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先天道魔》 第一章鬼树枝狱血河浮婴 大燕,枯树镇。 这镇子得名于古镇边缘的一棵老树,又称鬼树枝狱。 这老树近乎枯死的状态,树枝上光秃秃的,鸟儿都不乐意在这儿呆,但是树下的人却是不少,甚至于还有一些“修行者”。 据说是在吸收日月精华,可是明眼人都知道这话就是只能当个笑话听听。 这堆人基本上是些破落户,有欠债家破人亡的,有没本事谋生要饭的,还有整天醉生梦死的,就是没一个正经人。 树下的青年换了个坐姿继续靠在树干上,嘴里衔着一根草梗,一股子颓废的气息环绕在他四周。 张老头不屑地瞥了瞥这个让人看着不顺眼的崽子,他也心中感慨,自从他捡到这孩子竟然已经这么些年了。 不知不觉间,那个破孩子居然都长那么大了,还长一副好皮子。 他清楚地记得那一天,这一辈子恐怕都不会忘。 那诡异的场景,邻镇的那条清水河在那天俨然变成了一条血河,河水在月光的辉映之下,血波流转,凶光滔天。 这孩子光着屁股漂在邻镇的河面上,他想是谁家这么缺德,丢孩子连个襁褓都没有。 按照正常发展,不是应该有个襁褓,一两块玉佩,上面再刻个名字啥的,他也好把玉佩卖了换钱花啊,真是个倒霉催的。 话说张老头从这血河里把这娃一捞,只见那原先血红的河流瞬间变回了昔日一片清澈的模样。 张老头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可他心底隐隐觉得这一切都是真的,吓得他捞起这娃飞一般似的跑了。 张老头这人以前是个顶个的好人,有着一腔抱负,还喜欢伸张正义,不过后来就没后来了。 看看张老头的履历就知道了,张善,早年八品实力,早年当过湖山县令。 之后可能是飘了,跑去伸张正义被当地豪绅废了修为,被打发来这小地方苟且偷生了。 他要是再这样下去,估摸着结局不外乎一种,张善,卒于某某年月,于是结束了自己伸张正义的一生,所以他之后就只敢选能让自己活着、活好的选择。 这少年名叫东宫越,为什么叫这名字呢? 东宫这姓纯粹是张老头想到了东宫太子,他想取个听起来高级一点的姓,那都和太子沾边了能不高级吗,万一以后这娃发达了,说不得自己还能沾沾光。 东宫越跟着张老头生活二十年,没过什么好日子,不过他倒是挺感激他的,知道自己欠了张老头一份恩情,不过也就这样了,感情倒是没有。 在这种环境下,你还能指望着这些人有情有义?不黑吃黑就不错了,不得不说这帮子破落户还是有点节气的。 张老头在东宫越小时候就发现了这孩子不正常,再一想到当年捡到这倒霉孩子时候发现的血河异象,连载具都没有却能漂在水里的邪门儿,当下就是一哆嗦,他是不敢再多想了。 于是,张老头就决定把这娃卖了,美其名曰给东宫越找个好归宿。 张老头当天就把这瓜娃子交易给了一户农户,以一袋米的售价。 东宫越几岁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件事,他也没什么感觉,也能理解,他只知道当年的张大善人被这倒霉催的时代改变了。 以前张老头还能明白自己想做什么,后来只能明白自己敢做什么,只有一点是清楚的,现在这老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张老头卖完娃子还挺高兴的,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瓜娃子第二天就被人送回来了。 那农户兴高采烈地庆祝刚廉价得了个大胖儿子,老夫妻抱着孩子那叫一个高兴,这时候东宫越笑了,只不过是一阵阴邪的诡笑,老夫妻两个顿时只觉得如芒在背,后颈一阵冰凉。 夫妻俩对视一眼,哪有刚出生的孩子这样笑的,卧槽,这孩子有古怪。 这就是东宫越这倒霉孩子的由来了,他是给谁谁不要啊,毕竟谁家也不敢要那么一邪门儿孩子。 东宫越躺在大枯树下眯着眼,他体内漆黑的魔气正在缓缓流动着,似乎在冲刷这他体内的筋骨灵脉,这种变化,是东宫越几年前就发现了的。 他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但他感觉这玩意没害处,而且他的肉身比之几年前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他几年没和人打过架,也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个什么水平。 “嘿,你们几个有没听说,最近朝廷又要选拔一批士兵,好像还给几个宫里侍卫的名额呢。” 与这人说话的那人倒没多大反应,眯着眼似乎在想着些什么。 “就咱们这群瘪三哪有那种机会呦,那能入选的哪个不是有天资潜力的,能轮的到我们这帮老梆子?” 远处的张老头戳了戳东宫越的腰子。 “你这祸害不去试试,去搏个前程,也能让老头子我沾沾光。” 东宫越眼睛半睁不睁的,可是眼睛里边确是一片清明。 “我哪有那本事啊,我可是体弱多病哪一款的。” 张老头嘴角一抽,他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孩子,老汉我自从捡到你那天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呐,咱都一块混了那么多年了,再装就没那意思了。 啧啧,不过你不愿意咱个也没资格说什么,毕竟我也没养过你。” 东宫越眼睛一眯道:“死老头,算你还要点儿脸。” 张老头被这话一噎,张了张嘴,却始终没说出一句话来。 事实上张老头还真是没养过他,他被张老头捡到带回来之后,基本就放任他自生自灭了,用这老不死的的话说,“命硬就死不了”。 最后还是这一群破落户轮番照顾才将他养到了四五岁,然后他就又开始自生自灭的日子了。 入夜,阴风呼号,明明是大热天却带着彻骨的寒意。 东宫越出了所住的草棚,朝向树林子的黑暗处走去。 大枯树的树洞里,东宫越盘膝而坐,像是自言自语,还颇为郑重道:“以后别跟着我了,我不知道你们是个什么东西,可这些年咱们也算是相依为命。 我可能要离开了,你们跟着我不方便,很快我就我会回来的,你们就在这儿乖乖等着。” 说完树洞里的墙壁一阵扭曲,出现数道黑影,没等东宫越看明白,便又重新消失在了墙壁上。 东宫越看着它们给予的回应,也稍微放心了些,便转头大步离开。 第二章灾星启程,偷看被抓 第二日,清晨。 枯树镇古树枝头,几只喜鹊叽叽喳喳的叫着。 “张老头,我走之后不要太想我。” 东宫越面无表情地叮嘱道,他心里已经想到自己走了之后张老头一个孤苦老人该有多伤心,那一定是痛彻心扉的感觉吧,唉,他真是个罪孽的男人。 “孩子,老头子我难过啊,这些年来我早把你当做亲孙子一般了,你教我如何不想你啊。” 张老头老泪纵横地抽咽着。 “那要不我就不走了?”东宫越笑道。 “不行,我不能毁了你,出去后好好闯荡一翻,也不枉来世一遭,少年人应豪气冲霄,哪有畏缩着家里蹲的,不要胡闹,你走吧。” 张老头一巴掌拍在东宫越肩头上,一板一眼地说道。 随后少年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彻底消失在了枯树镇众人的眼中。 东宫越就这样离开了枯树镇,但他万万没想到下次回来时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另一边,枯树镇今天是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快,把我去年年节要到的大鞭炮拎出来,老王家的和老李头家的,饭菜就你们包了。” 张老头兴奋地脸都涨红了,兴高采烈道。 是的,东宫越走了,整个枯树镇的人都格外高兴,从张老头和村民们聚一起开庆祝会就可见一斑了,那架势怕是逢年过节的都赶不上。 “啊去!” 东宫越打了个喷嚏,心想张老头这么快就想我了? 其实东宫越比谁都清楚,这是不可能的,那老家伙比谁都想要他早早滚蛋,这会儿估摸着正乐开花儿了吧。 东宫越知道自己是个不祥之人,甚至这样说都已经是在一定程度上夸他了。 他在枯树镇的时候就听镇上的人说自从他来到这儿,枯树镇每晚都能见到几个饿鬼冤魂,狼嚎鬼叫地吓人。 得亏枯树镇上有几个有点修为的“高手”,不然枯树镇也撑不到今天,撑到他这个灾星走的时候,不得不说这小镇有点东西,抗压能力不一般。 所以东宫越知道自己不能再赖在镇子里了,他要出去祸害别人……不,是见见世面。 他想,会不会有一天他也能遇到一个能对他没有任何芥蒂的人呢,他也想拥有一个朋友,闲着没事还能坑一坑别人,那是多么美好啊! 东宫越就这样神游天外地朝着燕国燕京招兵处的路线走着,以他的肉身力量倒是也不觉得累。 两天后,清玄郡与祁郡的交界处。 东宫越看了看界碑,琢磨着自己总算出了清玄郡的地界了。 “砰砰!” 前面传来一阵金铁交锋的声音,东宫越一个闪身钻到一片树丛中,暗暗观察着前方正在打斗的一群人,确认着眼前的人对自己是否有威胁。 东宫越可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生死相搏的场面,可他非但不觉得害怕,反而骨子里有种跃跃欲试的本能。 不过因为眼前这几人实力也不强,他还要急着赶路,也不想多管闲事,毕竟凭白树敌可是不智。 “朋友,躲在后面看人人家打生打死的可不好啊。” 东宫越暗道,坏了,看来是发现我了,于是就主动走了出来,搓了搓手,有些尴尬啊。 “哈,不好意思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有点害怕就躲了起来,你们继续啊,别管我,我马上就走。” 说着东宫越抬腿就要走。 “慢着,既然来了就不要急着走,你今天也一起留下吧。” 说话的人就是刚刚发现东宫越偷看的那人。 这人要留下东宫越,主要是因为他觉得东宫越这厮实在太过分了。 你说你偷看就偷看,连气息都不收敛一下,就像小偷偷到你家里还故意弄得很大声给你听,嚣张,实在是太嚣张了。 “李老三,你莫要过分了,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仇,你牵连这位兄台作甚?” 东宫越抬头瞥了一眼说话的男子,面容俊朗,颇有种傲视青天,俊美之资有如玉树临风。 那李老三不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管老子,外乡人还敢来这儿捞好处? 老子不管你是龙是虫,到这儿,都的给我盘着。” 李老三朝着东宫越一刀砍去,这一刀势大力沉,足以媲美那些常年厮杀的悍将猛士了,一看就知道是下了死手。 东宫越面对这一刀面色凝重,他没想到这执绔子弟竟有如此实力。 可他却不闪不避,当刀势快要落到东宫越肩头时,东宫越右手单手一抓,五指之上缠绕里漆黑的魔气,直接捏到刀身之上,魔气加持之下霸道无比,竟生生地将精铁长刀的刀身捏出了几个指孔。 李老三面色一沉,这是遇到硬茬子了,他可是李家三少爷,要是在这被这无名小卒硬拼拼掉了也太亏了。 所以他身形一退,主动放弃了精铁长刀。 “想跑?” 东宫越嘴角一抹笑,拿起长刀向李老三甩去,带着魔气的长刀呼啸着爆射而去,从李老三的胸口穿了过去。 裴镇世眼珠子一转,“啧,有点意思!” 他不动声色地往脸上摸抹了把血,立刻变得一瘸一拐地走向东宫越。 此时裴镇世满脸血污,哪还有刚才温润如玉的样子,朝着东宫越拱手道:“不知阁下名讳,镇世谢阁下搭救之恩。” “东宫越,记住了,记得报答我啊。” 裴镇世满脸惊讶,仿佛在说正常人不是该先客套客套吗? “东兄,你对我有大恩,我就不瞒你了,我乃是燕京裴王府的人。 此次是听闻这西南之地有秘境出世,侥幸得到了其中的一份功法,却被这当地的地头蛇李家截道在此。 不如就把这份功法给东兄一同参悟,权当报一下兄弟的恩情。” 