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帝魔域》 林下美人 这就是未来粉丝的称号,哈哈哈。。。 当然还有另一个称号 九魔域主:雷域,炎域,山域,冰天域,天心域,情天域,元域,梦魇域,龙域。 这个称号比较霸气, 可是为什么我还是更喜欢林下美人呢,这是一个问号。 第一章楔子沧海执念 无尽黑夜,一个青衣长发男子就这样在漆黑的山崖上静静的坐着,任凭发丝在夜风下轻轻拂动。 黑夜中,周遭那种静到骨子里的“暗”,连眼前这个深不见底的深渊都会为之静默,难以理解。 一双如同黑曜石的眼睛静静的打量着这个世界,就好像黑夜融化到他的眼睛里,又浮动在其眼前。那是一种对孤独,对死寂的坚守与执着。 男子身后是一颗高大的枫树,奇特的是上面挂满了紫色的枫叶,即使在深夜中,每一片叶子都如同星辰一般璀璨,有了缕缕寒芒。六界传说中,这是一颗长生树,不知其名,其有灵,不属此界,亦不知来于何界,得之可证道极境。 唯一知晓的是它属于,山崖上,黑夜中的这个男人。 在男子旁边的悬崖下是一个方圆百丈的池塘,并不算太大。但因为池塘中的事物大不同,也赋予了这个池塘不一样的气质。 池塘中央是一朵方圆一平方米大小的莲花,令人惊奇的是这一朵莲花不同于凡尘间那种单瓣,复瓣多达二三十枚的莲花,这朵莲花只有六片花瓣,全是单瓣。三片在下展开,三片在上拱卫中央,在黑夜的映衬下如同一个行进于沙海中的迟暮老者,显得格外苍凉。 如果说“三”生万物,其乃生机之源的话,那这朵六瓣仙莲,在三又复三的情况下便已夺天地之造化。穷三之精,尽六之源,极九之道。 如果在加上莲花上插着的那把玄黄色的大剑的话,那就让整体中正平和的气势,如渊如虹,那是一种诸天难挡,苍穹难变的气势。一种“永恒”的气息,一种万道本源,万界归宗的气息。 而悬崖的对岸是一座青山,如果有修行之人看到的话,就会为其山体上刻画的那些道痕而震惊,如同棋盘一般交替永恒,神魔难灭。 许多年以前,自己和妻子的相遇由此始,也由此灭。它作为见证者,也看到了他们“情深”,“缘浅”“孽重”的爱情。 三年,不长,也不短,成全了前世今生,却难解轮回的宿命。他活,她死。世人皆知其为魔,然而不知其心在那沧海桑田之前便已死,成魔的只是那份不死的躯体,那份坚守,还有执着。 许多年以后,他和另一个青衣女孩的相遇也由此始,当然在他看来这只不过是某位大能随手下的一步顽棋。他其实并不介意,只不过当时心头略有波澜,但是涟漪终究难以形成海浪,淡然置之。 所以在女孩死之时,他亲手用往生莲送她至轮回之门,并将那块玉送给了她,并嘱咐她以后要多看看。 也注定了后来二者之间那种身份的尴尬场景,所以在将来有一天她再次出现在他眼前时,他的心里或许会跟今天,也就是这十几万年的每一天一样:一样的平静,静若死水,难起涟漪。 此因太小,然而结局注定难平。 算算年份,又过了许多年,准确的说是十万年过去了,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沧海都会化作桑田,天涯咫尺于眼前,荒原亦是一片春天。 只不过,他还在这里等待着,他相信他和妻子曾经相遇的这个地方——他心中的天涯,就是原点。 当然,在男子眼中,这不止是一座普普通通的青山而已。他是自己曾经年少的见证者。 池塘,青山,六瓣莲,或许都是他生命中的见证,所以他在创造这个小世界前留下了它们。 然而他知道,他们始终如同过客一般,没有太大值得深究的意义。 毕竟,过往如刀,剜在心头,如果没有回首的意义,他也不屑回首。 然而,不可否认无论池塘,青山,六瓣莲,大剑,枫树,抑或着他所做着的这个山崖,都始终是他故事的见证者,他们或许不懂他的心,但他们都知晓他的夜。 夜彻底暗了下来,天空漆黑一片,无星亦无月。在悬崖边显得格外吓人,只有后山腰上那间小竹屋里冒出了惨淡的红烛灯火才会给人带来一起暖意。 当然,凡人也许会有这种感受,但是男子不会有这种感觉。因为他是魔,魔由心生,心枯似海,清风难动,明月难照,暗夜难晓。 万年光阴没有让他的面容有丝毫的改变,也让他原本会悸动的心慢慢变成了万载荒原。 就在此时,背后传来一阵稀碎的脚步声,一个跟他同样身着青衣的男子慢慢的走到了其身后。 如果说坐着的男子像一个眉清目秀,沉默寡言的领家少年,只是气质上略有不同,宛如静默的暗夜的话。那来人的那种贵公子的气质就宛如天成了,只是那双宛如女子一般的丹凤眼里透露出来说不出道不明的虚幻迷离之感,那种游走于红尘花间,伶家酒客的迷茫气质也相应而生。 “老大,元天邪发动了‘侵天’计划,如今六界之间不少结界之门都已破碎,除了神界之外的其他四界,都有不少的区域被魔域所侵蚀占领,人界更是生灵涂炭,白骨成山,我们要不要配合一下他。” 男子听到梦星魂的话,思绪才慢慢转过来,不过并未说一字,轻轻摇了摇头。 魔的野心大,元天邪的野心尤其大,当初提出侵天计划时,他这个魔主是默许的。在神界修行者看来“侵天”二字过于霸道,因果太大,注定会为上苍所清算,可又有什么关系呢,谁让他是魔主呢,上苍无匹,可“铭烟”二字更无敌,踏破九天。 他年纪不大,但也活的很久了,久到连自己都想快忘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变化。即使他拥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实力,他也懒得去做丝毫的改变。 当初元天邪来找他答应侵天计划时,他一开始是无动于衷的,可一不小心低头看到自己腰间这块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麒麟玉时,心湖莫名一颤,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了母亲的身影,白衣如雪。 在彩云间吹仙笛给自己听的样子;在凤凰池拍着自己的小手教自己法术的样子;自己被父亲责罚时,为自己流泪求情的样子;一切的一切,历历在目。 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了另一个身影:青山两岸两青衣,一哭一笑经年忆。 或许这才是当初没有阻止元天邪说话的原因吧。 但也正因如此,默许了元天邪的行动。 思绪拉回到现在,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顺其自然吧,他爱咋闹就让他闹吧。”梦星魂答应了一声,就站在了铭烟的身后。 其实,他知道,世事无常,有因有果,有借有还。今天所犯的错,总有一天会以一种不知名的方式偿还。不过,他并不希望别人打扰到自己。失去的他知道回不来了,不过他最后还要在争取一把。如果这次能够成功的话,那么自己十万年的等待就没有白费,如果失败的话,那便这样吧。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他在心里这样想。 心湖上不由自主浮现出了当初的场景,浮现出了那个浅浅的身影:春风十里,姹紫嫣红。那个青衣女孩在对他微笑着——她安然笑着,对自己的爱人。而他含泪哭着,对自己的爱人。 摇了摇头,不在多想:他是魔界之主啊,没有感情的魔界之主啊,他怎么会哭呢?诸天最恐怖的至尊存在,众生的梦魇。哭是不可能哭的,只是心里存在着一份执着,一份属于魔的执着。即使,眼泪被无尽道行彻底催发在这个世界的,不留一丝痕迹。 想到这里,他突然转过头来说:“你去魔都坐镇吧” 梦星魂被其吓了一跳,但突然反应过来,就算他是“梦魔”“六界梦魇”,是魔界九域中最强的存在。但是...跟后面那位一比,好像有点...,梦星魂摸了摸鼻子,尴尬的转头过去。 果然,后面紫枫树树干上那只一直闭着眼睛的黑雕缓缓睁开眼睛,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扑面而来。振翅间,无穷神魔本源法则飞舞,似乎要把这个世界包括其所蕴含的一切搅碎成渣,让这片天地臣服在其脚下。 如果说不问世事的魔主的铭烟对于六界生灵是一个无上禁忌的话,遥不可及。那身为魔界护法的玄夜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梦魇,这可是一个把神界三十三重天打碎掉三重的恐怖存在。 梦星魂毫不怀疑,如果这个世界不是老大铭烟创造出来的,而是在外界,就刚刚那振翅一击,都会令无数生灵魂销魄散,会是一场无穷的灾难。甚至是六界的位面主体而言,亦是如此。 黑色的至尊雕缓缓飞了了下来,慢慢的在落地前化作一个黑衣男孩,默默的走了过来。 梦星魂在男孩路过其身旁时低了低头,恭敬道:“护法。” 男孩只是点了点头,不过并没有看向他,径直走到铭烟身旁。疑惑道:“主人,你是不是算到了什么?” 铭烟点头,但没有多余的解释。 第二章符痕印天 半晌之后,铭烟轻轻说道:“知道元天邪来找我那天我看到了什么吗?” 玄夜摇了摇头,茫然不知。 铭烟解释道:“那是三千年前的一个傍晚,我记得当时夕阳的颜色很红,像鲜血一样,充满了洪荒肃杀之气。一道流星如同离弦的射日箭一般,穿过了这个世界,按照命运的轨迹就这样静静的朝着六道世界飞去,其道痕最终落到了这个世界的界膜之上。” 玄夜疑惑道:“主人,这什么意思啊,就算那道流星是御天符,可这样又能证明什么呢?” 铭烟摇头道:“这个世界是我创造出来的,近到一缕清风,一抔土,一缕空气,一片花,一片叶。远到连天上的太阳,皎月,无数星辰都是我的无穷法力所创造出来的,而且很真实,一点都不虚假。这么说你懂了吧?” 玄夜沉思,突然冷汗直冒,牙齿都有点发抖,颤声说道:“不,不,不可能吧...” 铭烟淡然一笑:“有什么不可能的。” 玄夜道:“主人,这个世间存在这样的人吗?” 铭烟摇了摇头,可这却让玄夜更加疑惑了,连忙说道:“既然不存在,那主人你担心什么?” 铭烟解释道:“我有说过他是人吗?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已经有那么一个‘人’,在与我隔岸对弈了。这个世界丝毫不弱于六道世界,每一条构成这个世界的法则,道痕基石都由我所创建,而如今竟然有那么一个人在这个世界留下了自己的法则印痕,并且让我看见,嗯,这个人很厉害,很了不起。” 玄夜感到很震惊。因为他很少看到主人夸赞别人的,甚至可以说从来没有过,这个世间就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主人到底有多厉害。说句实话,跺跺脚,也许整个天都会塌下来。毕竟,用一整片星域中太古星辰残骸混合神魔本源创造出自己的这个人是真无敌,真正的无敌。 可转念一想,跟主人一样厉害的那个又是什么样的存在?想到这里,心里震撼不已,但一想到主人的恐怖修为之后,心里底气足了不少,但出于关心,玄夜还是连忙问道:“主人,那你?” 铭烟静静说道:“这个人很有意思,留下自己的法则印痕就算了,算是给我个下马威。可是他居然用的是那块传说中的御天符,这就值得我去好好深究了。”说到这里,铭烟便不再言语了,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夜,无比深沉,无比寂静。明明是一个青衣少年,背影却如同一个背对众生的老人一般死寂无声。 看着主人淡然的情绪,玄夜的心思却活跃了起来: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传说中那块御天符上,有成为究极之境的奥秘。不行,我得帮主人弄来,就算主人到时不屑一顾,也可以给我参悟参悟啊,嘿嘿嘿...” 玄夜就这样静静的傻笑着,完全没注意,铭烟已转身站了起来,正默默的看着他。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铭烟冷漠道。 玄夜呆滞了片刻,这才看到主人默默注视的样子,此时心里就像在主人面前**裸,一丝不挂的样子,尴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缓缓说道:“没,没,没什么,嘿嘿嘿......” 铭烟没有再询问,只是淡淡开口:“你下去吧。” 听到这话,玄夜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正想灰溜溜的跑路时,背后传来的那两个字直接让其腿打结,定在了原地。 当铭烟“站住”二字出口的同时时,又连忙灰溜溜的跑过来:“主人,还有啥事啊?” 铭烟淡淡开口:“去竹坞里帮我做一桌好菜吧,四荤四素。记住啦,不能用法术。” 得到命令的玄夜如蒙大赦,点了点头,再次灰溜溜的跑了。 看着玄夜小跑的样子,铭烟很想笑的,然而他知道,他不会。或许在很多年以前,他会笑。他也知道自己会笑。不过在许多年以后的今天,他已经不会笑了,或许说他已经忘了怎么去笑了,那是一种感伤的记忆,不值得回忆,也不值得去铭记。 不过,今天晚上他的心情似乎是不错的,所以在玄夜去竹坞做饭时,铭烟便轻轻抬手,往眼前一划。夜空下,无数比太阳还要巨大一万倍,十万倍,甚至上百万,上千万倍的恒星,星云,星座团全都亮了起来,璀璨如钻,就好像要把整个世界都照亮一般,直至永恒。 这个世界里的一切都是他用法力创造而成的,甚至包括天上的日月星辰。 太阳不是外面那个太阳,月亮也不是那个月亮,群星亦不是外界的群星。 太阳东升西落,并无特别之处,只是里面传递而出的那一抹死寂之气有些清冷,至于那轮皎月只有在每月十五的时候才会出现在天空。当然不是天心满月,而是半月如钩,静锁青冥。 群星也只有三十,初一紧紧相连的两天才会出现在夜空中。三十月满,群星如棋,纵横天际。初一月始,孤星伴夜,瞭望苍穹——而这就是铭烟的世界,铭烟的天空。 魔界第十域:魔主铭烟所创之界,于未名之地而起,众生难见。 所以这番景色独属于这个世界和这个世界里的一切生灵。然而,世事没有绝对,总会有一双眼睛安静的注视着这一切,纯净而明媚。 神界的天机台前,有一个女孩会在每天的夜里去默默的凝视着这,因为这个方向总会给她有一种莫名的心安。就像牧童短笛,注定会随风而去。 或许,她所看的风景里也包含着这个坐在山崖下的人。不过,太远太远,远到她的心难以企及。不过她并未放弃,因为她始终相信,那璀璨繁星里,必会有点点星光属于自己,值得自己为之歌颂与哭泣。 铭烟没有注意,也不会在意。在凡人看来,一切不是以生活为目的的坚持,都毫无意义。在神灵,修士看来,一切不是修行为目的走上巅峰的坚守,都是在浪费光阴。 而在铭烟看来一切修行都在既定的轨道之上,没有开始,没有结局。这个道理很多年以前他的父亲,师傅都曾经教过他,他也是这么理解的。只不过后来的他们不一样了,自己也不一样了。 六界星辰浩瀚,千千万万,林林总总,每一个生灵都会有自己的一颗命星,或明或暗,都是人生主体的直接反应,。每个人的生老病死都早已注定,每当夜空中点亮一颗星辰,就意味着这个世上有一个生灵诞生。凡人,精灵,妖魔,甚至于神灵而言皆是如此。 而铭烟的命星从出生的那一刻便早已注定。茫茫夜空,竟没有一颗属于他,也不会有一颗属于他,因为这些星星从他来到这个世间的一刻起就明白,他们的资格不够。对于他的人生,他们只能旁观,用自己的心去独白他的背影。 与此同时,铭烟抬头看向与北斗星域相对应的那一片星空,看到了那一颗略显苍白的白矮星。 “不大不小的灰暗星体上,无尽的真空死风慢慢的从宇宙深处吹拂而过,扬起颗颗硕大的尘埃。即使其周围的九颗小行星依然一颗不落的拱卫着它,但他的结局早已注定——化为黑矮星,散落为宇宙的尘埃,就像它自身上的那些尘埃一样。” 铭烟有点哭笑不得:御天符都掉在了上面,怎么这家伙还是没有点动静啊? 不过,当在那九颗卫星中正对北斗星域的那一颗小星子看到那一刻颗正对着太阳隐隐发笑的绿芽时,铭烟心里还是有了些许宽慰。 那是一颗瘦弱的嫩芽儿,安静的生长在整颗荒芜的小行星上,无时无刻不在前行的真空死风在宇宙间咆哮而过。这株嫩芽显得有些突兀,也很孤独。不过不远处从恒星缝隙中斜穿的光芒照耀其上,令其宛如碧玉一般,有了些许质感。 “枫树吗?有点意思。”铭烟淡然点头。 第三章岁月回首 虽然夜空里没有一颗星属于自己,但他还是会不时朝外面看看,一眼万年,沧海桑田,无限星穹,尽收眼底。那遥远的星空中总会有那么一两颗星值得他去留恋与铭记。 ——那是属于他母亲与气息的命星,黯淡无光,布满裂痕,是两个死星。 本来以自己的神通完全可以把那两颗星星移到自己创建的世界里,并让他们的星核永远燃烧直至永恒的。 可他并没有这么做,在他心里,人死如灯灭,魂销万古灰。所以他认为意义不大,死了就是死了。当初眼泪既已流干,为何还要回忆让自己不堪。 但心里那丝隐隐的不甘,却真真实实,的的确确的保留了下来,也许他并不想承认。但是风知道,他没有。云知道,他没有。否则远处的那两颗命星不会还存在着,虽满布伤痕,却仍在岁月中坚守。他的那缕执念如剑锋芒,星空退避,岁月让步。 记得有一次他在家里看书时,妻子在切菜,不小心用小刀划掉了小拇指表皮,流血不止。他偷偷用法术让伤口复原,不留痕迹。妻子惊讶的问他是怎么做到的,他贱嘻嘻的笑着说是秘密,然而也就是这件事让他心情格外的烦躁。 他终于想起了一件自己根本就不愿意承认的事,他是神,寿命长久;而妻子是人,百年生死。 从那以后,他总会用自己的术法无形中去影响属于妻子的那颗青色命星,即使被天将发现,也豪不在意,当然,那些天将也不会在意,更不敢在意,只有畏惧。 而当他去幽冥界修行时再这么做时心里就有点犯嘀咕,师傅会不会收拾他。 当然,他的那个严肃的要死,整天板着个臭脸的师傅也不会动不动就收拾他,除非他做了太多过分的事。 例如叫上小松这个小师弟悄悄地去偷掉幽冥血果,去忘川河里用锁灵勾钓幽魂等等这些捅破天的大事,那个师傅都只是刀子嘴豆腐心的表示一下,就完事了。就算真的有什么重罚的话,自己去跪着领板子就行。 所以当师傅知道自己爱上一个凡人的时候,他并没有反对,如旁观者一般看待这件事,当自己成亲时,亦如此般。 而当自己被父亲责罚时他总会站在自己这边,所以每当天庭凤凰池盛会时父亲跟他都会有点不对眼。 所以当最后,师傅亲自开口说断绝师徒关系时,他的心才会如此悸动,含泪拜别。 也许在很多年之后,当他找到原本就属于他的那份让岁月逆转,时间改道的力量时,他才会真真正正的去笑对这一切。 天涯有岸,而我心无岸。一切早已注定。 当满天繁星璀璨时,铭烟便朝山腰前行而去,伴风而行,落地有声。野草里的点点流萤,自会明晓其脚下的溪声。 玄夜做的菜很丰盛,至少铭烟在感觉上是觉得很好吃的。也许是他十万年来是以来都没有再吃过的缘故,以至于他已经忘记了这些菜原本的味道了。但看到玄夜做好的这一桌菜肴时,那原本的味道就好像从梦里顺着思绪飘荡而出。 其中那道糖醋鱼尤其显眼,别人或许认不出那是什么鱼,五彩斑斓,纹理如同篆形龙尾,好看异常。 但是铭烟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这种鱼的来历——天池里的龙纹锦鲤,这是他小时候午餐的常客。 至于那道烟熏紫雁他有点不想看,因为这是母亲当初常常做给自己吃的,看着那道菜时,他那颗十万年都不曾动摇的心上竟有一丝漾过,而清风不觉。 而那四道素菜分别为松油豆腐,雪梨糕,魂引莲羹,和一道彩云饼。松油是当初的灵界所独有,并经过几十道工序炼制而成的。雪梨是凡间望道峰上的特产。削梨时的每一刀都是有所讲究,为了让糕点的味道,视觉体验都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至于那道魂引莲羹所用的食材更为稀罕,是幽冥界忘川谷内的魂引莲,最后那道彩云饼则是直接抽取傍晚云霞中的灵气制成。 这几道菜的食材的获取对别人而已相当具有难度,但是对于玄夜来说并不困难,而且其做的完美至极,无可挑剔。 铭烟知道自己在创造出玄夜时赋予了他通天的神通,却并没有赋予他一个身为至尊强者的心智,导致他有时有点反常的搞笑行为,不过他乐见其成。 看着玄夜自豪的傻笑,不知为何,铭烟心里总有一丝莫名的感动。 他慢慢做到了桌前,动筷细嚼慢咽的吃了起来,然后说:“你也过来坐吧。”玄夜答应了一声,紧跟着坐下了。 铭烟缓缓开口:“这次你去魔都时,记得帮一下九魔域主他们,至于他们做什么,你可以完全不用管,听清楚出了吗?” 玄夜轻轻点头,然而问道:“主人,你不是一直想找齐六道神玉吗?需不需要我......” 铭烟摇了摇头:“不用了,时候到时它会自己出现的” 玄夜哦了一声,然后打算离开,然而此时,铭烟也站起来看着他:“小玄。” “还有什么事吗,主人?”玄夜问道。 铭烟回答道:“把桌上的鸡腿拿着走。”眼神寂静,犹如流萤。玄夜讪讪一笑,啃着鸡腿走了。 铭烟静静的看着他离开,毕竟赤子心性,天生近道若神灵。 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这个自己一手创造出来的生灵时,心中总会浮现出一只大尾巴的傻呼呼的紫貂,眨巴着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宛如天上星。 夜尽天明,太阳慢慢从世界的东方舒展开来,晨光已经走到远山,林里鸟雀欢悦。 铭烟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看了一下自己竹坞那个摆放碗筷的地方。他知道,他应该认真的把房子装修一下了。 说动就动,走向竹屋角落,顺手拿起那把竹刀,迎着晨光,往后山上走去。 与此同时,魔都风云再起。原天邪的侵天计划已经全面展开,除了神界以外的其他四界都不约而同地受到了进攻。 在人间,处处都是尸山骨海,人们的哭泣声撕心裂肺,一切的和平都被打破。 血与火充斥着世间,罪与罚拷问着人们的身心,苦难与哀嚎处处可闻,人们忍不住泣血诅咒魔界所有生灵极其各大域主都将被千刀万剐,焚身削骨,死于灰烬,不得善终。 所有受苦的众生聚集的怨念都汇成了一道黑色的天幕,笼罩在其他四界与魔界的交界处,这股暗黑无比的怨念足以腐蚀掉世间的一切。 铭烟作为魔界之主收到的因果尤其大,每天他能感受到都有数以万计的幽魂怨念在试图通过因果线将其杀死。 然而,他却一点都不在意,一句“六界众生的夙愿因果,我一人以受之!” 啸声振动六界,众生发颤,所有人都被其气势镇住,甚至穿到了西天极乐之界,当佛祖听到时,摇头苦笑不语。 而当幽冥界响起此话时,却只有无言。那个扎着发髻,额前一缕紫发的少年莫名含泪,当然其他人看不到。 而端坐王座上的那个人如同山寺金钟一般矗立着的男人不为所动,只是他自己的心知道,他的手指其实在刚才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当然,或许他不愿意承认。 而当神界生灵心中响起这话时,先是所有的人都被其震颤,如同九天雷霆一般,让人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有的只有无穷的惧怕,出自灵魂的恐惧。 而半晌过后,却都纷纷气愤无比:这个魔头太嚣张了,以为凭借自己的滔天法力就可以解决一切,荡平众生。不行,我们神界绝不答应,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然而,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那个身戴帝冠的男人眼角擒泪,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岁月如歌,但是却属于过去。生命中的每一个选择,每一个决定都会成为人生路上的伏笔,选好了,成妙笔。选不好,成败笔。 既然当初已经错了,那么一切终将没有办法回头了。可即使以他的身份,高坐天帝宝座之上,仍然想问上苍一句:“流年三千,可有岁月,一眼回首?” 第四章福禄西街 敢问上苍,是否有岁月可让人回首? 这恐怕不只是那个男人在内心里的悲叹,就算铭烟听到也会淡然一笑。 而当魔界在遭受众生诅咒时,神界也同样收到了一定的影响。人们在痛恨,厌恶魔界生灵的凶狠残忍,嗜血好杀时,也在抱怨着神灵的无所作为,冷眼看凡尘苦难的态度。 此时无论是神是人,心里的那一缕魔种也在悄然发芽。 当初九魔域之所以被创造而出,铭烟的滔天法力或许在其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但不可否认众生心里蕴含的那一丝魔念也是罪魁祸首之一,毕竟魔界的来历大不一般——是其他五界的阴暗混合物。 神界迫于无奈,于是去往西天极乐之界求见佛祖,因此也从那里知晓了御天符的下落。 人世间,那个得到御天符的人的命运发生逆转,从此改变。 然而在铭烟看来,一切早已注定。花开花落,物是人非,不是天定,甚似天定。 御天印命,当弑铭烟。这是自己算到的,也是不可阻挡的。 不过在他心里,苍穹压顶又有何惧?他并不会在意这么多。 另一方面,在人间,一个男子却在街市上走走停停,其十八九岁的样子,相貌一般。 但是由于那棱角分明的面部还是让他有了一丝潇洒之气,如果在算上那双略含有点寂静的眼睛的话,那他应该算是那些凡尘女子眼中具有独特的气质了。 刚刚把从山上打来的柴送到城东角落的刘家,换来了十枚铜钱。轻轻擦了擦身上的木灰碎屑,就往中央大街行来了。 “小枫,你又打柴回来啦,到我店里坐坐吧。”凤仙酒楼那个胖乎乎,满脸肉褶子的老板笑嘻嘻的向他打招呼。 徐枫知道,这个老板虽然在做生意上为人奸滑,但是待人接物上还是做的不错的。 记得镇里有一次发大水,把城东与城西唯相连的唯一的那座玉缘桥给冲垮了。 事后,县令大人鼓励大家捐钱捐物重修。为了做表率,县令大人起头,捐赠了了一百两,百姓都大夸其廉洁平民,爱民如子。当然在心里都知道:他是为了城西“紫嫣阁”里的香云姑娘。 记得那天汇聚在城镇衙门口的人非常多,徐枫也在。当县令开口时,有人积极踊跃有人白眼蹙眉,很多原来看起来亲切和善的人有些冷眼旁观的不捐或者捐了芝麻大小的铜币就完事了。 徐枫并没有管他们的想法,也不会责怪他们的冷漠无情。只是把自己当天赚到的几乎所有的的钱的钱都捐掉了——不多,十九文。留了一文钱给自己买了一个包子。 他心想,那些没捐的人或许跟他没捐那一文的心理是一样的吧,所以他并没有责怪他们,也没资格。 而那个胖老板虽然唠唠叨叨,七大姑八大姨的都骂了一遍,但是却是捐款最多的。 有些人或许从外表到骨子里都是苛刻的,但是如果你细看他的心的话,你会发现,是暖的。 所以徐枫在听到老板叫他时,还是第一时间笑脸回应:“不了,我要去街上买点东西,下次有机会的话一定光顾。” 老板听到这话,也不强求了,说道:“那下次一定要来啊” 徐枫点点头,然后就慢慢走开,突然看到前面拐角是朱三婆家,吓出了一身冷汗。 朱三婆是镇里唯一的一个媒婆,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脸上灌骨凸起,毛发梳戴分外整齐,大大的眼睛像是两枚铜钱时刻都在发光。而瓜子形的脸庞上的白色水粉应该有墙灰那么厚。 当然,这么恐怖的存在徐枫是不害怕的,也不会有什么嫌弃。但是,当一想到上次她给人家做媒把自己骗去隔壁村的那个胖“翠花”家里的情况时,冷汗一不小心就冒了下来。还能有什么办法,赶紧溜呗! 然而说曹操,曹操就到,就在徐枫刚走过城东拐角时,一阵刺破空气的尖锐笑声就传来了。 此时那位朱三婆就在后面大喊:“哎,小枫啊,怎么到我家里也不来坐坐啊?哎哟,差点忘了,上次我带你去见的那个岳小翠姑娘给我说了,对你很满意,说你神采异常,英俊潇洒,跟以前我介绍跟他的那些人大不相同,会是个好男人。 当然啦,你也别嫌弃人家有点胖,人家都说了,愿意以自家房产地契陪嫁与你......”朱三婆说得兴起,像落地雨点似的滴滴答答个不停。 “所以遇到翠花啊,你呀,就‘嫁’了吧。哎哎哎,臭小子你跑什么呀。给我站住,气死奶奶我啦......” 苍天啊,终于安静了。徐枫跑出中央街时感叹道。不怕人吓人,就怕人气人啊。 抬头看去,一片青松翠柏绿竹,半卷书香琴雅墨浓,到西街了。 西街不同于其他街市,管理的人由于有朝廷背景,甚至有传言说是一位州府大人亲自管辖。所以此处的绿化程度非常高,各种环境设置亦是非同一般。奇花异草亦有少许。 当然这样或许少了一些天然的灵气,不同于原始林木,却仍然是人们的一番心意。 所以这里虽然没有什么奇珍,但由于管理的哪位州府大人的喜好,大部分商店里卖的都是文房四宝,也有做金石鉴赏的珠宝商人,以及与琴棋书画有关的种种亦不可少。 这不,在徐枫眼前便是这样的场景,一个长达五十米的,宽达五米的矩形花坛静静地矗立在眼前,里面载着一株株绿叶兰,花叶一体欣长如翘起的飞鸟尾翼。花香淡雅而宁静。虽传递不了多远,却那种香味却萦绕心田而不绝。 左边是文房四宝,右边是卖古琴与古玩字画的地方,街头只有一家浩大的书店,书卷琳琅,雕龙画凤,装潢堪称辉煌。与此遥遥呼应的是街尾的那家棋馆。 或者准确说,那是一间破烂的小棋屋,这间小屋子尤其吸引徐枫的注意:不仅门口的招牌破破烂烂,而且里面的两个石凳,一张石桌石桌都布满裂痕,上面摆放的两盒黑白棋盒上也尽是灰垢,就好像在红尘中历经了数万年的沧桑一般。 不知为何,这间屋,这盘棋,会让徐枫有种强烈到骨子里的诱惑,就好像有一条美女蛇在耳畔发出“嘶嘶嘶”的鬼魅之声,这声音由耳入心,由心入魂,让徐枫的灵魂里都不由的产生一股战栗惊悚之感。 不能在看了,强行将眼睛闭上,将心神从屋子收回。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就好像刚从魔窟里挣扎而出一般。遂将目光收回到近出,看了看眼前的绿叶兰。 关于这种花有一个特别的传说:传说中这种花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一个叫灵界的地方。 这种花在那里遍地都是,这样花从种子蜕变的那一刻会形成纤细的类似女人骨头的组织,人们形象的称其为“美人骨”。 关于这个传说,徐枫没有验证,而且这是两个传说,花的来源是一个,花的组成又是一个。 当然,这种花徐枫是种植过的,关于“美人骨”的组成,他也仔细观察过,确实是有点相似的。 但他认为只是花种落地生根时为了储存足够多的养分,充分混合光雨与水的化学反应组织。 当然,徐枫是相当喜欢这种花的。独爱那种宁静雅漾的淡香,格外与众不同。 所以,其实在他心里还是很认可这种花的传说的。 毕竟如果有人深究这花的背景的话,也许就会透过历史的迷雾,看到一个长长的感伤的故事。 当然这时候的他并不知晓这是一种被诅咒的花,一种被放逐的花。 想到这里,徐枫没有停留,快步走进右手边的一家古玩店,目光落在内桌上檐壁旁边悬挂的那一挂玄紫晶风铃上不远离去。 砖头看了看在另一旁喝着热茶的老板,老板摇了摇头。 徐枫失望的垂下目光,然后慢慢走了出去。 然而刚到门口时,老板就叫住了他:“上次我说的条件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徐枫摇摇头,快步离开了,篮板叹息了一声,也进屋去了。阳光下,徐枫的影子越拉越长。 然而,却没有人注意道:那花圃里有一株绿叶兰青烟缭绕,行如龙纹,却如同梦魇一般鬼魅。 与此同时,那间小棋屋的棋盘上也升起了一阵玄色光影,那是一双黑暗到极致的眼睛,。 黑色是不可言说的,然而那种“暗”却如同天地大道一般,如人闭眼思世界一般让人刻骨铭心,难以忘记。 只见其缓缓开口道:“你不要太过分了。” 绿叶兰上的那条“龙”哼了一声:“他没有进屋,是因;因此拿不到御天符便是果。此乃天命,早已注定。所以玄貂子,你注定要败!” 棋屋内的那对眼睛答道:“就算你用残余的法力改写了你我的命格,阻止了那个少年得到御天符,可东西是他的,终究还是他的,走着瞧!” 绿叶兰上的那条龙冷哼了一声,似乎不服气。 然而,就在此时,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抬头望棋屋看去,果然,玄貂子正细细的盯着他。他知道,他在笑。 那对眼睛慢慢笑出了声:“就算你是天龙子的一缕分魂,可如今在被封印的情况下竟然敢动用因果术法,那就说明你现在遗留的法力不如我了呀,嘿嘿嘿。。。” 无尽的黑色雷霆从天而降,如同毒蛇一般疯狂撕咬在青色龙影身上,似要将其剥皮抽筋,锉骨销魂。 青色龙影忍不住哀嚎连天,痛苦的甚至连意识都要流出血了 只见其仰天长啸:“玄貂子,待我脱困那天,一定要你不得好死,啊啊啊。。。” 可是,却于事无补,雷霆咆哮不止,不断劈打在其身上,身上的青色光影都黯淡了不少。 可是,这一切,西街无觉,夕阳下人们或走或停,徒留晚风倾听! 第五章御天符铃歌(1) 唉,钱只凑齐了八十几文,而那一挂风铃却要将近两百文,徐枫心里叹息道。 再给自己五天的时间,别说两百文了,就算是五百文也不在话下,可是明天就是妹妹的生日了呀。 想到了上次自己两个路过这家古玩店,徐蝉看着那一挂风铃时璀璨的眼神,徐枫就知道,他能做到。无谓其他,妹妹开心就好。 可如今到哪里去找这剩下的一百文钱呢,还在为此发起愁来。突然他想到,城西那座破寺庙不是要在重修吗,而且据说要招收大量的短工,也许挺适合自己的。 想到这里,他便朝城西疾步而去。城西离西街不远,没一会儿,就走到了福禄镇的城西。 如果说福禄镇的中央街与其他四街是繁华富贵,喧嚣宁静的结合体的话,那么位于边郊的城西就是一片寂寞荒凉,毫无生气。 不能说是坟茔鬼冢之地,但是那里的气氛实在过于冷寂阴森了些了,有一种凡人不能适应的怪异气息——似佛似魔,非道非空。 一片类似荒漠的大地出现在眼前,上面稀稀疏疏的长着一些青黄不接的野草,看样子好似随时都要死去的样子,可他们就是在风中屹立不倒,如同一个禅定的老僧。 而在徐枫眼前,一座更加荒凉的古寺就这样静静的在夕阳下的荒原上矗立着。 徐枫以前没有来过这里,因比感到无比的怪异。 按理说,寺庙这种涉及神灵的建筑不应该如此随意,在荒原上风沙巨大,别说是木材建筑,就算是石砌而成,也会被这风沙给侵蚀掉。 可徐枫仔细想想,也对,也许这里在很多年原本是一片曲径通幽,水秀山青的灵地。 然而灵气在岁月中被慢慢消磨殆尽,因此变成的现在这个样子。 徐枫漫步上前,才缓了一口气,当他看到这座寺庙建造在这么荒凉的地方时,还以为寺庙重修的消息是自己道听途说的,可走近一看,才发现寺庙真的重修过。 不远处的墙院都是用石灰新砌的,上面的灰浆都还未干透。不远处寺庙的那根木基柱也是刚刚装上去的。 抬头望去:悬空寺三字正正方方的在匾额上安详躺着。 徐枫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在古书里曾看到的一句话:心如明镜应高悬,目有禅机自释空。或许这就是此寺庙的缘由所在吧 徐枫四处看了一眼,并未发现一人,心想,也许是自己来的太晚了,人家早已收工了吧,叹息了一声,准备离开。 可正准备踏步时,一只流萤在眼前缓缓飞过,散发出点点白色光芒,就如同一盏心灯一般在这个荒凉旷野上着闪烁着,给予着他人以温暖。 徐枫转头看去,只见那只微小流萤款款飞进了寺庙里。 徐枫心有触动,想到:都到这里了,就去拜拜佛,算是为明天求一个平安吧! 徐枫慢步走了进去,里面空空荡荡,灰尘满布,唯有一尊大佛在案台上坐立着。虽然面有裂痕之状,却仍显慈悲之相。 徐枫双手合十,鞠躬一拜。在准备离开时,背后传来一句话:“施主,既然心未高悬,目未明光你打算就这样离开吗?”声音中正圆和。 徐枫转头细看,才发现这寺庙竟然有内厢房,而一个戴着庵帽的尼姑从里面缓缓走了出来,面容秀美而慈祥。 若非长久在寺庙里诵经念佛,戒欲修道的话,身上绝不会有这种宁静安详且超凡脱俗的气质存在的,徐枫心想道。 徐枫问道:“请问庵主,还有何要紧事,若小生能做到,当尽力而为之。” 尼姑笑而不语,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大佛的眼睛。 徐枫目光紧跟而上,也去看大佛的眼睛,黑白分明,并未有何不同之处。因此感到十分与不解。 “庵主,这有何不同吗?”徐枫疑惑地问道。 尼姑笑着道:“施主,你还没有回答我先前问你的问题呢。” 徐枫低头沉思,疑恐是什么玄机的话,过了半晌,才赧然答道:“庵主,小生并未求解出答案,真是抱歉。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那小生就先行离开了”尼姑叹息了一声,任由他走出庙门。 只是在刚要踏出门房的那一刻,徐枫心有疑惑:为什么那尊大佛的掌心会有一只雪白的八眼蜘蛛在结网。可是,我怎么好像看到了九只眼睛......这让徐枫产生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那八只黑白分明的眼睛最中央好像还有一只竖眼,里面散发着点点黑芒,就好像一条凶残的毒蛇一般,正要把人给一口吞掉的感觉。 这才是徐枫想早点离开的原因,这寺庙过于诡异了一点。 踏出房门,夕阳西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此时徐枫感到奇怪:难道我记错啦,怎么我记得来的时候就是夕阳西下啊,在这里起码呆的一个半时辰,怎么还是夕阳西下。但他没有深究,大步朝家而去。 寺庙里叹息了一声:“唉,终究是等错了人。” 可她抬头望去时,才发现,佛像正像碎纸一般一点一滴的化成灰烬,而其掌心的那只九眼雪蛛化成了一道白色流光朝天际飞去,尼姑震惊无比。 过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淡然一笑:倒是我眼拙了,那应该没错了,就是他。 远处天空,太阳彻底的落了下去,那道白色流光宛如晨星,注定照亮四野。 第六章御天符铃歌(2) 徐枫快步朝家而去,没想到刚到街西时,就被那个古玩店老板叫住了:“这位小哥啊,我只是让你帮我叫你妹妹来我在村东开办的学堂教那些孩子去识识字,你干嘛就像防贼似的看着我呀?” 徐枫摇头:“教书的话,我也行。” “你不行。” “我行。” “你不行。” “我行。” ...... “哇,你还没完没了呀,我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啊。”老板哀求道。 “真的?” “你每次挑柴从紫嫣阁前经过,又不是没看到过我,我只喜欢那种丰乳肥臀型的御姐少妇,至于你妹妹那个没胸没屁股的小丫头,还真不入我的眼”说完还一脸嫌弃。 没想到,刚说完就被徐枫在后面狠恨踹了一脚,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老板痛的大叫:你特么的是不是有病啊? 徐枫气愤道:“谁叫你这么说我妹妹呢,踢死你活该。” 老板虽然有点过意不去,但还是酸言酸语道:“好好好,我的错,行了不,就好像她是你媳妇似的?” 徐枫冷哼了一声,老板于是也转变了态度:“那我跟说的事儿,你是?” 徐枫冷眼道: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得回家跟妹妹说一下。” 这下老板真的发火了:“你先前可是说你能决定的啊,你是不是有病啊,你脑子是不是浆糊做的啊,还是被门挤过,被猪啃过,被驴子尾巴打过啊......” 不知为何,徐枫被老板骂的这么惨,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心中还有那么一丝丝熟悉的味道。 脑子里一道闪电打过,忙开口:“打住。” 老板骂的兴起,一时收不住嘴,瞬间结巴:“臭,臭,臭小子,你,你,又,又,又,想干嘛?” 徐枫问道:“中央街那个凤仙酒楼老板跟你啥关系?” 古玩店老板一阵错愕:“你问这个干嘛,想什么阴谋诡计啊你?” 徐枫讪讪一笑:“这不看你满面红光的样子有点熟悉吗?所以呢,随便问问。” 老板气才消了几分说道:“他是我堂哥。” 徐枫打了一下手,哎哟,果然古话说得好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想到这里,徐枫也释然:“好吧,明天我叫我妹妹去教那群孩子,那我先走了。” 说完正转身离开,老板叫住了他,一脸奸笑:“那一挂风铃不要啦?” 徐枫激动的跳了起来“真的?” 没想到,老板转身就变脸,不过没有否决他,吼道:“赶快给老子拿着滚蛋。” 徐枫毫不迟疑,闪电般的速度冲进店里,拿着风铃转身就跑迅捷如风啊?这速度把老板都吓了一跳:“你特么是兔子投胎的呀?哼!”说完转身走进了房里。 时间倒转一个时辰前,夕阳西下,暗夜刚刚笼罩四野。 那道流光在徐枫之前飞到这个街口,如同有“灵”的人一般,瞬间就明晓了这里的地势。 当看到那座棋盘世界里的那块绿色玉牌时,激动的甚至都要跳起来,一种来自骨子里的吞噬的欲望布满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只见其慢慢化成了一只雪白的八眼蜘蛛缓缓朝棋屋爬去。 这灵力波动也惊动了守护在这里的那两个生灵,绿叶兰上的青色龙影和棋盘上的那双黑色眼睛同时升腾而起。 看着这一幕,青色龙影的嘲笑声格外刺耳:“又一个找死的想来拿那半块御天符,没见到老子被封印在这里都快十万年了吗?呵呵呵...。” 棋盘上的那对眼睛也嫌弃道:“小东西,滚远点,修行不易,别枉费了性命。” 在雪蜘蛛眼睛里,当然可以看到这两个生灵到底有何不同,看清楚了: 一条病龙,一只松鼠的眼球。 该以为这条龙和那双眼睛是什么禁忌神魔之类的生灵,可是,居然有同样的本源之气,而且他们都不是生灵,好像都是从一件东西身上分裂下来的,那件东西是...... 世上有这么强大的一件的一件兵器吗?蜘蛛扪心自问。 无尽幽冥,万古灵道。 居然同时拥有两条天地大道,而且还不止,这两个“生灵”好像只是那件兵器的五分之一,还是六分之一的样子。 这就说明这件兵器竟然掌控着至少五条至尊大道,究竟是这件兵器太可怕,还是他背后的那个掌控者可怕如斯? 即使以它不俗的来历,也有些畏惧,但它还是强迫自己走近一些,显得有一些底气。 青色龙影魂光暗淡,好似遭到过很严重的内伤,但是那种横绝苍茫,镇压星穹的本质,却丝毫没有受倒一丝影响。 而且当它俩目光两两相对时,它竟然发现那条龙在斜着烟看他,眼睛里读出来不同字数的意味:两个字,‘鄙视’。三个字‘很鄙视’。四个字‘非常鄙视’。 这把小蜘蛛气的牙痒痒,非常不爽,但是却不敢去招惹那条龙。赶紧往棋屋爬去。但如果他知道,这条龙现在实力低微的连只蚂蚁都踩不死的话,它一定转身就咬他几大口,把它撕成碎片。 没一会儿,它就爬到了棋屋门口,这才看清这双眼睛:鬼鬼,这哪里是一双眼睛啊,分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地狱魔鬼好吧,在那双眼睛后面藏着无穷巨大的身躯,隐于黑暗,更甚黑暗。 它看清了,那是一只黑暗至极的貂,一种比黑夜更加深沉的物质构成了它庞大的身躯。 无穷无尽的幽冥炼狱的法则在其身上飞舞,眼波流转。 沾染上一丝一毫,就会三魂皆散,七魄尽死。一朝化作枯骨,万载修为成空。 它差点吓得转身就跑,但是它还是忍住了,棋盘内的那种渴望如同毒瘾般迟迟不散。 可能是看着这只小蜘蛛被吓得有点迷茫,那双眼睛淡淡开口: “小东西,真不是打击你,就算我不对你下手,你也拿不了那东西,这东西的归属早有天定,不是你的,别强求。” 那只貂看起来不为所动,料想它不会对其下手,便缓缓爬进了棋屋内,并最终爬到了那块棋盘上。 那双眼睛低头看了看它,棋盘上风平浪静,毫无征兆。砸咂嘴:“看吧,没骗你吧,啥鸟事都没发生。” 然而就在它抬眼的那一刻,棋盘上一阵青芒散发,那只小蜘蛛便被这团光包裹着沉入到了棋盘内。那只貂的眼睛被差点吓得的直接掉到棋盘上。 而外面一直斜着眼看的那条龙眼里瞬间挑针眼,冒白刺儿 “玛德,看走眼啦!” 第七章御天符铃歌(3) 棋盘空间,一处鸟语花香之地。中央是一做高砌的六角形祭坛,祭坛上是一块散发着无尽青光的矩形玉牌,如同一条墨绿色玉龙在祭坛上面悬浮着,气势如虹。 那只貂和那条龙都冷眼看着这只蜘蛛到底要干嘛,没想到这只蜘蛛一点也不焦急,像个老太爷似的,慢慢穿过了四周笼罩着的结界,这倒让玄貂子和青色龙影刮目相看。 当年青色龙影大战玄貂子,也凭借自己至尊战器的分身身份,成功走到了这里,结果最后还是受到了结界的攻击。 结果抬手间便被镇压,结果看到这只死蜘蛛就这么过去了,抽了抽鼻子,很尴尬。 另一方面,心里那个羡慕嫉妒恨呀,都快要把青色眼睛给烧红了。 只见其慢慢爬上祭坛,抬头静静看着悬浮于空中的绿色玉牌,无尽青芒,闪耀四方。 与此同时,它的身躯极速膨胀变大,刚好于玉牌齐高,正当那双眼睛和青色龙影想看他要干什么时,它突然张口一咬,直接把那快玉牌吞噬到腹中。 再次把他俩给吓得不轻,青色龙影气的牙齿都在发抖:“你你你,我气啊。” 一口老血都喷了出来,是以青色雾气的形式。自己身上的青色魂光又暗淡了几分。 而吞噬了玉牌的八眼雪蛛此时身上金光大盛,气息也变得凌厉起来,那种骨子里横扫诸天的本源也因此霸道的显现而出。 “嗷”的一声,震动天地。 额头上那八只黑色的眼睛中央豁然开朗,长出了一只由黑转青色的巨形竖眼。 或者说那只眼睛本来就在哪里,只不过是被封印的状态,而如今在那块玉牌的帮助下,得以解封,返本归元。 那双眼睛也注意到了它的变化,脸色怪异,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我说你怎么会得到那半块御天符还以为你是什么究极至尊,原来,你根本就是剩下的那半块。 可是不应该啊,你也应该是被封印的呀。而且,在没有得到自己的主人的同意下,不可能化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啊?” 蜘蛛没有否认,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俩,这时它才真真正正的看清这两个生灵的来历。 而此时,心里那份恐惧却没有丝毫的消解,反而比之前更甚,在心里喃喃道: 不,不,不可能的,那件兵器不是在六道未始,沧海沉浮之前就被毁灭了吗,怎么还会存在于这个世间。” 可仔细一看外面两个生灵的状态,心里也平衡了下来,明晓了几分真相也许,当初那间兵器根本就没有被毁灭,而是受到了很严重的创伤。 那只貂气息幽长黑暗,那种属于无尽幽冥大道的本源之力他绝对不会看错。 而那条龙更加怪异,神魂本源大道居然里居然印现出红尘众生,繁华落尽的场景,可是于此同时,它身上居然还有无尽灵源大道的气息,怎么这么怪,它身上居然有两条至尊大道的法则展现,什么时候构成诸天万界的三千本源大道这么不值钱啦? 不过想想,也对,毕竟他俩都是从那叫东西上分离下来的存在,有点他人难以企及的机缘也是应该的。 不过在知晓了他俩的本质时,心里那一抹浓浓的恐惧迟迟不散,如果说那件兵器没有被毁掉,那么作为这件兵器掌控者的那位是不是...想到这里,冷汗直冒, 可是心里却始终想不起来那位存在的真名,只要一思索,脑袋里便疼痛难当,如同千万只毒蛊啃噬一般。 因此,他也不敢去深究,反而,认真的看着眼前的这两个生灵。 看清了他俩的本质的同时,也看到他俩现在的状态,那条龙似乎是本体上剥离下来的一缕分魂,没有实体的状态下被封印本来就不好受,再加上受过严重的道伤,气息惨淡不堪。 而那只貂的状态要好很多,而且它不是分魂那么简单,居然是某位至尊的分身,之所以被封印在这里,除了看守自己的那一半分身之外,好像还负责惩治那条龙。 虽然它的实力不足主身的万分之一,但是制裁一条没有肉体的龙也足够了。 想到这里,再加上之前那条龙斜着眼看它的样子,心里真是无比鬼火起,有很多种字数解答。 两个字:不爽。三个字:很不爽。四个字:非常不爽。 正当它想冲上去收拾那条龙时,却看到了徐枫从街口出现,连忙收敛气息。 再加上本体合一,法力自然非先前可比。算到了先前的因果往事。灵光一闪,办法就有了。 一道流光从窗口溢过,化进了那一挂玄紫晶制成的风铃里面。 到后面就是徐枫当着老板的面,拿着便跑的兔样儿。 黑色里,那一挂风铃里的小东西说着徐枫提风铃的手慢慢说着静脉流淌而去,最终落在眉心——那是一个“天”字,纵横九天的“天”。而这一切,依然是清风不觉。 然而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切都在古玩店老板眼里清晰可见,落子可闻,老板淡然一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然而弹弓亦有后手。世人皆以为深思熟虑,方可立于不败之地。 然真正做到的寥寥无几,大多身处棋局之中不可自拔,难以自渡。更甚有求于旁观者,亦始其深陷泥沼。求人求己,害人害己,救人救己,亦不可笑乎? 第八章御天符铃歌(4) 徐枫刚到家门口,便看到徐蝉已经在门口安静的等着自己,只是目光有一丝焦虑。 即使再昏暗的灯光下,也能看清楚那是一个极其安静的人,就连弯弯的柳叶眉里都有一起温顺的味道,如果这世上真的有淑女的话,那么不过如此,却远不如此。 “哥,你去哪里啦?”徐蝉急切的问道。 徐枫讪讪一笑,有点不好意思:“我去城西了,害你担心了,对不起啊。” 徐蝉傻呼呼回答:“没关系啊,走吧进去吃饭吧,今天我在河里抓了一条鱼,我们可以吃一顿好的了”笑容很甜。只是手上那两条水涧石擦伤的痕迹格外明显,看得徐枫心里很疼。 徐枫点点头,便拉着徐蝉进屋去了。桌上:两碗白饭,两双筷子,一盘青菜,一盘素豆腐。今天格外加的一条清蒸鲤鱼。这就是全部了。虽清贫无比,却甘之若饴。 如果他们知道铭烟十万年来每天跟他们吃的是一样的话,那么或许心里是会感到一丝怪异的。 神其实是不用吃饭的,魔也一样,但人有所思,必有所欲。有灵众生,皆有此相。 世间人十有八九所不能忍者,贫穷也。那十分之一的人或许能忍受贫穷,然而能忍受贫穷所带来的那份孤独的,又是十不存一。 但是世间人,总有一些不一样的。 贫贱富贵,天做主,我说了不算。 一身傲骨,我做主,天说了不算。 所以啊,在很多人活的不如狗的年纪,他们心里仍然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热忱和渴望,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明天。 当然,此时他俩并不知道铭烟是谁,因此很幸运。但他们今后的人生却不得不许与之挂钩,却也很可悲。 两人安静的吃饭,徐蝉不时还夹菜给徐枫,清秀的脸上很恬静。 这是徐枫淡淡的看着她笑着,徐蝉脸也红了起来,微笑着问道:“哥,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泥土之类的呀”说完还傻乎乎的摸了下脸。。 徐枫摇头:“我送你一个东西,铛铛铛?”笑的很灿烂。正是那串玄紫晶风铃。 徐蝉眼睛湿润,但随后,又开朗的笑了起来:“哥,你什么时候买来的呀?” 徐枫说道:“就是今天下午的时候。今天不是你生日吗?所以我就。” 徐蝉脸上的那一抹笑容更加浓郁了,虽然很淡,但很暖,很倾城。 “对了,小蝉,我跟你商量个事啊,城东那个书塾你看过的吧?” 徐蝉点了点头:“嗯,我知道,据说就是城西那家古玩店老板开的,怎么啦?” 徐枫有点赧颜:“我答应了那个老板让你去书塾里教那群孩子,你,对不起啊”说话有点结巴。 徐蝉愕然了一下,然后微笑着说:“没什么啊,我明天就去,不过哥,他会给我们多少钱啊?”眼神笑的很甜,有光芒闪过,一副小财迷的兔样儿。 徐枫看着妹妹笑的很开心,也很高兴:“他第一次跟我说过了,每天一两银子,不过当时,,,,” 徐蝉很惊讶:“这么多,不过什么呀,哥?” 徐枫接着说道:“我没答应,我怕他对你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不过后来发现,他确实是个好人,所以就答应了他。” 徐蝉明晓了事情的经过,开口道:“那我明天再去吧,现在天黑的紧,快子时了,赶紧洗完脚去睡吧,那哥,我去帮你烧水了哈。”。说完,小步走了火炉边。没多久,两人便在回到各自的房间安然入睡了,风萧夜沉。 而在城西的那条街道上,两个男子静静的看着这条街,准确的说是看着那条龙和那只貂。 其中那个身着青衣,眼神致幻迷离的人正是魔界九域之首的“梦魔”梦星魂。 而旁边那个白衣公子却是明眸皓齿,剑眉星目,可是却满含妖邪魅惑之意。并且肌肤如同凝脂一般雪白,不留一丝凡尘的气息。如果再加上那一头在风中清扬的披散着的长发。大多数人都将其当成一个倾城美人无疑,极品尤物。 只见其慢慢开头道:“小梦,那棋屋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呀,怎么你会这么关心?”声音妖娆而妩媚。 “御天符。”梦星魂淡淡开头,只说了这三个字。 白衣男子挠头:“御天符,嗯......好熟悉的名字啊,我好像在那里听过。那是什么?”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梦星魂一阵无语:“青铭锋下,望夕崖上。” “你是说,老大说过...哎,有点印象了,可该死的...怎么又忘了。”白衣男子很懊恼。 梦星魂使劲自己的拍了拍脑袋,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伤害:很烦,这家伙,纯粹一个智障,真不知道是怎么在魔域里诞生出来的,偏偏这家伙还是九域主之一。 梦星魂都懒得说了,只是有气无力道:“你除了睡漂亮女人之外,你还会干什么呀,啊?” 白衣男子像个傻白甜的赌气反驳道:“没有啊,我也睡漂亮男人啊,我荤素不忌的啦。” 梦星魂用力皱紧眉头,好像要把自己整个眼睛都挤到脑袋里。老实说。他现在真的想把这个家伙一脚踹到茅坑了,让他与蛆博斗,与屎竞争,让他在里面被淹死算了。不过还是忍住了,毕竟在魔域他俩关系还不错的份上。虽然魔不讲关系,只有利益,心中充斥着的只有无尽贪欲,杀欲,邪欲,总而言之,万物生灵总总负面都会是是他们身体,思想,甚至是情感的构成体。 梦星魂看起不说话了,也忍住了把这家伙脑袋给拧下来的冲动,谁知道当了不到半刻安静的美男子,他还作死的继续说道:“哎呀,其实呀,老大也不错呀,要是老大跟我滚床单,啧啧啧。。。”说完还一脸邪笑。 可转念想到铭烟发火的样子,恐怕他会直接把自己给阉了,然后剁成肉块,额头不由直冒冷汗,使劲摆头。 但其实,他诞生外魔域已经七八万年的时间里,就没有看到铭烟发火过。 梦星魂再次拍了拍脑袋,身为梦魔,以梦成魔,梦种生,魔念起。他当然知道这个家伙在想什么,忍不住了。 来自大地的一生巨响,在那片绿叶兰花坛前,无数泥土飞扬到十几米的高空四散,如同灰色的烟火。与此同时,地上也同时出现了一个十几米深的大坑。 一拳,只用了一拳,梦星魂直接把叶离歌打到地里吃土。 魔与魔发火——火气很大。 第九章龙貂齐释 叶离歌,作为情魔,是魔界九域域主里独有的一份。 天生拥有操纵别人情欲的能力,大多数凡间生灵其心生魔念,★欲,私欲,邪欲都会在一定程度上让这位大名鼎鼎魔头产生心里感应。从而诱始其身堕魔域,永生永世,难以自拔。 也因此,相对于雷震,炎阳 他们,实力更为强大的他,也更为其他五界修行之人所忌惮。 魔界自古始,而铭烟却并非一直是魔界之主。十万年前的那一战,改变了很多东西,万事万物,都在改变,魔也不例外。 传闻神界三十三天最高者,离恨天也。其有灵石一块,亦名“恨天”,生而闻道,朝夕之间,乃成天之蕴也。 世间少有人知晓,九魔域及其域主的诞生,本就是万物心中那一点阴暗面的聚集,而铭烟只是为将他们创造实体而已。 没有动用一丝一毫的法术神通,叶离歌就被梦星魂给打到土里去了,而且——脸朝下的。 “咳咳咳”吐掉了嘴里的灰尘,一脸愤懑道:“姓梦的,你特么太过分了吧?啊,我的脸啊,哎哟”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只是动作还是有点娘炮。 梦星魂摊了摊手,一脸无奈。没有理会还在坑里的他,慢慢的走过了他身边的坑,走到了绿叶兰前,眯着眼看打量着那条龙和那只貂。 那只貂站的远,一言不发,知道就算要出事,也是前面那家伙先躺枪,所以安静的当个吃瓜群众,默默看戏。 而那条龙站的近,感觉就不一样了,它当然知道梦星魂的来历,如果说情魔叶离歌虽然法力滔天,可实际上却是不为神界众神所重视的情况。毕竟,他在九魔域主里面也仅仅是排第三的存在。 虽然只是第三,虽然天下无敌。可青色龙影不在乎,天下无敌,只是相对于六界众生而言,它不属于此例。毕竟,他的主身更无敌。 可梦星魂就不一样了呀,这家伙杀人如麻,尸山骨海来形容都不为过。 神界中众多拥有高超法力的人据说都被其揍过,有的甚至在永远的成为了传说里的尘灰。 神界《天渊录》里记载有这样一件事,传说,梦魔初始,天下迷幻,人心所蛊,沉于梦魇千年,百万生灵皆被弑杀于梦中,徒留人间白骨成山。 神界之人大多当其所以然,除了真正的高层以外,真的当其为传说,可笑不可笑? 然而这条龙的身份真的不一般啊,它知道,这当然是真的,而且他当年便已经在人间修行,当然知道这个魔头的厉害,真的不能再真。 如果不是其恶行震动诸神,西方极乐之界里的一位大能菩萨也不会与其定下赌约,以凡间众生性命为局。入其梦境,若能逃离,则其败。反之则取其性命。那场赌局过程怎样它不知道他不知道,好像那位菩萨险胜一招。 因此,梦星魂承诺自此之后,若非凡人心性不稳,心起魔念,主动走去其梦魇之境,其不会害一人性命。 老实说,即使以那条龙惊天的来历,被这样一个魔头看着,心里也有点发毛,它知道,他不会杀凡人性命,可自己是凡人吗? 要是敢这么跟他说,自己立马死翘翘,而且是死的不能再死的那种。 强装镇定,可是说话时颤抖无比的声音好像还是出卖了自己:“梦,梦,梦星魂,你你你要干什么?” 梦星魂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低着头沉思,好像在酝酿着什么阴谋诡计。 后面的叶离歌终于从坑里跳了出来,一道似粉似白的魔光从掌心发出,从头而下在身上还扫过。 啊,终于恢复我英俊潇洒,玉树凌风的姿态了呀,美滋滋的情绪。不过还是一脸愤懑:“如果不是老子打不过你的话,一定把你扔到......,......衣服,摆一千种......”可却不敢说出来,想想而已,可是一想到这里,刚刚被揍得全身散架的痛感也蔓延开来,揉了揉肩膀,玛德,是真的痛啊! 叶离歌慢慢跟了上来,也看着那条大气不敢出的猥琐龙说道:“怎么啦,他有什么问题吗?” 梦星魂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抬头冷眼看着那条龙,缓缓说道:“想不想离开这里?”声音充满了诱惑力。 那条龙楞了片刻,马上反应过来,眼冒金光:“你有办法让我离开这里。”梦星魂笑着点头。 但这笑容让青色龙影有点发麻:“条件是什么?” 叶离歌在旁边拧其一根断竹竿,忍不住甩了它一杠子:“玛德,让你出来就不错了,给本公子老实点,别问东问西的。”打不过梦星魂,还打不过你这条病龙,呵呵呵,让你在旁边看戏。 看着那条龙的惨样儿,让棋屋里的那只貂都忍不住想哈哈大笑,差点就把自己的两只前爪提起来拍掌了,可是,还是没敢拍出声来,忍住,继续看戏。 “哎哟”一声惨嚎。 而此时青色龙影身上的青芒又暗淡了几分,已经快要彻底的泯灭了。 青色龙影眼睛通红,心里的杀意真的是比天高,比海深,玛德,等老子与主身汇合,第一个宰了你这个该死的魔头。 到时候一定要把你千刀万剐,煮成一锅肉汤,知道煮成肉酱?再抽出魔魂,并且要用刀在魔魂上刻出一副十米长的★★图来,永生永世,镇压在十八层地狱,让那些十八层地狱里的恶鬼好好欣赏。 虽然怨恨滔天,但还是没有丝毫的表露出来,只是笑着说:“我没提要求啊,只要两位域主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一定办到,嘿嘿嘿。。。” 梦星魂摇摇头:“没要求,你到底想不想出来。” 青色龙影感到怪异,没要求他是不相信的,可是出去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它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梦星魂也不在多说,掌心纹路里一道青光从裂痕出爬出来,慢慢的飞到空中,没多久那道光便化成了三只青蝶在青色龙影前飞舞着,只是那其中属于魔道的诡异气息让其骨子里都感觉到一丝寒冷。 只见三只青蝶成三角形一般,在空中散开,身上的蝶粉不断洒落,一股吞天嗜地的气息不断蔓延,无穷无尽的天地灵力如同流水一般慢慢从中间的三角形区域注入到了青色龙影身上,让其身上的气息更加凝实,浑厚,就好似要用天地灵力为其创造出实体一般。 终于到了一个发生质变的质点,只见青色龙影的身躯如同一块仙金绿玉石一般,彻底的成型。 身上的两条至尊大道法则喷涌而现,虽然不是分身,却依旧拥有无穷的道行和法力。 现在的他已经可以说是一天真真正的龙了,呵呵一笑,轻轻一挣,仅仅用了不到千万分之一的力量便挣脱了封印自己的锁天困道阵。 潜龙出渊,其啸九天。 回头看了一眼棋屋内哑然无比的那只貂,又看了看叶离歌,转身望着西天的残阳,淡淡的说了句“高山流水,来日方长,走着瞧。”说完便朝天际飞遁而去。 而此时,离福禄镇大概五十里的一座草原正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顷刻间,苍苍野茫的场景化为虚无,都成为一片枯草,并最终化成沙海。好像方圆百里内的所有灵力都被人吞噬一空。 看着那条龙渐渐远去,叶离歌砸咂嘴:“咋就这么放了他呀,我感觉这家伙身上绝对有大秘密!” 梦星魂白了白眼:“你似不似个撒子嘛。”一脸嫌弃。紧接着说道:“我刚刚是用什么给他恢复法力的?” 叶离歌点点头:“知道啊,你的本命魔种嘛!”可想到这里,心里愕然,吐槽道:“哇,太卑鄙了吧,你想把他化成一个魔头啊,哎,不过,抽掉思想杂念,直接做成一具魔道傀儡也不错。” 传说,远古魔域中任何生灵都有将万事万物同化为魔头的能力,也因此,贪婪嗜杀,残忍冷血的魔物最为众生所忌惮。 可是,后来这种强大无比的能力在铭烟成为新一届魔界之主时,便被其用滔天法力给收回了。 普通魔界生灵不在拥有同化外界生灵的能力,除非凡人心生魔念,主动向魔,才可利用自身的魔道本源将其拉入魔域,化为“半魔”。 而最更多的是将其化成魔界傀儡,但是,那已经不算是同化了,毕竟傀儡再强大,也是死物。 可是,九域域主不在此例,他们的实力决定了其所拥有的毁灭性的能力。 梦星魂淡淡开口道:“你太小看那条龙了,看着,不到半天,或许它就会彻底的化去我留在它体内的魔种。” 叶离歌疑惑道:“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梦星魂摇摇头:“虽然他能粉碎掉体内的魔种,但是,毕竟有这层因果在这里摆着,心里的那道执念早晚会以滴水穿石的方式显露出来,而且我还想看看,它到底去了哪里。” 可当那条龙彻底消逝在落日余晖里的时候,梦星魂却震惊无比,楞了片刻,嘿嘿嘿的笑了起来:“看来有个老熟人还活着呀,有意思!” 叶离歌挠挠头:“看到了,穿过了修罗界,怎么啦?” 梦星魂问答道:“没什么,走吧。”转身看了看棋屋内的那条“吃瓜貂”,笑着说:“你不用我救吧?” 梦星魂知道其实他早就解封了,他的任务是看着那条龙,那条龙都挣脱封印了,于此同时他自然能自我解封。 那只貂呵呵一笑,慢慢的化成一道黑色的烟尘消散在天地间。 阳光下,梦星魂与叶离歌的影子越拉越长,一直徘徊在古玩店的窗口,老板看着他俩的背影不为所动,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淡淡说了一句:“要变天了。”说完转身走回到屋内。 第十章秋蝉问心 徐枫紧凑的脚步声在无尽的长廊上走着,就像踩在星辰上一样,空旷而辽远。 一步,仅仅踏出一步,就已不是过去。刚刚自己还和徐蝉在自家背后的山上嘻戏打闹,踢着茫茫野芦花,任由白雪逆流而上,满天飞扬。 然后偷偷的去摘隔壁老大爷家栽在这里的枇杷树上的黄枇杷,鲜软润口。 可再走一步,回到原点。迷雾笼罩在每一个角落的回廊继续在其脚下延伸,无穷无尽。 他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就在从后山踏出那一步回到空旷的走廊时,迅捷出手,一拳轰碎走廊的墙壁。 然后却看到一副恐怖吓人的场景:里面是一面玄墨色的墙壁,映着鲜血,宛如一面镜子,而墙壁旁的黑影却如同镜框一般在慢慢浮现。 上面的那一片血液慢慢液化散开,布满了整个玄墨色的墙壁,使其真正的化为了一块镜面,嗜血好杀的镜子。 徐枫抬头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宛若昨天一样坚毅。只是,没多久那个镜子中的自己便对着自己微笑着,只是这笑容让人感觉到说不出的诡异,让人心里发毛。 可转身一看,,镜子里已没有了自己,出现的却是一个七窍流血,皮肤肿烂的魔鬼在对着他发笑。 徐枫更加谨慎,但还是毫不犹豫的举起封古刀,向其极速斩去,刀刃黑芒划出,没于墙体。 然而却好似砍中了空气一般,竟毫发无损。而此时,更加可怖的是那个镜子里魔鬼笑的越发阴森诡异,一种无形的声音在回廊里的每一处角落,每一缕空气中都能感受到。 徐枫并不想理会他,然而其打算转身离开时,突然张开血盆大口,惨嚎无比,慢慢抬起两只血液密布,蛆虫在指尖横行的手用力的撕扯着镜子左右的边框,好像要把这个阻挡他出去的障碍彻底抹去。 徐枫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丝恐慌,与此同时,那个魔鬼的声音慢慢的传导进了徐枫的身体里,好似在其器官,组织,静动脉里的血液混合,准备流淌到心脏和大脑。 然而,徐枫心里却如同刀绞,全身疼痛无比。就好像镜子里的那个家伙把自己从头发丝到脚趾甲,从外皮肤到内骨骼都塞进了自己的身体里,然而,就在这种痛感快要传导进识海里的时候,居住在其眉心识海里的那只蜘蛛猛然睁开眼睛,一道青光射出,镜子直接被其轰成碎片,而镜子里的那个魔鬼也化成齑粉。 而徐枫早已冷汗直流,好险啊,多亏了这块御天符。 其实在福禄镇西街回来不久后,他便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更强,更快,更准,只要出手,便是定局。另一方面,自己的记忆力,感受力,领悟力也都超凡脱俗,远非常人能比。 与此同时,他并不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的,但是它告诉自己,这是御天符,这就足够了。 凡人的想法始终与其他生灵有所区别,幸福安康,自由自在,便是永年! 可当他定住心神时,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在一个无尽绿原上,天苍苍,野茫茫,夕阳下,风吹绿浪浮,云染西天暮。 