下了,待会县令大人回来,我一定禀告。”一边说一边把三人赶了出来。 魏有财三人碰了一鼻子灰,回到客来居,易应文长吁短叹:“我就这一个宝贝,没了她,我怎么活哟,呜呜呜。”魏家父子不知道如何安慰易应文,三人就呆在酒馆里面,只听得易应文呜呜吁吁的哭了半柱香时候。 魏小宝实在按耐不住,突然从凳子上跳下来道:“爹,不然我们就出钱把易姐姐赎回来?” 魏有财突然从板凳上跳起来道:“那我不是要把老本赔光?把人赎回来大家一起喝西北风?” 魏小宝道:“当初你还说易爷爷是你的救命恩人,现在连点钱都舍不得了,况且易爷爷说书,也给酒楼招了不少生意,现在这样,生意肯定不如以前好,还怎么赚钱?” 魏有财道:“你个小孩子懂什么,现在是钱的事吗?那河贼诡计多端,阴险狡诈,你把钱交了,又怎么知道他会真把人送回来,还是再问你要呢?” 魏小宝道:“你总得试一试啊!我们不能这么眼睁睁看着吧!” 魏有财一摆手道:“好了,快扶易伯回去先休息,我再想想办法。”说罢走回房间,只留下魏小宝照顾已经哭得一塌糊涂的易应文。 魏小宝见魏有财不肯出钱,看来想让他赎回易渔薇肯定是不行了,报官却连县令的人都见不到,现在只能万般靠自己了,英雄不都是要救美人?我魏小宝便来一次英雄救美,救回易姐姐。 想到这里,魏小宝坐在易应文面前,拍着胸脯道:“易爷爷你不要哭了,易姐姐平时对我那么好,我一定把易姐姐带回来。” 易应文却只把魏小宝这毛头小子的话当做玩笑,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都被哭声堵在喉咙,呜咽一声,半晌之后看着魏小宝摇了摇头,然后哭哭啼啼的走去内院。 魏小宝看着易应文的背影自言自语:“谁说我打不过他?要救个人还不简单吗?你们等着罢,且看好,魏少侠勇斗恶匪,易美人芳心暗许——”说罢学着易应文平时说书的样子,将桌上筷笼当做惊堂木一拍,飒飒奔回自己房间。 第三章:各方欲剿匪 扬州城外,官道上行人往来,几个人结伴走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减少路途的烦闷。 其中一人道:“听说了吗?前两天有河贼在城里的客来居当着几十人的面抢走了个姑娘。” 另外一个人道:“早听说了,不过这些日子,河贼进城抢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到现在没抓到过一次人,再没有个交代,官老爷的位置怕是又坐不稳了。” 又有一人道:“到了到了,别说了。”闻此言,众人纷纷闭嘴,又走散开,原来是到了城门卡点,几个卫兵正盘查进出城的行人。城墙耸立,门口禁卫森严,查了不知道多少日子,却依旧没有河贼行踪。 护城河贯通整个扬州城,四通八达,最后从东南入海,顺河而下,岸边渔人像棋子一样,散落两岸,捕鱼的人多,渔获却不多,年轻力壮的汉子看着半天不见动静的河面发愣,估摸着今天又走空了一回,下次该换个地方了,一道身影闪到汉子身后,汉子突然警觉,大手往身后一甩,打在后面人的腿上,正要抓住这人的腿把他甩倒在地,来人疼的大喊道:“别打别打,是我啊,谢大哥。” 谢礼功听到熟悉的声音,往身后望去,原来是经常和自己一起聊天的放羊小子孙小柱,谢礼功道:“是你小子,怎么?不好好看着你的羊,往我这儿跑什么。” 孙小柱道:“羊放那里不会跑的,我还是来看看谢大哥今天钓了多少鱼,弄一条打打牙祭。”孙小柱一边说一边打开谢礼功的渔娄检查,只看见里面几条小鱼。 谢礼功赶快把渔娄盖住,说道:“今天一天也没有什么鱼,你可省省吧。” 孙小柱笑道:“谢大哥,你都来扬州十多年了,只靠你一个干活养家,还要让谢礼文去上学,你们俩就这一辈子相依为命?” 谢礼功看着河面,喃喃道:“都十二年了啊,真快啊!”时光如箭,岁月如梭。谢礼功正是十二年前的方九书,到了扬州之后,方九书带着李隆基隐居在扬州城外的村子里面,方九书化名谢礼功,李隆基化名谢礼文,方九书称李隆基是自己的兄弟,家里遭了难,逃到扬州,过上普通乡民的日子,一过已经十二年,这十二年来,方九书靠唐睿宗留的钱财供给李隆基的日常生活,尽力让李隆基过好,平时用渔民的身份掩盖自己,虽然把过去在朝堂的血雨腥风都慢慢淡忘,但是方九书知道,李隆基最终要有走进皇宫的那天,所以不论文韬武略,方九书都倾尽全力教授李隆基,虽然不能让李隆基宏图大展,但以后也能在波涛汹涌的政局里面留得自保之术。 孙小柱打乱了方九书飘乱的思绪,说道:“谢大哥你不娶媳妇了,那谢礼文呢?” 方九书笑道:“你这小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孙小柱道:“我自然要笨一些的,不然也不会在这里放羊,不像谢礼文,在学堂也受先生喜欢。” 方九书道:“只怕他以后却想放羊了。” 孙小柱道:“谢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方九书没有回答,茫然看着静静的河面,叹道:“凡人不知修道难,只羡天上逍遥仙。” 孙小柱听不懂方九书的话,看他不想聊天,把草帽一压,在河边享受这静谧时光。 正当孙小柱要在树荫下睡去的时候,在树林里面的羊叫起来,方九书道:“还不赶快看看你的羊去,怕是被树藤缠住了。” 孙小柱已经快要进去梦乡,被羊吵醒,慢腾腾的往放羊的草地过去,方九书以为他马上就会回来,却听得身后传来声音道:“你小子不给?要你只羊怎么了,哪怕是要你的命,今天你也要给。” 方九书暗道不好,立刻从草地上蹦起来,往孙群放羊的地方走过去,还离得有十几米的距离,方九书就已经看见孙小柱被一个长得凶神恶煞的人提着衣领,这人身后还跟着两个手下。 方九书纵身上前格开那人手臂,两人手臂一碰撞,方九书顿时感觉一股内力涌来,马上明白眼前这人有些本事,若是以前,自己筋脉未断,这人绝不是自己对手,眼下看来,只有走为上计,于是赔笑道:“这位朋友,不知道你怎么和一个小孩子过不去呢?” 那人也感觉出方九书身手不错,可没有半分内力,只认为是个力气大点的庄稼汉,说道:“你是他什么人,敢多管闲事,怎么我要他一只羊,你替他给?” 方九书看着面前的这人,虽然袒胸露乳,胸口露出半边纹身,虽然只有一半,方九书却还是认出这鱼鳞纹身,河贼人多势众,无恶不作,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方九书道:“几位要羊就牵去吧,这孩子不懂事,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一边的孙小柱看到方九书让胖子牵走自己的羊,惊道:“谢大哥,你怎么还帮这几个混混,他牵了我羊,我回家怎么交代啊?” 那人怒道:“你小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厉害,不收拾你,以后兄弟们怕是要说我卢的双心慈手软。”说罢一摆手,后面的两个手下便冲上来,对着孙小柱就要一顿毒打,方九书急忙护住孙小柱,挡住了落在他身上的拳头。 卢的双道:“哟呵,好个英雄汉啊,行,我就让你做一回英雄吧。”说罢从腰后抽出一把短刀,一刀划在谢大力的后背。 方九书不到万不得已实在不想招惹麻烦,便生生挨下这一刀,被护住的孙小柱哭道:“别打了,别打了,羊给你们就是了。” 卢的双道:“小子终于开窍了,可记住了,这次是羊,下次再不长眼,老子要的就是你的命,老子和弟兄们在这几天都在河边,一天来杀一只羊,你记得明天继续牵来。”说完领着手下,牵了一只羊走了。 方九书这才坐在地上,孙小柱却被吓的哭道:“谢大哥你别死啊,咱们马上回去吧。” 方九书道:“你不用担心,一点小伤罢了,倒是要向你父母好好解释,以后到别处放羊吧。”方九书话也不假,自己现如今虽然已经没有了内力,但是以前练功强身健体,只是卢的双刚刚划的那一刀,确实不会有什么大碍。 孙小柱却当方九书强颜欢笑,赶快扶着他往村里走去,方九书看着这孩子无奈的笑笑,只让他领着其余的羊,提上自己钓鱼的行头。 日头西下,上学的李隆基回到家里,刚到门口就看见孙小柱的父母压着孙小柱在自己家门口跪着,而方九书和一众邻居在一边劝他起来。 孙群父亲道:“你不好好给你谢大哥赔礼,要不是人家,你现在连命都丢了。” 方九书道:“孙叔不用担心,只是一点小伤,快让孩子起来吧。” 这时候李隆基过来,问道:“哥,你这满身的伤是谁弄的?”方九书示意让李隆基不要多话,把孙小柱拉起来,送走一众邻居,带着李隆基回到房间里面,说道:“一点小伤而已,都不碍事的。”说完赶紧端出晚饭,让李隆基早点吃完复习功课。 吃过饭之后,李隆基往方九书房间里面偷偷看去,一道刀痕从肩至股,李隆基心头无名怒火燃起,掩上门走出房间,偷偷溜进孙小柱家里,这时候的孙小柱还被父母关着禁闭,李隆基自幼习武,一般围墙拦不住他,轻轻松松就翻进了孙小柱房间。 孙小柱见到李隆基进来大吃一惊道:“礼文你———” 却被李隆基捂住嘴巴,在他耳边小声道:“我偷偷进来的,我问你,今天到底是谁打伤我哥的。” 一提这事,孙小柱又抽泣,把下午被河贼抢羊的事情全告诉李隆基,李隆基听完咬牙切齿,怒道:“卢的双?给我等着,你知道他们去什么地方了。” 孙小柱道:“他说他这几天都在河边,以后每天都要让我带一只羊过去给他。” 