东宫越笑道,这裴镇世当真聪明,他不知我性情为人,直接以报恩为名,是怕我杀了李老三再将他这一行人杀人灭口,所以索性合盘脱出,能保一命还可结个善缘,这段位明显比李老三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东宫越笑道:“裴兄不必担忧,我想就是我不出手,你要弄死这李老三也是轻而易举吧,哦,还有我姓东宫不姓东。” 这就尴尬了,刚见面自己就把人姓给改了。 裴镇世干笑,面色泛红,似乎是为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而尴尬。 “我观东宫兄出现的方位莫不是也要去燕京城?不妨一路结伴,岂不快哉!” 东宫越心道,此人虽心思细腻却不是无故害人暴起行凶之辈,是个可交之人,便道:“那就多请裴兄关照了。” 于是东宫越和裴镇世一行人又踏上了去往燕京的路。 第三章时世混乱,群雄割据 祁郡,裴家马车内。 “东宫兄,方才我见你出手气势逼人,但以我的实力却看不透你是何种修为,想必兄弟是在我之上了。” 东宫越知道裴镇世这是想套出自己的实力了,可这恐怕要让他失望了。 “不瞒裴兄,兄弟我并未修行,只是天生力气比别人大了一些。” 东宫越说这话时大大咧咧的,没有隐瞒这事儿,一来他觉得裴镇世这人值得交往,二来他也想问问裴镇世关于修行的一些常识。 自己什么都不懂,想来隐瞒也瞒不过裴镇世这等聪明人。 裴镇世果然惊讶道:“东宫兄所言当真?” 东宫越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说的乃是实话。 “当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兄弟居然是那天赋异禀之人,着实令人羡慕!” 裴镇世说得很激动,因为东宫越对他的坦言也让他对东宫越好感倍增。 羡慕? 东宫越心道,他宁愿是个普通人,没有这劳什子天赋异禀,好听点叫天赋,其实就是个异类。 “裴兄,不知你能否跟我讲讲这天下武道修行的常识,以及一些势力,兄弟我行走江湖也不至于当个睁眼瞎,别被人坑害了还给人数钱呢。” 裴镇世笑道:“兄弟客气了,些许见闻还不妨事,有什么不能说的……。” 据裴镇世所说,咱们这块地头上有三国,分别是大燕、大晋、大梁,佛宗三寺,道门四教,应该就是这几个最强吧。 其次就是江湖世家和门派了,实力弱了朝廷、道、佛三家一线,不过也不容小觑,这实力乃是说综合实力,包括一些底蕴传承之类的。 这些门派中的顶尖高手据说也有能比肩朝廷和佛、道两家的话事人水准的。 典籍记载,自上古圣人殒落,各方势力斗了几千年一直到现在仍然没结果,还是各自割据一方。 现在的格局特点就是一个“乱”字,朝廷无力管辖各方势力,导致现在各大势力都有自己的领地,和朝廷是彻底不搭边了。 于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彻底变成了一个笑话。 即使这样,朝廷也依旧是天下最强的势力,不同的是统治力下降了,和上古时的神朝是没法比了。 至于妖、鬼,那东西哪都有,不过他们中的强者基本都在地界上呆着,一般不会出来。 裴镇世看着东宫越此时神游天外的状态,不由笑道:“东宫兄,其实咱们现在也接触不到这些大人物的事,有个了解就好,来尝尝我这燕京城的桂花糕。” “那魔呢?” 裴镇世眼睛一眯,“东宫兄,你从哪里知道这个字眼的?” 看裴镇世的反应,东宫越只得给他说是从书上看的。 这也太敷衍了,裴镇世听了他这话颇为无语,不过他也没多问。 “据说那东西在上古兴盛一时,后来就没后来了,传说是被诸位大圣给灭族了。”裴镇世状似不经意道。 裴镇世暗暗观察东宫越的反应,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乱世出枭雄,风险大崛起的机会也大。 而且东宫越心底有个声音,要他一定要找到一个人,虽然他极其讨厌这种干扰他情绪的东西,但又隐隐觉得此事势在必行,这种未知的事物最让人恐惧。 东宫越又想到大燕国的国姓是姓姚啊,而裴镇世出自裴王府,也不知其在王府的地位。 裴镇世似乎是明白了东宫越的疑惑,躺在马车内的玉榻上说道:“东宫兄不必疑惑,裴王爷乃是燕国为数不多的异姓王,祖上是开国功臣,世袭的王位,我是裴王爷的二子,其实你叫我裴二也行。” 东宫越注意到裴二没有直接说自己爹是裴王爷这个细节,想来其中该是有不足为外人道的东西,不过他也没有多问,毕竟是人家的家事。 裴二居然是个根正苗红的二代,哦不,皇二代。 “东宫兄,不瞒你说,我在燕京城的名号可是相当的大,他们都叫我“燕京第一大纨绔”,哈哈。” 裴二得意地居然大笑了起来。 一旁的东宫越捂脸,出门别说我认识这厮,现在他终于知道别人为什么喜欢叫裴镇世裴二了。 说归说,经过这两天,东宫越也知道裴二这人乃是少有的至情至性之人,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放浪形骸,硬骨头,不哗众取宠,若说他是一纨绔,却又是个极其特别又不令人生厌的。 裴二少貌似不在意道:“东宫兄不会介意和我这个纨绔子弟厮混吧?” “我介意你就能做那恪守礼节的谦谦君子?” 东宫越翘着二郎腿也学着裴二睡在玉榻上问道。 裴二坐起身郑重道:“不能。” 东宫越眯着眼瞥了这时蠢时精明的玩意儿道:“那你还问个什么?” “哈哈哈,东宫兄你果然对我胃口。” 东宫越后颈后面一凉,看着裴二逐渐猥琐的笑容,突然思考跟这个狗东西交朋友是不是自己错了。 此时的东宫越还不知道以后他会经常思考这个问题,虽然这个人还是他日后最敬重的人之一。 第四章生魔经,冤大头裴二 “东宫兄,你不是未开始修行吗,这次小秘境到手的功法来给你看看,有没有兴趣?” 裴二兴奋着,他也还没看过那功法卷轴。 东宫越只见裴二神秘兮兮地拿出一玉石材质的卷轴,这玉石的玉质完全被一缕黑气侵染了,黑气形成的图案看起来邪异又给人一种恶心的感觉。 裴二此时完全收起了平时笑眯眯的样子,凝重道:“东宫兄这……这玩意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东宫越本能地觉得这东西可能不是正道功法,但一定是个好宝贝。 “打开它,裴兄,这绝对是个好东西。” 东宫越冷静地怂恿道,身体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 “砰!” 一道黑气直直射入了裴二眉心,只见裴二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躺倒在地。 东宫越心道,卧槽,幸亏我早有防备。 东宫越看了眼裴二,确定他没事后,走到裴二旁边拿起玉石卷轴。 一道黑色流光汇入东宫越眉心,随后一篇功法与一些古老记载便烙印在了东宫越的脑海中。 人族大圣皆沽名钓誉之徒,枉拥圣人之名,仗着实力主宰苍生,视世人为家禽走兽。 吾修行三百一十七载,始终不入圣境,天命?时也命也,今生恐再无寸进。 留魔经一篇,吾一生立宗派、战圣人,今陨落之际以魔经传道,传承后人。 看到这里,东宫越倒是没什么兴趣了,这位大能倒是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他就不信能修到那种层次的人物手里是干净的。 不过这位大能也可以说自己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这些大人物就是爱写这些传记,矫情。 东宫越皱眉暗道,看来人族的水不浅,人族领袖的圣人们到底想要做什么,被如此忌惮,估摸着不是什么好事,能力越大,欲望也越大,利益驱使,做出什么龌龊事都不是没可能。 不过这些层面的事暂时与我牵扯不上,就不操心那些大人物的事了。 想罢东宫越便开始参悟起了《生魔经》,良久,他吐出一口浊气,我的体质竟然如此契合这魔经。 想到自己在枯树镇流传的光辉事迹,他自嘲道:“原来我真的是个异类,或许还是个……魔头秽物?” “哈哈……哈!” 东宫越笑得放肆又疯狂。 “卧槽,东宫兄疯了,快来人,给本少年来人,东宫兄啊,天妒英才,你怎么这么早就……” 东宫越一拳轰在裴二肚子上,拳劲上还带着一丝丝罡风,裴二只觉得嗓子一甜就倒飞了出去,足足飞出去两三丈后再一次躺倒在了地上,不过这次倒是没晕。 舒服了,打这厮一拳浑身舒畅。 倒在地上的裴二看到东宫越朝他走了过来,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喝:“东宫越,你个狗东西,你还来!” 东宫越见状就知道裴二以为自己还要打他,解释道:“裴兄,刚才我是参详了卷轴里的功法,顺着功法引导一时无意识地失手才打了你,可莫要影响咱们的兄弟情谊啊,你如今如此怕我,教我好生难过。” 裴二一顿,又想到莫非他真误会了东宫兄,马上两手一拍从地上跳了起来,笑呵呵道:“是我误会兄弟了,兄弟修了那功法,感觉如何,还有我刚才为何会突然昏倒啊。” 东宫越面色一沉,沉声道:“裴兄有所不知,此功法只能特殊体质的人修炼,旁人一打开传承,卷轴就……” 裴二恍然大悟:“兄弟你刚好天生神力,正好符合要求,看来这就是为兄弟你准备的机缘啊。” 裴二只以为在这偏远地域,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凭他王府家大业大,什么功法武技没有,也就不再提功法这事了。 “裴兄,咱们这都走了好几天了,不知何时能到燕京啊?” 东宫越躺在马车上百无聊赖道。 裴二突然兴奋道:“快了快了,东宫兄你是不知道咱燕京城的仙子是何等风姿,等回头裴哥哥我带你长长见识,保证是你在那小镇里见不到的。” 东宫越面露嫌弃,他是第一次见有人能把如此俊朗的一张脸用的如此猥琐,那羞怯中带着一丝丝荡漾,荡漾中又带着点欲迎还拒,想到这里,东宫越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带过了这个话题。 东宫越主动挑起话题道:“裴兄,不知你现在是何等修为?” 裴老二眸光一闪,自然地答道:“武道九品,我如今八品炼血塑骨,东宫兄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也没什么,只是想看看自己与同龄人的差距到底在哪里?” 说完之后,东宫越便闭口不言,在心中慢慢参悟起了《生魔经》。 裴镇世看到东宫越闭口不言,以为自己的天资打击到了东宫越,便也没再去打扰他。 这一参悟就参悟了两个时辰,东宫越睁开眼眨了两下。 东宫越低声呢喃道:“不是说先天功法吗,走正常套路应该是我发现逆天功法,然后一路“莫欺少年穷”,难道我当真没有当主角的命,这魔经几乎没有任何杀伐手段,只有操纵魔气的部分。” 东宫越摸了摸下巴,啧啧了两声。 实质上《生魔经》确实是目前最适合东宫越的,以前东宫越在枯树镇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有一身天生的黑气,而且这东西力量很强,就是自己不会使用,时有时无的,用东宫越自己的认知,就是自己从小就被这恶心的黑气纠缠。 东宫越思索道:“这些黑气应该是魔气,如今我算是初初入门修行了,按照裴二货所说,应该是九品肉身初成,以后我肯定要修行别的功法的,使用魔气有些太显眼了,不然哪天遇到人家惩奸除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裴二此时正在玉榻上呼呼大睡,偶尔还撇撇嘴,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几日后,燕京城门口。 “东宫兄,咱们到燕京城了。” 闭目修行的东宫越听到裴二的叫唤缓缓睁开眼睛,巍然而立的城楼,其上斗拱交错,灰白城墙上每隔数丈都有一根石柱,柱身雕刻着一些繁复的符文,整个燕京城上空是一柄中心镂空漆黑的巨剑,无数灵气在剑身上流转。 东宫越震惊道:“裴兄,这莫非就是燕京城的护城大阵,那剑又是?” 裴二一脸骄傲:“东宫兄果然识货,这便是我燕京城的护城大阵,三十六天罡神剑阵,那把神剑是当朝国师沉渊剑圣李沉渊的沉渊剑。” “剑圣,圣人境界?” 