一个紫衣姑娘静静的坐在不远处的绿色山丘上,青丝随风飘扬。 徐枫即使背对着她,也知道那就是自己的妹妹徐蝉。但他并没有走过去打扰她,他觉得这样真的挺好看,尤其在,夕阳下。 不由自主,身不由己的将思绪拉回到很多年以前。 ——世界一片雪茫,漫天六角雪花在天空中飞舞。如同柳絮一般的雪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天的时光,在地上铺集,踩在脚下,一股“咔吱咔吱”的声音如同风铃一般在响动着。 徐枫身着一件单薄的灰色布衣在雪地里在竹林里挖着地下的竹笋。 初春笋裂,口味不佳。而只有冬雪下的笋芽才会令人感到好吃,人们才会花高价购买。 因此,而这这片野竹林也成为了他人生里驻足较多的地方。而这片竹林也很少让他失望。 每一年,都会留着少量的惊喜给他,因为它知道,他是有准备着的。 每个人对上苍的评价不一,但都知道,它比较遵守诺言,无论是以善良还是残忍的方式。 对于九岁便父母双亡的徐枫来说,应对这个世间的温暖与无情,都是一件淡然置之的事,因为他都经历过,因此才会格外珍惜这个世间所经历过的一切美好。 而今年的冬天特别漫长,但是看到漫天雪舞的场景他并没有觉得不同,没有像往常一样呆在房子里。 看着刚从毕员外家里拿回来的那本注音的小人书,想到了毕二娃告知他的事,心里一阵落寞。 反身背起一个小箩筐,拿着锄头望野竹林的方向走去,他要让心静下来好好想想。 家里的那把破伞并没有带在身上,所以远远看去,他满身雪花的样子在冬天里就如同一个远游的老人。 当他走过野竹林时,一片空白,空无一物的空,白茫茫一片的白,这是落叶都不愿意思考的季节,世界里,唯有他一人的身影。 举起锄头,往交叉的长竹下刨,他知道只有这个双交的竹子下才会有竹笋,至于其他地方,这大冬天的,或许连一根竹须都不会有。 没多久,依据自己老道的经验,它还是挖出来了不少,绿芽上面还粘着不少雪花,看上去就像它刚刚流出的眼泪。 但是,跟往年相比,这点收获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如果说以前的除了拿去给毕员外换不少银子的话,还可以给自己打打牙祭。那现在的这点就只剩下后一项了。 不过低头沉思许久:嗯,还是给毕员外送去吧,毕竟他对自己这么好,还无偿供自己读书,看在这一点,也是应该的嘛,想到这里,不纠结了。 毕员外是中央街的大善人,每年都会帮助许多家境困难的人,虽然,当时已经有人说他打着善良的外衣,实则在为自己官场铺后路的看法。但是,孩子毕竟是孩子,有孩子心性。 就算是装出来的,徐枫也从心底里感激他。 当然,并不如此,毕员外老来得子,取名毕肖,因为生性顽皮,常被其揍的生无可恋。因此,那时在毕家打杂的同年的徐枫便成为了其死党。 一起爬树,一起捉鸡,好事做的不多,坏事也没少干。 但每次被收拾的都是这个毕二娃,所以徐枫对毕员外是有一种非同一般的好感的。 但是,世事就算在怎么无常,它也是呈曲线不断向前发展的,所以今天早上的时候毕肖来找他谈话时,他才会有那种感觉。 走出野竹林,徐枫并没有朝原路返回,反而绕道后山,准备从哪里下去,因为,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回复毕肖。 【眼前,一片相思林,其看到的,依然是一片由雪花组成的世界,秋风已逝,红叶落尽,相思树徒剩残枝,在风中摇弋不止,不知是等待哪个人的归来,亦或着守候了谁的相思? 徐枫慢慢走入林中,看着那些残枝,仿佛看到了自己逝去的生命。昨天是永恒的,今天也是永恒的,只有明天属于不可知的短暂。 有人说:生是幸运,死是永恒。看到了这些,便明晓了对生命的认知,对活着的确幸! 与此同时,云染白的天际,终于有一丝红霞从中挣脱出来,从远方看去,如同胭脂一般妩媚,这是一个属于暮色中的可爱的人儿。 走出相思林,不远处一声蝉鸣惊起,如同对这个世界漠视与冷淡的反抗和痛斥。 然而当徐枫走近时,才看清,那只红色小蝉已被彻底的冻住,蝉翼上的薄冰已不可化去,在与徐枫对视的那一刻,它的生命便走到了永恒。 就在那棵树下,一个身着紫衣的大约五六岁的女孩静静的蹲在那里,用一双大大的眼睛静静的打量着这个世界,也在默默的打量着他。 他走到其眼前,轻轻的把她放到背上,朝家的方向走去。 “寒雪凄凄,尤有蝉鸣!”他给她取名叫徐蝉:秋蝉的蝉,蝉歌的蝉。】 第二天毕肖匆匆忙的飞奔了过来:“疯子,你考虑好没有啊,跟不跟我一起走啊?” 徐枫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了看睡着的徐蝉。此时,毕肖才注意到床上的那个丫头,问道:“她是谁啊?” 徐枫为难道:“二娃,我跟你去京城,能不能带上她?” 毕肖挠挠头:“这事啊,我做不了主,回去后我问问我爹。”之后两人便鬼迷日眼的侃起来。 第二天,不出徐枫所料,毕员外拒绝了这个要求,在他心里,徐枫敏而好学,迟早成就一番大事业。 而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丫头片子,留着迟早是个祸害,他去京城做官,怎么能带着个大包袱呢? 徐枫知道这个消息,有点难过,但不是非常,并没有丝毫的怨恨毕员外,只是说明自己不能跟着去了。 毕员外也不强人所难,只是毕肖哭的一鼻子一脸的,看得徐枫难受,好说歹说会时常写信给他才做罢。 从此到后来的十年里,徐枫的世界里便只有两个人了,一人是他,另一个是徐蝉。 思绪慢慢回到眼前,看着山丘上的徐蝉,徐枫无可言说,只是认清风浮动在两人不远的距离之间,他多希望,这不是一场梦啊 第十一章红尘天下 一朝梦醒,万般清明。 徐枫缓缓睁开眼睛,晨曦已经照破山河,日上三竿。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一个梦,徐枫想问上苍,但其注定无语,所以无问。 眼睛一瞥,注意到了墙上的那把木弓和旁边顺着挂的有九只铅铁箭的箭筒,那是一把青冈木弓,玄黑色上面有一只鲲鹏于沉浮云海中展翅,傲世天下。 毕家举家离开福禄镇后,徐枫也在城里的木匠那里做过一段时间的学徒,坚持不懈的做了很久。 两年后,虽然算不上太过高深的匠人,做一些生活中的材料却是绰绰有余。 记得有一次,他在后山的那片野竹林挖洞抓竹鼠,辛辛苦苦挖好坑洞,不大,两尺见方,又用碎石头填塞洞壁,然后再在旁边的弯竹上悬挂一吊杆于其上,上面又置一套索,在上面撒一些玉米粉,然后,静静地坐在在一棵可以看到整个竹林的梧桐树上守株待兔。 不多久,一只傻头傻脑的竹鼠就在旁边的另一根竹子后面探着脑袋,还四处打量着,好像看看有什么陷阱没有。 令徐枫敢到惊讶这小家伙毅力真的好,愣是在旁边足足转了好几圈,看了好几分钟,还好徐枫站的够高,才没有被其发现,这时才慢慢走上去享用美餐。 正准备安然的享受着玉米粉,慢慢探步,然而在吊杆拉起来的那一刻,狡猾的小家伙便意识到中计了,前脚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扭曲弧度迅捷迈起,纵身一跳,居然跳出了套索的陷阱,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想到后面迎接他的还有一个碎石密布的坑洞,小家伙还是掉入了坑洞里面。尽管其想发挥其无敌的挖洞本事,然这并非普通泥土,徒留一爪鲜血。 然而,正当徐枫想下去收获时,异变突起,一声“嗷”的长啸声在林子之外的天空传荡开来,只见一个金色的巨影在上面俯冲而下,等到了近处,这才看见这是这是一个似雕似鹫的生物,长颈及硕大的头颅上毛发未有一根,但其翅膀却如同大雕一般宽阔无比,金色的羽翼上气息强横,且蕴含着无比强烈的黑色的妖邪之气。 当然最为邪异那一双绿色的眼睛里有一丝说不出的诡异。 只见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用嘴叼着那只竹鼠远遁而去,凡事其经过的竹林的竹子都被齐腰斩断,宛如利剑一般。 徐枫吓得大气不敢出,生怕其转身就把自己给灭了,但“到手的老鼠”就这样飞了,还是惋惜不惜。 那种鸟所拥有的强大力量让其感叹不已,所以当其下山,第一目标的去了中央街里最大的书楼,几乎花光了自己一个月存的所有“私房钱”这才得以走了进去。 也正是如此,他才会看到在那座书楼的二楼一个角落里的那本叫《芸亦经》的半本残书,这不是一本让人得道成仙的修道书,记载的却是一本关于这个世界的奇书:芸芸众生,亦如此般? 这是一本树立价值观的书,这本书没有给徐枫任何外力上的帮助,却让他的心变得玲珑剔透起来:原来这个世界是如此的丰富多彩,有人,有妖,有神有魔,红尘万丈,纷繁如此。 神界,魔界,妖界,修罗界,人界,幽冥界。六界并立,六道轮回,永生不止。 徐枫心血澎湃,志冲凌霄,原来这个世间是如此这般多娇,虽是平凡之身,却注定了会拥有一颗不平凡的心,所以这些年才会如此有有毅力,有激情的活下去。 而在其意识到御天符的那一刻,他便明白:我的脚下展开了一条不平凡的路,一条自己向往着的星辰大海般的路,那条路上春暖花开,拥有着长生与不朽,拥有着巅峰与不败,就看自己有没有勇气走上去。 顺手拿起了那把自己曾经花费了无数日夜才艰辛完成的木弓,并背上了那一只箭筒,往后面的大山而去。 不是家背后的那座小小的矮山土丘,而是山后山,一座真正的原始森林,内有苍树万群,百草云集。那是蛇虫托幽之境,虎豹啸谷之林。 足足走了将近十里的路程,徐枫却不显疲惫,反而随着全身汗液的排出,身体更加强健有力,这让他自己都感到无比的怪异,因为这实在违反物质守恒定律,人不可能越走越精神。 可仔细感受身体的变化才发现,原来随着自己不断的运动,眉心里的那道玉牌里缓缓有一缕缕青色雾气顺着经脉游离到全身,好似要让身体里的每一颗细胞都更加的重新焕发无穷的生机,与此同时,却也没有影响到其生成代谢。好像让自己全身的精气神都随时保持着无比充沛的状态,向着一种更加无敌的意识前行。 感到到身体的变化,徐枫心里有点震撼,就连手里的那一把青冈木弓都隐隐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一股可见的青芒萦绕其上。 一声尖锐咆哮从一里外传来,凶狠而霸道,徐枫心里不为所动,然而心上却是迅捷无比,取下铁弓,迅猛出手。一箭穿云,刺破无数高大林木,隐隐可见,凡是经过的空气都有一丝被扭曲的的变化,神箭出手,虚空退步。 咻的一声划过林天之际,与此同时,不远处,一阵惨嚎之音穿出,徐枫迅速走了上去。 这才看清这是一只全身黑白分明,可却长着四对黑色的阔口巨牙的猿猴,更令人感到怪异的是它竟然长着三个硕大的脑袋。正凶狠的对他咆哮着。身上插着一只铁箭,正是徐枫射出的那一只,此时,正流着汩汩鲜血。 看到此情此景,仍然让徐枫感到诧异:因为按照那猿猴的姿势,其分明是在对面的那一棵树上,而徐枫的箭矢由于射出力度过于巨大,竟然穿过身前的大树,将其带的飞起,直接盯在了后面的那一棵树上。 原来自己的力量可以如此巨大,这让他震惊不已,在心里再次感叹了御天符的强大。 如果他知道御天符的来历和其所拥有的滔天伟力的话,那对他来说,这只属于神话! 回过头来,看了看被钉在树上的那只三头猿猴,看其痛苦不已的样子。 老实说,徐枫有点过意不去,若非自己痛下杀手的话,他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人世间有妖兽,生而残忍霸道,居于原始幽境,少有人置之地。这是徐枫在《芸亦经》上看到的介绍。他们与居住在妖界的不同,虽有妖气,却无妖力。准确的说是先天道则不同,所以他们难以如同妖界的妖族一般可横行天地。 妖界,一株花,一棵草,一粒沙也许都是法力无边的存在,可是在凡间的这些妖兽却远远没有这样的能力,上苍也不允许在人界里有这种存在,所以会存在先天的大道压制。 所以妖界的妖是“族”,是“人”,而人间的这些只能是“兽”。若想化为真正的妖族,只有经过无休止的修行才会有那么一丝的希望。 而且还要经历三灾九劫才能成功,就如同凡人想修炼成仙作神一般,没有持之以恒加上百分百的机遇,根本就难以做到,所以做妖难,做人更难,而做神仙是难上加难! 正当徐枫想过去帮其拔出铁箭时,一声更加凶猛的啸声传遍天地,刺破耳膜。如果说先前那只三头猿猴的叫声算是微风的六十分贝的话,那么现在听到的咆哮声就如同海啸一般,摧毁一切,势不可挡。 隐隐中还听到了:“救命”的声音,不远处一个黑色如高山的身影极速冲了过来。 不知为何看着那黑影下的那一抹“黄”,徐枫心里有一点莫名的熟悉,好像看到了一个不应该看到的人。 只见那人以兔子般的速度朝徐枫冲了过来,等走近一看,呵呵,除了古玩店的那个胖老板还能是谁? 就在徐枫看到他的时候,他也在此时看到了徐枫,脸上的恐慌也有点消散,冲着徐枫大叫:“臭小子,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惊喜?” 徐枫定睛一看,当看到他后面的那一只大概有十四五米长的黑豹时,心里真是有一万只羊驼呼啸而过,恨不得瞬间把他拍死,但还是转身就跑。:“玛德,死缺德货,我跟你没完...” 然而,还没说完,那只黑豹还留涎水的大嘴隔空一闭,差点把他的屁股咬成稀巴烂,徐枫无奈下只好加速奔跑,为了活命。跑过了将近十里的路程,汗流浃背。 胖老板也笑着跟着一起跑:“哎哟,不错哦,这身体,倍儿棒啊,有料有料。” 徐枫怒骂道:“有料你全家啊,都是你害的,这事我跟你没完,事后你古玩店的古董不拿出来个百八十间我这辈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我跟你的事就说不清楚了。哼。” 胖老板一脸嫌弃:“臭小子,你还真下得了嘴啊,怎么不撑死你啊,老夫好欺负是不?前面那个分叉拐角,一人一边,滚蛋吧你。” 徐枫抬头也看到了前面丛林的岔路口,急迫说道:“我往东,你往北,别再让我看到你,哼。” 老板一脸幽怨:“哎哟哟,别说的这么难听啊,说不定这个拐角后又是一个路**叉出,我俩要是还遇到的话,那不是很尴尬?”说完还贱嘻嘻的笑了几声。 徐枫没有理会他,只顾着向东跑,可气死人的是那只黑豹向认准了他似的,不再追着胖老板跑,反而跟着他一起往东边的小径而来,此时徐枫的脸有点黑了起来。 心里刚刚跑过去的那一万只羊驼又跑了回来,重新在心口上践踏而过,除了“拔凉拔凉”的感觉,还是“拔凉拔凉”的感觉。 但徐枫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毕竟是性命攸关的大事,老实说,还真有点怕小命不保的感觉,所以跑的也是格外用力。 然后当在胖老板现身在前面的一个山梁上时,心里那个难受,溢于言表。 胖老板笑的是真的开心:“加油加油,快要追上来啦。” 刚刚说完,那只变异的黑豹妖兽就一爪子从徐枫脑袋边擦过,差一点点就把其脑袋整个拧下来,还好关键时候,眉心的御天符一道青光闪过,如同一个大力的硬汉一般,以一种奇特的方式推动他的身体前进了一寸,否则他小命难保。 旁边山梁上的胖老板“哟”的叫了一声,惊讶道:“不错啊,小子,都知道用御天符的基础术法了呀,嗯嗯嗯,加油加油!” 徐枫冷汗直冒,当然不是后面那只追着不停地黑豹,而且刚刚胖老板的那句话让他发寒。 他是怎么知道的,他到底是谁?徐枫心里的阴影如同浓雾一般迟迟不散。 山梁上看戏的胖老板看着他阴冷的目光,淡然一笑:“臭小子,别想了,你想知道我是谁的话,等一下我告诉你,现在啊,尝试下把这只黑豹给灭了再说吧!” 徐枫无语:“你说灭了就灭了呀,玛德,又不是一只蚂蚁!” 胖老板一脸嫌弃:“你小子脑瓜仁似不似被驴踢歪了哟,御天御天,驾驭九天,你跟我说你连一只小猫咪都收拾不了,你说你似不似个哈儿哦?” 徐枫嗷的一声:“你特么的烦不烦,我特么要是会用的话,早把你也一起捏死了,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胖老板“哦”的一声,然后念念叨叨起来:“首先,在每三十六秒内的呼吸间大概御天符里就有一道青芒流转而出,我想你大概休息到了吧?” 接连躲过了了黑豹数十次的撕咬攻击,徐枫的动作也越加流利娴熟起来,甚至每一次抬手,迅捷移动间都有道痕的轻微体现。 胖老板说得情况他也注意到了,但却对接下来的情况一无所知,不耐烦道:“有屁快放啊,接下来该怎么做?” 还没说完,旁边的黑豹直接抬起双脚,极速踩下,在眨眼间便做出了决策,徐枫抓住黑豹抬腿的间隙从下方穿插而过。 胖老板眼神中有一丝赞赏,身体的领悟力远远非先前可比,都想下去救他了,可是想到他对自己的恶劣态度,决定先让他吃点苦头。 然而,顷刻间,情况便发生了逆转,把胖老板都吓了一跳。 当然,以他的身份不可能做出这样的的姿态的,但是毕竟在凡人堆里待久了的缘故,自身也有了一丝红尘气。 心有红尘,自能明晓一翻天外之天。 这是当年师兄对他说的话,他一直都铭记于心,毕竟,他的那位师兄是真正的至高者,相较于神界三十三天,亦不过如此。 所以当看到徐枫这个样子时,老实说,引发了他心里的那一缕希藉。 徐枫手握铁箭,在从黑豹胯下移步时,并未从腰椎边逃离,反而借其下沉之势,运力而上。用铁箭贯穿其腹,始其血流不止的同时,力竭而到。 没多久,黑豹就真正的成为了一具尸体。 徐枫斜眼看了看山丘上的胖老板:呵呵,没你我也行。 胖老板跳下山丘,来到徐枫面前,缓缓说道:“你体内的御天符已经合二为一,他所拥有的力量不用我说你也能猜到几分,御天御天,驾驭苍天。 虽然他能祝你龙舞九天,但是,现在的它和你都如同一个孩子一般,你也不是很清楚他的神通功效,怎么样,臭小子,拜我为师你觉得如何啊?” 徐枫沉思一会儿,说道:“我拜你为师的话,你的那些古董分我几成啊,说好了,少于三成我不敢啊!” 胖老板的脸瞬间漆黑无比。大大的说了声:“滚。” 徐枫哦了一声,然后朝家的方向走去了,走到半路,转身对胖老板笑了笑:“骗你的,我只要一成。” 胖老板心里很暖,嗯“意成”啊,心成也不错啊 夕阳下,两人朝着福禄镇的方向走去,一前一后,一老一少,而这,即成昨日,也便是永年。 第十二章宿命难违 “御天符在每三十秒呼吸间流转而出的那一道青芒有啥鸟用?”徐枫慢悠悠的问道。 胖老板急眼了:“有啥鸟用?你是不是个撒子儿哦” 徐枫感到疑惑:用处不大啊。 老板想掐死他:“臭小子,你别说你身体的变化都是空气做的啊?有没有用你心底里没点笔数?” 咳咳,好尴尬,“这作用,怎么说呀?”笑嘻嘻的问道。 老板本来以为自己是一个好人,结果遇到一个比自己更加“好”的人,心里那个感动啊。但无法,谁让上苍会让自己这辈子会摊上这么小祖宗呢? 唉,叹息一声:“御天符里流转而出的青芒是这片天地中最最基础的道痕,他的作用不用我多说了吧?” 徐枫很惊讶:“哇哦,这么厉害啊,可是。。。道痕是什么东西啊?” 老板想一巴掌拍死他,你特么不知道这么惊讶干嘛? “道痕,即是天地法则的具体映现,也可以说是构成世界的大道根基所独有的气息,比如某位名家创作的某一幅画的用的颜料是多彩多样的话,那么道痕就可以看做是蕴含着那些颜料的矿石” 胖老板歇了口气,又接着说道:“虽然在大多修行者眼里,道痕远远不如直接的天地道则对人有吸引力,但是,他们大多是井底之蛙,目光短浅之辈,看不出道痕的价值所在。” 徐枫感到疑惑:“一字之差,有区别吗?” 老板解释道:“就是一字之差,结果却是云泥之别。如果说道则是一副仙人所绘的紫气东来图的话,那么道痕就是三岁痴儿在泥墙上的随手涂鸦,你说大不大啊?” 徐枫鄙视道:“废话真多,牛皮吹的这么响,却把地方吹歪了,大在哪儿啊?” 老板揉了揉眼睛,真的想一巴掌甩手他,但以后都算是师徒了,好,为师不与你一般见识,解释道:“道则是构成天地的基础法则,而道痕却如同一座构成天地大道的基石的矿山里的矿石,复杂而混乱。 许多人修行路人的人原本生命就是有限,这远不是几千年,几万年能搞定的捷径,而是一片刀山火海一般的崎岖小径。 所以那些六界中的生灵除非脑子有病才会想着去利用道痕凝练自身神通。但是......”说到这里,笑着回头看了一眼徐枫。 徐枫砸咂嘴,问道:“你不会告诉我,御天符可以直接从道痕中凝练无上神通吧?” 胖老板笑眯眯答道:“孺子可教也。确实是这样,御天符,就是这么神奇,化繁为简,直指本心,任何神通在其面前,都会如同写着密密麻麻解析的参考答案一般,毫无难度可言。” 徐枫感到一丝惊喜:“这么说,御天符可以帮助我修行任何神通了?” 胖老板有点嫌弃:“修你个大头鬼啊,世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捷径,所谓的捷径,都是前贤用鲜血和无数汗水开创而出来的,有的甚至是靠罪恶的白骨,欲望,邪恶一根根相互支撑起来的。 所以你小子这辈子都不要想着走所谓的捷径,御天御天,若不御天,成为诸天至尊;那便为天所御,为其傀儡,总堕魔岸。你小子给我记住了。” 徐枫表面上无所谓,但心里还是深深的感到沉重,轻轻的点了点头。 胖老板也不在多说,只是嘱咐道:“你可以把御天符看成一本六界中最厉害的心法神通宝典,他会给你指明大道的方向,从你的身体,灵魂,思想,都是一条完整,甚至是完美的路,而且只能,也必须会是一条至尊大道。” “但我还是想告诉你,路在脚下,怎么走,还是要看你自己。” 徐枫颔首致意,没有多说,一切都在脚下,如果这样都不能走出一条红尘万丈,光辉灿烂的康庄大道的话,那么连他自己都会怀疑自己的智商是不是被猪啃了,所以他不允许,绝不允许! 胖老板淡淡说道:“你虽然有了御天符,但它也不是万能的,具体的神通术法还要自己去找。争取精通世间万般法门,做到博而精,强而远,深而厚,这样才不会辜负你体内的御天符,也不会辜负你自己,听清楚了吗?” 看着突然变得严肃的老板,真的感觉以前自己认识了一个‘假人’似的,还有什么办法呢,除了点头还是点头。 可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去哪儿找那么多的神通典籍啊?” 老板敲了敲他脑袋,不顾徐枫吃痛的表情:“我都说让你拜我为师了呀,要不然跟你废话这么多干嘛!” 徐枫很委屈,很想咬死他,但是也听到了弦外之音:这家伙的神通典籍绝对不是一星半点啊。唉,人在屋檐下,确实得低头,这话有道理。可是骨气还是要有的 赶忙说道:“我拜你为师的话,那些店里的古董白送?” 老板差点把眼泪都笑出来:“滚”说得那叫一个有气无力,。 半晌后,淡淡说道:“明天你到我的古玩店里来,我有东西给你,” “是什么啊” “你来你就知道了。”老板不在言语,说完朝屋外走去。 与此同时,下班回家的徐蝉与其刚好撞面了。 徐蝉是认识这个胖老板的,也知道自己的工钱也是他开的,更加知道这位看起来有点严肃冷酷的的中年人其实是一个好人。 所以看的比较开,有礼的道了一声:“先生。” 胖老板嗯的点了一下头,然后脚步不变,继续前行,然而就在徐蝉走过其身边时,心里那一抹震撼还是迟迟不散,叹息道:真是奇了怪哉,三生三世,赤子童心,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人吗? 可思绪一转,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很多年以前看到的师兄的那两个徒弟,一个比一个妖孽,天生至尊。 想到这里心里顿时无言,真的是万年沧海不遗珠,一朝星辰自念非啊。 老实说,徐枫得到御天符是出乎老板意料之外的,他心里更多的以为是徐蝉,徐蝉如果走上修行之路的话,真的是一骑绝尘,神仙难比,佛魔汗颜,可惜啊。 可天意不以他人意志为转移,最终还是选择了徐枫,唉,天意不可违,天意不可测啊。 第十三章剑断念想,刀斩七情 第二天,徐枫早早便来到了古玩店内,走走停停,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看着这个财迷,老板是真的有一点无语。害怕他把自己的古董搞坏了,连忙制止道:“好啦,我让你来是让你学习修行典籍的,没让你打我这些古董的注意。” 可是徐枫还是走走停停的样子,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胖老板的话,遇到好的精品,还会用手摸摸。 半晌后,鸦雀无声,徐枫回头,正好看到老板一脸黑的看着自己。 有点尴尬,笑着说:“我只是随便看看别介意,呵呵呵。” 老板也不想多说,看其止住了脚步,从怀里慢慢的拿出一本略显破旧的黄册格子书,猜想里面的篆字道纹应该也是字字排列开来的,料想这本书里虽然有许多字,但不会太多。 徐枫缓缓接过来老板递过来的册子书,看了看封页,《封古诀》三个大字静静的如同针绣在上面的一样,浑然天成。 用古代篆文写的字里有一种莫名的道韵,一股深沉而浑厚的气息从里面传来。 大致翻了一遍整本书,果然没猜错:字不是很多,每一章大概百八十个的样子。 徐枫问道:“以后我是不是一直都要学这本书了?” 老板解释道:“这本书与御天符有异曲同工之妙,也许你看里面的字不是很多,然而确实是至简的道理。 而且,这不是一本教人如何成为至强者的书籍,而且,它还是一本刀法,真真正正的刀法。” 徐枫现在真真切切的听到了“封古”这两个字了,想到了以前那一件件不知名的事,心里不由得有点惶恐,就连额头都有些汗珠冒了出来。 老板也看到了他的问题,疑惑道:“怎么啦?” 只听见徐枫喃喃自语:“不可能吧,巧合吗?怪了......” 老板更加疑惑道:“到底咋回事啊?” 徐枫沉思了一会儿,还是考虑将事情告知胖老板:一个永无休止的梦,无穷的走廊,里面经常出现的恶鬼,自己拿着的那一把叫做“封古”的刀,妹妹坐在山丘上的身影...一切的一切。 老板听道这里,一脸沉重,沉思了一会儿,安慰道:“别想这么多了,你先把自己的实力提升才是正事,缘起缘灭,花开花谢,一切早有天定,你急不来。” 徐枫点点头,问道:“为什么是刀?不是剑,不是戟,更不是琴棋书画之类的证道之物?” 老板承认自己有点小看徐枫,但当他问出这个问题时,心里真的是震惊不已。 缓缓解释道:“不是剑,是因为剑有两刃,若非为君子所掌,注定伤人伤己。而且,剑主杀伐,用的好,一剑倾仙,用不好,自斩道念。” 徐枫心向往之,问道:“剑既然这么好,为什么不学它呀?” 老板笑骂道:“你小子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哈哈哈...” 可接着便严肃的告诉他:“因为这个世界不允许再出现一个用剑的至尊境大能了,每一条路都是独一无二的,只要你能走到巅峰,那么注定会看破红尘万丈。其实,不能用剑,与这片天地间流传的一个神话有关。” 徐枫疑惑问道:“为什么不是传说,而是神话呢?是不是跟某个传说中无敌的人有关系啊? 老板点点头,看着他:“听说过永恒天帝吗?” 仅仅是这个称谓,徐枫心湖便如同滔天巨浪一般翻涌,好霸道的称谓,好像先天站在万界巅峰的那一颗星辰,猜道:“他不会是神界的天帝吧。” 胖老板摇摇头:“猜对了一半,他的确是神界的天帝,但是却是神话中的神界第一任天帝,而且有一个可怕的传说,据说这整个六界都是他所创造出来的。” 徐枫心里的震撼丝毫未减,现在他已经知道了所谓的六界到底是那六界,人,神,魔;妖,修罗,幽冥六界。除了传说中修罗界在很多万年以前有叫做“灵界”的称号之外,其他无什么变化。 可正是知晓了六界的广大无边,如渊似海的力量之后,再听到这个永恒天帝的传说时,心里的震撼何曾减少半分。 “你不会告诉我那位天帝用的就是一把剑吧?”徐枫问道。 老板点点头:“回答正确。这片天地不同与其他的世界,在通往至尊境的路上没有人数的限制,但是却有大道之争的区别?” “那是什么意思?”徐枫虚心求教。 胖老板也不藏着掖着,一五一十的解释道:“意思是说当你踏入至尊境的那一刻,相当于掌握了至少一条与之相勾连的天地本源大道。 而你所证道的本命神兵就如同印章一般刻在了这片天地之中,听到这里,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徐枫点点头,心里明悟了许多:你若使用的神兵在你证道的那一刻,就会如同你的血脉指纹一般,刻在了天地大道里。 并且,每一件至尊神兵到了那种境界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都有了自己的思想,也不会允许他人的亵渎。 想到这里,心里有了些许释然,可一想到不能用剑,心里还是有点淡淡的失落。 老板看其沉默不语,隐隐猜出了他的想法:“你也别气馁,六道世界从远古创世以来,就只有四位至尊,而他们的本命证道之器分别用的是剑,书,法杖,还有一棵树。” 徐枫震惊:“树,树也可以?” “当然,万事万物,皆可为证道之器,向远古时期的许多魔道之人,甚至会把人炼成‘人形兵器”,残忍至极。 徐枫没有生活在那个时代,但听到这里,心里仍然会有所悸动:魔头当杀啊。 “所以啊,你选择好自己的本命法宝真的是特别特别特别重要的事情,重要的话说三遍,希望你能听到心里去。”徐枫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选刀吗?” 徐枫问道:“为什么?” 老板重重的说道:“你要记住,自古与剑相对的唯一兵器就是刀,这是有很大依据的,你要记住一句话:‘剑断念想,刀斩七情。” 徐枫有点疑惑,低头沉思不语,可转瞬间便释然,笑着说:“此念非彼念,天涯不曾怨。此情非彼情,红尘亦可待。剑有剑的辉煌,而刀也会有刀的傲气” 胖老板笑的很灿烂,孺子可教啊,谁说御天符会选错人的? 转身一想,也许也对:“或许,不是天定的人,才会有超出天定的思维与极限吧。” 第十四章持山念而行水路 刀:与剑相对,独有一刃,一往无前,锋芒毕露,煞气满分。 徐枫知道自己错了,开始的时候以为是老板替自己选的,心中难免有一丝抵触的情绪。 若长而久之,则必有心魔诞生,到时他也许会一刀砍掉老板的脑袋,管他是非对错,善邪始终。 可听他一席话,才知道原来自己从一开始选的就是刀,注定自己这一生要斩断所有的情与痴。心中不由得浮现了一个身影,隐隐有一丝作痛。 可既然自己选择了这条路,注定伶仃而孤独,强者的世界是寂寥的,而这他是知道的。 回头看了一眼板凳上坐着的胖老板,缓缓说道:“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走上巅峰,那么谁会理解与见证?” 老板看出来了他的想法,为了打消他的这种念头,严肃道:“同为巅峰的人可以理解与见证!” 听到老板立地有声,铿锵有力的回答,老实说,徐枫心里是有一丝失落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有什么意思呢?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 “好了,《封古诀》给你了,跟我去一个地方,去找封古刀,至于你能不能拿到就靠你自己了,我帮不了。” 徐枫将思绪拉了回来,静静的看着老板起身,这才注意到这间古玩店里内有乾坤。 只见其慢慢走到墙边的那一排盛放古董的架子钱,慢慢摞动手边的那一个青花瓷瓶,一声轰轰巨响,偌大个古董架子完全从中间整齐裂开。 一条漆黑的走廊出现在了眼前,本来徐枫看到是走廊的第一眼是有一丝害怕的,以为是梦中的那条,可定睛一看,完全是误会,一点鸟毛都不像,从形状到蕴含的气息,全无一点邪恶的感觉。 徐枫跟着手拿火把的胖老板慢慢的走了进来,这才发现,这曲曲折折的回廊里竟然每隔十五米左右的距离就会出现一个石制灯台,可以用火把去专门点燃,不这样的话,完全看不清里面的场景。 大概走了五六分钟的样子,徐枫终于从漆黑走廊前面看到了光源,不同于火把发出的昏暗的光芒,而是乳白色的真正的阳光。 徐枫赶紧小跑着追上胖老板,一步跨出光门,眼前的的一幕真真正正的震撼到他的心境。 只见一个如同仙宫一般的世界出现在眼前,脚下是一望无际的绿原,里面载满了各种奇花异草,有的冒蕊抽芽,有的含苞待放,有的正鲜活欲滴,一条长河从远方流淌而下,完美的融入了这个世界。 而在绿原的右下方是一个瀑布,令人惊奇的地方也在这里,不同于山崖上疑是银河落九天的那种瀑布,其形成更加奇特。 竟然是绿色平原上的那一条十米左右宽的长河缓缓流淌而成,直接落到了天坑里,锵然若龙啸雷鸣,自其上远视之,仿若其将入幽冥鬼界一般,气势磅礴,汹涌澎湃。 而在绿原的左下方却是一个山谷,谷口犹如一只仰天长啸的猛虎张着巨大的嘴巴,将要吞噬一切领近的生灵。 谷壁凹凸不平,怪石嶙峋,使整个玄黄色的山谷都好似充斥着无穷的洪荒之气。 “这个世界是怎么形成的啊,真的神奇!”徐枫由衷感叹道。 老板撇了他一眼:“这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情,现在选择在你手中了,选择山路还是水路?” 徐枫讶然,完全没听懂胖老板的话,连忙问道:“等等,你搞什么名堂啊,什么山路还是水路?” “我的意思是说你是往左走,还是往右走?”老板白眼道。 左山右水看得真切,然而还是不太懂这其中的道理,不过当心里想道:也许这就是人生修行路上的另一种选择的时候,便不再有过多思绪了。 老板看其认真的样子,不忍心打扰他,说道:“我先出去了”说完反身离开。 山:坚毅,刚强,险峻。 水:绵长,阴柔,擅利。 山路是什么?山路就是一往无前,直至巅峰,看遍漫山枫野,红叶翩连。 水路又是什么?水路,如其名。善利万物,静处天涯。 山居于巅峰,行于山路,无论风雨还是阳光,任心而做,凭性而行。 水处于幽暗,伴于渊间。居众人之所恶,故几於道。 山有常态,水无常形。山顶上苍,水触幽冥。 徐枫用力的拍了拍脑袋,头真的好痛,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脑袋里撕咬啃噬一般,眼睛里的血丝分外醒目。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心中隐隐有了答案,目视着左方的山谷,又转头看了看右边长河下的瀑布。 只听其喃喃说道:“我觉得总有一些东西是值得人们去向往的,但这并不意味着要将过往在心底埋葬!”。 “因为我不想,也不愿意!”徐枫立地有声的回答道。 “持山念,走水路。” 说走就走,纵身一跃,跳入了瀑布之下,在古玩店里用鸡毛掸子轻轻擦着古董的胖老板知晓了他的选择后,手上的动作窦然停滞。 半晌后,才喃喃叹息道:“唉,我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想法了,明明是往巅峰而行,却又不想错过山腰的风景?既临渊羡鱼,又退而结网,可为何到最后,往山中去?” “如果不是你得到御天符,成为一个异数的话。敢这么选,绝对是死路一条。持山念,走山路。持水念,走水路。不正是天底下最好的康庄大道吗?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可转念一想,好像回忆起来某件事,当初那只紫貂好像原本选的持山念,走山路。可是在他那个没心没肺的大哥的劝说下,居然敢临时改持水念,走山路。何其大胆,何其猖狂。这是一种注定会遭天谴,历三灾九劫的行为啊。 结果那个小家伙不是还是好好的吗,修为还出奇的高。奇了怪哉! 更可恨的是还有那个王八蛋,根本就没选。不是没有给他机会,而是那家伙根本就不屑为之,还说什么,我的路其实就在我的脚下,不需要选。 记得当时胖老板呵呵一笑,就等着看这家伙如何一事无成,遭九天雷霆磨骨销魂,结果这家伙的修为简直坐上火箭一般的迅速,就像太阳出来,晨曦漫野的时候还是一颗小树苗,结果到太阳落山,晚霞余晖的时候就已经长成一个参天大树了,何其无语。 想到这里,老板也释然了,不在多说:“尽人事,听天命吧?” 可即便如此,以他不俗的身份和修为,仍然有一丝疑惑:天命,都是对的嘛?唉,想不清楚,也许这就是自己不如师兄的原因吧! 第十五章空步悟而行步苦 纵身一跃,本以为会直接跳去瀑布里面去的,结果却是落于瀑布前面的一个石台上——准确的说,徐枫刚刚才看清这是一个一百平方的广场,苍白色的石砖铺在上面,雕龙画凤,如同一幅幅精美长卷,活灵活现的目视着这一切。 而外广场前方是一个巨大无比的青色水池,飞泻而下的瀑布注入到里面,声音宛若惊雷。 徐枫可以看到这地方浮现而出的道纹其复杂程度就像九十乘九十的围棋棋盘一般密集,而且宛若一条条青色的蝌蚪在整个瀑布世界里游离,其深奥程度难以用语言描述。 料想前方必有绝大的危机在等着自己,但他并没有打算退缩,既然都选了这条路,都到这里了,那么回头便不再有任何的意义。 即使前面危机四伏,不论刀山火海,还是深渊断崖,吾亦欣然往之。 果然就在徐枫踏出第一步,就遇到了重大危机。 一步,仅仅一步,脚下青石砖的缝隙间便有一根刚针冒出,缠绕玄黄之气。 徐枫没有言语,飞速踏步后撤,虽然躲过了脚底下的要害经脉,但仍然是鲜血直流,痛不欲生。 在这个地方,自己的感知尤甚于得到御天符之时,力量更是如此,但是,痛苦也随之加强了无数倍。 可想而知刚刚那一根钢针给他造成的痛苦有多深重。 “啊”的一声惨嚎发出,虽然只是斜穿入脚,但是脚底仍是剧烈抽触着,好像要把这种痛苦直接印在其脑海之中,成为其心魔,挥之不去,但是,徐枫还是理智的进行着恢复调养。 努力运用从御天符里流转而出的的青芒传导进入脚步,好减轻他的痛苦,但是那种钻心的疼痛感却只是减少了半丝而已,于事无补。 可他并不在意,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当一往无前。 把全身的大部分法力流入脚部经脉,避免遭受到同样的创伤。 再次踏出一步,哎,怪了,什么事都没有啊! 可徐枫并未有丝毫的松懈,仍然小心翼翼的继续踏步。 闪电般的速度,一根钢针从头顶飞射下来。饶是以他不俗的速度任然是在脸上划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从眉边一直划倒嘴角边,一条大概十厘米长的伤口,正对着他自己发笑。 就算他心里素质极高,在旁边的水池里看到自己那张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脸,也有骂娘的冲动了,哭丧着个脸,不带这么整人的吧。 外面古玩店里投过一块白色的玄光古镜看到这个场景的老板笑的那叫一个花枝乱颤,肥嘟嘟的肚子都快像一个皮球般快从身体里跳出来了。 老实说,老板的心情是“无与伦比”的好,一方面终于可以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子,一方面也给他上上修行路上的课。 但却又满脸忧郁,害怕这小子不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心里直打鼓。 可在镜中看到徐枫接下来的动作后,消了一口气,终于把提着的心放下。 徐枫也感到郁闷,心里贼烦。这危机来的毫无预兆就算了,还这么阴险,怎么感觉问题大大的呀,怪了? 可转念一想,是不是什么好事被我错过了? 按理说就这种蕴含道痕法则的法器只要被击中,就算不是要害部位,可没有个三五月应该好不了的呀,怎么我......”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依然血肉模糊,那种钻心的疼痛感也没有消失,只是感觉上总有了一丝不一样的意味。好像更加强健有力了似的,又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插在地上的钢针,顿时了然于胸。 何等聪明,但又何其无语:“玛德,到嘴的一群鸭子居然飞掉一只。” 当看到钢针上面缠绕的玄黄气毫无踪迹时,徐枫便知晓了那两根钢针的用处,赶紧亡羊补牢。 连忙催动法力把还遗留在脚步和脸上的大道之气分别导入脚部总经汇聚之地,和脑内识海之中。 虽仍有一丝遗漏,但是九成的玄黄气还是顺利的进去了身体里,脚上和脸上的伤口亦如同风沙吹拂而过一般,随之慢慢消除。 然而,他并不知道,仅仅是这两个地方汇聚的玄黄气就已使他的修为足足提升了大半个境界,隔空移物,千里遁行,已经全然不在话下。 在御天符的引导下,这缕缕玄黄气已经化成其本命道源,如同星罗棋布的围棋局上起手的落字。 而这已经无形中决定了他以后的漫漫修行路能走多远,如果不出异数与变数的话,那这就是云遮雾绕中隐约浮现的山峦高度。 对于徐枫来说,不知道钢针的用处是一回事,知道了又是一回事。 一念空,一念行。好了,下一步,为空。 徐枫轻轻踏步,果然,这一步什么都没有发生。 继续往前一步,甚至他自己都闭上了眼睛,准备默默的承认这一切。 然而,当那一针封喉,穿过咽喉的痛感传来时,他的神经都不断滴落的鲜血声中痛苦咆哮, “啊......”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从破碎的咽喉处传导而出。 可以说人世间没有人经受过这种痛苦,因为他们没死过。 即便在钢针上玄黄气的修复下,不在流血,伤口也慢慢愈合。 但是,那种世间人和事都难以形容的疼痛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化成了点点黑影融入到了眉心的识海里。 有了这次可以说是“刻骨铭心”的一针封喉之后,徐枫其实对于自己还活着都不太相信了。 一步空,这一步下去停顿了片刻,稍稍理了下思绪,没有急着踏出那“一步行”。 时间过了很久,一方面在玄黄气融入血液中,如同春笋发芽一般的治疗慢慢见效。而另一方面细细感受了一下这种痛苦的感觉。 老实说,徐枫是特别不喜欢这种生死由命的感觉的。 然而在这一下“空步”的时候,或者说是它的“特别指点”下,那种感觉就阴魂不散。 徐枫心中隐隐有了一丝猜测,但是,还不明确,还需要继续往前走。想到这里,他便没有犹疑,踏步向前。 闭着眼,感知着世间的一切,有悲欢离合,有恩怨情仇,有快意行歌。 然而那种疼在骨子里的痛感再次传来,双眼的紧闭的眼皮彻底被刺开。 他身体的每一个组织,每一个细胞都在这种痛感中似要爆裂开来。 破心灵窗,血流如注。 双眼鲜血长流,他知道,自己瞎了。 第十六章行步融道释悟空 一针横穿双眼,滚烫的血珠一滴一滴的往下奔流,两双眼皮完全血肉一片,里面的黑白眼珠下场可想而知——痛,真真正正的残忍至极的痛。 继续踏前一步——空步,徐枫努力不去想自己自己的伤痛,而是更加努力的汲取玄黄气进入每一寸身体,可以看到身体光泽,力度,坚韧性都得以加强不少。 徐枫现在还不知道他选的这条路已经为他选好了接下来的分岔路口,是掌控还是超脱,一切不是天定,而都是自己走在脚下的选择。 缕缕道源再次融入识海里,本来徐枫以为眉心的识海是一片小世界,而识海的深度,宽度,广度以及每一滴“海水”的厚重程度都是由其修为所决定的。 而现在才发现扩充识海的方法不是唯一,玄黄气恰恰有其独一无二的功效。 而这一切在“空步”的发酵下显得淋漓尽致,浑然天成。 再次踏步,这次徐枫没有闭眼,如果修行路上的苦只是这种身体与心灵上双重疼痛的话,那么他还不想放弃,因为路在脚下,要自己走下去。 这次的钢针宛如一道金色的流光迅捷往身体里飞去,徐枫没有任何的阻拦,下一刻,身体再次流血不止。 只不过这次是从嘴里大口大口的吐血,徐枫面色苍白,体虚无力。 他知道自己身体的血液都快要流干了,如果不是先前,脚,头,咽喉,眼睛这些重要部位都是玄黄气改造进化过的话,那么他现在必定如同一具淹没在血海里的干尸一般,死的不能再死。 那四个部位的中得玄黄气,虽然各有妙处,但是真正供给血液的却是人体颈部的咽喉血管,如果不是一针封喉出现在一针穿眼之前的话,以徐枫凡人躯体的承受力恐怕同样死于非命。 这一针刚好穿过胃部,人体储存食物的重要器官。 在胃部收到轻微击打的时候都会有些许疼痛,而一根金针直接在身体里打穿而过,那么这具身体的主人受到的痛苦可想而知。 没有人受过这样的痛苦,也不会知道这有多么的痛苦。 而徐枫脸色苍白,冒着青筋,大口大口吐血的样子只会让人觉得恐怖,如同看到十八层地狱里刀山火海处决恶鬼时的场景。 胃,是人身体的催发地。几乎人体百分之九十的能量都要从胃部供给全身,而现在胃部受到了重击,徐枫剩余的体力完全消耗一空,直接瘫软着跪在地板上。 看着徐枫生不如死的样子,老板心里震惊无比,眉头紧蹙:这小子真是活腻了,一行一空步,至少需要三个时辰的调养时间,而他居然敢在一个半时辰里就走了五行四空,这不是找死是什么?唉,我要不要去提醒他一下。 正准备传音给他时,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老板抬头望天,脑海里回想起当初那只紫貂走山路时的场景,记得速度也是迅猛无比。 他还担心会不会太快,结果师兄淡然一笑。 不对,肯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以这个小子的那股狡猾劲儿不会没发现时间的用处。 也许当初师兄就是鼓励那个小子走快点,嗯,就是这样。 想到这里,老板也释然了,其实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刚刚额头上有一滴汗珠冒出,这场景实在有点吓人。 可瞬间便蒸发掉了,不留痕迹,继续凝眉看着徐枫悲惨的试炼。 徐枫在胃部受到重击的同时虚弱倒地,但是他并没有急着踏出下一步。在其脑海里,慢慢的幻化出一个场景: 下一步:空步,可能是某个脚步,可能是某种信念,可能是某种法力,也有可能是某种植物或者动物,甚至可能是某个人,疑惑着只是自己的幻想,是一场梦。 是世间一切存在与思想的混合物,总而言之,即为组织与意识的统一体,也有可能是非统一体。 慢慢的,慢慢的脑海里的这个空步拉入到了身体里各个部位,清晰可见,徐枫的身体上缕缕青芒缠绕,伤势愈合,痛苦全消。 徐枫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用力踏出那一个空步。 脚下青光流转,如同黄钟大吕的响声传遍四野,直达六界。 如星辰一般浩荡,如岁月一般辽远。 老板老泪纵横,玛德,这小子真的不错啊,六界那些修行门派的天纵奇才亦如此乎? 钟声传遍六界的同时,神,魔,妖,修罗,幽冥界的许多人都为此而震惊不已。 许多有心人也看向了这里,究竟是那位人物破境时能传出这种让天地铭记的大道之音,然而在看到胖老板凌厉如刀的眼神后目光就不敢在丝毫的停留了。 纷纷无语:怎么是这个老不正经的,唉,晦气! 这老家伙这些年得罪的人太多太多了,可是这么多年了,还不死。 法力高深就算了,偏偏师傅是那位极乐之界的通天一般的存在。 当然,他惹事,他师傅也许不会管,可是他居然还有个更厉害师兄,这也就算了,偏偏那位师兄的身份也是高的吓死人。 再加上,六界里那个隐隐约约,天崩地裂,却没有任何人胆敢丝毫议论的传闻,就更没有人去惹事了。 虽然没有人敢下来找胖老板麻烦,但这个场景还是落到了许多有心人的眼中。 修罗界,一个身着锦缎黑衣连帽,头戴黑色恶鬼面具的男子冷冷的看向了这里,没有言语,没有表情,有的只是从那副恶鬼面具眼眶里透出来的无尽冰冷。 幽冥界,同样是一个黑衣男子看向了这里。其手里拿着一本古卷,背靠一颗从树干到枝条到叶子都如同黑夜一般黑暗的枫树,微风吹拂下,树叶沙沙作响,就像水晶风铃的响动一般。 男子四十岁的样子,身形严肃中正。但仔细看得话,就会发现它身上那股温文儒雅的感觉,甚至这种感觉直接的融入到了自己的本源大道里面。 不同于其他人被法力所遮掩的状态,略过胖老板,男子直接看到,或者说看向了徐枫。 五行五空,看到这一幕,饶是以男子的身份也忍不住在嘴角露出一起笑意,赞赏的点了点头。 而在山上砍竹子的铭烟同样注意到了这里,在男子收回目光后,也看向了徐枫。 伐竹三千年,回首一念间。铭烟也没有丝毫言语,同样点点头,然后继续砍柴。 第十七章九步圆满,十步天涯 一步踏天,徐枫并不知道他这一步有多么的震撼,又在多少有心人眼里留下了光影与阴影。 没有停留,如同一曲行歌,听完注定是下一首,而这一首只能留待心谷回响。 徐枫再也没有闭眼了,他知道,总有些磨难和风雨会在前路上等着自己,而自己亦能坦然处之。 一针穿肺,两片肺叶同时穿出一股剧痛。 没有鲜血淋漓的场景,然而那种身体遭受如同万蚁啃噬,千蜂尾刺的疼痛感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消除的。 这些,都是自找的,从他踏上修行路上那一刻便在自己脚下铺展开来。 三千红尘路,九劫罪与罚。一步一铭心,一步一刻骨。 肺,呼吸之重器也,调节阴阳,平衡五行。 生而属金,抑肝之邪盛也。 肺对于修行者的作用尤其明显,一切法力和道源都是以气的形式或有形或无形的存在着。 而拥有一个强大身体机能的仙人躯体的肺也注定与常人不同。 五脏完备,道法无边。 越是修为高深的大能越是注重这里面的道道。 在金针穿过肺叶的时候,徐枫五步踏出而得的玄黄气便已经流转全身,如同一条条小青蛇一般,在身体里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敏感的经脉点的筑集。 因此不是肺叶上没有精血流出,而是都被御天符里的青芒利用起来,用来强化身体里的每一寸机能。 当然,全身骨骼,血液,器官,包括组织里的一些污秽也被以汗水的形式慢慢排泄出身体。 因此可以看到徐枫此时汗流不止,却愈加神采奕奕,容光焕发。 即使没有接下来的那一个“空步”,我也能走出一片不一样的天。他在心里这样想到。 就算风雨过后,即使还是风雨,那么在他看来,其亦有彩虹的味道。 不变的是空步,变化的却是徐枫对它的认知。 刚开始的时候,徐枫当它是一种治疗的工具,那么,它便是一种治疗的工具,只是治得了身上的伤口,却治不了心上的伤口。 残缺,本就是大道的一环。 后面它是悟道的工具,那么自然而然,它也具备了悟道的本能,或者说它就是悟道的利器。 空步,四大皆空,万法皆空,本就是走出来的,是实践造就的认知! 再后来,踏出行步,金针穿过肺叶的时候,徐枫已经将它当成了一个人,真真正正的同道中人,与其隔岸相望,念起对弈。 因此那一下空步才会有如此威力,惊天地,泣鬼神。铭烟视,幽冥观。 气属金,归于肺。 此时金针穿过肺叶,其上的玄黄气也充分流转,如蛇行龟速,缓慢布满整个肺部。 如果有人看到徐枫身体里的变化的话,一定非常震惊: ——整个肺部都散发着无尽金光,宛若神灵,每一丝一缕的气息都格外强大,幽长而霸道,宛若亘古永存! 其实走到这里,徐枫已经知道下一步是哪里了,脾胃属土,焕发生机,植种不灭之金,故接下来那一针刺穿了金属的肺。 土生金,而金生水。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接下来的那一针应该是肾脏。 果不其然,在徐枫踏出那一步的,那一根约半米长的金针再次从他眼前不知名的空间里飞速落下,穿过肾脏,从他后脊柱打穿而出,钉死在后面的青石板上,依稀可见,徐枫的背部和青石板一样下场——恐怖的大洞,四周布满裂痕。 这一针,没有鲜血流出,同样没有丝毫的痛感,有的只是无尽的体悟。 肾脏属水,而人体百分之九十都是水。一个身体强大的人通常都会勤加锻炼,保持良好的饮食,以拥有和维持一个完好的肾脏。 而区分一个人体态强健还是虚弱的根本因素也是在此。 可以说,在人体内部的五脏中,肾脏是仅次于心脏的存在,但是由于先天属性的原因,又对心脏有一定的抑制作用。 因此,对凡人而言,有力于健康长寿。 对修行者而言,道法总成。 除了脑部之外,包括识海,脚部,脾胃,眼,咽喉,肺,肾都得到了全面的改造,玄黄气弥漫,朝着更加究极的状态进化着。 而之所以脑部未动的原因也在此,大脑对人的影响太大太大了,大到了玄黄气在御天符没有彻底苏醒的情况下,根本就不敢自作主张改造徐枫的整个大脑。只能循序渐进的融入识海,扩大识海的“厚度”,来增强徐枫的法力修为。 当然,与其说是御天符的最低限度,不如说是徐枫身体从能承受的最大极限。 空步一出,没有先前的重大动静,有的只是细水长流。 缕缕道源从肾脏流出,伴随着空步独有的悟道境界,进而再次洗涤着变异的身体。 此时徐枫哪里是在流汗,全身的污垢,杂质如同黑色泥水一般从周身皮肤里溢出,全是奇臭无比,就连徐枫都感到讶然,没想到自己的身体里居然会有如此多的杂质。 “水来,召水术。”隔空取物,外面的长河瀑布如同一条青色水龙一般冲着徐枫而来,“噗”的一声,水龙卷化成满天碎玉消散在空气中。 而徐枫的身体此时也已经涤荡干净,一尘不染。 徐枫神清气爽,纤尘不染。没有丝毫停留,踏出了下一步。 金针飞逝,穿过肝脏。 隐约可见肝脏上面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裂痕,就像一颗陨石从十万里高空砸落在地面上一般。 但徐枫依然没有丝毫的痛感,只是在金针穿过肝脏的同时,也在他的丹田上划了一道,没有疼痛,只有无尽的烦躁,就好像摸到了龙之逆鳞。 丹田,人体证道之基,人们常会误认为在肾脏旁边,与其相互共生。 但准确的说,他的位置是处于肾脏与肝脏直接的狭小补位,但是却浑然天成,是人体内少有的造化之地。 丹田破碎,一生与修行无缘。这话不只是说说而已,并且充分证明的丹田对于修行者的重要性。 因此,假如丹田受创,那么这个人八成死翘翘,如果不是玄黄气乃天地间最为玄妙的本源之气,而御天符同时也是最重要的证道法器的话,那么徐枫的下场可想而知。 二者缺一不可,顾此艰难之际,体内的玄黄气迅速修复好了丹田破损之处,并让丹田内的那颗青色的本命金丹愈发辉煌,金光缠绕,神灵虚影对其膜拜,有了无上禅机。 徐枫现在可以清晰的感知到方圆千里的一切,甚至每一滴水的流淌,每一片叶子的颤动,每一缕微风的轻抚。 他知道,这就是木属的肝的强大,世间万物,无穷生机,都在其一念间。 空步一出,万物生长。在自己的身体得到肾脏之后的那一下空步进化之后,他的身躯如同一块无暇的白玉一般晶莹剔透,成就了一副无上体质。 而如今再次经过肝脏空步无穷生机的浸染,简直可以说成一副混元道体,天生的强大。 意念都没有动一下,就有无穷的灵力随风而来,以一种肉眼不可见的速率如同流水般润物细无声的化进了身体里。 可以说,现在徐枫的身体哪怕遭受上万次的刀劈斧凿都不会留下一点痕迹。 好了,下一步,心步。不知为何,徐枫对这一步总有一丝胆颤,不明所以。 一步至心崖,万苦皆如此。 本来徐枫以为这一步会跟前面几步一样,不会有什么大的痛苦,然而,就在踏出那一步的时候,心里真的是后悔了,直接痛的跪倒在地。果然,一切都是他以为。 金针穿脚,刺开头顶,一针封喉,刺瞎双眼,穿透脾胃的痛苦全部加起来都不过如此。 徐枫自己的感知,意识都快痛的仿佛撕成碎片,就好像有一个人一拳洞穿了自己的心脏,然后把破碎的心脏慢慢揪出来。 四周也随之成为血泥浆糊。一副残躯彻底被心之火点燃,痛不欲生。 并且在心脏无数传导神经,密布血管的散播下,瞬间蔓延之全身,痛彻心扉。真真正正的生不如死,十死无生! 所以在这一步踏出的同时,直接跪了,不是不能用法力支撑自己的双脚。 而是心脏在被金身穿过的那一刻,全身血液直接悸动倒流,虚脱无力,已没有丝毫的力气去支撑双脚的站立。 并且就连苍白脸上的汗珠都瞬间蒸发,好似在这种痛苦下,瞬间胆怯。 这次徐枫调养的时间比以往要长,但也只是花费了十分钟左右的样子,在玄黄气随着心脏流转全身的同时,徐枫就慢慢站了起来。 徐枫早已感知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如果说先前的玄黄气给了他一副完美至极的身躯,就连自己清秀平凡的面貌都有了很大的改变,或者说变得风神如玉,潇洒俊朗起来,然而对他而言,改变的只是外形的话。 那么刚刚那一针所带来的玄黄气给予他的就是一颗无敌的心了。坚定不移,一往无前。 ——完美的意志力,感知力,领悟力都达到了巅峰。徐枫没有停留,也不敢停留。 在第三步的时候,便已经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好像走快点要好些,否则会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这也是他在不到三个时辰的时间就走完了九行八空的原因。 好了,下一步,空步。徐枫继续踏出,依然无尽的顿悟从天而降,包裹徐枫全身。 徐枫的修为从进来的那一个足足涨了两个境界,在这一步里都得到了巩固,瓜熟蒂落,水到渠成。 徐枫对于修行界的境界划分还不是很清楚,如果没有这片气场的阻拦的话,那么他现在纵身一跃,也许就可以御空而行,翱翔九天。 空步落,徐枫道亦圆满。 回头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五金四银的钢针,七零八落,彻底震碎了青石板,慢慢的九根钢针化成九道流光,融汇在一起,宛如一条不灭天龙。 光芒消散,一把约一米左右长的断刀插在碎裂的石板里。 刀身不长,厚重无锋,整体玄黄色交相渲染,一面黑,一面黄。一面“封”,一面“古”。 手若持之,大道可斩。心若持之,诸天可断。 徐枫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封古刀,并没有因为自己在三个时辰之内走完九行九空而自豪,心里反而有一丝淡淡的,说不出缘由的遗憾和失落。 眉头紧蹙,不应该是这样的啊,为什么我高兴不起来。 想到这里,再度往前郑重走了一步。 这倒把胖老板吓了一大跳,九行九空不是到顶了吗,怎么这小子又走了一步,可怎么啥也没有发生啊?怪了哟。 确实,在这一步落下的时候,啥也没有发生,如同空气一般寂静无声。 但正因如此,徐枫才感到高兴,受了这么多苦,也得到了这么多的机缘,多走一步,又如何? 想到这里,转身拔起封古刀朝外面走去。 然而这一步,却真真正正的成为了他大道之路上最最重要的一步。 六道世界广袤无垠,浩瀚无边。在踏出这一步的同时,却只有一个人清清楚楚的看透了这一步,就是铭烟。 如果说先前空步的钟声回响是“虎啸山林”的话,那这一步就真正可称之为“大音希声”了,真正的无上道“伐”。 一步踏天,持刀逆命。 在看到他踏出那一步的时侯,铭烟才真正的含笑点了点头:路在脚下,然而这条路却是原本就有的。只有这一步,是自己开创的。 大道之极,九步轮转。十步圆满。这才是至尊路上的“心步。” 在徐枫踏出这一步的同时,来自浩瀚星海,沧海万年的六道轮转之外的世界里,一个身着白衣,头上带着个狗尾巴草编织的草环,正在野地里斗蛐蛐的少年贱嘻嘻一笑:“嘿嘿嘿,又一颗棋子活了呀,哇哟,好感动!不枉费老子也跟着哪几个家伙布局千千万万年。我太难了啊!” 笑的差点哭出声来,笑的很恶心! 第十八章故事与酒 拿到封古刀,对于徐枫来说,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然而他认为这只是生命中的一个小插曲,并没有看成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砍柴的刀升级了一下,用封古刀来砍,倍儿有面子。 而自己每天的时光,依然是上山砍柴,下河捉鱼,时不时做一顿好吃的等着妹妹放学回家。 夕阳西下,两人安然如旧,这即是生活的真谛,美好,单纯。 不时,也会掏出老板给他的那本《封古诀》,用封古刀勤奋的练习着,没有什么剧烈花哨的招式,有的只是如同太极一般悠然的挥舞。 每一次摆动,撩起,劈出都像燕子剪水一般自然,用胖老板的话说,“刀法”自然。等什么时候彻底把里面的招式给忘了,就能学会了。 这说得徐枫糊里糊涂的,而且总感觉这话在哪里听过一样,但其并没有深究。 反正练刀是自己的事,自己多努力就行了,不强求,不刻意,不妄之。 想到这里,徐枫的心也慢慢静了下来,在后山野竹林的空地上拿起封古刀,慢慢的练了起来。 《封古诀》里有的只是依稀的几句大道至简的话,厚厚的一本书,然而里面的字却只有七八百多一点,少的可怜。 就算里面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招式,徐枫也很难在这么“简陋”的书里找出来。 其实,里面更多的是指引刀法最高境界的方向,类似于一本打基础的心法,需要的是徐枫自己的领悟。 所以,徐枫并没有抱太多希望,反而正正经经的“自创”起了招式出来。 自己不是每天都上山砍柴,砍竹子吗?那种姿势是怎样的,力度是多少?怎样才能精确的砍倒? 所以就按照这样的方法,在空地上悠悠然的练了起来,反正是怎么自然怎么来。 竹林落叶,沙沙作响。徐枫挥刀自舞,按照那本书里的教导: 力求心静,气稳,神定。每一招每一式都做到鬼斧神工,浑然天成。还是那句:不刻意,不强求。 终于,半个月后,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时候,一刀劈出,千千竹叶全都无声断为两半。 老实说,徐枫有点小开心,终于可以算是“学有小成”了,但他并不打算放弃,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这是他在一本古书的看到的一句话,坚定而满含信仰,虽然他的理想并不大,也不高,但他并不想放弃。 能多坚持就多坚持,实在到不了山巅,至少也没有错过山腰的野花烂漫,不会留下什么遗憾。 每天定时运用《封古诀》练习挥刀三小时,然后上山砍柴,继续挥刀,刀法一致,并无二样。 只是每次练习后的实践里,心都会有一丝更加沉稳,自然,流畅的感觉再聚集。 当然,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这天早晨,徐枫一如既往的在野竹林里练刀,“气悠然如水,力如风四散”。这是《封古诀》里的一句话,徐枫力求稳静平慢的挥刀,不自觉间就将御天符里流转而出的法力就通过手部经脉汇聚在了掌心,直至布满刀身,流于刀刃。 一点寸芒闪烁,半山竹林清响。 徐枫是闭眼挥刀的,睁眼一看,以为至少半片竹林倒地。 结果只有眼前那棵竹子的腰上有一道细白的划痕,本以为自己今天第二次练刀会有不一样的感觉,当然,自己感知也更加的敏捷迅速了。 结果一切依然是我以为,尴尬一笑。 不过他并没有在意,转身去系好早已捆好的柴,转身朝山下走去。 然而,就在他走后没多久,来自后山之后的洪荒原林的那个山崖上,就是上次胖老板看着他被黑豹追的山崖,同一个位置,一双青色妖邪的眼睛静静的看着他离开的身影。 慢慢的,慢慢的,飞了过来。等到可视的范围之内,才看到这是一只阔口獠牙的青蝶。 一米左右的身体大的妖邪身躯,全身布满了黑色的如同断掌一般的纹路。 更加恐怖的是那双青色的眼睛,隐约可见魔域里面最邪恶,最深沉的黑暗。 魔蝶振翅,苍生迷幻。 只见其慢慢的在空气力场的扭曲下化为了一个青衣素袍的长发男子,面目俊秀,眉角如刀。只是眼神说不出的迷幻,诡异。 男子抬手轻轻触摸了一下徐枫用封古刀隔空划出的那道细白的划痕。 一片竹叶落下,如同秋天的来临。 眨眼间,整棵竹子慢慢的化成了白色的齑粉消散在天地之间。 梦星魂没有言语,快步跟着徐枫走了上去。 走在中央街的青石板路上,徐枫又看到了凤仙酒楼的那个胖老板,确实很像。 其实,徐枫很想上去问他跟古玩店里那个胖老板是不是真的堂兄弟那么简单,抑或着另有隐情什么的。 但想了想,还是算了,相逢即是缘分,又何必在乎是否相知? 想到这里,快步挑柴去了尽头的刘家,换了二十文钱准备去往西街问一下胖老板一些关于修行的事情。 可突然想到,那个古玩店胖老板说过等他决定好是否要拜他为师,明天下午时分去答复他。 徐枫便没有再往西街去了,转身离开,路过旁边红瓦白漆的朱三婆家门口时,猫着腰快步溜走,算是彻底的放她鸽子了,或者说是放那位“翠花”姑娘的鸽子了。 不知为何,徐枫每次路过朱三婆家门口时心里都会有阵阵惬意,很奇怪的感觉。 可仔细想想,也许是小时候跟着毕肖偷偷把她放养在园子里的那只母鸡烤了,一直没有被她发觉的缘故,心里对她并不是太过于惧怕,也许现在她这么恐怖的缘由就是所谓的一报还一报吧。 上苍有诏,众生受命。可也要看看,那只蝼蚁是谁,说不定自己就是刚好咬破天的那只呢? 徐枫心里是这样想的,所以呢,在心里是真的有点怕那位“翠花”姑娘,狠狠地摇了摇头:不,我拒绝。 想到这里,极速前进,就差飞奔过中央街了。 御天符很强大,完全的遮挡住了徐枫任何的修为气息,不留一丝痕迹。 并且如果外人硬探的话,其神识必被绞为齑粉,深受重伤。 然而,刚刚那一幕,很大程度上是徐枫的思绪经过回忆加工了出来的,并且还呈现在脑海之前。 这就让坐在凤仙楼二层临窗看到这一幕的梦星魂差点把酒杯里的酒都笑喷了出来。 看着窗外依依摆动的垂杨柳,陷入了沉思。 这场景自己也许,好像,可能,大概曾经历过吧。 魔界诞魔,然而魔主非魔,玄夜半魔。唯有梦星魂自己知道,除了那个“人”,自己好像即是梦,也是魔。 梦里花开梦里落,万灵心境是非多。 世间每一个都会做梦,无论贫贱富贵,悲喜忧郁。 可以说,每一份快乐和每一份痛苦的所产生的情绪都会以“梦”的形式更加淋漓尽致的体现出来。 而一旦梦里有任何的是非杂念,就不得不与这位魔界里的“梦魔”有了一定感应。 凡人千千万,可想而知,六界众生对这位根植在他们心里的魔头到底有多恐惧。 魔界九域:雷,石双魔狂躁。冰,炎如其名,天生似邪。月魔冷星,情魔叶离歌,强的令人发指。但真正恐怖的是能直接操纵万物本源的元魔元天邪和梦魔梦星魂。 一明一暗,一个残忍嗜杀,一个苍茫致幻。 但是,梦星魂在那些大能眼中的破坏力却远远大于元天邪。 这个怪物与其说是铭烟随手制造的,不如说根本就是人心的另一面,究极阴暗面。 想到这里,很多幕后的人都胆颤心惊。 这也是梦星魂在那些年前诞生在魔域里就有大能打算将其彻底毁灭诛杀的原因。 但是,魔界还是魔界。魔主还是那个魔主。铭烟太厉害了,九霄雷霆难灭,诸天神佛难当。抗住了一切,人们便也对这位梦魇里的魔头没什么办法。 直到后来的那场赌局,才悄悄约束了他的行为,但也只是约束,并未禁止。 在徐枫心里回忆起那一幕,并将他在脑海里呈现时,梦星魂的无穷梦魇之力便也在此过程中看到了一切。 徐枫的五官在御天符的的加持下还是增强了不少,即使这笑声很细微,但是,徐枫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抬头看去,已经看见了酒楼二楼临窗的那个人。 一袭青衣,玉树临风。 老实说,徐枫并没有见过这个人,只是那双眼睛说不出的迷离致幻,让人沉醉。 然而御天符却略反常态的有些躁动——徐枫隐约可见眉心的那只蜘蛛睁开青色巨眼,如针芒一般凝视着那个青衣公子。 看见他对自己颔笑招手,徐枫并没有言语,只是点头回应,转身离开。 然而,刚走没几步。在二楼阳台的胖老板就叫住了他。 “徐枫,徐枫......”的喊着。 徐枫转身,才看到胖老板气嘘嘘的跑了下来。拉着他的手,说道:“你说过下次来要来我店里做客的哦,可不能爽约。” 徐枫再三推辞,无果。只好跟着老板走进了酒楼,也是二楼临窗的位置,不过与梦星魂所做的不是同一桌,隔帘相对。 老板叫人上了很多的好菜,徐枫不好拒绝,并且自己在对人接物上面胆子也有点小,不好发表什么看法,所以就任由老板自言自语了。 说道动情处,还满含感动的拉着徐枫一起愤慨起来,把徐枫鸡皮疙瘩都整出来了。 “简单的,说话的方式简单点。”徐枫喃喃说道。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侃了很久,从天南地北到天文地理,从远方的理想到远方的太阳...... 老实说,徐枫这才发现这个胖老板简直就是个土嗨啊。 当然不自觉的就提起了他那个堂弟。听老板说他那个堂弟,也就是西街的那个古玩店老板生下来的时候就特别怪异: 据说是在半夜子时生的,以他出生的哪所房子为界。夜晚天空中一半是繁星璀璨,一半是乌云压顶,就好像全都要从天上压垮下来一样。 徐枫故意目瞪口呆,还有这种操作?我的乖乖。不是他不信,而是心底里对那个胖老板有了一丝隐隐的期待。 再后来,过了几年,叔父婶婶在他还幼年时候便相继去世了。 去世后听说胖老板就去了望道峰上的一座古寺带发出家了,等他再回来时,就在西街开了一家古玩店。 酒楼胖老板也会时不时的去看看他,顺便帮他整理整理店内杂物,毕竟是一家兄弟。 听到这里,徐枫颔首沉思,这么小便去寺庙修道,这世间真的有这种怪人吗? 御天符的认知告诉自己,这个世界上有人,有神,也有魔,那有生死轮回,隐士秘修又算什么呢。轻轻点点头,不在多想。 等回过头来,才发现胖老板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与此同时,帘幕后面那个一直在看着窗外喝酒的的公子蓦然回首,再次对自己微微一笑,笑的很倾城。 只见其抱着两大古瓷瓶装女儿红慢悠悠的走到徐枫面前,笑道: “吾有美酒,汝有故事,君可遗乎?” 第十九章寺庙里的老故事(上集) 徐枫很疑惑,不明白眼前人为何有此一说,拱手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梦星魂微笑道:“我姓孟,孟浪之徒的孟,单字星,天煞孤星的星。” 徐枫听到这位怪人的介绍,有点想笑:哪有人这么介绍自己的,贬中带俗,有意思。 但毕竟他还是让御天符都起警觉之意的人,不敢大意。 问道:“阁下有事吗?” 梦星魂随手拉过来旁边的那张凳子,慢慢的坐了下来。 笑着说:我都介绍了自己,阁下还没介绍呢,是不是显得有点... “孟浪?”徐枫问道。 梦星魂点头大笑:“好像确实有点哦。” “我是徐枫。”徐枫平静的回答。 梦星魂讶然:我是徐枫,而不是我叫徐枫。嗯,有点傲气的嘛。 接着说道:“你喝酒吗?” 徐枫摇摇头:“喝,但不大会,也没这习惯。” 梦星魂自嘲一笑:“那就好。” 这话到让徐枫诧异许久:这家伙脑子没毛病吧?请自己喝酒就算了,当自己说不喝的时候还庆幸?徐枫有点不懂这个世道了。 梦星魂也不管徐枫的想法,放一坛酒在他面前,然后拿着剩下的那一坛自顾自的看着窗外喝了起来。 窗外杨柳依依,像极了美好的往昔。 徐枫看着他闷闷不乐的样子,无动于衷。 老实说,一个能被御天符打起心思警惕的人绝不会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但是这个场景实在有点尴尬,既然他不说,那我开门见山好了,想到这里,徐枫淡淡问道:“有心事?” 梦星魂转脸笑道“我有心事,那你是有心人吗?” 徐枫不解:“何有此问?” 微风吹拂下,梦星魂额前的青丝长发慢慢舞动着,说道:“只有有心人,才能听我说的有心事。” “那你还是当我是无心人好了”徐枫也不将就,两人慢慢将起車来。 梦星魂疑惑道:“这样吗,那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淡淡一笑。 看着一袭青衣,玉树凌风的孟星,心里警觉之意不曾有半分松懈。 “看不出来。”徐枫砸咂嘴。 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那些做作的想法不是徐枫心里能喜欢得起来的。 这倒是狠狠地将了梦星魂一軍,只见其自嘲一笑:“倒是我显得有点下作了。” “好了,喝酒喝酒。”其没有多说,只是默默的看着窗外的无边春色。 徐枫看天色还早,顺眼看了一下桌上的那坛酒:“你请我?” 梦星魂没有言语,看着窗外的眼神不曾回离,默默的点点头。 但是徐枫依然不为所动,转身叫住胖老板,让他上点菜到这张桌子来,老板笑眯眯的走了过来,等问清楚徐枫点的菜之后,一脸讶然。 片刻之后,才自嘲一笑:“看来啊,是我老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思维啊,唉,也罢,随你。” 其实,徐枫点的菜很简单:一盘素豆腐,两碟花生米。 这是徐枫身上的钱能换来的最好吃的东西了——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拿了两双筷子,一双放到梦星魂面前,说道:“孟兄,请”淡淡一笑。 梦星魂这才反应过来,看着眼前一亮的“美食”,笑道:“你请我?” 徐枫笑着点头,说道:“你先动手!” 梦星魂很疑惑:“为什么?” “你吃了我才告诉你。” 梦星魂很无奈,只好拿起筷子夹了几颗花生米到嘴里细嚼慢咽了起来,说道:“这下总该告诉我原因了吧。” 徐枫没有说话,顺手拿起那坛酒喝了起来,笑的很开心。 这时梦星魂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上当了,自嘲一笑:“凡人心,非常心啊。” 徐枫听不懂这话,但还是笑着说:“你我素未平生,第一次见面你就请我喝酒,老实说,我并不是很过意的去,所以呢,这些菜算是回礼了,虽然很简单。” 梦星魂很无语,真的不知道该说这家伙是不谙世事好呢还是心思单纯好。 没有言语,只是顾着吃菜,过了半晌才说道:“我有点烦心事,你可以作为我临时的朋友听一听吗?” 徐枫问道:“难道你没有永久的朋友吗?” 梦星魂摇头:“没有,我身边的都不是人,在他们心里,只有永恒的利益,所以呢,也算不上什么朋友。”说完灌了一大口酒。 徐枫托着下巴沉思,并没有听出话里的弦外之音。缓缓开口道:“那你说,我听着。” 梦星魂慢慢的讲了一个不长不短的故事: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刚修建不久的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当然,里面没有小和尚,只有一个青衣长发的少年,老和尚和少年都不是什么凡人。但是,平凡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书中的惊天地泣鬼神的变化,有的只是度日如年的不断修行。 老和尚一如既往的念经打坐,少年一如既往的证道长生,但是有个惯例,老和尚通常在庙里呆三百年,然后就会远游三百年,这三百年不会与寺庙有任何的瓜葛和联系。 少年却是寸步不离的在庙里修行。不同的是老和尚在的时候,会帮少年洗衣做饭,顺带着打扫一下寺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这样,一直到三百年。 而老和尚不在的这三百年,就由少年自己洗衣做饭了,虽然他并不需要洗衣,也不需要吃饭。 然后在每天温习功课后就会拿着扫把去扫院子里的落叶,并把叶子埋到院里的那棵菩提树下。 一成不变的是,少年需要每天都扫,因为这里没有春夏冬,永远只有秋天,而且每一天都是秋天。少年修行了三百年,也扫了三百年。直到三百年的最后一天,老和尚归来。 然后,下个三百年,继续轮回。老和尚是这么想的,少年也是这么想。” 徐枫打断了梦星魂的话:“等等,这故事启示是什么?不会就这么重复下去吧?” “孟星”公子微微一笑,依然很倾城:“你别着急啊,听我说完嘛。” 就这样,梦星魂又接着说了说了起来:“然而,下个三百年还是有点不一样了,老板带回来了一只硕大的八眼雪蛛,把它放到了寺庙里那尊大佛托着的左手掌心里,蜘蛛也很有灵性的在掌心里结网修行。 听说这只蜘蛛上辈子就与老和尚结缘了,少年追问下才知道原来老和尚上辈子是一只蝴蝶,在林间偏偏起舞时不小心落到了蜘蛛网里,在看到哪一只巴掌大的雪蛛时,差点被吓得半死,求生的欲望迫使它不得不流下了眼泪。 也许那只蜘蛛被自己感动了,咬破了蛛网放自己离开了。 所以这一世在极冰之界看到这只还在修行的蜘蛛时就将它带了回来。 听老和尚说这只蜘蛛三世修行,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位了不起的上仙。” 梦星魂喝了口酒接着说道:“本来已经修炼成仙了,今天就要走了的少年,听到老和尚的话,心有感触。决定了,不去仙界,转世重修。 结果呢,那一世他成为了一只紫色的小貂。尽管是在万里外荒原的一条小溪抓鱼。 结果老和尚还是在下个三百年里把它找了回来。并且还带回来了一块血红如星钻的镜子。 就这样,庙里又出现了这样奇怪的场景:那只蹦蹦跳跳的紫貂跟个傻子似的时不时会跳到镜子上去拍那只蜘蛛的头。 当然,招来的往往是雪蛛的白眼。但那只紫貂也不介意,常常想去惹她生气,直到下个三百年。蜘蛛也不时会爬到寺院里晒太阳,有次看到院里的那颗千年灵芝草,一时嘴馋,咬掉了他的一片叶子。 差点把那株通灵的小草气哭了。 三百年里,一如既往的,紫貂依旧活泼,雪蛛依旧无忧,镜子依然冷漠,小草依然生气。只有老和尚,这三百年里并没有在寺庙里。 一阵清风吹来,把房梁上的一滴露水吹到了蛛网上的时候,一切才开始在这三百年里改变...” 第二十章寺庙里的老故事(下集) 一阵清风吹来,长风把一颗露珠吹到蛛网上,一切开始在这个三百年里开始改变。 那株灵芝草在三百年的第一天就死去了,或者说得到了转世成人的资格。 下一世,他会是一个太子,还会是一个皇帝。当然,在离开前,他还是认真的透过敞开的大门最后看了一眼佛像掌心蛛网上那只安然入睡的蜘蛛,他也很安然的走了。 蜘蛛在三百年的最后一天化为人形离开了寺庙,是一个白衣长发,绝世倾城的姑娘。 她给自己取名叫蛛儿。但他不知道,这名字是很多个三百年前那个叫小松的少年帮她取的。 而在蛛儿离开寺庙后,那只紫貂也随之离开了,不巧的是它也叫小松。 当然蛛儿并不知道他就在身后一直跟随着他。 而在小松走后,那块它经常踩上去拍蛛儿脑袋的血红的镜子也修为了人形,是一个妖娆妩媚,红衣绝尘的女子。 蛛儿走的那一天,给她取名叫静子,安静的静,处子的子。静子在小松离开不久,老和尚回来之前,也跟着离开了。 当然,小松是知道的,但是,蛛儿不知道。 梦星魂在徐枫听得尽兴的时候戛然而止,默默地看着徐枫。 徐枫讶然,四处看了看,看着他:“咋了?” “心里有点烦,不想讲了。”孟星淡然一笑。 “你这样子像烦心的样子吗?”徐枫一脸嫌弃。 孟星不为所动,只是顾着喝酒,不时看看徐枫,笑着又喝了口酒。 老实说,这让徐枫很不舒服,感觉这家伙在欣赏猴戏。不能这么被动啊,不行,得使出杀手锏才行。徐枫心想道。 缓缓说道:“你不说的话,那我走了啊。” 谁知道梦星魂还笑着点点头,差点没把徐枫气出胃病来。 “你,你,你,无趣至极!” 徐枫很无语,自顾自的喝酒,闷闷不乐。 看到徐枫吃瘪的样子,梦星魂笑的很贱,也很开朗。终于报刚才的一箭之仇了,美滋滋。 “好了,不逗你了,弱小的凡人。”梦星魂一脸傲气的说道。 这就让徐枫很无奈了,缓缓说道:“呵呵,好像说的你很强似的。” 梦星魂笑的更“开朗”,一本正经的说道:“嗯,确实很强,至少呢,比现在的你强。”说完还贱嘻嘻的咳嗽了两声。 “呵呵,你等着,等我有一天比你强了,一定踩死你!”徐枫狠狠地说。 梦星魂起身拿起剩下的那半坛酒,凌风从窗口跳下去,在街道上慢悠悠的喝着酒远去,引起路人一阵惊奇,还以为是什么得道高人。 徐枫静静的看着他远去,不为所动。 谁知那家伙刚走到街尾时笑着转头看向徐枫,用一种只有徐枫自己能听清的声音慢慢说道:“不管今日事如何,你认与不认,你始终欠我半个故事的因,来日必定要你还半个果报。 所以呢,希望你能从元天邪手里活下来,当然,你要是绝地反杀,干死他的话,那就更精彩了呀,祝你好运啊!” 看着徐枫痴痴然的样子,梦星魂轻拍额头,玛德,这家伙不会赖账吧,给本域主等着。淡然一笑,无影无踪。 徐枫真的有点闷,这家伙脑子有病吧。他并不知道元天邪是谁?也不想知道。 不过想到梦星魂的话,心里还是有点疙瘩,不舒服。 老实说,他不是很喜欢欠别人的钱,更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这让他骨子里产生了一种天然的反感。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想到梦星魂那悠然自得的态度,徐枫淡然一笑。这层“因”可是你强加上去的,来日我必定挥刀斩断羁绊,自在悠然而行。 徐枫心想道。因为心有天涯,必定御风而行。 而此时,酒已喝完,徒抱空坛的“梦魔”已走出了福禄镇,来到了落月镇。 看着眼前那棵落叶翩舞的红枫树,在看看眼前那一条绕过枫树圆台行如弯弯月子向远方流淌而去的河流时。 老实说,梦星魂后悔了,他应该那个故事讲完的。这样的话,也许徐枫会死的更惨,当然,开玩笑的。 落月镇,凡间里离魔界最近的地方,中间隔着远古魔丘。 传说中那是魔界魔都的旧址,可是梦星魂知道,这只是个传说而已,至少他在诞生的十万年之前这远古魔丘就已经存在着的,而且铭烟老大也没有告诉他的意思,当然,他也没问。 老大不说,不敢问,除非找死。 落月河曲折前行,绕魔界半圈,最终流入了魔界天心域。 当然,两界之间的界膜如渊似海,非法力滔天者,难以撼动分毫。 有人说,这条河是一条有思想的河,但在梦星魂看来,与其说他是一条有思想的河流,不如说他是一条有故事的河流。 因为魔界是一个有故事的世界,那里的“人”也是有故事的人。 不知为何,梦星魂会想起上次在凡间青楼里叶离歌左拥右抱,还嬉皮笑脸问自己的那个问题:“小梦,九魔域域主里你跟随老大的时间是最久的。你说老大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记得当时自己是这么回答的,说道:“这不是你应该问的,你只要知道,老大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就是了。” 想到这里,梦星魂自嘲一笑,也许自己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吧。 想到这里,又回头看了一眼,脑子转了三圈,想到一件事:落月镇有红枫树,幽冥界有墨枫树,而青铭峰岸,望夕崖上,铭烟老大身旁又有一颗紫枫树。中间的道道很深啊。想到这里,冒了一身冷汗。 算了,这种恐怖的事情老大既然不想说,我就不要去想了,免得真找死的时候。 不管其他,伸手入水掬起一片红叶,化作一条小舟,坐到了上面,顺水而行,朝远方而去。 月光下,红枫叶舞,行人稀疏,河心徒留一片光影。 而此时徐枫却难过了,准确的说是体内的那块御天符难过了。 不知为何,徐枫在走在回家的路上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体内那块御天符的异动。 他总感觉那只八眼雪蛛流泪了,泪水一滴滴淌进了他的识海里,连带着他的心情也变差,变苦了。 从小到大,徐枫并不太懂怎样去安慰别人,因为他孤苦的身世往往换来的都是别人的同情,怜惜,以及鄙视与不屑。 所以呢,安慰这个词对他来说是有那么一点点的陌生感啊。 所以当看到小蜘蛛哭时,徐枫手足无措,只能呆呆傻傻的坐在郊外的那块大石头上不说话了,徒留晚风侧耳倾听。 过了少许,小蜘蛛不哭了,这才继续前行。 而此时小蜘蛛也告诉了他,那位“孟星”公子讲的那个故事的后半部分。当然,是以一种相当简略的方式。 “蛛儿在长风将那颗露珠吹落到蛛网上的时候,千古寂静的心有了一丝悸动,准确的说,她开始向往了凡间的七情六欲,繁华红尘。她思凡了。 所以在化为人形的那一天去尘世找那颗露珠了,她知道,他已经是一个人了。 而小松跟静子也紧随其后的离开了悬空寺。” “等等,你说那座寺庙叫什么?”徐枫一阵惊恐。 当御天符再次说出“悬空寺”这三个字时,徐枫心如冰窖,只有无尽的寒意。 徐枫感觉自己完全陷入了一个有无数只出手撕扯着的深渊,不可自拔。身边一切的一切,都带着那种腐蚀的气息,想要将自己完完全全的吞噬。 御天符也注意到徐枫的状态,心想他就是将自己从悬空寺带回来的,所以才会有点迷茫吧。 于是接着说道:“这三百年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最后一天。我长话短说。总而言之,到那天,所有的人都相遇了。 白衣倾城的蛛儿,活泼开朗的小松,忧郁妖娆的静子,那颗露珠化成的贵公子,那一株灵芝草转世的太子,以及他那个同样活泼顽皮,可爱甜美的由那阵长风化成的,亦名‘长风公主’的小女孩。” 然而上苍善妒,所以会有这么多的造化弄人。 贵公子是长风的未婚夫,也是当朝驸马。 所以为了荣华富贵,也为了温香软玉。最终还是负了蛛儿,或者说他自始至终都没爱过蛛儿。 小松不忍蛛儿伤心,最终命令静子杀了那个贵公子。 然而,杀意既起,没有什么可以止住的了,唯有以杀止杀。 谁知静子在举剑贵公子之时,剑锋一转,直接刺向了没有防备的蛛儿。 小松无奈之下只好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她面前...” 徐枫此时刚把思绪从深渊里拉了回来,缓缓问道:“后来呢?” 御天符与他交流是直接用神识的,相当于直接与他的灵魂在对话,因此每一句对徐枫来说都格外“清晰”。 御天符接着说道:“没有后来了,静子刺向小松的那一剑刁钻无比,从丹田斜穿而过并最终从心脏穿了传来。 唉,千年道行,一朝尽丧。死的不能再死。与此同时,静子哭的撕心裂肺,蛛儿也哭的撕心裂肺。最终静子抱着小松的尸体回到了悬空寺寺前,跪在那里,她知道这是三百年的最后一天,老和尚是在寺庙里的。” 徐枫淡然一笑,全是彻底从这个故事中抽身而出了,问道:“后来呢?” 御天符并没有嫌烦,接着说道:“老和尚算是他们全部的师傅吧,所以静子在误杀了小松之后才会哭着回到这里。 她的本体本来是一颗彼岸花的花种,幽冥界忘川谷岸的彼岸花都有同一种宿命,就是花开结种的那一刻,花种四散,落到岸上的会成为新的彼岸花,而落到忘川河里的则会同化为河水的一部分,成为万千亡灵的养分。换言之,就是死了。 静子是被老和尚从忘川河里捞出来的,并化成了一块血红镜子放到悬空寺里来修行的。郑重拜谢和尚的救命之恩后,就拔剑自刎了。” 徐枫淡淡的问道:“那蛛儿他们几个是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呢?” 御天符没有情绪,如果有的话,那它说的话简直怪异无比,又说到:“上苍这点还做的不错,没有留下蛛儿在人世间独自悲伤,蛛儿最后也死了。” 徐枫感到很震惊:“为什么?她也自杀啦?” “没有自杀,不过结局也差不多,还是跟静子有关,神仙高高在上,长生不老。 逍遥自在,然而这个世间一切都有定数,都是相生相克的。 克制神灵上仙的东西也不少,尤其是幽冥鬼界,不说十八层地狱下的阿鼻,无间地狱,以及幽冥血海,就单单是小小的彼岸花,也是弑神利器。 许多神灵都知道彼岸花花叶可治百病,延寿长生。然而它的花茎汁却满含剧毒,神灵也会被毒死。 穿透小松身体的那把剑就是用彼岸花花汁浸透过的,换言之,就是静子用自己的鲜血染过的。 现在你一定想问这与蛛儿的死有何关系对不对?”徐枫点点头。 它接着说道:“原因很简单,那把剑在穿过小松身体的同时,也划破了蛛儿的皮肤。所以,最后蛛儿也死了。 长风将她埋到了一座金枫林里,故事到这里也完结了。 但我在幽冥界呆过,我知道后面的故事,有一天有一个老和尚来到了幽冥界,他乘坐的是一条无底的船,但是并不会下沉,无人掌渡,忘川河上,逆流而行。 忘川河里有无数彩色光点,数以亿万计。每一颗,都是转世的灵魂。直到行至河中央时,老和尚顺手从数以万计的光点里捞出来可一白一紫一红一青的四个光点。然后笑着顺流而下,直至穿过轮回之门。” 徐枫感到震惊,这时才发现这个老和尚的恐怖之处,他一直以为这一切都是它那几个徒弟在主演没想到这整场戏都是他在导演。以真身如轮回而万劫不灭,大恐怖。 其实,徐枫在接下来御天符没有言说的情况下,就猜到一切了。 毕竟御天符与它交融时产生的力量已经够他算到接下来的一切了。 世间,不再有那几个人了。可是失去的总会以另一种形式还回来,无论是好是坏。 从御天符里感知到了它的猜测,御天符本体就是一只八眼雪蛛,而幽冥帝君有一个徒弟,也叫小松,也是一只紫貂,当然也是一个额前一缕紫发的少年。而那一抹红点和那个青色光点里呈现的却是一副尸山血海的场景。 很奇怪的故事,可梦星魂为什么要跟我讲这个故事呢。徐枫已经从御天符透露的消息里猜出来刚才那个青衣公子就是魔界九魔域域主之首的“梦魔”梦星魂。 这个故事是个谜,由梦星魂来讲述更是一个谜。而这一切,在徐枫心底也慢慢化成了一个迷。 第二十一章天心域里,梦魇回首 天心域,也称为“月魔域”。 这里是一片海,一片紫色的魔海,天空是属于魔界独有的黑暗死寂,天上唯有的一轮紫色弯月,也是妖冶无比。 既然天上是一轮紫色弯月的话,那么这片魔海中自然而然也是一轮紫色弯月。 月影在无尽天心海海底宛如一个沉睡的死人一般寂静。 可偏偏以海平面为对折线,区分天上月和水中月的不知名,无所踪之魔地还有一个与天上月和水中月一模一样的“月宫”。 当然,这座月宫不足为外人道也,而且,别人,除了魔界生灵外,其他界层生灵也不会看到。 梦星魂乘坐的那一片红枫叶舟在绕魔界半圈后,最终还是顺着落月河进入最终之地,来到了魔界“天心海”魔域。 六界之间都是有界膜存着,把六界彻底隔开,独有这条河润物无声,款款流入魔域。 当然,每相互的两界之间其实有六扇界门存在,只有少于修为高深和有机缘的人才能穿越两界之门,去往自己想去的世界。 而六界里魔界是独一份的,因为在铭烟成为魔主之前,其他五界之间并没有通往魔界的大门。 不过那时候魔界就是人们心中最恐怖,最邪恶,最可杀的世界了——因为魔在五界。 六界之中,凡有生灵心生魔念,为非作歹,往往自身就会化为魔物,而凡人通常都会是那一类心智薄弱的人,所以那时往往有“魔在人间”的说法。 而后,便是十万年前的那一战了,关于那一战梦星魂由于还没诞生,并不知道结果。 不过随之而来在九万年的那一战他就不单单是一个见证者那么简单了,而且是参与者。 而且他与那条龙,那个疯婆子是终极参与者。 同时他也是现在九魔域域主里唯一一个参与那次大战的魔。 六道之战——屠灭六界所有生灵,而他负责毁灭人界,杀光所有凡间生灵。那一战的结果无疾而终,但却所有人都记住了这个可以把亿万众生都拖入梦中生生化为白骨的魔头。 让“梦魔”二字成为了六界所生灵的噩梦。二字足以让苍穹色变,让上苍胆寒。 梦星魂已经不知道忘了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呢,太多太多,多到他根本就数不清了,如果让那些死人的白骨堆积起来的话,应该可以覆盖在这无边无际的天心域海面吧。他心里懒散的回想着。 “唉,那条龙将灵界彻底打碎,化为修罗鬼蜮,还把那个家伙打成重伤。 我在人界守株待兔,可最终翻遍了整个人界,还是让他跑了。 更可气的是,我居然输了那个赌局,真的是晦气,最最可恨的是那件兵器也没有找齐,否则老大也不会...” 梦星魂心里很苦涩,但不知道会不会与谁诉说。 抬头看了看眼前天上月与水中月之间的紫色月宫上,那个赤足在水中的绝色少女,或者说那个魅惑天下的魔物,一时无语。 “唉,算了,跟这种白痴废物有什么好说的呢。” 打消了心里的念头,慢慢站起来走在水面上,最终坐到了少女身旁。 少女长着一副十二三岁豆蔻年华女孩的模样,然而,无论是从身体,到骨子里的那股属于魔的特质都赋予了一股祸乱天下的邪魅感。 按理说,这种感觉通常只会出现在妖界那些所谓的“女性”皇族身上,然而,当这种妖娆妩媚的特质出现在一个“魔”身上时,却是徒添一丝魅惑天下,祸水苍生的感觉——而她正是九魔域域主之一,排名第四的月魔冷星。 身着紫衣的少女瞥了一眼梦星魂,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才用一种温软入骨的声音说道:“梦域主不在你的梦魇之境好好呆着,来我的天心域干嘛?” 梦星魂躺在月宫地板上,静静的看着天上月,懒懒回答道:“唉,还能干嘛,散心呗!” “你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你还散心,你有心吗?”冷星冷言冷语。 梦星魂皱了皱眉,心情本来就不好,听到这话就更不好了,如果眼前这个少女不是九魔域域主之一的话,他一定会把她从头发丝到脚趾甲,从外皮肤到内骨骼,从血液到心脏一厘米一厘米,一寸一寸的打成灰烬,教教她做“魔”的道理。 但想想,还是算了,毕竟在人家地盘上做客还把人家给灭了,跟他的身份不符。 所以就不在再说话了,任魔界的死风从耳畔吹拂而过。心事说与风听,尽管这风是死的。 冷星看着旁边那个睡着的“死尸”,摞了摞身子,弯腰把他后颈上的压着左手摊开,然而轻柔的躺了下去。 看着自己臂弯躺着的这个绝色人儿,梦星魂不为所动。两人四眼相对,也不尴尬。 魔界生灵,有的有心,有的没心,但无一例外,他们是世间所有其他五界生灵的黑暗面,贪念,杀念,邪念,嗔痴爱恨,所有能勾动人心的“负面”都是他们诞生的养料和母乳。 世间最最黑暗的东西总需要地方倾诉与发泄,而这恰恰成为了魔界诞生的根本。 因此,这也是梦星魂一直都认为叶离歌与冷星其实并不属于魔界中人的原因。 叶离歌,情魔:神界三十三天上的离恨天石魔化而成。 冷星,月魔。远古仙界毁灭后仅剩的那块能操纵天地月华之力的天心石魔化而成。 当初,铭烟老大在创造他俩的时候,梦星魂就知道这两家伙算完蛋了。 有魔的本质,也有魔的神通。但偏偏少了一丝魔的韵味。 也因此他俩在诞生那一刻便已注定相爱相杀了。 所以梦星魂看他俩的时候,时常以为自己是在看两个白痴。这话闷在心里就算了,有次还直截了当的对他俩说了。 当然,这并不影响三人的关系。毕竟,魔,不讲交情,只讲私欲与利益。 但是,尽管如此,整个魔域里与梦星魂关系最好的,恰恰是他们两个。 冷星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开口:“想什么呢?不会又在想我是什么白痴之类的话吧。” 梦星魂别过头去,不看自己臂弯里的冷星,淡淡说了句:“没有,”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任由魔界死风寂静的吹拂。 虽然风是死的,没有任何的灵气,而且如果吹拂到其他世界的话,万物都会被其腐蚀,枯萎。 但至少在魔界,这种死风还是不断吹拂着的,是动的。 寂灭暗夜的长空下,死风吹拂,冷星身着的那一层薄薄的紫色纱衣在浮动。她到脚踝的紫色长发也在浮动,甚至有少许直接吹到了梦星魂的脸上。 可梦星魂不为所动,冷星心里很无语:有时候都会怀疑这家伙到底是不是“魔”,还说自己不是魔,你就是个法力高强,只会修行的“死人”。 心里这么想。可并不敢说出来,尽管梦星魂的梦魇之力可以看到她心里的话。 梦星魂看着气嘟嘟的冷星,有点想笑,不自觉间想到铭烟老大不笑的原因,淡淡说了句:“你说老大会不会笑?” 冷星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不,不,不知道。”答得很坚决。 从她诞生在魔界的这七万多年里就没看到魔主铭烟笑过。 自从睁开眼看到那个坐在黑魔龙凰椅上的人的时候便被吓了一大跳,那股子吞天嗜地的气息差点把自己直接吓死。我们是魔,那你算什么呀?当然,没敢说出来。 所以在梦星魂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时,冷星选择直接跳过。但一会儿后又看向了梦星魂。 她知道,梦星魂跟随老大的时间是最长的,而且当初第一次在魔都与那个人见面时也是他说要叫“老大”,不用叫陛下,也不用叫帝君。 单单这一句话是由梦星魂说得,冷星便猜到了他的身份绝不像表面的那么简单。 可这么多年过去,梦星魂还是梦星魂,一起没变,以一种接近死人的方式。 冷星也淡淡问了一句:“你说老大是一个怎样的人啊?” 梦星魂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才答道:“不该问的别问,不过,我只能告诉你老大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冷星哦的一声,也没有说话。 在梦星魂的思绪还没有拉回来的时候,却感到一丝变化——自己的青衣长衫慢慢被解开。 梦星魂愣了一下:“你干嘛?” 冷星邪魅一笑“冷啊,借你的身体暖暖身子。” 梦星魂一脸嫌弃:“你不是与叶离歌那小子爱的死去活来的吗?” “你不说老娘还不生气,他起码都睡过了上千个女人的,老娘今天才睡第二个,怎么啦?”冷星一脸杀人的表情。 梦星魂笑的很开朗,笑道:“刚好,加上你,我也是第二个。”魔之间果然没有所谓的感情,两人很快进入正题。 “那个人是谁啊?”冷星笑的很邪性。 梦星魂回忆了半天,嘴角邪魅一笑:“一个大罗金仙咯,名字吗,不告诉你。” 这整整十年的时间里,人世间翻天覆地。 注定了的一切,在发生,而这,却并非宿命。 第二十二章蝉鸣箫音是空林 不管梦星魂将这个故事讲给自己听的缘由是什么,徐枫都不在意了。 他知道了,一副长生卷已在眼前铺展开来,而这一笔每一画必须由自己来泼墨书写。 是画龙点睛,还是残局败笔,全由自己。 所以他不允许自己失败,绝不允许。 抬头看向窗外,眼前星空璀璨,银河就像要从无尽苍穹上流淌而下的样子,徐枫第一次有了在晚上去竹林里练刀的想法,很强烈,如烈火焚身。 所以不自觉间,就已从床上起身,背起了封古刀,星空下,朝远方走去。 徐蝉在徐枫起床的那一刻,便被惊醒了,尽管徐枫为了不吵醒她,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但是姑娘家的感知还是太敏锐了。 所以,她真正的做到了她哥哥以为的“安然入睡”。 看着徐枫出去了,徐蝉也慢慢的起床穿好衣服跟着出去了,默默的跟在哥哥身后。 星空下,竹林落叶有声。徐枫并没有注意到他上对着练刀的那一根竹子的状况,反而提着刀开始了一次次的挥舞。 随着他越来越熟练的动作,每一次刀刃的劈出都会带有一丝声响。刚开始细如蚊蝇,如同清风过耳。 手随意动,回身刺出,慢慢的气势也变得浑厚起来。如同惊山飞鸟,躁动林间。 在徐枫接近上百次的飞身斩出后,就算在御天符不断的灵力补充下,徐枫还是累的满头大汗。 但徐枫并未停止手上的动作,总感觉不是那么的完美,心有憾而意不足,力无穷而气难断。 徐枫一次又一次的挥击,一次又一次的收力辗转,运力劈斩。 伴随着徐枫练刀的声音,每一次刀身的辗转反侧都会勾动着天地间灵气,刚开始的时候只能聚集一点点,如同一缕青烟。 到后来气势渐起,以龙卷之势扶摇而上,见不可挡。 一刀劈出,满山竹林皆寂,唯有刀鸣回响。如同猛虎出山,震动天下。 徐枫歇了口气,终于把《封古诀》第一式空林式彻底学会了。 但不知为何那种怪异的感觉却是迟迟没有消失。 就像已经手绘出了的一条百里长龙,然后最后才发现龙的眼睛还是犹如混沌一般浑浊,不清明。 徐蝉坐在不远处的一座矮山丘上,静静的看着徐枫坐在竹林里的一刀一式。看着哥哥沉思的样子心中也有了一丝焦虑: 这么晚,会不会摔倒?冻着了怎么办?要是被蛇啊,蜈蚣蝎子之类的毒物咬了怎么办? 虽然很担心哥哥,但最最重要的不让哥哥担心。 所以当想到这里时,就反身快步走回了家,此时已是子夜时分。 徐枫头很痛,虽然已经将空林式学的七七八八,但是那种走入歧途的感觉却并未消散,总感觉这,就是错的。然而思考良久,还是想不出来症结所在。 此时,子夜三刻,天下差三分清明。 徐枫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天空:所有的繁星都已退散,只有启明还在苍色的天空中召唤太阳的到来。 不知何处,一阵悠扬入水的声音在林间回响,徐枫知道,这是箫声,而且是徐蝉吹奏的。 清澈古朴的好似天上仙子的回眸,即使远隔千年回首,徐枫还是能一耳辨别出来。 这箫声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在徐枫听来,好似整片竹林都变得寂静,清风都为之而常驻。 徐枫茅塞顿开,闭眼提刀而起。一刀一式都在心里勾勒出所有的刀法痕迹,以血刻画“刀纹”——空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刀纹如道纹,既刻骨,又铭心。 徐枫此时才是真正的累,在徐蝉的悦耳箫声下,一切不懂的痕迹都清晰无比,然后这几乎要了他的老命。 每一刀每一式都用自身本命精血来刻画在“空林”上。 空林非空林,人间亦有情。所有的招式都要在带上自己真情,爱,信仰等等一切正面的物质去在整片天地下播种,让自己的心成为那把披荆斩棘的刀,一往无前... 初阳散野,晨曦如歌。而徐枫将心中所有的道纹刻画完成,绘成一副百里江山图,然后又挥刀自斩。一笔一划的彻底抹去。如同散落沙海的蒲公英,无处可寻。 徐枫知道,先前自己太过于执着于招式了,而忽略了他的深层含义,而现在这才是空林式的真正精髓。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得失一体,这就是刀,也是道。 徐枫回头看了看眼前的山丘,想感谢妹妹的帮忙,可哪还有徐蝉的身影,只有一只黄蝴蝶在那山丘上的野花上翩翩起舞,晨光下,将心事说与花听。 徐枫挠挠头,感到奇怪。没有深究,朝家的方向走去。 万籁俱寂,默静无声。本以为徐蝉已经去学堂里了,可往床边一看,人不是还在那睡着嘛。 白皙的脸上那两个黑眼圈格外明显,就像画了熊猫妆一样。 其实在昨天晚上时便已注意到山丘那儿有人,好像是徐蝉。可没想她居然陪了自己一晚上。徐枫眼睛有点酸。 帮妹妹理了下一下被子,而自己顾不上休息,转身拿着墙上的木弓出去了。 日上三竿,已经是大中午了。徐蝉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从床上爬了起来。 虽然昨晚陪哥哥熬了一个通宵,但今天总算是补了一个好觉,可一想到,自己今天好像没有去私塾上课,小脸蛋就变得红扑扑的,很尴尬。 挠着头小声对自己说道:“今天的工钱就不让那位胖先生给了,嗯,就这样。” 正当自己打算去做饭给哥哥吃时,这才发现桌子上是一桌好菜等着自己了。 有鱼有虾,还有不少山里的野味。看样子都是哥哥早上去帮自己打来的。徐蝉眼里有泪,很心疼。但心里很暖。 其实,不管在哥哥心里如何,但在她心里,哥哥不仅仅是哥哥,她是知道的。 不知为何,会想起徐枫第一次上山砍竹,帮她做了一支箫,教他吹箫时说的场景:记得当时徐枫挠着头,脸有点红,很像她今天的样子。 说道:我会的东西不多,琴棋书画可以说样样不通,教不了你其它的,唯有笛子与箫是从小便会的,嗯...你不说话的话,那我就默认啦,哈哈...”记得当时他笑的很开心,很干净朴素的那种。 第二十三章玄道通天,以灵冠之 徐枫到古玩店里时候,也是日上三竿,只见胖老板懒洋洋的躺在太师椅上,就像一只醉醺醺的老猫。 徐枫没有言语,在店里走走停停,看看古董。遇到不认识的就问问老板,釉色胎质什么的完全不懂。只能凭借自己观感上的喜好去欣赏这些古董。 古币,古瓷,名人字画等等能在肉眼中出现的都被徐枫看了一个遍。 “唉,这是什么啊?”徐枫看了看内墙架子上那个不显眼,没封盖的盒子里那个拇指大小的黑不拉几的铁块儿。感觉好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一样。 初看时道韵十足,细看去一无是处。 明明是一块很普通的铁器,但却让徐枫心有微澜。可是当他仔细体味其中的法则时,却发现只是一块破石头。可是这东西真的好熟悉。 “别试了,那东西确实是个宝,不过只是曾经”胖老板躺在椅子上懒懒的说。 “为什么?”徐枫转头问道。 胖老板慢悠悠的回答道:“知道大罗仙金吗?” 徐枫完全没听说过,摇摇头。 老板解释道:“那是神界独有的仙石。据说数量即使在神界都极其稀少。” 徐枫问道:“它有何用?” 老板沉思了片刻后,答道:“天生合道,万物难摧。” 这几个字虽然老板说的很慢,但徐枫还是感觉到了不小的分量。 看徐枫傻乎乎思考的样子,老板笑道:“这种仙石天生融道,刻画有部分神界的本源道痕在里面,所以是不少神界修行者汲取大道本源的好东西。 而且这种仙石坚硬无比,即使遭九天雷霆击打也难以破碎。只能透过法力交融入其中汲取道源。 据说在万古前最次等的大罗仙石甚至是神界同行的货币。 但传闻那时候神界中也只有一块究极品质的大罗仙石。 后来那块石头被造成了封神台,接引众生飞升神界。” 徐枫心里很震撼,没想到这种仙石还有这种来历,但疑惑也起,问道:“那万古后呢?” 胖老板摊摊手,无奈道:“还能怎样,那一战后神界几乎被彻底打碎。 这种仙石即使是最次等的也成为稀罕物。 而且封神台还被一剑劈成碎片,不复存在。 现在的神界也有少于,不过已经没有原来那么豪奢了。” “那现在还有封神台吗”徐枫问道。 老板点点头问答:“有,不过不同的是神界的实力不再像原来那么强了,你说为什么。” 徐枫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也许是那块大罗仙石的品质问题吧。 “可为什么我会觉得他好熟悉呢?” 胖老板拍拍脑袋:“你看看你的封古刀是什么做的哎?” 徐枫看了看识海里的那把玄黄色的封古刀,这才发现这把刀的材质与眼前这块石头的一般无二。 有点不好意思,讪讪一笑:“这石头能送我吗?” 胖老板答道:“这石头曾经的来历的确不一般,但现在它真的只是一块废石,里面的道源也被彻底轰碎成渣,除了坚硬一点外,完全没有任何的鸟用,真不知道你要来干嘛?送你啦!” 得到老板允许,徐枫便把那块废石收入怀中。 然后说道:“你这真没有什么好的修行典籍之类的?” 老板很想打人,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封古诀》都给你了,你还想怎样啊?” 徐枫摇摇头。很纯洁 老板头很痛:“等你把《封古诀》完全学会了,我再给你下一本。” “真的?那成啊!”徐枫笑的很开心,然后问道:“那做你徒弟的事...” 老板打住了他:“别,我嫌弃你了,你这徒弟我不要了?现在左转,往前走十一步,踏出店门,就完事了。” “别啊,我还想问你个事呢?”徐枫笑嘻嘻的说。 “有屁快放!” “我跟凤仙酒楼老板关系不错,关于你出生时的天象是不是真的呀?” 胖老板看着他一脸包打听的样子,很想锤人,笑着问道:“刚刚踏入玄通境,想不想尝尝自由飞翔的感觉啊?” 正在徐枫疑惑老板为什么这么问的时候,眼睛一昏。 腹部遭到重击,天空一道青色流星划过,徐枫飞入云端。 徐枫知道老板这临门一脚没有动用法力,根本不会伤及他身体的根本,但还是很痛,这让徐枫腹诽不已。 眼睛冒着无数星星,身体还在滑行,怎么办,怎么办?心里焦急无比。 要是自己从这万里晴空上摔下去,会不会... 脑补了一下画面,很惨很惨。 看着底下茫茫一片,像堆满整个海洋的棉花糖似的云朵,徐枫的心真的好感动,感动的想哭,感动的全身都是发抖抽筋的。 徐枫此时已是生无可恋了,心想死翘翘就死翘翘算了,在万里高空上摔下去,也算是一个很高大上的死法了... 所以也懒得静下心来仔细“恨”一下胖老板,这时不小心回忆起了胖老板那句“你现在是玄通境了”的话。 突然顿悟,法力流转脚步经脉和背脊的神经,一道道青色法力从丹田流出勾动身体的内的每一缕道源,幻化成风拖住整个身体。 即使徐枫在宛如流星坠落大地的百米内掌握了飞行的要诀。但零点零五秒后,还是传出“哐当”一声巨响——人不见了,地上出现了一个十几米深的大坑,泥土砸的飞起,形似一个“大”字。 “咳咳咳”徐枫吐掉了嘴里数不尽的灰尘,慢慢的从坑里爬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心里真的是无数只莫名动物践踏而过。 如果再见到胖老板的话,他保证一定要当面把他所有的古董全吞了,说到做到。 好吧,开个玩笑。 等身上所有的泥土都用法力褪去,就像从头顶灌注而下的流水,一遍又一遍的冲刷掉之后,徐枫就坐在不远处的田地里沉思。 修行者的境界划分他是从《芸亦经》里看到的,分别是“灵道通天,以玄冠之” 玄灵初境,九层置之,犹如垒塔。九层浮屠,始一层,重根基,一层更比一山高,九层聚集,可与望道等间。 这话在徐枫看来过分夸张,望道峰乃人界第一高峰。 虽然徐枫并没见过望道峰,但是“第一”这个称号代表的气运绝非凡俗可比。 用“九灵通道”这个称号代表了修行者超凡脱俗一点也不为。 从这也说明了玄灵境的重要性,一入玄灵,万般皆苦——此苦非凡苦,修行是苦路。如果不能走到山巅,那么注定会是平凡中的一环。 这也就是为什么修行者认为的同道中人是玄道境的原因,一入道门,如山巅看遍枫野。心境使然,已非凡俗。 玄道境不在分为九层,只有六重。层为楼基,重为道源。 六重道境,玄道境,亦称为“六道境”。可引道源入体修行。参悟本源之力,构建自身大道。六道境也是修行者道法通神的开始。 而徐枫在御天符的帮助下从一开始便能引道源入体修行。可以说,虽是九灵,却早入六道止境。 之后的玄通境他并不是很了解,只知晓亦被称为“三通境”通识,通心,通神。徐枫只知其名,却不知其所以然。至于后面的玄天境对他来说,就是一个传说了。 可是徐枫还是感到凛然,没想到自己转身便已是玄通境了。 如果这一切都是御天符给予的话,那么御天符又是谁的布局,而自己又将在这幅别人描绘的画里找到自己模糊又清晰的足迹,这一切都要他自己去寻找答案。 第二十四章废石斩道融封古 徐枫回到了家里,看到徐蝉还在桌前拿着笔描着什么。 走近一看,才看到徐蝉画着的不正是自己吗? 好吧,素描起底,五官清晰。还是画的很像的。而且这样看上去,画上的自己还是有一点点好看的,所以就在后面笑的很开心。 听到笑声,徐蝉才反应过来,问答:“哥,我画的还可以吧?嘻嘻...” 徐枫笑着点头,然后就让徐蝉自己画着玩了,其实,自己对于画画一窍不通,所以当初才会鼓励徐蝉去学一些绘画技巧,知道今天看到才觉得,真心不赖。 好了,现在继续去竹林了,第二式也要开始学了。 没多久,徐枫便来到了野竹林,翻开《封古诀》第二式,荆山式。 质作荆山玉,念化隋侯珠。 徐枫并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也不知道怎么去理解,只好按照自己的猜测去慢慢实践。 荆山玉,隋侯珠,听名字应该是相当贵重的东西,应该是让丹田内的法力更加深厚凝重,识海内的道则更加随心所欲,化为根本。 当然,此时他也不知道,荆山玉隋侯珠,都是那条龙凝练出来的,荆山玉乃人皇重器,代代相传。得之可重气运,掌天下。 而隋侯珠后来在十万年之后的那一场六道之战被与梦星魂齐名的那个人隔着两界一戟轰碎,其犹记当时那东西化成的碎片如同道道青色的流星,砸落大地,整个人界近五分之一的区域直接被绞为碎片,灵气全无,万年渺无人烟。 很快,徐枫便开始了一刀一式的摸索前行,出刀不再像先前那么如和风细雨一般和煦,而是快若惊雷,每一次挥击都力求极速。 荆山,惊山也。所以徐枫用上了自己最快的速度,最强的力度,于无声处听惊雷,蜂蝶之音亦能使山倾,飞鸟振翅而回响天涯。 至少,徐枫是这么理解的,至于,荆山玉,隋侯珠是什么?不重要。 徐枫的领悟力真的是无与伦比。所有招式完毕,全身大汗淋漓,却毫无疲倦感,只有无尽的痛快。 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识海里的那些如同青玉般的大道法则正慢慢的如同链式晶体一般慢慢的聚集在一起,如同胶原一般的相互吸引,构成一条完整的大道雏形。 所有识海内的法力都散发着无尽的青辉,好像整体的档次都上升了不少。 最主要的重要的是身体的所有储藏的道源都能以法力的形式散出,形成震碎一切阻碍的神通术法。 先前徐枫听老板说自己已经进入了玄通境,然后徐枫知道自己这一刻才算是真正的踏入。 不是胖老板的道法不深,眼睛不好。而是徐枫当时踏入的玄通境直接被御天符吸收,镇压,用于凝聚底下的飞跃是遗留的空缺与不足。 六道汇源,直指超凡。 玄通境压到了六道境巅峰,如今再次踏入玄通境,即使只是玄通境初期,但仍有不俗战力。 术法一出,开山裂河。 如果动用体内的大道之力的话,那么现在凡间能与之相抗的话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但徐枫还是想去洪荒源林去印证一下,飞身一跃。 不再像上次那样在空中跌跌撞撞,差点摔个半死,这次在真正的进入了玄通境后,所有关于飞天之术的神通都在御天符的调动下彻底凝聚,没有一丝滞留,踩在云端,如履平地,意随心动,御风而行。 现在徐枫才感觉到能飞真好! 俯视天下,自在悠然的心态原本只有飞鸟。徐枫心里不由回响这样的一句话。 与此同时,他脑海里也出现了一个问题:在人间,究竟是蝴蝶更自由,还是鸽子更洒脱? 徐枫现在飞翔在天空的感觉格外的舒畅,他并没有仔细的去思考这个看似很傻的问题,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就是这个问题却在将来差点成为了他至尊路上的最大拦路虎,甚至接近身死道销。 一生自在洒脱,片刻忧心斩道。谁是谁非,唯心自知。 尽管徐枫进入了玄通境,但是在与洪荒源林中的妖兽的搏斗中还是费劲了力气,刚刚挥动拳头打倒一只五色斑斓的猛虎,又来了一只三头猿,甚至比上次攻击他的那只还要巨大数倍,吼声动天,每一次的踏步都会让大地传出雷鸣般的巨响,然后在出现一个个宽达半米的碎坑。徐枫一次次躲过了三头猿的进攻。 那只猿猴一拳迎着其头轰下,徐枫快速侧身从胯下滑过,在那只畜牲踩倒了无数的高大树木,轰碎了一座座小山丘后,终于在这一刻被徐枫逮到机会,反手一刀从其下面滑过,宛如切鱼片一般,声音悦耳。片刻后,猿猴倒地,刀不染血。 然而还不待他喘口气,就彻底惊动了源林的的庞然大物。当徐枫看到背后那个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巨大的身影时,还是咽了一下口水。 望着头顶那一条银白色的蟒蛇,徐枫真的是一点脾气都没有,撒腿就跑。 谁知道徐枫刚刚飞起不久,那条蛇就追了上来,看到那条白蛇肋骨出长出来的那对白色迎风而展的如同大雕羽翼的白色巨型翅膀,徐枫真的想哭的心情都有了,但没法,除了奋力前行之外别无他法,因为后退的话只能死路一条。 当然,徐枫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在白蛇追逐的过程中他也在感悟着《封古诀》中前面学习时不懂的地方,顺便加强识海与御风术法间的联系,让自己的飞行更为顺畅。 慢慢的,徐枫的速度也提了上来,本来与白蛇之间的间隔只有百丈,瞬间增加了两倍左右。 这倒让后面的那条蛇眼神一愣,可也不见其有所松懈,徐枫甚至从那条蛇眼里看到的一丝戏谑。 正当徐枫感到奇怪,沉思它接下来的动作时,一道白色光柱白蛇眼中飞速斩来,宛如万把利剑。 徐枫躲闪不及,“啊”的一声,直接坠入大地。 看了看背上皮开肉绽的伤口,徐枫并没有感到太大的疼痛,毕竟自己也是被“封古刀”穿眼刺喉,斩破五脏的人儿了,再痛也没有当初一针穿心的痛来的实在。 但是这条白蛇的神通之厉害还是超出了他的所料,毕竟从踏入修行路以来,还是第一次被打得这么惨。 如果刚才不是御天符散发一道青芒包裹其全身,那么他从几千米的高空中被直接轰下来,可能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好了,看着眼前那条慢慢爬过来的白蛇,徐枫心想,唉,凉了。 白蛇斜着眼看着眼前这个雏鸟,想到他刚才在源林里拿那几只妖兽练刀的事就格外的不爽,就先把他给一口吞了好了,心想道。 不说废话,说动就动,一口咬下,猩红的蛇芯清晰可见,老实说,徐枫很害怕,到正因如此,才无所畏惧,飞身而起。 衣兜里的那颗石头顺势滑落,与封古刀接触在一起。 无数青光在这一刀下绽放,耀眼的如同数十颗太阳散发的光芒,刺目的让徐枫完全睁不开眼睛。 天地一片寂静,万物片刻清明。 等徐枫大口喘气反应过来时,才发现眼前那还有白蛇的影子。 徐枫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封古刀,完全说不出话来。 一刀斩下,灰飞烟灭。 与此同时,一副震撼的画卷在其脑海里久久不肯散去,如同无尽深渊的回响。 第二十五章沧海回首,帝魔铭烟 一剑斩道,不留灰烬,世间一切阻碍都已烟消云散。 就连徐枫自己都有点被这一剑吓住了,那条蛇别说死无全尸了,简直就是彻彻底底的灰飞烟灭。 这一幕让他胆寒不已,大口的喘着粗气,心神俱颤的同时,脑海里那副由废石融入封古刀后印刻的恐怖的画面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一个黑衣男子脚踏诸天之上,背对众生,在碎灭的神界上凄然傲立,一剑斩下,面前那座如同山岳一般巨大,如九层浮屠一般神圣的金色灵台,瞬间被毁灭。 其最终就如同破碎的纸片一般不堪一击,化成万道金色流光散落六界。 这幅画面就像一个蕴含万种魔鬼的魔盒,没有释放出一点邪气,却已将其本身如同泰山一般镇压在徐枫的心坎上,让他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倦怠之意。 在他隔着万古的岁月中看到那副画中,那个男子在劈碎封神台后,并未回首,大步超前走去,即使前面根本就没有路,但他还是往前去了。 然后,令徐枫感到后怕的是那个男子在踏出前路时,竟然回头看了一眼,或许这整个世界都没有注意到,但徐枫看到了。 而且清晰的感受到男子在看他。 当两人四目相对时,徐枫心里犹坠冰渊,雪封万年,那种彻骨的寂灭之意徐枫永世难忘。 看着男子那双比暗夜更加深沉的黑色眼睛,徐枫心里不由得回荡起了梦里那座山崖上,紫枫树下的身影,大道不同,然而性质没变,他知道,他就是铭烟,是魔主,亦为“帝魔”。 关于魔界之主铭烟的事,徐枫了解的并不多,只在那本残缺的《芸亦经》仅存的最后一页看到过少于记载。也是仅有的一句话:魔主铭烟,亦为帝魔。 “帝魔”二字,徐枫同样不知道其由来,但从中可看出其冠绝诸天的那种霸道与纵横天下的傲气。 徐枫自从知晓了魔界之主的真名后,总感觉这天地之间有一只无形的手慢慢在将他与之相勾连,反反复复的纠缠揉和在一起,好似命运中不可更改的宿命基调。 其与铭烟,一生一死,因果纠缠,天涯难断。 徐枫心里并没有在乎太多,毕竟两人之间的交集对他来说只有上次梦星魂讲的那个故事——仅有的半个故事。 回过神来,才发现了手上封古刀的变化,不知为何,总感觉到它好像变重了不少,而且刀身那种联通天地本源的玄黄精气好像更加深厚凝重了,看着空无一物的衣兜,在看看手上黑白分明的封古刀,徐枫心里有了隐隐的猜测。 虽然胖老板没有告诉他真像,但他知道,自己猜测的应该八九不离十。 “嗯”的点了下头,然后朝家里的方向走去了。 青铭峰岸,望夕崖上,紫枫树下,铭烟看着徐枫离开,也看到了徐枫脑海里的那副画,那个黑衣男子的确是铭烟。 ——隔着十万年的沧海桑田,他看的是徐枫,也看他自己。 望夕崖上的那个青衣少年淡然一笑:“你还是我吗,杀气这么重?”然后抬手一挥,眼前的云水镜中的一切烟消云散。 铭烟不语,徒留夕阳残照千里。 池塘里的那把剑本来想说什么,可是看到铭烟在风中的孤独的身影时,它知道,它陪在他身边的日子不多了,遂不再多想。 多待一刻便是一刻的幸运,少念一分或许就有一分的快意。 因此它也便无话可说了。但是,他俩不介意,不代表没人不介意。 池塘中,往生莲的根须处,其滋生的那个无穷无尽的黑暗空间里,一双如同万年不见光的深渊一般的眼睛还是猛然睁开,隐隐中,有撕裂天地的魔道之力在悸动。 他醒了,魔界的天空在这一刻有了一丝来自远古的黑暗。 在那座叫梦之谷的山谷,准确的说是梦魇之境里:浩瀚星光下,四周芦花漫野,三千青色魔蝶伴着流萤款款飞舞于世间。 然而在感知到那双如同深渊一般的眼睛睁开的那一刻,那三千只青色魔蝶如同龙卷一般汇聚,慢慢的化成了一个青衣男子,看那样子,不是梦星魂还能是谁? 看着那双睁开又闭合的眼睛,梦星魂喃喃自语:“怪了,这家伙明明醒了,怎么又不折腾了。 “唉,随他呢,睡觉睡觉。”说完,继续化为成千上万只青色魔蝶飞舞在魔界的夜空里。 梦里花开花落,梦里物是人非。 魔界不同于幽冥界,也是有白天与黑夜之分的,只不过白天的那种邪恶肃杀,终极阴暗的本质不曾减少半分,甚至在那一轮布满裂痕的红色赤日的映衬下,更加衬托出了魔界的究极恐怖。 而魔界的夜晚天空就看各大域主的心情了,他们所修炼的本源,邪恶大道决定了九域的夜空的不同。 雷域,夜空永远是九幽魔雷的轰响,其音震人心骨,化为魔傀。 裂土峡,怪石嶙峋,凸岩如利剑斜穿入天穹。 冰域,无尽冰原,永远是漫天雪舞的场景,只不过那种雪不仅是可以冰封人的激情,善良,真诚等等一切正面的东西,而且可以唤醒人心里的那一抹彻骨的黑暗。 天心域,紫月高悬,魅由魔生。 接下来的情天殿,元魔窟,梦魇之境大抵如此。 魔界的夜空是不一样的,但都是魔本质的具化。 当然,魔都除外,那里的没有黑夜,只有永远赤日高挂的恐怖。 那里的天空下永远的赤色魔幕悬挂在苍穹之上,没有哪一个魔界生灵有能力去更改,也不敢去更改。 然而,今夜的魔都还是有点不一样了,无数璀璨的烟火在空中绽放着,一个滔天巨影从远处慢慢飞来。 平常代管魔都的十八魔将在看到那个飞来在落地那一刻化为人形的身影时,已经领着魔都的数百万生灵同时郑重的跪拜在了地上。 “拜见护法。”声响震天。 第二十六章魔云令下,九魔聚首 “都平身吧。”玄夜缓缓答道,然后坐到了后面那张专属于铭烟的黑金龙凰魔椅上。 十八魔将唯唯诺诺的带着亿万魔界生灵起身,分别站在两旁侍候。 “该干嘛干嘛去,这么多人,我看着烦”,玄夜招手道。 十八魔将里的老大,一个身穿红色魔铠,铠甲里面是无数灰色魔雾,一双赤红双目格外显眼的魔头,在玄夜发话后,其郑重点了点头。 轻轻一招手,广场下亿万魔界生灵随风四散,徒留十八魔将留在宽阔无比的魔都大殿内。 玄夜微懒的躺在椅子上一言不发,静静的看着装潢雄伟壮观天花板。 过了半晌后,才懒懒的对那个魔将头领说道:“赤荧,用魔云石把九大域主全给我叫来。” 赤荧“诺”的一声,带着所有的魔将全都下去了。 玄夜看着所有的人都离开了,才懒洋洋的说了句:“无聊。” 随着玄夜的到来,也随着魔云石所发出的召集令,各大魔域也是风起云涌。 雷魔域,一座无所踪无所迹的魔地,一座浩瀚无边的九层暗青色雷塔矗立在天地间——准确的说是在无尽雷云翻滚的究极魔地。 这座塔也是这片魔域里唯一的建筑,塔有九层,上接苍穹雷云。无数如同滔天大蛇的雷电在上面龇牙咧嘴的咆哮着,纵横天下。 里面的空间无穷大,所有的魔界生灵都生活在里面,当然也有其他界抓来的奴隶,在最底层过着生不如死一般的生活。 至于那些比人还高一级的“傀儡”还住在第二层。并且随着级别的升高住的高度也随之增高。 顶层,自然是雷域域主雷震的宫殿。 此时大殿内,放着无数凡间的瓜果饮品,美酒佳肴,数千浑身裸露的人间女子妩媚的围绕着一个长发男子,嬉笑打闹,醉生梦死。 男子的所做的椅子极其柔软润滑,乃是其用九百九十九张堕入魔域的美人的皮制作而成的,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彻骨销魂啊。 身边的数千美人虽然都是大多数是“半死”的,所以那专属于半魔的妩媚的妖娆的眼神也是带有“魔”的特性的。 魔域里爱美人的魔不多,就雷震和叶离歌两个,只不过两人爱的方式不太一样,叶离歌喜欢欣赏,所以大部分女子跟他睡在一起时,大多出于自愿。 而雷震就不一样了,更喜欢“摧残”二字,对其生吞活剥亦是常事。 让人讽刺的是仍然有不少来自其他五界的真正的“女子”在这里,眼中的那种沉迷的眼神似乎比魔还要像魔三分。 在无数丰乳细腰的簇拥下,雷震也是不管其他,只是顾着与美人嬉笑喝酒,不知何时抬头瞥了一眼窗外,刚好看到了魔云石散发的血色光柱在雷魔域的暗青色魔雷云层中,眼神一滞,沉默不语。 旁边一肤白细腰,锦衣貌美的女子骄嗔道:“雷尊,你在看什么呀,过来继续陪奴家玩呀。” 雷震温柔一笑:“好啊!”转身搂着美人纤细的腰肢,慢慢抬起手,抚摸其柔顺的长发。 窦然间,手掌重重的往下一拍,雷鸣滋滋响动,那个美人瞬间骨肉全销,化成一句完整的骷髅架。 旁边陪伴的那些女子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全都冒着冷汗,颤颤巍巍的跪倒在地上,不敢发一言。 慢慢的,其怀中的那一具白骨就化为了白灰,雷震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骨灰。 哼了一声:“玩,玩你个鸡枞啊,老子要是不赶紧去魔都,等着被护法收拾啊?” 说完也不看看地上跪着的那上千美人,就化为了一道雷电消失在雷域的夜空里。 与此同时,冰域,无尽冰原,永恒坠落的雪花世界里,中央那座冰雪大殿内,一个美的不真实的蓝衣蓝发的女皇慵懒的躺在王座之上,好似在休憩。 在看到魔云石的魔光的瞬间,猛然睁开眼睛。 一双同样是天蓝色的眼睛同样美得不真实,而且里面好似蕴含了诸天内最可怕的寒冷。 在光柱贯穿苍茫色的雪舞世界的同时,女子从王座上飞身而起,长袖舞动,一道道幽蓝色的冰柱洞穿冰原,链接天际。 女子就在这两两镶嵌如同列队士兵的冰柱下消失在眼前,如同融化在阳光下的一片雪花。 炎域,无穷无尽的火山世界,底下是无穷无尽的岩浆,天上也是一片流动的岩浆天,那种可以融化,摧毁一切的狂暴之力弥漫在整个魔域。 当魔云光柱贯穿这暗红的世界时,底下岩浆内传出一声滔天的咆哮声,仿若魔王降世,整个世界都为之一颤。 一条全身暗红的血色炎龙从岩浆里咆哮而出,在那块最大的火山礁石上化为一个血目,略显霸道的男子,然后也看了看天际。 当目光深处与那道暗青色雷霆和刚刚离开的雪花交汇时,也动身了。 裂土峡,数以亿计锋利如刀的岩笋高耸入天,好似要把整个天穹都扎出无数个窟窿。 在看到魔云光柱时,在这个魔地的不可知之地,一块岩石突然从山峰上裂开,脱落下来,直接滚向了魔都的方向。 天心域,月魔海中央,冷星坐在一页扁舟上,在海上随风飘荡。 在看到魔云光柱的那一刻,白了一眼,打了个哈欠,然后也跟着前面那几个“人”去了同一个地方。 按理说九域离魔都之间的距离其实是一样的,如同一个八角形拱卫着魔都。 然而,八大域主都知道,魔界自古至今只有八域一都,至于所谓的九大域主,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之事。 如果真能算九个的话,那么怎么也得把玄夜护法跟着加上。 至少在其他几大域主是这么看的,但是,他元天邪可不这么认为。 此时在一片堪称洞天福地的世界里,一个身穿青衣道服的英俊男子坐在蒲团上静静的打坐着,然而却始终不曾理会天空中的魔云光柱。 直到感知到其他几大域主动身后,才慢慢睁开眼睛。 只是这一双阴鸷的眼睛如渊似蛇,看得让人感到一丝后怕。 口中喃喃,是自语,也是细语,说道:“九域,第一次应该从是梦星魂那个家伙口中显露出来的,可是我足足找了五万多年了,硬是没半丝踪迹,护法应该不算那个第九人。可他到底是谁呢,呵呵...”元天邪笑的很淡,但这笑容却让人毛骨悚然。 “该走了。”说完慢慢化成一缕青烟消散在天地间。 而在梦之谷,梦星魂默默的看着所有域主都动身后,才慢慢的朝魔都走来,一路风轻云淡。 第二十七章魔都风云,八域一线 魔都大殿内,玄夜高坐在龙凰椅上,八大域主呈两排相对,侍立其下。 左边由上到下,分别是梦星魂,叶离歌,冷星,炎阳 右边由上到下分别是元天邪,山裂痕,雪冰儿,雷震。 按理说冷星在八大域主里面排第四,应该站在元天邪这边的,可是这样的话中间就有了两个女人,没什么意思。 所以就让两人当月魔雪魔两个站对面了,而此时那种针尖对麦芒的感觉,别说人了,是个魔头都能**裸看出来,所以山裂痕很自觉的往雪冰儿元天邪身边看了看,免得被眼神刺伤。 所以最后,在两个女人各自在看不顺眼的情况下,冷哼一下之后,这站位就没什么问题了。 玄夜在王座上眯着眼看戏,梦星魂,叶离歌,雷震他们几个直接选择了无视,唯有元天邪左左右右的打量着这两个女的,心里有很多种解读,比如说在看两个白痴,脑瘫?想到这种情况,摇头自嘲一笑。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玄夜撑着饶有兴趣看着元天邪。 玄夜这突然间来的一下,饶是以元天邪的心性也被吓得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连忙缓口气,镇定心神,神态自若的答道:“没事,护法。” “那就好。”玄夜懒洋洋的说。 接着又发问道:“知道我叫你们来干什么吗”看了看左边的梦星魂等人,又看了看右边的元天邪等人。 众人一脸茫然,当然梦星魂除外,他是知道内幕的,所以眼神里面很是死寂。 元天邪虽然也有点疑惑,不过猜想应该与自己的那个计划有一点点关系,所以呢,在猜的七七八八的情况下,也是有了一丝底气。 可即便如此,在看到梦星魂那冷漠的眼神后,眼中还是不由得有了一丝阴冷。 但当玄夜静静的看向他之后,眼神里面的那种感觉就消失了,笑着答道:“护法,应该与‘侵天计划’有关吧?” 这时候众人才反应过来,纷纷看向元天邪。 当初元天邪发动侵天计划时他们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的,毕竟他是翻脸不认人,连对魔都杀无赦的魔中之魔,九域主里面除了梦星魂之外,其他人对他都有几分忌惮之意。 可在他们心里对这个计划还是抱着一丝希冀的,很奇怪。 也许魔都是由心而生的缘故,而凡间生灵的“心欲”恰恰是魔界汲取养料的最好材料。 所以在元天邪侵蚀占领凡间不少领地,将其堕化为魔地的同时,除了梦星魂,与冷星之外,几乎所有的域主都出兵了。 当然,梦星魂是懒得管,而冷星则纯粹看他不顺眼就没帮忙。 端坐王座上的玄夜也不废话,直接说道:“看好了,给我记住这个人!” 说完,右手一挥,一面光镜悬浮在大殿之上,一个男子出现在镜子当中,淡青色的衣衫,神色坚毅,正是徐枫。 “你的侵天计划不用担心神界和极乐之界的的钳制,放胆去做。不过你们给我看好了,记住这个人。” 元天邪疑惑道:“然后怎样?” 玄夜冷冷说了句:“杀无赦!” 九魔听到这话时,也吓了一跳,护法到底有多厉害,他们没见过,只是在当初九魔诞生之际,据说神界十万天将被其一拳轰碎在界膜壁障之上。 还有传说这位护法可是从极乐之界逃出来过的。 想到这些传言,即使是在九魔心里,对这个身着黑衣的小男孩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 但这个凡人居然敢惹怒护法,当真是找死了,所以都把徐枫的样貌印在了心底。 但元天邪可不是常人,还是感到了一丝异常,心想道:这凡人不简单啊。 玄夜看穿了其想法,懒懒的说:“别想了,他就是你侵天计划最大的阻碍者,见到他干掉就是。” 这下到让各大域主提了下心,对这个凡人起了一丝警惕之意。 “好了,其实你们不用可以的找他,他也会来找你们的,他算是六道世界有史以来第一次有记载的天命之子。 当然,也有可能是最强的,也是最后的那个。总而言之,你们别掉以轻心就是了。” 山裂痕一直不说话,直到这话明了,才问道:“护法你的意思是我们等着他?” 玄夜点点头:“他虽然气运滔天,但是在境界上远远不如你们。 知道他现在什么境界吗?刚刚踏入三通境。这意味着什么不用我说了吧。” 呵呵呵,此时九魔才不屑一笑,雷震,炎阳等人在心里更是狠狠骂了一句:蝼蚁! 魔界的境界划分跟其他五界略有不同,但是大体上的特征跟外界还是差不多的,九魔都在玄天境。 修行者都知道三通境每一层要想通过都难如登天,而想踏入玄天境的大门的话,那么那种难度可以算是直接踏破神界三十三天了。 九魔域域主都难以做到,如果不是先天魔界气运汇聚到他们身上,那么他们的境界同样难以达到等同玄天境的层次。 玄天境,对于五界修行者来说属于神话,六界中到达这个境界的屈指可数。 因此对于玄天境的那些大能来说,只有他们才知晓这个如同如同万界深渊一般的境界的具体情况。 玄天境分三十三层,每晋升一层的难度都如同玄通境踏入玄天境一般,斩落亿万天骄,而且越到后面愈加困难,比踏碎青天还难。 所以三十三重玄天境,自己在那一重,就意味着你在六道世界的高度。 其他五界也有玄天境大能,可是大多在十八层一下,而魔界非同凡响,最为众生所忌惮的缘由也恰恰在此。 魔界八大域主的实力都超过了十八层,即使是最弱的雷震也是二十一层,炎阳,雪冰儿,山裂痕,三人都在二十二,二十三层不等。冷星二十五层,叶离歌二十七层。 元天邪与梦星魂的境界对其他几人来说是个谜,他们难以看透,但是叶离歌的来历大不一般,它还是隐约算到了元天邪的境界,心里埋怨道:这家伙绝对不是二十八层,一定在二十九层,而且在二十九层巅峰,呵呵...。 当然,梦星魂的境界就不是他能看透的了,也许是自己境界过低的缘故,难以算到。 不过等以后我超过那个对面的这个伪君子的时候,应该就行了,心想这么想道,与此同时冷眼看了下元天邪。 “既都摆好阵势了,那我也懒得废话。”玄夜双手抬起,无穷神魔大道本源飞舞,面前出现了八个光球,里面出现的竟然是魔界八域的场景。 正当八大域主想知道玄夜要干什么时,一阵滔天巨响于此同时传遍六界。 一对混沌之翼同时舒展开来,翻盖在无边无际的魔界上空,没有动用任何法术神通,便已将在混沌中新诞生的无数小世界绞为碎片。 其他五界如同发生万级地震一般,无数洞天福地,瞬间被夷为平地,万里地表就像亿万颗流星轰炸而下,千疮百孔。 不少修行者想以身挡住这股“气势”,然而却是以卵击石,在其冲击下,连灰灰都不剩一丝。 然而,终究有大能出手,庇护住了五界壁膜,五道五色光芒充上云霄抵散了这股混沌之势。 这时候众人才看清里面的场景,无数玄天境大能都被吓出了一生冷汗。 别说他们这一生了,恐怕永生永世都不会在看到这样的场景了。 原本如同八边形拱卫着中央魔都的魔界八大域如今竟然在缓慢移动,汇聚到一条线。 天地间剧烈的声响在无数世界间传响,所有人都不自觉的以为是帝魔铭烟的滔天法力所引起。 然而此时彻底跪在魔都大殿内八大域主才是被震撼的最深的。 如果不是玄夜自身阻挡住那股气势往外界四散的话,那么此时离得最近的也就是比整个太阳星系还要浩瀚的魔都将被彻底湮灭。 可想而知,他们几个的感受到底有多强烈,仅仅凭借这股“势”便已让他们几个不得不跪下。 否则离得这么近,别说肉身了,恐怕里面也必定神魂全销,彻底灰飞烟灭,抹去在人世间的一切痕迹。 时间抹去一切,然而这股力量亦是如此。 此时跪在地上的梦星魂与元天邪感受尤为明显。 梦星魂知道玄夜护法很强,但不知道他竟然强到这种地步,抬手间,沧海沉浮,万界退让。 不过毕竟他的来历也不一般,缓了口气,在玄夜收回神通的同时便已将心神稳住,避免彻底崩溃,而后心里便亦有深渊,直达苍宇边缘的野心。 