李隆基听孙小柱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晚饭吃剩的大饼道:“那你明天别去放羊了,我走了,不要给别人说我来过啊。”说罢跃出房间,为不让方九书发现赶紧回家。 扬州城内 县令高天整理好着装,着急忙慌的赶着出门,一旁的下属看到县令,忙走过来道:“高大人,刚刚又有人来喊冤了。” 高天没有停下脚步,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又是什么事?我还要去和城守大人商量河贼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说吧。” 下属道:“大人,这事正和河贼有关,今天河贼又在城里客来居绑了人。” “太猖狂了。”高天怒不可遏,说道:“我找城守大人就是为了剿灭河贼商议细节,定不让河贼再在扬州城里作乱,还不快备马,喊冤的人让他再等等,我回来再说。” 下属赶快牵了马过来,高天朝着城守府赶去,过不了多时,高天已经赶到城守府,下人引着高天进了城守平时会客的厅堂里面,厅里已经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扬州城守袁杰,一个是现在扬州船帮的帮主林正原。 袁杰看到高天来了,忙道:“高大人来了,快坐。” 高天在椅子上坐下,缓过一口气,说道:“在下实在被事情耽搁了,来晚了一些,对不住,对不住,只是此事和河贼也有关联,我才不得不好好办理。” 林正原道:“和河贼有关系?难道是客来居的事情?” 高天道:“林帮主居然已经知道了?我刚刚要赶过来的时候,有人报案,河贼在城里客来居又绑架了一人,唉,真是目无王法。” 林正原道:“我也是来的路上收到帮里弟兄的消息,可惜我们船帮的弟兄赶过去的时候那人已经跑了。” 袁杰道:“河贼近日越来越嚣张了,在城中发生案件的次数越来越多,可是多次追捕都一无所获,百姓也是怨声载道啊。” 林正原眉头紧锁道:“并非是我们的人马不够多,也不是我们的人不肯出力,实在是河贼狡猾无比,每次都能逃走,在城外又找不到他们的老窝,我们好似空有一身力气,却没有地方施展。” “我想的也是这样,河贼人数众多,况且敌暗我明,目前我们一点线索都没有,盲目的在城里这么查,无疑是大海捞针。”袁杰摇头道。 高天又说道:“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几十件绑架案了,城里有的人家偷偷交了钱,被抓去的人倒是送回来了,但是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被绑到什么地方,有人交钱,反而更助长了河贼的气焰。” 林正原也说道:“进来的货船也劫了很多,河贼总能提前知道货船的路线,很多商人都损失惨重啊。” 袁杰道:“唉,难道除了河贼自己,就没有人能知道他们老窝吗?” 林正原听着袁杰的话,思考片刻,突然一拍脑袋说道:“我有一计,我们可以假扮货船商人被船帮的人劫走,到了他们的老窝之后再来个里应外合,发出信号告诉其他人位置,便能把河贼一网打尽。” 袁杰听完眼前一亮,说道:“林帮主果然妙计,不过要假扮货船被劫,只怕风险不小啊。” 林正原道:“城守大人,现在情形只有这一个办法,这事就让我船帮兄弟当先,在下愿意带领兄弟们一起前往。” 高天道:“林帮主果然是英雄豪杰,本官愿带领人马,听到林帮主信号,随时支援。” 袁杰也点头道:“很好,我也一定带领城内守卫随时支援。” 三人正定下大计,这时候一个孩童从门外闯进来,说道:“爹,这太危险了,你怎么自己去,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你进来干嘛?我都让你在外面等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里商量的事小孩子能懂吗?”林正原怒道,又回头对袁杰和高天说道:“让两位大人见笑,这是犬子林重光,本来让他在庭子里面等着,却不想这孩子居然偷偷跑到门外。” “不碍事,不碍事。”两人笑道,没有把林重光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当回事。 林正原又把林重光叫出去,和高天、袁杰两人商量行动的细节,约定两天之后便行动,由林正原带人假扮商人,被劫走之后到河贼营地就发出信号,袁杰和高天就在城外集结人马,随时赶去支援,三人以为此事只有他们三人知道,却没有发现,被林正原轰出去的林重光,此时把三人的计划全都听了去,一边听一边点头,似乎在盘算什么。 片刻之后,林正原带着林重光出了城守府,林重光问道:“爹,你为什么要自己去呢?那两个胆小鬼,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林正原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可是我不出面,又有谁会出面呢?如今船帮岌岌可危,再不剿灭河贼,船帮就要散了,你小孩子就不要担心了,爹既然敢应下这差事,心里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林重光听到父亲的一番话安心不少,又说道:“那我能一起去吗?” 林正原突然严肃起来,说道:“不行,你去只会有更多麻烦,这么大的事,是你一个小孩子能参与的吗?” 林重光不再言语,目光中却神采闪烁,早有主意。 第四章:夜黑风高 离开城守府之后,县令高天马上回到住所,把自己养的一只鸟儿挂在屋檐下,片刻之后,两个船工打扮的人悄悄靠近高天府邸,观察四周无人之后翻身进了高天的住所。 两个船工进了高天房里,见到高天道:“高大人,有何事吩咐?” 高天看到这两人,赶紧把刚才在城守府商议的计划合盘托出,两个船工听完说道:“果然是妙计,这林正原不愧是船帮帮主啊,多谢高大人及时通知,我俩这就回去告诉大哥,早早做准备。” 原来高天虽然是县令,却暗地里面勾结河贼,每次围剿河贼,都是他通风报信,让河贼及时逃走,城守虽然因为剿匪不利换了好几任,高天的县令却越做越稳当,还趁河贼犯案,捞了很多好处,眼前的两个船工,就是河贼在扬州城里专门和自己接触的探子。 高天道:“不忙,这次林正原的计划和以往不同,我们若是防备,必然让城守有所怀疑,你们去告诉邓寨主,让他将计就计,把林正原带到山寨关押起来,然后由你们放出信号,引船帮的人上山,你们就先解决船帮和城守的人,犹如瓮中捉鳖,轻而易举,之后赶快逃走,我则在山下拖延时间,假装不能及时汇合,赶到的时候船帮和城守之人已经死光,我拼死抢回城守大人和船帮帮主尸首,两全其美,岂不妙哉?” 两名河贼听到高天的计划赞叹道:“大人果然妙计,和那林正原比起来,还是您更胜一筹啊。” 高天笑道:“那是自然,你们现在回去告诉邓寨主我的计划,让他早做准备吧。” “我们这就回去通知大哥,告辞高大人。”两名河贼说完,便从后门溜出高天住处。 转眼两日已过,到了计划的时候,林正原挑选了帮中的几名精壮高手,跟自己假扮成一艘货船上的商人,一旁的副帮主陈大真说道:“帮主,不如让我代你去吧,这万一有什么差错,不是白白落入河贼手中吗?” 林正原此时已经带上面具,从表面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样貌,听道陈大真的话,林正原道:“大真,就是不能有任何闪失,我才要亲自去,你就带领兄弟们在城外,随信号突袭。” 陈大真知道林正原心意已决,只能轻叹一声摇头道:“好吧,帮主万事小心,我一定带兄弟们及时赶到。” 林正原道:“嗯,你办事,我放心。”说罢转身上船,货船往城外的河道去。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此时林重光已经偷偷跑到货仓之中。 货船慢慢在河道上行驶,林正原在甲板上监督工人,实际一直四处观察河面,近年因为河贼猖獗,扬州城附近的河运生意受到影响,所以此刻河面上只有林正原这一艘船,林正原还担心河贼不会上当,一个帮众突然叫道:“过来了!” 众人随他目光看去,果然见到一只快船向林正原这方向驶来,林正原马上道:“假装逃走,速度慢些。” 在林正原指挥之下,快船很快就追上了货船,快船上十多名河贼裸着上身,身上皆纹鱼鳞,凶神恶煞,手里面都有兵器,快船和货船并排行驶,听得“咻咻”几声,几只钩爪从快船上飞过来,钩在货船上,一众河贼身手敏捷,顺着钩爪的绳子荡了过来,眨眼之间货船甲板上已经站了十几名河贼,为首的一名河贼先让手下把船上的人都绑了,大声喝道:“谁是船上的管事,还不赶快滚出来。” 林正原跌跌撞撞的从人群当中走了出来,对河贼说道:“在下就是,我就是船上管事,还望各位好汉,高抬贵手,拿了货物,放小的们一码吧。” 那河贼说道:“放你一条生路?近来生意不好,几天都没有一条船了,送你们回去让爷爷喝西北风吗?”说罢,便让手下河贼把船上的人压押到一边,吩咐手下放走一人回去报案,对林正原道:“你带我去货仓看看。” 几名河贼把一个工人放了出来,用快船把他带到离岸不远的水面丢了下去,说:“你赶快去通知,要是通知不到,以后我们定会找你。” 