东宫越古怪道。 裴二解释道:“这倒不是,现在这世上哪还有圣人大能啊,剑圣的称号是一百年前全天下的顶尖高手圣殒之地论道,之后各大势力的话事人都言李沉渊可称剑中圣者,最后才把这剑圣的称号放到了明面上。 据说这沉渊剑圣是二品修为,不过那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他们这些高高手已经很多年没怎么出手了,具体实力到了什么地步谁也不知道啊。” 裴镇世说完又神秘兮兮道:“我们大燕这位国师当真是位奇人,说他出身草莽都是抬举他了,咱这位国师小时候当过地主家的放牛娃,长大了又落草为寇当了度龙山的山贼。 他人到中年才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一朝悟道直接从六品突破到了四品成了大高手,之后就到朝廷任职稳定下来就一直留在了大燕。” 东宫越听完这位国师的发家史,不禁感叹到这位当真是个厉害角色,能从底层一直混到现在这个位置,天赋、实力、心性想必都极其可怕,这位绝对有大恐怖。 看着东宫越居然发起了呆,裴镇世一巴掌拍在东宫越的肩膀上,真诚道:“东宫兄,咱们快些进城,为兄带你去个好地方,保准你去了就不想走。” 东宫越一看裴镇世那就差留下哈喇子的痴汉表情,就知道这狗东西要带自己去什么少儿不宜的地方,他是那种人吗他? 说罢裴镇世拽着东宫越就往城里跑。 沁香楼内,靠窗的位置坐着两名少年,左边坐着东宫越,黑色垂直的发,斜飞的剑眉,一双黑眸细长而蕴含着锐利,冷清孤傲又盛气逼人,右边坐着裴镇世,五官分明,外表看起来放荡不拘,一张坏坏的笑脸上有着一双桃花眼,俊美绝伦。 “裴兄,这茶楼就是你说的好地方,你不是要带我去花……那什么楼?” 东宫越看着正一脸荡漾的裴镇世,无语道。 裴镇世正色道:“东宫兄,你有所不知,一般人我还真不告诉他,这个位置可是我的专属茶座,直接就能看到茶楼后面的巡狩场,里面好多世家大族的仙子小姐在那狩猎游玩,一般人他能看到这种风姿吗?” 东宫越心中卧槽了一声,这就尴尬了,他突然发现合着人裴二才是那纯情少年,他自个儿反倒成了老色逼了。 东宫越顺着裴二的目光望去,他发现裴二虽然一脸荡漾但目光始终放在一个人身上,他还真的误解了裴二。 裴二着迷的那女子不算这些小姐中最出众的,可也是手如柔荑,肤若凝脂,细长的柳眉,美目顾盼眼波俏,清雅绝俗。 “裴兄,不知你所看的那位姑娘是?” 能让裴二这种看着就不着调的人如此倾心,这女子想必也是个妙人,东宫越也不禁跟着好奇起来。 第五章商翎 “裴镇世,你看什么看,再看姑奶奶我挖了你的眼睛。” 楼下一群世家小姐似乎是察觉了裴镇世那黏乎乎的视线,纷纷一脸嫌弃,而喊话的正是先前裴镇世惦记的那人。 裴镇世这才不舍地收回了目光和飘远的思绪,对着东宫越道:“她叫商翎,燕京商族的五小姐。” 东宫越试探道:“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还挺凶。” “哼,她厉害着呢,不仅容貌出众,修为更是已经到了七品炼气归一,乃是商家族甚至整个燕京年轻一代人中的翘楚……” 裴镇世巴拉巴拉地说个没完,脸上还时不时带着点略带令人惊悚的陶醉。 东宫越嘴角抽了抽,裴二这货还真容易看懂,这绝对是对人家情根深种了。 想到这,东宫越略带揶揄地笑看这裴镇世。 裴镇世看到东宫越竟然笑了,而且他还觉得东宫越越笑越邪恶,“东宫兄你能不能别笑得这么猥琐?” 东宫越喝了一口桌上的茶,不急不躁,他不知道被一个满脸猥琐看着人家姑娘的人说猥琐要做出什么反应,似乎有些一言难尽。 “东宫兄有所不知,她与我自幼时便是玩伴,到现在已经很多年了,她不仅凶我还打我呢,可这才好呢,万一哪天她不打我了,我反而害怕。”裴镇世认真道。 这就是贱得慌,东宫越嘴角一抽。 “裴兄,你是愿意被人家揍还是压根打不过人家?” 东宫越戏谑地瞧着已经黑了脸的裴二。 裴镇世一愣,紧接着嘴角一勾,他用着可怜兮兮的语气道:“东宫兄说的是,我确实是打不过她。” 东宫越暗道,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裴二对这位姑娘的情谊。 看着裴镇世这可怜兮兮的样子,东宫越笑道:“兄弟我方才乃是无心之言,裴兄不必气馁,说不得下一个证道圣境的就是裴兄你,小弟很看好你啊!” 裴镇世似笑非笑,“借东宫兄吉言了,可本少这天赋实在一般啊。” 东宫越见裴镇世似乎恢复了状态,又不知想到了什么,郑重道:“裴兄,以后有什么秘境出世,我们不妨一起去,但凡有能提高根骨灵性的宝物都多给你留意点。 体质是可以改变的,我认为修行最重要的还是比谁能活,比谁都能苟住,其余外物大可以花时间去寻找。” 裴镇世思索道:“东宫兄弟说的是,是为兄急躁了,对了,上次你说的朝廷选拔侍卫那事还有一个多月才能开始,这段时间你就来我裴王府做客,不用跟我客气。” “那好,裴兄愿意收留我,我自是却之不恭。” 东宫越拱了拱手,真诚道。 说完裴镇世就带着东宫越离开茶楼前往王府去了。 裴王府内。 “东宫兄你就住我隔壁吧,我在这王府内的住处本来就僻静,你住我隔壁也没什么不合适的,或者你和我住一间房?” 裴镇世贱兮兮地笑道。 东宫越在这一刻终于知道裴二十几年的青梅竹马的商小姐会揍裴二了,这狗东西有时候确实欠揍。 东宫越嫌弃地瞥了裴镇世一眼,直接忽略裴镇世走向了隔壁的房间。 房间内,东宫越汗如雨下,却一遍又一遍地疯狂运转《生魔经》,每次强化魔气都让东宫越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赤膊的上身上魔气涌动,似乎随时都要破体而出般,皮肤表面上暴起的青筋显得格外狰狞、可怖,手指也被扭曲到了诡异的方向,像是被活生生扭断指骨一般,若是有人看到定会以为这人是在自残而非修炼。 可是东宫越确是畅快极了,在感受疼痛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魔气更强了,修为也向前推进了一些。 东宫越暗道,他东宫越被这一身魔气折磨了十几年,也不是没有一点收获的,他的肉身远远高于自己的境界,这样自己在进阶的时候就不会发生什么太大的危险了。 他需要实力,因为他害怕,他害怕自己被人发现自己的异样,害怕自己身边的人不再如以前般待他,他觉得他无法想象自己被朋友甚至以后的伴侣用看怪物的眼光审视是什么场景。 东宫越越想越远,甚至都想到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上了,他想大不了以后自己找个魔头娘子。 想罢摇了摇脑袋,他要让自己保持清醒,疼,钻心彻骨的疼,暴乱的魔气像成千上万的利刃,一寸一寸地刺在东宫越的身上,到了最后东宫越疼得直接晕死了过去。 第二日午时,裴二在自己屋里翘着二郎腿得意道:“对比东宫兄,我简直是勤勉地让人心疼,看看这都正午了还在房里赖床。” “不好了,少爷!” 裴镇世看着眼里慌里慌张跑来的丫头道:“呸,你少爷我好着呢,你慌个什么劲儿,好好说到底怎么了?” 丫头急道;“少爷,你昨天带来那位客人出事了,我刚想带几个小丫头去服侍客人更衣,一开门就发现他倒在地上,浑身都是血。” 裴镇世一听,急忙往隔壁跑了过去,一开门就见东宫越满身血迹,躺在床前的地面上,连声道:“快,去把府里的医师全都叫来,快!” 吩咐小厮去找医师后,裴镇世暗道,裴兄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王府不可能进贼人,就是进了贼人,隔壁要是发生打斗我还听不到吗?这应当是东宫兄自己弄的,可他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副凄惨样子,罢了,待东宫兄醒来再说吧。 东宫越睁开眼睛,刚想坐起身,“嘶”,居然还这么痛,东宫越当然知道自己究竟怎么回事,现在想想他自己心中都觉得后怕,昨日实在是凶险。 不一会儿,门口传来脚步声,推开门的果然是裴二。 裴镇世推开门见到东宫越已经恢复了意识,笑呵呵道:“东宫兄,你果然醒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就这么咽气,你昨日怎么回事,可把为兄吓坏了,我找了几个医师给你处理了一下伤势,可他们却看不出原因来。” 东宫越苦笑道:“裴兄,多谢你救命之恩,我这伤势是练功练的,一时没把握分寸,运转功法过度导致的。” 裴二神色古怪,嘱咐了几句,让东宫越好好休息,便退出了房间。 退出房间的裴镇世摸了摸鼻子,打脸,结结实实地打脸,还是脸都肿了的那种,昨天自己才刚说人家东宫越睡到日上三竿,自己是多么多么勤勉,结果呢,今天就得知人家是没日没夜练功,甚至还差点把自个练死,自己还跟人家比。 房间内的东宫越是没想到裴二这些乱七八槽的想法,此刻的他缓缓运转体内的魔气,自己恐怕要在床上躺一阵子了,可是这修行却不能耽误了,一边小心翼翼地运转着魔气,确保魔气不会像上次那样汹涌、暴烈,一边进行魔经的心法冥想。 转眼间,朝廷的选拔就要开始了。 庭院里,裴二抿了一口茶,道:“东宫兄,朝廷选拔近日就要到了,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当真要入朝廷?” 东宫越郑重道:“裴兄的意思我明白,朝廷虽然强盛,可里面的门道却是各大势力中最复杂的,各种利益牵扯错综复杂,风险极大,可我仍然是要去的。 若是可以我尽可能前往军中就职,那边应该不像皇宫里那么复杂,在皇宫里当侍卫,那些大人物爱下棋,咱们都是那随时可以丢掉的棋子。” 裴二见东宫越晓得其中利害,也就不再多说,又给东宫越说了些选拔规则,道了句保重便离去了。 城郊,落星台。 裴镇世和东宫越早早便来到了这擂台的所在地,此时台前就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只见台上有一中年模样的男子,体型伟岸,一双眼眸中似乎有寒芒乍射,虎须微震,威风凛凛,一身黑色战甲使其更加英武逼人。 “铛铛铛” 深沉而雄厚的铜锣声响起,紧接着身穿黑色战甲那人大喝道:“吾乃大燕十三护廷主将张奎是也,今日在此挑选一些年轻儿郎为朝廷效力,通过考校便可以选择入宫当皇家侍卫,也可以从军入伍,看你们个人志向,不过本将不要那些怂包软蛋,就这样,开始。” “在下**,九品修为,哪位兄台上台指教?”说话的是一刚跳上擂台的瘦弱男子。 台下一大汉直接跳上台大喝道:“俺来会你一会。” 台下裴二轻声道:“东宫兄,你说一瘦一壮的两人,谁会赢?” 东宫越接话,“这我也不知道,看到最后不就行了,你以为这是写画本子啊,写谁就是谁,不到最后一刻,谁敢肯定某一方必胜?” 擂台上的两人是你来我往,似乎是谁也拿不下谁,擂台上不时传来刚刃对撞的声音,突然,只见到瘦弱青年突然暴起一刀,刚刃之上烈风席卷,大开大合,气势逼人。 那壮汉反应倒是极快,横刀便挡,但终究是匆忙出手,哪能挡得住这势大力沉的一刀,手中长刀直接脱手,刀身反拍到壮汉身上,壮汉直接倒飞了出去,掉落在了擂台之下,生死不知。 裴二惊奇道:“东宫兄,这两人刚才不还打得难分难解,怎么这会,那壮硕男子一刀就被人给劈飞了去?” 东宫越答道:“若我没猜错,那瘦弱男子本就比大汉强上一筹,一开始就留了一手,等到关键时刻一口气爆发出来,直接打了个人措手不及,所以那一刀的效果便显得尤其出众,同样的一刀能发挥十二分的效果。” 裴二不屑道:“呸,可真阴险,果然,玩战术的心里都脏。” 东宫越笑道:“裴兄,这要是生死搏杀,那人都死了,谁还能知道你的手段如何?” 第六章暗流 就在东宫越和裴镇世闲聊时,张奎旁边好几个席位纷纷有人落座。 张奎往左侧一瞥,状似不经意道:“呦,刘公公,这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还带了那么些人,这阵势怕是整个燕京的贵人都比不得吧?” 