与此同时,元天邪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就像一个被千人践万人踏过脸小丑。 一直以来他在心里都以梦星魂深不可测的实力为目标,是不是还憧憬一下魔主的位置,呵呵呵,现在他想一拳把自己打到宇宙边荒去,如此力量,魔亦向往。 其他六人就更不用说了,今日方知,何为魔中至尊,一念山海平,一念苍穹移,震彻心扉。 半晌后,随着玄夜手上术法的停滞,魔界八域与魔都之间完全如同九星一线般处于同一条线上。 “好了,玩闯关游戏吧,呵呵呵...” 听到玄夜的笑声的八大域主此时才感受到这个护法的大恐怖,一直以来他们都在心里将玄夜护法的位置放的很高。 现在才发现,狗屁的高啊,简直堪比吞噬一切的宇宙巨型黑洞深渊。 可是众人都知道玄夜并不是魔界最强的啊,他身后那一位岂不是... 随着玄夜重新做到王座上,元天邪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上前陪笑道:“护法,这...” ““哦,那个得到御天符的天命之子应该会去找主人,你们给我拦住,现在九域在一条线上,雷域,炎域,雪域,裂土域,天心域,情天殿,元魔洞,梦魇之境等着那小子来闯好了。” 山裂痕道:“他会来吗?护法。” 玄夜嘻嘻一笑,看向元天邪,缓缓说道:“待世间白骨成山,流血漂橹,他必来!” “谨遵护法谕旨!”元天邪冷冷答道。 饶是同为八大域主的其他几人,也被其那种骨子里释放的“魔”意所吓住,心里冷嘲道:这个疯子。 魔界之外的世界里,铭烟端坐在望夕崖上静静的看着远方。 不仅是背后那棵在夕光下折射出紫色余晖的紫枫树,还有铭烟清秀的脸,在夕阳下,一切都显得格外安详。 然而在感知到魔界的变化时还是皱了一下眉,但是随后好像想到了什么,便不管玄夜的胡闹了。 这样也好,一切走的快些,总比等着事情的发生要好——快刀斩乱麻,也行。他这样想道。 第二十八章引梦魂蝶,玄道魔蛊 在各大域主离开魔都大殿时,梦星魂突然间叫住了元天邪,这倒让其他几大域主目瞪口呆,冷眼旁观。 这俩是出了名的不对付,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联系?这世道这么能变? 不过在两人冷眼看过去后就都四散离开了,不过叶离歌和冷星并未离开,而是背对背的靠在一根大殿銮柱上看向这边。 两个字:看戏。 两人看着对方,眼神阴冷,均一言不发,过后梦星魂的掌心青色魔焰升腾,一只魔蝶在火焰中飞舞。 元天邪眉头紧蹙,或许别人感受不到这里面的恐怖黑暗,但是在他心里这只青面獠牙,巴掌大小的魔蝶散发的无尽魔道之力绝对是浩如烟海。 梦星魂开口了:“这个给你,自己好好用。” 邪魅一笑,递到了元天邪手上,然后潇洒离开。 元天邪看了看手上的魔蝶,没有再多说什么,掌心一握,也朝同一个方向离开了——毕竟现在两域成一条线了,方向不变。 这倒让旁边看戏的叶离歌和冷星心里同时泛起了嘀咕:噬魂魔种?这两家伙玩什么道道呢?嗯,反正他俩肯定没安什么好心,不过应该与那个凡人有关吧。 算了,不想了。反正天不会塌下来,就算塌下来了,护法也顶的住。就算护法顶不住,不是还有老大吗?”翻白眼准备走人。 可回头看到远处盯着自己的冷星,讪讪一笑:“凡间元宵佳节,去不去玩。” 看着眼前这个笑起来像女人的男人,冷星真的是满肚子的怨气,可想到以前他对自己的好,又实在有点恨不起来。 可还是冷冷的说道:“你给我滚远点,哼!” 叶离歌也知道再说下去就自讨没趣了,摊摊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出了冷星的视线。 这倒差点把冷星给气哭了:“混蛋,王八蛋,平时你跟那些女的眉来眼去,生气了都会安慰一下,我心情不好,你就不会...”想到这里,狠狠的锤了下手。 早已走下王座的玄夜,端坐在不远处的广场上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白痴。 玄夜法力通天,赤子心性,然而自身在情感方面也是一个白痴。 所以呢,看到为情所困的冷星自然而然的也把她当成了白痴。 冷星也看到了护法坐在不远处看着自己,老实说,真的想把眼前这个鬼小孩打成猪头。 但是,想到敌我实力的巨大差距,怕自己被他一口气直接吹成灰灰,冷哼一声,气走了。 玄夜很尴尬,真的看不懂所谓的“女人心”,铭烟主人有所思,是因为太无敌,有所伤,是因为太寂寞。 可叶离歌很冷星这俩货不,这俩“弱鸡”,不都好好的吗,搞什么咚呛? 唉,狠狠把脑袋里冒出的那些奇形怪状的想法动用自身法力搅碎,然而,就又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了。 听到叶离歌刚刚说得元宵佳节,玩心打起,化为无数只黑色魔蝠,振翅消散在了魔界赤红的天空下。 魔界这一幕,别说八大域主被玄夜的大手笔震慑住了,外界更是一片哗然,认为这是暴风雨来临前征兆。 福禄镇也成了玄夜神通的受灾区,地震连天,几乎整个镇区全部坍塌,人们震惊惶恐不安。 一方面小心翼翼的重建着楼房,一方面纷纷前往各种寺庙祁拜神明。 徐枫跟徐蝉也被吓了一大跳,但是这场震动毕竟不是针对其他五界的,所以可以说是雷声大雨点小,对其他五界的破坏其实并不大。 ——当然,如果玄夜有针对性的对其他五界来这么一手的话,那就另说了。 两人清早修葺一下破损的竹坞然后就又各归正传了,该去学塾教书的去了,该去竹林练刀的,也去了。 唯有古玩店老板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缓缓朝徐枫家的方向走来。 《封古诀》第三式,流云式:气蕴天宇,风流云散。流云式,真的难解。 练了半天,把自己累成狗,还是狗屁不通,无奈下,只好安安静静的砍柴了。 只是在工作时无意间回想起了今天的震动,犹如天崩地裂,万道沉沦,那股骨子里的强势真的难以匹敌。 但他并不会想太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一种很正常的心态。 纵然天地沉沦,日月倒转,众生湮灭,只要我和那些对我好以及吾所思所念之人安好,那这一切又有何关系呢? 徐枫并不是一个真真正正意义上的那种愿意为苍生肝脑涂地,一往无前的好人。只是芸芸众生的一个过客。这一点,心里其实一直都很清楚。 所以,当回家胖老板跟他说起这件事时,也就是那副样子了。 老板也知道他的心思:走自己的路,也不会去别人的路转转,没时间,也没兴趣! 可此事也确实是他不得不应对的一个梗,是魔界那位棋盘上的子儿,也是诸天万界无数至尊主宰弹指间的博弈。 九域一线,每一战都是输死搏命的结果,存在的那少许气运或许对他来说,只是一种风景。 而他,即使不知道和不想知道,然而到最后,也不得不知道。 两界相交处,魔界雷域与人界的最近的地方,人世间处处是流血漂橹,白骨成山的场景。 零零丁丁的几个老人,孩子状若疯魔,一会哭一会笑。 眼中的那种凄厉不是看到过魔鬼横行的生灵是绝不会出现的。 而更多的生灵则是被一些刀枪剑戟,戈矛锤刺之类的魔兵彻底将身躯打成肉酱,肠子,肚子等等身体器官,在流动的鲜血里显得格外生动。 无数男女老少死不瞑目,血流成河的场景就摆在眼前。 数百上千生灵那可腐蚀天地的不甘与怨念化作黑色的雾气笼罩在天穹上,远远看去,人界那红色的太阳在人们泣血当天的怨恨下都有了一丝魔界的味道。 而如果外人看到这幅场景的话,也会为此感到恐怖与胆寒,因为这是一副比魔界更恐怖的场景。 而一个带着黑色鬼面具的黑衣男子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这幅地狱画卷里,没有丝毫言语,徒留傍晚下的夕风安然吹动其冷漠的衣衫。 过了半晌后,男子从怀中解下那半块黑色的玉牌,将其升入天空,将满天的怨念收入其中,然后,转身看了一眼这凄惨的人间悲剧,心里冷若冰霜,毫无感觉。 但心里还是有一丝怪怪的感觉,心想道:或许在很多年以前,当那首空灵的《牧仙曲》在人世间回荡时,当他那个单纯的人界守护者的时候,他才会感伤吧!摇摇头,朝远方走去。 佛说照见五蕴皆空,能度一切悲苦。可为何千年浮屠塔上,情之一字难书?这是刚刚成为魔主时的铭烟一直都想问师傅的一句话。 如果说铭烟身死心亦死,却还不忍泪不甘放弃的话,那么黑衣男子他在心死的同时,也死心了。 人世间,每个人的选择不一样,七七八八。结局亦如此般,千千万万。 同样是两界相交出,远古魔丘的不远处,人,魔,妖三界出的界门前,一只雪白的小狐狸眨巴着大眼睛,在悬崖前踌躇不前,想一步跨过眼前的无底深渊——碎念渊! 望道峰望道,碎念渊斩念! 紫檀镇: 诸天万界中一个莫名的地界,无穷深渊的地下,上次那个带着狗尾巴草环的少年坐在一个蒲团上打坐着。 第二十九章碎念渊前,命星沉浮 碎念渊——妖界与人界的界门所在,赤红色的无限深渊之力布满眼前,若想跨过,斩断一身杂念,剔明妖心。 九条尾巴的小狐狸站在碎念渊前犯了难,到底要不要越过去了,一步踏出,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而且自己修为不够,即使是斩断一时间的念想也是做不到的,那种难度堪比玄通踏天,非至尊难以企及。 可是就在几天前,魔界异动之时,代表自己的那一颗命星却散发无尽红色星晕,那几天刚刚是自己“三尾”的时候,怎么会这么巧呢? 六界诸天,浩瀚星海,三大星天,八十八星座,万万亿星子,皆有己命。 人界气数非凡,黄道星座皆为亿万众生显命,摩羯,室女,狮子,射手,白羊,双子等等之下皆有恒河之沙数目的星子。 每一颗,无论生老病死,旦夕祸福,都是一个凡人一生的见证;无论悲欢离合,阴晴圆缺,都是星子一生的宿命。十二星座,亿万星子,是为众生命。 魔界生而属魔,本命是五界“心欲”,所以并无命星显示,所有的魔界生灵都是负面体,不需要命星的预示与见证。或者说他们的命星就是其他五界生灵的命星。 而神、妖、幽冥、修罗四界生灵的命星则大多汇聚于北天星座团与南天星座团。 不同于黄道星座团只有十二大星座,两大星座团共有七十六星座,雄霸天域星穹。 神,幽冥,修罗,妖界,各有十九星座。 而妖界所属的十九大星座中,小狐狸恰恰在狐狸座里面,妖灵师占卜过,本命中的归属,理所应当。 而其所属的那一颗哑铃星恰恰是狐狸座里的九亿九千九百九十九万颗里面最小的那一颗。 穷天地之极,尽造化之妙,却是让人匪夷所思之事。 两天前,小狐狸明确的感知到了自己命星的变化,印象中赤红闪耀,触目天海,青玉相融,蛛网织满星河。 ——有人竟然融合了自己的本命星体,将踏入至尊之境。 这让小狐狸感到后怕起来,明晓了这一世的不同寻常。 姐姐给自己说过,六道轮回之前,注定只有一个至尊。而六道轮回之后,也注定只有一个至尊。 那一世,一抹紫影自过去而来,往未来而去。小狐狸看清了,那是一只紫貂。 这一世,一缕青芒自现在而起,往执念出而去。小狐狸没太看清那人的模样,不过她知道,他在人间。 滚滚红尘,那个引动命星的人终将于深处相遇,无论结局是喜是悲,不再犹豫。 一步跳入深渊,小狐狸自身犹如身处刀山火海,一道道赤血光芒从身上扫过,血痕密布。 这种在错误的时间跨越两界的地址代价非常大,可以说她刚刚“散尾”成三尾所得到的力量全部消耗一空,体弱的差点直接从深渊上坠落下去。 但还是顺利的跳了过去,虽然鲜血淋漓,一点一滴的浸染了漆黑的山崖岩石,如同妖异的火海地狱。 碎念渊斩掉了她一部分法力她是知道了,体内如同薄纸一般脆弱的经脉已经证明了一切,嘴角的鲜血正慢慢滴落就是反应。 一瞬间的时光里体内法力几乎被完全抽空,更是直接损伤到根本,可以说是直接磨灭斩掉了部分根基,她知道,没有百八十年,根本就是恢复无望了,很惨! 不过,她并没有什么可犹豫的,既然都离开妖界了,那么自然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在没有找到那个引动自己命星的人,那她是不会回头的了。她注定要用心中的尺,去量远处的天涯! 就这样,款款走向了那扇光门,一步一血迹的走了进去。 不远处,“嗷”的一声响彻碧宵,一只翼展长达百米的血凰从深渊里腾空而起,宛若君王般停留长空,静静的看着小狐狸走出了妖界,沉默不语。 她知道,碎念渊不只是斩掉了她部分道基,肯定还留下其他惨痛的后遗症,否则她不会这么痛苦。 妖界四大皇族,九尾天狐族,血凰族,异龙族,赤珏一族。 虽然强大无比,却往往最为这碎念渊所嫉恨,成为血食之祭。千千万万年以来,皆是如此。 而这碎念渊会放过那些妖界平民,却不会对皇族有丝毫的同情与怜悯,这到成为了妖界皇族恐惧万分之事。 错误的时间,来到错误的地点,可以原谅。可是这只是相对的,对人不对事,这是碎念渊的惯例。 这位祭司知道碎念渊也是在大约十万年的那段时间里出现的,想到妖界典籍里记载的魔界那个赤衣魔头——杀光所有妖界生灵,让妖皇海彻底成为血海的那个魔头。 再回头看到如今这碎念渊,好像回想到了什么,隐隐有了些许后怕,深恐其亦与之相勾连。 狠狠摇了摇头,不行,魔界的水太深了,不说帝魔铭烟那如渊似海的踏破六界,震慑诸天的实力,就单单是魔界护法玄夜就不是他能招惹的,下面的八大域主亦如此般。 血凰祭司的身份非同一般,跟妖界之主的关系也摆在那里,所以会知道一些其他五界都难以想象的通天秘闻。 梦星魂是谁? 那个一直藏在终极暗处的第九域主是谁? 而那个将妖界化为炼狱的魔界之人又是谁,她与赤珏一族又有什么关系? 自从有一次不小心听到妖主说得那几个字时,疑惑渐起的同时,心如坠入九幽冰狱。 连自己想到这些问题时,都不由自主冒出了许多冷汗,更不要说其他玄天境大能了。 不想了,除非自己想死,否则被某些能因果术法的至尊算到,就糟糕了,怕是要被挫骨扬灰,落身死道销。 想到这里,思绪又回到了小狐狸身上,血凰祭司有些犹豫,究竟要不要去告知妖主。 可以肯定的是,碎念渊一定从她身上斩落下了一些别的东西,关于大道之争的东西,只是不知是好是坏。 想到这里,还是朝着妖皇殿飞去了。 碎念渊,碎念,斩妖界皇族本心一缕道念,粉碎至尊之路。 这是那个女人留下来的诅咒,当然,没有人知道,以后也不会有人知道。 这笔账她没有算在铭烟头上,不是不敢,而是真的死心了,碎念成灰,一切烟消云散。 仙灵本命,紫薇帝星。 铭烟一剑斩之,注定沉浮一场空,绝处无生! 第三十章妖皇怨起,徐蝉定子 虽然同属于妖界四大皇族,不过这位却是元首会共推的妖界之主,而且是三万年来唯一的,最强的一位,妖界之主——青丘玉 所以在其面前亦有些拘谨,但还是不想失了礼数,恭敬的说了所有的问题。 王座之上,白衣若雪。倾城魅国,妖娆千年。 一个用言语难以形容的美丽人儿正微靠在椅子上打着盹,一席话了,才微微睁开那对修长好看的眸子。 “她要去玩,就让她去好了,最近很不太平,但让她去历练历练也是好的。”声音暖软而有无尽魅意。 听到这里,名为凰腾的祭司也不说什么了,慢慢退了出去。 等到凰腾出去后,女子才彻底睁开眼睛,当想到碎念渊的异动时,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而有杀气,指骨握的劲响。 没办法,当初那个女人做的太过分,太恶毒。进军妖界的同时,也不忘踩着她的脸向她示威,其一生的耻辱,怨恨简直可以把九重天给烧透。 北斗之阵初列,七魔未诞,梦星魂征伐人界,第九域主征战灵界,那个疯女人则征讨妖界。 或许在外人看来,人界生灵被杀的白骨成山,血流成河。 灵界也直接被杀成修罗炼狱,灵气被彻底的魔化为修罗之气,茫茫大地,亿万生灵涂炭,惨不忍睹。 然而,她知道,他俩给两界带来的灾难却远远比不上那个疯女人给妖界带来的痛苦。 试想一下,四大皇族,跪在地上,含着血泪看着自己的子民被一个个杀光,直到把妖皇海彻底染红,怨念冲天的感受。 想到那个女人又把自己的亲人一个个剥皮抽筋,削骨碎魂的杀光,想到其当初轻蔑的踩在自己脸上的场景时,女子眼中似有血泪留下。 自己当初第一眼看到那个白衣男子时就喜欢上了他,可是那个疯女人说自己配不上他就算了,还极尽羞辱,甚至不惜踏碎妖界,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呢? 难道就因为自己爱上了错的人,或者说他是一个“魔”? 天大的笑话。 无尽的怨恨,无尽的不甘。 “哼”的一声,一掌轰下,王座之外,尽为废墟。远远看去,尘烟漫天。 而在人间,徐枫依然如旧,砍柴,练刀,换钱;竹坞,竹林,街市三点一线。 只不过不同的是老板来的次数多了,让他有点心烦。 与此同时,元宵佳节,灯火阑珊。 徐枫在太阳下山时便忙完了所有手上的工作,所以在天心满月时分已经带着徐蝉在福禄镇的大街小巷开始转悠了。 徐枫看着眼前的璀璨灯火,心由感叹,转眼间,已是知更三年了。 上一个整纪百年元启时,自己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还是一个在岁月中蹉跎着悲欢,在红尘中为生计所累的少年,可知更年启的第一天自己有点不一样了。 难说御天符带给自己的是好是坏,但自己知道,这条路恐怕回不了头了。 一入道门深似海,此后平凡是路人。自己的心也不想回头了。 至今为止,御天符除了诞生修行之力,利用道源筑道基之外,其他的作用可以说他一无所知,但他并没有丝毫的嫌弃。 他知道,它能御天,它既然都叫这个名字了,那么便没有骗自己的必要,他知道。 “哥哥,你快来啊。”听到徐蝉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清脆的声音,徐枫的思绪才慢慢拉了回来。 “哎,来了。”答应了一声快步迎了上去,这才看清徐蝉让自己看的场景: 长河蜿蜒,落红万点。数不清的红色莲花河灯在月光下向着远方静静的流淌而去,带着人们满满的祈愿与祝福,徐枫心里很感动,喃喃道:原来生活就是这么简单,随心所欲,随性而行。 想到这里感触良久,忽然明悟了什么,自嘲一笑,倒是自己刻意了,原来路一直在脚下,一步一步顺其自然就好。 想到这里,关于流云式的许多领悟便如甘泉涌现,春笋破土般自然而然的冒出来了。 徐枫心想如果自己现在握刀的话,那么感觉就不太一样了——一刀挥出,也许会把眼前这条河如切碎纸般劈开,而月光自然,不留痕迹。 “哥,我们去买两个来放了吧,好不好?”徐蝉笑的很开心。看到徐蝉的笑容,徐枫笑着点头。 徐蝉便拉着徐枫的手飞奔到了卖河灯的小摊前,笑着向那个卖河灯的老人说道:“老伯伯,我要两个!” “好嘞。”老人爽朗答道。 “小姑娘,你是要题好字的,还是要自己题?” 徐蝉低头沉思,犹豫不决,回头看了看打量着远处的徐枫,来了主意,温和的笑着说:给我俩个未题字的吧,我想自己提。” “好吧,给你。”在徐蝉付了几文钱拿到这两盏河灯后,便笑着对身后的徐枫说:“哥,你来题吧” “我吗?”徐枫尴尬的指着自己说。 徐蝉郑重的点点头,这到让他为难了,他倒是不想让妹妹伤心,可又实在想不起什么好听的诗词佳语。 想了半天,脑袋里冒出了一个主意,回头对徐蝉说道:“你想,我写。” 徐蝉撑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笑着说:“哥,这是你说的啊,我想的不好的话,你不要怪我啊?”徐枫笑着点头。 徐蝉慢慢说了一句:“相离莫相忘。”语速很慢,清晰可闻。让徐枫眼神一滞,不知道妹妹为什么会有如此一句,心里隐隐有一丝说不出的难受与伤感,但还是照旧写上去了。 “下句是什么?”徐枫拿过来另一盏灯问道,然而却没有人回答,心有疑惑。 回头看去,才看到徐蝉正泪流满面的看着自己。 徐枫讶然,有点惊慌失措,从小到大,他还没有看过徐蝉哭过。 “怎么啦?”徐枫用手巾帮其擦掉眼泪。 徐蝉缓缓开口:“哥,如果有一天我彻底离开你了,你会不会想我?” 徐枫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此时听到徐蝉说起,才感到一丝彻骨的寒意:“不,不会的!” 他不知道的是,她的眼神没有看着他,而是河心的那一棵血色海棠,妖娆而霸道。 没想到,徐枫刚刚还在为其担心时,徐蝉转瞬间便已破涕为笑了。 笑着说:骗你的,我俩都会好好的!” 徐枫也知道是自己担心多余了,便也没有多想,只是嗔怪了一句:“吓死我。” 徐蝉没有多说,只是心里似升腾起了浓烈的不甘,他她知道,她不会允许,绝不允许,然而这一切却由不得她。 ——四方棋盘承载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九大天尊,四方主宰不说,单单是御天符,六道神玉,天道魔琴,涅槃天弓...上面的每一样东西都算是震慑诸天万界的无上存在。 如今哥哥得到了御天符,另外还有那只貂,那条龙,梦星魂再加上自己都算是走在了这条路上。 无论是至尊路,还是主宰路,注定都会是血与火,泪与歌,进着战,退着死的一场征伐。 所以这些真的算不上什么,或许就连棋子都算不上,甚至可以自比尘灰。 至少棋子还有利用的价值,而尘灰只是万里苍茫内的一丝虚无。 徐蝉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些连铭烟都不知道的东西。 当然或许这么说不恰当,说是选择性的去遗忘更合适吧。 徐蝉回头看了一眼六道世界外望夕崖上紫枫树下的那个孤独的身影,叹息道:“师傅说你太强了,所以死了,我到要看看你如何逆转岁月,踏破苍茫。” 你在河岸看风景,而看风景的人在阁楼上看着你,徐蝉不知道的是她在看着铭烟时,那个坐在蒲团上带着狗尾巴草环的少年正托着下巴,睁着一双大眼睛细细的打量着自己,就像看一只蛐蛐儿。 当然,也看到了那棵河心的血色海棠,一脸不屑,可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直接破口大骂:“玛德,晦气!臭娘们,别以为你是第一天尊我就不敢打你,老子打不起还躲不起吗?” 转身直接开溜,一路踏碎无数星河,绝尘而去。 不远处,相隔数千万光年的距离外,一个白衣女子静静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一脸愤恨,用更快的速度——超越时间的速度追了下去。 一见天涯误终生,从一开始便已经走错了,注定所遇到的风景也不会相同。 当然,此时这一切兄妹俩并不知道! 第三十一章红枫故事,梦魇追忆 徐蝉笑着向徐枫说了一句:“天涯亦可痴。” “相离莫相忘,天涯亦可痴,嗯...什么意思啊? 老实说,徐枫这呆子“智力”有限,不懂这种话其中的道道。当然,以后也不是很懂。 而这也是徐蝉喜欢他的原因,没有一种单纯不是出自于真心,任何简单都值得人们去实行。 在看到河心的那一棵血色海棠时,徐蝉脑子里慢慢勾勒除了一些不一样的画面——原来自己的过去是这样的一个人啊。还好,离自己的想象差的不是太远! 如果说自从与哥哥相遇后的自己算是一个迷茫的自己的话,那么现在知道了自己原来也是一个好人,这样感觉真好! 回首笑着对徐枫说道:“哥哥,你知道天涯有尽头吗?” “天涯”不是人们对远方的一种憧憬吗? 反正徐枫是这么想的,思衬良久,摇头回答道:“不知道,但我知道,‘心之所向,即是天涯’。” 看到徐蝉眼眶湿润的样子,徐枫惊慌失措,还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连忙问道:“怎么啦,是不是...” 徐蝉打住了他,解释道:“哥哥,不管你的事,只是你说的太好了,让我隐约想起了小时候某个长辈对我说的一句话。” “什么话呀” “就是你刚刚写上去的那两句。” “相离莫相忘,天涯亦可痴?”徐枫问道。 徐蝉点点头,不说话,过了片刻,拉上徐枫走下台阶,到五光十色的长河边,把两盏河灯融到这光里,顺着长河慢慢流向远方。 永远不会有人明白那个曾经对她说出这句话的人在后来说出那句“愿无岁月可回首,从此天涯是路人”的感受。 相隔千里的落月镇亦如此般,已是深冬,然后在元宵节这天的也是格外的热闹。 片片如血的红枫并未舍弃枯枝,仍然在这个世间深情的留念着——飘舞在这个边陲小镇,漫天飞舞,落红满寂,原点远方。 不是人们不打扰,而是这个时间的枫叶太美了,而且正值元宵佳节。 所以在这个略显寂冷的时节下,街市上仍然是一片欢声笑语。商铺里,小巷中,寺庙外都充满了嘈杂之音,热闹非凡。 在这个枫叶舞动的小镇中,一切都是那么安详,那么自然,那么欢乐。 整个小镇完全建立于枫林之中,似八卦阵般的街道纵横交错,错综复杂,但是并不影响小镇整体的美观。 红墙灰瓦的建筑在这个春夏为绿,秋冬为红的世界里显得格外和谐。 无论是中央街道还是阡陌小巷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自然,如果这世上真的有天上人间的话,那,也不过如此了。 其街心是一颗足有数十米高的枫树,不同于其他颜色淡红的枫叶,这棵枫树上每一根粗枝上挂着的叶子都如同神灵之血一般赤红,好似带着夕阳的泪光,一别永年。 传说中,天上一位神子,因思凡下界,于此树下邂逅一个美丽的女子,一见钟情。 从而有了一段不平凡的故事。可最终那个男子千惜万别,最终还是回到了天上,女子苦苦等待多年,仍然没有归期。 直到女子生命的最后那一刻,仍然在这棵树等着那个男子,最终归墟,他依然没来。 乡领们同情的将她火葬了,骨灰就埋在这棵树下。 第二天,便下了一场雨,一场凄绵的雨,一场整整下了三年的雨。 从此之后,让落月镇原本枯黄的枫叶变得不一样了,全都变成了胭脂般的红色,尤其是这棵,叶子就如夕阳一般安详,如血液一般璀璨,如星辰一般遥远。 据说,那场下了三年的雨,是男子于云间哭泣时流下的眼泪,泪落三秋季,枫林尽染血。 反正不管这故事美好与否,这棵树已经是爱情的象征了——落月镇,落月河,红枫叶舞千年。 树上很少落叶,但只要有红叶于此落,游风而歌,且为一些待字闺中的女子和少年俊杰所珍藏。 待出嫁或娶妻日子,于其上写满祈福,顺落月河而逝,定会得偿所愿,一世白头。 梦星魂就这样静静的坐在此树下喝着酒,对不远处那些公子哥儿们讨论的关于这棵树的狗血传说不屑一顾,没有一点兴趣。 他是知道所有的故事的,那绝不是一个美好的故事,甚至与什么凄美之类的词汇完全沾不上一点关系,甚至可以说那是一个血淋淋的,相当残忍的故事。 与他而言,于己而言,都是一段不值得回忆的回忆。 十万年时间足以改变很多的事,很多的人了。 然而,他知道,自己的心没变,依然如梦,如蝶,永生为魔。 不只是因为当初在原点时与那个女人的赌约,也涵括了自己的证道之机,毕竟,自己不只是一个魔这么简单。 当年,她的三千化身对决自己的三千梦魇之境,三千对三千。 每一次的相遇即是缘,也是劫。 尽管自己绞杀掉了她的两千九百九十九缕化身,但是,毕竟有一缕逃脱出来了。 结果一清醒,三千幻境,空梦一场。 她逃出了自己的梦境,这场赌局自己也输了。 结果就是若非凡人主动成魔,入其梦境外,他不能再以凡人入梦,白骨积于梦中。 从此后,他便已自封于梦之谷了,以至现在的凡间对于“梦魇”二字已经相当模糊了。 没有人知道,这个喝着酒的散漫男子原来让人间白骨成山,怨念冲天。 差点摧毁了整个人界。 直到不久前,元天邪发动侵天计划,他终于从梦之谷走出,梦魇王座之下,白骨堆满整片世界。他知道,他还是那个他。 不远处,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在相互追逐打闹,面色稚嫩,男孩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也许这就是让女孩羡慕不已的原因吧。这一幕让梦星魂嘴角有了一丝笑意。 他在八大域主里是最强的一个,长得不如雷震那样英气逼人,不如山裂痕和炎阳那样魁梧有力,不如元天邪那样邪魅阴暗,跟叶离歌那个长得像女人的男人差的就更远了。 可以说,他的相貌只能算“清秀”二字,跟人间书孰内的那些青年没啥太大的不同,都是一袭青衫,闻风而歌。 所以在看到男孩手里递过来的糖葫芦时,也不客气,顺手接了过来。 “谢谢!”语气如同微风一般和煦。 “哥哥我看你坐在这儿很久了,为什么呀?”男孩关切的问道。 梦星魂解释道:“没事,哥哥只是在思考一些事儿? “嗯。。。哥哥,你是不是在想哪家的姐姐啊?”男孩好奇的问。 梦星魂捏指轻敲了男孩一下脑袋:“小小年纪,毛都没长齐,想些什么呢?” 男孩委屈的说:“可是我母亲说了,来这个树下的年轻人八成都是思春啊。” “哥哥,思春是什么意思啊?你知道吗?” “思春啊,那是一个很伟大的词汇啊!”梦星魂感慨道。 “可是伟大在什么地方呀?” “伟大在它是一个动词啊!” 男孩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是个动词就伟大呀?” “伟大在它是一个意象动词啊。” 男孩又问道:“什么是意象动词啊。” “意象动词就是意象动词啊。”梦星魂不耐烦的说道。 “可是我还是不知道什么是意象动词呀?” 梦星魂真的想把他一脚踹到落月河里,但还是忍住了,解释道:“意象动词就是在脑子里进行的动作。” 男孩似懂非懂:“那这个动词很美好嘛。” 梦星魂思考了一会儿:“嗯,有点。” “可是我还是不知道思春是什么意思啊?” 梦星魂差点哭了,身为魔界最强的一位域主,我容易吗我,委屈的说:“我求求你了,快回家吧,说不定你妈叫你回家去吃饭呢。”男孩不为所动,见他不说话,就自言自语起来。 恰巧此时,先前那个追逐打闹的小女孩现在不远处喊道:“小明,你妈叫你回家吃饭啦!” 听到这里,男孩也不说话了,朝梦星魂说道:“那哥哥,我先回家了啊。” “等等我。”说完朝小女孩跑了过去,很快两个欢快的影子慢慢的跑出了夕阳之中。 梦星魂咬了咬手上的冰糖葫芦,很甜,他在想今晚让男孩做个好梦的事情。 梦星魂起身了,因为他看到了两个身影,夕阳下,一黑一白,白若初雪,黑若子夜。 他笑着朝叶离歌和玄夜走了过去,然后三人渐行渐远。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他离开的那一刻,一片如血红枫悄然无声,舞过流空,落在他刚驻足的地方。 天涯之畔,海角之岸,紫竹林深,一个白衣女子静静的看着眼前波澜不惊的净湖。 湖面如镜,而镜中映像恰好是梦星魂在落月镇,落月河,红枫树下的一幕。 第三十二章阿离有梦,当在远方 人生所行,半于风景,半于心性。 原点,终点,不管是不是在一条线上的,上面都注定会写满了宿命与未知。 元宵佳节已过,徐枫的生活也回归到了日常,砍柴,练刀,上街...... 不同的是对于《封古诀》第三式流云式的见解有了少许不一样的认知。 风流云散,以气翔宇。 如果不是自己已经来到了玄通境的话,根本不会对这一式有任何的办法。 其施展的根本竟然是用识海内积蓄的本源御空而发,有排尽晚风,震碎流云之威能。 可以说,这一式居然有规定的境界,却是实实在在的玄通境。 “去洪荒源林吧。”也不多说,徐枫直接施展御空术,没多久就来到了洪荒源林里。 这是不一样的人间世界,人烟稀少,兽类冷肆。 有人说,这也许就是人界不同于其他五界,又高于其他五界的原因。 如果说,魔界本不属于六道的话,那么至高无上的神界其实也只是代表了那条线上的显目的那个点。 唯有人界,注定是其始基。 天龙本命,始有人灵。 而这也注定了那条龙会是六道神玉里第一个化形的,无尽人道的创立者和掌控者,即是龙,也是人。 这次来跟上次不同,徐枫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一股子幽冷长绝的气息,就好像一群群小丑鱼里面突然混进来了一只凶猛无比的大白鲨。 因此,感觉到整个源林里都有了一丝不一样的寂静和颤抖。 即使洪荒源林里妖兽的气息再怎么浓郁,毕竟他们不是真正的“妖族”。 所以当这些“兽”群里混进来了一个真正的妖时,确实让整个源林的气息变得惊悚寂灭了起来。 徐枫并没有找一些妖兽来练刀,毕竟他已不是先前那个什么也不懂的自己,万物有灵,众生有命,不是因你个人好恶就能随便杀生夺予,篪薄它命的。 力量是为了更好的追寻自由的真谛,也为了守护的意义,这样心里才不会有不痛快。 徐枫只是想借这里浩瀚无比的那种洪荒之气仔仔细细的磨砺一下自己的刀意,籍此时机也好修炼流云式。 果然,洪荒源林的气息跟其他地方大不一样,浅层次说:更浓厚,更原始。 往深层次说:那就是更霸道,更无敌的那种感觉。 在这种气息的衬托下,刀随意转,流畅自然,一收一出,皆有天韵。 徐枫静静的沉寂在这种修炼的氛围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一个荒芜的山壑里一只硕大无比的黑虎正低声咆哮着,看着眼前那一条鲜红的血迹。 御天符在其修炼的时候为了不让其他人打扰到,特意在方圆数十里的空间内创造出了一个类似于洞天福地的修行秘境,因此徐枫的收获才会无限放大。 因此也能最大限度的隔绝外界的干扰,否则刚才的动静太大,定会引起那只黑虎的注意。 只见黑虎在那条血迹前徘徊许久,不久后,竟然慢慢的舔舐起那一条血迹,很贪婪,很享受的样子。舔的很干净,一点一滴都没有放过。 随着血液顺着咽喉进去身体,体内的力量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一缕缕无形的妖气激荡全身,把四周的落叶都震散舞动起来。不久后,气息实质化,周身笼罩着有形无形的黑色邪风。 “嗷”的一声长啸,一对百丈大小的黑色羽翼迎风而展。 “玄天境......” 徐枫在御天符的秘境之力下,隔绝了一切对外的感知,可并不代表御天符本身对此毫无察觉,只是当它看到那条黑虎舔舐血迹时的场景时,就感知到了一切,可还是有了一丝疑惑。 那道九尾天狐的本命妖血里为什么会有远古天龙的道则在里面。而且隐隐有一丝“魔”的气息...... 御天符虽然亘古长存,但是,确确实实的处于一直被封印的状态,不太了解当年的那一战的细节。 所以关于帝魔铭烟与太古四魔的关系并不清楚,甚至于连它知晓的魔祖的消失,都是一个谜。 但是,它却并不担心这只大虫能对徐枫有丝毫的威胁,吞噬了那复杂多变的九尾天狐之血,已有此因,来日必然与九尾天狐一族产生相关果报。 甚至会被神族大能或魔界的九大域主用来当做血祭之品,结局不得好死。 一入玄天,自知真解。 御天符自然知道玄天境这个境界的重要性,但真的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如果在那个世界的话,只能算是天才,而且还是没长齐毛的那种,杀他们比捏死一只蚂蚁只困难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流云式全部重新修炼了一遍又一遍,一刀又一刀的斩向虚无之地:开始时没有任何的声响,寂静无声,毫无根据。 直到后面渐渐有所领悟,每一招每一式都有了活力,有了节奏感,如落叶无声,流水潺潺。 外人看不出丝毫变化,唯有徐枫自己知道其中的不同凡响之处,手舞足蹈之下,一切仿若晚空流云,逍遥远天。 一曲终了,很是痛快。 但是徐枫此时也清楚的知道这一式的动静,自己算是刚刚熟悉的节奏,入门?还差得远呢! 落月镇,一只小狐狸慢慢的跑到了那颗血色红枫树下,嘴角血流不止,脚步虚浮,好似受着很严重的伤势。 只见其抬头看向璀璨的枫叶,口做呢喃细语状,好似念着什么咒语,无形的祈愿之力散发 不久后,一片红叶款款而落,飘到其眼前,小狐狸毫无犹豫,用嘴叼起,一口吞下。 只见其嘴角的血迹慢慢止住,最终完全痊愈。而且相比原来更加灵动有灵,眼中的妖芒如同魅惑星辰。 其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在加上跳脱的性格下,也忍不住在原地蹦蹦跳跳起来,当然,其隐身状态一直未打破,街道上稀疏前行的人们毫无察觉。 “嘻嘻嘻,我就知道永恒天帝的不死圣树一定可以治好我的伤,哪怕是大道之伤也行。 多亏了那次在妖皇海海边捡到的那块血色碎片,啦啦啦...”声音就像风铃一样悦耳。 说完又抬头看了一眼这棵红枫树,老实说,小狐狸看不出丝毫的异样,感觉这棵红枫树跟落月镇其他的红枫没啥不同,除了更高一些,叶片更大一些。 但眉心识海内的那块如同水晶质的血色碎片既然引领自己来到这里,那么这棵树自己必有非同凡响之处。 其实小狐狸根本不知道这棵树的来历,只是在抬头看到这棵树时,识海内的那一块碎片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血凰展翅,拍碎无数星辰,在星河中舞动。 在这无数光影里,一个面容清秀的白衣男孩踏凌在数以万计的位面星辰上,手持长剑,朝着天空中那棵似乎比整个诸天万界还要巨大的金色巨树上凌空一斩,永恒之气宛若金色长龙,呈咆哮之势,瞬间撕裂无数位面,带着位面碎片席卷向那颗滔天大树。 最终男孩从树上斩下来了一截树枝,男孩坐在树下,把那一截树枝幻化为一个狗尾巴草环戴在头上,最终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小狐狸在看到这幅画面的时候,可以说直接被震慑到了心里深处,就好似被亿万恒星重重的砸在自己的大道根基上。 她知道,如果没有那块血色碎片的话,甚至于他还没有看清楚这幅场景,就会被其气势震的魂飞魄散,彻底湮灭。 那个男孩真的是太厉害太厉害了,小狐狸敬畏道。 她姐姐就是玄天境大能,可是那个男孩比她姐姐厉害几千万倍都怕不止,这个世上根本不可能存在这样的生灵。 要说他是谁的话,唯有把他的身份往天地之始的时期开始猜,在看到那把玄黄色的长剑,再加上那个狗尾巴草环上的气息与红枫树的一般无二,小狐狸心里得出了那个震彻心里的答案:他就是六道世界的创建者,永恒天帝。 能够清楚映现出永恒天帝战斗时的场景,说明这块碎片的来历也不简单,感受着眉心那块碎片的安详,小狐狸太知道它的不凡之处了,可以说这块碎片改变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刚出生时,虽然自己的命星与哑铃星相连,可以做到星随意动,磨砺根基,可是自己的资质摆在那里,在妖界勉强算是个普通天才。可是放眼六界,咳咳,真的......有点拉垮。 可是当自己捡到这块碎片时,一切都不一样了,修行速度原来如果说是一日千里的话,那现在简直可以说是一眼星河了。 否则自己不会是整个妖界内第一个用时最短踏出九玄,六道,通识,整整二又三分之一个大境的妖,想想自己只用了十几年就走完了其他人要千年才能走完的路,饶是以小狐狸调皮的心性,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对自己感到无比的羡慕。 可如果她知道,凡间有一个人只用了短短一年半的时间就用了她认为要上千年才能走完的路时,不知她又会怎么想...... 每次感受到身体内的这块碎片时,都会有一种如同苍宇内黑暗空间的无上造化之力在蔓延,小狐狸在突破玄通境那次时,甚至感受到了这个深渊内沉睡着一只翼展比一个无穷位面还要巨大的凤凰。 妖界的四大皇族里便有血凰族,但是小狐狸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这只凤凰振翅一展,可以轻松摧毁无穷位面世界,两者间的差距如同萤火与太阳一般,完全没有可比性。 因此,可以说小狐狸在惊喜的同时,也是有点忐忑不安,毕竟身体内的这个东西太可怕了,有一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好了,去找那个引起我命星异动的家伙吧,走了,啦啦啦...”蹦蹦跳跳的朝远方跑去。 阿离有梦,当在远方。 第三十三章寂灭深渊,灵蛛子与少年 人生如棋,身不由己。 无论是赢还是输,都要自身去亲自经历。 无尽黑洞深渊的底部,那个头戴狗尾巴草环的白衣少年拿着嘴里叼着的那根狗尾巴草,在自己做的蒲团前的泥土上写写画画着。 慢慢的在地上的泥土里勾勒出来一个大体的印象,那是一个围棋棋盘。 边框画好,十九乘十九的方格一笔一笔的勾勒出来,随着男孩用狗尾巴草拉出最中央的横九与竖九,棋盘成型。 九色光芒瞬间从地上咆哮而出,照亮了整个寂灭深渊,一条又一条的永恒法则如同金色的小龙在混沌中飞舞。 疯狂的冲击着深渊壁垒,如同疯了一般,往深渊壁垒撞击而去,似乎要把深渊撕裂开来。 男孩不为所动,只是嘟着嘴用狗尾巴草的断根在棋盘中央的天元星点上轻轻一点,瞬时所有的金色龙影道痕便不再与寂灭深渊对峙着,一条条的小龙便从男孩的眼睛里钻了进去,回到了男孩的身体里。 只听其懒洋洋的说:“十八万年都在这里都再这里面过来了,在呆九千九百九十九年也没什么!” “可为什么三世身里为啥只有我要受这罪啊,我不服啊!”男孩带着哭腔,叹了口气。 只见其低头有气无力的看着眼前画出的棋盘,彩色光影升腾,诸天万界,一幅幅众生景象在当中浮现,最重要的是该出现的人都会有: 逍遥海边那座茅屋内每天早晨还是一个婴儿,傍晚太阳落山时已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当然第二天清晨睁眼醒来他又是一个婴儿,到傍晚时分他已成年了......就这样守护着逍遥海。年复一年,沧海桑田。 末日海内那一条天地间最强的究极魔道依然如同一枚血色水晶一般静静的嵌在那只比一条星河还要巨大的九头水怪的眉心。 末日海海底的异世界,一个脸上敷满淤泥,穿着残衣破衫的女子手里拿着一条鲜活跃动的鱼儿,正鲜血淋漓的啃着。眼神迷惘,好似沉睡了不知道多少个纪元。 无妄海海心的那座小岛上,那株黑白双色的彼岸花正随着海风轻轻摇曳,只需要一个契机,便能超脱而出。 或者说他俩在等那个自未来驶向过去的那条竹筏上的那个女人。 天之涯,无尽火域,烈焰焚天,烧透星河,在这赤色的位面里,那个眼神坚毅的中年男子闭着眼盘坐在炎风吹拂的山崖上,一把断刀插在其身旁,那种气势,足以把苍穹劈开。 无尽天,青顶原,一个穿着红衫的姑娘正背着个箩筐,拿着把镰刀,时不时的在山上拾着药草,走走停停。 当看到好的药草时,那种笑容足以让晚天云霞羞面,事实上,这个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再为她注目,为她侧颜,一念间,风流云转,乾坤意浮...... 所有的这一切都在男孩眼里清晰呈现,男孩无精打采的看着诸天万界这些厉害人物,根本不为所动,兴趣全无,以至于他都不想去看紫云界和那座宫殿了。 不过在看向那个别着木簪,背着箩筐的红衣女孩时,心里还是有了一丝不一样的柔情,她是自己过去身的妻子,换句话说也是他的妻子。 挠挠头,想不通,诸天万界最强的我需要“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吗,不存在的呀,呵呵...... 由于他术法的影响,深渊上空的无尽星河却是如同末日一般得场景。 从深渊里散发出来的寂灭之风幻化成数以万计的暗影黑龙,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星空,一片片如同太阳星系般巨大的星域瞬间被搅碎湮灭。 群星的星核也被轰炸而出,在寂灭之力的吞噬之下,就像原子裂变一般传递到方圆数以亿计光年之外。 所有的恒星,星云,星座团都如同碎纸片一般在毁灭中飞舞,远远看去,如同一片九色光雨在宇宙深处凄淋淋的下着。 看着那数以万计由深渊内的寂灭之力幻化的黑龙在疯狂肆掠,男孩眯着眼一言不发,手上的那一根狗尾巴草却光速飞甩出,如同一把开天辟地的大剑一般轻松穿透深渊,光速斩出,瞬时将那数万条黑龙同时枭首,湮灭于混沌。 “呵呵,本座都没发话,你们嚣张啥呢...”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不过,当看着那数以亿计的星辰被摧毁之时,男孩心里还是有了一丝悸动。 封印自己的这片星域是一片独有的死星星域,大多数星辰并不于诸天万界生灵的命格相连,因此毁灭了也就毁灭了,无非是加重了封印自己的这个黑洞深渊内的寂灭之力。 但世事没有绝对,天上繁星也一样,你永远不知道别人的命星之光是闪烁还是暗淡,正如一个人看不到自己的脸,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一样。 男孩没有用修为去算,真的是懒得算了,但其保守估计,在诸天万界某个地方应该有数万生灵在这一刹那间永恒寂灭,散落于尘埃。 男孩是这个世间少数掌控究极力量的至尊,而且是巅峰中的巅峰,但恰恰如此,却更加无情。 他虽然也诞生于这片世界,但万界生灵与他而言如同过眼云烟。 他们或许是他究极大道上的见证,但是一切存在的都是陌生而熟悉的风景,他不会为了风景而耽误自己远方的路程,所以他注定无感。 所以实在懒得算到底是那一片世界的生灵死亡凋零,更不要说让他去救助那些人了。 冷血的人大多没有感情,而他却连冷血都不如,也不会。 其转眼看去,一切的一切都已如同棋盘上的纵横线一般清晰可见。 诸天深处,四方棋盘,永恒之心,寂灭相生,每当想到混沌间那条如同星轨般围绕着一切的寂灭大道,心里就恨得牙痒痒。 “利用亿万星辰链接众生命格,截取命运大道入星河大道,却让寂灭大道......好歹毒,好大的一盘棋啊,呵呵呵。”男孩阴冷的呢喃自语,手指关节一根根的捏的脆。 男孩很想发火的,可干瞪眼半天,竟然无感,摸了摸自己的左胸,才感到释然,里面空空荡荡,自嘲一笑:“原来自己是没有心的啊!” 眼睛看向相隔诸天万界,看向那个有山有水,有树有云,有飞鸟有黄昏的世界。 一切的一切,即使再怎么美好,都染上了那个坐在山崖上,枫树下的青衣男子的色彩,一种独有的悲伤的暮色。 其长发在夕风的吹拂下慢慢浮动,蔓延着凄凉的思绪。 男孩静静的看着那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目光很柔情,很温暖。 男孩缓缓抬手贴紧胸口,细细感受着那相隔着沧海桑田的凄凉与悲伤,那种一种纪元更迭,万界沉浮都不会有的孤独。 一白衣,一青衣,两人两世界,空间上隔着诸天万界,时间上,隔着沧海桑田。 过去不曾相逢,未来也注定不会想见。 其腰间悬挂的那块黑色玉牌深受触动,也开始有了一丝不安,耀眼的灵光如同黑曜石一般照亮整个深渊。 这倒把男孩的思绪拉了回来,取下玉佩,收敛了所有的光芒。 看着这块黑色玉牌上面的雕刻着的那只硕大黑色的蜘蛛,整体安详,安静。 男孩叹了口气,把蜘蛛玉佩往往前一扔,黑色灵雾下,慢慢的化为了一个黑衣女子。 长发及腰,身着墨色襦裙,面容秀美,整个人就像从一副古画里面走出来的绝色佳人。尤为神奇的是那双眼睛,温软轻润,就像秋天在山腰凝聚的霜露一般富含灵气。 女子在看着棋盘上那个坐在山崖上,迎着晚风的男子时,眼角含泪,转头看着坐在地上的男孩,说道:“主人,铭烟主人他...” 男孩嘟着嘴,轻轻摇了摇头,过了半晌才说道:“当初我把轮回天盘一分为六,化为六块六道神玉的时候,我就知道终有一天他会醒来的,至于现在...嗯...还不是时候,在等几千年吧,等我解开这里的封印再说。” 女子心有不甘,但还是点点头,缓缓说道:“我听主人你的。” 女孩看着棋盘内的影响,有点担心的说道:“主人,天龙子他...” 男孩砸咂嘴:“还能怎样,作为轮回天盘的一部分,诸天万界最强的至尊战器之一,再加上自身是万古人道的执法之器,原本就可谓是横扫诸天而不可挡,冠绝沧海而不可平。 而且我当初还把你遗留在六道世界内的无尽灵源大道的部分本源灌注到他的本体之内。 所以他是六道神玉内第一个化形,第一个走过玄道通天,第一个走到道之涯前,第一个登凌半步天尊境的人。不过......正因如此,他对自己的路从来都不会有丝毫的怀疑,都是由心而发,随意而行。 可是,那场六道之战让灵界生生幻化为修罗鬼蜮,让其心境出现了异变,这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 “”唉”男孩说完还假情假意的叹息了一声。 当然,蛛儿知道主人不是不关心,而是他并不是太懂这种情感,而且她跟随这个男孩已经上百万年了,自然知道他无心,却胜过万千真心。 看着蛛儿沉思的样子,男孩托着下巴,傻乎乎的笑了起来:“想什么呢,说到底,其实,你才是无尽灵源大道的承载之器,也是灵界的守护者,按理说,他所收到的一切痛苦应该都是由你承受着的,看到他这样,是不是有点难过,还有自责与愧疚呢?”笑的很是没心没肺。 蛛儿摇摇头,笑着说道:“主人你不是说过吗,命由天定,可天之命由谁定?不巧,我就是那个定天命的人啊。” 男孩脸皮很厚,但听到这里,也忍不住红了下脸。 看到男孩狼狈的样子,女孩有点想笑,真的很开心,在他心里,这个主人跟创造出自己的那一位一样——真正的无敌。 因此很坚定的说道:“因为我相信主人你能打倒一切,让一切都变得好好的。” 听到这里,男孩笑着挠头沉思:“是吗...嗯,好像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第三十四章泪魔花影 人生没有最爱,只有更爱。如果说你对某个回忆说了最爱,那是因为你没有在下个转角遇到更好的,如果你遇到了,那么便是一眼千年的事情。 而岁月恰如那一首好听的歌,所有的美好都会在相逢的那一刻得到诠释,很多年以前有一个人如是说。 不知为何,徐枫还在睡梦中就闻到了一阵幽香,清远雅致,好似灵魂躺在温泉一般,不忍醒来。 直到初阳斜照入窗,脸庞都被映红,才从床上爬了起来,这才看着窗外的场景。 ——徐蝉正给几株花培土,看着那清幽幽的样子,不就是绿叶兰吗? 龙形青叶,乱树枯枝,清幽雅香。 好像福禄镇西街的绿叶兰都是这个样子的。 “小蝉,你从哪儿找来的绿叶兰啊?”徐枫问道。 徐蝉笑着说:“哥,那个老板送给我的,说这种花有利于静心宁气,我闻着这花香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作用,所以我就拿了回来。” “哦,那你小心一点啊,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花不太一般。”徐枫心有余悸的说道。 想到上次在西街古玩店迷失的场景时,老实说,徐枫对这种花的感觉并不是太好。 再加上从后来御天符中得知了这花竟然可以封印至尊战器,尽管徐枫现在还不知道至尊境到底是那种境界。 但是御天符反应出来的那种境界与他而言就是云泥之别,太高了,高到起不起丝毫的敬畏之心。 “怎么了,哥,我觉得这花挺好看的。”徐蝉眨着眼说道。 “反正你养的时候要小心一点就是了。”徐枫微笑着说。 徐蝉双手交织,托着下巴,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哥,你知道这种花的传说吗?” 徐枫疑惑问道:“这花的来历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徐蝉摇摇头说道:“我知道的也不多,据说诸天万界里亿万星辰位面世界中,只有那些可以诞生出生命的世界才会诞生这种花。 令人惊奇的是这种花与世间所有的生灵存在的命格都有一些不一样,它是秋季开花,冬季繁茂,春季枯死,夏季枝叶成灰。这种花,也有人称之为‘泪魔花’。” 这倒让徐枫感到诧异的,心里的复杂之绪溢于言表,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不遵守轮回四序,违反时间交迭。秋天的菊花,冬天的梅花,好像也没有这么反常啊......“反道”的东西...... 想到这里,徐枫心里升腾起一种说不出的悲伤,那是一种类似于一个人尘封在万里冰原之下的悲意,比独坐在沧海桑田深处的孤独还要可怕万倍的悲伤。徐枫止不住的留下眼泪,全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迷失。 “哥,你怎么啦?”徐蝉终于察觉到了徐枫的不对劲。然而徐枫却始终没有清醒,沉迷于悲伤之中。 其瞬间右手食指抬起,在空中一转,一缕赤色电芒顺着徐枫的眉心爬了进去。 御天符瞬间被唤醒,八眼蜘蛛眉心那只白色的巨眼猛然睁开,仰天长啸。 “嗷...”的一声,盘踞于识海之上的御天符符灵的八只脚同时踩下,密密麻麻的白色蛛网在呼吸间便在识海上布好,天地间无尽灵源化为实质,青色灵气如同潮水一般源源不断的涌来。 无尽春意,暖化寒冬。 一阵阵青色灵力如同布满苍穹的绵绵细雨落在识海之上。 经过御天符的“聚灵”之力,一滴滴的青色灵雨得以飘舞在蛛网纵横的识海之上,每一滴雨水落在蛛网上时,都会如同微风敲打在风铃,大雨淋在落叶之上,打出一种好听的声音:“近道”的悦耳之音。 这是一种不一样的大道明悟,大音希声一般的道音。 这声音如同一群群弥漫花间的蝴蝶一般,带着无尽的生机朝着徐枫迷失的心灵款款飞去。 很慢很慢,然而那种气势却如同陨落星辰一般无人可敌。 两者交汇的那一刻,就像无尽寒流与暖流在某个不知名的海域海峡蓦然间发生了一场毁天灭地的碰撞。正应了那句偈语:天地有大道:若枯井中生白莲,生生待光阴,唯我心方知,我心可见。 “泪魔花,还是伤心花,呵呵......”在这么强烈的震动下,徐枫还是清醒了,只不过眼里的泪水证明了那种感觉其实并未完全消除,都化作泪水排出了意识。 “哥哥,你没事吧?”过了半晌,徐蝉才担心的问道。 徐枫缓了口气,说道:“没事,你去忙吧!” 徐蝉有点担心,但听到徐枫这么说,还是走开,准备去学塾了。只不过走在野花烂漫的小径里时回想起了刚刚的场景: 奇了怪哉,这花在四方天界永恒不灭,虽说只在那些有“灵”的位面星辰上才会出现,但是它除了带有那种悲伤的法则之力之外,根本就是一无是处,而且那种法则之力根本就不能被外人所领悟,就更没用了,怎么会......。 徐蝉摇摇头,想到:绿叶兰每个四季都有,每个纪元都有...会不会......。 想到这里,额头隐隐冒出冷汗:“不,不,不会的。那个人存不存在都另说,这种花怎么会...” 可转念一想,那个人肯定是天界里虚构出来的,是人们对至尊天界亘古长存的玄机的敬畏,所以杜撰了那个人。 否则不会有永恒之主的诞生,所以那个人绝对是不存在的,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嗯,别多想了,就是这样。” 这种花也许大有来历,但绝对与那个传说中的人毫不相干。绿叶兰,泪魔花,伤心花,呵呵呵...。”说完,迎着朝阳去了城东。 徐蝉走了,徐枫则思绪未明,想了很多,当然徐枫也从御天符里看到刚才发生的一切,徐蝉的手段也刚好看到,不过他并未有什么想法,也懒得问徐蝉怎么会有开启御天符的方法,他知道她是自己的妹妹就够了,不愿去多想。 另一方面,也是这几株花给自己的感觉太奇怪了,怎么会有这种永生永世在诸天“有灵”世界存在着的东西,毫无用处,却能处处有用? 【严寒冷寂的世界里,大雪漫天飞扬,整个世界裹在一片白装里,街市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在静悄悄的走着。 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蹲在一座破屋前的屋檐下躲着雪,瑟瑟发抖,而他的面前只有一个破碗,可里面却是空无一物。 飞雪下,小乞儿的表情落寞,好似为今天什么也没有乞讨到而难过。 不远处的街市上,一个坐在轿子里的小女孩看到了他,就叫住了轿夫,下轿去旁边的包子铺里买了两个包子递到了男孩的手里,并把脖子上那一块菱形的石头吊坠送给了小男孩,然后在大雪中离开了,此时,一团黑影略过,一切成空。 绿叶兰想告诉自己什么徐枫并不清楚,不过小乞儿最后看女孩的那种眼神倒是让他感到了些许呆滞,那是一种透明的眼神,就像一片水晶一般透明。 绿叶兰与那两个人之间必定有一个故事,而且是一个悲惨的故事,或许这花就是一种见证吧。徐枫心想道。 正当徐枫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周身一切的都变了,变得让人害怕与陌生。 天空被染黑,无穷无尽的黑色魔云从远天蔓延开来,就好似毒液一般腐蚀着一切其他的色彩,飞鸟尽死,流云成灰,蓝天化为魔域。 数以亿计的魔蝠在灰色云层中嘶耳尖叫,音波就像一阵阵掀起的海啸浪潮。 “怎么了?”徐枫看着昏暗的天空,感到大事不妙。连忙御风而行,朝着西街飞速赶去。 第三十五章魔场心迹 无穷无尽的魔物在苍穹下肆虐,暗影腐蚀着天幕。或如星斗般巨大,或如蚊蝇般微小的魔物。 其啃噬着所见到的一切——收割着凡人生命,鲜血、器官组织,灵魂、**、骨头,全部吃得一滴不剩,最后惨死的生灵直接化作一团团散发着肮脏恶臭的黑色烟尘消散在这片死寂的天地之下。 至于那些接触到魔界魔灵之气与魔界死风的其他生灵,下场亦如此般。 一切的花草树木,虫鱼鸟兽,风云霓霞,都竞相被腐蚀,凋零,枯萎。 一眼无边,尽为魔场。 封古刀于右手双指间旋转舞动,一刀劈出,一道白光宛若游鱼般划破漆暗的天空。 “啊。。。”一头黑色赤眼,背生腐蚀肉翼的魔狼发出惨烈嚎叫,重化为黑灰。重重的倒在了魔云里面,而其他大部分实力低微的魔物更是烟消云散。 徐枫提刀不断往前斩去,数不清,算不尽的魔物如同闻到鲜血的鲨鱼疯狂的涌了上来。 手提刀落,徐枫已不知斩杀了多少魔物。 然而因为魔界本源渗透过来的缘故,即使死亡再多的魔物都无济于事,重化为魔界之气,在九大域主未亡的情况下,那么本为死气的魔界空气便拥有了不止腐化外界生灵的能力,甚至本身亦可化为“活”的物质。 “嗬哧,嗬哧......”饶是徐枫不俗的体力,也是累的不行。 “哎哟,怎么这么多啊,真是让人呵呵了。” 望着半边天穹之下的魔域,那数不清的魔物在撕咬吞噬,徐枫一时力竭,也毫无办法了。 最后一刀挥出,一条白线斩出,然后便是垂直落体运动,直接栽倒在西街老板的古玩店门口。 天空一声巨响,地板受到重伤。 胖老板正用鸡毛掸子拍着瓷器上的灰尘,结果一阵烟尘从门口蔓延而来。 “咳咳咳,哪个讨厌鬼啊?” 一脸愤懑的走出去,当看到门口坑洞里的徐枫时,心里有了一丝激动,忍不住的笑出了声音。 但还是连忙把他搬到了屋内,这是才看到徐枫的场景。 “啧啧啧,这,身材不错啊。”玩笑归玩笑,但看到徐枫这凄惨的样子还是有点担心。 全身伤口密布,为魔物所撕咬的裂痕的隐隐可见,鲜血还未彻底凝固,甚至还有不少魔气如同活物一般在朝着身体里面慢慢的钻进去。 如果没有御天符散发的无数青芒如同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的涤荡着其残躯,修复了大部分的身体机能的话,或许这幅身体就会彻底的魔化为一副魔傀了。 咳咳...听到徐枫的咳嗽声,老板才彻底的放下心来,但当他看到那些伤口内的如同满含毒液的毒蛇一般的魔气时,也不禁有一丝发怵。 因为御天符虽然进化掉了大部分的魔气,但还是有少于进入了徐枫的身体内。 识海,四肢经脉,丹田...许多重要的身体器官内都有少许魔气在肆虐,甚至于魔化了本来的体内的道行法力。 如果说,这一切在魔界本源足以强大的条件下都还可以解释的话,那么御天符那有意无意的引导便让胖老板看不懂了。 魔界之气在身体内如同流着涎液的疯狗一般在身体内疯狂肆虐,甚至都快在身体内沉积出一丝魔源来了。 “怎么,还真想让这小子成魔啊,一入魔道万古枯,半世苍生半沉浮,命格星陨,永无超脱之日啊。” “唉,这算什么事嘛!”胖老板叹道。 看着缓缓睁开的眼睛,脸色惨白,双眼涣散无神,只是嘴角挂着一丝坚毅的弧度。 “好点没?”胖老板帮他上了点药之后关切的问道。 “咳咳咳...放心,死不了。”徐枫慢慢的回答道。 “御天符做的事,你知道不?” 徐枫缓缓点头,说道:“我现在还不明白它为何要这么做,但总归没坏处,而且至少现在还没事,不是嘛?” “呵呵......,你小子还笑得出来,看看你受的伤,没有御天符的话,今天你是必死无疑的。” “好了,废话我也不多说,言归正传吧,知道侵天计划吗?”胖老板问道。 徐枫点点头,他已经从天地道痕中嗅到了那股暴虐的气息。 胖老板接着说道:“成,至尊天路,踏月而歌;败,万载沉浮,红尘落幕。 你想清楚,这条路就算你不想走,如今也踏上来了,那么你命便由天不由你,能不能争回来,全靠你自己的毅力与决心,是进是退,好自为之。”说完,便出去了。 徐枫没有言语,一切在自己的眼中的同时,也在自己的脚下,看得起,也走得起。 抬头看着头顶那片天,一黑一白,黑暗的部分如同一双弑杀腐败的眼睛闪耀在天之上,直至苍宇边荒。 而白的那一部分就像一场凄凉的大雪,散发出死寂的镜光,更加映衬出魔域的黑暗。 无穷无尽的魔物在苍穹下肆虐,收割者凡人的性命,徐枫眼底有些许泪珠滑落。 也许这一切都与他无关,然而当自己亲眼见到时这一幕时,心里的那一丝悸痛还是如同生根的蛛丝,在心墙上蔓延生长。 一缕魔气飘散,那么便有一片灵地如同被黑色的十二级龙卷风扫过,一切都将被腐蚀魔化,而他却无能为力,只能任其肆虐。 “我想,我能做的,只有守护好我脚下的这三尺地而已,就这样。吾道之所致,三尺已足以。”一拳砸向墙壁,古玩店的墙壁一寸一寸的化作齑粉,湮灭在了人世间。 还好里面的古董全都完好无损,不然胖老板又要心疼不已了。 双手结印,御天符的法力慢慢汇聚,如同三十六周天星辰萦绕在身体各个部位,身上的伤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痊愈着。 徐枫可以感知到自己玄通境的法力增强了不少,识海内的法力如果说原来是一片小水洼的话,那么现在可以说是一个初具规模的水池了。 再加上在丹田金丹的运展下已有化龙之象,吞天之志。 徐枫早已知晓其识海在御天符的改造下与其他修行者的大大不同。 其他修行者有海之名,却无海之实,初入修行路,识海有方寸大小,便已足以。而徐枫的识海却如同星辰一般辽阔,无垠无际,虽是承天之意,注定走的却是一条逆天之路。 与此同时,胖老板慢慢的走了进来,看着他,说道:“对了,你想好要怎么做了吗?” 徐枫摇摇头,说道:“往前走就是了。” 两人相视而笑,“怎么,不相信我吗?”徐枫问道。 胖老板摇摇头:“我只是想在岁月枯寂的瞬间,找到那下一缕流淌于天地间的微光。” 徐枫眼神坚定,沉思了片刻,说道:“啥意思?” “以后你会懂的。” “哦。” “那接下来你想做什么呢?”胖老板问道。 徐枫看着眼前阴阳交接,不断相互蚕食的苍宇,笑道:“当我真正握紧手心刀刀柄的那一刻,永恒便不值一顾,因为我已得到心中不朽的唯一。呵呵,未来是吧,我们走着瞧吧。” 一脚踹飞地板上插着的封古刀,握着向落月镇而去,独留胖老板在荒凉的大地上发愣的身影。 第三十六章妖凰振翅,魔鲲遗鳞 看着眼前黑白分明的苍天,阿离嘟了嘟嘴:“魔域对凡间的侵蚀越来越严重了呀。” 虽然她并不是很关心这件事,可是那种来自魔界的阴暗,死寂,罪恶的气息,让人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一股子彻底毁灭的气息,好似要把人拉入无穷无尽的黑暗深渊在大道之上弥漫着。 与此同时,无数魔物在那半片灰色天地间咆哮着,就连位面都隐隐有了一丝压迫撕裂的感觉,天空已经不是天空,大地也不是大地,都是魔的场域。 由于她体内的妖气的吸引,也勾动不少魔物的注意。 此时那些双眼滴血,双爪蝙钩龙镰的魔蝠,如同幽灵一般穿越空间限制。引领者无数神智全失,如同发疯的马蜂群一般的魔物嘶吼而下。 “啊!别太过分,我可不会输给你们,哼!” 虽然自己的修为还是个半吊子,但是样子嘛,还是要装的逼真一点的!可是下一刻就不淡定了。 ——打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如同群星陨落一般,大地在那些魔物俯冲而下的片刻,便已被撕裂开来,碎灭成灰。魔气铺天盖地而来,瞬间化成了一片黑色泥沼。 如同活物一般的魔气,还在向远方不断蠕动蔓延,而且还想远方不断蔓延,好似要把整个大地都吞噬,魔化殆尽 蓝天白云,花鸟树木,虫鱼鸟兽......一切的一切在接触到这些魔气之后都已不成人样。 一半早已瞬间凋零灭亡,就连那些枯骨都被魔化成黑暗的颜色;而剩下的一半早已疯狂,七窍滴血,眼睛散发血光,口流绿色涎液,全身亦是伤痕密布,如刀劈斧凿。 一缕缕魔气侵入体内,体内的灵性慢慢转化成魔性,那些生灵慢慢的化成了魔物。 或飞或走,或爬或钻, “你,你,你们不会是玩真的吧?”饶是阿离早已知晓魔界的可怕,可亲眼看到还是令人感到大恐怖。 阿离强装镇定,心里却忐忑不已。 “我,我,我会怕你们吗,哼,笑话!”嗓门底气很足,可是脚却不老实的朝后退,最后直接飞起,跑路了。 过了好久,阿离转头看向身后,冷汗直冒,没有看到那些密密麻麻,遮盖天际的魔物追来,终于松了一口气。 轻松不到片刻,阿离终于发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静了吧。 低头一看,才发现异常,一种迷离幽暗的刺痛感从下体传来,大腿骨上一道深不见底的伤痕如同裂开的断刺荆棘。 “不知是被咬到了还是被爪子给抓伤了,有点惨。 “唉,哎哟哦。”阿离忍痛低声悲戚道。 然而这还不是最让她担忧的事情,实在是这伤口不按套路出牌:里面的血肉完全魔化腐烂,并且这道伤口好似活物一般不断往身体深处蔓延。 每一处器官,每一处血脉,都是他们进攻的目标,即是他们的食物,也终将是他们的温巢。 入侵,吞噬,魔化一气呵成。 阿离脸上的那些冷汗完全冰冷,如同十月霜花一般。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 心脏隐隐作痛,魔气对身体的魔化越来越严重了,那种好似全身溃烂的感觉让她格外不舒服。 更可怕的是那些进入身体的魔气在不断吞噬血肉的过程中,缓缓勾勒出了一丝魔源。 体外的魔在老去,心中的魔在滋生。 杀戮,吞噬,邪恶,毁灭的负面情绪不断恶化。 阿离可以感知到自己的双眼已经完全化为血红色,毁掉一切的想法越来越重。 “嗷......!”尽管身体在尝试夺回主导权,然而这却并不可能。 终于在这一声之后,身体彻底堕落魔化。 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也在此时升腾而起,如同黑色龙卷不断飞速向天地间散去。 周遭的几座山峰在这股气势的碾压下,先是枯萎死寂,然后就是彻底化作飞灰。 血眸如夕,长发似夜,魔由心生,由妖踏魔。 原本淑秀轻魅的气质彻底转变,变成了阴暗魔邪,如同一个从地狱踏着万丈尸骨而来的魔皇。 一掌拍出,风消云散。半个魔气充斥的域界全都化为死寂之地,如同魔界九大域的中心地带一般。 也恰是这一掌,引来了不该注意的目光。 魔界与西方极乐天之间,无边无际,湛蓝如星钻的天空倒映如海,水天一色。 沧溟海,六道之海。 在这股魔气传递而来时,一条紫色的小鱼猛然睁开紧闭的眼睛,鱼尾在下面杵着,前面的两片好似透明的紫光鱼鳍环抱在一起,斜着眼看向化魔的青丘离,好似一个借钱的大爷。 半晌后,用鱼鳍狠狠的拍了一下鱼脑袋,说道:“这帮家伙是越来越没有下线了,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有资格能成魔啦,还特么的是那只死凤凰的人啊,哦,不,是妖,低贱的妖!” 