而林正原带着那河贼在船舱里随便看了一圈,船舱里面放了一些布匹,其余只有一些吃喝的用品,河贼面露失望神色回到甲板,实际上,他早已经得到了命令,今天的目的就是为了劫走林正原一行人,检查完货仓,河贼把货船上的人的眼睛全都蒙上,指挥着手下开往一处隐蔽河道。 等到林正原再摘下眼睛上蒙着的布的时候,眼前已经换了一副景象,众人都被带到了一处山林之中,一些木头建的居所依靠树木山石而建零星地散落在林子里面,想来这里就是林正原一直在找的河贼的隐匿之地。 劫船的河贼把林正原一行人带到一处山洞,和其他被劫走的人关在一起,洞内四通八达,烛火通明,空间广阔,不论走到哪里都有风气流动,应该不止一个通风口,林正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等到晚上的时候,想办法发出信号。 靠着河岸边上,几个河贼一手持着火炬一手拿着亮晃晃的大刀,押送一群十三四岁的小孩,把货船上的货物往岸上搬,藏在货仓里面的林重光趁着河贼不注意,从船舱溜到甲板,翻身倒入水中,林重光水性极好,一路潜游到树林另外一侧的岸上,河贼人多势众,林重光也不敢贸然行动,只得从人少的地方慢慢摸过去。 城外老虎庙,天色已经渐暗,魏小宝躲在一旁的蒲草中,心里面把河贼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觉得河贼应该是不会来了,正要起身,突然听到路上有人过来,等到走近一看,两名河贼押了一个女孩过来,正是被劫走的易渔薇。 那两名河贼把易渔薇绑在一边便坐下休息,其中一个河贼说道:“我看那个穷说书的即便是把自己都卖了也拿不出钱来,这次真是太高看他了,这么晚了,估计是不会来赎人了。” 另外一个河贼说道:“其实啊,邹大哥巴不得他们不来赎人,这女的,他早知道这人拿不出钱来,我看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想要女人不要钱,哈哈哈哈。” 两名河贼调笑着易渔薇,目光在她身上游走,在一旁的易渔薇听到两人的对话,已经被吓得魂不守舍,目光呆滞,不敢这看两人一眼,两个河贼见逗她无趣,就自顾自的聊了起来,过了一炷香时间之后,一名河贼站起来说道:“还是没有人来,果真不会来赎人了,我们还是把人带回去交差吧。” 另外一名河贼也站起身来,两人又押着易渔薇从来时的路回去。 魏小宝在暗中观察的清清楚楚,只是怕惊动这两名河贼,见到三人离开,魏小宝也远远跟着三人,怕被两个河贼发现,一路小心翼翼,好在天色已暗,两个河贼带易渔薇走不快,魏小宝刚好能够赶上他们的速度。 两个人押着易渔薇,一直走到离老虎庙几里地外的山林里面,魏小宝知道此处,这里外围有多片会吞人的泥沼,连鸟兽都不往这边走过,树叶遮天蔽日,白日也透不得半点阳光,渔民都把这叫埋骨林,怪不得官府几次围剿都没有找到河贼的藏身之处,原来河贼躲得这么隐蔽。 跟着河贼走到山林里面之后。魏小宝见到树林中很多火光,远远就能听到山贼营地里面传来很多人的讲话声音,到处都是营火,心里知道自己这是跟着进了贼老家了,两名河贼一直把易渔薇押到了一处营房之中关上门就走了,魏小宝看准了那个营房的位置,慢慢摸索过去,摸到营房之外,原来这营房只是用烂船木板和一些破帆布拼成,拼得歪七扭八,只是勉强能做个安身之所遮风挡雨。魏小宝透过这房子上的缝隙往里张望,只见房中易渔薇被绑在椅子上面,身旁站着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正是那天在客来居大闹,劫走易渔薇的邹河生。 只见邹河生不断摩挲着粗糙的大手,满脸色相,对被绑在椅子上的易渔薇猥琐的说道“小乖乖啊,你爹拿不出钱来赎你,那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你放心,只要你把我服侍好了,以后保证你吃香喝辣,今天晚上。你就从乖乖了我吧。”邹河生长相凶恶,满脸横肉,此刻笑起来更显得无比狰狞,真是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易渔薇被吓得一个往后缩,倒是全身被绑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邹河生过来,吓得梨花带雨,苦苦哀求道:“求求你再给我些时间吧。我爷爷他肯定就在筹钱。魏掌柜是个大好人,他一定会拿钱来救我的。” 在营房外的魏小宝听到这话,心里想道,这傻丫头还在等着我爹带钱来救他,他哪里知道我爹就像那貔貅一样只进不出,要想从他身上抠出一枚钱,都比登天还难。 此时邹河生精虫上脑,哪里还能听易渔薇的话,解下绳子把易渔薇抱到一张烂床板上,易渔薇挣扎却始终逃不脱邹河生似铁钳般的双手,韦小宝不敢再看,当及从营房的窗户里面翻身进去,蹑手蹑脚的走向两人,邹河生被女人迷了心窍,正专心对付挣扎的易渔薇,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的魏小宝,魏小宝抽出怀中的匕首,一匕首插在邹河生的心口上。 邹河生胸口吃痛,换作一般人,这一刀已经当场毙命,邹河生皮糙肉厚,居然还能反身紧紧抓住魏小宝,口中发出响声,张嘴却只能吐出几口鲜血,魏小宝只得又往他胸口上**几刀,邹河生这才倒在地上,易渔薇还躺在床板微微颤抖,睁眼一看,邹河生已经倒在地上,魏小宝正在试探邹河生的鼻子,确定他已经死了,又往他心口和脖子给了几刀,易渔薇绝处逢生,紧紧抱住魏小宝说道:“小宝你怎么来了,魏大叔和我爷爷呢?他们在什么地方。” 魏小宝怕她担心,就说道:“我爹和你爷爷还有我,我们三人分开找你,我们赶快跑出去。他们找不到你,就会出去到约定好的地点汇合的说”说完便准备拉着易渔薇准备从窗口离开。 易渔薇说道:“不行的,我这样子,一出去就会被别人发现了。”魏小宝一看,的确,易渔薇一个女孩子,在全是男人的河贼营地里面显得异常扎眼,魏小宝在屋里扫视一圈,看到了平时邹河生所穿的衣物,也顾不得到底有多脏,随便找来一些让易渔薇换上,又在她脸上抹了一些灰,看起来像一个小乞丐,两人翻窗逃到营房后面,正准备要离开树林,不料一个人突然站到两人前面,用火把指着魏小宝和易渔薇说道:“你们居然跑到这里来了,是不是又想挨鞭子,还不赶快回去把今天的货给我搬完。”然后一鞭子抽在魏小宝身上,魏小宝吃痛却不敢出声,易渔薇紧紧扶住魏小宝,两人只能被这河贼押进山洞里面。 扬州城外的河边。两个河贼在享受着抢来的羊肉,大快朵颐,全然不知道危险马上落到两人头上,忽然有寒风吹过,“哧”的一声,一个河贼已经被一把长剑穿胸而过,站在他背后的黑衣人抽出长剑,这河贼便倒在地上,眼见一个同伴当场毙命,另外一名河贼惊慌失措,还来不及摸到旁边的兵器,黑衣人的剑尖已经指到了他的脸上,黑衣人就是问了孙小柱河贼下落的李隆基,离开村里就马上往孙小柱说的地方赶来,正好遇到两个在吃东西的河贼,就先发制人,李隆基说道:“就是你们今天抢了那小孩子的羊,又伤了人?” 剩下的一个河贼看到李隆基身材不高,年纪轻轻居然有如此武功,自己同伴一眨眼就已经死在自己旁边,早就被吓得瑟瑟发抖,要不是被李隆基剑尖指住,恐怕早就跪在地上求饶了,听道谢世文的问话马上答道:“小爷爷饶命啊,这羊不是我抢的,是卢的双抢的,人也是他打伤的,我原本也是个老实农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哺乳孩童……” 李隆基道:“那我怎么只见到你们两人,还有一个人呢?” 那河贼说道:“卢得双是河贼头目,专门管理囚犯,晚上他不在外面歇息,已经回去了。” 李隆基道:“回去了?他回什么地方去了。” 这人便把河贼在城外的藏身之处,托盘而出,全部告诉了李隆基,说道:“小爷爷,我知道的东西全都告诉你了,还望小爷爷手下留情,饶了小人一条性命吧。” 李隆基嘿嘿一笑:“那我就下手轻点儿。”说罢一剑划过,那河贼便倒在地上。 收剑入鞘,李隆基抬头看向天空,此刻天色已近黄昏,赶到河贼所说的地方还来得及,抬脚便赶往埋骨林。 第五章:夜黑风高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河贼驻扎的营地之中。李隆基悄悄潜入。一名河贼独自在哨卡当班,突然感到一阵尿意,便从营火旁离开,到一边的草丛里面解手。忽然感到脖子一凉,李隆基的剑已经搭在他的脖子上,李隆基在他耳边问道:“你知不知道河贼里面有个叫卢得双的,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那河贼吓得不敢提上裤子,哆哆嗦嗦道:“他……今晚,负责看守囚犯,现在………在山洞里面。” 李隆基道:“那山洞里面还有其他河贼吗?” 那河贼答道:“不多,山洞里面就十几个人,其余都是囚犯。”害怕李隆基杀掉自己,河贼说的非常详细,却没有想到,李隆基问完话绝对不会留下活口,下一秒剑刃在脖子上划过,河贼缓缓倒在草丛之中。 李隆基杀死河贼之后看了看地形,山洞刚好在自己对面,直接穿过,必然绕不开巡逻的河贼,自己还有时间,可以绕到河岸边从那边进山洞里面去。 