那刘公公一听张奎这话,心道这是要捧杀咱家啊,笑呵呵道:“将军这话说的,咱家这上不得台面的身份,不比将军,更不了燕京的贵人们。 也就是圣上体恤咱家多年忠心,留着这咱家这残破之身,做圣上身边一走狗,才不至于被人欺辱。” 听听,听听人家这话说的多好听,张奎虽是军中将领,可也听懂了老太监是拿皇上压他呢,呸,知道自己是走狗还那么得意洋洋的。 他这是警告自己谁找他麻烦,便是找皇上的晦气,张奎嘴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道:“刘公公过谦了,这大燕哪个不知道公公是皇上器重之人,公公今个来是想给大内添点新苗?” 刘德颇有兴致,“张将军,咱们也不是第一天打交道了,也甭客套了,咱家今天过来就是想看看这些年轻人里有没有什么好苗子,我大内也该换换新鲜血液了。” “张将军,刘公公,聚这聊什么呢,也说与小子听听?” 只见来人一袭青衣,一双眼眯着似笑不笑,身后还跟着一群青年。 张奎和刘公公一瞧见来人,顿时眉头都皱了皱,张奎不悦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沈家少族长,看着还有别家公子也在。” 说完张奎又瞅了一眼沈家人身后,心道,怎么别的世家也有来了,得儿,今个儿可热闹了。 张奎说完也不等这群世家公子回话就移过了目光,蔑视,赤果果的蔑视,不过张奎还真不用给这群公子哥面子,他这些在军中真刀真枪,浴血搏杀的将领向来是看不起这些燕京公子哥的。 因为这些人跟他们比那就是一温室小花,根本不够瞧的,把他们父辈叫来还差不多。 这群公子哥一齐看向沈家少族长沈修,这群人是隐隐以沈修为首的,想让他给拿个主意,毕竟自己等人的家族都是燕京有头有脸的家族,自己出来就是代表了家族的脸面,这般被人蔑视,这些平日里心高气傲的主儿哪受得了这个。 沈修似乎察觉到了这些人的意思,开口道:“我等今日就是自己来凑个热闹。” 沈修说完便压下这些世家公子的怒气,神色自然地带领着这队人入了座。 擂台另一边的东宫越和裴镇世也注意到了沈修这批人的到来。 裴镇世神秘道:“东宫兄,刚才那个人你看到了吗,你瞧他那淡定的样子,我敢保证那鳖孙正在心里可着劲地骂着张将军呢。” 东宫越笑道:“裴兄知道那人?” 裴镇世得意道:“这燕京就没有小爷我不知道的,那人叫沈修,沈家的少族长,七品修为。 此人表面上芝兰玉树,长了张好皮子,实则心狠手辣,骨子里凶狠暴戾到了极点,他家的小厮丫鬟时不时就死几个,有一次刚好被我给撞见了,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那绝对是这位“正人君子”的手笔,简单说他就是个变态。” 东宫越倒没多在意,目光转而回到擂台上,这事他纯粹就当个故事听听,因为这世上的伪君子太多了,他懒得听这些龌龊事。 就这一会儿,台上那名叫刘其的青年就已经打败了好几个应战之人,东宫越转头跟裴镇世表示自己要上场,接着一跃跳上了擂台。 东宫越站在擂台上面无表情,拱手道:“东宫越。” 仨字,就仨字,刘其嘴角抽了抽,这是跟爷装高冷呢,嚣张,太嚣张了,自己一会非得把这装孙子的活活打死,大家都是九品刚入门的武修,结果你现在这副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态度。 刘其身形一动,速度极快,单手拖刀冲向东宫越,长刀在地上拖曳发出清脆的刀鸣声,又转双手持刀,朝着东宫越一刀劈去,这一刀伴随着灼热的气浪,刘其这次一开始就爆发了全力,这一刀简直不像九品武者能斩出的。 面对这一刀,东宫越却是躲闪不开了,因为刘其的速度极快,东宫越也没有想要躲,而是站在原地,运转全身魔气集中到双手之上,两手交叠,一双铁拳和长刀对撞在了一起,拳与刀相接的地方犹如烈风的风眼,伴随着气流的呼啸声。 东宫越接着又是双拳呼啸而出打在了刘其的胸口上,这一拳,霸道无比,磅礴的力量就这样作用在了刘其身上,直接将刘其轰到了擂台之外的地面上,将地面砸了一个大坑,而坑底刘其此时已经没了声息。 “嘶” 刘其就这样被一拳打死了,刚才和刘其交手的几个青年隐隐后怕,幸亏自己被刘其打败了,不然现在死的就是自己啊,狠人,这货绝对是个狠人。 第七章老实人东宫越 刚才才连续击败几人的刘其就这样被轻而易举的击败了,张奎以及一行前来观战的达官贵人也都注意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张奎起身喝道:“台上那小子,你合格了,其他人接着比,你到这边来,本将军有话跟你说。” 东宫越从擂台上飞身跃下,到张奎一行大佬面前站定,双手似乎不知道放哪,一会儿搓搓手,一会儿摸摸头,努力表现自己的“憨厚朴实”。 张奎细细观察眼前神色紧张的青年,大笑道:“年轻人,你很不错,肉身比那些同阶的高了不止一筹,不知你这身功夫跟谁学的?” 东宫越磕磕巴巴道:“回……各位大人,小子没有师承,只是天生力气就比人大些,从小村里人就都打不过俺,嘿嘿。” 刘公公一看东宫越这样,立马绝了让他进大内的打算,心道,就这憨模样,进宫被人玩死估计都得给人数钱。 在宫里能生存下来的哪个不有点机灵劲儿,想罢又鄙夷地瞥了一眼东宫越。 张奎确是不这样想,他就喜欢这般刚直的人,一张脸上充满了笑意,拍了拍东宫越的肩膀道:“小子,你居然是天生神力,你以后就跟着本将,给你个百夫长当当,你就是天生当兵的料子。” 张奎说完又向刘公公拱手道:“这人我要了,公公不会跟我抢吧?” 刘公公闻言嘴角抽了抽,心道,给咱家咱家都不带要的,也就你这莽夫当宝贝疙瘩,面上却不显,拱手道:“将军话都撂这儿了,咱家还能说什么,人将军带走便是,咱家再留意接下来比试的年轻人就是了。” 比试一直到傍晚才结束,共计十八人通过,最终张奎挑了连带东宫越的十一人,剩下七人被刘公公带了去。 张奎给了东宫越等人三天时间准备,之后就得去燕京军营报到。 东宫越朝着裴镇世的席位走去,远远就见裴二一副贱兮兮的样子。 裴镇世阴阳怪气道:“呦,这不是咱们朴实正直的东宫少侠吗?” 东宫越知道这货在打趣自己,笑了笑倒也没说话。 裴二揽着东宫越朝着裴王府走去,一边走一边对东宫越嚷嚷道:“东宫兄,你这演技就是那戏班子来也就这样了吧,要不是知道你是什么人,我还真叫你骗了。” 东宫越无奈道:“裴兄,净是打趣我,我若不是那样表现,说不得就进了皇宫了,那才是真的麻烦,此次进了军中倒是合了我的意了。” 东宫跟着裴二回到裴王府,立马就钻回了房间闭关。 他在房间内一遍又一遍地凝练周身的魔气,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他注意细微把控运转魔气的速度,果然年轻人就是要节制一点。 这次东宫越并没有出现上次魔气暴乱的现象,这一闭关就是整整三天,东宫越细细梳理这三天的收获。 目前自己的实力主要在肉身威能上,到了八品我便可魔气离体,使用魔经中操纵魔气攻击的手段。 可惜这次闭关我的修为距离八品还差一大截,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找一把称手的兵器,总不能每回都都用拳头和人家对轰吧,现在普通的精铁武器倒还行,以后空手打人家的宝兵,那要吃大亏。 东宫越出了房间,问了丫鬟得知裴二去了花园。 东宫越来到王府花园,眼前出现的是漫天花海,淡淡的清香令人陶醉,花丛深处的凉亭里,裴镇世躺在凉塌上,身边还备了几大盘点心。 “裴兄,这些时日承蒙你照顾了,我一会便要去军营报到了。”东宫越走到裴镇世对面坐下道。 裴镇世一听东宫越要走,不舍道:“东宫兄,你我一见如故,我好不容易找到你这么个对我脾气的人,想不到现在就要走了,虽不舍,可为兄也不能耽误兄弟前程,你一路保重便是。” 东宫越又和裴镇世聊了一会,便动身离开了裴王府。 裴镇世看着东宫越的身影越来越远,伸了伸懒腰,眼中是一抹东宫越未曾见过的精光,喃喃自语道:“东宫兄啊东宫兄,我该说你演技好还是演技差呢?” 裴镇世说完,空中泛起一阵涟漪,从中走出一人,不解地对着裴镇世道:“小主人,我观这东宫小兄弟待你也算真诚,你为何这样说?” 裴镇世笑道:“鬼叔,这个我自是知道的,不然我也不会以友待之,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 东宫兄这人说话做事毫无毛病,可我与他相处这月余却知道,你也知道我天生能感受到人的情绪波动,这小子对我还是警惕心十足! 我就总觉得他身上少了那么点儿意思,可见此人警惕心极强,虽年纪小却心思深沉,胸有城府,不错不错。” 那名被裴镇世称作是鬼叔的人正是裴镇世的护道人,也是昔日裴王的得力手下鬼三,但凡宗门势力中受重视的继承人都会有人专门护道,防止其中途陨落,不过只有在历练中千钧一发的时刻,这些人才会出手。 鬼三思索道:“小主人,天下无奇不有,这天杀的世道,做事留一手也无可厚非,不必介怀此事。” 裴镇世笑道:“鬼叔说的是,我就那么一说,不管东宫兄真实情况是如何,他并未欺骗或者对我起歹意,他这朋友我先交定了,我只是觉得心里不爽利。” 裴镇世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大喝道:“东宫兄你这也算是欺骗了我的感情啊,小爷我好伤心啊!” 鬼三嘴角抽了抽,心道,小主人这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不着调了,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东宫越一路来到军营,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扣上了“渣男”的大帽子。 第八章新兵 来到燕京军营,东宫越拿着文书递交上去,两个士兵瞥了眼文书,道:“大人有吩咐,你来了就直接把你带过去,跟我们来吧。” 东宫越了然,这应该是张奎将军交代手下留意他来报到的。 东宫越跟随领路士兵直接来到了张奎的营帐。 张奎看到来人,放下了手中的兵书,笑道:“你这小子终于来了,以后就在我的第九军当个百夫长吧,不过你能不能当稳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毕竟你明面上只有九品的修为,虽然我能看出来你小子真正的实力不止如此,但这都是你自己需要考虑的事了。” 东宫越憨笑道:“将军您就放心吧,一般人都打不过俺的。” 张奎笑道:“小子,我就喜欢你这耿直的性子,搁别的地方,你动不动就打生打死的还真不行,可咱这军营里没有孬种,他们都信仰强者,你要真能打服他们,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当然你也可以直接报我的名字,那些士兵也是会表面上听你的话。” 东宫越笑道:“将军您放心,我会让那些士兵信服我的,我是您带进来的,可不能丢您的脸。” 张奎眯了眯眼,丢给东宫越一个令牌道:“行,你小子倒是粗中有细,你省得便好,拿着上任令牌和文书去郭总兵那上任吧,那边有专人教你如何使用令牌。” 东宫越接过令牌退出了营帐,思衬刚才张奎的一番提点。 他可不认为自己的魅力大到让一个只见过两面的大将军对自己另眼相待,也不认为张奎是单纯觉得自己“忠厚老实”,张奎那番话算是把他直接划分到自己一派去了,想让他明白今后他是谁的人。 本以为军营里这些勾心斗角会少些,可终究还是避不过这些派系争斗,想到这东宫越就叹了口气,麻烦,实在是麻烦,总有一天他要这世上再无敢给自己添麻烦的人。 东宫越来到总兵大账前,递交了自己的文书和令牌。 进了营帐,东宫越看到一个体态微微发福,油光满面的胖子,他拱手道:“郭大人,张大人让我到您这来上任。” 