可刚说完,心里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就好像在无尽星穹之顶上有一双血色眼睛在诅咒着它一般,让它瘆的慌,连忙摇摇头。 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双鳍插着腰时也有了一丝底气,“哼”的一声,心想道: 来啊,互相伤害啊,本座要是怕你才特么有鬼呢,虽然自己缺了一半,呵呵呵... 与此同时,眼睛内的紫色光芒不断逆时针流转,如同酝酿着一股席卷天下的风暴一般的魔源。 其瞬间咆哮而出,那是一条紫色的大鱼,身上道纹密布,遮天蔽日。 鱼尾一扫,整个身躯便已经划过整个沧溟海,整片海水一切为二,朝青丘离的方向腾空而去,带着整个魔界的力量,吞噬一切,湮灭一切。 眨眼间便冲撞到了阿离的眼前。虽然阿离此时已经成“魔”了。 但是,即使自己本身具有的魔源与其相比,也是小巫见大巫,如同萤火与之昊日,相较都是一种滔天的侮辱。 而且他知道这条由无数毁天灭地的魔源化成的滔天大鱼可不是跟来自己交心的,因为其完全不受自己控制,自己本身就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根本提不起丝毫抵抗的念头。 那条大鱼没有丝毫停留,猛然冲入了她的识海。 至尊踏步,万物绕行。 阿离已经化为魔源的识海也迎来了一丝清明,沉睡的意识也慢慢醒来。 阿离的识海,如同一片血红色的星辰之海,除了星星点点的法力之外空无一物。 但就在那条大鱼冲进来的时候,海之涯一道比血色识海更为深沉的赤色光芒升腾而起。 阿离此时头痛欲裂,虽然自己由于魔气入体,余毒未消,脑袋还不算清明,但她还是清晰的感知到那是什么,捂着嘴,那是一双眼睛,如同恒星一般巨大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此情此景,连她都有些害怕起来。 虽然以前她不知道体内的那一块碎片是什么,但她知道它具有毁天灭地的力量,自己可以考虑利用一下。 可直到此时,她才感觉,是自己太天真了。对那块碎片自己是真的无能为力。 因为那种力量让人心里产生的不是无穷无尽的敬畏,而是铺天盖地的恐怖。 此时阿离也看清了:妖凰振翅,碎星灭宇。 那条滔天大鱼使出浑身解数,紫芒冲破霄汉,碎灭群星。与那只振翅的凤凰迎头一击,如同黑洞一般巨大的星璇于其中爆裂开来。 阿离只感觉头痛欲裂,天昏地暗,好似自己的上亿根神经同时被一把锋利无比的剪刀剪成碎片。 “啊...”一阵暗红色的风暴在这个气势下,向周天内散去,所有碰触到的一切,都化为齑粉。 阿离抱头跪在地上,实在是这识海内发生的一切,让她苦不堪言。 “嚇嚇嚇...”尽管有凤凰之灵的庇佑,但还是差点被震成个傻子,累的不轻,也吓得不轻。 此时,阿离也看清了识海内的情况:依然是一片清明,只不过那块凤凰碎片泛着紫芒,沉入识海中央,自己体内的魔气全部被清除干净,体内滋生的魔源也都被碎片给吸走。 此时阿离的身体也渐渐好转,体内运转的妖力也在慢慢恢复。 突然,看向自己的丹田,感觉到了一丝异样,让她感到狂喜。 ——自己的修为居然在不知不觉间突破了。 玄通境,通识三层,以一集之。 玄通境第二层,化虚为实,画皮为骨。 如同一层窗户纸一般,虽风云难摧,但只要有一把尖锐物,轻轻一碰,便是碎落满地,豁然开朗。 阿离此时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法力正如同汩汩小溪。向着远方源源不断的流去,灵气氤氲。 阿离握紧拳头,全身发抖,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哈哈哈,我终于真正的踏入玄通境了。” “那是不是我可以?”想到这里。 双手旋绕结印,右手并指划出,一道粉红色的光芒如同千纸鹤一般星星点点的飞舞在其周围,鹤翼所划过之地,都裂开了一条条口子,如同被千把飞刀刺伤一般。 “哈哈,九妖天擒术很难学吗?”虽然只会这一招,但还是满脸得意。 “果然,人间就是我的福地,哈哈,现在该去先我的证道契机了,嚯嚯!” 说完,跳着孩子步,朝着远方走去,风声之下,一切都在回响。 第三十七章飞鸟与鱼,魔亦释道 “九妖天擒术?呵呵,妖界九大皇族都被灭掉五个了,怎么这门该死的神通很没有失传呢,真是怪了!”插着腰的紫色小鱼在沧溟海内喃喃自语。 可转念一想:“不对啊,这丫头虽然只使出来一式,可这一式好像......也不大全啊!” “哦,也对,毕竟当年那一战这么惨烈,不可能全部留下来。” 虽然这么想,但是当一个九尾妖狐一族的使出来的不是自己那一族的招式,反而是赤霄鹤一族的那一式时候,还是有点震惊。 突然,小鱼好像想到了什么,猛拍脑袋:“我靠,我特么不是聪明的鱼嘛,怎么会想这么蠢猪般的问题呀,她不是有那个杂毛鸡的碎片嘛,那么会那一式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转头朝西边看去:沧溟海边,西方极乐之界的域门口,长着一棵苍劲曲折的菩提树,一只金色的小鸟在上面闭着眼安眠,其状似鹰似雀。 此情此景,小鱼心中郁闷:“玛德,睡得跟猪一样。” “看来啊,在这沧溟海待久了,人都被泡傻了,哎哟喂,当初我就不该听那只死鸟的建议,来这里避风头,哎哟,我可爱的魔界哦!” 小鱼回头看了一眼魔界的方向,眼中多了一丝复杂的味道。 魔界九域一都,甚至连废弃的远古魔丘都在他的眼底呈现。 更为恐怖的是六界几乎所有生灵心中的“魔念”在他这一眼的注视下都隐隐有了一丝悸动。 世人不知其所以然。 仿佛它就是真正的魔,甚至是世间唯一的魔。 然而当他看向青铭峰,望夕崖上,紫枫树下的那个身影时,心里仍然有些不明所以的想法。 好熟悉,好可怕。 一种骨子里的亲切感与敬畏感。 正当它托着腮低着头沉思时,山崖上坐着的那个人刚好转头看向它。 **静了,让它有点瘆的慌。抬头,刚好与铭烟四目相对。 顿时亡魂皆冒,鱼鳞乍起。 “别,别,别误会,主上,我只是......眼睛有点痛,不小心看错地方了。” “哦,那只死鸟还等着我给它送一些虾米过去了,我先溜了哈,嘿嘿...”说完头也不回的朝着西方极速飞奔而去。 看着快速逃离的小鱼,铭烟淡然一笑。 从十万年前他在沧溟海第一眼看到它与那只金色的小鸟时,就感觉到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就好像......他俩是自己身上的一部分似的。 佛就是道,魔也是道。 当时自己以为对他俩的理解已经够深刻的的了,如今看来还是当初的自己走眼了。 那只鸟跟那条鱼根本就是一体的,原来魔亦释道。 不过,这并未减轻铭烟对小鱼的好感,毕竟自己当年能够反噬天魔残魂,掌控远古四魔之力还是靠着它传递而来的一缕本源。 “当年一直以为它是上上代的魔祖,原来它就是整个魔界,它就是它。” 说完,铭烟也不再言语了,转头看向远方的夕阳,好像里面有更多的远方。 没多久,小鱼就飞速游出了沧溟海,以尾代脚,飞速跑到了菩提树下,看着树上的那只睡着的金色小鸟。 “玛德,尼玛死了啊,我跟那只杂毛鸡交手的动静那么大,我不信你没注意到,还特么给我装睡!”小鱼怒吼。 小鸟用翅膀揉了揉眼睛,缓缓睁开,当看到紫色小鱼那走路的样子时,“哈哈哈...”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哈哈哈...你,你,你这样子有点辣眼睛啊!” 小鱼也不在意自己的囧相,“别废话,我问你,刚刚我与铭烟主上的对视情景你看到没?” 小鸟摇摇头:“我滴哥,我真的在睡觉,咋的了?” 小鱼吐槽道:“你去死吧你,一天除了吃就是睡”说完就开始沉思起来。 这话到让小鸟不愉快了,斜着眼鄙视道:“你在说你吧!” “唉,对了,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啊,你脑子没出问题吧?你可是整个魔界的化身,真真正正的魔界之灵啊?” 见小鱼不说话,又连着说道:“魔界众生的命格与你相连,魔界强大,你的实力也会增强,而你的实力增强,无形之中又会加强魔界之主的气运,以至于魔界之主的实力也随之增强。而魔界之主的实力增强,又会反补整个魔界众生。你们三位一体,算是共生关系的呀。” “魔界之主大多会知道你的存在,可是他们也都明白你对他们那百利而无一害的好处,不会对你怎样啊,怎么啦?” “再说了,这几十万年以来,魔界之主少说也换了十几个了,除了换届时你的实力会出现短暂的削弱期外,可新的魔主在干掉旧的魔主时以后,你的实力也会随之恢复,并且会更上一层楼对你影响不大呀?” 小鱼楞在原地不说话,过了半晌后才咂嘴说道:“你觉不觉得铭烟主上有点那什么......” “哪什么?” “就是那个” “哪个?”小鸟嫌弃道。 看着小鱼哑口无言的样子,小鸟也不逗它了,缓缓说道:“你是说那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 小鱼点点头。 “嗯,你还记得我俩与铭烟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吗,就在沧溟海的那边?” 两人脑海里不约而同的浮现出当年的场景: 一个青衣少年正端在沧溟海边,用一根竹竿栓着条细线就开始钓鱼了,既无钩,亦无饵。 每当一阵微风吹拂而过时,少年手上的鱼竿便会随风漾动,而且鱼线的末端也会如同捆仙索一般有一条鱼儿被栓上来,一条一条又一条...... 并且钓上来的每条鱼都会笑着扔给在旁边看戏的他俩。 可不久之后少年开始有些疑惑,低头思索起来,好似哪里出错了一般。 鱼竿再次入水,当微风再次拂过,鱼竿震动,少年提竿而起,此时便吓到他俩了。 那条鱼好似被什么吸引住了,呆呆的咬在了鱼线上。 此情此景,差点惊的他们把自己舌头都咬下来。 如果说在动用法力的情况下,那么他俩也能轻易做到。 可是那个少年却并未动用任何的神通啊,甚至一丝一毫的道韵都没有流转出来,这就非同一般的吓人了。 这样连续钓上来了好几条鱼,这让他俩吃的好饱。 可是此时少年反而有些急躁起来,连续扔竿,静候,提竿...... 忘了是三十四条,还是三十五条了,他俩已经吃的肚子都快撑破了。 此时,他俩也发现另一个不正常的地方了。 按理说那种寸把长的小鱼别说是三十条,就是三千万,三亿,三十亿条他们都能吃的下。 以他俩的身份,真要发威的话,神界三十三重天,咬下来一重都不在话下。 可是今天是真特么见了鬼,哎哟,肚子怎么这么痛啊,不是其他的痛,就是好撑! 一鸟一鱼,坐在岸边,捂着痛的要死的肚子,此情此景,能有多搞笑,就有多搞笑! 可正因为这些怪现象,让这俩骨子里就是不安定份子的家伙有些魔怔起来,看着少年钓鱼的背影都有些害怕起来。 还好,此时,没有钓上鱼来,这倒让他俩镇静了一些,擦了擦身上的冷汗。 可刚轻松片刻,此时,一阵微风拂过。 两人脸色瞬间惨白,然后转变为无休止的愤怒,对着苍天大声咒骂:“&¥:◆@。” 可是等了半天,唉,没动静......,怪了,少年没有提起鱼竿。 他俩还愣着,不知所措。 少年也愣住了,提起鱼竿,空空荡荡。 耳畔微风又一次拂过,少年也没有放下手上的鱼竿,反而低头沉思起来。 他俩四目相对,不知为何。 正当他俩打算乘机开溜时,少年转头看向他俩,皱着眉,沉默不语。 这倒让他俩死心了,好像有点跑不掉。 少年一会儿看向鱼,一会儿看向鸟,嘴里喃喃细语:“鸟因鱼而荡天之涯;鱼因鸟而现海之阔,两极之道,盈与亏,光与影,相时而生,随意而行。嗯,不错,就这样!” 鱼儿,鸟儿都不知道是啥意思,恰在此时,少年取下竹竿上的鱼线,握着手里的竹竿,眼神坚定。 ——眨眼间,少年将手里的竹竿瞬间掷出,其宛如一杆刺破星辰,穿透苍宇的长枪,划过沧溟之海,插入海心。 做完这一切,转头看向他俩,淡然笑道:“未到周天之数,来日方长,待岁月更迭,时光苍老之际,我可以满足你们一个愿望!” 正当他俩听的云里雾里时,少年转头笑着对他俩说道:“好奇怪,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你俩,好亲切,好熟悉的感觉,好似你们原本就属于我一样。 唉,算了,我不管你们了。算了算时间,媳妇应该要叫我回家吃饭了,我走了。”说完,消于残阳,逝于晚风。 看着少年彻底离开,他俩才回过神来。小鸟用翅膀拍了一下小鱼的头:“我问你,周天之数是不是三十六?” 小鱼白眼:“这不是无边六道世界所有生灵都知道的事情吗?怎么,你脑子被浆糊啦?那还是被猪啃啦?要不然被门板挤过?” “我问你,我们刚刚吃了多少条鱼” 小鱼用鱼鳍拍拍脑袋,我算算:“三十,三十一,三十二......嗯,好像是三十四条耶!” “笨蛋,是三十五条!”小鸟用翅膀一拳砸在它脑袋上。 “对啊!”小鱼点头。 两人都不说话了,都在思索少年的话。 恰巧此时,海面一片殷红,就像残阳铺在水面上一般。 小鱼抬头恰好看见了这一幕,看痴了,一动不动。 “我在沧溟海少说也住了几十万年了哎,还从未看见这种奇妙的场景。” 此时鸟儿也回过神来,凝神细看:“笨蛋,那是血!” 说完两人才运用神通看清里面的场景: 一座如同山岳大小的黑色长鲸被一根短竹竿好巧不巧的穿心而过,而那殷红的沧溟海海面,正是它凋零,破碎的心。 他俩有些震撼不语。 而此时小鸟似有所悟,问道:“你察觉到什么没有?” “什么?” “就是我们吃的那些鱼啊!”小鸟回答。 “对啊,奇了怪了,怎么不撑了!怎么会......”此时身体发生的另一项巨大变化让他俩震惊无比。 两人同时激动的惨嚎:“我们的修为......” 小鱼激动的都快流泪了:“我俩卡在玄天境三十三天多久了?” 小鸟此时也激动的过了头,用扳着翅膀数起数来:“十万年,二十万年,三十万年...哎哟,玛德,太久了,算不清楚,反正现在突破了!” 小鱼插着腰,看向无尽沧溟,笑道:“现在,本尊正式宣布,我不再是低等的玄天境了,而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九极道涯境’!” 本来小鸟想阻止这个神经病发骚的,但是,他自己也有点激动,就装没看见,释然了。 思绪拉回到现在,两人都对当初的那一切耿耿于怀,只不过不是什么怨恨,而是一种更加莫名的思绪。就如同当初的那个少年的眼睛一般,里面是无尽的岁月与安然! 少年后来的故事他们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世人都以为他不是他了,可他俩知道,他还是他,亦如当初! 此时小鱼也思绪万千,你还记得我们是谁吗,小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点点头! 此时两人的眼睛都映照出彼此的样子,紫金道芒交汇。 身布道纹,其翼负垂天之云,展翅间,水击三千,星河碎灭。 心蕴释魔,其痕乃天之正道。回首时,息舞六月,此间沧溟。 “本座,诸天万界,最强至尊战器。” “本座,魔道,佛道之基,执法之器。” “本座,鲲鹏子!” 第三十八章三魂魔蛊,元魔先觉 此时,阴阳交界,黑夜白天。 此刻,战鼓锵然,杀伐不断。 此地,正是神魔两界的交汇处。 阴暗处,无形间,在一座黑色的大殿内,最里面的首位上,元天邪正襟危坐。 雷震与炎阳在案几前的椅子上微微躺着,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一切。毕竟,古往今来,吃瓜群众无所不在。 元天邪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那个全身黑袍,带着黑色恶鬼面具的男人。 “十万年前那一战我没有参与,我也不知道老大与神界的恩怨,据说是神界惨败。 呵呵呵...这些我都不太关心,我只想知道现在的神界的高端战力,也就是玄天境二十重以上的有多少,以你在神界的身份,不该不知道吧?” 黑袍男子身影略微颤抖,缓缓说道:“启禀元尊,现在在神界的玄天境二十天以上的大能,除了天帝以外的,一共有五个,分别是紫薇,太乙,青华,时庚以及龙羲道人。” 元天邪无奈拍头,缓缓拿起身边的一把玄色刀形魔兵,乌光一闪。 “嗷......”一声惨嚎。 鲜血飞溅,地板作红。 一道血肉模糊,深可见骨的伤口从男子的前左肩一直蔓延到右腹。 与此同时,魔兵散发的缕缕魔气如同蛆虫一般蚕食着男子伤口处的血肉。 “扯了半天,竟给我搞些花里胡哨的”全然不顾自己脸上溅到的血滴,元天邪冷冷答道。 “我问的是其他四个!”元天邪接着说道。 不顾身上惨烈的的伤势,男子颤抖道:“启,启,启...禀禀元尊,其他四个属下实在不知,娲皇不知所踪是六界众所周知之事,不过属下有次在披香殿恰巧听到天帝说,他已不在此世,属下至今没搞明白是什么意思。 而羿风真君为了补齐《周天四阵》,也在三千年前离开了神界,传闻说去了修罗界。望道真人一直在人界的望道峰修行。” “幽玄呢?”元天邪问道。 “幽玄道人...他,他,他离开神界已经好几万年了,属下真的不知道。”黑袍男子结结巴巴的说道。 “起来吧!” 听到元天邪的话,男子才松一口气,缓缓直起腰来。 此时看着大殿内的气氛有些沉重,男子也没有了想法,但还是说道:“元尊,还有什么事吗?” 元天邪沉默不语,过了半晌,右手做爪,一团绿色魔火升腾而起。直接扔到男子的伤口处。 男子狂喜,因为身上的刀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痊愈。 “去吧!”元天邪冷声道。 “那元尊,炎尊,雷尊,属下就先去了。” 在向元天邪告辞的同时,还不忘留个心眼向在旁边坐着的雷震和炎阳,打个招呼。 炎阳嘟着嘴,招招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然而就在男子走到门口是时,一道不轻不缓,不急不重的声音传来: “站住!” 元天邪皱着眉,转身才看到是雷震。 在黑袍男子疑惑的眼光中,雷震缓缓起身,笑着对旁边的炎阳与元天邪说道:“你俩也来帮帮忙!” 在众人疑惑的的目光中,缓缓拿出了四面矩形小旗子,其中两面一青一褐,上面魔纹密布,里面魔源好似活物一般,疯狂肆虐。其所勾勒出来的阵纹如同苍冥内的无尽深渊,蕴含着无限恐怖。 而另外的两面小旗呈现混沌的灰之无色,虽然也有诸多奥妙,但是威力却远不及前两面。 在看到这几面小旗子的时候,元天邪便已知晓了它的来历,当想到它的用途时,心里也有了些想法。 “这个是...”炎阳疑惑道。 “三魂心魔蛊阵”元天邪冷冷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这倒把雷震给吓了一大跳,他还打算绘声绘色的介绍一番呢。 其接着说道:“上次在远古魔丘时不经意间捡到的,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法宝,结果呢,除了召唤一些魔虫心蛊之外,毫无鸟用。 直到有一天,杀人时不小心打入了一缕魔道本源进去时,才发生了异变,铺天盖地的魔虫差点把我在九层雷塔圈养的那些五界女奴全给吃了。” “所以为了弄清楚他的来历,我还亲自去了一趟魔都,询问了护法,这才发现它的大作用还远远不止这些呢!”雷震说道。 元天邪手指在旗面划过,“噼里啪啦”的声音轻轻响动。 一只只蛊虫在旗子的魔气中氤氲而出。 “飞蛾大小,其形如同撕烂的人脸;双翅墨黑,似蝙蝠又似蚊蝇;其声如夜魈,撕音碎耳。吞神弑魂,恐怖至极。” 炎阳问道:“怎么用?” “旗子方圆半里外,毫无鸟用,因为它离开旗子太远会死。旗子方圆半里内,吞天噬地,简单说,就是除了魔界生灵外,什么都吃,它的魔化作用比魔界本源还要厉害一万倍!布置成阵法的话可以扫除世间一切的根基。嘿嘿嘿...” “有人说,它是远古魔丘还存在的时候,一些厉害人物吃饱了没事干,弄出来的恶心玩意!”元天邪补充说明道。 炎阳听到这里,也被吓了一跳,看向雷震说道:“我想,你把这东西弄来,不只是观赏那么简单的吧?” 雷震笑道:“我没那么闲,这旗子作用远远不止如此哦?” 元天邪愕然,不明所以,可回味过来刚刚触摸时的感觉,才发现大不一般。 “呵呵呵...发现了,这旗子可是护法亲自加持过的哦!如果说原来它的作用可有可无的话,那么现在......” 看着雷震笑得很灿烂的脸,元天邪无话可说,片刻后,阴沉着脸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雷震问道:“这两面旗子是我和雪冰儿用本源之力改造过的,剩下的这两面灰旗...” 元天邪砸咂嘴:“我明白了。” 说完直接拿起一面灰旗,掌心打入一道元魔本源,慢慢的,那面旗子上气息大涨,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的咆哮而来: 六道万古,苍茫间诞生的第一缕元气,一条蕴含天地本源的搅碎星河,踏破山川的青色隐蛇屹立于天地之间。 那面旗子最终化为元魔旗,被其持于掌心。 炎阳见状,也不废话,双手掐诀,炎龙飞舞,魔气纵横,手中也拿着一面炎魔小旗。 雷震接过他俩改造过的旗子,合着自己手上的两面,共四面。一起递给了黑袍男子,说道: “你回头把这些旗子悄悄带回去,有机会的话,插在那百万神将驻扎的四方之地。” “谨记雷尊之命!”说完男子便缓缓走出了大殿。 炎阳疑惑问道:“那旗子......” 元天邪懒懒答道:“吞识,吞心,吞神,直至...弑诸神!” 三人不在言语,半晌后雷震与炎阳不告而别,独留元天邪在大殿之中,久久沉默不语。 右手一挥,九域光景在眼下的那一面青色光镜中不断浮现。 雷域: 在上面,雷电交织,千万及亿的雷蛇狂舞。 在下面,雷源纵横,勾勒魔界大道本源。 雷塔在其中万年耸立,亘古不变。 炎域: 火山连绵,岩浆如同棋盘纵横线流到天际。 无数血腥残忍的魔物麻木的在里面镇守。 雪域: 万载不流的雪花在冰原上孤独的坠落,没有目的,没有思想,不问过去,不寻将来。 ...... 梦域: 无尽星穷下,枯骨遍地,三千梦蝶伴萤舞。 元天邪似有所感:摸了摸胸口,发现了诡异的地方,不大可能吧! 不过他并未言语,摇了摇头。 他知道,这是错觉! ——魔的错觉。 第三十九章风雪少年 深秋已过,寒冬即临。 福禄镇:街上人单雀只,红墙灰瓦,枯枝背面,街哑巷聋,徒留寒风伴雪舞。 岁月即止,除夕以红叶别。 用布条包裹着封古刀之后,徐枫慢慢的走进了风雪之中。 ——街上的一切都显得格外安详静谧,仿若时间于此刻终止,唯有雪花在流浪。 徐枫笑着用手接着雪花,一片一片又一片。 冰凉的触感,润透到心田。 听胖老板说,魔界冰天原拥有着世间最奇妙的冰雪大道,那些雪花虽然是魔灵的化身,但本质上,跟外界的并无一二之别。 雪舞天地,不问过去,不念将来,但终将会有自己的方向! 慢慢运气,脚步腾空,离地十尺,身边的雪花如同一条条旋转的白色彩带围绕着他,在灵力的运转下,最终化为一条条白色灵蛇在天空中来回翱翔。 徐枫闭着眼睛,从雪花中感受着大道的一切痕迹。 每一条白蛇的诞生,都意味着对人生的一种疑惑,每一条白蛇的消散,都意味着对人生的思悟! 那杀妻弃子,官府追寻的逃犯;那寒冬里路边乞讨,满目凄然的老妇;那夫君战死,泪眼独守空闺的美妇;那唯利是图的奸商;那十年寒窗苦读,咳嗽声不断的秀才;那脑满肥肠,妻妾成群的高官...... 苦是不苦,寒生意更苦。 思即是思,念起有三思! 人间人,人间事,人间物,都是大道的轨迹。 生与死,轮回不止。动与静,生生不息。 大道非道,我心即道! 双手镇开,风流云散。 方圆十里内的雪花都已静止,徒留一片安静的苍茫! 封古诀第一式“空林式”早已练成,第二式荆山式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硬是靠着自己用无数辛苦的汗水以及累虚脱的努力,以接近水磨硬泡的功夫才恰好掌握。 “流云式”无师自通,突破玄道境,踏入玄通境时,便已经彻底掌握。总而言之:“会飞”就是基础条件! 想到这里,徐枫有点无语,经过“两次”踏入玄通境,自己的识海虽早已成无边大海,自己也能观察,悟透。可是看着眉心识海里的那只懒洋洋的蜘蛛.....唉! 看着眼前的大雪,徐枫心有所悟。 第四式“斩雪式”也在第一式空林式的催动下有了些许悸动,闻雪而歌。 但徐枫知道,此雪非彼雪,乃心中雪。 心有千千结,没有一个人的心会是相同的。 所以“心”也是一种即使登临至尊绝境也难懂之物。 若能全懂,便为无心。 斩断心中念,放得身在身。 空林式,荆山式,修身。 如今,流云式,斩雪式,修意。 “唉,前路茫茫啊,走吧!”想到这里,徐枫朝前路慢慢行进,踩着白雪,迎着寒风。 没一会儿就走出了福禄镇的范围,来到了曾经路开始的地方! 看着眼前空空荡荡的大地,徐枫并没有丝毫的震惊,好像一切本该如此! “御天符既现,悬空寺当逝!”话还没说完,徐枫就已经上路了。 他早已知晓会是这个结局,随着御天符融入己身,一切都在命运之轮的转动下改写,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一切朝着宿命而行!” 此时徐枫伴着越来越大的雪花,努力走到天之涯! 可刚走出福禄镇的外围,眉头微皱,“救命啊!”徐枫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一个衣衫褴褛,满脸尘土的少女在大雪中被几个持刀的强盗装扮的强行辱骂殴打着。 嘴里还满腔怨气的念叨着:“一个为了钱都把自己初夜在紫烟阁卖掉的臭**,怎么,现在反悔,要立贞节牌坊啦?呵,要不是有几分姿色,我们周妈妈才不会在乎你的死活了,早把你卖给杨员外了,他最喜欢... 在床上...残杀女俾,嘿嘿嘿...,还不给我们走!”强盗头子怒吼道。 女子不顾自己红肿出血的脸,哭着答道:“我只是为了帮父亲凑齐治病的钱而已,没想到会被你们紫烟阁的人给...”女子哭的越来越凄惨,悲音干云霄。 “唉。”徐枫叹了口气。 “谁”那群男子目光警惕! “臭小子,给老子滚远点,要不然连你一起抓走,看你白白净净的,要是抓到妓院给那些好男风的.....嘿嘿嘿”说完还对徐枫奸笑着。 其右手掐诀,几片雪花若飞镖一般快速划过, 几人应声到底,颈部的鲜血染红了附近白雪,远远看去,就像绽放在冬天里的红玫瑰,鲜艳如火。 定睛看了女子一眼,把自己身上仅有的一包铜钱扔给了他,然后继续上路了。 全然没有在意女子哭着跪在雪地里磕头感恩的样子。 ...... 走出飞扬的大雪,看着前方茫茫静谧的天际,徐枫有点后悔了:我刚才在镇里的时候是不是该去买一壶酒...... 远方,日照当空,太阳照在发泡的绵雪上,不少地方都露出了原本的颜色,有红有黑有绿,色彩缤纷。 不远处一束梅花如同璀璨胭脂,开在了一条街市的街口,街上正值赶集,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买冬货的,卖果蔬的,买糖葫芦的,叫卖声融入人声,声声入耳。 开酒楼的,开饭馆的,开妓院的,开古董铺的,店门大开,迎接少见的冬日暖阳。 ...... 闻着酒楼传入心田的女儿红,徐枫屾然一笑:任气好侠,果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啊。 正当徐枫沉思该怎么解决吃饭问题时,一个长相猥琐,神色慌张的男子从其身边快速冲撞了过去。 “抓小偷,抓小偷...”后面传来一阵清脆急迫的声音。 徐枫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男子的反应,脚步凌微,妙法流转,园地留下一道残影。没一会就追上了那个小偷。 “哎,你跑什么!”徐枫笑着在背后拍了一下小偷。 “啊?”这倒把小偷吓了一跳,还以为撞了鬼。 转头一看,迎接他的是“咣当”一拳。 “哎哟”一声惨嚎,小偷应声倒地。 后面追着的失主慢慢走了上来,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徐枫走到倒地的小偷前,把那戴钱扔给了那个姑娘! “给你。”此时,徐枫才看清那个姑娘的长相。十八年华,唇红齿白,可是她脸上那魅惑妖娆的妆容还是让徐枫想到了某个地方。 “多谢公子的帮忙,要不是你出手,也许还不能让这个小偷伏法呢!”女子笑着向他答谢,声音清脆入耳,宛如风铃一般。 在旁边看戏的平民百姓的掌声中,徐枫脸红着挠头一笑:“微末小事,不足挂齿!” 说完周遭的百姓也知无瓜可吃,纷纷散去。 此时女子才开口道:“公子,奴家还没有好好感谢一下你,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酒楼小酌几杯?”说完抿嘴一笑,妩媚天成。 徐枫笑着答道:“不了,多谢姑娘好意,若有缘的话,他日定会再次相见。”拱手一拜,然后转身离开。 走在路上的时候,徐枫心有疑惑回头又看了一眼女子,恰巧此时女子也回头,四目相对,两人讶然,淡然一笑。 徐枫心里嘀咕:风尘之身,妖魔之魂,纯真而弑杀的心,矛盾哟。 女子慢慢走回了街心,最后踏入了一道富丽堂皇的大楼,只见上面用千年墨篆刻着“紫烟阁”三个大字。 女子没有止步,直至走去了自己的房间,没想到刚踏入了自己的房间,就看到椅子上背对自己坐着的那个身影。 白衣如雪,玲珑可爱。 头上插着一根木簪,身穿狐裘。 “恭,恭,恭迎殿下!”女子单膝跪地,颤抖答道。 坐在椅子上的白衣女孩笑着跳起转身,双手比成两个圈圈,盖在眼睛上,透过圆圈看着女子:“周紫烟?” “属下在!”女子敬畏的答道。 妖界下层之间秩序混乱,自相残杀,成王败寇,修为高的才是王道。 可是在面对上层的四大皇族时,那种来自血脉的压迫感容不得他们放肆,否则下场凄惨。 四大皇族同气连枝,互为姻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因此四大皇族之间的嫡系不管大小,男的统称少主,女的通常称做殿下。 尽管自己属于赤珏一族,可是面对这位青丘家的小公主时,该有的礼仪还是必须的。否则后果... 女孩嘟着嘴,沉思片刻:“哎哟,我要说什么呢,怪了,自己脑子都糊涂了,居然忘了。你去帮我弄点吃的吧?” “属下遵命。”女子转身离开,可刚走到门口时,就被叫住了。 “等等。”阿离叫住了他,皱眉道:“怪了,你身上的煞气和冤魂戾气怎么这么重,看你这个样子,杀的人都快以千计数了吧,咋回事啊,小老姐?” 女子吓得脸色惨白,霎时就跪在地上:“这是因为......” 愣了半天,硬是没有说出半个字,阿离看得也有点烦,招手道:“算了,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不是威胁着妖界安危的,本殿下一点不关心,去吧!” “是。”女子吓得汗流满面,歇了口气,慢慢走出去了。 此时阿离才显露出自己跳脱的本性,东张西望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逗逗瓶子里的花,用毛笔给墙上的人物画上加猫胡子,抬起青花瓷瓶看看值不值钱...... 四大皇族管理森严,从很小开始,他们便已经学习管理妖界的严刑律法,并没有多少玩乐的世间,也幸亏他姐姐是这一届选举的妖界之主,所以自己的性格才有点正常,其他的话...... 想了想,阿离自己都有点瘆得慌。 突然之间气氛诡异,阿离抬头看了看刚刚自己画猫胡子的那副画,笑了笑,然后飞身跳起,一脚踹在上面。 “给本殿下滚出来,哼!”阿离生气道。 “哎哟!”一声惨嚎。 墙上的画慢慢变得扭曲,青烟袅袅,勾勒人影。 第四十章修与不修,道亦自修 “哎哟”一声痛嚎,一个穿着红衣的男子从画里掉了出来。 “阿离,你别太过分啊!”男子捂着红肿的左脸。 “哼!”青丘离一点也不客气,顺手拿着周紫烟床头那把大剪刀,直接架在了男子的脖子上,生气道:“该死的,赤珏丘明,你为什么会在这儿,说!” 赤珏丘明讪笑,用手指点了点青丘离的肩膀,答道:“阿离,这,这,这好像是我的地盘耶...” 阿离挠挠头,难怪说这话得时候,自己脑子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女孩认输不认怂,自己应该坚持己见,不过夹在赤珏丘明脖子上的剪刀也放了下来。可是却吓得他冷汗直流,哭腔道:“姑奶奶,我好像没惹你吧?” 只见阿离的剪刀微微张开,两端都触碰到了赤珏丘明的下面部位,如果他敢说错什么话,阿离保不准真的把他给阉了,所以他是真的有点怕了。 阿离疑惑问道:“现在这个场所本殿下征用了,对了,你还没说你为什么在这里呢?” 丘明哀求道:咱俩好歹也是从小玩到大的死党了,你就忍心让我将来讨不到媳妇吗?” 阿离斜眼鄙视道:“你个花花大少,从小睡过的女的,手牵手都可以绕着妖皇海一圈了吧?记得三岁的时候,你居然就跟我的那个小侍女搞在一起,我想想哈...它好像是一个石妖啊,你写的情书好像水准不错哦,啧啧啧...” “还有六岁时候掉进浴池里,居然直接跟几条水蛇搞起了鸳鸯浴” “十岁,也就是大前年,修行九妖天擒术,为了补齐螣蛇妖灵术,居然利用数百凡尘女子作为炉鼎,以此来采补先天精气,呵呵,要不是被我发现......” ...... 听着自己以前的黑料,赤珏丘明有点脸红,双手捂着脸,还好附近没有其他人,不然他敢保证,一定让其变成死尸,可是面对这个姑奶奶,实在没办法,可怜兮兮的看了阿离一眼,哀求道:“姑奶奶,那时候年少无知,你能闭嘴吗?” “我不管,你现在马上从我眼前消失,否则我......”说完,握着剪刀的右手好似多用了一分气力。 赤珏丘明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好,我答应你,” “你现在不会还在采集女子体内的先天之气吧,嗯哼!” “不,不,不会,怎么会呢!”赤珏丘明笑道。 “看你说话吞吞吐吐,准没好事,不过我不想管你了,哼!” 听到这话,赤珏丘明也吓住了,嘟着嘴不说话,也不想理论了,怕真被这死丫头给“惦记”上的时候。 过了半晌才说道:“哎,对了,你到人间做什么?” “我出来玩不行吗?”阿离目光狡黠。 见赤珏丘明不语,阿离也不气他了,懒懒道:“好了,我开玩笑的,不过我出来看看倒是真的,只是......” “只是什么...” “追寻一丝无迹可寻的宿命,或者说是......一些早已注定的东西。”阿离安静答道。 与此同时,目光感受着数百亿光年外一颗赤红色星子传递而来的淡淡的热度。 与此同时,阿离陷入了沉思,回忆起了当初脑海里的那副画,那一抹穿越时间,自过去而来,往将来而去的身影,他是谁?那道青芒自现在而起,亦未来而去,他又是谁? 一世一至尊,自己的出现算什么,是超脱,还是沉沦?想到这里,阿离思绪万千。 丘明也不多问,笑着说:“好了,你开心就好,其他的,放一边吧。” 与此同时,周紫烟命令下人做了一些小菜端了上来,自己也侍立在两人周边。 然而,就在阿狸准备动筷吃饭的时候,那块融入识海的碎片猛然跳动了一下,却不知缘由几何,不由得眉头皱起。 “怎么啦?”丘明问道。 抬头看了看窗外,一缕微风拂过,此时除了这家妓院姑娘们招客的声音外,并无其他。阿离摇头道:“没事,继续吃吧!” 然后就在此时,阿离突然跑到窗口,看着大街: 夕阳下,一个背着东西的年轻人迎着晚霞前行,由于背上的东西用布条包着,看不出是什么,但凭借那种形状,依稀可看出不是刀就是剑。 “是他吗?”阿离喃喃问道,然而体内的那块碎片却毫无动静。 阿离回头答道:“不吃了,以后再会。”说完隐身跳下窗外,跟着那个青衣人身后。 看着青丘离越行越远,赤珏丘明目露疑色,与此同时,周紫烟答道:“公子,那个人有古怪!” “怎么说?”赤珏丘明问道。 于是周紫烟说出了刚刚在集市上的事情。接着说道:“看他的年龄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可他的步法神通非常厉害,完全是靠着高深的修为才能融会贯通使出来的,可是,气息,修为......” “有多高?” 周紫烟结语道:“好像...有一层不知名的浓雾在身上笼罩着,看不清,摸不透...” “更奇怪的是,当我最后与他回眸时,我...” “发现什么异样吗?”丘明眯着眼道。 “我感觉我的灵魂好像...好像,被一把刀顺着纹路轻松的切开了。”周紫烟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此时回述,才发现那个少年的可怕。 听到这里,丘明的眼睛猛然张开,思绪复杂:灵魂纹路,以身化神,通神......还是玄天,他与阿离......。 此时白雪早已化尽,但毕竟是寒冬,风里那股刺骨的寒意却并未减退半分,也多亏了手里哪壶烧酒,徐枫才感到一丝暖气的存在。 看着手里的烧酒,徐枫思绪复杂,正儿八经的帮人家搬了半个小时的货物才赚了十文钱。 而自己弄脏脸,换身衣服,端着个破碗坐在街拐角不到一刻钟,就赚了足足五十文。 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有些时候徐枫自己都觉得这个世界有点奇怪,好像跟自己原来的不太一样了,或者说这个世界一直都是这么怪。 举头望野,那轮月还是那轮月,月下的那座楼还是那座楼,楼上的那个人还是那个人,一如昨日,分毫不差。 生活啊,就如同手上的这壶烧酒,真特么难喝,可是为了温暖一下冻僵的身体,你不得不喝。 如同自己修道,修与不修,道不自修! 听到其他的话时,御天符一直都是闭着眼的,可是刚刚自己说出那句“修与不修,道亦自修”时,徐枫清晰的感知道识海内的那只蜘蛛眼神剧烈的跳动了一下。 可是他回头一想,并未发现有个不对之处。 这话在千年之后也注定成为了他在那两条分叉路路口的选择,当然,这是后话。 回想起刚刚在街上时,御天符居不仅隔绝了自己的修为,甚至包括自己的所有气息,好似被什么厉害东西给窥伺到了,不过徐枫并未太在意这事。 反而想起了那个帮其抓小偷的女子,徐枫并未问其姓名,看其走入妓院后,才听路人说她就是紫烟阁的老板。 再加上出福禄镇遇到的那群强抢民女盗匪,徐枫陷入沉思:“姓周,紫烟阁......” 随着夕阳彻底西趁,白茫茫的冬夜里也多了几丝寒意,冷到天上星辰都泛着白光。 第四十一章忘川河,思源池 岁月更迭,青天域依然如从前一般荒凉。 作为神界的第十八重天,中央九域的中心地带,它还是跟从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春色无边,却满目萧然,与寒冬一般死寂。 天玲站在一座山丘上,看着眼前的残垣断壁,心底莫名升起一丝酸楚。 思源河在脚下逝者如斯,不舍昼夜的往前而去。 落下九霄,从望道峰下飞流直下三千尺,贯穿人界九州,流入魔界天心域。 并最终曲折而入成为冥河的一部分,汇入忘川,并回到那个彼岸花开满天涯的的水池——思源池。 饮水思源有佳出,北冥枯寂海奴心。 那里,一切的终点,也是一切的起点。 身为神界三十三天的中天地带,这里的大道痕迹很霸道,很陌生,却也很凄楚,给人的感觉各不相同。 一股冷冷的悲伤之感无时无刻,无处不在的弥漫着。 天玲拾起脚下残垣断壁中的一块瓦片 那曾经是一块的极品仙石,是远处那座宫殿的材料,而今,在时间的摧残下,它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没有任何的用处。 天玲用法力将其拖起,悬浮于思源河之上,双手结印,一阵金光随之在碎片上爆发开来。 “轮回之术,时间溯源!” 河水往上蔓延,如同龙卷一般托着那块瓦片。 最终其成为一朵巨大水色莲花,在女孩的时间术法下,四周的大道痕迹如同落叶一般纷纷汇聚到了莲花之上的瓦片里。 她想还原一切,她想去寻找心里那个猜测已久的答案。 然而就在那块时光镜快要成型,映照一切的时候,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从中传来。 由于站的太近,自身的经脉,骨骼等由于大道冲击,全被震为粉碎,自身的修为被彻底的抹去。 女孩惊诧不已,没有想到这里的大道痕迹如此的可怕,尽管自己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庇护,还是被其销去了九成修为,全身上百处的经脉寸寸剧断,丹田破碎,元神残缺。 “呕”一口鲜血从嘴角源源不断的溢出来。 女孩眼角泪水横流,心想道:自己的这一生算是废掉了,几千年的修为彻底化为泡沫。 女孩心里知道自己闯祸了,但并没有丝毫的悔意。 最终,皇天不负有心人,一副残影应照而出: 白日青天,然而一切都似笼罩着一层轻纱,似幻似梦,浓雾里,一个青衣背影踩在冰冷的水面上走向孤寂。 女孩笑得很开心,虽然并不知道那个身影的来历,但是她看到了有趣的东西,那个人脚下的那条河她有印象。 幽冥界:冥河忘川。 女孩双手结印,一把青色长剑紧握掌心。 “十字光斩”一剑递出,随着滋滋作响的声音在天地间蔓延开来,一道幽暗的大门在虚空里慢慢打开。 女孩缓步踏了进去,走在空间隧道里,周遭一切安静出奇。这让女孩感到了些许不安: 不对,怎么这么安静啊。 果不其然,刚走到一半的路程,空间便出现剧烈异动,无数空间法则如同狂蛇狂舞,肉眼可见的那数十万里的隧道在大道法则紊乱的情况下,节节破碎。 女孩不明所以,可是当看到空间隧道内开裂的缝隙中渗透而出的黑色与灰色的密密麻麻,在疯狂撕咬的蛇群时,终于明白了这大恐怖的缘由。 “魔界的扩张,魔道法则与幽冥道法则的交锋吗?” 可是,明白缘由不等于自己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使出御剑术,脚踏飞剑,飞速划过位面通道。 在空间隧道里使用御剑术是极其危险的,本来空间隧道就是为了缩短距离而产生。 可是如果再在里面使出与空间有关的术法时,尽管不能触及到时间的领域。 但是,却往往会引发里面的空间之力,让其产生异变,严重的甚至会被彻底斩为肉块与碎屑,毁灭于天地之外。 不顾身上被空间之力挤压而生的犹如碎瓷片一般密密麻麻的,正淌着滴滴雪珠的伤口,飞速往前奔去。 尽管女孩使出了全部的手段,但是仍然快不过空间的破碎速度。 湮灭一切的法则也在迅速往前挪移皲裂,就像要把整个世界的人都在这犹如镜子碎片的空间之力下彻底切割成为肉沫与血雾。 女孩冷汗直冒,想到了以前一些在空间隧道里出现异变的先例: 空间碎裂,如果有生灵踏入其中,必被搅为齑粉,别说肉身,就是三魂七魄也会..... 想到这里,女孩顾不得其他,一掌拍在心口,嘴里鲜血直流,血液一滴不落的融入脚下的青色长剑。 一阵青炎升腾而起,女孩叹息道:好不容易淬炼了千年的本命飞剑彻底毁了。 只见脚下的长剑慢慢虚化,如同碎裂的玻璃在耀眼的青光下如同光速一般消失在空间隧道。 一阵轰雷划过天空,似要撕裂苍穹,与此同时,女孩重重的摔倒在了大地上,昏迷不醒。 满布创伤,全身血流不止,破裂的空间碎片如同锋利的刀片在身上划出几百上千道伤口,地上流淌的血液都曲折的流出了好几米。 可正当女孩全身的血液都快流干时,女孩腰间悬挂的那块玉散发出耀眼的金光,一阵氤氲的大道气息在其周遭延展开来,地上的血液全部如灵蛇一般升腾而起,缓缓倒流,顺着刀片一般的伤口,最终回到了女孩的体内。 金芒闪烁之处,好似一切都化为了永恒——女孩的伤势完全痊愈,体内的修为瓶颈也在此时烟消云散。 如同断裂的竹节,清脆一响,大道通天,走过幽道,踏上云霄。 迷迷糊糊的眼睛慢慢睁开,女孩惊讶不已。 看了看腰间那块平淡无奇的九色玉,女孩喃喃道:“是你救了我吗?” “我的修为......怎么会?”女孩此时也注意到了自己的修为。 右手轻轻一挥,手掌划过的距离,风声止步,萤虫别影。 除了时间与空间,万物湮灭。 女孩笑的很灿烂:“听父亲说过,至尊境与主宰境甚至可以斩断世间一切的联系,踏上大道之巅,时间与空间也可以吗?” “难怪刚才在梦中我好像一步踏上了天之位面,哈哈,玄天境。” 女孩应该算是神界第一天才了,可从小对修为高低并不是很在意,率意而为,不强求。 因此至尊境与主宰境的区别,以及其他的大道困惑也没有进行深层次的了解。 此时没有人与她说话,唯有幽冥界的冷风在灰色的天空下吹拂着,天边几颗血色星辰注视着整个世界。 看着眼前的场景,饶是以女孩的见识也感到惊奇: 无穷无尽的青色游魂如同柳絮一般在冷风吹拂下飞舞在忘川的地界。 忘川两岸,血色与黑色彼岸花开满天涯。 冥河尽头,朔回从之,一切都是花与河的世界。 女孩也知道是自己误解了,先前在空中飘荡着的柳絮不是什么游魂,而是彼岸花花种。 女子爱花,本性也。 女孩此时很想去摘几束,带去神界栽种的,可想到父亲说,彼岸花是引渡亡魂之物,是“死”之信物,要敬而远之。 想到这里,女孩也清醒了几分,转身离开。 转头看向冥河的上游,那是一座山谷。 “那就是真正的忘川吗?” 隐约间天玲看到了一个小水池,或者说是一泓清泉。泉边一块石碑静静地矗立在哪里,上面有三个布满裂痕的的黑字。 “思源池?”女孩没有多想,转身走到冥河边,乘坐在一叶由幽冥竹制作的竹筏,顺水而下,逝于远方! 第四十二章幽冥星月 忘川两岸,花香摇曳,令人沉醉。尽管天玲知道,这种花香是只有灵魂才能真切的感受到的,但并不影响她对这一切的喜欢与欣赏。 这不由得让她想起了在神界听到的一个传闻: 据说彼岸花花开六叶,六叶回魂。花汁诡异,毒杀众生。落岸成花,落河成灵。 由于天玲是神界的人,虽然寿命不是永生不死,但却是凡人一生所无法比拟的。 因此,对这个传闻一直没有去仔细验证,里面的细节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的。 “咦,到渡口了?”天玲停船靠岸,静静的看着前面的那座桥,以及桥头的人。 那是一座小铺子在奈何桥桥头,里面是一个妇人。 虽看似年过四十,然风韵犹存,紫色衣裙,肌肤如雪,一颦一笑,胜却人间无数。 “姑娘,看你气质非凡,来干什么的呀...” “姑娘,你要来一碗汤吗?”看着走到桥头的天玲,里面的妇人笑着问道。 天玲笑着问道:“敢问姐姐,你是孟婆吗?” “小丫头人美声甜啊。”妇人笑着答道。 “说起来上一个叫我姐姐的好像还是......唉,算了,不提那小子了。”女人目光似有追忆。 天玲听到这怅然若失的话,心里对那小子也有了几许好奇,但并没有多问。 反而问道:“姐姐,你这汤是什么味道的呀?” 妇人答道:“甘若醴,苦似药,淡如水,痛似心如刀绞,畅快宛晴空九霄......” “什么意思?”天玲疑惑的问道。 妇人笑着解释道:“全靠你这一生的旅程如何,当然,也看你走到终点时的心!”妇人点了点她的心口。 “这汤真的能让人忘记所有的记忆吗,安然进入下一段旅程吗?” 妇人点头道:“嗯,是的!不过,你不行!” “为什么?”天玲问道。 “你是活人啊,此味不度身只度魂。” “哦,那我明白了,多谢姐姐了,对了,我来这里,想向你打听个人。” “不知姑娘想寻的人是......” 嗯,天玲双手结印,可却出现了坏事。 无论如何,都无法利用术法的结成,映现出她从青天域中央那条青河中看到的背影,好似冥冥中却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阻止着这一切。 天玲皱眉道:“怎么好像整片天地都在阻止我似的,遥远而朦胧,大道天机在遮掩,完全映现不出来。” 终于在天玲使出浑身解数时,全身香汗淋漓时,那一面水镜中映现出来了那一个青色的背影。 可妇人在看到那个身影时,瞬间脸色煞白。 “你,你,你要干什么?”妇人惊恐万状的问道。 天玲笑着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他经常出现在我梦里而已,所以这几千年就一直想看看他的真容。 妇人这才认真大量着天玲,顿时疑惑全销。 叹道:“既然姑娘是神界的公主,天帝之女的话,那么他是谁便不那么重要了。” “为什么?”天玲疑惑的问道。 妇人没有回答,低头时正好看到其腰间的九色玉珏,神情复杂。 好似从上面看到了他的一生,血与火,罪与罚,杀与乱,泪与战...... 天玲也注意到了妇人的目光,低头看向腰间的玉珏,但并未发现任何不妥之处。 正当天玲想询问其缘由的时候,妇人摊手答道:“你不要再问了,反正这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知道妇人并不想回答,也没有多问转身告辞,拱手作揖后渐渐远去。 可正当天玲转身离去,离奈何桥越来越远时,回头向妇人笑着:姐姐,你长得好像一朵花哦,对不? 看着妇人凄然的面容,天玲没有言语。本来她还想问为什么在她旁边的虚空之处那一泓清泉到底是什么。 不过在看向忘川山谷之间那一方似有似无的水池时,心中有了答案。 “此岸彼岸,思源池吗?”天玲笑着踏上竹筏,无人摆渡,逆水行舟,消逝在云端,隐约间,可以听到那悠扬婉转,凄苦绵长的笛声在整个幽冥界回荡着。 妇人也没有惊讶女孩是怎么看出她的身份的,思绪被其拉入深深地海底...... 一曲笛音幽冥荡,万载归墟化思源。一束曼陀花开岸,麒麟青衣望苍年。 当年他手上的青笛第一次在幽冥界吹响时,轮回大道中的遗忘大道便从中分离而出,化为一泓青池。 他给她取名:“思源池”河边长出来的第一朵花叫:“孟思凡”。 她一直以为这一切都是巧合,直到看到他背着那个女子赤足走过三千雪山,脚底的鲜血流到白色的尽头时,她才知道,原来她一直不懂他,从小到大,在大到老,自始至终她离他都太远太远...... 在后来他抱着女孩的尸体踏入幽冥,跪倒在帝君面前,含泪求其帮忙时,一切都那么苍白无力。 六界亿万生灵血气,身心,神魂,血祭天地,化一切为本源,融入那一具尸体内。 双眼流血的众生在祈祷,数不清的罪恶在滋生,远古四魔的残存在其身上淋漓尽致的体现。 梦星魂,龙天行,血玉儿,人界,灵界,妖界的魔劫。 沧海桑田,十万苦年,真的很长吗?她不在去想,转身踏入店铺内,她看到了不远处山谷阁楼栏杆上正坐着喝酒的少年,那是一个额前一缕紫发的少年。 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悲伤,一点也不想。 看着走入房间的妇人,小松一言不发,独自喝着手上壶中的酒。 其实在看到女孩腰间的那块玉时,他的眼泪就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孟思凡或许不知道它来自哪里,然而他不仅是幽冥帝子而已,而且是这一切的见证者。 那块玉是他的血,还是刀剑刺破心脏,从上面留下来的血。 “与其说是那颗心脏惹的祸,倒不如说是权利惹的祸,从始至终都是贪婪的后果,哼!” 继续喝着自己的酒,小松慢慢在冷风与红色的星月间沉睡下去。 梦里,红枫林,他依然是那只快乐无忧的爱在他肩膀上睡觉的小松鼠,他依然是那个爱去凡间乱逛的少年,那个青衣女孩也没有死,三人有说有笑,走到太阳落山,残阳染红天地...... 不远处的幽冥界与魔界交界处的天道法则不断互相吞噬,每一道可见的光晕中都有人员的伤亡。 无数幽冥亡魂都被其搅成碎片,发出凄厉的惨嚎声,彻底灰飞烟灭。 小松被其惊醒,看着双方的交战一言不发。喃喃道:“生灵攻伐,界灵意志才会有所行动,如今反过来了吗? 不过,这也难怪。不说他,半步至尊境的玄夜也不谈。 也不管不问世事的梦星魂,自我封印的龙天行,身死道销的血玉儿,就算是北斗七魔也不是其他五界能阻挡的。 不过也正因如此,魔界意志才会强大的让人无可匹敌啊。 不过,本帝子也不是好惹的......” 说完,一息之间,手上的紫色光剑便已斩出,割碎空间,犹如一道注定覆灭天地的雷劫,向着不远处的魔界意志义无反顾的劈去。 所经之处,黑色的血花飘洒在天地之间,魔界的士兵也大多在一剑之下灰飞烟灭,哀嚎遍野。 远处的魔界意志犹如一条咆哮的黑龙散发着无穷无尽的法力,自魔界死风吹拂下魔气四散,一切的活物都被魔化,就连许多幽冥界的死灵都被其魔化。转身对付幽冥界的士兵。 整片天地间魔气弥漫,魔道本源生生不息的在滋长。 “真是棘手啊”小松皱眉道。 不过转瞬间便是握剑刺向魔界意志的深处,“呲呲呲”的声音回荡在整片天地之间。 一剑湮灭,看到终极。 那颗巨大无比的眼球,也就是魔界意志的深处,一只玄黄色的巨大手掌摊开乌云,一拳砸在了小松的紫色长剑上。 瞬时之间两种法则飞舞在天地之间,周遭一切生灵都被其震退数十里地之远,无论是幽冥界还是魔界生灵都有不少在这一击下彻底灰飞烟灭。 原本厮杀着的两界意志也在此刻终止,慢慢散去,最终变成了两个人的较量。 看着眼前身穿褐色道服的男子,小松怒不可遏:“山裂痕,你疯了?” 山裂痕面无表情道:“没有,这群蝼蚁本来就是用来打开幽冥界的棋子,死了就死了。怎么,幽冥界少君也会这么感情用事吗?” 其实他心里也不想与其有所交集,可是元天邪那家伙想试试幽冥界的水,所以他才会出现在这里,不然的话,十八魔将便已足以。可是看到这个幽冥界帝子时,除了有点不痛快,还外加三分忌惮。 另一边小松心里也不舒服,“哈哈哈...”小松笑的很阴森:“敢来幽冥界捣乱,那就把你的命留下!” 说话间,手上的长剑便飞速斩下,一分为六,分别刺向其双手,双脚,头与咽喉,想把山裂痕给彻底干掉。 双手结印,无数弥漫黑色魔源的犹如竹笋的山峰从大地深处迅捷喷涌而出,山裂痕也不废话,迅速念咒: “山川大地,万古魔域,地魔念起,桑田成泥。山魔印,去。” 一掌拍向大地,顿时那冲天尖刺般的群山化为成千上万把如同山岳大小的锋利钉子,刺向那六把迎面而来的飞剑。 双方的术法在此刻爆裂开来,一息之间,烟消云散,两界意志也不得不为其让步,彻底散去 双方又再次出手数次,拳拳到肉。基本上每一击都打的两界震动,风流云散。 不远处的彼岸花之地忘川,被震开无数裂痕,幽冥界道则四散,成千上万株彼岸花彻底震碎,化为花雨,散落在天地的每个角落,由其庇佑的万千亡魂也受到牵连,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 “不!”小松双眼淌血,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倍感耻辱。 幽冥界从未遭此劫难,而今却受到重创,死去的亡灵也难以估计。 “拿你的命来偿还。”狠辣道。 然而小松此刻也发觉了些许异常,魔界九域实力强大,可他一直以为只有梦星魂与元天邪的实力才会让人有所警觉,没想到山魔山裂痕也如此棘手。 “不对,你身上有东西...”小松叫道。 “呵呵呵...看出来了,不过晚了哦。” 山裂痕的袖口出慢慢滑落出一块黑色的印章到掌心,一股铺天盖地的毁灭之力从中传出。 九条如同灭世之主的魔道本源化为的黑蛇在上面嘶吼咆哮,震慑天地。 “我修为不如你,可不代表护法的修为也不如你,呵呵呵...”山裂痕淡然一笑。 “裂土术”山裂痕迅速结印,整片大地在一种无形力量的催动下慢慢皲裂,无穷无尽的魔道本源自大地深处滋长。 在黑色印章的催动下似乎将孕育一切生命的大地化为魔土,而其中道道魔道本源直接攻向小松,势要把眼前的一切都给撕裂。 小松此刻终于有了一丝紧迫感,双手紧握,慢慢回旋,催动体内的幽冥之力与之对抗,一只占据整片天空大小的灰色巨貂缓缓开眼。 在眼睛完全睁开的那一刻,带着无穷的气势汹涌而上,脚掌所处之地,化为永恒虚无。 两者间的较量如同天龙与凤凰的争斗,外人难以阻止。 “呵呵呵...这才有点意思,不过你把幽冥界想的太简单了一点。”小松大笑道: “轮回经,万灵归宿,众生遗灭。” 话还没说完,一拳砸向山裂痕,带着无穷无尽的幽暗轮回之力。 小松的拳头上青烟袅袅,可所处之地,就连风声也遗忘了一切,可以轻松葬下万灵众生。 “不好。”山裂痕额头上冷汗直流。 如果这一拳砸中自己的话,恐怕自己就算能阻挡,也会失去一切的记忆,成为废人。但其没有丝毫的退缩,还是义无反顾的迎了上去。 “裂石阵”话没说完直接化作十万八千块小石子砸向小松,每一块都如同碎裂的镜子,割碎虚空,以无可匹敌的姿态飞速前行。 如同世间最庞大的寒暖流交汇到一起:那一刻,风起云涌。 等两者交锋过后,留下的要么是万里晴空,要么是无尽的狂风暴雨。 小松催动了《六道轮回经》,使出了遗忘拳,耗费了自己大半的法力,如今的自己早已虚弱不堪。 看着眼前无尽的烟尘,已没有任何再战的气力。 小松心有所感:“逃走了吗,这家伙到底来这里干嘛,两界蚕食好像用不到他出动吧,难道他知道什么了嘛?” “算了,不去想他了,想想自己的处境吧。” 回头看了看满目狼藉的忘川两岸,小松皱着眉拍了拍额头。 这下要被师傅给弄死了吧,小松心想道。 不远处的云端,天玲目睹着这一切,最后划破虚空跟着那团远遁的黑云消失在星月的尽头。 第四十三章枫林祭 走过寒冬,走向暖阳,晨曦撒向大地,媚雪流淌泪滴。徐枫有点庆幸:没有饿死。 这几个月行侠仗义的事情做的不多,与身家性命的有关事情倒是常常光临。 记得上次路过一个集市时,一个新郎逃婚,被人认错,差点抓去进了洞房,千解释万解释的,结果差点被一村人给扔猪笼里法办了。 上上次帮一个渔夫捞渔网时,结果捞起来一窝子水蛇,个个人脸蛇身,还是快成精的那种,结果老头直接被吓死。 自己为民除害,把那群蛇给打杀了,被官兵误会谋财害命,也因此被追了好几天才解释清楚。 上上上次被一个小偷硬塞钱包,给当成共犯,自己用法术摆平了一切,结果被几只蝴蝶妖给看到,后来自己多了几个千娇百媚的要拜师的女仆,足足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甩掉。 上上上上次......就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眼看自己离家都快三个月了,看着眼前晨曦照耀滴着露水的枫林,徐枫有点想家了,或者说有点想小蝉了。 可是自己身体的难处也只有自己知道,好像回不了家......胖老板说,除非自己想到让修为稳健止步的方法。 “唉,修为涨得太快,快要到达通心境的巅峰了。” 尽管自己听从胖老板的教导分别在九重玄灵,六层玄道的时候都有把修为深深压了下去的经历,虽然自己也因此挨了一次五行天雷之劫,但是根基却也巩固的如同万里厚土一般,无可匹敌。 因此前几个月刚刚踏入玄通境时,自己也没有想到“通识”这个生死攸关,万道立身的根本境界耗费的时间居然只有短短的一个月。 也许是前面压的太狠,因此由“通识”到“通心”轻而易举的便已踏过去了。 可是,这个速度仍然把自己吓了一大跳。 如今吃饭喝水好像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法力如同汩汩清泉在体内流淌着滋长。 三年,走过了九重玄灵境,六重玄道境,如今就连三重玄通境中的“通识”“通心”也是过去式,“通神”也走过了大半。 我是徐枫,我修为涨得太快,我心里慌得一批。 这是此刻自己的真实想法。 回过头来看向这里,一片枫林,但不恰当。准确的说应该是残枫林。 初春的暖阳照在所剩不多的残叶上,让整个世界都有了一丝凄美而妖娆的感觉。 不过徐枫的目光并未集聚于此,目光所至之处是一片有着数道裂纹的叶子。 上面黑气集聚,在其中隐隐有一丝黑色的光芒在吞噬着周遭的一切。 这让他隐约有一丝不安,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一缕光是什么。 “魔道本源,谁在里面?”回想起上次自己差点在人魔交界处被杀掉的经历,徐枫心里没有太大的把握,因为这个气息太过于异常了,其可怕程度甚至超过了当初染透半边天的魔道本源。 几息时间过后,一个身穿褐色道服的男子从叶子裂痕处的空间里重重的摔了出来。 尽管男子仍然保持着清醒的意志,但是,身上那数不尽的伤口,以及嘴角不断滴落的鲜血,证明男子伤的很重。 “没想到九极道涯境第一步就如此恐怖。那最后的第八十一步...幽冥帝子小松是吧,你给本域主等着。” 看着袖子里的魔道蝰蛇印已彻底化为被震为粉末,山裂痕表情阴狠,心情也是跌落到了万丈谷底。 这时恰巧看到了一个与自己四目相对的人类,杀意顿生: 刹那之间,地上无数滚落的石子,在魔道本源的催动下铺天盖地的朝着徐枫砸去,向着其周身的一切经脉连接点。与此同时,飞身一拳砸出,带着无穷狂暴魔力。 如果被砸中的话,恐怕身体瞬间就会被魔气腐蚀,身死道销。 徐枫早已看出其出招,从背上瞬时抽出封古刀,流云式:风流云散。 无数刀光泛起,在法力的催动下迎向山裂痕的出招。 “铿呲铿呲”的声音不绝于耳。 如同龙卷之势的刀影顺间咆哮而出,迎接一切敌。 尽管当下了所有的石子,并用封古刀刀背挡下了山裂痕的进攻,但还是把徐枫累的满头大汗。 其气喘吁吁的道:“你们魔界九大域主都这么变态的嘛,怎么法力高的过分啊,累死我啦!”用力一掷,封古刀插到地上,震出无数裂纹。 徐枫自打修行以来,听力在御天符的锻炼下一直不错,都快修成神通耳了。 再听到了男子刚刚说的话,加上他所使用的魔道术法之时,就知道其是魔界九大域主之一了,只是不知道其中的那一个。 毕竟自己除了梦星魂以外,其他的一个没见过。 《芸亦经》自己早已看完,魔界九大域主的实力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都是玄天境,可具体在三十三重玄天境中的那一个阶段,这倒不是那本破书能知晓的。 “阁下火气别这么大么,伤肝。对了,你是?”徐枫小心的问道。 本来心情很差的山裂痕只想顺手捏死这只挡在自己面前的臭虫,可仔细看到他面容的那一刻,心情瞬间阴转晴。 “嘿嘿嘿...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徐枫!” 这倒让徐枫警觉了起来,脸上嬉笑的神情也瞬间消失,插在地上的封古刀一刀斩出,插在山裂痕倒地的那棵枫树之上。 “说,你怎么会知道我是谁?” “哼哼哼,你怕是对本域主有什么误会?”山裂痕眼神阴邪的瞥着他。 说话间一股无形的气势在周遭的天地之间蔓延,地上无穷无尽的魔气在滋生,构建法则之力。 泥土,山岳,落石,花草树木...总之是大地上的一切,在此刻都化作了魔源,山魔之源。 “去”山裂痕双手往前一招,这铺天盖地的魔道之气便如一只雄踞沧溟的猛虎冲着徐枫咆哮而去。 徐枫召回树上的封古刀,紧握手心。 “荆山式”“切山化玉” 三刀挥出,借助被御天符强化的身体强行打出这一击,想以此消除掉山裂痕的气势。 尽管徐枫发动的是术法,挡掉了大部分山裂痕随手一挥的气势。但是,在巨大的境界差距面前还是不可敌。 “咳咳咳”无数猩红血液如同汩汩小溪一般从其嘴角就出。 “玄天境?真是可怕啊。”徐枫心想道。 没有任何术法与神通,也没有凭借自身本来的战力,仅凭借先天境界上的一股气势,便已经横扫诸敌。 这倒把在云端伺机窥视的天玲吓了一大跳,以玄通对决玄天,只是受了重伤。 这个少年也是可怕的过分,到底是何来历?天玲心想道。 不过,正当她打算出手阻止时,异变凸起。 “我修行才三年多,媳妇都还没找一个,不会在这里就要挂了吧?呵呵...”徐枫苦笑道。 突然间从眉心识海处传来了一道意志,让徐枫脸色煞白,并最终慢慢转为苦色,呢喃道:不带这么的吧。 正当山裂痕以为他放弃抵抗时,刹那间,形势逆转。 徐枫反手握刀,一刀刺向自己的眉心。 不仅山裂痕以为他疯了,就连云端上目视着这一切的天玲也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 眉心,识海之地,修行之本,境界之基。 与体内的丹田不同,丹田被毁,修行尽丧,一生成悲。 而识海被毁,没那么多讲究,只是那个人会彻底魂飞魄散,死翘翘而已。 所以在徐枫刺向自己眉心的那一刻,两人的内心是崩溃的,还是山呼海啸的那种。 “小子,你确定你脑子没出问题?”山裂痕斜着眼怪声怪气的说道。 “啊...!”嘶吼声震彻天地,无数白云都被其生生震碎。 徐枫脸带惨笑,血流满面。那种钻心一般疼痛感在一旁的两人看得最清楚。 饶是以山裂痕的身份,仍然是在心底飙了一句脏话:真特么的痛啊! 可这种疼痛感只有徐枫自己才能切身体会。 肉身被刀子切碎,然后一寸一寸的递进到大脑中的那种痛感,在一瞬间便传递到了身体内的每一根神经里面,数千万根神经元同时经历着这惨绝人寰的苦痛。 犹如数以亿万的蚂蚁在大脑中疯狂撕咬,又如身体内部扎着无数根蠕动的铁钉一般,可以说痛不欲生,痛彻心扉,痛无可痛般的痛! “好久没有这么痛了,好像当初拿到封古刀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痛啊,哈哈哈......”徐枫惨笑道。 嘴角流出的血液混合眉心流出的汩汩长河在其脸上构成了一副简略的西山残阳图。 山裂痕冷笑道:“虽然护法说过,要把你这个天命之子给宰了。不过你这样自虐而死的话,就有点意思了,哈哈哈...” “是嘛”徐枫回答道。 “难道不是吗?” 正当山裂痕以为他快束手就擒时,却也发现了异常。 徐枫的笑容慢慢变冷的同时,眉心识海内的泛着点点青光,犹如高悬苍穹之上的皎月。 “你要干甚么”山裂痕怒吼道。 “不干什么,要你死而已!”徐枫脸上的笑容在此刻彻底消失。 与此同时,徐枫双手紧握,用力一拔,插在脑袋上的封古刀在气势的带动下瞬间拔出,无穷无尽的法力犹如决堤之水奔涌而出。 “不好”山裂痕危机感突现。 “碎界掌”,顾不得慢慢开启空间传送之术,顺手碎裂苍宇,不顾遭受空间之刀切割成肉沫的后果冲向了其他域界和位面空间。 “你以为你能走掉吗?呵呵...”徐枫笑道。 那识海内决堤的法力犹如脱缰的野马,瞬间在整片天地之间咆哮开来, “轰轰轰”的声音震彻苍宇。 一声爆炸,万道沉浮。 残枫林周遭百里,彻底化为虚无。 就连在云端早已使出防范措施的天玲也被震得口吐鲜血,受到重伤。 大地之上,荒无人烟,百里归墟。 群山,陨灭;荒草,陨灭;枫林,陨灭;飞鸟,陨灭... 毁的干干净净,不留一切痕迹,唯独地上的一具残尸。 识海被毁,灰飞烟灭,可这个少年的身体却得以保留,非常理可以揣度。 正当天玲打算下去看他有没有死,好救助他时,一道比先前更加耀眼的青光自其眉心散发,这倒让天玲不知所措,没有急着下去,想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青芒三寸,天道威压笼罩四野。眉心一处,无尽法则亘古而生。 徐枫的肉身也在一寸一寸的复原,内部的器官,丹田,经脉,识海... 此时天玲看着眼前这震惊的场景,也不得不对少年的身份有了一丝可怕的揣测。 “天命之子吗?不止如此吧......”喃喃自语道。 而另一边,无穷无尽的火山一座接着一座,弥漫整片世界苍茫大地的岩浆在其间肆虐咆哮。 其热气烘干苍穹之顶,弥漫在无穷的魔界死星上。 山裂痕赤身裸体的盘坐在一座火山岩浆之中,朵朵褐色的魔莲长在其身旁,为其吸取着魔界本源之力疗着伤,顺着支离破碎的躯体不断融入体内。 突然间,苍穹变色,天空泛红,域界意志开眼,一条万里长的炎龙从岩浆深处咆哮而出,化为一个红衣男子站立在其身旁。 “哟,稀客啊。”炎阳假正经的道。 看着山裂痕支离破碎,满身是血的身躯,炎阳讥讽道:“你这是被门挤了,还是被驴踢啦?那还是被猪咬了啊?...满身裂痕...山裂痕,人如其名了啊,哈哈哈......!:” 面对炎阳的讥讽,山裂痕沉默不语,只顾着疗着伤。 如果按照以前的脾气,一定赏他两大嘴巴子,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可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办,就顾不上其他了。 