李隆基的想法和林重光不谋而合,河岸边上,林重光也开始行动,看到囚犯把船上的所有东西搬到山洞之后,最后一名河贼正准备休息,林重光从草丛里面窜出,一拳打在小腹,河贼反应不及,被打了一拳,痛的发不出声音,两腿一软,跪在地上,林重光又接上一记上勾拳,打在河贼下巴,这河贼当时就晕过去了。 林重光又费了不少力气把河贼搬到稍远的地方,在还停在岸边的船上拿了绳子布条,把河贼的双手绑上,嘴巴堵住。 林重光一脚踢在河贼的肚子上,河贼吃痛,又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嘴巴却被堵上发不出声音,看着年轻的林重光,睁大眼睛,呜呜的叫着。 林重光道:“你听好了,我解开你嘴巴上的布条,你不许乱叫,要是引过来其他人,我一定先把你杀了,你要是想留住小命,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听懂了就点头。” 那河贼马上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样,林重光把布条布条再拿下来,河贼马上说道:“您尽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重光道:“那我问你,你们的囚犯全部都关在什么地方。” “所有的囚犯都关在山洞里面,大的囚犯关一起,小的囚犯关一起。” “你们怎么还分开关,把大囚犯关在一起就不怕出事吗。” “大的一天只给一顿饭,把他们关着不让他们做什么,小的,每天给他们吃饱饭。让他们每天出来干活。” “那关押囚犯的地方,是谁在看守。” “关押囚犯的地方,有两个牢房,钥匙也只有两把,今天轮到卢得双管钥匙,钥匙就在他身上,他现在人也在山洞里面。” “山洞里面还有其他进出口?” “有,岸边有一处水道,没有人把守,不过进去之后就到了仓库,里面还有很多人。” 林重光问完之后说道:“你倒是很不错,我就放你一条性命,你要是骗了我,我也有办法收拾你。”说完又用布条塞住了河贼的嘴巴,一掌打在河贼后颈,让他继续晕过去。 这时候,一个声音从树后传来:“你只是这样绑着他就不怕他跑了?自己反而置身危险了。” 林重光听到居然还有人在旁边立马摆起架势环顾四周,李隆基从树后出来又说道:“你不用慌张,我也是来杀河贼的,和你是同一路人,到是你怎么对这河贼都心慈手软?” 林重光道:“我爹说过,这里的河贼也不全是恶人,大多数原来这是安分守己的农民,被抓回来之后才不得已落草为寇,不是真想当河贼。”林重光看到这人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又问道:“你是谁。又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李隆基道:“来找那个卢得双的,刚刚才打听到他的位置,准备这边进山洞里面去,没想到一过来就遇到你了。” 林重光道:“你也是来救人,想要他身上的钥匙吗?” 李隆基道:“并不是,我只是为了杀他,不如我们两个合作,找到卢得双之后,我杀他人。之后钥匙就可以给你。” 林重光看着眼前的这人,虽然年纪和自己相仿,但是从他能够轻而易举地走到自己旁边却不被自己发现来看,武功肯定不错。山洞里面还有很多河贼,和刚才的虾兵蟹将不同,自己一个人前往,没有十分把握,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找到卢得双以后,他肯定不会乖乖交出钥匙,自己一个人恐怕不是他的对手,便同意了和李隆基一起合作。 两个人达成一致之后,李隆基走到了昏迷的河贼旁边说道:“这个人太危险了,这个时候不杀掉他,我们就可能暴露。”说完就要拔出长剑,把那晕倒的河贼杀死。 林重光连忙出手制止说道:“我已经说过不会杀他就一定不会杀他,大丈夫怎么能够出尔反尔,放心,等他醒来,我们也把事儿办成了。” 李隆基不再跟林重光争执,甩手便走了,林重光开始担心起来,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那河贼所说的水路。 水洞中有一条岩道直通洞内,那河贼也没有说谎,两个人一路虽然小心翼翼,却没有遇到什么麻烦。走个片刻,似乎是到了洞内,里面到处灯火通明,山洞已经变得极为宽敞,好像一个大厅一般,前面传来了人声,两个人知道到了地方,慢慢摸索过去,躲在一块岩石后面,向声音传过来的地方看去。 这个时候,整个山洞已经变得非常宽大,洞里面有一片广场,堆着大堆货物,旁边的暗河直通外面两人进来的水道,暗河里面停了几条货船,想必河贼平时抢来的东西都停在此处,有百十来个小囚犯,都被强迫在这里当搬运工,几十个河贼穿梭在人群当中,手上拿着鞭子,管理这些囚犯。 李隆基目光在这些人里面扫视,果然在一处高石台上面看到一个河贼腰间别着两把钥匙,看来这个人就是卢得双无疑了,李隆基轻推了一下林重光,林重光顺着李隆基目光看去,也看到卢得双。 林重光道:“这里河贼太多,贸然冲出去只会腹背受敌,我们先静观其变,等他落单再下手。” 李隆基点头表示同意,两个人便开始轮流监视下面的情况,等待时机。 而此时,被河贼抓住的魏小宝和易渔薇两人已经被押到卢得双面前,押着两人的河贼道:“卢大哥,逃跑的两个人已经抓到了,该怎么处理?” 卢得双懒洋洋扫了两人一眼,挥挥手说道:“算了,让他们赶快去干活,再跑就直接杀了算了。” 河贼得令,押着两人到下面搬运货物,河贼正就指挥着囚犯把洞穴里面的一些箱子搬上暗河上的船上,魏小宝和易渔薇来以后,只得乖乖跟着搬。 魏小宝一边搬,一边问跟旁边的人搭话,搬了几趟下来就熟络起来,大概是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几人同行有说有笑,一边的守卫看见,举起鞭子抽在几人身上,魏小宝只得老老实实搬起箱子,不敢在守卫面前说话。 走得离守卫远了,魏小宝道:“兄弟,你知道我们搬的这是什么东西吗?” 那人说道:“我怎么知道,只要我们搬我们就得搬了,你要是不搬,又得挨打,还不给饭吃。” 魏小宝又问道:“那你们就没有想过跑吗。” 那人道:“怎么跑?到处都是看守,一跑出去马上就被抓回来,你今天运气算好的,跑出去没有被收拾一顿,自己烧高香吧。” 魏小宝道:“我们这里有怕不是有上百个人了,还怕打不过二三十个人吧?我们大家一起上,总能打过他们吧,再夺了这船到外面去,不是就能逃出去了?” 那人又说道:“外面的河面上也有其他河贼把手的,你是肯定逃不出去了。” 魏小宝说的道:“不试一下,怎么知道,我就怕你们没有胆子跟我一起。” 那个人说道:“怎么没有胆子,我们这里很多兄弟都想过逃跑。有的被抓回来毒打一顿,有的直接都被杀了,与其这么被他们折磨。不如拼一拼,你要是敢带头,我第二个跟着上。” 旁边跟着的几个人也纷纷点头道:“对对对,你要是敢第一个上我们肯定跟着你一起。” 魏小宝道:“那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们去通知其他人,让他们每几个人,围住一个河贼,只要我这里一动手,他们立马动手。” 这几个人听到之后,马上散开,一边假装搬货一边去通知其他人,一传十,十传百,马上这个消息让所有囚犯都知道了。 魏小宝看了一眼,果然,所有人都准备好,每几个囚犯就站在一个河贼的旁边,假装搬货,河贼也没有太多注意,只是不停催促囚犯快点搬运。 魏小宝觉得时机已到,抽出搬货的一根棍子,悄悄靠近了一名河贼背后,大喊道:“兄弟们跟我一起上啊!”同时一棍子狠狠的敲在那河贼头上,那河贼受到这样一棍,当场昏倒在地,其他囚犯看到魏小宝动手,而且打晕了一名河贼,信心大增,上百人顿时把所有河贼都包围起来。 河贼虽然都是成年人,还是双拳难敌四手,一个人受到了十几个人的围攻,几乎是顷刻之间所有河贼都被打倒在地,只有高台上的卢得双冷眼看着这一切。 卢得双大声喊道:“怎么难道你们还想造反不成?”卢得双气发丹田,用了几分内力,又在洞穴当中,闻者耳旁如炸雷惊响,一时间震慑住了在场的人,所有人都纷纷看向卢得双。 魏小宝这个时候大摇大摆的从人群中走出来说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我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又要多一顿皮肉之苦。” 卢得双说道:“你不会以为就凭你们这些毛头小子能打得过我吧?你们人就算再多一倍,在我看来也不过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这时囚犯之中立刻有人说道:“你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放狠话了,等一下你被小爷打的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喘出一口气。” 卢得双发出一声冷笑,好像是对这囚犯的大胆无知,感到可笑。