郭富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年轻人,笑道:“你就是张将军说的那个一拳打死同阶的小子吧,将军之前说了让你到我这当个百夫长,一会我差人领你去,好好干,莫要辜负张大人对你的栽培。” 东宫越躬身拱手道:“谨遵大人教诲,小子告退。” 其实一般情况下,东宫越这种百夫长上任是见不到总兵的,只不过东宫越现在成了张奎的手下,而郭总兵也是为张奎效力,所以才有此一见,不然以后误杀了自己都不知道,那多憋屈。 东宫越被分到郭富麾下的城北大营,这大燕除了禁军一共有十三支军队,十一支常年驻外,两支驻守燕京城。 大燕的军队建设的相当简单,这些军队对于真正的顶尖高手是不起什么作用,只不过为了维护朝廷的尊严,该有的排面还是要有的。 大燕二十万禁军在皇城,五十万护廷军,也就是这十三支军队,分别由十三位护廷主将率领,张奎便是留守燕京的两位将军的其一。 每支护廷军有几万人,再往下面就是这些总兵,手下几千到一万人不等,招到多少人,能养的起多少人全靠自己本事,朝廷只发放固定建制的军饷。 这些总兵的麾下有数个大营,一营由一个千夫长率领,再下边就是东宫越这些百夫长了。 东宫越来到城北大营就直奔千夫长的营帐,通报可以进去之后,便迈步走了进去,只见眼前一个瘦弱汉子坐在营帐中间的位置,身着一身黑色金纹的劲装,显得华贵非常。 东宫越行了一礼,朗声道:“大人,在下东宫越,总兵让属下前来报到。” 那汉子抬头道:“以后叫我营长或者千夫长都行,你稍后去领百人便是。” 东宫越看到的,是柳叶眉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白净的肌肤,美丽的眼睛下面有一个微微上翘的小鼻子,还有两片红唇,一张脸上流露着一丝调皮,这一切使得这张雪白面庞格外的娇俏可爱。 东宫越心中惊讶道,女人,这千夫长竟然是个女人,怎么有点眼熟啊,卧槽,商翎,这不是裴镇世的小媳妇商翎吗? 这边商翎一看东宫越呆在原地,还一脸惊讶之色,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皱眉道:“你是那天和裴二在茶楼上偷窥的人?” 东宫一听这个,尴尬道:“那天和裴兄在一起的确实是我。” 商翎捏了捏眉心:“裴二那个混蛋整天不干正事,还带坏人家孩子。” 东宫越颇为无语,心道,自己怎么就成小孩了,自己可都二十岁了,就比裴二和商翎小了几岁而已,这凭白占我这么大便宜,可在自己上司面前又不敢反驳。 想到这东宫越决定要扳回一局,于是挤眉弄眼道:“那属下是该叫你大姐姐,又…或者是小嫂子啊?” 商翎一听这个,顿时脸上浮现了一抹红晕,又恶狠狠威胁道:“呸,哪个是你嫂子,再胡说我就像打裴二那样直接打爆你的狗头!” 东宫越脖子一缩,似乎是想象着裴镇世被追着暴打的场景,顿时义正言辞道:“那我就叫你大姐头了,大姐头其实我是坚定的站在您这边的。 刚才那话都是裴兄教我说的,裴兄也没说什么,只说他对您那是情比金坚,痴情不改,哦,还有裴兄说特别喜欢您暴打他时英姿飒爽的样子。” 东宫越果断坑了裴镇世一把。 果不其然,只见商翎羞嗔道:“裴二这家伙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行了,裴二既然愿意跟你说这些事,就代表他是信任你的,你以后就跟着我,姐罩着你,一会我亲自给你挑一百个精锐。” 东宫越心道,这次赚大发了,本来还以为一百人里不知道有多少老弱病残呢,这回可是沾了裴兄的光,有句话说得好,上头有人好做官啊! 想罢又在心里默默给裴二点了一根腊,打是亲,骂是爱,裴兄你可不要怪兄弟! 第九章大姐头赠宝兵 城北大营训练场。 丝丝微风不时拂动青翠的柳枝,可是却无一丝凉意,在这种炎热天气下,反而显得更加燥热。 来到士兵训练场,只见一排排身穿盔甲的精壮汉子,挥舞着手中兵器,武器破风之声汇聚在一起,犹如大江浪涛,气势磅礴。 东宫越是第一次看到这种雄壮的场面,这种震撼的场景让东宫越都看呆了,而且这还只是千人,若是万人,十万人又将会是怎样壮观的场景。 商翎看了看正呆愣的东宫越,一巴掌拍在东宫越的肩膀上,眼波流转,笑道:“东宫小弟,是不是被军威震撼到了,这其实还没什么,他们演练军阵的时候那才叫厉害呢。 虽然我这些兵个体实力不强,但这大阵却可以发挥出非同一般的力量,就是有些绝世强者,也不敢硬撼这雄师铁骑。” 东宫越听着商翎娓娓道来,也感叹道:“原以为在这强者如龙的世界里,军队起不到太大作用,可如今看来,当真不凡!” 商翎颇为得意,夸耀道:“那你也不看他们是谁的兵。” 商翎边说边走,走到训练场的高台上,振臂一呼:“兄弟们,今天来了个新百夫长,以后第七小队就归他管了,他是我新收的小弟,空降长官是不是很不爽啊? 哈哈,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他是走后门,一会我让他给你们露一手,开开眼。” 商翎的一言一语都透露出她与这些士兵是真正的打成了一片,神情肆意自信,风姿飞扬,这是那些一般世家小姐不可能拥有的气势,张扬的气场让她浑身上下无不体现她的绝强魅力。 台下瞬间停止了操练,整个过程没有一个人多废话,过了一会,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朗声道:“将军都发话了,兄弟们就是不服也会给足了您面子,将军的命令我等必将遵从。” 东宫越嘴角一阵抽搐,可着这些人是直接把他无视了,此刻他才算是领教了商翎在军中的威望,刚才那振臂一呼,万夫莫敢不从的气势,当真可怖,估摸着把这批人弄去造反,他们都敢干。 其实这也是朝廷统治日渐衰弱的原因,朝廷的军队将领们就当于大大小小的军阀头子,这手下的人只听自家将军的意思,根本没朝廷啥事。 不过在这点上,朝廷做的就挺不错,朝廷供给军饷,平衡这些军头子的势力,咱谁也动不了谁,这才组成这个庞大的利益共同体。 商翎对着东宫越使了个眼色,拍了拍台上的石柱吆喝道:“兄弟们,表演马上开始喽,就这根柱子了,东宫小弟,请开始你的表演!” 东宫越看着商翎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撇了撇嘴无奈道:“兄弟们,在下东宫越,献丑了。” 东宫越走到台柱面前,他运转了全身的魔气汇集到自己的拳头表面,形成一层魔气手套,汹涌的魔气融入东宫越的拳头,一瞬间东宫越的一双拳头变得乌青,皮肤表面青筋暴起,整只手臂显得阴森可怖。 “轰!” 只见东宫越一拳砸到那根台柱子上,那环抱粗的柱子上自拳印一寸寸裂开,最后伴随着“咔嚓”的声音轰然倒塌。 “嘶!” 全场寂静! 商翎满意道:“东宫小弟,我就知道你不会没两把刷子。” “兄弟们,现在没疑问了吧,我这新收的小弟怎么样?”商翎朝着底下一众士兵喊道。 “卧槽,太恐怖了!” “何止恐怖,这简直是人形凶兽啊!” “乖乖,这要砸到我这小身板身上……” 底下士兵沸腾起来,纷纷议论道。 商翎朝着东宫越笑道:“看来他们已经认可你了,明日你就安心上任吧,我派人给你安排住处。” 这事处理完之后,商翎就拉着东宫越来到自己的营帐,坐在营帐主位两手磨砺这茶盏,似乎再犹豫什么,过了半晌才道:“他,还好吗?” 东宫越一听就明白了,答道:“应该挺好的,起码表面上看是这样。” 东宫越看到商翎愁眉不展的样子,疑问道:“大姐头,可是为裴兄担忧,其实裴兄的根骨应当能找到别的方法提高。” 商翎疑惑道:“什么根骨?” 东宫越认真答道:“之前裴兄说他天赋普通,你又受家族重视,别人说他配不上你,他拼了命地寻找秘境提升天赋体质,对你怎么怎么爱而不得,痛心难过。” 商翎听到最后一脸害羞,接着一脸古怪道:“这是他跟你说的?他在蒙你呢。” 商翎又郑重道:“你认为我商翎看上的人会这么不堪?东宫小弟,既然我认你这个兄弟了,就实话跟你说了。 裴镇世那厮,是我见过最顶级的天才,他是这燕京城唯一一个在二十三岁便达到六品神游之境的人,甚至比起古经典籍中记载的那些上古天才还要强。” 商翎只要说起裴镇世便一脸笑意,喝了口茶水又继续道:“他那个人滑不溜手的,信他,你被坑死都得给他数钱。 他很少相信别人,因为他与生俱来便能察觉到别人的恶意,这也是我得知你和他有交情之后,立马便相信你的缘故。 而且他做事可从不吃亏,交朋友自然也会是如此,果然你也是个有本事的,所以我才带你当众露一手。” 说罢,商翎还颇为得意,这便是她和裴镇世的默契,只属于他们俩的默契。 东宫越听了也是惊讶,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小心了,可自己讹了裴兄一部功法他没道理不知道,除非……这也是故意的。 商翎又解释道:“东宫小弟,其实他也是小心翼翼,他从小丧母,在王府备受王爷那些妾室刁难,我也是那个时候认识的他,到后来我与他联手坑死了他的那些姨娘,结果又出了两年前那件事。” 商翎心有余悸道:“两年前,东海有秘境出世,他就和身边的暗卫鬼叔一起去了,说是要寻找机缘,结果被秘境主人留的后手重伤濒死。 他和鬼叔两人浑身是血,而他更是重伤得只剩下一口气,最终直接被打落两个大境界,从六品退到了八品,而且这两年却是再无寸进。 不过我相信迟早有一天他会重新另所有人都惊艳,我如此相信他,可那个混蛋现在居然连面对面见我一面都不敢,还整日跑到那茶楼上偷窥,真是令人失望。” 商翎暗暗观察东宫越的反应,眼中寒光一闪而过。 一旁的东宫越貌似感慨良多,裴兄这一生真是波澜壮阔,命运多舛,从小天资绝伦,一朝沦为废柴。 裴兄这走的是妥妥的废柴流主角模板啊!至于现在都不敢来见商翎大姐,原因只有一个,无他,矫情呗! 东宫越不知道的是刚刚他但凡表现一个可疑的表情,这会儿就得尸首两分。 商翎暂时放下了戒心,恶狠狠道:“东宫小弟,你是不是也觉得裴镇世是不是特矫情,呸,这狗东西,混蛋,蠢货…… 你下次再见到他告诉他不管他现在心情怎么样,再不来见姑奶奶,你就让他再也别来了,我没时间浪费在这种没种的男人身上,老娘要掀桌子,不玩了我。” 东宫越在一边看着这阵势都害怕,估摸着裴镇世这一顿揍是绝对跑不了的。 又过了一会,东宫越见商翎平复了心情,不好意思地搓搓手开口道:“大姐头,你有没有用剩下的兵器,给我两件呗,我这穷苦人家出来的,现在还没一件称手的兵器。” 商翎不在意地指了指营帐一角道:“看见角落里的大箱子没,里面都是我这些年来收藏的兵器,有各式各样的好几十件儿,全是宝兵层次,你挑哪件算哪件。” 东宫越一听这话,眼睛都红了,听听,你听听,嚣张,太嚣张了,这就是财大气粗的感觉吗,他哪天才能这样说话啊,自己连精铁兵器都没有,人家一上来就几十件宝兵,自己这一穷二白的,人家拔根腿毛都比自己腰粗。 东宫越财迷道:“大姐头,你真是对我太好了,以后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姐姐了。” 商翎见东宫越这狗腿样,噗嗤一笑道:“让你随便选,可东宫小弟你决定用什么兵器了吗?” 东宫越闻言一怔,摸了摸鼻子道:“大姐头,我还真没想过这问题?” 商翎眨了眨眼认真道:“这事可马虎不得, 关乎你以后修行的路子,要不你先去把箱子打开,看看那种兵器最合眼缘。” 第十章纵酒狂歌 东宫越咽了口唾沫,搓了搓手,那模样活脱脱的一大财迷,就差流一手哈喇子了。 仔细一看,这大箱子上面还有着道道金色纹路,使得纯黑的箱体奢华又不显俗,这箱子本身便是一宝器。 打开箱子,只见里面躺了一大堆兵器,刀枪剑戟几乎都有,就那样杂乱的摆在里面,但每一把的锋刃上都流转着淡淡的光华。 东宫越扒了扒,把各式武器拿在手里耍了耍,长枪、短枪、刀、剑都试了一遍。 商翎饶有兴趣道:“东宫小弟,我那还有几根狼牙棒和流星锤,你要不要试试?” 东宫越一听这话就是一哆嗦,道:“别,别,大姐头,我还想和裴兄一样走风度翩翩、潇洒不羁的路子呢,要是拎个大锤到处砸人,那还哪门子的潇洒。” 东宫越赶紧就拒绝,他一想到自己一锤一个小朋友,见人就砸的场景,想想都害怕。 商翎一看东宫越避之不及的样子,咯咯笑道:“哈哈,东宫小弟,姐姐就跟你开个玩笑,瞧把你吓得。” 