感受着体内的变化,山裂痕的心情也化阴为晴。 虽然被徐枫识海的自爆波及,身体遭到了几乎完全毁灭的打击,可是破碎那一枚魔道蝰蛇印......嘴角不自觉的泛起冷笑。 “受到这么重的伤,还笑的出来,脑子没问题吧?”炎阳疑惑道。 听到这么熟悉的一句话,老实说,此时山裂痕心中的杀意已如滔滔江水难以阻挡,可是此时已到了关键时期,不能大意。 “帮我护法!”山裂痕郑重说道。 “嗯?你这是...”炎阳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你的修为...” “护法真的是深不可测啊,呵呵...”山裂痕邪魅一笑。 那一枚早已碎灭的魔道蝰蛇印。其化成的粉末,此时化为一缕缕大道契机不仅在治疗着身体上面的伤,而且就连玄天境的天梯...... 识海内,一掌拍下,万浪起伏。一座褐色天梯垂天而下。 ...... 握了握双拳,拳意打出,眼底万里,火山尽数销平。 山魔意志,亦复如常。意念升腾而起,群山全部被恢复 “呵,玄天境二十五重!”山裂痕道。 炎阳疑惑道:“你...?” 山裂痕沉默不语,回头瞪了炎阳一眼后,转身朝远方走去。 看着山裂痕的背影,炎阳的眼神慢慢变淡,并最终化作一座灰色的深渊。 第四十四章蓑衣渡,死神道 一蓑烟雨任平生,羽舟浮叶渡归人。冰封万载的时间之藤顺着河流在蔓延,寻找着永恒的归宿! 春江潮水,风清浪平。两岸桃花如泪雨般洒落的同时,远山的梨花却像满天飞扬的大雪在林间燃烧。 徐枫坐在行舟,伴着春风,顺水而下,嘴里喝着的也是梨花酒。那片雪不仅在山上燃烧,也烧在他的眼底。 距离上次他与山裂痕交手刚好过去一年了。在这一年间,他的修为也没有疯长,稳稳当当的止步在通神境初期。 一场大战,身心具灭。 如果没有御天符的恢复的话,那么一切后果真的是难以预料。 抬头看向眉心,看着识海内那只安详沉睡的蜘蛛,感慨颇多。 这东西实在是有点太,太...太...厉害过头了。 当初对它的来历就是一团迷雾,如今却觉得越发可怕了。 这次自己的伤势自己清楚,识海被毁,彻底湮灭,可它硬是深深扭转了这一切。 这种比大道之伤更无解的伤势,徐枫作为修行者,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可是结果却是这么云淡风轻。 徐枫对它的威能如今也有了一种质的了解。 本身作为一件无上至宝其中的作用不说。 就说直接提取大道之力治疗伤势,提升修为......这东西就是一个修为作弊器,是一个怪物啊。 以至于每次徐枫看着他盘踞在自己识海内的御天符的时候,都想看着一个定时**,保不准什么时候就把自己炸的粉身碎骨,身死道销。 徐枫也是很多纪元之年后才在那个叫至尊天界知晓了它的来历,知道它有九块。不过这是后话了。 徐枫不在多想,反正它与自己的识海早已融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无关痛痒。 修行四年,三年路程。 徐枫感到有点幸运,去了太多太多的地方,见识了太多太多的人,也看到了许多许多的风景...每个人,每件事,每颗心...在红尘中的林林总总,都变得不再没有意义,而是成为了修行路上的另一种修行。 尽管它们不能直接作用于境界,但是,徐枫知道,自己是不一样的。 至于哪里不一样,倒是说不上来。不过,那又如何! 自己去了长安,没有找到发小毕肖,而他老爹毕员外在两年前就丢下店铺的生意撒手人寰,驾鹤西去了。 不过听那些领里街坊说,那小子外出去收购给服饰染色的原料,要很久才能回来。 徐枫等了一个多星期,没有等到人,就没有强求,再次动身了。 三年过去,魔界蚕食其他域界的痕迹倒是愈加严重了。 从当初的两界交界处逐渐蔓延,如今整个人界一半的疆域都被魔化,生灵涂炭,白骨成堆。 徐枫抬头,都能看清那令人十分不爽的苍天,一道黑线如同一把天刀,一刀切开南北苍穹。 一半是人,一半是魔。 徐枫其实很想阻止的,但是实在无能为力,魔主,魔界护法不说,单单魔界九域域主中的一个山裂痕就差点把自己给捏死了,就不要说九域域主中排名靠前的那几个了。 而且徐枫在人间还听到一些可怕的传闻,魔界的实力根本就大的无边。 传说魔主帝魔铭烟可一指灭掉整个其他五界,而且魔界还有其他隐藏的人物及手段,不可揣测。徐枫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瘆的慌。 其实他认为这话是夸大其实,但是就在他那么想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识海内的那只蜘蛛好像看了他一眼,还是斜着眼睛看的,这就让他感到不寻常了。 “唉,魔界惹不起啊。”徐枫感叹道。 想到上次山裂痕第一次见到自己时的杀意,徐枫还觉得有点莫名所以。而如今,一切都看淡了。 水到中流,浪济轻舟,一圈圈回旋在船下漾起。 不过船家的技术很高,他也没有任何的担心,自顾自的饮着酒。 这几年间徐枫的酒量是越来越大了,从最初喝的家乡米酒到女儿红,桂花酒,梨花酒,灵酒...可以说人间大半的酒都尝过了。 红尘百味,一杯入腹。醉人不醉心,度身不度魂。 可以说,酒这种东西的妙处亦止于此了。 但是,就算只是一种生活的调解品,亦有万种风情。 船下的漩涡越来越大,以至于船身都有了少许颠簸之意。 虽然徐枫不为所动,却定睛看了看到底将会发生什么。 终于,在小船快要原地旋转被搅碎的时候,一掌拍下,让其顶住。 这才把吓个半死的船家心给安住,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眼前这个明显有点深不可测的少年。 无穷无尽的,散发着恶臭的死气从水底升腾而起,化为黑色的道则之力束缚住了这一片河域犹如一个鸟笼一般,彻底锁住了方圆百里的空间。 并呈龙卷之势朝四方逐渐蔓延开来,想限制住了周遭的一切。 看着这无处不在,快要遮蔽视线的腐烂气息,徐枫心里疑惑重重。 双手交合,指甲划破皮肤,一滴鲜血泛出,以此结印。 “锁龙式,封天锁地”双掌按下,无穷无尽的青芒于那地血液里蔓延而出,犹如天罗地网一般的道则之力编织成的渔网便瞬间笼罩了小船周围的天地四方六面。 这招可以说是徐枫这一年来的最大收获,当然,十式封古诀他已学会半数了,原本以为他们的威力是逐渐递增的,可到后来才发现其侧重点根本就不一样,威能其实也大不相同。 修体,炼心,步法,粹魂,封印... 这本六道世界无与伦比的功法在御天符的加持下,威能呈现出几何倍数的增强,这倒是令徐枫始料未及的事情。 没有在想太多,徐枫护住船家周全后,就转身跳入水中,朝死气源头而去。 眼前无穷无尽的死尸堆满了湖底,都冒着黑气,即使湖水是隔味的,也难以阻挡那股通天的恶臭。 徐枫没有犹豫,抽刀断水,将那股恶臭黑气一刀隔开,身体也站到了水底。 天地之间除了死寂,还是死寂,森森白骨泛着黑色的液体散落在整个湖底。 一股有形无形的魔气不断在其中滋生,这让徐枫心中隐隐有了些许不安。 本以为是这些人枉死的怨念集聚而成,本想到其本身就是这些人死的真凶。 甚至无形中影响了这条河中的道则变幻之力,犹如海市蜃楼生生吞噬了所有过往的行人。 妖气,怎么会化为魔气呢?徐枫心中疑惑难解。 不过心想道:这股气息阴邪异常,更甚之前遇到的山裂痕,可是实力并不是很强悍,可是给人的感觉怎么会这么奇怪呢... 就在徐枫沉思之际,异变突起。 无数白骨在这股魔气的催动下犹如活物一般站立而起,眼冒红光的朝着徐枫慢慢走去。 犹如丧尸漫无目的的行走,只是他们着有明确的目标,就是徐枫。 徐枫也感到了棘手“荆山式,切山化玉,斩!”刀弧宛如游龙,带着无穷法力咆哮而出。 与此同时,无数白骨化为粉末散落在水中,但是徐枫却没有丝毫的放松,因为这些白骨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多到视线以内都是。 那些白骨宛如锁定了敌人的马蜂一般铺天盖地而来。 “啊...有完没完啊,空林式,旋龙破!” 一条滔天水龙伴着刀芒与长河同势,以非天地可挡之力冲着眼前敌人而去。 其势难当,两岸群山都隐隐出现了裂痕,就连在水面静候的船家也被吓了一大跳,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 眼前无数白骨瞬间便被摧毁成渣,化作的白色骨灰冲出湖底,洒落天地,充斥着在了整条河岸。 这让湖面的船家惊奇不已,疑惑道:“现在已是仲春时节,怎么还会下雪?奇怪,这雪了吧好像还不会化?” 湖底徐枫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白骨已经彻底湮灭,可是那股魔气此时却不见踪迹了。 徐枫动用天眼神通在水底水底观察了许久,也没有任何的发现。直到看到白骨底部的深渊,才猛然变色。 识海内的御天符霍然开眼,一股有形无形的大道威压笼罩四野,覆盖天地之间。 深渊里,一株紫色的藤蔓植物静静的生长在哪里,妖冶而神秘。其旁边放着一般黑色的长柄镰刀,邪恶而霸道。 紫色藤蔓静静的从不可知的虚空之地长出,就像笼罩着无穷无尽的浓雾一般,无论徐枫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法看透。 没过多久,徐枫看着自己手掌上沾着的从双眼流淌躺下的血滴:“大道之伤吗?” 看着开着多多莫名小花的紫色藤蔓,徐枫心底第一次感到了无穷无尽的恐怖:现实,梦幻,过往,将来......世间一切的一切,存在的,不存在的都会毁灭,化成虚无...... 脑海中的御天符远比他感受到的要多,因为它清楚的知道如果不是刚刚自己在第一时间就护住了徐枫全身的话,恐怕他看到的就不只是自己眼中躺落的滴滴血珠了,恐怕在那一瞬间看到的就是自己呼吸间皱纹密布,白发横生,肉身枯竭,灵魂衰老,死于非命! “一息之间,红颜衰老,华发早生,竟作枯骨。 一息之间,春秋变幻,四季沉浮,星河倒转。 一息之间,至尊难度,主宰难书,万道迷途......这就是时间之力吗?真是可怕。”蜘蛛喃喃道。 那株紫色花藤上的时间之力太过于浓郁,以至于御天符化成的八眼蜘蛛都没有丝毫的办法,这种遭天谴的东西,它不用自己的脑袋,用自己的八只脚趾丫子都能想到:要是背后没有恐怖存在布局,才是怪事。 不过既然自己看到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眼睛也瞬时瞥向另一旁的那把黑色镰刀... 那把黑色镰刀上的气息或许徐枫不知道,但是它还是在第一时间洞察了一切。 “借时间之藤孕养死神道的大道之器吗?呵呵呵...” 徐枫没有再盯着那株可怕藤蔓去看,反而看向了旁边的那把黑色的镰刀,从御天符传递而出的讯息,他知道了这把至邪至恶,凶狠异常的镰刀叫什么“死神之镰”,里面蕴含着一整条的死神大道,还是不属于这个六道世界的至尊战器。 死神大道是什么,不属于这个世界是什么意思,至尊战器又是什么,徐枫完全不知道,御天符也没多说,只是点到即止。 但是,御天符传递了一个准确无误的消息,就是:抢过来! “呵呵呵......我的封古诀并不需要调动天地大道之力哦!”徐枫心里窃笑。 没有丝毫的犹豫,徐枫抽出封古,一刀劈向黑色镰刀。 从御天符他还知道了另一个消息,那株藤蔓虽然可怕无比,但是却属于沉睡状态,只要不用大道之力惊扰到它,那么它便不会有丝毫的异动,至于它孕养的那把镰刀...... 刀芒宛如长虹贯日,照亮了整个湖底。 然而,就在刀芒快要斩在黑色镰刀上之时,异变再起。湖面,无数轰雷炸起,两岸群山崩塌。 看着黑色镰刀周遭泛起的缕缕青光,慢慢的勾勒出一张天网。徐枫感到了不妙:“结界吗?” “这结界的强度超过了以往见过的所有,即使自己动用通神境的大道之力,恐怕也...” 不过就在其无计可施之际,识海内的御天符却有了异常。 徐枫听其指示,盘膝而坐,紧闭双眼,双手结印,充分调动了识海内的法力。 与此同时八眼蜘蛛爬出识海,盘踞其眉心,无数道蕴含着全身调动而来的法力形成六芒蛛网犹如飞剑一般从其口中喷出。 “咣当”一声响,结界应声而碎。 八眼蜘蛛并没有就此止步,蛛网继续咆哮而出,卷住那把黑色镰刀的同时,反身钻进识海内,连带着那把镰刀一起拉了进去,而这一切发生的时间不到半分钟。 就在徐枫为拿到镰刀而高兴时,御天符却在惊慌失措的传递出一个讯息:“跑,跑,赶紧跑!” 没有任何的缘由,但是,徐枫知道御天符不会骗自己,因此,在讯息刚发出的那一刻徐枫手上的动作便已做出。 “流云式,疾风遁地”一瞬间便从御天符开辟出的空间之门内遁走,走之前运用法力拉扯走了湖面上的那条小船,当然,还有小船上的船家老人。 ...... 五六个时辰之后,在这条叫做碧江的下游,与此相隔数以上千公里的地方,船家慢慢从船上醒来,打着哈欠。 可睁眼一看,却把自己吓了一大跳:“哎呀,怎么会......老朽当艄公也有些年份,怎么会走了这么长的距离,而且怎么自己完全没印象呢?怪了!” 徐枫在旁边没有言语,只自顾自的喝着酒。听到老人的话,才笑道:“老人家,你要喝点酒吗?” 另一边,在结界碎裂,黑色镰刀被取走的同时,魔界深处,元魔谷的尽头,一个坐在蒲团上的青衣道人口吐鲜血,不明所以。 等他意识到发生什么了什么事情的时候,眼神阴狠的盯着人间的一个地方,那是一处烟柳繁华地,上面书着三个大字:“紫烟阁” “一群白痴,饭桶,脑残...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看来真是嫌命长啦!” 元天邪的声音几乎是咆哮而出的,外面镇守的数万魔兵还未知晓域主大人为何发火时,就全都被震为齑粉,彻底湮灭,骨灰洒满全域,天空一片白。而他眼中的紫烟阁,此时却是乌云密布。 赤珏丘明满脑子的黑线,捂着脸,满脸苍白,死气无力的道:“完蛋了,全完了。” 眼神同样阴狠着,准确的盯着不远处在窗前哭泣的,宛若丢了魂一般的周紫烟。 而她则失魂落魄的只顾着照看着床上那一具慢慢消散的魂体,魂碎一分,心死一分。好像魂没了,她也会跟着去了一般。 在徐枫取走黑色镰刀的时候,那株紫色藤蔓有了片刻的悸动,藤蔓中央长出密密麻麻,数以万计的眼睛,静悄悄的看着三方发生的一切,片刻之后,没有任何征兆的又慢慢沉睡下去了。 第四十五章过去现在的回眸 元魔谷,元天邪面容阴沉的注视着前方的一切,脸上暴起的青筋可以看出来他很愤怒。 一拳砸向眼前的桌子,彻底化成碎块散落在地上。半晌后,静下气后,转身朝里面的蒲团上坐着。 三千年前,自己乘船路过那片大江时,碰巧看到了江底的那株时间之藤。 曾经听老大讲过有关于天地大道的故事,知道了基础大道的些许皮毛之事,“时间”恰恰是其中最为可怕的一种。 纵然万界沉浮,时间亦能永恒不灭。 这是老大曾经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因此自己也知道,时间之力不是任何人能够觊觎的,但......并非不能利用。 此时元天邪端坐在蒲团上,疗着伤,思绪也被拉回到很久之前。 而另一边:紫烟阁中,赤珏丘明眼泛血丝,目光呆滞,脸色苍白的看着远天,全不顾瘫做在窗前,轻声抽泣的周紫烟。 元天邪发现了那株时间之藤之时,虽然那股毁天灭地的力量难以弄到手,可是最终他还是在不久之后想出了可行的办法: 曾经在千年一次的北斗星雨划落时,其捡到过一把半残的镰刀,刀身漆黑如墨,上面刻画着无尽黑暗魔物,煞气冲天。 可是与腐蚀,魔化一切的魔界本源竟然全然不同。上面是另一种可怕到骨子里的“邪恶”。 面对这把残器,元天邪没有任何办法,只好来到了青铭峰下求见铭烟。 看着眼前这把刀刃全然断裂的镰刀,铭烟一语不发。倒是玄夜看到的那一刻紧皱着眉头, “死神道吗?”说完舔舔嘴。 话了片刻后,就把那把镰刀放在嘴边,差点直接吞了那把镰刀。 铭烟挥手阻止了他,并最终动用无穷法力,不消片刻就修补好了那把镰刀。 镰刀成型的那一刻,天地变色,六道死光从镰刀之内飞射而出,于天穹顶部勾勒出一个血淋淋的死字,并最终向着整个世界威压而下,想要收割所有生灵性命。 然而几息之后,铭烟轻手一挥,一切烟消云散。 其右手慢慢从镰刀内部拘出一个死气弥漫,长着蝠翼的男孩。 在看到铭烟的那一刻吓得全身哆嗦,看不透,摸不着。在其眼中,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这个男子好似都如同笼罩在苍宇上的迷雾一般,难以捉摸。 吓得这个男孩完全不敢有丝毫的动作,甚至连想法都不敢升起。 “你这小器灵,倒是挺乖的嘛!”玄夜嘿嘿嘿的笑着拍了拍它的脑袋,看似没有用多少力气,实则暗地里加重的力量都够压垮一个小世界了,隐隐间可以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而镰刀器灵敢怒不敢言,毕竟旁边有一个恐怖存在就拿着自己的本体。 铭烟没有为难它,右手一挥,让他回到镰刀内,看着前方轻声道:“跟脚是死神道无疑,不过其成长过程有点奇怪,我居然认不出来。 那种孕育它的力量在器灵的脑袋里面也没有任何的记载,这东西有点门道。 不过,它离至尊战器还差很大的距离。但总而言之,算是一件好东西吧,拿去养着吧。” 说完,把镰刀递还给了元天邪。 只看了一眼就知晓了这把镰刀的来历,不费吹灰之力就修复了整把镰刀,就连里面的死神大道一并修复。而且还读出了器灵的想法。老大还是一如既往的可怕啊。元天邪咽了咽唾沫。 紧接着说道:“老大,这东西...怎么养啊?” “六道本源中至少三种就行!”铭烟说完,便挥手示意元天邪下去了。 在元天邪转身离开之后,铭烟看着远天喃喃的说道:“毁灭吗?” “毁灭...” 这两个字很奇妙,奇妙到刚出口铭烟便感觉到了不同寻常。 因此,话刚说完,其拇指就在食指上划出了一道口子,一滴鲜血冒出。 “主人,你干什么?”玄夜疑惑道。 铭烟摇头不语,与此同时,那一滴鲜血浮在眼前,眼中残留着的过去的镰刀残影慢慢移到了血滴之中。 在铭烟的注目下,血滴红芒四散,一切都在这块镜子中倒退。 刚刚铭烟说得话,玄夜拍器灵的头,“死”道压天,器灵浮现,元天邪拿着镰刀来找自己... 一千年,一万年,十万年,二十万年...时间一直在倒退,映现出黑色镰刀这一生的经历。 它有过几任主人,毁灭过多少域界,屠杀过多少生灵...一切都无法逃脱。 终于铭烟伸手指向了血滴,里面的一切于此刻止步,时间停在了五十万年以前。 苍宇荒芜,万界死寂,于无尽边荒之地,一道紫芒划过天际,一把蕴含大道气息的黑色的镰刀从不远处天空的黑色裂痕中的不知名时间节点掉落而出。 “不...这不是本座想看到的。” “轮回指,物换星移,苍穹碎灭,给我破!”铭烟镇定道。 双手并指点出,打向血滴之中。无穷无尽的大道威压反噬天地,整个世界震颤不已。 玄夜此时也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连忙使出法诀庇护住了自身。 “好久没看到主人出手啦,应该很好看。”玄夜端坐在很远的地方看着这一切。 整个世界的生灵都在这一刻灰飞烟灭,紫枫树,刻碑,青铭峰...微风,流云,飞鸟...就连天上高照的太阳都隐隐出现了一丝裂痕,这个由铭烟一手创建,并不逊色于六界的小世界开始隐隐出现裂痕。 几息后,小世界彻底灰飞烟灭,周遭是无穷无尽的苍茫星域。 而铭烟至始至终都站在原地,玄夜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除此之外就是水池中央的那株六瓣六色往生莲,当然也包括上面插着的那把玄黄大剑。 主人有多厉害,玄夜很清楚。然而看着往生莲上插着的那把古剑,心里还是觉得相当凝重。 “这么可怕的吗?”玄夜轻声嘀咕道。 而此时血滴之中也浮现出不一样的场景,或者说是更久以前的场景: 不可知的地点,不可知的时间,不可知的次元里,也许是过去,也许是现在,也许是将来。 一个紫色的身影追逐着一团暗青色的犹如扫把星一样的云团。 两个人或者说两个东西相继前行,二者灭世一般的划过诸天万界,碾压着三千大道道轨前行。 暗青色云团在前面不停前行,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群星竟死,大道湮灭,就连三千大道的道轨都出现了无数条裂痕。 后面追逐的紫色光影也惶惶不让,其所过之处,无穷无尽的大道之力在滋生,大道法则在构建,大道本源勾勒苍茫,无数条天地大道在最终完善,威能是震古烁今。 就这样,两者不知追逐了多久,一亿年,两亿年,十亿年,五十亿年...大部分时间,紫色光影都在追逐着暗青色云团。 少数情况下紫色光影会追上暗青色云团,然而这导致的情况便是两者激烈的交锋,如同恒河之沙数目的世界在不断的交替诞生毁灭着,时间节点不断重生,又不断湮灭... 终于这样的情况在不知又过去了多少个亿年之后,终于有了变化。 离一百亿年只差一天了,也就是刚好满一个古纪的时候,紫色光影最终还是彻底的追上了暗青色云团。 一道白光划过,最终血滴彻底碎灭,此刻,一切都戛然而止。 铭烟双眼不断淌落下滴滴血珠,其看起来云淡风轻看完了这一切。 然而这倒把玄夜给吓住了,连忙奔上去道:“主人,你,你...没事吧?” 铭烟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着远方的无尽苍芒,寂静而辽远,深邃如渊。 片刻之后,铭烟微笑着轻声对玄夜说道:“我们回去吧。” 在玄夜嗯了一声后,其右手一招,没有移动一分一厘,天地依旧,沧海横流... 青铭峰还是青铭峰,水池还是水池,望夕崖还是望夕崖,两人头顶的紫枫树依旧随风摇曳。水池中央的莲花也还是那一朵,古剑也依旧。不远处的夕阳也还是那一轮永恒不变的暖阳... 这一切元天邪不可知。 这一切,紫色光影知。 ... 玄夜或许没有看到,但是,这一切还是逃不过铭烟的法眼。 “呵,别以为老娘是好惹的!”一句清脆而又不怒自威的话。 这是铭烟从血滴之中听到唯一的一句话,也是那个紫色光影说的唯一的一句话。 最终,在紫色光影拿到暗青色云团后,也转身看向了铭烟的方向。 在铭烟眼中,那是一个紫衣紫发紫眸的短发女子。其也意识到了有人于未来对她的窥视。 四目交汇,最终铭烟双眼淌血,当然,仅仅止于此。 直至白光出现,血滴破碎。铭烟擦了擦脸上的鲜血。 端坐在山崖上,石碑旁,紫枫下,静静的看着远处的夕阳,淡淡一笑,轻声道:“真厉害啊,不过有缘未必不会再会!” 而紫发女子也提起了兴趣,在血滴破碎后,托着下巴喃喃道:“轮回道为骨为魂,永恒大道作肉作心;天道和涅槃道气息;还有与我同源的命运大道,以及三生魔道里杀戮大道这二者的影子;自身还掌握北斗,六相,......真的是无语,厉害的有点过头了,,当然,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长得跟站在原点的那个人一模一样,呵呵...有意思!” 说完,其身影便慢慢消失在了时间深处:过去的深处。 ...... 第四十六章福祸相依 元天邪在遇到时间之藤后,又回到元魔谷拿到完整的死神之镰,听铭烟说过这把神兵需要三界本源供养时,心里便已有了想法。 其很快便在人间找到了一个阳年阳月阳日阳时阳辰出生的一个男子,虽然并不是修行者,但是用来献祭人道之力却已足以。 幽冥界都是魂,修行者也是五界最少的,具有幽冥之力的人更少。修罗界是死界,没有修行者。而妖界...... 想到这里,他终于联系了在妖界的埋下了很久的暗子:妖界四大皇族中赤珏一族的少主,赤珏丘明。 没多久赤珏丘明很快就送来了一个阴年阴月阴时阴辰的女子,元天邪的计划也得以继续进行。 但不知道那家伙是不是有意的,令元天邪没想到的是那个男子与送来的妖族女子之间竟然还是一对儿夫妻。 但他并没有管这其中的道道,准备好素材之后,用法术割裂男子的灵魂以男子灵魂中的七魄,女子的三魂,并最终自己接近一成的魔道本源,放置于时间之藤旁边,借助万载大道里的时间大道散发的无穷气运来孕养。 而人族男子与妖族女子,元天邪并没有为难他们,放任他们的离开,当然,最后没忘记在他们体内种下噬魂魔种。 但两人性命从此却不得不与元天邪和那把镰刀挂上了钩。 虽说少了七魄三魂,肉身上承受着的伤痛犹如千刀万剐之刑。但是,元天邪的噬魂魔种却始终吊着他俩的命。 虽说是控制他俩的行动以及思想,但毕竟是魔界九域域主中唯二的存在,其噬魂魔种到底有多大的威能,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因此,那早已在心口发芽的,或者说在身体内腐烂的魔种,对两人的影响也不得而知。 但是,随着镰刀的不断的进化,两人承受的痛苦也越来越重。 灵魂一刀一刀的被割开,一丝一丝的伴着肉身被吞噬,直至永恒的死亡。 紫烟阁内,周紫烟看着那具彻底消散的魂体,眼神彻底暗淡无光,再加上肉身当初被割裂的三魂是噬魂魔种所补齐,其承受着的痛苦可想而知。 转身一爪朝着窗边的赤珏丘明打去,用了十成十的力量。 赤珏丘明的思绪被打断,反手一挥,一道赤芒斩向周紫烟。 没有任何的阻挡,那道赤芒斩在了周紫烟的咽喉上,血如桃花,滴滴飞溅而出。 “贱人,你还想杀我?你以为噬魂魔种真的有解除的方法吗,做梦吧你?”赤珏丘明阴狠道。 周紫烟奄奄一息,听到赤珏丘明的话,含泪道:“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会逃脱魔种的侵蚀呢,这些年我为了帮你炼成九妖天擒术,帮你做了那么多的丧尽天良的事,杀了那么多的人,你还把我卖给了元天邪,还连累了我相公,呵呵...我会在在地狱里等着你的...” 不等周紫烟说完,赤珏丘明便握拳走了上去,一拳打在其眉心,让其彻底毙命。 “本少主的事,要你多嘴?”赤珏丘明怨恨道。 不过感受到身体变化,情绪复杂。 扒开自己的衣物,看到心口皮肤下那团不断蠕动的黑色影子时,眼神都在充血,如果现在眼前有人,那么无论多少,都会被其杀光。 “妖界九大皇族的秘法本少主收集其了六种,六种啊,为什么会遭到反噬?为什么?为什么啊...”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在房间内疯狂回荡。 当初,为了得到螣蛇云步的卷轴,自己费劲千辛万苦才在远古魔丘内,为此不惜杀光了所有同去的族人。 用无数妖族鲜血才打造出一条横渡魔丘死河的小舟,拿到了那本密卷。 结果还被元天邪暗算,在上面种下了噬魂魔种,自此成为了魔界的暗子。 可是如今自己螣蛇云步自己早已练成,为何还被反噬,我不甘心啊。 此时赤珏丘明的心情乌云压顶,阴沉无比。 而另一边,元天邪的心情同样如此,从其把元魔谷外镇守的数万魔界大军活活震死,就可以看出来。 自己接近一成的本源,人妖两界的大道之力,再加上赤珏丘明杀掉的那些数不尽的生灵散发的死气,在时间之藤大道气息的培养下,生生成长了数千年,好不容易孕化出了一把至尊战器。 结果,你特么突然告诉我,被人半路摘桃子了?你说,我是不是想杀人啊?你告诉我? 元天邪都要吐血了,心里那个委屈,那个难受,那个委屈啊。 本来作为魔界九域域主中,无论是心机谋略,还是阳谋大势都是第一的存在,然而,现在那种吃了死耗子似的苦瓜脸表情溢于言表。 满脸都是数不尽的委屈。 在碧江出现异动的时候,自己的一缕化身便已经在几息之后赶到,想找到到底是谁拿走了死神之镰。 可是,对方有屏蔽天机的东西,自己都快把心脏里的血都给榨干算尽了,还是一点踪迹都没有看到。 想去魔都找护法帮忙,又实在拉不下这个脸来,毕竟......想到这里,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阴狠说道:“别让我知道是谁拿走了死神之镰,不然本座一定剥其皮,抽其骨,斩其魂,灭其十族...” 可是,放狠话是一回事,东西拿不拿的回来又是另一回事。 想到这里,元天邪起身离开蒲团,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原地,离开元魔谷,并朝着魔都的方向飞去。 求己不如求人,至于脸...脸是什么? 由于现在九域一线,去魔都一定会经过与梦魇之境相关的位面空间,因此,梦星魂也在第一时间感知到急匆匆去往魔都的元天邪。 虽心有疑惑,但并未过问,任由他的背影消失在萤火一般的青色梦魇星空尽头。 半小时后,魔都大殿内,元天邪静静的侍立在下面,告知了玄夜所有的事情。 听完元天邪的回答,玄夜差点直接笑的把龙椅给排碎掉,但是,想到在手下面前还是要有点护法的样子,因此,在房间内踱步不止,才认真的算了算。 可令自己没有料到的是,居然自己也没有任何的收获,但是,玄夜毕竟是玄夜,心底里还是有了不少思绪。 但他并未告知元天邪,反而要他去第十域,也就是打发他到铭烟那里去了。 青铭峰对岸,望夕崖上,铭烟端坐在上面,静静的听着元天邪说着自己的痛处。 半晌后,才笑着回头道:“你发现今天这里与往常有何不同吗?” 元天邪面对铭烟的提问,不得不慎重,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周遭的一切,才缓缓说道:“青山依旧,碧水自流,残阳西坠,山崖肃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紫枫树...”元天邪拱手道。 微风下紫枫树轻声摇曳,枫树叶子如同响动的风铃一般清脆悦耳,片片飘落于风间,就像一只只飞舞的紫色蜻蜓。 铭烟嘴角微扬,淡淡说道:“是啊,亘古长流,紫枫未落一叶。而今,叶如絮舞,说明亘古断了,此生已至尽头,好像,不久之后,我也该走了” “老大,你......”元天邪震惊无比,虽然并未知晓其中真意,但是还是过于耸人听闻。 铭烟笑着摇头,并未回答元天邪。 过了片刻之后,才对其说道:“乘其还未落地,还不取三叶而来?。” “遵命!”听到铭烟的的话,元天邪赶紧施法摄取三叶紫枫过来。 铭烟接手过来,一道青芒打入其中,还给元天邪,说道:“丢了死神之镰,未必是祸。给你,吃了它。” 元天邪带着疑惑接过三叶紫枫,嚼碎了吞进了肚子里。然而,才不久,身体内那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有他自己才会知晓。 “这,这,这”元天邪震惊道。 看着惊喜若狂的元天邪,铭烟告诫道:“先前对你说的话,只有一半,记住,踏破玄天,未必是福,知道吗?” “谨记法旨!”元天邪拱手拜道。在铭烟示意后,转身朝着元魔谷而去。只是阴晴不定的面容下掩饰不住内心的那股子狂喜! 老子.“九极道涯境!” 第四十七章六道归墟 无尽群山淹没大地,晨雾弥漫四野。沧溟海位于大地中央,散发无穷威能,被群山所拱卫着。 就在离沧溟海不远处,不到数百里的地方,一条青色激白的瀑布从山崖上贯穿两岸山崖,从中间激荡而下,顺着漫山的梨花花雨飞流直下三千尺,落入一个叫灵犀涧的山谷之中。 而瀑布中央,一个不可能有人想到的地方,徐枫在这里用封古刀开凿出了一个空间,并被御天符用结界所格挡的空间。 由于死神之镰的力量太过于强大,以至于接下来的很长时间,御天符都要用来吞噬消化掉这股力量。 “啊吼...”洞窟内,不时传出小男孩凄厉惨绝的叫声,作为死神之镰的器灵,当然不甘心自己的本体被吞噬,然而当他看到御天符的本体,那块青色玉牌时,还是吓了一大跳。 这让他想到了那个位于中央的恐怖之地。虽然自己的来历不俗,但是一旦跟那个地方扯上关系的话,那么,诸天都有可能被葬下。 想到这里,冷汗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但是,自己好不容易进化成为至尊战器,想让自己屈服,却也是断然不可能的事。 因此,在御天符不断蚕食死神之镰的时候,收到的反攻也是也是巨大,两者间每一次的交锋,都是大道的直接对抗,可以说凶险至极。 当然,这种凶险都是对于徐枫来说的,毕竟都在他体内,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任由两者激烈的对抗与较量。 由于,御天符要动用全力炼制死神之镰,已没有丝毫的力量来保护他,就连遮掩天机的力量也快消失了,只能暂时的固定住这一个地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从御天符那里,徐枫也知道了这把死神之镰与魔界那个域主之间的关系,如果现在踏出瀑布一步,恐怕会瞬间被那个魔头算到,那么分分钟就会被弄死。 因此,徐枫也不敢有丝毫的动作了,只有作用自己的通神境的法力全力配合御天符炼化死神之镰。 只是当抬眼看向识海内那被层层蛛网包裹着,还不断挣扎的死神之镰时,徐枫就有点心虚,这...要花费好几年的时间吧。 而另一边,魔界对其他五界的蚕食,终于到达了极峰。 除了幽冥界之外只在两界交汇处略有腐蚀之外,其他各界各被蚕食了五分之一。 虽然只有整个位面的五分之一,但是这种恐怖之力蔓延开来,还是让亿万生灵心中都升腾而起一种不详之感。 各个世界的人抬头看去,可以看到整片天穹之顶都被魔界所独属的规则之力所隔开? 一道无边的黑线蔓延到星辰的尽头。那一边,为魔;这一边,为非魔。 这一切,五界生灵不是不想阻挡,而是魔界的那个人实在太过于厉害,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听之任之。 而最终,魔界不再向外扩张,各界都被吞噬了五分之一的位面,元天邪的侵天计划也于此时到达了极点。 其中自然孕化魔物无数,魔也从人心活到了眼前。 人间白骨成山,血流漂橹,其中造就了多少杀孽恶果,自不用多说。 反正魔界魔界生灵不会在意,外界生灵的怨念诅咒也由铭烟一人承之。 而除了玄夜,天帝,幽冥帝君之外,佛祖等少数几人之外,包括魔界九域域主在内的六界众生都无人可知,这一切早有宿命。 魔都大殿,龙座之上,玄夜打着盹,眼前幻化的水镜之中出现了第十域:看着青铭峰下水池中的那把沉寂而肃穆的剑,喃喃道:“要开始了吗?”然后走下皇座。 青铭峰下,转生池内,那把玄黄古剑散发出了无穷威能。 一股无形无质的力量犹如耳畔不断吹拂的风声,又如随风而翔的蒲公英,蔓延开来,越过苍穹之顶,最终覆盖住了魔界意志侵蚀的各大位面。 红,橙,黄,绿,青,蓝,紫,七道无形光芒从六界深处升腾而起,犹如彩带一般蔓过亿万星辰,蔓过六界位面界壁,最终汇入玄黄古剑之内,持续了片刻之久。 铭烟日中打柴未归,玄夜早早从魔都出发来到了这里,此时正坐在紫枫树的一根树干上等着铭烟。 那些五界大能都以为铭烟疯了,以为铭烟吸取六界位面之力来浇灌那把传说中的剑,是想让自己的修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并最终超越至尊之境,踏破主宰之渊。 为此,玄夜一阵鄙夷,嘟着嘴,喃喃道:“一群白痴,真以为老大在乎那些吗?如果老大真的是这么想的话,那么,直接抽取六界位面之力岂不是更便捷,又何必同意元天邪的侵天计划?呵呵...” 他身处此界,自然看的也更真切,那把古剑把经过魔界本源腐蚀,浸染过的位面之力直接灌入了下面的那一朵六色六瓣往生莲之内。 肉眼可见,一缕缕青色丝线在莲花上不断交织勾勒,孕育三魂,勾画七魄,重塑真身。 随着时间流逝,一个安详的身影慢慢从虚无之中诞生出来,躺在莲台上,美丽而安详。 看着莲台上,最终勾勒成型的那个青色身影,玄夜提着的心也有了些许放松,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可是,当看着莲台之下的位面深渊内那吞噬少许古剑吸取而来的位面之力的黑色眼珠时,还是无奈的拍了拍脑袋。 莲台之下,一座无穷大的血色深渊位面,肃杀而邪恶。凝聚于一点,一只黑色的眼珠位于其间。邪,傲,鬼,诈...... “玛德,要不是看在你为老大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的份上,我他么现在就直接弄死你!”玄夜抱怨道。 似乎是听到了玄夜的话,那只黑色眼珠的动作略有收敛,似乎不太敢放肆。 与此同时,一道轻柔的声音淡淡的响起。“要弄死谁啊?” 玄夜愣了下,回头嘿嘿笑道:“没,没什么,主人,只是嫌这东西有点恶心!”手指着莲台上的黑色眼珠。 铭烟淡淡说道:“他的本体已化深渊自我封印,独留一缕先天魔念存活于世,这一缕魔念先天恶根,吞天噬地,本就是极致之魔物,没有任何的意识。 我让其呆在那里,一方面是注意一下往生莲的变化,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管住他。 算了,吃了就吃了吧,别管他,毕竟,它还是九域域主之首,你不要欺负他,知道嘛?” “哦,知道了”说完,玄夜就重新化为一只黑鹰飞到紫枫树上一根树干上闭着眼休息去了。 清风下,铭烟背着箩筐,把里面的干柴都放到山腰的小屋旁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尘不染之后。 就慢慢的走上望夕崖,端坐在紫枫树下,默默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青色身影在莲台上勾勒完成的那一刻,虽然他表面上平静依旧,然而那颗枯寂,沉迷十几万年的心还是有了些许悸动。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眼眶有了些许雾气,犹如万里黄沙之上飘来的一朵乌云,只需要一个契机,那么便会雨落天涯。 然而,他还是忍住了,没有一滴泪珠落下。不是他忘了怎么去哭,只是他知道这十万年,太长太长了,长到了可以葬下一切! 他不知道那个青衣还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因为他早已不是他,这一点,他相当确认! “放心吧,我会找齐六道神玉,也会找到剩余的六缕残魂的。”铭烟笑道,说完便转身走回了山腰的小屋去了。 只是那种声音里蕴含着连他自己都不会发现的凄凉与孤独,悠长而辽远,凄然万年! 徐枫闭关,魔界侵天,其间发生的不大不小的事,便是元天邪的怒火了,毕竟有仇不报非君子,丢了死神之镰的责任还是要算的。 在雷震,山裂痕,炎阳三大域主的联手制止,抗衡住了妖族的其他三大皇族的情况下。 在自己玄天境三十三天修为的加持下,催发了赤珏丘明体内的噬魂魔种,并使其在保持清醒意识的同时,亲手灭掉了整个赤珏一族 经过十万年的安宁,本已净化如同琥珀一般的妖皇海再次浑浊不堪,无穷无尽的妖族亡魂怨念飘散六界,就连无底之渊的碎念渊都被猩红的血液染红。 可以想象,元天邪这次下手有多狠,妖族亿万生灵对其的诅咒甚至都实质化。 要是换做别人,早在万古内使其死无全尸,荡然无存了。 就连这一届的妖皇青丘玉都亲自出手,使出浑身解数,想留下元天邪的命。 然而,这一切都在玄夜出手的那一瞬间,平衡被打破了。 一指之下,怨念全销,诅咒皆散,妖皇退散,使其无疾而终。 只是令他们不会想到的是,这一切,还没有终结,仅仅是一个开始! 第四十八章冰天域故事(上) 北斗冰天,寒芒乱世。一叶飞雪,划过万载长空,割星碎雨,捍其势而锋其刃,冻顶十万里寒原,而冰封皇座,是为冰天魔域! 不过,除了铭烟之外,无人知晓其来历。这里,是魔界九域里最冷的地方,也是一块注定让人迷失的禁土。 冰原之上,漫天飞雪,每一片雪花都是魔界规则的显化,若是飘落在人身上,恐立即销去全身血肉与灵魂,徒留一座雪白的骨架,并最终在寒风的吹拂下,散落“雪”,另一种不同的雪。 万里尽归虚,徒留一片白。 一身黑袍的炎阳几身于大雪之中,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望无际的白。 满天迷了眼的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但是,却没有一片粘在他的身上。 在雪花接触到他那一袭黑袍的刹那,便会烟消云散,化作干燥的雾气,重归于天地,或者说,重归于冰原。 即使以自己炎魔的修为,都不敢直接接触这些飞雪,可想而知,这些销魂散骨的东西到底有多可怕。 冰天域的飞雪来历非凡,传说有言,那些雪花是魔界本体意志的显化,吞天噬地,散魂销骨,分外可怕。 又有记载,那是铭烟曾经踏过九极道涯境时,于满天星河之上有所感悟,凝练而成的大道法则。 更甚有传言,那些雪花就是雪魔的分身,分身亿亿,亿亿轮转不休,只为超脱玄天,得证九极...... 这些传说有真有假,谁对谁错,孰是孰非,炎阳不太清楚,也不想去追究,不过他清楚知道,这些雪花有自己的感情,如同寒冰一样坚定的感情! 片刻之后,炎阳便动身了,消失在了茫茫飞雪之中,等半个时辰后,来到了另一片寒冷的世界。 眼前已经没有满天的大雪了,炎阳拉开头上的连衣帽子,静静的看着这冰蓝色的世界。 一座天地一色,蓝的魅惑无边,寒冷枯寂的冰封王宫就出现在了眼前,左右两边共矗立着九座邪恶霸道,阴邪异常,似魔似兽的百米高的雕像。 整个冰天域除了冰殿,可以说都由这九座塑像控制着,无比的厉害。 炎阳没有管他们,慢慢走进大殿之中,脚步声犹如落子,清晰可闻。 冰封王座之上,一个身着冰蓝色长裙,头戴寒冰麒麟王冠的女子用手依靠在一端的王座上安详的睡着, 女子样貌极美,蛇舞玲珑,凹凸有致,面若暖冰,天然似霜。冰蓝色一身,蓝色长发,蓝色长裙,徒增无限魅力。 听到大殿的脚步声后其方才慢慢睁开妩媚却冷傲无限的眼睛,盯着炎阳一动不动,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任何的话语。 就这样,片刻之后,炎阳没有坐在下面的椅子,反而走到距离王座最近的一根玉镂冰柱旁依靠坐着。 半晌后,炎阳才坐在地上笑着回头道:“有没有发现最近的魔域有什么不一样?” “没有”雪冰儿冷冷的开口,仿佛万年不化的寒冰。 “山裂痕在人间不知为何受了重伤,回来后修为大增;雷震重启湮灭雷劫大阵;平时负责调节气氛的叶离歌踪迹全无;听魔都守将说,全力推进侵天计划,阴邪异常的元天邪最近是三天两头的往老大和魔都两处跑; 更奇怪的是平时最爱到人间游历的冷星竟然和我们梦大域主双双宣布各自闭关修行,呵呵...魔界最闲的好像就我俩了啊。”炎阳慢条斯理的说道。 “你不是最近才和雷震,山裂痕,元天邪,他仨一起灭掉赤珏一族吗?”雪冰儿斜眼看向他冷冷说道,依然不带任何的感情。 炎阳冷笑道:“你以为元天邪真的会为了复仇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饥渴到这种地步吗?呵呵,还有你真的以为就我们四个出手了吗?呵呵...” 听到这里,雪冰儿才发觉这件事背后的异常,追问道:“怎么回事?” 炎阳面有难色,盯着雪冰儿看了半天,才无奈的道:“这事算是护法示意的吧!” “护法不示意,难道元天邪他还敢私自行动?”雪冰儿讥笑着说道。 炎阳淡淡开口道:“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不是护法批准,是护法参与!懂吗?” “批准?...参与?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雪冰儿疑惑道。 炎阳看着殿外寂静辽远的苍蓝,半晌后才慢慢解释道:“原本元天邪只是想借这件事好好敲打一下赤珏一族,顺带着借此恶心一下妖族四大皇族,没想到,当护法听到这事时,神情复杂。元天邪为了讨好护法,不得不制定了灭掉了整个赤珏一族的计划!” “护法为什么会这么做?” 炎阳沉默不语,过了片刻才说道:“这事我也不清楚,不过听梦星魂无意间说,在老大当上魔主之前,赤珏一族原来好像出手对付过老大,因此护法想给他们点教训,所以就命令我们几个下了死手!” “梦星魂也出手啦?”雪冰儿震惊道。 炎阳冷笑道:“你以为呢,灭掉妖界四大势力之一,是这么简单的事吗?” 雪冰儿陷入沉思,半晌后才惊恐的说道:“不对...你们的实力...” 炎阳神情复杂,漠然开口道:“你猜的没错,我们四个的实力别说赤珏一族,就是放眼整个妖界都不在话下,可是有人出手干预了我们的行动,没办法只好叫上了冷星与梦星魂...” “你是说梦星魂与冷星也参与其中?”雪冰儿心里是惊涛骇浪。 炎阳淡淡解释道:“没错,神界的羿风真君,望道真人,西方极乐之界的观世音尊者全都出了手,甚至连早已枯寂万年的修罗界都有人出手。我,雷震,山裂痕三个制造魔界场域,定住整个妖界,玄天邪主持杀阵,灭杀整个赤珏一族。 可中途出现了意外,那几人几乎同时对我们出手干预,我们不得不紧急叫来冷星与梦星魂。可是...” “可是什么”雪冰儿冷冷问道。 炎阳拍了拍脑袋,叹息道:“没想到啊,我们还是低估了神界的实力,差点全军覆没...” “怎,怎,怎么...”此时雪冰儿也感到了后怕。 炎阳慢慢解释道:“我们三个实力镇住妖界,元天邪主持杀阵,已无暇他顾,只好让冷星对付弈风;梦星魂以一敌二,对付望道真人与观世音,这家伙典型的扮猪吃老虎,深藏不露,修为恐怖,竟然不落下风。 本来按照这个剧本,灭掉赤珏一族只是时间的问题,可是......” “可是什么?” “诅咒之箭,没想到这时间真有这种东西,呵呵...”炎阳自嘲道。 雪冰儿猛然吓醒,睡意全无,问道:“你说的是那种收集亿万惨死亡灵极其怨念,以修罗死灵之草,熬炼万年才会形成,有灭杀玄天大能之境的咒杀之箭?” “还能是什么?就是那东西。我们正全力对付妖界与神界的人时,没想到于修罗界深处,有人暗中出手暗算,一击必杀,连射六箭,目标刚好是我们魔界六大域主,如果不是护法在魔都盯住,及时出手挡住的话,那么我们便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炎阳娓娓道来,可是再怎么镇静也掩盖不住额头的冷汗,看来这次行动这么多是危机重重。 “那么那个人被护法抓住没有?” 炎阳摇摇头,说道:“没有,那个人修为非常恐怖,全身被修罗死气弥漫着,修为的话恐怕早已踏破玄天,否则不可能挡住了护法的全力一击。而且看那样子,我想,就算比护法差,也差不了太多。不过,护法那一击好像也对他产生了不小的影响,逼得他不得不暂时退去!” 雪冰儿陷入沉思,想到护法的实力,心里不由得有了很多的想法,魔界的水有多深,连她这个雪魔,魔界最大的“诸侯王”之一,都看不透,而造就这一切的铭烟老大实力到底有多恐怖,更是让人心生恐惧。 还有为何他身上总有一层犹如万年寒冰一般的迷雾笼罩着,看向殿外的九座雕像,他...究竟是谁? 然而就在这个问题映现在脑海中的那一刻,眼前却出现了大恐怖的场景: 于无边混沌深处,一双眸子刺破苍穹,回首一眼,犹如一把利剑,划过雪冰儿双眼,瞬时血溅三尺。 “嗷...”的一声,雪冰儿从王座之上痛的滚了下来,双眼已瞎,鲜血长流,全身发抖,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炎阳惊恐的奔了过去,搀扶住了它,连忙问道:“冰儿,你没事吧?”完全不知缘由。 “我,我,我...”雪冰儿恐惧的完全说不出来。 在眼睛被白芒刺瞎的那一瞬间,他终于看到了那双眸子的来历:青铭峰对岸,望夕崖上,紫枫树下,铭烟回头看了这里一眼,就这一眼,造成了雪冰儿她自己的悲剧。 与此同时,于青铭峰对岸,紫枫树下,铭烟感受到了这里的情况,看着两人,摇了摇头。 右手往虚空一挥,点点青色光粉散落其中,归于虚无。 ——冰天域中,雪冰儿的眼睛在那些光粉的坠落的同时,慢慢复原,待其睁眼的那一刻,向着青铭峰的方向叩拜不起。 这还搞得炎阳不知所谓,没有一点头绪,殊不知,刚刚魔界差点就有一位残废的域主,一位残废的魔。 而另一边,玄夜也于魔都启程,往青铭峰而去,在路上时,突然感受到寂灭道则的威压,也下了一大跳,连忙算了一卦,当得知受惩者时是雪冰儿时,也是疑惑不解,连忙加快速度赶到了青铭峰。 没一会儿,就到了铭烟跟前,挠头问道:“主人,刚刚雪冰儿...” 铭烟轻声解释道:“没什么,她算我的过去,因而遭此一劫,放心吧,无碍。” 玄夜眯着眼道:“真是找死!不知道主人你言出法随,就连天道印记上也不会出现与你有关的一切吗?” 铭烟摇摇头,道:“不怪她,她本就是苍茫大道的一缕本源化成的雪,与我有莫大渊源。 而且,当初我催动北斗星宿化魔大阵的雕像也放在了冰天域,因此她对我的身份有所猜测也是难免的,你不要责怪她。” “嗯,我知道了”玄夜点头道。说完,铭烟便示意他下去了,徒留自己独对冷风残阳。 夕阳下,铭烟一言不发,脑海中,一副苍茫的画正慢慢消散, 画中:千山雪寂,万里雪舞,一个青衣男孩背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孩,行走于苍茫之中。 男孩穿着草鞋,鞋底早已被鲜血染红,一步一血迹,就这样,男孩背着女孩走过了数以百计座雪山...... 当然,前面还有无数座雪山等待着他们,好似要把世间所有的苦难都强加于他俩之身。而他俩并未有丝毫放弃,依然固执前行。 而今,沧海变换,物是人非,铭烟静静的看着原来的自己,此时,他在心底自问了一声:我是不是该放下了? ...... 也许吧。 第四十九章冰天域故事(中) 紫枫树树干上栖息的黑鹰缓缓闭上眼睛,开始做了一个梦,,一个遥远的梦。 梦里,思绪颠倒;梦里。物是人非。 锁龙渊下,至亲刨心。 锁龙渊下,剑松魔动。 锁龙渊下,天魔附身。 锁龙渊下,风云四起。 这一切,都在那个地方发生,可以说,那个地方在一段时间内不仅成了铭烟的梦魇,也是玄夜的梦魇。 在之后,魔祖战死魔丘,一剑斩断封神台,自己被其中溢出的神魔本源混合亿万星辰骨骸创造而出。 再后来,远古四魔中的玄魔,宙魔,血魔,都化形而生。 构建新的魔道法则,一如往常,嗜血好杀,魔道吞天。 血玉儿,梦星魂,龙天行也有了他们的宿命。 四方战起,为了收集齐补充那一缕残魂的血气, 三个人,三座塑像,三生万物,也正因如此,有了北斗化魔的七颗卵——也有了余下的那七座塑像。 天地初开时的第一道雷霆,第一缕火焰,第一块岩石,第一片雪花,第一道月华,第一块离恨天石,第一道洪荒本源... 就算他们的这一生没有遇到铭烟主人,也注定是非凡的。 可既然相遇,在宿命的安排下,那么,一切都重新被定义。 化魔重生,斩断未来,踏血而行! 可是当看到那一片雪花变为一个魔域女皇之时,自己的思绪还是有了些许复杂... 毕竟,当时冰天雪域早已化为三千雪山。 想到主人法力被封,削仙堕凡,背着那个女孩赤足走过三千雪山,每一座雪山上的鲜血都化为的一条血河时,玄夜的眼睛里泪水都在打转。 虽然在最后雪魔孕化过程中,他动了手脚,抽掉了其中的三千血河,徒留其中的十座魔道塑像,可是,受三千血河影响,心里的那份悲伤却迟迟化不开。 因此,十万年前的那一场四方之战,只身挡住极乐之界,为那三人屠妖,斩灵,灭众生争取了不少时间,虽然差点被干掉... 但好歹有一个厉害的主人嘛,也应此相安无事。 可是每当看到那片雪花,他的心情还是很不好的,毕竟那片雪花上,有着明早太多的伤痕。 缓缓睁开眼,目光落下六界黑白分明的域界,魔界的侵蚀不是一般的严重,但这一切都是十万年前那一战的延续罢了。 六道神玉未全,九缕残魂未补的情况下有了第一次的四方之战,然而终究只收集齐了一半的血祭之力——而今需要另一半。 可是现在的情况下已经与十万年前大不相同。 十万年前那三人几乎灭光了整个人界,妖界,灵界,铭烟更是一剑斩断了封神台... 可是现在只需借助魔界天道意志的侵蚀所产生的力量,再加上古剑的滔天法力便已足够,不再需要像当初一样打三千多年了,也许,三百年足矣! 目光转向冰天域,那片飘雪的世界,可以说,那里的每一片雪花都是曾经那一场大战的证明,玄夜没有选择去多想,盯着寒冰宫殿前的那九座高达百丈的肃杀塑像,左四右五的格局,显得无比的霸道。 但玄夜知道,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左边也是有五座雕像的。 看着那个空空荡荡的位置,玄夜心里有点落寞。 虽然一切都是她自己找死,对青玲下手,被铭烟所杀。 可是,当真的死了一个人时,心里那种隐隐难明的感觉还是存在着的。想到这里,玄夜不再多想。 无尽黑芒从羽翼上散发,从紫枫树树干上展翅飞离,向着人界的方向。 然后,他却没有去往人世间,当路过远古魔丘时,翼锋一转,朝着下面去了。 当落在远古魔丘的大地上时,玄夜眉头紧皱,刚刚好像闻到了“人”的味道... 踏足远古魔丘,犹如走在无尽荒凉的月亮之上。 阵阵魔界死风不断从耳畔拂过,带着这个宛如沙漠一般死寂的世界一同沉睡着。 赤日之下,黑色的天,黑色的云,黑色的大地,黑色的山丘,黑色的沙粒,都在诉说着这里曾经的辉煌。 虽然他的诞生便是建立在这座“旧魔都”毁灭的基础上的,但这并不影响他思绪的蔓延,他的追忆。 果不其然,当听到不远处黑色山丘下稀碎传来的声音时,玄夜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目光一闪,身体慢慢融化,不是进入虚空,也不是什么修行所得的神通术法。而是彻底的化为黑夜,照亮光明的尽头。 这也是玄夜从诞生之日便自带的天赋,独属于至尊雕的天赋, 然而他的这个天赋,当初却把铭烟吓得半死。 彻底融入黑夜,成为其意志,是为天......至尊雕...... 虽然玄夜并不清楚铭烟主人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自己很厉害,非常厉害。 不过他并没多想,以为自己的神通只是比普通的空间跨越之术高明一点罢了。 直到很多年后,他才真正的懂得融入空间,成为位面之灵的可怕之处,也知晓了那个站在诸天之上,以一力压万道,其“至尊”之名的究极恐怖。 玄夜化为了黑夜,感知周遭的一切,很快便发现了一座山丘下的场景: 一个满脸奸诈,又略显呆萌的胖子背着箩筐在满是残破骷髅架的碎骨间淘淘捡捡,丝毫不慌。 不得不说,胖子运气是真的好。箩筐里的很多散件都是十万年前那一战留下的:破损的丹药,残缺的兵器,以及一些先天魔气滋养而生的魔道兵器。 没有人知道那一战到底有多恐怖,就连亲身经历的玄夜回想起来都会有一些战栗。 虽说那一战中他虽然差点死在了沧溟海边,但这都不是它畏惧的主因。 因为他在那一战中看到的最恐怖的场景便是**——魔祖身死,剑断封神。 而这一切都是在这个叫远古魔丘发生的,这里有着太多太多的故事,当然,也留下了太多太多的谜团。 令玄夜惊讶的是他还看到了胖子背后箩筐中的那一把残缺梳子,黑色的玉梳,犹如断裂的凤凰之尾,上面远古魔道气息流转,调动着箩筐内所有的残缺的物件,让那些东西魔性大增,隐隐间都渗透到了周遭的空间内。 玄夜心神疑惑:这梳子都可以说是一把天地生成的先天魔兵,被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别说影响那人的心智了,就是让一个人彻彻底底堕落腐化,变成嗜血好杀的魔物都绰绰有余,怎么这胖子一点事都没有。 于是玄夜散开自己的意志,犹如天上群星一般满布整个位面。 虽然远古魔丘分外庞大浩瀚,比起魔界九域来说也丝毫不逊色。 但对于修为恐怖的玄夜来说,还是太简单了一点,片刻之间,便已然对整个世界的情况了然于胸。 因此,在发现胖子裤兜里的那一块紫色的鱼鳞时,也镇定了许多。玉梳上传导出的魔气都被其吸收了吗? 紫色的鱼鳞若隐若现,好似不存在于此时,不存在于此界。 那把梳子上的凶厉,嗜杀之气不是被其吸收,而是被其直接同化了。 这倒把玄夜吓了一大跳,鱼鳞并未将魔气转化为其他的物质,而是在原来的基础上直接将其吸收,这东西有点...霸道异常啊! 而且那东西好像也是魔界的,看着那散发紫芒的鱼鳞,玄夜滋着眼,陷入沉思,这东西有点眼熟啊。 玄夜百思不得其解,心想道:魔界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魔兵了,十八魔将的先天魔道旗?炎阳的炎骨剑?梦星魂的梦魇天弓三千星魂箭?元天邪的太玄魔道拂尘,雷震的雷劫塔?......好像都不太对,这鱼鳞虽然不一定比他们的本命法宝厉害,但来历比这些还要非凡一点,而且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到底是哪里呢...... 玄夜抬头看向六界,魔界九域,魔都,幽冥忘川,望道峰,极乐寺,九龙谷,妖皇海,沧溟海...... 从诞生之初走过的地方一处处的回忆,终于当抬头看向沧溟海时,心里顿时火冒三丈起。 怨愤道:“我说我特么怎么感觉这么眼熟呢,那只该死的臭鱼干!” 想到这里,玄夜也终于释怀了,终于明白胖子为何不怕黑色玉梳的魔气侵蚀了,自身就揣着一个“魔”,怎么会怕所谓的魔气呢? 老鹰与鱼之间不得不说的三天两夜,这就是他与那只鱼的故事。 虽说已经过去好几万年了,但是自己被他咬过这个事实却一直铭记于心。 玄夜心知,君子报仇,万年不晚,如果那家伙敢回魔界的话。自己一定把他全身的鱼鳞给剐了。 玄夜阴笑道:“嘿嘿嘿...”与此同时,在心里骂了那只鱼无数遍“◆#7@mmp”. 另一边,湛蓝如天的沧溟海边的西岸,背靠菩提树,身躯没入海水中的紫色小鱼,猛然间一个喷嚏直接掀起万丈高的海浪,把树干上休意的金色小鸟直接吓得坠落下来。 “哎哟,痛痛痛,你脑子没出问题吧?”小鸟拍了拍羽毛上的尘土。 紫色小鱼斜着眼看向他,问道:“刚刚是不是你在骂我?” 小鸟愤然飞起,一脚将他直接踹到海底“老子跟你是一体的,骂你不就是骂我?白痴,活了这么多年,脑子呢?” 翻着肚皮躺在水面上的小鱼纳闷了,喃喃道:“那到底是谁呢?”掰着鱼鳍数数自己这么多年有多少个仇敌...... 而此时,远古魔丘内的玄夜也闲的无聊,想要捉弄下胖子。 然而就在玄夜刚要行动的时候,异变突起。 在玉梳魔气的引导下,越来越多的魔物聚集在胖子周遭,虽说有鱼鳞在胖子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那些先天魔兵残骸堆积起来散发的魔物气息还是相当吓人的,胖子额头的汗水证明了一切。 胖子不得不赶紧飞速逃离了那里,然后他并未注意到后面跟着的东西——当然,玄夜感兴趣的事情也是这里: 一个血红色的骷髅头在其扬起的灰尘里翻滚着跟随在其身后,就是这个骷髅吓了玄夜一大跳。 玄夜猛然间显出真身。 “给本座过来!”骷髅头隔着无尽虚空,落在了玄夜手中,掌心紧握,红色骷髅化为齑粉在其掌心。 看着掌心不断散落的红色粉末,玄夜眉头紧皱,陷入沉思,好似回忆起了什么。 扔掉掌心的骷髅粉末,探出手,往虚空之处一抓。 眼前的空间位面顿时一块块的裂开口,直至一道残缺不堪的空间之门就此打开。 肉眼可见,空间的另一边是一片雪白的世界,寒气逼人,飞雪飘扬。 玄夜目光肃穆,迅速化作一道黑影进入其中,好似要急切的查询着什么,或者说去验证什么... 第五十章冰天域故事(下) 冰天域里,雪冰儿依然倚靠王座微躺着,底下的炎阳也是一如往常,在冰冷的地板上依靠麒麟冰柱沉思着,直到两人的目光被一道从远方天际传导而来的黑色光芒吸引。 黑色光芒如同一株撕裂苍穹的荆棘魔刺,划破无数空间位面,直达冰天域深处。 饶是两人身份不俗,也被此情此景震慑的不发一言,这股力量已非他俩能够抗衡。 因此,当看到自黑芒尽头出现在眼前的那道身影时,两人心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拜见护法!” 玄夜回头看了他俩一眼,一言不发,慢慢走出大殿,走进茫茫大雪之中。 炎阳心有疑惑,却不敢多说一句,只是给雪冰儿使了一个眼神。 雪冰儿同样疑惑不解,只能摇头应对。 无奈之下,两人只好跟随着玄夜进入大雪之中。当看到玄夜走到那九座雕像之下的时候,雪冰儿突然心神俱震,感觉好似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 九座黑色的雕像,似鬼似兽,似妖似渊,一股源自于鸿蒙初开,万道归墟之前便已有的杀戮之气在上面萦绕着。 玄夜皱眉静静的盯着这几座雕像,心底回想起关于他们的一切。毫无疑问,他自然是知道他们的来历的,可是当现在再次看到这九座雕像时,他有点迷茫了。 或者说,在远古魔丘看到那个红色骷髅头时,便已有心烦意乱之感了。 雪冰儿与炎阳静静的侍立在其身旁,不敢多说一句。 自己是冰天域域主,域界幻化而生的一肌一骨,自己都了若指掌,在自己印象中,这九座雕像好像自域界诞生而出时便已存在,而且一直都是这么邪恶霸道的。 虽然自己也对其有所怀疑,但对其来历自然一无所知。 毕竟,自己已经是整个冰天域活的最久的域主,在往上去追寻缘由的话... “护法,你有什么事吗?”雪冰儿疑惑道。 玄夜不为所动,未做任何回答,只是走到左边的四座雕像脚下静静的站着。 正当炎阳与雪冰儿的疑惑渐渐加重之时,玄夜却突然间神情冷冽,走到左边雕像的第一座与第二座之间。 掌心一绕,以排云之势,将除了第一座雕像之外的其余三座雕像足足推开一大块空旷之地。 炎阳不明所以,但这却把雪冰儿吓了一大跳,这九座雕像在他的宫殿门口放了好几万年了,虽说不知其作用,但是他们的重量...... 自己当初可是用了差点毁掉半个冰天域的力量,却也不能撼动丝毫,可如今护法却轻轻一掌...想到这里,雪冰儿有些汗颜。 看着玄夜在雕像周遭走走停停,好似在找什么的样子,炎阳关切得问道:“护法,你在找什么,需要属下帮忙吗?” 玄夜依然围绕雕像走走停停,本不想搭理他,可看到他俩在身边实在有些碍眼,皱眉道:“没什么,就是想确认一下那贱人死没死!” 这话直接把两人镇住了,更加不明所以。 “护法,这雕像...”炎阳鼓着胆子问道。 “你不知道吗?问你旁边这里当家的那位。”玄夜打发道。 这下直接把雪冰儿问懵了,止不住得摇头。 这反应倒是让玄夜有些愣住了,本来雪冰儿的面孔是非常冷艳冰绝的,但这一刻却有了些傻乎乎的感觉。 玄夜看着她,嫌弃的拍了拍脑袋,懒洋洋的道:“你这几万年的域主我看是白当了,你说,你俩除了修为高深,法力通天之外,还有什么用,脑子呢?” 其间两人一言不发,只是低头聆听“教诲。” “你俩就没好好看看这几座雕像原本的长相吗?” 两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魔道雕像也是看“心”的,然而当他俩运用法力透过魔道塑像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却已汗流不止。 陨灭的苍穹上,飞舞的九翼魔龙;成群结队吞噬星辰的梦魇魂蝶;天空飞舞的黑色雪花;自天外而来撕裂大气层,砸向大地的紫色魔石;咆哮而出的洪荒本源...... “护法,这,这,这...”炎阳痴痴的问道。 玄夜摊手道:“没什么,这几座只是你们自身命格的部分映现罢了,对你们的影响并不大。或者说...不如当初的大...” “这话什么意思。”雪冰儿问道。 玄夜冷笑道:“还不明白吗,众生的命格幻化满天星辰...而你们的命格自诞生之出便已经被主人以滔天法力具现...雕像好,你们好;雕像碎,你们死!从以梦星魂为首的远古四魔和以元天邪为首的你们北斗七魔的命运无一例外!” 两人直接被震慑的跪在了雪地上,不敢有丝毫的怨言。 玄夜看着两人惊恐万状的样子,点了点头,看向远方,片刻之后接着开口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雕像上面的大部分命格已经被主人彻底收回去了,如今就算雕像被毁,也不会对你们造成太大的影响! 否则当初我也不会把这十座雕像从魔都搬到这里来。毕竟,眼不见心不烦嘛!如今...这些东西算是只有纪念意义了。”说完,眼神似有追忆。 而两人听到这里,神情才彻底放松下来,不在追问。可是当回想起玄夜刚刚说的话时,两人疑惑对视。 炎阳替雪冰儿,也替自己问道:“护法,你说,十座...” “哦,这不是你们该知道的!”玄夜盯着两人懒懒答道。 炎阳吓得匍匐在地,不敢再多说一句。 玄夜也不管他,在围着雕像走走停停的时候,该收集的东西也收集好了。 双手结印,一指点在虚空,法力挤压虚空,形成一个异次元空间湖泊。 两道青芒从左右两边的第一座雕像心口出飞出,汇入其中。 弹指之间,便已开辟出一个异次元空间。玄夜的手段彻底震慑住了两人。 然而两人却同样看出了这两道青芒的可怕之处,护法开辟出一个异次元空间固然厉害,可是这两道青芒轻易间便已同等的力量填充满这个小世界,可谓是恐怖至极! 而且不知为何,两人不由自主的对左边雕像内飞出的青芒有一些熟悉之感,好似在哪里... 随着青芒彻底汇入异次元空间之湖,异变突起。 一道血色闪电从不知名空间内跃动而出,如同蠕动的水蛭一般在血海中咆哮而出,蔓过苍宇。 其势浩瀚而邪恶,隐隐间撕裂了异次元的壁障,将其中形成的空间之湖搅的天翻地覆。 这到让雪冰儿两人彻底看清了那两道青芒的形状,也看清了他们的恐怖。 那是一只长着白色獠牙,凶邪异常的青色魔蝶和一条在天地之间疯狂肆虐的九翼魔龙。 在如苍穹一般巨大的血色水蛭面前,两者没有任何的退缩。反身咆哮而起。 青色魔蝶率先发难,蝶翼震动,一股可见的白色光波如同潮水一般划破虚空,以湮灭一切之势迅速涌来,朝着血色水蛭奔袭而去。 如梦如幻,带着势要屠杀一切“生之臣”的音波,更如同君临天下的帝王,一息之间便已将异世界内因魔气滋生的幻灵全部绞杀至死,甚至空间内汹涌澎湃的空间之湖在此刻都有了些许安静,风平浪静。 然而这一刻的平静,在下一刻便不复存在。 血色水蛭并未坐以待毙,张开狰狞恐怖,鲜血淋漓,而又恶心至极的大嘴,瞬间将所有传递而来的可见音波一口吞下。 “滋滋滋”的电鸣之声在整个异次元世界回荡开来,让人徒增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再加上其嘴角流淌而已下的无边血色电浆,隐隐间将整个异次元空间内近千里范围内的空间法则全部魔化腐蚀,这直接让外面被迫“看戏”的两人吓得冷汗直流。 他们真的是魔吗?两人扪心自问。 魔蝶与血蛭在几息之间便经过了数百次的实力,两者身上伤痕累累,却都屹立不倒。 如果没有外敌加入的话,那么也许两者间的战斗就算持续千年,也难分胜负。 然而对质之势持续几息,在青色魔龙加入战斗之后的那一刻,平衡立马被打破。 恰在此时,玄夜看着异次元空间内的场景,阴狠说道:“你仨给我老实点,虽说你们身为四魔本源,但别以为本护法治不了你们!” 说完朝着异次元空间内一掌拍下,其势如泰山压顶。 骨裂之声爆起,血液散布长空,三者同时被镇压在地,瘫软在湖面上。 “让你仨来是帮忙的,不是搞吞噬增强实力,唉,死没死,没死的话赶紧给我干活!”玄夜吼道。 说话间,右脚已抬起,似要一脚踩碎整个世界,顺带着送它仨归西。 恐惧之下,三者连忙飞起,呈倒三角之势,一青,一白,一红,三道光芒分别从其口中喷薄而出,以不可阻挡之势穿过异次元空间,落到了左边的第一座第二座雕像之间的一点。 看着眼前升起的红色雾气,玄夜眼神狞厉,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本来可以召唤出血色水蛭便已能证明的事情,如今已彻底昭然若揭。 但是玄夜还是想亲自确认一下,于是收回了异次元空间内的三道四魔本源,朝着雕像下漫步走去,雪冰儿与炎阳紧随其后。 手掌心里抓着雕像下如同丹砂一般的红色粉末,玄夜慢慢阴森笑出了声。 “藏的挺深的啊,这样都不死?哈哈哈...” 