只见他足尖一点,下一秒整个人从石台之上飞身而下,速度极快,伸出右手,五指半握,好似鹰爪,一招“雄鹰扑兔”划过,落地之时,已经将刚刚说话的囚犯脖子扭断,放手之后,那囚犯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在场众人顿时被卢得双的骇人手段吓到不敢说话,卢得双冷笑道:“怎么?就这样被吓到了?你们要是现在投降我就可以饶你们一命。” 魏小宝去道:“”呸,任你再能打还想一个人打我们100个不成?你就不要在这里装什么高手了,兄弟们,我们一起上拿下他。” 其他的囚犯虽然害怕,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也不相信卢得双一个人就能够打赢在场的所有人,于是纷纷冲向卢得双,卢得双见到所有囚犯围拢过来,居然丝毫不慌,囚犯打过来,他的防守反击滴水不漏,一时之间这么多囚犯竟然占不到他一点便宜,反而有好几个囚犯已经被卢得双打倒在地,再起不来。 这个时候,躲在石头后面的林重光和李隆基两人已经观察许久。林重光道:“现在就是大好时间,我们一起下去,宰了这个卢得双,救这些囚犯一起逃走,把握更大。”李隆基觉得林重光说的在理,说完两人便从岩石之后窜出来,跳到刚刚的高台之上。 李隆基半空中大喝一声:“众位兄弟,我们也来助一臂之力!” 本来还在对峙的卢得双和一众囚犯闻声看去,见两人从天而降,似乎武功不凡,盼的是能和卢得双过招的救星来了。 人群中的魏小宝看到两人出场,心中暗道:“这两人也太骚包了,不是抢了我的风头?不行后来是客,我得先占据主动权。” 两人落地之后,李隆基抢声道:“卢得双,你还记不记得今天你用刀砍了一个渔夫?” 卢得双看到从天而降的李、林两人,又听完李隆基说的话,略一思考,说道:“我每天忙进忙出,哪里记得什么渔夫,你这毛头小子有屁快放。” 李隆基见他想不起,只道:“你这厮平日作恶多端,今天就纳命来罢。”说吧,拔剑自高台上飞身而出,刺向卢得双。 在一旁的林重光见到李隆基已经出手也马上跳下高台,三个人打了起来,一时之间难分高下,三人打斗之处,众囚犯纷纷闪开,恐有池鱼之祸,既然有人来解决卢得双这个**烦,不少人都想趁这个时候把船开出去逃走。 正在和李隆基、林重光打斗的卢得双看到囚犯要逃走,闪身避开两人攻击,抓着洞中的一簇火把丢过去,说道:“今天这里一个人都别想走。” 那火把直直的插在上船的木板上,有被绑在地上的河贼马上大喊道:“是**啊,这个山洞里面全是**,一不小心,**爆炸,大伙都要死在这里。”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大惊失色,不敢再动,没有想到河贼搬运的货物,居然是这么大批量的**。 李隆基和林重光脸色一变,这么多的**,要是全部引爆,洞穴坍塌,在场的所有人都逃不出去,看来卢得双是想借此要挟所有人,一时间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把希望都寄托在场中三人的胜负上,容不得李、林两人多想,卢得双喝退众人之后,从船上提了一把大刀又杀向李隆基和林重光,此时卢得双毫无顾忌,攻势如潮水一般,密不漏风的泼了下来,两个人只能勉强应付,慢慢被逼到了角落。 第六章:今夜破匪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林重光和李隆基两人实战经验太少,加上功力比卢得双逊色不少,一开始神兵天降占得不少便宜,还是给了卢得双喘息机会,此刻面对卢得双的重重进攻,已经开始力不从心,显出疲态,而卢得双却越战越勇。刀光凄凄,掠魂夺魄,旁观者也看得好生惊险。 林重光和李隆基渐落下风,魏小宝聚起的军心也开始涣散,眼看着两个人就要败下阵来,魏小宝心急如焚,突然看到身边堆着的**,魏小宝心生妙计,箱子里面的**都装在一节一节的竹筒里面,拿起箱子中的一节竹筒,抖干净里面的**,点燃引线,扔向卢得双,林重光和李隆基忙于防御卢得双的攻势,根本没有注意到飞过来的**,卢得双此刻占得上风,留有余力观察四周,看到这**,卢得双大刀横扫荡开两人攻势,侧身避开竹筒,谁知竹筒落在地上,却没有爆炸。卢得双大怒,知道着了魏小宝的道,用刀尖指向魏小宝道:“你个小毛贼,竟敢算计我,你就不怕等一下,我第一个拿你开刀?” 魏小宝说道:“你知道这一个是空的,你又怎么知道我后面丢的到底是不是空的?你可要躲好啊,要是被真的炸到,可不得了。” 卢得双之前用**威胁众人,现在却反被魏小宝要挟,对魏小宝大为恼怒,而趁卢得双和魏小宝吵这几句,李隆基和林重光已经得了喘息的机会,又从左右两侧杀来了,卢得双顾不上魏小宝,只能赶快抵挡,魏小宝见办法有效,于是故技重施,又跑到另外一个地方,拿出两个**竹筒,对着卢得双说道:“卢头领,我马上就要扔了,你要接好啊。” 卢得双一边躲避着李隆基和林重光的攻势,一边还要注意魏小宝丢啦来的**,自然斗不过两人,便对韦小宝道:“你朝我丢**,不怕也伤了他们两人?” 魏小宝道:“我与他俩互不相识,死就死了,能为除掉你这恶贼而死,这买卖划得来。”说着又把一截**扔向卢得双,此时卢得双正要欺身向前,以一记“力劈华山”斩向李隆基和林重光两人,看到这**,只能抽身后退,魏小宝和林重光、李隆基两人配合,打得卢得双接连后退,已经力不从心,心想再打下去只怕真栽在这几个小鬼身上,眼看已经退到了暗河边上,再往下一步就是河水。 李隆基长剑一抖,厉声道:“狗贼,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等一下我就会给你个痛快,免得让你再受折磨。” 卢得双道:“呸,你以为你们两个毛头小子真的打得过我吗?你们不要忘了,这里还是我们河贼的地盘,我能跑了你们却都跑不掉的。”说罢卢得双往后一仰,跳入了暗河之中。 谢世文和林重光没有想到卢得双竟然还有这一招,急忙冲到岸边,暗河里面却再也找不到卢得双的影子,河贼一向以来水性极好著称,只怕已经游得远了。 魏小宝却赶紧又从箱子里面拿出一个竹筒**,大声道:“这下好了,只有你一个人,我就可以放心的炸了。”说完把好几个**扔入暗河里面,本来平静的暗河河面上,刚潜下去的卢得双又冲出水面,暗河之中马上传来一声炸响,整个水面掀起巨大的水花,一些石块也掉暗河里面,卢得双堪堪躲过这一次爆炸,惊魂未定。 此时**炸跨了洞内岩石,整个洞穴中开始震动起来,在岸边的李隆基看到这个大好时机,执剑在手,乘着卢得双飞身在空中的时间,一剑掷出,这时候卢得双飞在半空之中,没有可以攀附的地方,虽然看到了李隆基掷出的一剑,却没有办法立刻避开,眨眼之间,飞剑已至,李隆基一剑洞穿了卢得双的胸膛,从空中直挺挺的落到地上。 好在魏小宝**用量不大,片刻之后震动停止,周围的囚犯看到卢得双死在李隆基剑下,都开始欢呼起来,聚拢到他身边,夸赞李他身手过人,气质不凡,李隆基看着众人都赞扬自己,不免有些得意,从卢得双尸体上拔出长剑,向众人群谦礼,魏小宝看到他这么骚包,心道:呸,要是没有我,你能杀得了那河贼?不过此时情况危急,也不计较。 林重光在一旁道:“大家不要高兴太早,我们现在还在河贼老窝里面,刚刚**爆炸,外面的河贼肯定听到,马上就要进来了,我们还有一场恶战。大家不要放松。” 说完之后,所有人都反应过来,准备上船离开,这才发现,因为刚刚魏小宝引爆的**,暗河里面已经被落下的石头堵住,船也开不出去了,现在要想出去的唯一通道,只有洞穴的出入口。 但是外面的河贼听到刚刚的爆炸声,只怕现在正从洞穴的出入口赶过来,这个时候出去,肯定会撞到一块,正当魏小宝和李隆基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林重光从卢得双身上拿到钥匙,对众人道:“大家不要着急,我是船帮帮主林正南之子林重光,我今天前来正是为了协助家父,剿灭河贼,家父现在假扮被劫持的货商,被关在另外一个囚牢之中,有了钥匙,要是我们先去把其他囚犯放出来,再一同冲出山洞去,只要发出信号,扬州城的官兵就能赶过来支援我们,不但能逃出生天,更能剿灭河贼。” 李隆基和魏小宝没有想到林重光居然是船帮的少帮主,此刻林重光的主意不错,两人也随声附和林重光的提议。 所有人顿时有了主心骨,有人道:“那余下的河贼怎么办?” 刚刚被绑着的河贼,除了几个被爆炸波及,其余都还被绑这一边。 林重光正准备把这些河贼留在这里自生自灭,李隆基却抢先出口道:“全都杀了,不要留下活口,以绝后患。”说完带头先杀了一个河贼,其他囚犯平时都被这些河贼奴隶多时,这时候有了报仇的机会,自然不会心慈手软,一时之间,整洞里都是河贼的哀嚎。 林重光、魏小宝和易渔薇无法阻止,看不下这么残忍的一幕,只好紧皱眉头背向一边,囚犯把河贼杀光之后带着林重光中向另外一边的囚室走去。 这时候的林正原还在囚室里面,等到约定时间闯出洞去,后又闻洞内爆炸声音,正要找看守问一下,忽然听到看守处传来打斗之声,下一秒林重光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问道:“重光,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还带着这么多人。” 