就在这时东宫越抽出一把长刀,对商翎拱了拱手:“大姐头,就它了,这些兵刃我就看它还顺眼点。” 商翎瞥了眼东宫越手里的长刀,刀身通体漆黑,刀刃之上银光一闪,锋锐之意凛然而出,漆黑的刀柄之上缠绕这金色的纹耀,护手下方一双猩红色的竖眼,整体显得妖异阴邪。 “东宫小弟,眼光不错嘛,这刀是我父亲击杀一位邪修夺来的,后来我看见这刀特别,就要了过来。” 商翎走了过来眨眨眼道。 东宫越把刀绑在自己身上,道:“大姐头,以后这刀就归我了,可不许反悔。” 商翎见东宫越一副护食的样,撇了撇嘴道:“就一把刀罢了,商家这种玩意多的是。” 东宫越接话:“我就知道您拔根腿毛都比我腰粗,还有我早就想问了,您不是商家的人,怎么在朝廷军营当起千夫长了?” 商翎淡淡道:“这很正常,商家本来就挺亲近朝廷的,这些亲近朝廷的世家都有不少家族子弟在朝做官的。 至于我,就是来军营玩玩,不然在家要闷死了,难不成还要我跟那些娇小姐一样在家绣花儿?” 其实一想也是,要商翎去绣花,做那般小姐姿态,也实在太惊悚了。 东宫越狗腿道:“那哪儿能啊,谁敢吃熊心豹子胆敢让您绣花儿啊,再说那也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 商翎嘴角一勾,笑道:“就你会说话,如今你也算走完所有上任手续了,尽快适应军营生活,其实这地方挺不错的,虽然都是一群大老粗,可过得是真的畅快!” 东宫越心道,他当时来军营就是图的这个,这地方、这地方的人自有一番豪情,勾心斗角也要少些,毕竟有人的地儿就有争斗,这儿也有,不过好多了。 又和商翎聊了一会,东宫越才回了商翎给他安排的住处,瞄了一眼帐篷里的布置,倒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都有。 东宫越躺在床上,看着白色帐篷顶,这两天他也累了,虽然光是上任就去了好几个地方,这还是多亏大姐头照顾,若是别的气量狭小之人,说不得得给自己这个新人一番下马威。 东宫越思索着他从离开枯树镇到如今进入军营,这段时间,最大的收获,也许就是结识裴镇世、商翎二人,武道修行也开始步入正轨,这都是在枯树镇不可能做到的。 自己在燕京还需要再小心一些才是,在枯树镇时他也跟着张老头学了些文字,日常文书勉强可以应付,可对很多燕京的很多规矩礼节还需要注意一点。 想着想着,东宫越便睡了过去,包括之前修炼所累积的疲惫都在这一刻爆发。 东宫越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是被商翎派来的人叫醒的,来人叫醒东宫越之后,一路领着东宫越来到训练场。 晚风清爽舒适,与白天的炎热形成鲜明对比,黑色的天幕上点缀着繁星点点,一轮明月将它的银辉洒满了整个训练场。 训练场中央围坐着很多人,也有些三五成群的在那划拳行酒令。 商翎坐在场地中央,见东宫越到了,招了招手道:“东宫小弟,来喝酒吃肉,好好享受享受。” 东宫越惊讶道:“大姐头,现在军营都过得这么滋润吗?” 商翎摆摆手说道:“这有什么?你要知道这些士兵都是武者,不吃点好的哪来的力气训练,再说朝廷发的军饷,不吃白不吃。” 商翎说完,又捧着酒坛子递给了东宫越,转头对众人大喝道:“兄弟们 今晚咱们就喝个够,来,走着!” 喝着喝着,有人自告奋勇道:“今日高兴,我为大家抚琴助兴,兄弟们喝个痛快!” 琴声环绕在训练场的上空,时而徐如清风,时而如烈马奔腾,尽显豪迈,时而又婉转悠扬。 又有人唱起了家乡的歌谣,颇有大燕的风格,粗犷有力又不失美感,在座的不少是远离家乡来到燕京从军的,如今趁着这歌儿,睹月思人,不少人都红了眼眶! 东宫越看着这一幕也是颇有共鸣,这也是他第一次对这支军队有了归属感,放浪形骸,纵酒狂歌! 东宫越大口闷了一口酒水,迷迷糊糊地念叨道:“大姐头,待我日后定要这世上再无敢让我小心翼翼之人,现在这日子当真憋屈,日后我一定报答您和裴哥的帮扶之恩……” 东宫越确实是憋屈的不轻,自己无父无母就罢了,还从小鬼怪缠身,他甚至连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都不知道。 在面对张奎那些大人物,要表现的谨小慎微,就连和人打架都不敢堂而皇之地使用自己魔煞,生怕被人打杀了去。 长久以来的郁结之气,借着酒,一口气爆发了出来。 商翎听着东宫越断断续续的念叨,转了转星眸,也没说话,这种时候最好的就是做个听众,因为你无论说什么,都像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众人一直喝到了下半夜才尽兴,东宫越这次也是喝的烂醉,最后还是商翎派人给他送回去的。 第二天一大早,集合训练的号角便早早响起,东宫越被号声惊醒后马上爬了起来赶往训练场,也不顾因为宿醉而带来的头痛。 他这第一次正式训练可不能迟到,不然以后也没脸在这儿混了。 第十一章扯龙皮 来到练兵场,东宫越看到场上已经来了黑压压的一片人,他听到号声就往这儿赶,想不到竟然已经集合了这么多人。 只见商翎站在队伍前列,捧着花名册喊道:“现在百夫长开始点名,各个百夫长负责把自己手下人点好,少多少报多少,知情不报的军法处置。” “费青、曹徐、东宫越、张顺……” 商翎让人将名册递给各个百夫长,合上名册亮声道:“百夫长全部到齐,接下来百夫长清点麾下人数。” 东宫越接过名册便开始点名,很快便结束了,全部到齐,就连别的百夫长手下的兵也是全齐,不得不说,商翎手下兵的综合素质都相当高。 大燕驻城军平时要做的事也就两部分,一部分是平时的练兵,这是一定要做的,虽然现在是没仗打,可这军队的素质得尽量保持喽,另一部分,是偶尔去巡巡城,其实就是出军营溜溜弯儿,换个心情。 今个正好就该到巡城的日子,东宫越也想出去逛逛这燕京城,来到燕京这些天,他除了在裴王府修炼就是在军营,也没有好好感受一下这燕京之地的繁华。 东宫越和商翎说了一下这事,又去下面领了十几个弟兄,浩浩荡荡地就出了军营。 燕京东大街。 东宫越带着人在街道里溜达,吆喝声不绝于耳,这燕京就是和小地方不一样,不仅商贩多,出来采买东西的人也多,整个道路上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秦淮、杨喜你们来燕京很久了吧,知道哪儿能打听到消息吗?” 东宫越停下脚步,转头问道。 那名叫杨喜的健壮汉子眼珠子一转:“大人,还真有一地,就是那茶楼说书的,虽然这方式俗了点,但那地方还真有点东西,甭管说的是不是真的,那都是无风不起浪,总有点关联。” 秦淮这时候笑眯眯地插话道:“大人,其实还有一地儿,就是咱燕京第一大花楼水月楼,那里边也是龙蛇混杂的地儿,能听到不少事。” 东宫越闻言,略作思衬道:“走,咱们去找个茶楼,青楼你们就别想了,咱可是正经人。” 东宫越说完也不等两人回应便径直去找茶楼去了,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俩个老小子想的什么东西。 秦淮和杨喜对视一眼,露出了一种男人都懂的眼神,带着一丝丝惋惜。 东宫越来到街尾才找到一家茶楼,牌匾上写着“清茗阁”三个字,进入里面才领略到茶楼装饰格调的朴素优雅,只见那说书人拿起桌案上的惊堂木“啪”的一拍,声情并茂地讲着江湖上的奇人异事。 东宫越一行人进到茶楼找了个二楼的座位,由于今天他们只是穿这便服,倒也不显眼,专心听着故事,不时传来一声声叫好。 那说书先生绘声绘色道:“这江湖里最近可是出了大事,江南萧家小公子约战覆水帮少帮主,你们猜怎么着,那一战,萧家小公子萧珀三指败敌,差点把那余无量少帮主当场击杀。” 东宫越在二楼饶有兴致地听着,这儿还真有不少逸闻。 说书人一手握着折扇在另只手的手心敲打了几下,眉飞色舞道:“还有一件大家感兴趣的事,那问剑阁阁主的亲传弟子谢飞澜谢女侠横空出世,据说之前一直在门内苦修才名声不显,此时一出便是剑出惊世,一路北上挑战各大势力的年轻一代,这些个天骄竟无一人能在谢女侠手上走过十招。” 东宫越在这一听就是一个上午,还别说,这些个说书人是真的有本事,讲的绘声绘色,令茶楼一众人心驰神往,恨不能去以身相替,闯荡江湖,他蛮喜欢听这些个江湖趣事的,而且还有利于增长见闻。 东宫越招了招手,带着手下弟兄出了茶楼。 刚到茶楼门口,一阵喧闹声从远处传来,东宫越一瞥,几人骑着几匹骏马正朝这边飞奔,一路上甚至撞翻了不少摊位,眼看着就要到东宫越一行人跟前,可这群人却是一点放慢速度的意思都没有,似乎是想直接把东宫越几人踩踏了过去。 秦淮、杨喜等人心头一紧,冷汗直出,他们也也没想到这群人竟然敢真的冲撞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东宫越化掌为拳,一记重拳骤然轰在疾驰的骏马身上,只听到那马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连马带人一同往后方栽倒在地,一连使得后方而来的马匹纷纷被迫停了下来,而东宫越越也是被这股子冲劲连带后退了好几步。 那栽倒的人灰头土脸的起身,怒骂道:“臭小子,你活腻歪了,敢打小爷的马,想不到这燕京城还有人敢管我的事,今日不让你尝尝厉害,你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说着抽刀就要砍向东宫越,下手极其毒辣,东宫眼睛一眯,侧身避过了这一刀,同时抓起这人的领子就是往地上一摔,心下也明白这就是个草包,这点武艺,简直是狗屁不通。 先前一起纵马的几名青年也是走了过来,东宫越不等他们说话抢先冷声道:“谁的地盘?我只知道这是当今圣上的地盘,我是张奎将军手下兵卒,你们不仅纵马扰乱治安,跟圣上抢地盘,再加上还想枉杀军人,你们是想造反不成?” 这几人都是一怔,这大帽子扣的,三两下自己就变成了要造反的乱臣贼子了,偏偏自己等人还不好说什么,因为人家说的这几条可都是事实。 清茗阁门口的人是越聚越多,只见一人拨开人群走了过来,这人东宫越见过,正是选拔赛时那一帮世家子的头头,青年面如冠玉,站在人群中却自有一股子出尘之气,妥妥的伪君子标配气场,对东宫越等人拱了拱手道:“在下沈修,诸位兄弟是有所不知,我这几位朋友先前在城外招了歹人暗算,才让马儿受了惊吓,突然失控,诸位兄弟受了惊吓还有这些摊贩的损失我一并赔偿,都是无心之过,至于对你们出言不逊,他们亦会致歉。” 人家已经一口气把话都圆了过去,东宫越思衬,把这事闹大,人都得罪死了也没什么好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沈修对着那跌倒在地的青年,语气平缓又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道:“沈华,给诸位兄弟道歉。” 那名叫沈华的青年,似乎对沈修十分畏惧,不甘心道:“各位兄弟今日是在下孟浪了,战马突然失控,我一时乱了阵脚。” 事情解决,沈修带着一众人离开,东宫越等人却还留在原地,秦淮不忿道:“大人,咱们就这样让他们走了?” 东宫越摆摆手无奈道:“那你还能怎么样,那沈修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也算给了咱们面子,而且人家又是名门望族,就是抓进去也顶多是落了面子,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影响,所以还不如就着台阶下算了。” 东宫越带着哥几个吃完午饭就回了军营,他还需要熟悉熟悉军营里的业务,顺带着修习一下军中的基础功法。 这大燕军队统一都修行一门用于锻骨炼筋的功夫,名叫《龙虎秘典》,这功法是真的不是很高端,可用来打基础却是一顶一的好。 这东西纯粹针对气血凝炼、打熬筋骨这方面,可以调动周身气血于一点,瞬间爆发提升威能档次,练至大成,气血如虹,可凝出血煞罡气。 