炎阳疑惑道:“护法,怎么...” 玄夜扔掉了手上的粉末,懒懒答道:“没什么。”说完便化做一缕清风,消散在了冰天域。 看着玄夜离开的背影,两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但与此同时,两人一眼对视,相顾无言,心里都有了一个共同的想法:该去闭关了,自己好像有点弱。 离开冰天域没多久的玄夜,直接来到了第十界...... 望夕崖上,紫枫树下,玄夜告知了铭烟所有的猜测,当然,也是事实。 说完后问道:“主人,你...” 清风徐来,虫鸣鸟唱,残阳之下,铭烟坐着听完了玄夜所说的真相。 听到玄夜的疑问后,回头淡然一笑,说道:“我知道。” “那你?”玄夜反而更加疑惑。 铭烟答道:“当初我的确是想杀了她,事实上也确实杀了她,只不过锁龙剑上还留着她的一滴血罢了!”说完,便招手示意玄夜下去了。 玄夜得知答案,也不在久留,反身往回走了。自己知道了答案,心里坦然道: 那个女人能活着,原来是主人放水了,可是为什么呢? 可转念一想也对,毕竟日久生情嘛,虽然这份感情在当初是带着无边的怨恨的! 在玄夜彻底离开后,铭烟右手一招,眼前的虚空如同清澈的河流一般,映现出了玄夜刚刚的经历!在水镜中看着远古魔丘中的那一幕:当看到玄夜离开,那个化为粉末的红色骷髅头又再次重聚之时,铭烟眼神不再平淡,反而多了一丝冷寂肃杀之感! 这把不巧在往生莲下睁开看到这一幕的黑色眼睛吓的半死,赶紧一口咬在自己的魔魂之上,封闭自己所有的气息,让自己再次封印。——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掩耳盗铃,铁定装死!装没看到! 第五十一章曼陀为骨叶为魂 时光可以掩埋所有的往事,却永远无法抹去心中的那份执念。 尽管孟思凡遗忘了前世的一切,但是当从思源池的倒影中看到自己的新生之时,心里仍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凄楚...... 十万八千五百多年——也就是大约神界历八十二万年,幽冥界,忘川谷。 曼陀罗开满山野,肉眼可见的五色灵光般的花絮飘荡在幽冥山谷的每一处... 一方清澈见底的轮回池在忘川深处的凹陷处,池塘岸边立着一块黑色肃穆的石碑,上面布满了裂纹,上书“思源池”三个大字。 一只紫色的小松鼠蹲坐在水池边,安静的看着水池里的倒影,不时眨眨可爱的大眼睛,就好像要看透自己的前世今生。 听自己师哥说,思源池是轮回的“具现”。这里可以不仅看到一个人的前世今生,还拥有肃杀一切六道生灵的力量! 凡俗临岸,一副枯骨; 妖魔临岸,一缕玄烟; 神佛临岸,一道青光! 可是小松鼠除了自己的倒影之外什么也没看到。 它很疑惑不解,不断的用爪子挠着头,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师哥,想问其缘由。 可是看到不远处的青衣少年正拿着冥府判官笔在地上勾勾画画,忙碌的身影时,又不忍心打扰到他,因此只好自己去想答案,陷入沉思... 不远处的空地上,青衣少年用冥府判官笔召集无数幽冥之气,开始刻画往生阵图。 玄色的苍穹之下,无数只黑色的蝴蝶在少年铁墨银钩的挥毫之下氤氲而生,于夜空中款款舞动。 每一只蝴蝶的翅膀的每一次抖动,其身上都会有无数黑色的光粉洒落,这就是最精纯的幽冥之力。 而这数百只蝴蝶翅膀上光粉的抖落,其产生的力量是极其庞大的,大到可以轻松侵蚀到其他五界。 这倒是少年没有想到的,毕竟这也是他第一次用判官笔画图招魂。 不过,在他印象里,冥界其他判官每次招魂出来的蝴蝶都是三四只,四五只的样子,并未像他一样,轻轻一挥,便是数百只。这倒是令他始料未及的状况。 片刻之后,阵图所产生的蝴蝶终于全部消散于天地之间,无数黑色的光粉全部落在阵图上的那一具尸体之上。 那是一缕衣衫褴褛的女尸,其脸上,脖子上,胸上,下体...全部都是淤青和血迹。 牙齿碎裂入腹,骨骼尽断,筋肉坏死,下体上也有白色的液体......可想而知,其生前到底到底遭受了什么样的悲惨的非人待遇。 本来人死如灯灭,身前所遭受的一切,于灵魂而言,都是无足轻重的。 不过依然有极少数怀有强大意愿的生灵才有可能将生前所遭受的一切铭记于灵魂之上。 可是这个女人硬生生的将这种意愿转化为滔天的怨念,不仅印刻于灵魂之上,甚至自己前世今生的轮回之路都沾染上了这股子诅咒之力,以至于自身半死不活,不得好死! 在幽冥之力的引导下,女子身上的累累伤痕开始慢慢痊愈,惨败的眼珠也开始有了一丝生气。 少年慢慢合上女子的眼睛,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师傅说,要能了生,方能了死。我说,人间五味,无论死生,无失无得,无任无灭,犹微风之过耳,青烟之飘摇,各有归宿,何必强求!” 说完,便朝着小松鼠喊道:“小松,过来!” 也许是小松鼠在水池边看的太入迷了,以至于少年喊它,都没注意到,直到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脑袋才发现。 小松回头朝着师哥眨了眨眼,然后提起爪子指了指水池中的倒影。 少年听懂了它的话,笑着说:轮回之下,影即是心,见影如见心,影明心自明。人间百态,红颜枯骨,纵然等到花开花谢,却始终难知难明,无知无惑,知道吗? 虽然不太能听懂师哥说的话,但是小松鼠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好了,去归墟入口处的那一棵墨色枫树上叼一片枫叶回来吧”少年温和的说道。 小松鼠点了点头,然后飞速的朝远方跑动着,犹如一阵紫色的微风,然后其施展空间之术,跳过无数空间节点,在天空上曲折跳跃,最终消失在少年的眼中。 少年叹了一口气,然后手中幻化出一个竹篮,向着不远处开满彼岸花的忘川谷走去。 ...... 归墟,十八层地狱血海之畔,凌冽的肉眼可见的黑色凄风犹如锋利的刀片一般从地狱之门的堂关口咆哮而出。 小松透过猩红色散发恶臭的雾气可见,每一刻钟的时间内,里面数以千计的恶鬼便会被这凄风所削肉剔骨,斩魂夺魄。 即使小松在幽冥界见惯了各种对罪人的审判,但是,当看到那些瘦骨嶙峋的鬼魂身上的肉片被一块块切下来,全身骨头被一根根打碎,魂体被千刀万剐之时,心里仍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恶寒。 战争暴徒、奸淫掳掠、挑拨是非,致人死地...可以说能来到十八层的人都是真正的高人了。 虽然小松很同情他们现在的遭遇,但并不会真正的帮助他们,他心里始终牢记着师哥对他说的一句话:持罪身,当罪伐! 想到这里,小松便不再注视着十八层地狱的幽冥塔了,沿着无边血海向着更深处走去。 血海边,一只紫色的松鼠的倒影在水中奔跑着,就像一抹紫色的云霞从现在跑向过去,直到最终跑到原点。 望道峰,极乐峰,妖皇海,沧溟海,修罗渊,锁龙渊,皆为归墟... 原来自己一直不知道师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当自己亲眼看到这一望无际的深渊之时,才感觉到可怕。 恐怕只有这些所有的险地加起来才能与归墟相比肩吧。 只是它再一次的理解错了归墟的含义,等到他真正知晓归墟时,已是多年后的那一战了。 犹如一个世界一般巨大的漆黑虚无之地——似渊似海,弥漫在眼前。站其前,犹如萤火比肩满天恒河之星,不堪其重,自身已烟消云散。 小松心神俱颤,不敢在盯着归墟,转身爬上岸边的那一棵墨色枫树,看着犹如黑曜石一般坚挺并闪烁着墨色光芒的树叶,心里不由自主的有了一丝宁静的气息,缓释了些许刚才浩瀚归墟带来的压迫之感。 小松不再犹豫,向着不远处的墨色枫树上的一片枫叶纵身一跃,一口含住其根部,轻轻一折,便已掉下树来,叼着树叶远去。 不到片刻,便已回到忘川,将树叶交给了少年,自己则乖乖趴在地上。 可是看着少年竹篮里那一大篮子大朵大朵紫色的彼岸花时,仍然疑惑的用爪子挠挠头。 少年说道:“冥府缺一个官员啊!” 可是小松还是不太理解,少年只好笑着解释道:“紫色彼岸花整个幽冥界也只有三千之数,其本身已具有神格,就不需要师傅或者神界加以册封神职了。 再说了咱俩好像很久没出去玩了,总要留一个人看着忘川,驻守奈何吧!。” 听到这里,小松才明白,心里直夸师哥是一个天才,然后就趴在地上,用爪子垫着脑袋看着师哥做事了。 只见女子的残尸被放在刻画好的往生阵图上,状态深穆。 一阵青光从阵图上泛起,如千万根梨花针一般刺透女子的每一寸肌肤,好似要修复唤醒灵魂的所有力量。 与此同时,少年手上拿着三片树叶,准确的说是三片枫叶。 一墨,一紫,一赤。 按墨,赤,紫的顺序分别将其贴在女子眉心,心口,下体遮羞出。 墨色安魂,赤色修心,紫色抚神。 然后把竹篮里的大朵大朵的紫色彼岸花撒在女子身上,直到其被花朵彻底埋葬,徒留一片紫。 青光收敛,紫韵散布天地之间。直到所有的花瓣都在往生阵图的运转下化进女子的体内。 看着女子慢慢变得红润的脸庞,少年歇了口气。 对小松说道:“用玉碗去思源池里打一碗水给她喝了。” 小松点点头,然后用嘴叼着碗跑到水池边,用爪子舀起一碗水后,又慢悠悠的用嘴叼着走来,给了少年。 少年接过轮回池池水,轻尝一口,砸咂嘴:这味道果然很平淡。 摇了摇头,说道:“人既以生,复死何求?人若不生,持念何用?奈何桥头,饮水思凡,往生平淡!嗯...你以后就叫孟思凡吧!” 话刚说完,那碗水已然顺着微启的唇瓣流入腹中。 与此同时,女子紧闭的双眼中却有泪水滑落,好似对此生有无尽的不甘与不舍。 但是,思源池就是思源池,作为轮回池的源头,这里注定是万灵的归宿。既然会有明日的新生,也会有昨日的湮灭。 既然是湮灭,那么,便从记忆开始,从这思源池边开始,从奈何桥头开始! ...... 没多久,女子就醒了,意识如烟似幻,可是却清醒无比。望着这漫山遍野的花海,美的不似人间的山谷,却没有丝毫的印象。 脑子里,仅仅只有一个青衣少年的的一句平淡的话:你以后就叫孟思凡了。 女子淡然一笑,妩媚道:“孟思凡吗?” 幽冥大道上,死气森森,少年一人走在大道上,左肩上趴着一只松鼠。 小松抬起头问出了心底的疑惑,少年淡然一笑,缓缓说道:“你是问她为什么要姓‘孟’吗? 这是因为她本来就姓孟啊,哈哈哈......” 第五十二章少年故事(上) 七月半子时,酆都之门大开,群差押鬼赴人间,祭祖,河灯,祀魂,焚纸,宁人间。 子时过后,街上的行人逐渐稀疏,因为他们知道这个时辰之后,所有的地方都有点不太干净...... 一个肩膀上趴着一只紫色的小松鼠的青衣少年拿着一个黑色的燃着幽绿色鬼火的莲台河灯穿梭在人群之中,或者说“鬼群”之中,缠着不远处的河边走去。 尽管四周的凶邪厉鬼不少,然后那些鬼魂在看到他的面容的那一刻,还是有说不出的敬畏感。 如果不是少年事先打过招呼的话,恐怕这数以万计的鬼魂都得跪下去。 尽管如此,这些鬼魂在看到少年的那一刻,都低下头来,目送少年离去。 ...... 目送手中的河灯随着流水流向远方之后,少年一言不发的看着远天的黑夜... 直到片刻之后,一声清脆的咳嗽声想起,少年才把头转过来,看着眼前的一老一少。 是一个穿着黑色九纹蟒袍,头戴王冠的老者和一个妩媚的紫衣女子,女子落后半步,位居老者之下。 老者恭手作揖道:“启禀殿下,所有的祭礼都已完成,卯时快到了,你看...” 少年缓缓答道:“一如往昔,你照着往年去办吧!”说完招招手示意老者下去。 “那酆都鬼门便会在一刻钟之后关闭,断绝人界与幽冥界的通道,希望殿下不要忘记自己的职责,不然下官怕是...”说完额头流下不少冷汗。 少年尴尬一笑:“我知道了,跟我师傅说,一会儿我就自己回去。” “那下官告辞。”老者说完,便要转身离开,可看到身边的女子并未有所动作时,拧眉正准备发怒时,少年制止了他。 “你先回去吧,我有话要问她。”老者这才凝神作揖,自己独自离开。 女子妩媚的眼神,少年清澈的眼神,加趴在少年肩头的小松傻萌的眼神,构成了鬼节夜晚的凡尘中的星星。 孟思凡看到老者彻底离开视线中,立马改变刚才冷冽的神情,跳起来双手趴在少年的右肩上,笑道:“小男人,厉害啊,居然能让幽冥界十大阎王中最厉害的轮转王都如此恭敬,你到底是谁啊?” 少年不为所动,只是抬头看着远方将明未明的子夜,好像要看破黑夜之后的真相。 听到孟思凡的话,过了半晌才回头看着她答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嘛。” 女子立正身,眯着眼问道:“你真的是幽冥帝君的徒弟,幽冥界的少君?” 少年点了点头,同样眯着眼,问道:“有想法?” 孟思凡生气道:“我要找回过去的记忆,还有我要转世往生!” 少年没有回答,倒是趴在左肩上小松斜着眼看着她,心想道:这女的怕是个傻子吧?喝了轮回池里的水,被斩掉所有的记忆就算了,居然还想要往生? 少年读出了小松的想法,嘴角不由露出笑意,但仍然没有任何的表示。 孟思凡看到这一幕,顿时怨怒,阴狠道:“有什么好笑的?” 少年答道:确实没什么好笑的。 与此同时,孟思凡以为他在耍自己,手中幻化出一把紫色的短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向少年的脖子。 看着带着点点流光的灵兵,割裂空气,斩向自己,少年不为所动。 倒是小松在瞬息之间,一口咬在匕首的刀刃上,将其化为齑粉。一阵紫光从其双眼泛起,射向女子握刀的右手。 “啊”的一声惨叫,刀柄掉落在地上,孟思凡吐血不止。 与此同时,被小松用法术切开的右臂隐约间透过猩红的血肉可见白骨森森。 孟思凡眼神怨毒的看着化为了一个精致的犹如瓷娃娃一般的小松。 小松被她看的发毛,但还是低声赌气道:“谁让你对师哥动手的,哼!” 少年摸着他的头,笑着说道:“我都没生气,你生什么气啊?好了,去治好她的伤,她被你的幽冥死瞳术所伤,其他人解不了。” “可是,师哥...”小松解释道。 少年笑着摇摇头。 看到这里,小松才走过去,开始帮她治疗伤口。 看着伤口上缠绕着的幽冥死气缓缓被小松抽离出来,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着,少年这才走过去,捡起被小松彻底咬碎,徒剩刀柄的匕首。 片刻之后,小松与孟思凡同时诧异的看着那把无形之中复原的紫色短匕。 “这、这、这...怎么会?”孟思凡诧异道。 然而小松却是心神俱颤,喃喃道:“师哥,这、这、这...” 小松自然明白孟思凡之所以感到惊讶的原因,是因为师哥能虚空化物的大能手段。 可是小松明白,那不是虚空化物,那根本就是先前... 截留时间,化昨为今... 小松咽了咽口水,颤抖道:“师哥,你的修为...” 少年挠头笑道:玄天,九极,半步,至尊不固定。” 与此同时,小松傻笑了起来,他知道师哥很厉害,但是现在发现那只是冰山一角,这样以后就不用再为师哥的安危担心了。 尽管孟思凡理解中的厉害,跟小松的有很大区别,但是并不影响此时少年在她心中的可怕印象。 “玄天境,怎么会...”孟思凡魔怔一般的重复道。 少年并未向她有任何的解释,只是笑着将匕首递给了她。 缓缓说道:“看来你在冥府的判官府中看了不少的书,不然不会这招,不过要杀我的话,单单学这些书还不够哦。” 孟思凡疑惑道:“怎样才能杀了你?” 少年一改之前的淡然神情,拿回她手中的匕首,望着远方露出头的太阳,沐浴在金色的晨曦之中。 镇定而肃穆的答道:“凌驾苍生,巅峰至尊,笑傲四方,踏破八荒。” “这样就能将你杀死了吗?”孟思凡嗤笑道。 少年沉默不语,只是将手中的匕首飞速斩向虚空,斩向太阳,斩向之后的北斗星域... “当然不能!”少年的声音不高,然后却带着一种凌驾诸天,纵横亘古的霸气。 “师哥...”这话不仅将孟思凡震颤的楞在原地,就连小松也觉得此时的师哥有点...可怕! 然而不稍片刻,少年便笑着对小松说道:“想不想去神界玩啊,师哥带你去玩吧!” 看着师哥温暖的笑容,小松的神情彻底放松了下来,说完便重新化为一只松鼠,跑到了少年的左肩之上。 然后少年从胸口中掏出一块七色的玉牌,说道:“错过鬼门的时间,无论是人是鬼,是妖是魔,是灵是神,都将被六道之轮所湮灭。带着这个你可以不用走轮回之门便完成转生。 当然如果你在之后后悔的话,那么,它也是一副后悔药......可以重新帮你恢复神籍。” 说完,少年便化作一道青色流光消失在了原地。 孟思凡握着手心的的七色玉牌,一股温润玄妙的气息瞬间传递从掌心传递开来。 七色光泽浸入仙灵玉石之中,若有若无的道则压迫着天地间所有的大道。 玉牌背面是一只踩踏着无数星辰的青色麒麟,傲视着苍生。 正面一个黑色的“麟”字,给人一种如渊如狱之感。 尽管,这块令牌的威能好似被少年封印了不少,但其中透露出来的若有若无似的威压还是让孟思凡汗流浃背。 眼睛注视着少年刚刚离去的地方,喃喃道:“你到底是谁?” 而另一边,少年飞在云端,一跃之下,跳过了最近的北天门, “大胆”镇守的天将发怒道。本来以为是什么胆大包天的妖魔,可看到少年回头对他俩笑了笑之后便直接半跪在地了。 “恭送殿下!”咱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敢问,反正没看见。 不到片刻之后,少年便已经来到了神界第十八重天**皇崖天的青天域,青色的灵田如同星罗棋布一般纵横四野,上面栽种着许多青色的谷物。 一条青色的河流,自南而来,贯穿整个第十八重天天界之后,向北曲折而去,它叫思源河。 一座淡青色的巨大宫殿伫立在域界的中央,静静的注视着思源河从眼前流淌而过。 少年慢慢走入宫殿之中,并未吵醒在门口打盹的那个小侍女。然后叫小松从肩上下来。 看着额前一缕紫发的小松,淡然道:“你刚化形不久,修为还不巩固,不过把这里书架上的书全看完,应该能一绝后患,知道了嘛?” 小松认真的点点头,然后,便走到身后的书架前。孤零零的单排书架上只有洗洗漱漱的十来本书,小松诧异道:“师哥,就这些吗?” “《幽冥录》、《残帝指》《灵仙葬》、《九妖天擒术》、《源道经》、《封古诀》、《释迦魔功》......”看到最后小松一口鲜血喷溅而出。 看着伤势沉重的小松,少年也被吓了一大跳,他也没想到单单只是这些书名的威压便如此恐怖。 连忙把小松拉过来,掌心一道青光打入小松体内。 少年自责道:“是师哥的错,这些书都是六界最强的道诀,术法以及神通,要一本一本的看。 不然会受到很大的反噬作用,即使只是他们的名字也是一样,知道吗?”小松认真的点点头。 这才开始把最边缘的那一本《幽冥录》抽了下来,开始逐字逐句看着。 这本书他第一次来到幽冥界的时候,师傅便让师哥教了不少术法,都是从这本书上摘录下的,自然知晓这本书到底有多厉害。 然而此次在这里看到这本书时,却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师哥,这书...”小松喃喃问道。 少年笑着说:“《血海阵图》、《九幽招魂术》、《无间之剑》、《幽冥死瞳术》、《往生指》《冥府印》...几乎所有幽冥界的术法神通都在里面,跟我以前教你的并无太大区别...至于你所感觉到的不同,或许有这里是神界的缘故,但更多是你心境的变化,心恒常心,便是无忧。心若止境,便是无常,知道嘛?” 看着小松认真的点点头,少年便不在打扰他,慢慢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时,看到那个侍女还在打着炖,轻声皱眉道:“弈儿,醒醒哎。” “嗯...谁啊?”侍女睡眼惺忪的回答道。 然而看清少年的样子后,吓得直接哆嗦起来,跪倒在地:“对,对,对不起...殿下。我,我,我...” 少年叹了口气,伸手把她扶了起来。缓缓说道:“我没打算怪你,起来吧。里面那小孩是我师弟,这几年我可能不会回来了,你平时好好照顾他,知道吗?” 侍女站起身来称诺,应承着少年的回答。 在少年即将踏离大殿前的青色玉阶前,回头对青衣侍女说道:“我上次看到你在练兵场上拿着弓箭玩,射的过于东倒西歪了,有点惨不忍睹啊,哈哈哈...” 侍女脸红的像个熟透的苹果,连忙羞愧的低下了头。 少年缓缓说道:“我也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我书架上的右下角有一本书叫做《混元十三箭》,我不在这段时间,自己进去认真看看。 里面有什么不懂的话,就问里面那个小男孩,也就是我师弟。他可以说是六界万古以来的第一天才。 你不懂的他应该都能帮你解决,不过自己要多用用功,知道吗?” 听到少年的教诲,侍女鞠躬示意受教,然后便看着少年青色的身影,彻底融进了青色的**皇涯天了。 只是眼神情意浓浓。 第五十三章少年故事(下) 夕阳下,西天门前,少年端坐在大殿门口的云端之上,看着满天彩色的霞光沉默不语,知道后面传来一个人镇定自若的声音。 “小麟,你在干嘛”一个长得很是英俊的白衣男子笑道。 男子跟少年在面容有七八分相似,只是那双如同星辰一般的明亮的眼睛里却给人一种阴鸷之感,与少年那一双清澈如水却朦胧迷幻的眼睛全然不同。 回头瞥了一眼慢慢走近的男子,然后回应道:“没什么,哥。” 男子坐下,背靠着少年,同样沉默不语的看着远方的彩霞。 看着太阳渐渐落下,九只赤色凤凰从云层深处翱翔而出,抖落无数星辉,点燃亿万星辰。 此时少年才淡淡开口道:“哥,你身上的煞气很重啊!” 白衣男子淡然一笑,并未有任何的隐瞒,缓缓说道:“我把侵犯边境的三千异魔军全部杀了。”语气很平淡。 听到这个消息,少年楞了几息时间,半晌之后叹道:“魔存六道,自有定数,我不能说你这样做是对的,也不能说它是对的,留给时间去验证吧!” 说完起身便往大殿内行去,只是走到半路时,回头对男子笑道:“过两天,就是母后诞辰,要不要咱俩一起去看看?” 男子摇头笑道:“你先去吧!” “那我走了,哥!”说完少年便已消失在眼中,徒留男子静静的凝视着西北方向。 神界禁地:锁龙渊。——也是刚刚少年目光游弋的地方。 另一边,孟思凡凭借少年给予的令牌重新打开的幽冥界的大门,来到了忘川之畔,奈何桥边。 没有任何的犹豫,快步踏上奈何桥桥头,脚步在桥上的轻轻的响动着,像快板。 碎身,斩忆,安魂,度往生... 尽管早已从小松那里知晓,这座桥拥有思源池的一切功能,但是当自己亲自踏上这座桥时,还是感觉到了不一般。 压力如同十二级海啸一般,压迫着大脑,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在随着神经系统蔓延到全身。 眼睛里的血丝如同污水池里密密麻麻的红线虫一般妖娆,如果不是身上揣着那一片令牌的话,孟思凡毫不怀疑自己的双眼会瞬间爆裂开来。 终于走了过来,孟思凡在踏离桥尾最后一块青石板时,香汗淋漓,直接累瘫倒地。 “昨日之忆,明日当思!你告诉我说轮回不久之后就可以恢复记忆,希望你别骗我!”抬头看了眼前那道青色的光门,托着自己疲惫的身躯亦步亦趋的走了进去。 多年之后,孟思凡在人间再次与少年相遇了,因为令牌的缘故,虽然没有任何的记忆,但她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来。 而少年在跟说了一句抱歉之后,就恢复了她的记忆,让她记忆起了自己悲惨的一生。 只不过与初见时不同,往昔少年是肩上趴着松鼠,而那时是牵着一个跟他同样喜欢穿青衣的女孩。 再后来的一生就是幽冥界无怨无悔的一生了。 红尘争渡,泪落缘尽,一别永年。 此时另一边,少年来到了锁龙渊畔,默默的注视着眼前的深渊。 一道凄厉的白光遁入无边之界,无数恐怖、幽暗,霸道的黑色物质犹如咆哮的黑龙撕开混沌的一角,在宛如椭圆形的白线框一般的世界中沉浮,压迫在整个神界脊梁之处,让人徒增一种胆寒之感。 龙渊三尺,命运成痴。 这句话一直都被六界生灵奉为圭臬,话说此深渊可以抹杀掉一切,甚至可以斩掉人前世今生,红尘万载的一切轨迹之线。 可以说整个六界之中,除了无边血海深处的归墟,这是算是第一大凶之地了。 然而在少年眼中,这一切都有了一种深邃之感,或者说有了具体的诠释: 一滴浑浊腐烂的污水,静悄悄的落在一个世界,化为倾盆大雨,飘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并最终污染了整个世界,众生的身体,灵魂,修行路全被吞噬腐化。 数以亿计的黑色蛊虫犹如丧尸一般,吞噬万灵,不顾一切从七窍之内爬出,咆哮在整个天地之间。 幽蓝色的血液犹如星雨一般染透星空,一位棱角分明,眉心铭刻着血色蛇纹,背着一把黑色长枪,的少年身受重伤,濒临垂死。 其瘫坐于一片黑羽之舟上,周身道韵流转,想要自行修复那千疮百孔的身体,然而后面密密麻麻的,遮蔽星野的士兵却不会给他任何一丝的机会。 无数带着至尊气息的箭矢铺天盖地的袭来,最终少年含泪一枪掷出,自身化为一道破碎虚空的犹如大蛇一般的蓝光混入长枪,斩断星河,破灭星轨,并为之湮灭一切。 无尽黑水,一滩烂泥,一条长着数千只眼睛的丑陋的虫子在不知是哪个魔界的深处吸纳着无穷无尽的魔源,也许是其太过用力的原因,就连魔界本身的意志都出现了衰弱,并最终带着一片无边的大世界彻底化为粉末。 岁月之下,一束花藤依附于一道紫影,吞噬无尽大道法则,努力挣脱天地束缚,化为人形。 ...... 然而这一切,在这道黑白分明的深渊降临之时,一切都静止了。 少年揉了揉眼角,他有想过锁龙渊很可怕,但没想到的是竟可怕如斯。 这深渊到底葬下了多少世界,多少至尊? 恒河沙数,数不胜数。 最终少年不再将目光凝视于深渊之上,因为他发觉自己眼角的静脉有些胀痛,快要流血出来了。 但是,深渊之下,哪个具体的世界他还是看清楚了。准确的说就是千年来,一直呼唤他来这里的那样东西。 一把古朴厚重,玄黄交接的大剑。 矗立于深渊之下,一剑封天,镇压万古。 少年最终还是忍住了那股冲动,转身离开,没有将那把剑带走。 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一种直觉,如果真的将这把剑拔起的话,或许会有某种灾祸降临。 然后,他没有想到的是,仅仅三千年,只是三千年的时间,他便以那种近乎惨烈的方式将它拔起,斩向世间的一切。 【昆仑之上,双山峰巅,云海浮沉,帝与佛坐而论道。佛曰:何谓道?帝笑而不语,然顷息间,一剑光寒,斩于佛前三寸土,九念声中,土破抽芽,绿叶催发。帝摊手无语,佛笑曰:“善哉,善哉!”】 第五十四章玄天道劫(1) 佛魔两界交汇之处,沧溟海海域的辖区,灵犀涧的结界之中:徐枫依然在倾尽全力的炼化死神之镰。 随着御天雪蛛蛛网的不断缠绕,绷直,拉紧,就好像上千万很密密麻麻的绞刑钢丝,要将其彻底勒死一般,没有任何的松懈。 但死神之镰毕竟是半把至尊战器,刀锋所指之处,根根蛛丝如同碎纸一般,一触既破。 让御天符吃了大亏,连累着徐枫这个主人一起呕血不止。 无奈之下,只好继续加紧步伐炼化。 甚至于徐枫都开始双手结印,运用自己进入三通境以来的修炼积攒出来全部的大道之力。 识海内无穷无尽的“海水”以雪蛛脚下三寸为原点,作“六芒星状”,惊涛拍岸而起,顿时化为数以亿计的青色钢针,插在被封古诀“锁龙式”封印的蛛茧之上。 “阿嗷!”凄厉的惨嚎之声惊天震地,回响在整个结界之内。 如果不是御天符创建而出的结界实在过于厉害的话,这声音刹那之间便会在六界之内反复“回放”起来。到时候就算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恐怕也不行了。 看着横距在识海之内的这个大刺猬:这个插着自己无数大道之力幻化而出的钢针的白色蛛茧,徐枫心里隐隐苦笑: 好像上次跟山裂痕交手,举刀自裁,差点把自己给砍死的情况,也不过如此了。 由不得徐枫不心疼,倾泻而出的大道之力如同滔天洪水一般,不断向着中央汇聚。 可是不见潮起,唯有潮落,隐约可见整片大海的干涸,不少地方都露出的河床与沙岸。 这对徐枫身体的破坏性也是显而易见的,他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御天符自身也是一种大道之力,帮忙维持着体内的“灵压”平衡的话,现在的他,瞬间就会变成一具干尸,还是魂飞魄散,身死道销的那种。 当然,这也是上次他在山裂痕手上逃脱的原因的原因所在: “御天符不灭,我即是永生”,御天符即是法器,也是法术,即为大道之力,更是大道之印,即是源头,也是终点。无始无终,不生不灭。造化之极,大道之巅。” 所以即使识海破碎,只要不是完全毁灭,那么御天符便可以进行恢复,甚至于它自身就可以转化为识海的一部分,化为最根本的一块基石。 可以说只要御天符还在体内,那么所有的一切都能卷土重来。九重玄灵高台可以堆叠,六层玄道楼也可以重建,甚至于三通境汇聚于体内的无穷法力都可以重新吸收汲取。 可即便如此,那对徐枫如今的情况也仅仅是杯水车薪:虽然这一杯水,一捆柴是大道之水,道源之薪,于识海内吊着他的最根本的命。 然而,徐枫毕竟是一届肉体凡胎,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那么他自然也逃不了大道法则的压迫: 脸上不断浮现的皱纹与老年斑,下垂的眼袋,头上一根根不断由墨色变为白雪的头发,皮肉脱离导致有气无力的全身,内部器官的无限衰老弱化...... 一切的一切都在摧残着他的身体,以至于御天符吊着三魂七魄的那条命,也岌岌可危。 内部不破外部破,魂魄不死即身死。反正死神之镰的反噬只有一个目标:搞死狗日的徐枫,助自己得以脱困。 虽然对付不了与识海融为一体,相互勾连着三魂七魄的那块御天符幻化而生的八眼雪蛛,但对付个人界修士,不是绰绰有余的事情?呵呵呵...... 更何况这家伙连玄天境界都还没有,与自己而言,还不是蝼蚁一个?你给爷等着,分分钟恁死你,小样儿! 可以说这是死神之镰器灵:那个蝠翼男孩完整的心路历程。 然而,它还是低估了御天符的可怕程度:随着无穷无尽的大道之力自识海“海水”的喷涌咆哮而来,蛛茧上的青色钢针也越来越多,都快渐渐到达十亿根了,然而仍然没有停止的迹象,还在不断增加着! 蝠翼男孩心里暴怒不堪,发疯似的挥舞着死神之镰,无穷无尽的死神大道黑色“镰影”在识海蛛茧形成的异次元空间内不断挥击斩出。 刺,挑,拨,砍,切......每一击都好像最强壮有力,最冷血无情的屠夫一般狠狠地砍在御天符本体力量形成的蛛茧壁膜之上。 隐隐可见八眼雪蛛嘴角有淡淡白色的灵气吐出,再加上雪蛛那略显停滞的动作,就好似受了很严重的大道之伤一般,难以自度。 而雪蛛则在这种情况下一直与蝠翼男孩对质着,双方都没有丝毫的让步。 ...... 三年过去了,看着渐渐落于下风的八眼雪蛛,蝠翼男孩面露讥讽之色。 等着吧,不出一两年,本尊就可以将你这家伙连同你外面的那个傻小子主人一起给反噬吞杀,到那时侯还想炼化我?呵呵呵...... 看着蝠翼男孩自傲的神色,御天符幻化而成的八眼雪蛛没有丝毫的表示,无论是神情上,还是心里。 只是半晌后在蝠翼男孩颐指气使的时候,斜着眼冷冷的打趣着他。 然而就是这一眼,让蝠翼男孩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目色如针。在环顾上下四周之后,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到底在哪里: 只见其直接怨毒的吼叫道:“你个卑鄙货,无耻小人,你他么暗算我!......”此时他才看到了自身的危机。 先前一直被八眼雪蛛误导,疯狂进攻他的本体。没想到却给了外面那个弱小子以可乘之机,竟然直接将那数以十亿计的钢针穿透了蛛茧壁膜,来到了自己三寸之前 蓄力三年,一招竟发。眼底三寸,命丧黄泉。 “你,你,你...到底要干甚么?你们两个狼狈为奸的王八蛋,死全家的畜生......” 蝠翼男孩的心彻底乱了,以至于说话都有些结巴。 只能放狠话打断和干扰徐枫的心境,好让那即将彻底干涸的识海永无翻身之地,然而它还是低估了御天符的手段。 随着钢针不断迫近蝠翼男孩,虽然还没有插在他的身上,然而那种大道威压还是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以至于身上的死神道道源都隐隐出现了丝丝裂纹,不少幽灰色的死神大道之气更是不断从其中渗透出来,让整个识海世界内弥漫着淡淡黑色的灵雾,而自身也由此变得愈发虚弱,愈发无力。 而作用于蝠翼男孩这个器灵最直接的症状便是脸上那数不清的裂纹,以及由此而生的那满脸的清晰可见的血污。 随着钢针又迫近了一寸,脸上的裂纹也随之加深一寸,里面无数的大道之力也会随之倾泻而出。 沟壑纵横,血流如注,灵源四散,大道将斩。可以说这就是蝠翼男孩此时的面部,也是他此时惨淡的现状。 然而他也明白此时不能坐以待毙,不然就真的会着了这俩卑鄙货的道,将这一生彻底交待在这里了。 “老子跟你们两个杂碎拼啦!”话刚说完,男孩双目嗔怒,凶牙暴起。一口来自心头的银色血液喷涌而出,直接落在了双手之上。并最终在结印的掌心不断交汇着,成为术法的大道灵源。 与此同时,无数幽暗的灵源之力化为实质,于其中散发着无尽幽芒,好似其中蕴含着无数毁天灭地的力量。 随着蝠翼男孩双手术法神通的构建完成,不稍片刻之后:整个识海空间内部便飞舞着数以万计的银色蝙蝠。 无穷白影,遮天蔽日,好似把整个青色的识海空间都被占据。 凶面獠牙,蝠翼如刀,每一声尖叫,每一次振翅,都震破无数的灵压,都割碎着无数的识海空间。 在那数十万只蝙蝠咆哮而出同时,银色双刀割裂着识海法力流云,破碎空间的同时,隐隐可见徐枫的整个识海都都出现了裂纹。就如同十二级龙卷风经过的城镇:一切都会是蝼蚁,一切都将是残渣。 徐枫嘴角的鲜血可以说不是流出来的了,是直接一汩一汩的从七窍内喷涌而出,隐约可见其直接化为了一个“血人”。 “呕......”自己体内的血液正飞速流出着,好似不久之后,自己就会完完全全的变成一具四分五裂的干尸。 徐枫面容惨淡,悲戚一笑:“终究还是高估自己的实力了,至尊战器恐怖如斯啊。如果有下次的话......” 看着将要彻底死去的徐枫,蝠翼男孩不仅面露讥色,心里更是怨恨无比。 “不枉我彻底斩落了自己的至尊器灵神格,老子算是彻底废了。呵呵呵...让我不得安生,老子也让你不得好死!” 心里的快意也随之而生,然而就在他为将要彻底抹杀掉徐枫而高兴时,异变突起。 那蛛茧上的无数钢针在八眼雪蛛的操纵下以肉眼不可及的速度飞速向四方斩出,“轰隆隆”的声响回荡在整个识海空间内,目标自然也是蝠翼男孩神格幻化而生的那数十万只银蝠。 “呵呵呵...就算你能挡下所有的神格之力,也无法阻止他彻底崩溃的识海与七窍。这小子死定了,哈哈哈...” 雪蛛依然冷眼,不动神色,只是操纵着钢针不断斩杀着那些死神银蝠。 蝠翼男孩神色傲然:黔地之驴,技止此耳!在认为八眼雪蛛只是在装腔作势后,便全程不发一言,冷眼旁观,认真看戏了。 不过心里有了些许感叹:这俩家伙是真的难缠,没想到自己是彻底的斩掉了自己的“神格”,才止住了溃败之局面,挡住他俩的攻势。 不过自己失去了神格,也就是失去了至尊战器的身份,不再是诸天最强大的那一批存在了,自己这一生算是彻底完蛋了。 “唉,晦气!” 想到这里,心里的怨恨便如同滔天洪水,势要将徐枫与八眼雪蛛彻底打成宇宙尘埃,万界齑粉才甘心。 因此当看到徐枫彻底崩灭的身躯之时,心里的痛快也随之怅然而生。 “反正等这俩家伙彻底完蛋之后,这个识海空间也会迎来最终的毁灭结局...到时候自己也可以随之脱困。 至于自己的实力......实在不行,就去找千年之前将自己彻底修复的那一位至尊......请求他再帮助自己一次,大不了自己甘心被束缚,以后彻底效忠他就是了。” 想到这里,蝠翼男孩阴暗的面容瞬间浮现出一缕阳光,显得尤为志得意满。 然而就在蝠翼男孩想要彻底大笑,好庆祝自己的大胜之时,笑声戛然而止。 尽管识海天空上不断有难以计数的银蝠陨落,然而他并未有太多的担心。 自己的神格之力虽然不如那小子的识海法力数量,就这么极限一换一或许自己会彻底的失去神格,就此不再是至尊战器。然而那小子的身体情况恐怕会更加惨烈,说不定会直接去世......所以这并不是它感到恐惧的原因。 但是当他看到了数以亿计的钢针上面弥漫出的红芒之时,心底的震惊便可以说是覆盖诸天了。 “这这这...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不可能啊,这是......”男孩仰天长啸。 然而,他却好似回忆起了什么,歇斯底里的疯狂大笑着:“哈哈哈......跟那个人有关,竟然跟那个人有关......终有一天,你们都会伴随着诸天被毁灭,跟着万道被埋葬,所有的古往今来,所有的恩怨情仇,所有的所有......我等着那一天,哈哈哈......” 说完蝠翼男孩的意识便已随着那神格幻化而成的数万只被斩杀的银蝠被彻底抹杀掉,不留一丝痕迹,徒留镰刀本体孤零零的掉落在识海的中心灵台之上。 ......一直到三年再次过去...... 看着死神镰刀本体慢慢虚化的镰刀刀背,徐枫心里感慨万分。 “如果不是那些御天锁灵钢针斩杀银蝠时,将其转化而来的部分灵力用来滋养肉身的话,也许自己早就已经化作一抔‘白土’了吧!” 但是御天符这种一边杀一边救,一边拆一边补的干法还是把徐枫整得够呛,毕竟自己这几年流出的血液可能是外面上万人的总和了。那种锥心碎骨,痛及神魂的疼痛真的是令人战栗惊悚。 偏偏来了一次又一次,从得到封古刀,到与山裂痕的战斗,再到现在拿到死神之镰...... 痛的人一次比一次揪心,一次比一次神伤。 甚至于徐枫自己都想好了,将来如果开创一门神通术法的话,一定取名为《痛经》:上卷为身痛,中卷为心痛,下卷为神痛,分三大步圆满,然后终极一式为万痛归心。 但另一方面一想到自己还活的好好的,心底里又不由自主的泛起了些许庆幸,也对御天符也充满了感激。 抬头看了一眼符灵幻化而成的那一只八眼雪蛛,徐枫就不再多想了。 尽管上次御天符开了眉心上的第九只竖眼:从其中散布而出,缠绕在钢针之上的道道令人心惊胆寒的龙纹血芒的事情,让他心嘘不已。 可既然八眼雪蛛并未告诉自己真相的话,自己也不需要做多余的了解。 毕竟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御天符也没必要做对自己有什么危害的事情。 想到这里,再回头看向死神之镰刀那渐渐虚幻的背影看着镰刀本体被御天符慢慢吞噬,也让徐枫对自己茫然无知的未来多了几分底气,心里的积蕴也足了几分。 毕竟随着吞噬力度的加强,徐枫破损的身躯也即将迎来彻底的复苏。 虽然识海破碎导致大道之力泄洪而出,自身的修为也随之跌落下了三通境。但是,只要命还在,那么一切都还会有重来的可能,自己也不可能有丝毫的轻视与懈怠。 镰刀刀背已经快彻底消失不见了,由御天符加持转化而生的法力也在不断的涌来,就像汩汩悦动的清泉一般,不断滋润着干涸的识海。 徐枫面容之上,苦涩不改,用手狠狠地摸了把脸,心里叹息道:兄嘚,别人的识海,是个小池塘;咱们的可是一片真正的大海啊,这要什么时候才灌的满,何时才是个头啊? 看了看死神之镰那毫无动静的锋利刀刃和长柄刀把,徐枫心里有了骂娘的冲动。 “看来没有个十来年的时间是休想把整个镰刀给吞下了。”徐枫在心里哀叹道。 尽管他并不在意多花十多年来炼化死神之镰,毕竟都已经花了好几年了。 可一想到自己已经好多年没有回过家了,心里就有点隐隐的难受之感 不知道小蝉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在私塾里继续教书?有没有...... 有关家乡的问题很多,心里想的却总是把徐蝉放到了第一的位置。 显而易见,这就已经说明心中事与心中人谁更重要的问题了。 花落意不落,物是人不非。 不知为何,徐枫此时竟然回忆起了与徐蝉的初次相遇: 残阳铺地,大雪飞扬,寂静无声,唯有蝉鸣。 在他心里,一切好似天注定。就算是飞蛾扑灯,纵为花火,然有一霎光芒,便是心中不灭之相。 识海内的八眼雪蛛好似感觉到了他的所思所念,轻轻摇头叹了一口气。 缘起缘灭,花开花谢。解不开,挣不脱,放不下,逃不了。 ——我命不由天,亦不由我啊!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命吧! 第五十五章玄天道劫(2) 三年又过去了...... 随着镰刀刀背的彻底消失,徐枫识海里海枯石烂的场景已是过去时,看着灌满大部分识海的汹涌海水,心里感叹道: 也许用不了炼化整把死神之镰,就可以回复原本十成的力量了。 可惜那个蝠翼男孩被八眼雪蛛眉心黑色竖眼散发的龙形红芒给彻底斩杀掉了,只汲取到一丝丝至尊境大道之力。 不然的话恐怕自己就已经是名副其实的玄天境大能了。 但是,徐枫心里并未有多余的愤懑,心里甚至有一点点小确幸。 毕竟保下了自己的小命,知足常乐嘛,这在八眼雪蛛看来就是典型的没出息的症状。当然咯,也是长命百岁的征兆。 如果再加上御天符汲取到的那一丝丝大道之力足以支撑自己的破境需求了,就没再去想太多,静候那一天的到来。 又是九年过去了......,随着死神之镰镰把与镰刀刀刃的彻底炼化吸收,徐枫的身体也随着识海的彻底修复,恢复到了巅峰,而且更上一层楼,直接到达了通神境巅峰。 而此时距离玄天境只差一线,一步之后,便是晴空万丈,整个识海空间内也是云蒸霞蔚,气象万千。 终于在到达临界点的那一刻发生了质变,顿时风卷云涌,翻江倒海。 无数识海内的青色灵雾升腾而起,在大道法则的压迫下渐渐转为黑色的劫云,如果此情此景被外部修士注视道的话,一定会震颤不已: 也许是徐枫的识海太过于庞大无边的缘故,在整片识海青空已经被浓厚的劫云所覆盖的情况下,就让人觉得分外狰狞恐怖。 再加上在其间滋滋作响,犹如九幽厉鬼在磨牙吮血一般的雷鸣声,就更加让人感到害怕了。这一切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徐枫自己都露出了苦笑: 这尼玛的,“痛”这个字这辈子是跟我过不去了是吧,老子也跟你没完! 怕痛是真的,心底里的畏惧也是真的,但是要我服输,这是不存在的,提刀便战。 也许徐枫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乐天性格是应对世间一切悲苦烦恼的一剂良药。 以至于在很多年之后与林幽、梦星魂他们几个人走到一起,并住进那个客栈后,有多让人羡慕。 “舟不渡人,我心自渡。花开花落花依旧,云卷云舒云安然。” “做棋子都做的这么潇洒恣意,不知道是真的心大,还是脸皮厚,反正不管那种,我都服你!” 这是铭烟的原话!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随着识海重建,法力滔天,转向内敛之机,丹田那颗金丹便已经发生了彻彻底底的异变。 青华展现,光芒万丈。 只听见“滋滋滋”一声脆响,便已经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端坐其上了,样貌与徐枫有八成相似,隐藏在眉心那个青色的“天”字也格外醒目。那种神情肃穆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在蒲团上修道多年的神仙一般。 这倒让徐枫有点想笑:我有这么正经吗? 但徐枫没有丝毫的懈怠之意,双手迅速结印: 双手的灵源也在此时犹如潮水一般源源不断的从掌心渗出,然后在术法神通的运用下不断向里面压缩,犹如龙卷内敛。 在掌心的灵源水珠到达临界点的一刻,“破”一声怒吼,散发着点点幽光的封古刀便以灵体的形式出现在了丹田幻化的小人儿手中,反手握刀,一刀劈入眼前的识海中央。 仅仅一刀,便是惊涛骇浪; 仅仅一刀,便是云破天松。 一刀,定鼎海域。 本来无数识海内的大道之水在满天劫云的压迫下有了城破山崩的局面,但丹田小人儿的这一刀还是暂时稳住了局面,海浪虽然依旧汹涌,但已没有先前可怖的场景。 但随着黑色劫云的不断加厚加重,一条条银白色的劫云幻化而生的雷龙出现在云海之中时,情势瞬间发生了逆转。 云海翻腾,黑白相生。 一道如水桶一般粗大的银白色闪电雷龙便在刹那间飞速咆哮而下,炸向识海,与雪蛛提前织布结丝包裹着的大海狠狠的撞击在一起。 只见整个识海空间内弥漫着数不清的电芒,无数蛛丝在大海中疯狂燃烧着,交织为一副冰与火的画卷。 一息之间,蛛网尽碎,御天符本体已重伤。 一息之间,脸纹密布,丹田小人接近崩溃。 一息之间,呕血不止,徐枫本体接近报废。 “呕呕呕...”看着自己凄惨的模样,徐枫心里惨然一笑:“六界的玄天境大能这么少,不是没有原因的啊。” 星辰倒转,化海为天。犹如长虹贯日,剑斩流星,只不过角色对调了,徐枫成了那被贯穿的红日,被刺破的流星。 看着自己呕血不已的残破身躯,徐枫没有像以前那样不正经,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因为他知道一旦他有了侥幸,哪怕是一丝丝,都为成为他最大的杀机。 果不其然,在徐枫还在抵命硬撑之时,第二道闪电雷龙便已瞬息而至。 龙游九霄,其啸摧天。 刚才还在雷云劫海中咆哮游走的银龙,便已在顷刻间撞击在了识海之上,也撞在了丹田小人横刀立马的胸前。 两者相撞的那一刻,电光四溅,无数道滋滋作响的电流顺着刀锋切面流向四野八荒。 “轰轰轰...”的爆炸声在识海内此起彼伏的响起。如果其他人能看到这幅场景的话,一定会被吓得的半死: 只见徐枫的识海内升腾起成百上千朵蘑菇云,每一朵都是都是大道之力对己身的摧残。 徐枫的识海也在此刻轰然坍塌,“呕”的一声,嘴角的血液也如泉涌一般喷薄而出。 徐枫知道,如果不是八眼雪蛛提前织好了数以亿计的蛛网固定住识海的,以防它崩溃决堤的话,那么他瞬间就会在惨死在这一道雷劫之下。 看着眉心那密密麻麻的裂纹,徐枫嘴角露出惨笑看:“这就有点不太善了哦。” 外人看到或许是会以为他识海遭受重创,命不久矣,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情况远远不止如此。 先前呕出的血液,跟对抗蝠翼男孩时已大不相同。如果说以前呕出的是还算属于血的范围的话,那么现在从体内流出的那就是直接的大道本源了。 只见泛起淡淡青雾的赤血不断从七窍之内喷涌而出,徐枫的身体也逐渐变得“虚无”起来,好似那呕出的不是鲜血,而是全身的细胞,骨髓,器官,内脏......甚至还有灵魂。 终于在到达境界点的这一刻,一切都变得大不一样起来。徐枫黯淡无光的眼眸也在此时有了一丝丝淡然的笑意。 他自己那是回光返照,也是临终遗言。 只见其用了一种微不可察的声音,轻声对眉心的八眼雪蛛说了声:“抱歉,我支撑不住了,要走了,你换个主人吧。” 当然,此时脑海内思绪万千,想到了某个人,某个在福禄镇安然教书,度过岁月的人... 话刚说完,脑海内对徐蝉的思念还未彻底断绝之际,徐枫的那残破不堪的身躯便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气息。 肉身彻彻底底的成为了一副死身,丹田小人也在此时黯淡无光,全身布满了裂纹,眉心的识海空间内那以往澎湃汹涌的海水也彻底变成了一片灰色的死海,好似风一吹,就会在阳光下彻底湮灭。 除了眉心那被蛛网结茧包裹着的不知动静的八眼雪蛛之外,可以说徐枫死的不能再死。 ...... 与此同时,星月满天的的福禄镇: “哥......”,一声尖叫刺破长空,睡梦中的徐蝉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泪流不止... 只见其哭的稀里哗啦,颤声道:“怎么,怎么,怎么会这样......” 正因为太过担心悸痛的缘故,徐蝉并未伤心停留太久,就起身了。 只见一株血色海棠花倏然间便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其飞速举起往虚空一划,一道赤芒闪耀便出,徐蝉便沿着开辟出来的空间隧道朝远方不停的赶去了。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青铭峰峰顶,正在砍柴建屋的铭烟也在此刻猛然回头,眼神也随之出现了一瞬间的呆滞。 然而,就在铭烟回头的这一瞬间,一双赤色的眼睛也恰巧于此时注视着他。铭烟也同时注意到了那一双眼睛: 四目相对,没有任何的快感,也没有任何的杀意。云淡风轻,日落西山。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打量着对方。 青铭峰上,这边是一个安然站着的青衣少年;无穷高天,无尽烈火红炎燃烧的世界里,那边是一个寂静端坐的黑衣长袍男子。 这种气氛太过于安静了,以至于徐枫的死在这种安静之下都显得有点悄无声息,没有意义。 看着这个端坐在赤红色高天悬崖之前,左鬓自然而然垂落下一缕红发,神色坚毅的男子。 铭烟心里有了一丝莫名的味道:没见过,但为什么他会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呢?他身上的那种大道本源,好像...... 而另一边,无尽红岩山顶之上端坐着的男子心里同样有了一丝莫名的味道:没见过,但是身上那千奇百怪的大道本源绝对见过...... 两人都有意无意的忽视了徐枫的死亡。 当然,铭烟这边,有意识的忽略了男子身前的插着的那把赤红色短刀——或者说那把玄重尺; 男子那边,也有意识的忽略了青铭峰下水池中,往生莲上插着的那把玄黄色的那把大剑。 那把断刀,那把古剑,都给了对方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但是两人依旧云淡风轻,好似在等待着时光的苍老,岁月的更迭,流年的逝去,直至......最终的到来。 … 第五十六章玄天道劫(3) 鸡鸣破晓,无尽晨曦照耀在沧溟海之上,远远看去,就像一面方圆万丈的金色魔镜。 当然这面镜子里折射出的不只有这片大地,也包含着徐蝉的不断流淌的泪珠。 泪落成线,从其悲戚的脸庞上滑落的同时,也在她怀中早已死去的徐枫的脸上滑落,并最终在地板上发出了滴答滴答的声响。 “十九年,十九年,足足十九年啊,跟我不咸不淡的道声别走人就算了,居然没经过我同意就敢轻易去死?你,你,你......”看着徐枫灰暗的脸庞,徐蝉泣不成声。 “和你在一起,真的命苦,第一世,我二十三岁死;所以当第二世遇到师尊时,为了活久一点,我选择成了那棵血色海棠树的树灵,但没想到,那一世,你二十三岁死;第三世,我为了等你在那座相思桥上又等了你三千年,并最终成为了那座桥的桥灵,虽然那一世,只换来了你的一眼回眸,但你知道吗?那一世,是我最开心的一世,因为我明确感受到你的情绪,你的脚步很轻,就像怕踩疼我一样,我真的感受到了的,我知道你也应该感知到了我的存在......这一世,我成了那只红色寒蝉......” “青梅竹马,血色海棠,相思桥,影子,春泥......寒蝉,如今,都第八世了,你还想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徐蝉哭的稀里哗啦,以至于声音都变得沙哑起来,就像胸腔里塞着一滩浓血一样。 果不其然,在徐蝉哭诉完后,“咳,咳,咳...”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嘴边喷出。 “这下好了,生虽不能同年,死却能够同辰,也不错了。这一世不用我等你了,你也不需要再找我了,一起死就好。”徐蝉惨笑道。 话刚说完,只见其左手掌心淡淡赤芒闪烁,依次浮现出了这几十万年以来自己的八世法身:血色棠花、相思桥、一寸春泥、骷髅鬼灵、枯叶蝶、青箫、寒蝉。 “可惜,这一世都快要结束了,我还没有找到九极道涯境第八重证道法身的契机,看来我真的是该死了,呵呵呵。”徐蝉含泪闭上了双眼,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宿命,只是脑子里不由得回想到某个乘坐在渡船白衣胜雪的女子,心里默默的的说了一句:“对不起了,师傅,没有下一世了,真的对不起。” 此时抚摸着徐枫那死寂安然的脸庞,徐蝉也没有了先前悲戚的样子,破涕为笑: 好看,跟第一世一样好看。记得第一世,自己与他在很小的时候就相熟相知了,可是他是个官家公子,自己只是个贫家小乞女。虽然发生了很多的故事,但最终还是情深缘浅,所以后来他成为了一个失忆的驸马,自己却是一个得了肺痨的妓女,还很早就死掉了。但是自己知道,那一世,他是爱自己的,很爱很爱! 第二世,自己是树妖,而他是进京赶考的秀才,虽然他忘了自己,但是从他离开时候,那回首时紧锁的眉头看得出来,也感受的到,他是很爱自己的,很爱很爱! 第三世,自己是桥上的商家女,他是红尘中匆匆一别的旅客。这一世也是自己唯一一世,记忆被斩掉的一世。虽然只是桥上的匆匆一眼,但是却是铭记万年,否则他不会在走过桥头时,会回首,会默默泪流,她知道,他应该是想到了什么,所以这一世,她也是爱自己的,很爱很爱! 第四世,自己与他成了仙剑门的师兄妹,在宗门任务时,遭人暗算,深陷重围。这一世,他为自己挡剑而死,虽然最终没有救下自己......但当回想起他那满含歉意的眼神时她知道,他是爱自己的,很爱很爱。 最终自己化成了他影子的一部分... 第五世,自己再次与师尊重逢,成为了一寸春泥,借助无妄海之力证道化形..... 第六世,红颜枯骨...... 第七世,一只枯叶蝶...... 第八世,雪舞寒蝉...... 每一世,都会遇到你,每一世,都注定没有结局。 “好了,这下一切都结束了,也没有下一世了,这一世就是最后的一世,我也累了,一起死就好了!”徐蝉于泪尽的那一刻,一掌把手心的八世法身法相捏为粉碎,化作光影消散于天地之中。 随之而来的的后果便是自己那悲戚过度的身躯也在此时一寸一寸的化作红色的飞灰消散于天地之间。 铭烟与红岩上端坐的男子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两人都不为所动。 只是片刻之后,铭烟便不再看向他俩了,眼神似有追忆,随后摇头自嘲一笑:好像自己是死了全家的人吧。 红岩上的男子则是眉头紧锁,随后也摇头轻叹一声。但不像铭烟那样没有丝毫的动作,缓缓站起了身来。 看着异世界瀑布里的那两个“死人”,右手双指并拢从其眉心划过,一道赤色红芒如同飞剑一般斩向万界苍宇,刺破亿万恒河星云,并最终打入了徐枫眉心八眼雪蛛所结的蛛茧之中。 然而,这一幕却让铭烟直接楞在原地,因为此时他终于看清男子眉心的东西——那赫然是一枚御天符,一块赤色的御天符。 一条如苍天般巨大的赤龙在其识海中微微酣睡,这让他心神俱颤的同时,脑子里也不由得多了许多碎片式的回忆。 在其眉心赤芒冲入徐枫识海的那一刻,因抵御玄天道劫自动陷入沉睡的八眼雪蛛瞬间醒来。 一道青光在其中灼烧般闪耀四野,蛛茧瞬间化成无数把青色的灵源飞刀斩向红岩男子所发出的那一道赤芒。 最终,两者交汇,如同寒暖流交融到了一处,大地变色,春秋更迭。 一道又一道的大道波纹如同地狱海啸一般冲出识海,一遍又一遍的“绞杀”着这个世界。 整个沧溟海在这种大道之力的洗刷下受创最深,密密麻麻的黑色裂纹瞬间弥漫海面,并且还在向远方不断蔓延。 如果不是铭烟在瞬间定住了人界的界膜,避免了这种大道波纹的传导的话,恐怕几息以后,整个六道世界都会“半死”,沦为残废的世界。 外人感受不到这里面的恐怖,但本身就是“九极道涯境”并身处沧溟海的紫色小鱼和金色小鸟还是瞬间被这股气势所震慑。 然而当二者掐指去算时,却未算出一丝一毫的因果,抬头看向沧溟海东边时,其始终笼罩着一层灰色的雾气,让人不明所以。两人四眼相对,疑惑顿生。 如果他俩看到这一幕,一定会为御天符的可怕威力所震慑住。但在铭烟眼中,这就是一个一个成年人的随手一挥对决三岁婴儿的全力出击。 而且这个“成年人”还放水——不,放海了,不然八眼雪蛛必定符毁人亡,彻底湮灭。 随着八眼雪蛛的彻底苏醒,青色光芒逐渐汇聚,笼罩住徐枫的整个识海——慢慢的,徐枫决堤的海岸开始修复,灰色的识海开始有了生气,泛起缕缕青芒。 在九个时候之后,便已是海水潮,朝潮朝落的场景了。 识海内大道本源蔓延,无数汹涌澎湃的海水开始反哺经脉,骨骼,器官,丹田......甚至枯竭的灵魂。 此时徐枫灰白暗淡的面容也有了些许红润的颜色,并最终有了淡淡的呼吸。 红岩之上的男子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由得感叹道:凡是来自至尊天界里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逃不脱‘杀机太重,生机太少’的宿命,这小子居然能活过来,也是命好啊。 不过当想到这里的地理位置时,心里明晓了不少缘由。严肃坚毅的脸庞上也有了些许宽慰。 也正因如此,当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个戴着狗尾巴草环的少年时,没有像以往那样的嫌弃。 在心底里由衷的感叹了一句:嗯,永恒大道,有点道道。 随后,其转头看向铭烟,看着这个跟那个少年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缓缓说道:“我想做什么你应该猜到了吧,能否帮个小忙?”用一种温和的语气,掷地有声的话语。 铭烟淡然回答道:“至尊天界的人都像你一样心慈手软吗?而且救活她好像不需要我帮忙吧?” 男子摇头答道:“我是少数,也是例外,这是其一。其二: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嘛,毕竟你是主我是客,我也不太方便出手。好了,就这两点原因。” 铭烟淡然一笑,突然感觉这家伙不是一般的有意思。做事不是一般的有原则,心地也过于善良了一点。 然后随手一招,幽冥界生死簿总簿上一张黑色的镇纸缓缓消失在那鬼气森森的世界里,出现在了其手中,无尽幽冥本源于其上蔓延开来。一缕魂光如同青烟一般,从忘川河里升腾而起,并最终来到了镇纸之上。 一声响指打出,黑色镇纸慢慢被一阵升腾起的黑焰所覆盖燃烧着,直至彻底化去,指尖一片虚无。 与此同时,相隔万里的福禄镇: 徐蝉猛然从梦中惊醒,吓出了一身的汗水。 片刻之后,神色凝重,自问道:“怎么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悲伤很悲伤的梦啊?怪了,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呢?” 然而,当放下心神注视到眉心的那一刻,惊颤不已。 “怎么,怎么,怎么......好像多了一样啊?” 血色海棠花,相思桥,一道影子,一寸春泥,一副骷髅,一只枯叶蝶,一只寒蝉,一张黑色镇纸。 一张黑色镇纸...... 自己被吓傻了,掰着手指再次认真的数了数,然而那张散发着点点幽光的黑色镇纸还是原封不动的浮在识海上空。 疑惑道:“这一世,我还没有修炼到九极道涯境第八重巅峰啊,怎么证道之物都有了?这东西还会自己出现的?” 不过,当想到自己师尊时,脸庞上有了些许暖阳一般的笑意,猜测可能是她为自己所准备的。 “这下好了,自己不用再千辛万苦的去寻找那虚无缥缈的证道契机了,利用水磨功夫,夜以继日的修行,很快就能到达第八重巅峰了,哈哈哈......” “反正哥哥有御天符,应该很快就能追上来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笑的很甜,想的挺美。 看着这一幕,铭烟心里释然:毕竟自己是成过亲,死过妻的男人; 红岩男子心里也释然:毕竟自己也是有妹妹的人。此时其心里也有了些许异样的情绪:我是不是该回老家看看? 随后,其与铭烟抱拳一拜作别,就转身朝身后走去。一道白雾升腾之后,就离开了那座赤红色山岩密布的世界。 铭烟也不再注视着这里,任由徐枫玄天道劫最后一劫的来临。 只是脑子里里不断回响起男子离开时的那一句自我介绍:我叫极天。以后来至尊天界无极天找我,我可以帮你摆平一切! 铭烟现在还不明白“极天”这两个字的重量,一直等到许多年后至尊天界那一战中,看到那个因为妹妹的死,牵连诸天万界,举刀与自身的羿棋主宰为敌时,他才知道这个真真正正的万界第一天才的可怕之处。 风后有言:更迭古纪,亿亿苍年。论天才者,铭风否,无心否,吾否;唯古道,元辰,极天三人矣! 第五十七章玄天道劫(4) 至尊天界——红叶天,无穷无尽的红叶如同夕间红霞一般纵横山野,直至弥漫到天涯的尽头。 一个头上斜钗着根云纹木簪背着个小竹筐,拿着把镰刀的女孩子,在林间走走停停,遇到一些好的药草植株之时,就会用镰刀切割,或者用刀尖直接挖出来放在背后的竹筐里...... 然后就是漫无目的的朝远方不停的笑着走下去了,那是一种足以让天边无尽红霞都羞愧的笑容。 一袭红衣,笑靥如花,眉峰如叶,眼凝晚夕。 女孩相貌并未有多清绝冷艳,但是那种如同红尘天仙一般的气质,让人第一眼的感觉就如这满山的安然美好。 那是一种纵然风流云散、物换星移、我仍然坚信世界所有的美好都在这里的美好。那是一种笑容,也是一种真理。 ...... 女孩就这样不断的走走停停,额头的汗珠也密集的泛起,但并未有丝毫疲劳的神情。 当看着身后的箩筐里越来越多,快要冒出来的植株时,心里也充满了喜悦。擦了擦额头的汗滴,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 当看到身后那棵树下站着的男子时,面色有了一丝可见的讶然,然后笑的就更加灿烂暖心了。 一身素布麻衣,眉峰如刀,双鬓凌烈,神色冷峻坚毅,不是极天还有谁? 只见女孩快步小跑到男子身子,挽起他的一只手,轻声笑着说了声:“哥。” 极天抬起另一只手,用袖子替女孩擦了擦额头的汗滴,微笑着说:“走,回家吧。” 然后接过女孩背后的箩筐,背在自己身上,牵着女孩的一只手就往家的方向去了。 女孩很开心,但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惑,缓缓说道“哥,你不住无极天啦?那你的修为...” 极天轻轻摇摇头,对女孩说道:“没什么,修为不算什么,毕竟这人有时候连活着都毫无意义呢,在乎那么多干什么?” 但想到妹妹的心性,怕自己失言伤到了她,还是轻声解释了一句:“就像你说的那样,生命也许毫无意义,但可以通过帮助他人,来让自己的人生变得有意义嘛!” 看着妹妹那恬静安然的面容,极天也知道是自己多想了,不觉的轻松了些许,心头不由得先前的那一幕: “死去的患难兄妹、山崖上悲寂万年的至尊......” 其思绪也随之慢慢陷入了沉思,完全没注意到一直在前面牵着妹妹走的自己,现在是妹妹在前面拉着走的了。 “哥,你怎么发起呆来了啊?”听到女孩如铃的笑声,极天才回过神来。 本来想与妹妹详细说说这件事情的,但是当想到那个人的模样与另一个眉心的御天符之时,还是打住作罢,没有丝毫言语,连忙岔开话题,淡淡的问道: “秋儿,你觉得你夫君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秋天没想到哥哥会问这样一个问题,脸瞬间窘迫的红了起来,等镇定过神来后,托起下把,沉思似的笑着说道: “他呀,挺好的。” “我看他就是没心没肺!要不然也不会整天不见个人影,完全把你丢在红叶天几万年,等我突破至尊境,第一件事就是砍了这个王八蛋!”极天吐槽道。 秋天面露尴尬,慌忙间又赶紧解释道:“别哥,夫君,夫君,夫君他只是......比较贪玩,孩间子心性比较重而已,他心底很好的,你不准欺负他啊!” “贪玩?孩子心性?你确定?”极天眯着眼,似有寒芒,心里无比嫌弃。 脑子再联想到主上背后那一道从左肩横贯到右尾椎骨上深可见骨的剑伤时,心里就更加腻歪了,心底里默默多了许多的想法: 至尊天界有史以来最无耻的一届天帝、诸天万界出了名的记仇小人、喜欢在背后捅刀子的主宰......除了他还有谁?你跟我说他是个孩子?是个良善之辈?呵呵......我呸。 在联想到那家伙每次见到自己,都一脸贱兮兮的叫“大舅哥”的笑容时,心里的腻歪就更严重了,但毕竟妹妹就在眼前,当面骂人家男人,有点不太善了,就没多说。 可是极天显然低估妹妹这个“护夫狂魔”的小气心理,其连忙瞪着极天,斥声道:“哥,我警告你,你不准欺负夫君啊!要不然,要不然我就,我就......先恨你一千年!嗯,就这样。” 看着秋天赌气红脸的样子,再加上妹妹刚刚发作了一下,此时红叶天满天红叶飘舞的样子。极天心里莫名想笑,感叹道:终究是女大不中留啊! 然后就牵着妹妹的手,踩着满山如夕如虹的落叶朝山林深处走去了。 只是走在后面的秋天思绪万千,脑子里不由得回想起许多往昔,但都与自己夫君相关。 ——天之渊的舍命相救,茅屋上的嬉笑打闹,两人日常间的夹筷抢鱼,他给自己讲他养的一只如山一般巨大的金色蛤蟆,讲头顶那一枝狗尾巴草环的厉害之处,讲他将整个“无妄海”当儿子一样养...... 想到这些夫君对自己吹的牛皮,女孩很不自觉的红着脸笑出了声。 极天疑惑的看了眼秋天,但看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自己的注视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时,猜测可能与那个小子有关时,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阵腻歪。 其实他是能读出秋天脑子的所思所想的,但他从未用过这种手段,也没必要。 看着妹妹红扑扑,傻笑着的脸庞时,老实说,极天心里第一次有了悔意:如果不是当初自己强制截留住那块御天符,打入她体内的话,她也不会成为天道意志之一,成为这块棋盘上的一部分...... 目光也随之停留在秋天眉心的那一块御天符上,一棵长满了血色红叶的相思树就这样静静的矗立在识海之中,随着赤芒流转,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在发生着变化: ——一草一木,一云一蝶,每一寸泥土,每一片红叶,每一缕微风,每一滴清水......都是她意志的化身。 甚至于整个至尊天界本体第一层都在都在此刻有了些许宿命般的悸动。 当初自己修为太高,走的越来越远,怕她老死于红尘,疲苦于凡俗,所以才会有如此举动。等到后来知道了天道宫的可怕之后,才追悔莫及。 偏偏自己还自作聪明把“九天”里唯有自己知晓,唯有自己才能练的《天道神诀》教了一部分给她,这才导致了今天她与天界意志交融到一起的局面...... 想到这里,极天狠狠的抹了把脸,自杀的心都有了。 随后心里自嘲一笑:或许这也是当初自己不反对妹妹与那小子在一起的原因之一了,“永恒大道”对决“天道”,驱虎吞狼吗,呵呵... 不过,妹妹就是妹妹,如果有人敢伤害她的话,那这个当哥的就要向其求教一番了。 以天道宫九天之首“无极天”的名义,以至尊天界万界这一古纪第一人的名义,最重要的是以一位兄长的名义。 ...... 而另一边,随着徐枫彻底苏醒,识海内青色灵海也随之变得再次汹涌澎湃起来,惊涛拍岸间,似有风雷之声。 ——不过不同于先前跨越玄天境时,雷劫化龙、乌云压顶的可怕之势,这种风雷之声是识海自身所携带的。 如果说先前两道催命雷劫是“路劫”,是所有走在这条修行路上的人都要经历的事情的话;那么现在识海本身所裹挟着这种风雷之音,就将成为他的“心劫”了。 