林重光道:“刚刚我们已经把守卫洞穴的河贼消灭了,不小心点燃了河贼运送的**,外面的人听到声音恐怕就要赶过来了,我们出去再谈。” 林正原在正为刚才的爆炸声音而感到奇怪,原来是林重光他们在和河贼打斗,本来想责怪林重光行事冲动,居然跟到河贼的营地来,但是现在情况危急,来不及再多说什么,带着手下人从囚室里面出来之后,匆匆往洞口的方向走去,其他囚犯知道船帮帮主林正原在此,而且是为了剿灭河贼而来,便跟在其后,众人人一齐涌向出口,快到洞口的时候,果然已经有河贼的声音。看来河贼已经守在洞口。 邓长生听到刚才爆炸的动静,立刻反应过来是洞穴里面出了事,不敢贸然下去,恐怕中了里面囚犯的埋伏,只是让人盯住河面,不要让囚犯从暗河逃出来,又带人到洞口守住,要是卢得双控制住局面,自然会上来向自己报告,而现在出现在洞口的却是林正原,想必卢得双已经死在林正原手下。 洞穴出口不像里面那样宽敞,反而很狭窄,只是三个人,就已经显得有些拥挤,只能侧着身体,要是在这里打斗起来颇为不便,林正原看到河贼守在出口,也不敢出去,只听到邓长生朗声道:“呔——洞内宵小,现在各处洞口都有我寨人马把守,尔等皆是瓮中之鳖,赶快投降,交出反叛之人,可免一死。” 魏小宝灵机一动,邓长生肯定不知道暗河已经被堵住,自己不妨诈他一下,便说道:“寨主如此苦苦相逼,我等只有毁掉船中货物,葬身洞内尚有埋骨之地,出洞投降无非再入魔窟。” 李隆基和林重光都以为魏小宝真要点了**,想上去阻止,被林正原拦住。 邓长生心里暗道不妙,这些**是自己花大价钱买的,留有大用,要是出了一点差池,心血毁于一旦。,这么巨大的损失,让邓长生犹豫下来。 魏小宝没有听到邓长生的回应,就猜到洞里面的**对邓长生来说肯定很重要,也趁这点时间,魏小宝让后面的几个囚犯带着几箱**过来,照着刚才的方法把竹筒里面的**倒出来,只留一个空竹筒。 魏小宝拿走一个竹筒冲着洞口说道:“你们要是再不散开,来个一拍两散。” 邓长生听到魏小宝的话,不敢再靠近洞口,却也不甘心就这么放弃,还以为魏小宝只是想骗他们,没有想到魏小宝话音刚落,真的从洞中扔出好几个竹筒,邓长生赶紧大喊:“后撤!”河贼大惊,纷纷四散逃开。 林正原等人抓住时机,一马当先,趁着河贼四散撤退的时间,已经冲出洞外,其他人也跟着涌出洞口,邓长生才明白上了魏小宝的当,他之所以一直没有杀死林正原,只是为了等林正原在合适的时候放出信号,引来船帮的人,之后再利用地利和高天把船帮逐个击破,想不到这个时候林正原已经出来了,这样的情况出乎自己意料,现在只怕城外的高天不知道情况,弄巧成拙,坏了大事。 林正原出洞之后便不再啰嗦,对一旁的一名手下道:“杨进,发出信号,通知陈副帮主他们过来。”站在林正原旁边的一名黑瘦手下得令,只见他弓起身子,脸色森然,一根半尺长的的东西,从肚皮上面浮现出轮廓,随着他肌肉挤压在身体里面游动,那东西慢慢的从小腹顺着食道,像吞剑一样,从他口中排出来,把周围人看的目瞪口呆,船帮当中不乏奇人异事,杨进就是其中之一,早年本来是一个,在江湖上靠卖艺为生的杂技人,后来林正原看中他这一生本事,便招他入船帮,据说他腹中能藏下手臂大小的东西,这时候吐出这信号弹只是雕虫小技。 邓长生见到林正原发出信号弹,更加心急,要是等船帮的其他人赶过来,自己必败,只有在对方援兵到来之前消灭他们才有一线生机,对手下道:“兄弟们,我们这里几百号人,他们不过百来号人,咱们一起上,拿下他们。”说完便带领着河贼慢慢逼近,林正原等人围成的圈子,越缩越小,最终林正原众人全部被河贼围在圈内。 林正原道:“邓长生,我已经发出信号,再过不久,我船帮众多兄弟和城守县令官兵就会到达这里,到时候你和你手底下这些人,还能反抗吗?你现在束手就擒,我就可以保你不死。” 邓长生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我自知打家劫舍取的是阎王爷的买卖,今日有死无生。”邓长生一边说,一边抽出腰间佩刀,其余河贼也纷纷亮出兵器,而林正原这边除了有刚刚缴获的几十把河贼兵器之外,其他人只是拿着一些木棍、石块,况且大多数囚犯都是十多岁的少年,能不能坚持到大队人马到来,林正原心里也没有底,但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两帮人马,剑拔弩张,随时都会动手,魏小宝拉着易渔薇在身后,准备看准时机,趁乱偷偷跑出去,李隆基和林重光站在林正原两旁,不敢放松。 邓长生打着速战速决的主意,大吼道:“杀!!!” 林正原道:“弟兄们,随我今夜破匪,杀!!!”带头杀入敌阵,双方人马一触即发,混战在一起。 第七章:长生死河贼灭 在城外的高天、袁杰以及穿帮的副帮主陈大真,一帮人马紧紧的盯着漆黑的夜空,终于从西南方向,一颗火箭升上天空,陈大真马上指着信号弹的方向道:“两位大人,是帮主发来的信号,看来帮主已经找到到河贼所在,我们赶快前去支援吧。” 高天不知道林正原等人已经逃出来,还以为邓一伦在按自己的计划进行,做好埋伏等着袁杰和陈大真送上门,便说道:“确实是计划好的信号,那我们赶快动身,前去支援林帮主。”说罢,三人带领着大批人马浩浩荡荡的奔向信号弹发出的方向。 而河贼营地内,两帮人马混战在一起,林正原所带领的,都是被劫持而来的人质,成年人长期没有得到充足的食物,长时间都处于吃不饱的状态,根本支撑不了这么激烈的搏斗,而其他人都是十七八岁的孩子,河贼当中基本都是30多岁的壮年男子,林正原带来的船帮兄弟不过十多人,现在已经算得上是主力,却被河贼以多打少紧紧拖住,林正原也抽不出身。 林重光此时在人群中快速冲杀,想尽量救下受伤的囚犯,林正原看到这样的情形,再不撤走其他人恐怕都要死在这里,但是没有拖住河贼,这个时候要是放跑邓长生,更是功亏一篑,林正原不想放弃,也不想让其他人在这里送死,只有让林重光先带这这人逃出去,一剑逼退了面前的河贼,林正原对林重光吼道:“重光,你快带其他人先走我们在这里尽量拖延时间。” 林重光听到林正原的话,知道父亲准备只靠自己和船帮兄弟拖延,自然不肯答应,大吼道:“父亲,但是,现在…………” 话还没有说完,林正原道:“你听到我的话吗?还不赶快带其他人走?留在这里,只是白白送死,快走啊。” 李隆基杀退几名河贼,在林重光后面道:“河贼太多了,我们这样打下去不占优势,先退吧。”说完组织其他囚犯开始往外围冲出去。 林重光没有办法,只能听林正原的吩咐,掩护其他囚犯逃走。 河贼还想继续追上,林重光和李隆基两人站在他们面前断后,河贼已经目睹刚刚两人在人群中冲杀的场景,都知道面前站着的这两个少年武功高强,平常人不是对手,只得把他两围起来,没有人敢上前一步当出头鸟。 一个亦男亦女的声音道:“无妨,放了他们就罢了,我们现在只要专心对付林正原就行,你们去其他地方,把他们交给我就行。”众河贼退下,只见这人虽然是男子身材,脸上却化了浓妆,衣着打扮行为举止都是女子姿态,让人看了直犯恶心。 河贼当中,除了邓长生这个首领之外,下有三个头目刚才死了的卢得双是一个,还有两人,一人叫曹烈,性情粗犷,一人叫花无泪,专门以折磨人为趣。 果然只听这人捏着喉咙道:“小生花无泪,特来向两位小公子讨教。”说罢身形一动,已经进了李隆基和林重光两人身边,此人速度极快,使一柄寒光匕首,腾身之间,专攻要害。李隆基和林重光两人被打得连连后退,黑夜中更无法抵挡花无泪利刃。 这时候,林正原正和邓长生僵持不下,来回已斗了几十回合,邓长生手持一柄长柄环刀,使的是家传绝技斩虎刀法,刀法大开大合,招招凶险,带起刀风呼啸,林正原手握长剑,身法灵巧,长剑似银蛇吐信,点刺敲挡,饶是邓长生的攻势如滚石一般落下,都被林正原灵巧的剑法弹开,两人技艺各不相同,邓长生体力壮盛,完全舍弃刀法中守势,林正原技法精巧,规避有道,两人相斗,好似刀尖跳舞,让人大呼惊险,只见邓长生横刀一斩,林正原折腰向后倒去,左脚踢向邓长生喉头,邓长生眼疾手快,想抓住林正原这一脚,不料林正原手中长剑抵在地上,借力翻身而起,另一掌打在邓长生抓来的手上,整个人在邓长生怀中翻过一圈,长剑自下而上,欲将邓长生一劈两半,邓长生立刻撤刀回身,林正原剑尖只划过邓长生喉头一寸,邓长生躲过这凶险一招,又欺身向前,大刀紧贴右腿,只左手凝成一爪向林正原抓来,林正原将剑一砍,必能砍断他左手,林正原长剑下劈之时,邓长生右手大刀亦动,刀自右下挥至左上,噹的一声,不但以刀背荡开林正原长剑,更将大刀举起已成刀势,只需一刀斩下,林正原立刻丧命,但是林正原终归经验老道,长剑脱手而出,右手不被长剑力道带飞,侧身避开大刀先头之势,此时大刀将要砍林正原腰际,林正原左手扣住刀背,右手顺着刀背,一掌直击邓长生心口,邓长生正双手持刀力劈,不料局势瞬间转变,心口一击,手上失力,捂住胸口连连后退,稳住身形一看,大刀已经被林正原夺过去,邓长生正中林正原一掌,胸口如沸汤翻滚,再斗下去就要心竭而死。 此时听得人群中一人大喝:“大哥快走,我来挡他!”言罢飞身而起,拦在林正原和邓长生中间,这人正是三大头目最后一人曹烈,邓长生捂住胸口,不敢再拼杀,只道:“不可久斗,速战速决。”说完向身后树林遁走,眨眼已消失在黑夜之中。 邓长生虽逃,但曹烈还在,其余河贼人多势众,终于斗败反抗囚犯和船帮众人,纷纷围拢,将林正原和几个船帮手下围住。 情况危急,船帮等人皆已力竭,黑夜之中听到一人大吼:“休伤我帮主。”