军营里的日子,也就是日复一日的练兵,训练量对一般士卒来说是相当庞大的,不过东宫越肉身强度本来就非同常人,又习得军中的气血凝炼之法,军事训练对他来说就没什么感觉了,随着一次次运转《生魔经》和《龙虎秘典》,魔气和气血之力都在不断强化他的肉身,使得他的根基稳固无比,比起常人强了不知道几个档次。 一晃三个月过去,坐在营帐中间东宫越缓缓睁开了眼睛,双目血红,还差一丝,就能破关成就八品炼血塑骨之境,看来再闭关积累也是无用了,索性也不再强求。 出了自己的营帐,东宫越让人去叫秦淮、杨喜二人,他来军营三四个月,也就这两个人他还看得上,有机灵劲儿,天资也还不错,也是他的心腹。 秦淮、杨喜很快便来到东宫越面前,东宫越坐在坐垫上问道:“我闭关期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挑重要的讲,还有商翎大姐现在是否在军营?” 秦淮看了眼杨喜见他没有回答的意思,便说道“回大人,倒也没发生什么大事,起码咱们手下的弟兄都没什么事,至于千夫长现在也仍在军营。” 又听二人汇报了一些军中事务,东宫越便出了营帐,往商翎营帐方向走去。 商翎躺在软榻上正无聊,一听人禀报东宫越来找她,立马叫人把东宫带了进来,从软榻上坐起身神秘道:“东宫小弟,你可出关了,你不在我都无聊死了,三天后,我带你出去玩,你好好准备准备。” 东宫越纳闷道:“大姐头,这燕京你该是闭着眼也能摸到路了吧,还有什么你没玩过的?” 商翎兴奋道:“不是在燕京,我申请了去沧澜县剿匪,这批文都下来了,就等你了,我还想着你什么才能出关呢,想不到你自己就来了。” 东宫越从商翎那得知,沧澜县内的栖山上有一股子山贼,可偏远县城又没能力进山剿匪,于是在当地县令往上报的时候,这差事就被商翎主动揽了过来。 东宫越瞥了眼正在兴奋的大姐头,犹豫道:“大姐头,我没记错的话过些日子便是青鳞大比,这消息通报的也太是时候了吧,咱们现在去剿匪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商翎不在意道:“不妨事,青鳞大比还有两月有余,时间上绝对是来得及的,你跟我去,我定然会护你周全的,你就当涨涨见识,刀得见见血才能锋利。” 东宫越见商翎说一不二的性子,也不好再说什么,汇报了一些军务,便回了自己的营帐。 其实他正好想出去积累实战经验,他也不想当个花架子,实力总要在生死搏杀中才能得到成长,家养和野生的区别大着呢。 第十二章凶鬼暗藏,杀机凛然 商翎骑着战马,身着一身赤红色战甲,战甲表面纹着一簇簇火焰纹耀,加上其上时而闪过的华光,咋一看去像是被火焰簇拥一般,极其耀眼。 此次足足动用了七百余人,商翎在前头领军,英姿飒爽,一杆长枪背在身后,更是掩去了女子的娇媚,多了几分英武。 东宫越骑马跟在身后,看着商翎这架势,抽了抽嘴角,大姐头还真是张扬,不过他也颇为欣赏商翎这自信飞扬的性子,这股子肆意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东宫越往人群里一瞥,只见一个脸上带着个大面罩,露出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商翎,眼中满是痴缠与迷恋,卧槽,这个眼睛,绝对是裴哥了没跑了,这装扮妥妥一可疑分子,只是自己要不要给大姐头说一声啊,可转念一想,裴哥这样打扮肯定是不想现身,他还是不多此一举了。 城内百姓是越聚越多,商翎在收到了如此多仰慕之后,那是志得意满,浩浩荡荡地带领军队出了城门。 燕京城外三十里。 商翎做贼似的东张西望,悄咪咪道:“小越子,快,传我军令,到下个驿站全军都换成便服,分散成数批混进沧澜县,以免被山贼发现。” 东宫越一怔:“大姐头,我还以为你要直接打过去呢,那为什么我们不从燕京内就便服分散出城?” 商翎俏脸一红,恼羞成怒道:“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话?” 东宫越心下颇为无语,不就是爱显摆吗,跟谁不知道似的,不过他也没说什么,他当好他的小跟班儿就是了。 商翎这七百余人分批混入沧澜县,足足用了半个月才完成。 入夜,栖山山脚。 商翎向东宫越招了招手,凝重道:“这栖山真是个易受难攻之地,不得不说这些山贼还挺会挑地方,不过,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咱们打个出其不意,问题应该不大,小越子,你让费青、曹徐带人从东边摸过去,张顺、刘琪带人从西边进攻,你带着二百人跟着我绕道后山。” 商翎和东宫越绕到山寨后门,商翎小声叮嘱:“小越子,一会你逮着小喽啰就杀,他们寨主交给我对付,打不过你就跑。” 东宫越点头,道:“大姐头,你也别逞强,要是情况不对,赶紧撤退。” 商翎打了个手势,东宫越收到信号传令道:“兄弟们,杀,今天咱们一锅端了这些山贼。” 东宫越和商翎摸到守门喽啰身后,只见寒光一闪,两喽啰便被摸了脖子。 另一边,费青、张顺等人也摸上了山寨,双方开始了激烈的交锋。 “不好了,有人夜袭!” “快,快去禀告寨主。” 黑暗中山寨小喽啰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凄风冷月之下,刀光剑影,其实从他们选择落草为寇的那一刻便注定不得善终。 东宫越和商翎两人并肩杀到山寨的主寨,似乎是作议事堂之用的,借着摇曳的烛火,东宫越模模糊糊看到“聚义”,还真是讽刺,他不相信这些山贼没干过欺男霸女、草菅人命的龌龊事,这些山贼中或者有被欺压而无奈落草之人,可如今的他们也不过是从被欺压者转变成了施虐者。 东宫越和商翎背靠背进入这聚义堂内,提防着偷袭暗算,偏厅之中竟然有座佛像,不过没给人一种佛光普照的感觉,反而显得阴诡妖异。 冷风穿堂而过,东宫越不禁打了个寒战,担心道:“大姐头,这地方有古怪!” 突然,一阵阴笑声传来:“桀桀,老三,他们果真来了,女娃娃还有那个小子,你们是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啊站在!” 商翎冷哼道:“藏头露尾的鼠辈也敢这样跟本将军在这里大放厥词,简直不知所谓。” 只见五道鬼影从阴暗之中窜出,商翎冷哼一声与气息最强的三人战在一起,剩下两人直扑东宫越而去。 商翎越战越心惊,这三人竟然都有七品修为,想不到一个小山寨居然有这等实力。 东宫越抽出长刀迎向两人,刀兵相接,他思衬这两人应该都是八品修为,咧嘴一笑道:“来得好,正好拿你们作磨刀石。” 东宫越催动魔气,附着在漆黑的刀身之上,一刀劈出,雄浑的罡气在空气中振动,发出阵阵轰鸣之声。只见那贼人侧身一躲,东宫越这一刀直接劈空。 耳后传来破风之声,东宫越知道另一人的攻势随之而来,微微侧身躲过这一刀,同时左手一抓,一把抓在那人的脖颈之上,“嘶”,一瞬间鲜血四溅,脖颈生生被东宫越捏断,人马上就没了生机。 另一人一看同伴身死,目眦欲裂,厉声道:“小子,我要你死!” 东宫越不屑的笑了笑,极速往前冲去,刀若游龙,那人眼看就要抵挡不住,又突然气息暴涨了一大截,这是燃烧精血要拼命了。 那人一刀斩出,和东宫越的战刀对撞在一起,却发现自己燃烧精血还是略输一筹,立马抽身便退,三根钢钉呼啸着向东宫越爆射而去。 东宫越冷笑道:“想跑?” 抬手便将钢钉轻松打落,东宫越同时将气血和魔气疯狂爆发,一瞬间速度暴涨,飞身射向那人,双手握刀,刀身凝聚出一道淡淡的血煞,手起刀落将人带人带刀斩成两半,鲜红的血液溅在东宫越身上,他整个人都变成了血人。 只见东宫越气息突然暴涨,在九品积累的底蕴已然足够,顺理成章的晋升,八品成。 转观商翎这边,一人战三位同阶,不过商翎的底蕴并非这些山野贼人可比的,商翎咬破手指,拿出一张道符,以鲜血为引,只见符咒化为一道灵光飞入枪尖之中,顿时枪刃上雷光乍起。 那三人眼睛一缩,惊讶道:“你居然还会道法?” 商翎冷哼:“本将军的手段岂是你们这等贼子可以想象的。” 商翎握枪一刺,那三人见势就挡,可这一枪的威能哪是他们能挡下的,三人鲜血从口中喷出,倒飞在地上,纷纷重伤奄奄一息,那边东宫越也进阶成功,飞身过来与商翎合力将三人当场击杀。 商翎抹了抹脸上的鲜血,看向东宫越笑道:“小越子,恭喜你进阶成功。” 就在这时,东宫越看到商翎身后的佛像,嘴一咧,露出诡异的笑,便急声大喝道:“小心!” 可是商翎却是已经避不过了,一道血箭从佛像中射出,直奔商翎后心,瞬间商翎身上便出现了一个血洞,商翎按住伤口,却控制不住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佛像上显现一个虚凝的鬼影,商翎与东宫越都是一惊,鬼物,这地方原来早就被这个鬼物控制了,凶鬼,而且品级还不低,应该也是七品,不然也不会在暗处偷袭了。 那凶鬼阴笑道:“这女娃子早已是强弩之末,你小子不到七品,力量本源都和我不在一个层次,更不可能伤到我的魂灵之体,所以你们还是乖乖受死吧!” 商翎用长枪支撑起身体,急声道:“小越子,快走,回去让裴二给我报仇。” 东宫越眼睛都红了,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多受人重视,一直以来他都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他想到商翎和裴镇世对自己的照顾,军营中自己与大姐头一起喝酒、一起吃肉…… 商翎见东宫越不动,厉声警告道:“东宫越,老娘的话你都敢不听了是吧?” 那鬼影抢先出手道:“走?往哪走?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商翎抬枪就要去挡那只鬼手,可此时的她状态太差,直接被鬼手常常的指甲刺入了身体,商翎倒地,气息顿时萎靡起来。 东宫越厉声道:“不要!” 凶鬼笑呵呵道:“小子,不要伤心,马上送你下去陪她。” 可他没看见东宫越一双眸子已经染上了艳丽的红,双手长出了根根骨刺,这些骨刺又像是液体一样爬上东宫越手里的战刀,被骨液包裹的战刀完全化为了一把骨刃,阴邪狰狞。 凶鬼飞扑上前,鬼手之上的指甲就要刺到东宫越身上,而东宫越就像没看到一样,将手中骨刃抬手一挥,血色的威能毁天灭地般斩去。 凶鬼冷哼道:"一般的蛮力对我可没用。" 说完就被那一刀的刀芒斩了过去,他竟然发现自己的灵体在一寸一寸地消失,最后发出凄厉的惨叫,彻底泯灭在天地之间。 斩完这一刀,东宫越便轰然倒地,连带着之前种种变化也彻底消失不见。 商翎看着东宫越身上发生的一切,震惊之余又无比后怕,自己等人差点就死在了这个地方 ,此事绝对不简单,她和东宫越是被故意引到这里边来的,而且这些贼人还知道他们要来剿灭山贼,而且这个地方还设有阵法,那鬼物便是阵眼,外面的人根本察觉不到这里的发生的打斗。 想着想着,商翎便再也支持不住,昏死了过去。 “嘶,疼,太疼了!” 东宫越呲牙咧嘴道,他醒来便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驿站,望着白花花的床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发现自己居然动不了,一用力就撕心裂肺地疼。 东宫越喊道:“来人,快来人!” 一听里面有动静,秦淮、杨喜便冲了进来,他俩自从那天从山寨回来就一直守在东宫越房门口不敢离开半步。 东宫越一见来人是自己的心腹,急声道:“大姐头呢,她怎么样了?” 秦淮、杨喜答道:“大人,千夫长她已经醒了,只是和你一样伤势严重,如今也不能动弹,正养伤呢。” 东宫越知道商翎没事也就放心了,又对秦淮、杨喜问道:“我昏迷几天了,又是怎么到驿站的?” 秦淮、杨喜答道:“我们那日解决了山贼,搜刮赃款的时候,就发现您和千夫长倒在地上,我们几个人和百夫长们合计了一下,就决定先留在驿站,等您和千夫长醒了再做打算。” 