果不其然,在识海海浪翻涌,肉眼可见的青色闪电在整片大海上滋滋作响之际,徐枫就感知到了不妙: 随着青色“电海”的形成,天空中黑色劫云逐渐被其所散发的“势”所挤压破碎,露出了昊日青空的场景。 一道破旧不堪的玄黄色木梯从“天”深处悬挂而下,静静地悬挂在距离识海海面的百丈低空。 看着此情此景,徐枫心底里的震惊无以复加: ——那一轮赤色太阳到底是哪里来的?为何自己对其没有丝毫的感知?还有那座隐在天深处的破损的木梯......它到底是不是三十三层?每一层是不是对应着玄天境的那一个小境界? 虚幻迷离,坚如磐石,为何它会给自己一种矛盾的感觉......强行镇定心神,目视着识海内的这一切: 赤日青空,甲光破鳞,波涛汹涌,电海如织。 心底里的那些疑惑御天符都没有告知自己,自己从八眼雪蛛那里得到的只有一个只是命令,或者说“宿命”,持刀踏上去。 话不多说,在八眼雪蛛的话语传递而来的那一瞬间,丹田小人便如同一缕青烟一般在识海内化形而生,手里拿着那把玄黄色的封古刀。 只是令徐枫感到些许惊讶的是已经不是先前那个与其相貌八成相似的小婴儿了,而是一个“缩小版”的徐枫,一个真正的徐枫。 不过其仔细想了想也对,毕竟是自己修为在“身,心,神”的产物,是自己的“心我”的一部分,因此也就不去在意这么多了。 识海内,丹田小人所化的徐枫神色肃穆,一改先前单手持刀,怡然自立的姿态,双手紧握刀柄。 “轰”的一声巨响,白虹贯海,一刀斩向自身识海所化的电海,想籍此劈出一条通天之路。 第五十八章玄天道劫(5) 一息之间,银白刀芒便已经顺势斩出。顿时波涛汹涌,海水已被切割做两道流动的巨大水帘天幕,侍立两端。 徐枫的眼神不由得有了一丝跳动,封古刀这一击的威力连他自己都吓到了。 “可怕如斯啊!...这就是半步玄天吗?” 然而,就在徐枫以为能顺利的把破旧的玄天道梯前那些惨白的迷雾劈开,照亮前行之路时,异变凸起。 看着那被劈开的浓雾又迅速恢复了原样,笼罩着整座玄天道梯。 徐枫皱眉:果然没这么简单啊! 接着又一次用尽全力,一刀斩出...... 然而,依然如同斩中空气一般,没有任何变化...... 连续九刀斩出,依然没有任何的效果...... 此时徐枫有些泄气了,心里闹骚道:卧槽,尼玛玩我呢? 当然,泄气的不只有心里,身体也撑不住了,徐枫也直接累瘫在了海岸边。 虽说男人不能说不行,但连续九刀拼尽全力地斩出,恐怕是个战神也得趴下了...... 眉心的八眼雪蛛也是一脸疑惑:按理说徐枫的基础在自己的教导下打得是相当好的,在第一刀的时候便可以突破的呀,怎么连续九刀都没有任何的变化,怪了...... 抬头仔细的看着眼前那座自天上云海垂落的只露出半截的破旧木梯,陷入了沉思...... 看着那虚幻缥缈,白浪翻腾的云海,八眼雪蛛不得的回想起十八年的渡劫光阴: 从徐枫十六岁得到御天符...九层玄灵第一次勾笔...第一次运用御天符本源第一次筑基...第一次运用封古诀...第一次动用神通帮助他人...第一次与山裂痕的对决...至后来拿到死神之镰助自己突破...太多太多的第一次了。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御天符又仔细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实在是不解。 此时看着徐枫累瘫倒地的样子,御天符心里也是如坠云雾,不明所以。 此时徐枫也累的不行,眼神的眼皮上的黑线就好像天生刻画的道纹一般浓郁的化不来,一看就是用力过度的样子,嘴角也不断流淌出带着丝丝白沫的涎液。其空洞的眼神望着苍茫一片雪的高天,宛如一具睁着眼睛的“死尸”。 只有他自己知道,刚刚那九刀到底用了自己多少斤、不,多少年的力气。 全身的骨头,肌肉,细胞,器官,组织......都在向他深深地诉说着一个字:累! “以前是痛,想写《痛经》现在是累,以后写本功法叫《累经》,将来会不会有“苦”,会不会有“惨”......呵呵。” 徐枫本来很想笑的,可现在脑子里的神经系统已经一丝一毫的笑容都不想施舍给他,甚至连嘴角机械性的惨笑也难以为继。 就在徐枫彻底绝望之际,眉心的八眼雪蛛却察觉出了一丝异常,抬头望着苍穹的眼睛也漏出了一丝喜悦之情,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不过心里也有了些歉意,看来是当初在九层玄灵境时直接一笔勾画作图完成的后遗症啊! 还以为这小子会直接被“累死”,搞了半天,原来是我害得呀。 想到这里,八眼雪蛛莫名有点心虚:果然,天上掉馅饼,绝对是陷阱,下次注意,不,没有下次了! 其抬头看去,只见先前苍茫死寂,偶尔沉浮的云海开始逐渐涌动起来。——海风如龙,钻云破雾。 一道金光瞬间贯穿云海,照破玄天道梯,并最终洒落在徐枫的“尸体”上。 红日高照,云散雾销,三通渡沧海,道梯做青钢,助我上九霄。 只见徐枫累瘫到底,宛如爬虫的躯体也慢慢的有了也许生气,惨淡的呼吸也逐渐变得平稳起来,慢慢踉跄的坐起身来,并在以刀尖撑地的情况下最终站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白雾缓缓散去,先前显露出的破旧不堪的玄天木梯,此时竟然有了青钢玉石一般实际坚硬的质感,而这也让徐枫欣喜不已。 其紧握刀柄,仰天长啸:“封古诀第六式:封古式,斩!斩!斩!” 一连三刀,风雷之音自刀锋而起,响彻云霄——在眼前的百尺内的时空内划出一个黑色的充斥着时空乱流的“倒三角”的禁忌领域。 并最终在徐枫刀柄回旋的那一刻,这个充斥着时空乱流,里面可以葬杀世间,空间,时间内一切敌的倒三角便如同十二级海龙卷一般逆时针狂舞而出,镇压向玄天繁体。 先前破旧不堪的木梯早已今非昔比,宛如九重青钢金玉铺就的云台一般不为所动。 然而在徐枫的这一招之下,仍然有了些许震动,周遭那些道劫所化的层层叠叠可怕的白雾,此刻却如同破灭的烟花一般,“噼里啪啦”的炸响着,好似其在这一式之下,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 然而,这一招却让眉心的八眼雪蛛心惊肉跳,因为他现在毕竟自身基础实力:“至尊战器”的身份摆在哪里,就算它与徐枫心意相通,看到的却与之大不相同。 “封古,封古...... 封春花秋月,夏蝉冬雪之古; 封龙凤鲲麒,封世间兽之古; 封日升月落,苍茫沉浮之古; 封人之古,事之古,物之古...... 让人忘却过去,甚至完全没有过去......如同无根浮萍,断底之树一般,生于虚无,死于虚无吗?” 当看着那个不足巴掌大小的倒三角禁忌空间划破识海苍宇,抹杀掉一切道劫白雾,撼动着整座玄天道梯、不,现在应该叫玄天道台之时,御天符便为其可怕威力所心悸不已。 甚至于他明确的感知到了由于这一式是在自己所构建的识海空间内完成的缘故,自己的记忆好像也被斩掉了一丝。 想到这里,御天符狠狠地摇了摇头,心中重复再三警告自己,也是警告徐枫:这一式在突破到玄天境三十三天甚至是九极道涯境之前,能不用就不用了。实在是这威力有点让人看不懂...... 虽然没有发现其他的副作用,但是这一式强的有些令人发指,完全不是一个刚突破玄天境可以用的,况且万物有灵......《封古诀》,甚至“封古式”这一式,不可能没有诞生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术灵”...... 就算徐枫是自己的主人,但毕竟境界低微,这样一本有思想的“功法”不可能没有什么异样的想法,到时恐怕......就不是人御“术”,而是术御“人”,被一本功法所控制...... 想到这种可怕后果,八眼雪蛛再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在突破到九极道涯境前——不是不用,是坚决不用! 不过多年之后,他将从铭烟哪里得到另一个令人心悸不已的消息:这一式的使用境界不是九极道涯境,也不是半步至尊境,是至尊境!因为这是这是真真正正的至尊之法,至尊之术! 《幽冥录》、《残帝指》、《无间之剑》、《九妖天擒术》、《混元十三箭》......也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东西。 回过神来,八眼雪蛛看着临空而起,落在玄天道台第三梯的徐枫,眼里是满满的欣慰啊! 不过当脑子里出现的那些碎片式的记忆里映现出一个身着红色麻衣、神情坚毅的男子时,心里的震颤如同滔天巨浪一般,难以平息。 随后其望向徐枫的脸庞慢慢转为苦涩,在心里喃喃自语:自己的记忆被斩掉太多了,虽然不记得那家伙是谁,不过......唉,算了,你要加油啊! 至尊言出法随,一字一语,俱为箴言,俱是天机,俱皆天命!然极天更甚至尊! 在八眼雪蛛脑海的记忆碎片映现出极天身影的那一刻,坐在家里那一间茅草屋盖顶的鸡圈上,看着夕阳沉思的极天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赞许似的点了点头。 院子中央那一刻相思树在夕阳的照耀下红叶招摇,风起叶飘。 泡着热茶的秋天抬头看着笑的很暖的哥哥,虽然面露疑惑之色但还是很快释然。他知道哥哥是专业的,一般情况下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想到这里,心里莫名觉得哥哥看夕阳的样子很帅。嗯...就像夫君一样帅。不不不...还是夫君帅一点! 脑子里不由得回想起那个喜欢坐在茅草屋上,将头上佩戴的狗尾巴草环取到嘴里嚼着,静静的看着夕阳一言不发的傻夫君...... 第五十九章沧海玉奴,杀生证道(1) 随着徐枫突破到玄天境第三天,八眼雪蛛提着的心终于有了些许的放松,终于从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蚂蚁进化到“拳头”大小了。 翻不了天,斩不破海,也钻不开山,不过......挖挖房屋墙角、捣捣乱的实力是有了,下次遇到魔界八大域主时逃跑的时候也不会太过狼狈。毕竟玄天境“万中无一”啊! 可一想到这个世界的古怪,心底的凝重却始终挥之不去。 铭烟、六道神玉、八大域主、三色长生树、那把剑、归墟之海...这个世界水太深了。 心底里不自觉叹了口气,看来以后夹起尾巴做人,当“苟王”的日子啊还长着呢。 而且怎么好巧不巧的落在玄天境第三天了呢,有古怪啊...... 不过这些话都是八眼雪蛛的心头想法,并未通过识海映现于徐枫的头脑中。 毕竟玄天境了嘛,不该说那么多的丧气话,自身也不需要再固定在一个地方屏蔽元天邪的感知。 想到这儿就不在多想了,任由徐破开灵犀涧,只见其右手手心紧握长刀,一剑飞仙。 ——瀑布便为一道青虹齐腰斩断,徐枫在一息之间飞身而出,归刀入鞘。 其不沾一粒雨丝的消失在金色的云端之后,斩断的瀑布也瞬间落入下面的长河,犹如坠崖之脱缰野马,其后有金戈待枕之声,格外雄浑豪放。 然而就在徐枫走后,此地长河异变突起: 只见道道黑芒如同蛇纹一般慢慢从整个沧溟海升腾而起,汇聚到一处,在徐枫渡劫十九年的灵犀涧上空,慢慢勾勒出一个巨大的身影,瞬间乌云压顶,魔气森森。 那是一个**的女子或者说是一个“灵体”,四肢以及脖颈处都被如同深渊一般沉重,阴影一般深邃、纵横交错的大道锁链穿透着全身琵琶骨,猩红色的血液顺着全身的裂口染透着锁链的接口处。 如同魔鬼一般发出的隐隐低沉的嘶吼声,所过之处虚空黑线密布,海水蒸腾,化为虚无。魔气纵生,绞杀万物,破碎虚空...... 可以看出这这些如同活物触手一般不断在黑色灵体上蔓延、滋生、穿透、搅碎的大道锁链的可怕之处......当然也可以看出那个扎着双马尾的,全身**的黑色灵体所遭受的处境到底有多惨!! 随着苍茫白雾的消散,大道天机的隐隐撤去,此时位于沧溟海西岸那一颗青叶如碧玉,枝干若虬龙的菩提树上的金色小鸟与树下水中的紫色小鱼也看到了这里这里的情况: 虽然不知道在青空远遁而去的那个男子是谁,但是这十多年来那里的诡异状况还是让两人第一时间就猜出了其身份,就是:御天符符主! 但想到魔界第十域里的那个人都没有任何在意的想法,自己两人多管闲事作甚么,吃饱了撑的? 天塌下来,有个儿高的顶着,反正我俩不高! 想到这里,两人心头不由得泛起一阵懈意:没意思! 可看到那个缓缓成型的,被大道锁链若镇压绞杀的黑色灵体时,心头一阵复杂,两人都一言不发,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些旧梦,抑或着错梦: 梦一:窗外六角雪花纷纷而舞,屋内一个小女孩和一个白胡子老人围着火炉,各捧着一本书看着,女孩读的是一本【神话游记】。 当看见一句“饮水思源有佳处,北冥枯寂海奴心”时,有了疑惑,向老人问道: “爷爷,思源是什么意思啊?” 爷爷笑了说道:“这两个字是说你以后要经常来看我啊。” 女孩嘟着嘴:“再老不正经,我以后不理你啦,哼!” 爷爷笑着说:“思源啊,那是一个不朽的传说!” 女孩来了兴趣:“什么传说啊,爷爷?” 老人缓缓说道:“传说中幽冥界忘川谷畔有一汪碧池,就叫“思源池”啊。” 女孩疑惑了:“有联系吗?” 老人接着说:“你听我说完嘛,传说中冥界第一株彼岸花曾化为人形,而那汪池水据说就是她的泪水。” 女孩接着说:“那她为什么要流泪呢?” 老人讲述道:“那是因为她爱上了一人男人,可惜那个人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一直到她老死,都没有回来,其泪水慢慢汇成思源池。” “可我还是不知道‘思源’是什么意思啊。”女孩说。 老人又说:“你知道孟婆的汤是用什么做的吗?” 女孩嫌弃道:“你不会告诉我说是用思源池的水吧?” 老人赞赏的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女孩听到这里,打着哈欠:“原来【思源】二字的涵义是代表遗忘啊,真狗血!” 老人笑着拍了拍女孩脑袋:“你只看到表层的意思啊。” 女孩拖着脑袋:它还有别的意思嘛? 老人点了点头:“嗯,你知道那个女子死前,向上苍许了什么愿吗?” 女孩问到:“什么愿啊?” “下一世,我要永生不死!” “切,原来最终还是放弃了爱情,选择了长生!” 老人摇了摇头:“它的意思是说,即使我失去了一切,我依然会现在时间的尽头等你回来!” “哇,这女的脑子有病!”但看到爷爷满脸的黑线,改口道:“真伟大!” 女孩又问到:“那海奴是什么意思啊?” 老人缓缓说道:“那也是一个不朽的传说啊!” ——《海奴纪》结 梦二:碧海蓝天,无际绿草铺到天边,一个老人和一个女孩背着旅行包走在路上。 当走到那片海之前时,老人放眼眺望,女孩则坐下来,手里抬着一台雷神电脑不停的点击着,里面不时传出“德玛西亚万岁”的声音。 老人温和的声音缓缓响起:“丫头,你上个寒假时我给你讲了【思源】的故事,你还问了一下【海奴】的故事,对的吧?” 女孩应付道:“昂,可是这跟我们来北海旅游有关系吗?”说着话,与此同时,手指还是在屏幕上点击着,嘴里痴痴的念叨着‘五杀’之类的话。 “那你知道北海在传说中叫什么吗?”老人问道。 女孩眼睛紧盯屏幕:“知道啊,【神话游记】中说叫‘冥海’,对吗?” 老人点头:“嗯,那你知道它为什么叫‘冥海’吗?” 女孩砸砸嘴:“这倒不知道。” 老人接着说:“传说这里是离‘地狱’,也就是离‘幽冥界’最近的地方,所以才叫这个名字。” 女孩转头看向爷爷:“那它跟【海奴】有什么关系吗?” 老人还惊奇她怎么转头了,如果知道她是因为刚刚电脑里的英雄死了,才转头的话,恐怕会气的吐血。 其接着说道:“传说冥海有灵,也就是它拥有自己的灵魂和意识,其唤【海奴】” 女孩沉思:她为什么给自己取名【海奴】呢?说完又眼盯屏幕,手指还是不停的敲击。 老人感叹道:唉,上苍创造了冥海的同时,也赋予了海奴永生不死,但却让她永远的失去了自由。” 女孩问道:“为什么啊?” 老人解释道:“冥海在传说中是北荒中唯一可以创造生灵的地方,它的身躯太大太大了,大的根本移动不了,所以她庞大的身躯把她的灵魂锁住了,因此她伤心的给自己取名【海奴】。” 女孩有所触动,但还是盯着屏幕问说道:“真可怜,那爷爷,她最后怎么样啦?” 老人回忆着说:“她就这样孤独的守候着,一天天,一年年,十万年过去,沧海桑田,直到有一天,她看到一个紫金色巨影从上空掠过。” 女孩疑惑的问道:“那是什么啊?” 老人笑着说:“读过庄子的《逍遥游》吗?” 女孩来了兴趣,当即背诵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翼若垂天之云......等等,爷爷,你不会说就是这只鸟吧?” 老人再次笑着点头:“孺子可教也。” 可惜的是女孩心里再次浮现出三个字:真狗血! 但还是悲伤的问:“那后来怎样?” 老人讲述道:海奴向鲲鹏请求离开的方法,最后鲲鹏答应了她,不过并没有带她振翅离开,反而带她潜到了冥海之底。 女孩问道:“为什么啊?” “鲲鹏知道冥海之底有一扇门,一扇黑色的门,说到这里,考一下你啊,丫头你知道那扇门通往那里吗?” 女孩毫不犹豫道:幽冥界嘛,早猜到了?” 老人惊讶的看着孙女道:智商爆棚啊! 女孩自豪的哈哈大笑,问道:“后来怎样?” 老人叹息道:“没有怎样了,鲲鹏送她进入那扇门,它则化成了漫天金色的光点,照亮深蓝海底!” 女孩嫌弃道:死啦?原来一直觉得这只鸟挺逍遥的,原来也是个傻帽! 老人瞪着她接着说:“鲲鹏也不是真的死了,它的灵魂代替海奴成为了新的冥海之灵,以失去它本身的自由为代价,换来了它的永生不死和海奴的自由。” 女孩没仔细听爷爷的话,一会儿后,哈哈大笑:“超神,五杀!高兴的在草地蹦蹦跳。” 直到她抬头时,才发现爷爷走到了那块写着“饮水思源有佳处,北冥枯寂海鸥心”的石碑前,女孩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眼前湛蓝的海面,听着耳畔如碎语的微风,一会儿后,不自觉的升起一阵熟悉感,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她回头看向老人:爷爷,你为什么要给我取名【海源】啊,老人回头笑了笑:“这就是个不朽的传说啊。” 听到这里女孩心里不由得悲伤起来,如同秋风。 老人温和的说:“玩够了,走吧。” 说完牵着海源的手朝夕阳走去,不知为何,在走时,海源觉得总有人在盯着她看,不知是那片海,还是那只紫金色的鸟 ——《海奴碑记》结 梦三:窗外红叶翩翩,秋风将残阳的余光度进屋内,照着海源正在打游戏的脸庞,痴痴的,憨憨的,完全忽视了讲台上老师的存在。 “同学们,今天我们班有两位新同学转来,现在请大家掌声欢迎.”班主任说道. 听见全班如雷的声音海源才略微抬头,好像看到了两个身影,一红一紫,粉红若尘,紫色星辰。紫色短发,粉色长发。 “原来又是两个非主流,还是双胞胎,这就让人呵呵了!”说完继续眼盯屏幕,打着游戏。 这时讲台上想起了一阵冷若幽谷之风的声音,是那个全身粉红的女孩. “大家好,我叫蔚樱.”说完一声不吭的下去了 这下轮到了那个紫色装扮的女孩. “对不起啊,小樱不是有意的,而是她的脾气就是如此,接下来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她的姐姐,我叫蔚色。”声音轻柔,和缓若初秋之风。 全班男生看痴了,荷尔蒙激素都快冲上头顶了,不过海源还是在打着游戏,直到老师的大嗓门想起:“海源,以 后她俩就坐在你后面,你多照料啊。” 海源这才不情愿抬头,说了三个字:“不欢迎。” 全班哑然,被姐大的气势镇住了。 一个坐在前面的小男生小声说:“姐大,你为什么不喜欢那两个美女啊?” 海源嘟着嘴赌气道:“就因为她俩刚刚的废话,我输了一把,升不了钻石了,哼!” 声音不大,刚好够全班听见,所有人惊的目瞪口呆,班主任更是一脸的黑线.紧接着严肃说道: “那你也不能一个人占三个人的位置啊” 海源哑然,这才想起来自己的书堆满了后面的两个空位,有点儿不好意思,但还是不情不愿的起身把书顺了过来,全然不顾那两个女生一直紧盯自己的的目光。 直到那两个女孩坐了过来,海源都仍对窗口发呆,这是她才从玻璃的反光里看到一个人在对她微笑. 她回头一看,那个叫蔚樱的的看到她转头过来,面色冰冷。而对她微笑的是那个叫蔚色的紫衣紫发女孩。 海源这才有点不好意思,刚才还那么对人家呢,但还是回头,没有说话。 这时,那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叫海源的对吧,刚才看你在全班的人缘好像挺好的啊!”声音如同响动的风铃。 海源平时的爱好就是打游戏,但是她的性格还是挺开朗的,跟全班都打的一片火热,所以是班里的“姐大”.而且,最最重要的是,成绩自从坐到第一后,就从来没有掉下来过,所以对她的搞怪行为,班主任也只有黑着脸的默认了。 听到这里她没有跟蔚色说话.眼睛一直看着窗外飘飞的红叶,不知为何,在她心里浮现了一句诗:待到秋风落尽,我们终将各自飘落,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直到班主任宣布下课的声音响起,她才叹息了一声:不想啦,爷爷应该做着晚饭等我回家啦! 就这样,海源背着书包,拿着掌上电脑,一路打着游戏,走在了回家的路上,天边的最后一抹残夕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一直拉回到学校门口,拉到两个人之前,蔚色和蔚樱就这样看着她静静的离开。 这时,蔚樱冰冷的声音响起:姐姐,她真的是我们要找的人吗”蔚色郑重的点了点头。 听到这里,蔚樱面有怨怒,眼睛里也似有杀机。 蔚色笑着说:“你不要太担心了,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罢了,就算有什么问题,也是我们的问题不是吗?” 蔚樱没有说话,听完后,走在了响动秋风的路上,蔚色也紧跟步伐,走了上去. 海源到家时,看到爷爷已经做好了一桌的菜,这才舒缓了口气,有口福啦! 就在自己要动手时,听到爷爷温和的声音:“孙女,接电话!” 海源不情不愿的跑上楼,拿起了电话,一听,楞了一下,是在美国度假的爸妈打来的,迅速应付了一下,就赶快回到餐桌动筷子了,一直没有说话。 老人看出海源似乎有心事,亲切的问道:孙女,怎么啦,是不是你爸妈又骂你啦?放心,等他俩从美国回来,爷爷替你教训他们。” 海源摇了摇头:“不关爸妈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 老人笑着说:“有什么话,别憋在心里啊!” 海源这才静静的问道:“爷爷,上次你告诉我的有关【思源】和【海奴】的故事有什么用意吗?” 老人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但还是笑着说:【思源】看上去是一个有关爱情的故事,实则它是一个有关执着的故事,【海奴】看上去是有关自由的故事,实则它是一个有关情感的故事,不过......这种感情无关血浓于水的亲情,也无关风花雪月的爱情,或许也只与友谊挂那么一点点钩哦。 海源问道:“爷爷,有区别吗?” 老人接着说:如果你仔细听的话,就会发现,其实他们都在做选择啊,一如真实的人生。所以说,有关选择的故事就是不朽的传说啊! 海源似懂非懂,吃完饭,洗漱完毕,就去睡觉了。 不过,她做了一个梦,很奇怪的梦:在梦中,她出现在一个山谷里,那里有一条青碧的长河,周围开满了血红色的花,她好像在哪里抬头向上苍许了一个愿,就在她许愿完时,那片天上出现了一棵树,一棵不知是什么种类的树,树上的叶子如同紫色星辰一般,耀眼天边。 接下来,一片苍茫,等她回神时,她出现在了一片无际之海里,在哪里,她又许了一个愿...... ——《蔚樱·蔚色》结 梦四:深秋,挪威的森林已是一片金黄,片片醉人的梧桐叶子如同夕阳一般,照耀着整个安宁的世界。 一紫一红的两个身影穿梭在林间,就像随风飘舞的两只蝴蝶,正是蔚色与蔚樱. 两人踩在树叶上发出的清脆的脚步声如同风铃一般,在心崖岸回想着。蔚樱的声音缓缓响起: “姐姐,我们不是要去法国找海源吗?为什么要来挪威,而且一定要在这片森林呢?” 蔚色笑了笑,齐肩的紫发短发在风中如羽带一般清扬,婉软的说:“高考考完,累了三年,好不容易才熬出头,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去打扰她的假期呢?” 蔚樱一脸鄙视:“那死丫头,玩三个月还不显满足,直接休学半年来欧洲旅游,累得我俩也要跟着来,一想到这事,我就呵呵,掐死她的心都有了。”说完,咬牙切齿。 蔚色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双指一并,一道紫芒从掌心滑倒指尖,绕指一转,瞬时眼前飞舞的两片金色梧桐叶便化作两只枯叶蝶在其指尖翩翩起舞。 蔚色轻吹一口气,两只蝴蝶便向着残阳飞去,一刻不曾停留。 蔚樱惊讶道:“姐姐...你?” 蔚色笑了笑:“你想说我从不乱用法术的,对吧?” 蔚樱郑重的点了点头。 蔚色笑着说道:“小樱,我们的身份是什么?” 蔚樱郑重的说:我们是命运双子,掌控苍生命运,万物生灭。 蔚色自嘲一笑:“没错,苍生命可改,劫难渡,当命运道笛吹响时,万灵都是那只笛子上的音符,一切的一切,都会走向预定的宿命的远方,那我们掌控自己的命运没有啊?” 说完静静的看着手心里那只幻化的紫玉笛子,就像看着天下众生的宿命。 蔚樱低头沉思,过了半晌,才郑重的说:“我俩永生不死,但是………不知道!” 蔚色笑着说道:“对啊,正因为我们不知道自己的宿命,所以才需要跟我们有同样经历的海源来告诉我们啊!” 蔚樱反驳道:可是姐姐,海源就算曾经是彼岸之主,也是北冥之灵,可是,可是......现在的她还是原来的她吗?我们现在这么做,又有意义呢! 蔚色看着周围飘舞的金色梧桐叶,就像看着海源清晰的背影一般,不过她并没有告诉蔚樱这种感觉,直到听到蔚樱的话才微微点头。 “看来,海源还是要死啊。”蔚樱喃喃说道. “谁说我要杀了海源啦?”蔚色责怪道。 蔚樱惊讶道:“不杀了她,我们怎么可能看到心魄之海上的命纹啊?” 蔚色摇摇头:“到时候我自有办法就是了,对了,你刚刚话的意思是问海源会是从前的那个她,对吗?” 蔚樱点点头。 “小樱,你看过世上有两片相同的树叶,有两条相同的掌纹吗?”蔚色笑着问道. “姐姐,你的意思是说海源不会再是从前的那个她了,对吗?”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现在这个身体里的她有原来的灵魂在里面,但是,现在的她毕竟有新魂融到里面,那她,也就不是原来的她了。” “原来,世间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你得到了一样,总会失去另一样,上苍并无公平可言,但总会保持相对的公平!” 蔚色笑了笑:“也许吧!就好像我们,是命运双子,本体是命运之树,手握紫红的命运之笛来为众生吹奏生死之曲,可是我们不也是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吗?” “姐姐,你说海源可以给我们答案嘛?” 蔚色点了点头,说道:你知道吗,海源第一世是彼岸之主时,身居死地而度灵往生;第二世作为冥海之灵时居万灵中央,后来转世也是三生为花,三生长翼,现在已经是第九世,是一个人,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听到蔚色的话,蔚樱低头沉思,半晌后才说道:“姐姐,海源是第一个挣脱宿命的人,可是那是以极其沉重的代价才换来的,我们要学她吗?” 蔚色气的笑岔了气:我不是说学她啊,我的意思是说只有解开这个谜团,我们才有可能拥有挣脱宿命的可能啊。” 听到这里,蔚樱也释怀了,问道:姐姐,可是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海源在法国啊!” 蔚色轻轻说道:知道挪威以前是什么地方吗? 蔚樱点了点头:知道啊,它是离冥海最近的神灵之地,轮回的开始,葬崖的亡灵之蝶起飞的地方. 与我们所诞生的命谷,以及绝淵,星岸.两大险地齐名的地方. “没错,我想,这次海源之所以会来欧洲,也许就是感应到了什么,” 蔚樱很震惊:“姐姐你是说她……” 蔚色摇了摇头:“这说不准,如果她真有前世的记忆得话,那会有前世的修为也不足为奇.这里就是她来找寻答案的地方!” “姐姐,先前,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用命运之术调动了一下这里的葬崖之气,喏,刚刚飞走的那两只蝴蝶就是了!” 蔚樱舒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用了本源之力呢,这里可不是我们的地盘,原来只是借用了,那倒没事。” 蔚色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感受着这里的金色的干净的气息,那种让人入迷的殉葬之地的气息。 ...... 法国南部,阿尔卑斯山山腰,一个嘹亮的声音高呼,如同雪鸢的清鸣响彻云霄,一个白色的身影极速掠过.那是一个身着体恤,眼睛上带着墨镜脚踩着两块雪橇板的少女的身影。 不一会儿,那身影便消失在了苍茫的视线之外了。 没一会儿,海源便滑倒了山底,身旁无际的白,也转换成耀眼的金色,靓丽的法国梧桐叶上开满了夕阳。 海源就这样换好鞋子,静静的欣赏着,就连打游戏都暂时忘了,一直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拿出电脑准备开打,很幸运,一把没输! 就这样,带着对法国的美好印象,准备离开了,然而,正当她打算要走时,却安静了。 不远处,两只金色的蝴蝶在林间翩翩起舞,当海源视线放到它们身影的那一刻,它们不约而同的飞到了海源的眼前。 海源兴奋的伸出了手,与此同时,两只蝴蝶巧然停落在其指尖,正当她打算仔细看看时,两只蝴蝶却如同焚烧的烟火一般,化作了金粉在其指尖悄然滑落,如同一对虔诚的教徒殉葬者一般,幕落了它们的童话。 看到这一幕,不知为何,海源的心口隐隐作痛,如同针刺一般.感觉这对蝴蝶的命运,就如同自己命运。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一些奇怪的片段, 有花,有草,有海,有鱼...... 想到这里,忽然觉得头很痛,她用力的敲了下头, :算了,不想啦,去挪威,去葬崖! 这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没半会儿,就收拾完,踏上了去挪威的轮船。 走在路上时,还奇怪:“我刚刚是不是说了葬崖这两个字啊?我又为什么要说她呢,看来最近在梦里经常被驴踢啊,我靠!” 说完,还用力的敲了下脑袋.不远处,太阳快落下去了,不过不是落在山下,而是海里,远远看去,就像一个海鸥的蛋,在水面漂浮着。 ——《源梦纪》结 梦五:梦醒了,海源死了。海源坐在窗口上问老人:爷爷,海源是谁啊?老人笑着回答:海源啊,是一个不朽的传说!!!! ...... 此时树林里面传出一对男女嬉嬉笑笑的声音,她心想,可能是刚来不久的游客吧,她没有打扰人家的好事事,脚步不曾停留,继续迈步向远方。 可是没多久,就出现了令她感到妖异的一幕:四周已经漆黑一片,如渊如墨,地狱一般黑暗的场景。 海源心想:不应该啊?太阳落山到现在,我才走了半小时,怎么天会暗成这个样子?” 正在她沉思时,突然,一道耀眼的白色虹光从苍宇上划过,好像一颗巨大无比的陨石,从异世界飞渡而来,带着剧烈的如九天雷霆一般的咆哮声落向远方。 海源快步跟上,没过多久,就来到的那块陨石坠落之地,只见一个深不见底的天坑如魔鬼一般静静的匍匐在眼前,一动不动的仿佛会吞噬一切活着的生灵。 而天坑中央,一道白色光柱连接着无尽苍茫,海源没有犹豫,纵身跳入深渊,就好像知道自己不会出事一般,气息平稳的进行着自由落体运动,没一会儿,双手支地,就到了底部。 举目望去,一片白的刺眼的天地,纵横交错,仿佛世间所有的光线都被抽离到了这里。 海源抬头一看,自己正站在一个棋盘之上,白的如同洒满整个世界的鹅毛大雪一样的棋盘,在棋盘的每一个角落,一厘米,甚至于一微尘的地方,都散发着无尽的光芒,如同天上亿万恒星。 看着这个棋盘,海源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心情复杂,低头沉默不语,就好像记忆被拉回到无际岁月之前...... 每一条纵横交错的线中央,都是命运的驻足,每一个棋盘的步伐,都是预定的人生的轨迹;每一个执子之念,都是不变的宿命.你我她他,它,无论是谁万灵众生,都是棋盘上的子,我们的每一步,都是棋迹. 海源回头,刚好看见蔚色与蔚樱在看着她,没有人说话,仿佛白光把话语冻结了 “海源,好久不见”蔚色笑着开口. “确实,有段时间不见了,你俩跟踪我?” “哼,什么叫跟踪你?我们在你前面来的好不好!”蔚樱不客气的说道。 蔚色接着说道:“海源,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以前在......哪儿见过?” 海源平缓答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等到了你,这就可以了。”蔚色冷笑。 海源感到疑惑,不过正在她思考之际,蔚色抽出了那只紫色的笛子。 “你要干什么?”海源心里感到隐隐不安。 蔚色笑着安慰道:别担心,验证一件事。 ——悦耳的笛声响起,音符如同符文一般,布满天地,每一次的转调,都会引起棋盘上光芒的变化,或温煦,或霸道,或阴柔,或寒碜,每一抹光芒的出现,都是天上星河的移位,乾坤倒转,每一颗星辰的变化,都是宿命的偏转,人世间成片成片的人死于非命,或惨遭瘟疫,或被乱抢打死,或被车撞死,无数种死法都在呈现,于此同时,另一边的人却如同疯狂的兔子和稻草一般,一窝窝一茬茬的出现在世上,简直比被天蓬元帅睡了的猪还疯狂...... 地球一边的海水在烈日灼烧下,以肉眼可见速度干涸着,无数死鱼死虾的尸体堆满了无际的沙滩,散发的臭气,足以把天空上白云的心染黑。 而另一边的沙漠中则涌动着无际的海水,无数金色的恒河之沙渐渐被幽蓝的海水所替代,沙漠成海,无数生灵都被淹死,尸体在海面上如同腐烂的臭油一般,堆积着数层。 对比下的死亡被无限放大,人世间所有的悲剧都在同一时刻放映,伴着哀嚎凄惨的声音,成为一曲盛大却不华美的死亡之舞。 人们的哭声撕心裂肺的传遍每一个角落,在一幕幕惨剧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苍白无力。棋盘如镜,而这一幕幕都被站在棋盘上的海源看到,其面色苍白,胃难受得就像吃了好几公斤★★一般。 不一会儿,便连续不断的呕吐起来.仿佛要把出生到现在十八年来吃过的饭都吐出来,没一会儿,便全身无力,脸色苍白。 但海源愤怒吼道:你俩在干什么,不知道这样会遭到天谴吗?” 蔚樱嗤嗤一笑:可是我们就是‘天’啊!” 海源心里的愤怒如同洪水一般,难受的快把整个身体都撑爆了,看着眼前散发无尽光芒的棋盘,充满了不甘。 就在她正想办法应对时,棋盘内的无尽光芒就像一条条跳动的金线不断向着她的身体涌来,眼耳口舌鼻等五官,甚至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下成千上万的毛孔内都有如恒河沙数的光芒涌来,就 好像只要外面的人间只要有一个人受到命运棋盘的摆布,棋盘上的光华便能多出一缕,而海源吸取的光华越多,她便能变得越加的不可思议。 一对紫金色的擎天光翼缓缓撑开,气息流转,撕碎无数空间线,把位面打得如同一块块破碎的镜子,构成世界的法则之力都被如同蝶翼的翅膀绞成稀烂,蝶翼下段的两片翅膀在长出来那一刻,便如剃刀一般深深的刺进了命运棋盘内,只见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就好像有人一剑光寒,斩断了整个银河,把群星都给磨灭甚至粉碎。 很快,棋盘内的光华都快被海源吞噬殆尽,那对紫金蝶翼也长到了足有十万丈长,连接昊天.蝶翼上的每一片羽毛,都如太阳一般耀眼,又如一把把天刀,陨灭群仙。 海源的气息变得更加的深不可测,如同宇宙黑洞一般,吞噬万物。感受着身体传来的变化,海源没有说话.眼睛紧盯蔚色蔚樱,拳头紧握,骨节响动声如雷霆,淡淡的说了句:来吧! 蔚色沉默无语,倒是蔚樱先开口道:奉陪到底! 说完右手一挥,红色光华在掌心涌动,一支粉色长笛顺袖划出. 没有吹奏乐音来对抗,直接拎着笛子从天砸下,连同空间都被打成无数破碎的镜子,夹杂着这些碎片,以无可匹敌的气势扑向海源。 海源不为所动,直接握拳,光华在手臂上环绕,一只紫金色的凤凰成型,猛烈挥出以无可比拟,碎灭九天的气势迎了上去. 在拳头与长笛相交的那一刻,凤凰长啸,碎灭万物的气息猛然爆发,抗击着笛子上的宿命之力.光华炸开。 两人的身子同时后退,与此同时,棋盘上一个个裂纹,坑洞,触目惊心就好像被十万道十二级级地震无情碾压一遍又一遍似的,惨不忍睹。 脚步不曾停留半刻,蔚樱飞身而起,并笛成剑,插入棋盘内,左手一按,一道命运光纹如长蛇一般,呈螺旋状在不断搅碎的棋盘平面上飞舞而来。 与此同时,海源直接握拳,在其来临的那一刻,轰然砸下,光华散开,只见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被其砸出。 海源飞身临近蔚樱,紫金色的擎天光明蝶翼如同四把天刀斩向蔚樱脖颈,蔚樱长笛一横,挡住了海源的攻势,只见紫金蝶翼与命运长笛在相交的那一刻,摩擦出来的火花足以把黑夜点燃。 飞速冲到蔚樱身后之后,海源淡然一笑,在蔚樱猝然反应之际,蝶翼的锋利还是显现了出来,只见一道血痕在蔚樱脸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蔚樱目珠皲裂,布满血丝,紧盯海源,愤怒道:“我生气啦,后果很严重!!!” 说完,拿起命运长笛横放嘴边,一阵如同海妖夜梦般的声音响彻天地,无数法则之力交缠,伴着命运之纹劈头盖脸的打向海源,棋盘也被毁得不成人形。 如果说先前蔚樱的招式算是海阔天空的话,现在简直可以用天崩地裂的疯狂来形容。 短短几息时间,便已经猛攻了海源不下上千招,而基本上每一招,都带着至对方于死地的凶猛。 乐音如妖,混乱了时间与空间,如狂暴的海啸,处处绞杀向海源。 然而,蔚樱的每一招一式都会被海源所阻挡克制,无尽的杀意都如泥牛入海,发挥不出作用。 反而在时间的推迟下,逐渐被海源所克制。而就在此时,海源避开命运之纹,抓住机会,一拳轰向蔚樱胸口。 蔚樱猝不及防,被打中肉身,猛然吐了一口鲜血,海源没有给她好转的机会,飞速起身,一把紫金色的战戟以无可匹敌的气势插向蔚樱的胸口。 然而就在临近的那一刻,身后的蔚色如同窒息鬼魅一般,穿过海源的身体,进入了蔚樱的身体内,一股宿命的气息震荡天地。也震开海源。 海源停下了攻势,硒笑道:“我早应该想到,你们俩姐妹是同一个人!” 只见眼前出现了一个女孩,面色如玉,黑发似瀑,腰肢纤细如柳,站在那里,就有一种晨夕交替,生死轮回之感。 额前的那一缕半红半紫的刘海格外醒目,手中那支雕刻着两条如同麒麟一般的命运之兽的紫红色的笛子也不显刚才的妖异,反而拥有了一股子制衡诸天万界的可怕气息。 看着眼前这个骤然可怕的身影,海源沉默无语。过了半晌才说道:“你们到底是谁,来这里又做什么?” 女孩没有说话,紧盯海源.过了一会儿,才笑了笑说道:“我没有名字,别人叫我【命运】,当然,你可以叫我【子星月】‘命运双子,夜半为星,夜明为月,星月交合,释为宿命!’的意思!” “苍生万物,是生是死,是祸是福,是贫是贱,是安是危,是苦是乐,都有自己的命运,你们本身都是命运了,那你们的命运又是什么东西?”海源硒笑的声音格外醒目。 子星月没有答话,笑着反问道:你没有感觉到什么吗?海源疑惑,没有听懂,然而过了一下,意识被撕开,身体一阵剧痛,吐了一口血,海源的意识猛然清醒。 “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海源愤怒吼道。 子星月微微一笑,缓缓说道:“没什么,只是在穿过你身体的那一刻,从你的心上取了一滴血而已。” 海源没有要求子星月解释,刹那间,便提戟横扫向她。 其命运道笛一横,无风自响,一阵如发自九幽地狱的笛音猛然传出,与紫金战戟对冲,隐约可见戟尖刺在了命运光波之上。 一阵反震之力传出,海源被震退,命纹碎裂,无数命运音符传导而出,一棵棵,一排排梧桐树叶拦腰斩断,偌大的挪威森林瞬时被夷为平地,其间爆发的能量还在向远方蔓延,无论是人还是花草树木,抑或是天空的飞鸟,只要被倾泻的能量扫中,瞬间裂为齑粉,抹掉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痕迹,彻底的灰飞烟灭。 海源和子星月各站在棋盘一角,对峙天地.海源淡然开口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子星月没有说话,只见其掌心悬浮着一颗蓝色的细珠散发着淡淡微光,虽然是第一次看见,但海源还是第一眼认出了那是自己心上的那滴血,“你要做什么” 子星月巧然一笑,五指紧握,掌心那滴血缓缓滑入其身体之内. “我马上就可以看到了”只听其喃喃自语道。 海源可以感觉到子星月非常之强,甚至可以拥有一种可以毁灭苍天的力量.正当其打算全力应对时,子星月却猛然吐了一口血,滔天的气势如退潮的洪水一般,迅速萎靡,消散.脸色惨白不堪。 海源看出了她的状况,但还是不敢大意,默默注视着。子星月惨然一笑,同样静静的注视着海源.过了半晌,才淡淡说道:这就是命啊! 海源不知其意,但还是开口到:“就算你是四方主宰之一,可是你为什么杀这么多人?” 子星月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知道四方主宰的事?” “不知道,只是一种潜意识下的反映”海源冷冷回答。 听到海源的话,子星月低头沉思,过了会才惨然一笑。蹲下身子,坐到棋盘之上,看着海源的眼睛,笑着说道: “我一直都知道我是命运,是构成诸天万界的四种法则之一:是天道,轮回,命运,智慧之中命运的具现和凝质化,我是命运之主!” “那又如何?”海源淡然道。 “我可以看见诸天万界一切生灵的命纹,无论它是人是兽,抑或是一花一草一木,只要我想看到,他们的一生便会被我的意识所改写。 可是令人讽刺的是,我居然看不见自己的命纹,它就像是九幽河水下的一块鹅卵石,掌握在无尽无际的未知手中,海源,你知道我的这种恐惧吗?” 海源没有回答,反问道:“那你跟我的相遇与此又有何关系?” 子星月淡淡说道:“我俩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是幽冥界,那时你叫思源,在那里你向上苍许愿,放弃自由,求永生!于是,我得到了你心相的一部分;第二次相遇在北冥之海,那时你叫海奴,在那里,你向上苍许愿,放弃永生,求自由,没有应验;于是我得到了你那部分心相的负面;最后你在鲲鹏子的帮助下来到了人间,九转成人,于是我又得到了你心相的造化,互转之面,我跟你来到了人间,就此,我便成了众生心中的命运!!” 听到这里,海源心里的疑虑如密布的乌云一层层堆叠.她猛然开口道:不对,你是上苍! 子星月脸上惨笑不断:没错,原来我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直到你向我祈愿的那一刻,我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的渺小,你的祈愿之力竟然如此的强大,强到了让我成为上苍的具现和凝质化,成为新一届的命运之主的地步。 因此从那一刻开始,我的心中便有了一个猜测:你,就是轮回之主,传说中早已化作人形的轮回之主,被天道诅咒的轮回之主!” 海源被吓一跳,但心里的疑惑更加浓郁了,陷入泥沼一般的思绪被拉回到无尽岁月之前——好熟悉,却都不熟悉。 子星月苍白无力的声音更小了,嘴角流下来一滴滴残红的血液,但还是笑着缓缓说道:然而,就在刚才,我发现了一个秘密,一个极其讽刺的秘密,你知道是什么吗?” 海源淡然问道:“什么?” 子星月眼角涎泪:原来有关四方主宰的事竟然竟然只是我的一个梦,一个假的梦,就连我本身,都是你的一个梦?” 泪水不断涌出,子星月心上的绝望已经不是表情可以表达的了。 海源没有说话,只是心口莫名的一阵剧痛,手扶在胸口上,不断的喘着粗气:不对,还是不对,如果你是我所造的一个梦的话,那现在不就是? 子星月惨然一笑:没错,在你来到四方棋盘上的那一刻,你的法术与修为便已经恢复了,你的梦也随之醒来。你醒了,而作为你的梦的我,也该死了!” 说完,只见子星月的身体如同一阵红紫色的光雨散向天地四方。 海源的心如同掉进了深渊一般,永不能被释放而出她喃喃自语:不对,既然这块四方棋盘至今没有消散的话,那就说明四方主宰真实存在。 她朝天大吼道:我不甘心,这不是一场梦!”擎天巨翼一震,划破无数虚空。 意识沉入更深的思想之海底,过了半晌,脑海里浮现出无数场景:如果说子星月是我的一场梦的话,那我又是谁的梦呢? 话刚说完,海源恐惧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只见自己的手也如同子星月的毁灭一般,散作金色的光点一寸寸向上蔓延。 海源泪水流了下来:子星月梦醒了,她死了;我的梦也醒了,看来我也要死了。说完,散作漫天光点,点燃无际玄夜。 ...... 梦醒了,海源死了。 海源坐在窗口问老人:“爷爷,海源是谁啊?老人笑着回答:海源啊,是一个不朽的传说。” 北冥之海岸的无尽绿色莽原上,一个长着紫金蝶翼的巨型身影伴着大风划向天际。 ——《源梦纪2》结 第六十章沧海玉奴,杀生证道(2) 思绪拉回到现在,眼前依然是一望无际的沧溟海,海心里依然是那个被大道锁链穿心刺骨的黑色灵体。风起云涌,魔气森森。 看着眼前的一切,一鸟一鱼,神情复杂。因为他俩已分不清这到底是真实,还是梦境——或者说,这从始至终都是一场自欺欺人的骗局。 水中的紫色小鱼叹了一口气后就低头看着海面中自己的倒影,一言不发。反而是树上的金色小鸟在半晌后终于开了口,缓缓说道: “如果不是咱俩当年骗了她,给予了“沧海五梦”,也许......它还是好好的沧溟海海灵吧” 紫色小鱼嘴角抽搐了一下,但还是低头喃喃叹息道:“这个梦本身就来路不正,鬼知道会这么邪性啊!” 说完还狠狠瞪了树上的金色小鸟一眼,里面蕴含着无限怨念与杀机。 而树上的小鸟也难得的没有与他计较,只是痴痴望着远天。好像当真是自己犯下的大错一样。 而此时看着一言不发的金色小鸟,小鱼心里的怨气也瞬间喷涌而出,冷言讽刺道: “你说你是不是闲的蛋疼吗?啊,沧溟海之灵就是沧溟海之灵,你偏偏要让她做梦,还把她跟幽冥界那一株彼岸花联系到一起。 这就算了,还构思出四方棋盘、彼岸之主、天道轮回、蔚樱蔚色、命运双子......这一系列杂七杂八的东西乱她的心境。 搞得她以为自己真的能化身为人形似的,结果被六道秩序镇压,永世不得翻身。你以为你是至尊境吗?呵呵呵......” 小鸟被他说的心有点乱,不知该如何解释。但还是自责道:“也许吧,我当初也只是想拿她做个实验......没想到会把她搞得这么惨。” 脑子里不由得回想起那个青色灵体向飞过沧溟海的自己许愿时的样子: “我可以向你许愿化身为人形,离开沧溟海嘛?”巧笑嫣然,音脆如铃,单纯如纸。 看着小鸟再次一言不发,小鱼也陷入了沉思,半晌后叹息道:“这事儿也不全怪你,如果不是当年刚好魔界之主换人,导致我法力全失,咱俩不得不分裂出去,进行休养恢复。以至于让你也跟着实力大降,为了实现她的愿望,不得不求助于神界护界神兽三千星魂蝶的祁梦之力,结果......” 小鱼歇了一口气后,用鱼鳍拍着鱼脑袋,自怨自艾似的狠狠说道:“结果......特么的鬼知道那些祈愿之力会直接化身为大道锁链将其彻底镇压......” “弔人,囬气!唉!”小鱼已经懒得吐槽它,毕竟骂它好像是在......骂自己。 小鸟摇头反驳道:“这事儿归根结底还是我的错,明知实力不足,还打着杆子硬撑,答应了他的许愿,贪图沧溟海海灵的“念力”,以为能借此助咱俩突破玄天境,君临九极道涯。结果到最后......还是最后证明是想屁吃呢...好不容易求助神界那只臭蝴蝶,还起了反作用。” 两人说完都一阵后悔不已,眼神也不由得幽怨的看了看魔界深处的那个地方: 白骨连天,连接到远方天际。青色野草芒花抱着万千流萤在星光下款款舞动——而这里,正是梦星魂的梦魇之境。 坐在里面大殿上,倚着柱子边睡着的梦星魂不由得“阿...欠”一声从梦中惊醒。 连忙掐诀给自己算了起来,可是半天还是一脸茫然,全无消息。 疑惑道:“怪了,刚刚明明是有人在骂我的征兆,怎么会......真是见鬼了!” “唉,算了算了,算不出来就不搞了......哎,自己好像睡了二十多年了,出去走走。” 看了一眼屋外的青空,就随之化作三千青色魔蝶消失在了星夜之下。 回到沧溟海,看着那个依然被大道锁链镇压,浑身伤痕累累,似哭似笑的灵体。 小鱼眯着眼道:“看来是那个御天符符主在这里突破玄天境时,留下的那一缕先天契机被她截留住,她才得以化形而出的呀。” “嗯”小鸟郑重的点了点头。 “不过,就算这样,也只是让她恢复了一部分意识而已。她要挣脱大道锁链......难!难!难!”其接着说道。 听到小鸟的回答,小鱼陷入了沉思,好似想到了什么。片刻之后直接被吓得跳起来。朝它惊恐道:“你特娘的说什么!” “恢复意识。挣脱锁链,难难难!”小鸟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可是这一遍后自己也觉得怪怪的,连忙掰着自己羽翅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自己刚才的话“恢复意识...大道锁链...难难难......卧槽,莫非我被你的低智商传染啦?怎么...感觉不对劲啊?” 看着小鸟依然疑惑的样子,小鱼气不打一处来,鱼鳍内弯作拳状,飞身而起,“一拳”将其打落菩提树——脸朝下,头入土。 “我说,释雀,你特么脑子没问题吧,是不是脑子裂开,**被牛粪填塞了啊?再不快点,咱俩就要死翘翘啦!”小鱼怒吼道。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听到这里,小鸟也知道哪里不对劲了,话还没说完,惊鸿过隙之间,一鱼一鸟的身影便已交融到一起。 ——一道紫金色的长虹贯穿天际,沧溟海内万里之内的空间位面瞬时如同扭曲的彩带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无数紫色魔道,金色佛道本源交融到一起的灵压所排挤着,破碎着,湮灭着。 一只如鹰似雕,身长几千里,紫金色翼展也长达几千里,上面为数以千计的“无色”铭纹所覆盖的生物就出现在了眼前——息间破云震月,振翅翼破虚空,翅膀如同万把锋利的天刀一般,其所划过之处,“滋滋滋”的撕裂声响彻云霄,隐隐可见位面的崩塌破碎。 “鲲鹏子!”一阵凄厉的惨嚎声震慑天地,与此而来的是带着大道锁链的一拳血迹斑斑的从天而降的拳头——虽满布伤痕,仍然追求一击必杀的效果。 拳头划过虚空,如同冷风入境,带着被撕裂的空间碎片汹涌而至,狠狠的撞击在鲲鹏子交汇的双翅之处。 在鲲鹏子的这随手一击下,所有的攻击如同决堤的潮水一般朝四周奔逃溃散,在沧溟海海面引发了无数道奔涌的潮汐。 “就这水平?就这,就这,就这......那你死了呀!”鲲鹏子面露不屑之意。 交汇的双翅瞬时震裂开来,一道带着规则之力的大道罡风也随之爆射而出,如同出膛的炮弹一般碾压过这条直线上所有东西内部的“规则”之力,狠狠的打击在了灵体的胸口处。 隐隐可见黑色灵体的胸口处被撞击出了一个大大的“坑洞”,滚滚血珠不断从其中奔涌而出。 黑色灵体也在这一击下被打落苍穹,重重的砸到了沧溟海海中。 随之而来的便是滔天巨浪,以及朝海水中曲折流淌的黑色血液,从苍穹之上俯瞰大海,就像一张方圆万里的都覆盖着无数裂纹,流脓灌血的鬼脸。 而这变相的可以说明,黑色灵体被打得很惨,非常惨。 看到这一切,鲲鹏子昂首挺胸露出惬意,可并未有丝毫“懈意”,毕竟身为“魔界之灵”,深谙釜底抽薪、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对敌人仁慈,等于对自己残忍......等等一系列金牌道理。 所以下一秒直接发功,一声蕴含着大道本源的凶唳长鸣震彻整座大海,惊空遏云,振翅间,数以万计把紫金色的飞刀,在鹏翼道韵光华的流转下应运而生,以肉眼难见的飞速朝倒在海面上的灵体斩去。 就像在宇宙中以光速旅行的流星雨,碎灭无数时空乱流,只为一往无前。 看着道韵流转,飞刀锋利的刀锋寒刃,黑色灵体第一次露出的恐惧之色,嘴角抽搐不停。 “咝...”的颤栗惊悚感久久不绝于耳。 她知道自己绝对挡不住这一招的——绝对! 道则化虚为实,一步一天下,一招一逍遥。一道眸光,就是先天飞剑;一抹冷笑,就是九幽毒药,任何存在的客观事物,都是这一境界的作战利器,甚至于脑子里虚拟的情景物体,只要修为够高,那么全都可以实现! 无非是九极道涯境第一界至第九界的区别!而这这是九极道涯境,无敌的九极道涯境! 而这一招是鲲鹏子所施展的,鲲鹏子是谁?——魔界,西方极乐之界,两界之灵、佛魔两道的“根基”、传说中那一件东西的一部分,那一件东西是什么——那是自己用了当年用了毕生法力,全力对抗天机,最后在“沧海五梦”中看到,也是被大道迷雾遮盖住,看不透,摸不着,得不到的东西! 所以自己与鲲鹏子的对抗注定是是十死无生! 恰巧此时,脑子里还不由得出现了魔界深处那个制霸诸天的身影。 一个枯坐渊前万载,一个等待诸天苍老,纪元更迭的至尊! 虽然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可是毕竟他是魔界之主,而鲲鹏子又是魔界之灵,两者间的联系...... 想到这里,黑色灵体冷汗直冒,但是毕竟是过来人了,在飞刀临近身体的那一刻,还是做出了相应的反击——或者说绝望的一击:一道蕴含着自己十成十的法力屏障傲然的矗立身前。 但是她自己知道做的这一切是杯水车薪,甚至可以说是以卵击石。“噗...”的一声凄厉之音响彻云霄,灵体上的血液从嘴角喷涌而出。 “终于结束了,呵呵...呵呵...”空洞的眼神里似有血泪流出,没有任何的悲欢,没有任何的故事,没有任何的情感。 而身体也在此时被紫金飞刀千刀万剐着,血流入海,残阳染墨,无数道紫金色的“流星”穿身而过,带着奔涌扭曲的海旋涡钉死在海底。 全身的血液慢慢流干,细胞慢慢衰亡,器官慢慢坏死... 身体慢慢下沉,沉入海底,全身数以万计的伤口在海水的压强作用力下冒出滚滚气泡,身体在海水的浸压下慢慢的化为一滩烂泥。 伸出无力的手掌,想去抓住一个,就好像里面有无数的希望,然而最终证明泡沫就是泡沫,里面拥有的只有虚无与绝望。 嘴角露出一抹惨笑,但最终还是没有任何的力气笑下去,只是在心里悲戚的自问了一句“呵呵呵...不知道还有没有下辈子了啊。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声音自心底传来,不带任何的思绪与情感:“你真的甘心就这么去死了吗?” “我又有什么办法呢?”黑色灵体血泪横流。 “你叫什么名字?” “思源......不,这是鲲鹏子骗我的,我没有这一世;海奴......的确,身为沧溟海海灵,我逃不脱沧溟海的掌控,这名字恰如其分,哼,呵呵呵...” “那这是你真正的名字吗?”那个机械性的女人声音再次传出。 黑色灵体眼窝深陷,目光呆滞,显然陷入了沉思,摇摇头 ——不知该如何回答,或者说她也忘了。 “你仔细想想,想清楚了就立即告诉我。”那个声音还在其心中不断回想。 其话太多了,以至于黑色灵体眼里,心里都充满了厌烦的情绪,根本不想理她,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残破的身躯已然停住了下沉的趋势。 ——并且整个沧溟海也不在排斥自身,随着海水不断浇灌着“灵体”,身上的伤口也不断恢复愈合,身上的大道锁链也开始变得松动起来。 也正因如此,其才有了更多的时间去思考心头那个机械性的声音提出的问题 ——我的名字是什么? 混沌初开,永恒六道。一线生机,北荒沧溟...我是什么时候有名字的?想到了过去的很多东西,但就是对自己的名字没有丝毫的头绪。 思源?海奴?海源......不!不!不!都不是,都是假的!惊天怒吼在心里不断回想。但是,依旧没有丝毫的用处,好像自己从来没有被“证明”过一样? “呜呜呜......我到底是谁?”由于想不起来自己的名字,悲戚万分,以至于十指在自己的脸上抓破出十道鲜红的血痕,犹如九幽厉鬼。 “我问你,你甘心就这么去死吗?”那个机械性的声音就这么不带丝毫情感的再次回想。 “不!”听到这空洞死寂的声音再次出现在心底的那一刻,黑色灵体终于仰天长啸,发出一声令人心惊胆寒的凄厉之音。 与此同时,倒塌的身躯猛然从坐起海水中站立起来,刚好覆盖到小腿骨处。 其身上的根根大道锁链在穿透海水的那一刻,就如同闪电划破苍宇一般,砸的海面掀起滔天巨浪,海天相接。甚至不少海水也直接被蒸发,化为虚无——被其所彻底“镇杀”。 这倒把不远处天穹上的鲲鹏子给震慑住了,眯着眼打量着“黑色灵体”周遭的一切:——毕竟,谨慎,也是一种优良品质,也是一种金牌道理!小心驶得万年船,古人应该诚不欺我啊。观察的时候就应该隔远一点,嗯,就这样! 而黑色灵体此时瞳孔痉挛,微微缩起,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才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大道之伤已好了大半,离彻底回复也不远矣!可是看着刚刚自己把自己抓破的,鲜血恒流的脸庞,脑子里惊人的出现的十多万年前的那一幕,或者说......又出现了那个人的身影: 悬竿而立,绿竹青衣。周天轮转,执掌沧溟! 其心头一阵狂喜,呵呵呵的冷笑声从嘴角传出,紧接着便是句掷地有声,铿锵曳然的回答,对着天地,对着沧溟海,更是对着自己曾做过的“沧海五梦”,郑重答道: “我!是!破!鲸!” 第61章沧海玉奴,杀生证道(3) “破鲸!我终于想起来了,原来这就是我的名字,哼!” “哈哈哈...”的笑声响彻云霄,甚至于整个沧溟海都被其震出了道道不断远游的涟漪。 破鲸定下心神,冷漠的瞥着鲲鹏子的滔天巨影,其漆黑的眼眸里眼睛里慢慢充斥着肉眼可见的条条血纹,就好像自黯淡的夜空下传导而出的闪电,格外阴森可怖。 “哼!”一声冷笑从嘴角传出,紧接着,那如同闪电一般迅捷的拳头便挥舞而至,带着大道锁链掀起的黑色罡风,破空一击。 “轰隆”一声巨响,便与鲲鹏子交合的双翼狠狠撞击到一起。无数黑色的闪电被激烈的碰撞而出。 而正是这一击使得方圆千里的“灵质”空间轰然倒塌,黑色的闪电沿着“镜面”空间的裂纹不断向远方蔓延而去。 以至于维持着位面物质构成的基本灵源也在此刻被彻底燃尽。 而沧溟海此时又被大道天机所遮掩住,人界的灵源短时间内无法做到“循环”与“回流”,出现了暂时的“永缺性”。 所以这一招的后果便是在这一声“轰隆”巨响之后,沧溟海海水被直接燃烧殆尽——或者说,直接被打沉了一寸。以至于双方都受伤不轻,都沐浴在鲜血之中,冷眼看着对方。 “滴滴答答”的响声在沧溟海间回荡着,紫金色的血液与黑色灵血不断从各自的身上流出。 拳拳到肉的同时,导致双方几乎每一击都有大道气息泄露,犹如飞舞的刀片一般,不断从两人身上穿透而出,鲜血飞溅,飘舞沧溟,远远看去,就像苍穹下的一场血雨。 两人都受伤不轻,但没有一人有丝毫的怯意,均是不留余地的出手,一直打到双方都被震退到让出了方圆八百里远的地界。 “呵呵呵...有点道道。不过你以为本座是谁?”鲲鹏子嘲讽道。 话没说完,染血的双翅猛然震裂而出,风流云散,穿破万里高天,刺入苍茫,就好像嵌入了无尽虚空一般。 只见无数道滚烫炽烈的金芒如同灵蛇一般不断从虚空深处缠绕而下,顺着双翅的位置纳入鲲鹏子的身体之内。 “你在干什么”破鲸瞳孔兢惧道。 鲲鹏子冷笑道:“你不是应该猜到了吗?” 话不说完,其便已然恢复了所有的伤势,全身为炽烈的金光所覆盖,宝相**,五蕴皆空,俨然一尊“佛”! 破鲸擦了擦从眼睛里流淌出的血液,心有余悸! 《极乐心经》言:鲲鹏子,阴阳交合之物也,为释为魔。其阳者,名“释雀”,居于西天苦海岸,憩菩提三千叶中,定鼎九域凡尘,遥望极乐往生。其阴者,名“幽鲤”,远古魔丘九转处,泉眼深深堕苍生。证道心都,化界为域。顺时化佛,逆心为魔! 先天证道,为释为魔! 六界位面之灵的实力各有千秋,大同小异,但是......总有一些是不一样的。 比如天龙子......比如麒麟子......还有鲲鹏子! 而其中最最怪异的就是天龙子与鲲鹏子。据流传下来的古老箴秘记载天龙子是——“天龙有灵,主宰苍生!” 而这个评价太高了,可以说这不是一个“位面之灵”该有的评价。 而鲲鹏子的更加神秘诡异:是一句“先天证道,为释为魔!” 抛开实力不谈,可以说鲲鹏子是六界位面之灵里藏的最深的一个,其来历如渊如狱,永远被一层灰色浓雾掩盖着它的真实面貌,让人看不透,摸不着。 而这也是破鲸一点也不敢小看鲲鹏子的原因,毕竟出于对未知的恐惧,才是最大的恐惧! “呵呵呵...你企图化形逃离沧溟海,导致被大道意志所化之枷锁缠住,生不如死,直至天荒...... 如今意识得以恢复,实力也在提升...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呵呵呵......但是,这片原为你真身的海如今就是一座“囚牢”,你根本不可能从这里面汲取到任何的人力量,甚至不被它所拖后腿就不错了。 况且这里离极乐天界又实在太近,你应该知道我与那个位面的关系,呵呵......我看你拿什么跟我斗!哼!” 话没说完,身后的金翅便如同孔雀开屏一般蹭蹭堆叠生长,四散开来。 “千手灵蛇,千羽渡宇!” 无数道金光从其中灼目发散,犹如不可直视的太阳一般,拥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力量与威严! 亿万金色羽蛇从其中诞生,且其身形瞬间蔓延过苍穹,曲折着向破鲸打击而去。 其嘴里发出的“禅音”慢慢混合全身散发的大道本源汇聚出一股实质性的音波,劈山裂海! 破鲸瞳孔惊惧,但并未有所松懈,其缠着大道锁链的手掌猛然汇出全力挥出,顺带着把锁链拉的滋滋作响,全然不顾锁链把周遭的空间打的淋漓破碎。 自身也被好几块空间碎片打中,身上数不清的切口。先前已快恢复完全的身体,又是一副惨不忍睹的“残躯”。 “呕呕呕...”的声音不断从起嘴角打出,破鲸强迫自己闭紧嘴巴,把嘴里的鲜血又吞咽了回去。 实在是没得办法,看着鲲鹏子“佛道”本源化成的羽蛇把苍穹上所有“非佛”“非我”之外的本源大道齐齐吞噬干净的那一刻,破鲸就知道这一招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无差别的攻击了...若是不用全力去抵抗的话,恐怕下一秒就直接被那畜生给生生“度化”了。 佛家的“度化”,说好听点,叫“改邪归正”;说难听点......特么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抹杀灵智,化为‘活尸’”。 佛道,呵呵......构成诸天三千大道里最“伪君子”的一条大道法则。 “佛观一钵水,十万八千虫”鬼知道佛在里面看到的是究竟是“虫”,还是他自身的“倒影”呢? 再加上鲲鹏子那“半佛半魔”的身躯和来历,想不让人怀疑都难! 虽然这一击还是被破鲸挡了下来,但是毕竟是用了其全部的力气。 一击过后,其自身也累的不轻,前驱直接重重的砸入水中,双掌撑在了海面之上。 胸口起伏,“嚇哧嚇哧”的喘息声不断从嘴角传出。 鲲鹏子的滔天身形慢慢收敛,最终化为一个紫金色短发的小男孩,就站在破鲸跪倒的海面不远处讥讽笑着。 “怎么不说话,哑巴啦?那还是想让我硕大的......拳头一拳送你上西天啊?”说完捏紧拳头冷冷的看着破鲸。 而破鲸低头不语,默默的盯着水面,片刻之后,才抬头冷眼瞪着他。目有冰针,带寒带芒。 最终冷冷一笑,缓缓说道:“你说谁打死谁?我没有听清,麻烦你再说一遍哎!” “嗯嗯...难道是我声微饭否?那你给我听好啦。我!将!打!死!你!这!个!小!娘!皮!”鲲鹏子咆哮道。 与此同时,握紧拳头一拳砸向整个沧溟海海面,拳风震开海水,顷刻间便破空而至,带着道道紫金色的针形寒芒,切开空气,重重的砸在了破鲸的身上。 “咣当”一声巨响,破鲸那被大道锁链缠住的身形便已经被其打得人仰马翻,在沧溟海海面翻滚而出,落在了千里开外。 看着破鲸鲜血淋漓的“残躯”,鲲鹏子嘟着嘴,贱兮兮的冷笑道:“说一拳干翻就一拳干翻!当然...先前没说不能用脚,所以,嘿嘿嘿...”话还没说完,一记鞭腿便带着风雷之音扫向破鲸的胸口。 怕打不死她,其暗中在这一记鞭腿里...动用了浮屠诀从第二式到第八式的所有力量。 当然,不是他不想把第九式也放进去,而且...实在是那一式有境界限制:不是九极道涯境,而是...要特么——“半步天尊境”! 这就很尴尬了,真以为自己是人间神奇话本小说里的开挂男主啊?那还是铭烟主上?......想到这里,眼神抽搐,人比人,气死人啊。 虽然使不出来第九式,但是!抽取双界本源...也是一样的效果! 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多余的动作,但也让这一招省掉了所有的繁枝末节,真正做到了快!准!狠! 紫影瞬间破空而知,破鲸的身体再次倒飞而出! 翻滚的身体在水面“噼里啪啦”的砸出无数滔天巨浪,无数道猩红色的条纹宛如油脂一般铺洒在海面上,仿佛鲲鹏子的这一脚瞬间就踢干了其全身的血液。 而其身体更是被鲲鹏子直接打出了万里沧溟海,落到了北边死寂的荒丘之上! 破鲸看着自己全身数不清的血色窟窿,流淌着血浆的嘴角“哈哈哈”的冷笑着,其抬头看着鲲鹏子寒声道:“就这水平?就这!就这!就这......” 鲲鹏子故作惊慌,慢慢张大嘴巴,左手紧握成拳,然后右手握住左手手柄,将整个拳头放到嘴边,可怜兮兮的咬住自己自己半个拳头,贱兮兮的假哭着颤声道:“老铁,你飘了!” 与此同时,魔界第十域,一直看着这里动静的铭烟很不自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笑出了声。 “怎么感觉这俩货......比玄夜还能搞啊!” 不过当看到破鲸那表面破碎不堪的身体下那慢慢蠕动的大道锁链时,铭烟瞬间便收敛住了所有的情绪。 其后淡然一笑:“好戏才刚刚上演呢!”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