闻声望去,自河面上行来大船,陈大真等人持着火把,已经赶到, 这一下立刻局势反转,河贼纷纷四散而逃,其他来不及逃跑就已经被制住,曹烈看到林正原援军已经到了,全然不惧,还想再斗,却被陈大真和林正原联手擒住。 林正原分出人马去追击逃跑的邓长生,其余人清理营地,这时候高天才露头,却也在黑暗中挡住脸,生怕被河贼认出来,看到邓一伦已经败了,这时候暴露,高天的下场只会比河贼更惨。 此时众人只顾着追击邓长生,完全忘记了和花无泪相斗的林重光和李隆基,两人和花无泪边打边逃,已经离河贼营地远了,两人逃到树林之中,已经气喘吁吁,花无泪跟来,笑道:“两位小公子跑什么啊,让人家追了好久。”手提匕首走向两人。 林重光和李隆基对视一眼,想不到今日就要命丧于此,忽然前面一处树丛中传来异动,花无泪闻声望去,魏小宝从草丛中窜了出来,叫道:“不好,阴阳人发现小爷了。”转身想要逃走,花无泪被魏小宝叫阴阳人激怒,向他所在草丛追去,不料刚靠近草丛,脚下一软,整个人落进一处泥陷坑里面,魏小宝这才又窜出来,笑道:“阴阳人中计了,哈哈哈哈。” 花无泪这才反应过来,哀求道:“三位小公子,救救奴家。” 李隆基道:“呸,你这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刚才还想杀了我二人,现在又求我救你?” 花无泪不再发话,也不敢乱动。 林重光拱手道:“今天已经得到这位兄弟两次出手相助,让我等摆脱险境,不知道兄弟高姓大名?” 魏小宝心想终于到自己骚包一把了,也有模有样的拱手说道:“不敢不敢,在下姓魏名小宝,江湖人称……人称……”说到这儿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什么威风的绰号。 林重光道:“原来是魏小宝,魏公子,失敬失敬,在下林重光,这位是……”李隆基拱手道:“在下谢礼文,多谢公子搭救。” 魏小宝心想,原来不止我没有绰号,你二人也没有,那一来一去,还是我占了上风,笑道:“不敢不敢,只是不知道这人如何处置?”指了一下花无泪。 林重光道:“此处少有人烟,我三人切勿靠近此人,以免被她拖下去,等到我父亲他们过来,再予问罪。”说罢看向河贼营地的方向,不知道自己父亲情况如何。 此时花无泪冷笑,说道:“你父亲和他的人马只怕早被我寨主抓住杀死了,等下我寨主来的时候,你们就没有机会杀我了。” 李隆基气恼这人,正要上前将她一剑砍死,林重光伸手拦住李隆基,说道:“切莫中了他激将法。”又转头对魏小宝道:“魏公子刚才离开营地之时,不知道可看到我父亲情况如何?” 魏小宝道:“实不相瞒,当时打的混乱,我先送我那好姐姐离开,不想就此失散,我也是误打误撞才遇到两位。” 李隆基道:“我可未在人群当中见过女子。” 魏小宝吐露实情:“我那好姐姐姓易,前几日被那恶人卢得双掳到这寨中来,我为了救她才闯到此处,也不知道她下落如何。” 林重光安慰道:“魏公子不必担心,易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既已被你救出,定是到安全地方去了。” 李隆基对二人道:“我们何不回去寻人,既能找到你父亲,又能找你易姐姐。” 二人问言也觉得有理,便准备赶回河贼营地,突然树林中悉悉索索一阵响动,似有东西从坡上滚下,三人走进一看,居然是一人卧于地上,气喘如牛,气力尽绝,身上被草木利石划破,衣衫褴褛,落魄不堪。 林重光问道:“何人在此?” 那人声音沙哑:“想不到在这遇上你们,不知道是福是祸。” 泥坑中的花无泪听到这声音叫道:“寨主是你吗?快快救我,我被他们设计落入这泥坑里面,这里就这三个小杂种,杀了他们,我们便能逃出去了。” 三人被吓得皆向后退,林重光稍一定神,说道:“你此刻衣衫不整,身上伤势不轻,想必是被我父亲打败,又被他带人追赶,败军之将,不足为惧。” 邓长生呵呵一笑,沙哑的声音说道:“你所言分毫不差,我确实败于你父亲之手,他运气不错,碰巧毁我山寨,不过现让我遇到你,你就代你父亲来先偿命吧!” 说罢,邓长生从地上一跃而起,攻向林重光,林重光一边后退一边向李隆基和魏小宝道:“他此刻身受重伤,已是强弩之末,我们三人未必不是他对手,现在联手对敌,方能有一线生机。” 李隆基不待林重光言毕,早已抽出长剑,刺向邓长生后背,邓长生避开这一剑,同时和李隆基、林重光斗在一起,三人身形乱作一团,一边的魏小宝抽出匕首本想趁机捅死邓长生,现下却看得眼花缭乱,只好在一旁掠阵,邓长生身受重伤,实力大打折扣,一时间和两人打得难分难舍,不分上下,不料这时候,一旁泥坑中的花无泪突然把手中匕首一掷,掷向林重光后心,魏小宝看到大叫:“小心后背。” 林重光和李隆基两人不知道哪有暗器,被翻身避开,然而终究晚了一步,花无泪的匕首还是刺中林重光脚踝,林重光受伤,动作再跟不上,两人逐渐不敌邓长生,魏小宝心急如焚,直摆手跺脚,身上有一些石粉被抖落下来,魏小宝往怀中一摸,刚才抱**的时候,有不少**粉撒怀里,眼看情势危急,魏小宝冲着邓长生道:“狗贼,看剑!” 邓长生听见魏小宝冲过来,摆手击退李隆基,回头看去,只看到魏小宝双手一扬,**药粉撒入邓长生眼中,邓长生顿时捂住双眼大叫,阵脚大乱,林重光大喊:“好机会!”一记扫堂腿将邓长生扫倒,魏小宝抽出匕首想给他致命一击,不料邓长生双手乱挥将他推开,李隆基看准机会,一剑砍在邓长生颈上,虽然力道不足以直接斩断头颈,也砍下一半,邓长生颈上鲜血直流,双手直直落下,终于死了。 魏小宝、李隆基和林重光三人气喘吁吁,对视一笑,终于死里逃生,一旁花无泪眼看邓长生死去,目光呆滞,脸色惨白。 三人还没来得及休息,树林中火光四起,有人喊到:“少帮主,少帮主!魏小宝!魏小宝!谢礼文!谢礼文!”终于是来人寻到,三人一齐招呼:“在这!”许多人马立刻围拢过来,有眼尖之人立刻大喊:“邓长生也死在这了!” 李隆基和魏小宝这才发现,方九书、魏有财、易应文、易渔薇都在人群当中,原来易渔薇逃走以后在树丛之中不敢走动,后被林正原等人救起,途中又遇到赶来救人的方九书、魏有财、易应文三人。 魏有财抱住魏小宝长吁短叹,方九书赶紧检查李隆基身上有没有伤口,林正原则赶快给林重光治疗伤势,三人望着围着的众人,不由感觉方才恶斗如同惊梦一场,久久回不过味来。 有道是江湖风云起变幻,少年侠客壮志豪,扬州大街小巷都在传着林重光、谢礼文和魏小宝三人的名字,一时间三人成了破河贼,斩魁首的英雄,也成了江湖上年轻一辈出彩人物。 第八章:阴谋 自河贼被剿灭以后,扬州城内载歌纵酒,连庆七日,欢声不绝,林重光、李隆基和魏小宝三人也被城守赐下三枚灭匪英雄牌匾,让魏小宝得意好久,魏有财将其挂在客来居门口,招揽不少生意,魏小宝也在易应文每次说书以后登台说书,把自己如何智斗河贼的经历添油加醋的说出来,听得台下食客大声叫好。 这天关门打烊以后,魏小宝正想去找易渔薇,不料刚进后院,就见到易应文带着易渔薇,身边带了行李,正和魏有财告别,易应文突然屈膝一拜,说道:“魏公大恩,老朽无以为报……” “恩公快起!没有当年你收留我,我怎么能有今日,何需报答!”魏有财赶紧将易应文扶起。 “易爷爷你们这是要去哪里?”魏小宝慌张问道。 “小宝啊,我和小薇这就要离开扬州,到润州居住。” “为什么要离开呢?在客来居不好吗?” “非也,昔日家道中落,千金散尽,幸有你父亲接济,我爷孙二人得至今日,后渔薇被掳,又得你相救,实在不胜感激,前几日,我儿子的生前好友找到我,给我一纸润州商铺房契,乃我儿子生前所托于他,我想不敢再叨扰你父子二人,有这立身之本,可去颐养天年,也为渔薇考虑,扬州鱼龙混杂,恐再生事故。” “可是……”魏有财正要说点什么,易应文摆手止住,看来去意已决。 魏小宝还想挽留,易渔薇对他道:“小宝你且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易渔薇带魏小宝到一处角落,说道:“小宝,你救我一命,我实在报答不了,你的心意我都知道,可我俩这辈子实在有缘无份,我和爷爷这就要到润州去了,你的大恩我只有下辈子报答。” 魏小宝一把抓住易渔薇的手,急道:“不,易姐姐,我不要你走,你留下吧。” “小宝,这哪能呢?你放手罢。”易渔薇最终还是挣脱了魏小宝的手,走向后门的马车。 夕阳西下,魏家父子将他爷孙两人送出城门,眼看马车远去,余晖洒在马车之上,易渔薇揭开帘子挥手告别,易渔薇越来越远的身影终于在魏小宝模糊的泪眼中消失不见。 残阳如血染天地颜色,余风似栉挑佳人青丝。魏小宝对易渔薇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情被那架马车带去远方,此去一别,不知道何日才能相见。 翌日,魏小宝还是照常起床开门,街上行人未至,客来居内冷冷清清,魏小宝毫无兴致,坐在门边,呆呆看着城门方向。 魏有财见儿子犯起了相思病,不由得摇头叹气:“一下子少了两个人,还是冷清许多,这几天再招些人吧。” 魏小宝不置可否,依旧不语。魏有财转身忙自己的事去了。 魏小宝那边伤心离别暂且不提,高天这边几日来门槛都已经被踏断了,高天只是小小县令,却也在这次剿匪里面沾了不少光,将他提拔为功曹,所以城内权贵,纷纷来恭贺,高天虽然表面欣喜,背地却惶惶不可终日,已经好几天没有睡一个好觉了,原因无它,之前和河贼勾结却弄巧成拙,自己人马未到,邓长生反而大势已去,河贼被剿,知道自己秘密的河贼却还有人下落不明,高天接连几日不敢出门一步,直到落网河贼纷纷发落,高天心中大石才落下。 这日夜晚,高天正独自在后书房内拜佛烧香,以求自身平安,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几声猫叫,在寂静无声的后院里面显得阴森骇人,高天听得心中一颤,猫叫声依旧不断,高天稳住心神,小心翼翼推开房门查看,房门“吱呀”一声,也吓得他心如擂鼓,不料推开房门以后猫叫立止,高天长出一口气,想来是自己连日提心吊胆,这会儿草木皆兵罢了。 高天觉得时候不早,也该休息,便顺手掩了房门,准备回去前院,此时却又有声音传来,不是猫叫,而似有人走路的声音,“嗒—嗒—嗒—”,响了几声,高天惊骇,一边回头查看一边向前院跑去,猛地撞上了什么东西。 高天双腿一软,跌在地上,仰头一看,直看得全身冷汗瞬间打湿了衣裳,两个黑影立在他面前好似索命恶鬼,凉风过廊不若催命诰符,高天倒抽一口凉气,两眼一瞪,昏死过去了。 待到高天微微转醒,双眼半睁,只见一道黄光在眼前晃晃悠悠,高天脑子一片空白,目光呆滞,口中喃喃:“这…这便是引路鬼火?咋的是黄色…不是蓝色啊……” 且听得耳边有人答:“高大人想赏蓝火,我可到哪里去找啊?” 耳畔有声,高天猛然惊醒,从椅子上一下跃起身来,退到墙角哆哆嗦嗦,结巴道:“两位…鬼大哥…不要害我,我…我也迫不得已,实在…实在不知道会出此变故啊,两位大哥若能放过小人,小人定日日给你们烧香烧纸………”话到一半却突然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又道:“唉~我这时境遇,只怕是已经到了阎王殿了,又何来饶我一命之说?只盼两位大哥看在往日交情,多多照顾……”说罢便跪在地上“砰砰砰”地磕起响头。 “哈哈哈哈,高大人不愧人中泥鳅,真是走到哪滑到哪,到阎王殿都不吃一点亏啊,哈哈哈哈…” “不敢不敢” “高大人你且看我一眼” “不敢不敢” 忽地有一人扶起高天,又道:“你既听得我言,看一眼又何妨?” “不敢不敢,哎呦。”高天被吓得涕泪横流,又想捂住眼睛,又想捂住耳朵。 “高大人莫怕,看我一眼。”那人抓住高天双手,高天还是紧闭双眼,那人便唬道:“你若不看,我现下就把你心肝挖来吃了。” 高天被吓得一颤,终究还是睁开眼睛,眼前不是旁人,正是和自己暗中联系的两个河贼———白家兄弟,高天泣道:“哎呦喂,怎么是你们两兄弟,我们平日关系要好,你们也非我所杀,怎地做鬼也不放过我呀!” 那白家兄弟中的大哥白敬耀说道:“高大人,我们不是鬼,你也没有死,我们两兄弟今天晚上找你有要事商议,耽搁不得啊。” 高天听到这话终于放下双手,看向白家兄弟二人,果然见他二人面有血色,灯过留影,实非鬼怪,这才长舒一口气,瘫倒在一边椅子上,抚胸叹道:“你二人吓死我也,为何如此鬼鬼祟祟的来找我?” 二弟白敬光道:“不是我哥俩鬼鬼祟祟,而且大人心中有鬼啊。” “此话怎讲?” “大人与我山寨暗中交结,此次山寨被破,虽不是大人一手所为,也颇有关联,今日寨主和三位头目都已死去,我等兄弟十几位兄弟逃出生天,整日亡命天涯,回想昔日我等绿林兄弟何其风光?大人也发了不少横财,一高一低,缘何也?其一是那船帮帮主林正原,其二是那三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我等兄弟聚义绿林,山寨为家,此四人害我等家破人亡,此大仇不报,我们兄弟以后行走江湖还又何颜面?” “我和你们寨主已经有言在先,大家相交,不过生意来往,如今山寨被破,这生意就是断了,你等要报仇雪恨,又来找我做甚?” “高大人现在可撇得清楚了?好~高大人不愿帮忙,我众兄弟报仇无望,只有投官自首,将昔日罪状一一相告,到时候莫要怪我等嘴快,不小心把高大人抖出来。” “你………”高天一指白敬光,说道:“你等现在不过十几人,要报仇谈何容易?我只是怕你们白白送死,最后人财两空,不如将其他兄弟带来,我给你们一些盘缠,从此离开扬州,本本分分不再刀尖舔血,不是更好?” 白敬耀道:“我等兄弟要是一齐到高大人府上,安能有活命机会?至于报仇一事,我们兄弟都已经准备妥当,只欠高大人一阵东风,便大事可成。” 白敬光又道:“高大人可放心,事成之后,我们立刻离开扬州,高大人之事就烂在肚子里面也不会说出来。” “你们要我帮忙,不知道是什么事?”高天只得同意。 白敬光道:“如今敌人人多势众,而我等势微,但是他们在明,我们却在暗,我们认识他们,他们不认识我们,我们可以扮做大人仆役,只要高大人将他们约至一处,酒席之上做些手脚,剩下的都交给我们行事。” 白敬耀道:“我听说扬州城保障湖上有一大船,船上楼阁屋栋,与寻常酒馆无异,大人可以庆功为名,将他们邀到此处,我等扮做下人,在酒菜中下毒,必能把他们拿下。” 高天站起身来,沉吟片刻,看来不跟他们合作,就无法摆脱这些恶人,只有硬着头皮同意。 白家兄弟大喜道:“那我俩兄弟,这几天就在高大人家附近护大人周全,事成之后自行离去,不再叨扰。” 说罢两人已经走出门去,消失不见。 高天知道两人这是在警告自己,不要轻举妄动,他们随时都在监视自己,难道只有乖乖合作?高天在屋内踱步两圈,忽地嘴角一笑,昂首挺胸的走往前院休息去了。 第二天,高天早早发出请帖,帖中述到自己近日杂务甚忙,分身无暇,林正原、林重光、李隆基、魏小宝四人剿匪有功,自己做为当地父母官,同本地百姓不胜感激,三日后在保障湖上玉阁楼船略备薄酒压惊庆功,届时恭请大驾。 林正原父子收到请帖之时,林府也才安歇,此时河贼一除,来往船运皆无阻碍,再有小盗也不足为惧,林正原心病一除,整个人精神振烁,连日待客迎来送往,依旧容光焕发,高天相邀,欣然前往。 魏小宝自易渔薇走后闷闷不乐,魏有财收到请帖,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口中念道:“发达了,发达了,小宝!高大人邀你去玉阁楼船吃庆功宴呢,不得了,不得了啊!” 魏小宝无心在此间,敷衍道:“就说我一病不起,去不了了。” “这怎么行?这可是大事,我知道小薇刚走你心里不是滋味,可是大丈夫何患无妻,你看你老爹我现在也没有老婆,和你不是照样过的好好的?” “我可不一样,易姐姐走了,我吃什么都没有味道,这还庆什么功啊。” “话不能这么说,这次庆功宴是你飞黄腾达的大好机会,你以后要是能谋个一官半职,再把小薇迎娶过门,不是更好?” 这话儿说得魏小宝眼前一亮,一把抓过魏有财手中请帖,细细读完,说道:“也罢也罢,我就走一趟吧。” 魏小宝这边自己不想去,李隆基这边方九书则不想让他去,年少成名,方九书恐怕两人的身份被人识破,收到请帖忧心忡忡,李隆基和官场上的人打交道是方九书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但是不去会不会更引人关注,方九书难下决断。 李隆基在方九书身后,看到兄长难下决断,说道:“哥哥,你要是不想我去,我就不去了。” 方九书转身笑道:“怎么会?去吃吃喝喝是高兴的事,到那天你就动身去吧,路途不远,我在家等你。” “是”李隆基眼中一亮,显然方九书同意他去,还是很高兴的。 “快去睡吧,时候不早了。” “好,哥哥你也快睡吧。” “嗯。”方九书关上房门,觉得可能是自己太过谨慎了,自己多年以来从未露出行踪,宫中之人再如何神通广大,也没有头绪可查,多年相处,让方九书真把李隆基当亲兄弟看待,他有此功业,自己该为他高兴才是,只是近几日以来,心中一直无缘烦闷,不知道是什么缘故?难道真是自己多疑? 长安皇都,武则天宫内静默无声,张易之和张昌宗两人立于武则天身后,大殿之中再无一人,只见薛怀义从外进来,身后跟着一名老者,两人直走到武后面前,拜首道:“拜见圣上。” “快起来吧,我让尔等办的事情如何了?” 那老者起身,俯首说道:“回圣上,都已办妥,下官已经将扶风剑派上下千人迁至皇都安置,即日便可由薛大人亲自挑选。” “很好,你扶风剑派尊从朝廷,当记一功,冷夫子,朕封你为昭武校尉,跟薛怀义、张昌宗管理梅花内卫之事。” “谢圣上”冷夫子伏地拜谢。 “好了,你等退下吧。” “是”四人退出殿去。 “你看此事如何?”武则天在空荡荡的大殿中问道。 “圣上英明神武,万事可成。”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 “为何不以朝廷之兵来行此事,方便百倍?” “以朝廷之兵来行此事自然容易,但是现在边关尚需固卫,动用朝廷之兵,一耗粮饷太多,二则容易引起叛乱。朝中大臣如狄大人等想来也不会同意。江湖事还得以江湖人来管,更加方便。” “武林中人都或有管理一方漕运、盐铁乃至治安之门派,这些人的势力如同我大唐的噬身之蚁,不可不防,朕这次就是要武林一统,归为朝廷管制,以防这些人再生祸乱。你既然说以江湖人管江湖事,朕便把这事交付于你,他三人如有过失,你可代我决断。” 一道倩影从殿中屏风后走到武后面前,拜倒地上说道:“臣上官婉儿领命。”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