东宫越点了点头,便让这二人出去了,他始终觉得自己绝对是被人坑了,可是又想不到自己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第十三章暴怒的裴镇世 东宫越现在回想当时的场景隐隐后怕,差一点,只差一点自己就要被留下了,估计商姐是拼死一击灭杀了那鬼物,还好商姐没事,不然他以后哪还有脸再见到裴镇世,哪还能继续留在军营。 东宫越躺在床上,一脸阴鸷,咬牙切齿,有种别让他知道是哪个孙子在算计他。 一连躺了三天,东宫越才勉强能挥动手臂,他这两天都快要躺废了,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丢人,太丢人了,他堂堂一个军队的百夫长,现在居然被人坑的生活都不能自理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东宫越觉得该去看看大姐头了,对着外面喊道:“来人,我要见大姐头。” 秦淮赶紧跑进来,无奈道:“大人,你现在动都不能动,怎么去见千夫长啊?” 东宫越皱眉,拍了一下脑袋道:“去,给我搞副担架过来,让人抬我过去。” 商翎房间内。 躺在担架上的东宫越和正瘫在床上的商翎对视了一眼,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双方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那一抹复杂和憋屈。 东宫越深吸了口气道:“大姐头,这次的事绝对是有人在坑我们,那些山贼明显是知道咱们要去剿匪,才聚集高手在那埋伏。” 商翎冷笑道:“我知道,咱们尽快启程回去,我怕晚了那些人会清理掉一些蛛丝马迹,不管是谁,都要让他知道算计我商翎的代价!” 东宫越点头称是,又让人八抬大轿似的把他抬了回去。 燕京城,沈家暗室内。 沈修抬手就是一巴掌抽向沈华,一脸阴鸷道:“谁给你的胆子去设计商翎的,你自己想死,不要牵连到沈家,更不要牵连到我。” 沈华一脸震惊道:“大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我没做啊,我什么都没做。” 沈修冷笑道:“蠢货,你挑拨沧澜县的县令向军部求援,又故意让信件滞留一段时日入京,才使得城北大营接到这个任务,最后商翎带兵前往剿匪,你以为别人就查不到吗?” 沈华一听这话就慌了,磕巴道:“大哥,我是想设计上次在清茗阁打我的那个小子,我听人说他是城北大营的,才这样做的,我根本不知道商翎也在城北大营啊。” 沈修眼睛一眯,冷声道:“别人告诉你的?是谁?” 沈华抹了抹汗道:“是商炔,他跟我说那天打我的小子是城北大营的百夫长,还说准备了高手,只要那小子去,定让他有来无回。” 沈修一拳轰在桌子上,实木书桌直接被砸得散了架,好你个商炔,这一手借刀杀人,当真高明。 沈修深吸一口气,凝重道:“这件事,你就打死不要承认,有沈家的面子,应当能够保你一命,以后切莫听信旁人的挑拨。” 沈华一听这话才总算安心下来,他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呢,也是,有沈家这棵,谁敢动他。 另一边,东宫越和商翎率领着军队也踏上返京的路途。 回京的小路上,一支军队不徐不疾地行进着,仅是从仪容纪律和气势上,就能看出这是一支骁勇善战的铁军。 唯一不应景的,便是部队中央被并排抬着地两幅担架,只见两个被浑身裹着绷带的人躺在上面,还翘着二郎腿。 这两只“粽子”正是商翎和东宫越,经过这些时日的调养他们总算稍稍能小幅度抬起手脚,商翎递了一把瓜子给东宫越,笑道:“小越子,其实这躺在担架上比骑马舒服多了,这一摇一晃的,我都快睡着了。” 东宫越点头表示赞同,又担忧道:“大姐头,咱们这这么招摇,会不会有危险啊?” 商翎乐道:“小越子,你怎么这么胆儿小啊,你放心好了,这强者根本不屑对咱们出手,这实力弱的又打不过咱们,在这宽敞地儿,咱军队的战阵可不是吃素的,而且我就是要招摇,不然燕京城的百姓怎么知道是我商翎为他们抛头颅撒热血,那我不亏大了?” 东宫越看着商翎这得瑟样,略微无语,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吐槽,果然天才都比较喜欢装。 裴王府,后花园。 裴镇世懒洋洋地躺在玉榻上道:“桂花糕吃腻了,给小爷弄盘瓜子过来。” 裴镇世剥着瓜子,商翎以前就喜欢吃他剥好的瓜子,现在他闲的时候还总是习惯剥瓜子来打发时间。 一道身影从虚空中踏出,来到裴镇世面前拱手道:“小主子,那边传来消息,商姑娘好像出了点变故,您……” 鬼三话还没说完,裴镇世身上凛冽的寒气便爆发出来,额头上青筋暴起,起身道:“你说什么,小翎儿怎么了,她去个小土匪窝,怎么可能出事儿?” 鬼三答道:“商姑娘好像受了重伤,性命倒是没有大碍,差人查探之后,据说这里面有沈家人和商家人的手笔。” 裴镇世眼珠子上布满血丝,吼道:“出动所有幕僚,不管他是谁,给我查出来,我要他死。” 鬼三为难道:“小主子,现在就跟这两家起冲突会不会破坏计划啊?” 裴镇世冷眼看着鬼三,一字一字说道:“我再说最后一遍,那些人必须死。” 鬼三无奈道:“小主子您既然那么在意那商姑娘,为什么还避着不见她呢?” 裴镇世叹气道:“那老家伙做的事太危险了,若是明目张胆地跟小翎儿见面,难保不会牵连到她,行了,你尽快去查清楚让小翎儿受伤的幕后主使。” “属下明白。” 鬼三接了命令,再次悄无声息地隐匿身形,离开了裴王府。 两天后,鬼三再次来到裴镇世房间。 “说吧。” 裴镇世语气平缓,可却更显得平静下猛然的杀机。 “是商家商炔和沈家沈华的手笔,而且这两人今晚会在水月楼见面。” 这两人死到临头还不自知,还去水月楼找乐子,鬼三阴笑道。 入夜,水月楼。 这水月楼是燕京第一大花楼,里面龙蛇混杂,上至王侯将相,下到黎民百姓,也是沈华这些公子哥最喜欢来的消遣场所。 沈华拿起酒杯,笑道:“商老弟,你这法子还真好,估计那个小瘪三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吧,哈哈。” 对面商炔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将眼中的不屑掩去道:“沈兄,你我兄弟还说什么客套话,得罪你便是得罪了我商某人。” 两人身边都依偎着几个花楼的姑娘,几人面容姣好,眼中都是迷离之色,这是下了药了。 不得不说这些燕京的公子哥口味是真的重,这些花楼姑娘也是可怜人,接不到客人的在花楼里更是过不下去,所以这些公子哥每次都美其名曰地来做“慈善”。 “呦,哥俩个真是好兴致啊,来这开庆功宴? 怎么不带小爷乐呵乐呵啊?” 裴镇世推开房门,颠了颠手中的折扇乐呵呵道。 沈华却是不认识裴镇世,他平日里只是吃喝玩乐去了,活得相当没心没肺,疑惑道:“你是哪个,敢闯小爷的房间,活得不耐烦了?” 商炔心里咯噔一声,他是商家人,虽然只是远远看过这人几眼,但却知道这人和商翎走得很近,而且还是裴王府的小王爷。 裴镇世摸了摸胸口,夸张道:“呦,我就闯了,是不是你们也要在哪找几个高手埋伏我啊?” 沈华、商炔一听这个才明白过来,商炔状似迷茫道:“我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位兄台你闯进来我们不计较,请你赶快离开。” 裴镇世冷笑道:“呵,原本还想留你们个全尸,装疯卖傻可就没意思了。” 沈华却是不信道:“什么,你敢杀我们?我们是沈家和商家的少爷,谁敢动我们?” 平时他都是这些报名字的,惹了祸只要一报沈家的名头,马上就没事了,甚至还有人点头哈腰的。 没等说我,沈华就看见了自己的身体,血如泉涌,一颗头颅抛飞了起来,眼中还带着不可置信,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商炔一见这个就傻了,他平时玩点小聪明还可以,哪见过这场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小王爷,饶了我,那些事都是沈华做的,跟我没关系啊!” 裴镇世找个凳子坐下,拿起茶杯悠闲得抿了一口茶道:“鬼叔,剁了他的手脚。” 只见一道流光划过,一瞬间商炔的四肢被尽数斩落,裴镇世听着商炔杀猪般的惨叫,声音里没有一丝波动,道:“知道我为什么过来吗?我就是要用你们的命让所有人知道,谁动她,谁死,鬼叔,杀了他。” 鬼三一指点出,强横的气劲穿过商炔的眉心形成一个血窟窿,人顿时就没了生息,做完这一切,鬼三沉声道:“小主子,还不走吗?” 裴镇世摆了摆手,嘴角一咧,笑眯眯道:“无妨,既然来了就要尽全功,他应该也快到了。” 沈修得到沈华出了沈家的消息,就立刻赶来了水月楼,一开房门,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沈修一见眼前场景,哪里还能不明白。 裴镇世仍然在品着茶,道:“呦,沈大少爷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来坐,别跟我客气。” “你竟然把他们全杀了,你这是要把沈家和商家全得罪死吗?” 沈修看着裴镇世这一脸有恃无恐的样子,怒道。 裴镇世不屑道:“别说他们,就是你,你能代表沈家吗? 还有,我这人胆儿小,见不得人血,瞧这地面脏的,交给你了啊。” 沈修咬牙,人家是压根没把自己当回事啊,要是心里没火是不可能的。 他深吸一口气,冷笑道:“你是为了商翎,原来传言是真的,你对商家五小姐……” 裴镇世没等他说完就打断道:“别废话,我就是要给你们这些人提个醒而已,回去告诉这两家人,别不开眼,不然我不介意每天杀几个玩玩,若想要报复,我裴王府一并接着。” 第十四章辣手摧花 沈修此时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沈家的实力很强,可他却代表不了沈家,而裴镇世却能代表整个裴王府,这已经不是他可以处理的事情了。 想他沈修也算个年轻俊杰,天赋、心性、实力样样不差,可奈何生在沈家这个这大漩涡中。 这沈家内斗尤其严重,甚至都有些撕破脸皮,搬到台面上来的意思了,这在各大世家可不常见,别家最多也就貌合心不合,也就暗地里使使绊子,明面上大家也还是一家人,哪有像沈家这样直接把桌子掀了的。 小王爷的事根本不是他可以管的,裴王爷有三个儿子,可只有裴镇世能被人尊称一声小王爷。 沈修深吸一口气,拱手道:“小王爷,他们惹到您头上,现在落到这个下场,也是咎由自取,至于您的意思我会带到的。” 沈修说完便欲离开,这位爷他是惹不起,这燕京只有少数顶尖世家公子才知道这位的恐怖。 这裴二爷十五岁便外出游历,交游广阔,府中幕僚高手不计其数,且这些人直接效力于小王爷本人。 可以说裴小王爷已经完全不是年轻一代这个等级的人物了,而这位唯一在意的便是那商家五小姐,所以他才第一时间找到沈华陈明厉害,可还是低估了商翎在裴镇世心中的地位。 裴镇世嘲弄道:“沈少族长不带你兄弟回家了?” 沈修苦笑一声道:“这人既然交给您处置,尸体自然也是。” 裴镇世颠了颠手中的折扇,冷笑道:“呵,那我就把他们拉到东郊当花肥了,不过我本来也没打算把尸体给你。 沈修,你是个人物,现在我给你个机会,以后帮我做一件事,我会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你回去好好考虑。” 沈修没有回头,他知道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好处,你吃多少就得吐多少,他捏了捏眉心,想到回去怎么交代沈华的死,关键是商炔也死在了这儿,商家人查到沈华约了商炔,第一个要来找的就是沈家,一想到这,他就头疼。 一回到沈家,沈修就向他父亲禀告了这件事,也就是沈家现任族长沈苍。 沈苍看着眼前的沈修,不耐烦道:“死就死了,老祖们都在闭关,我们不能暴露老祖闭关的消息,又哪能奈何的了裴王府。 沈华活着我便供他吃喝不愁,死了那也只能怪他自己,不长眼的东西,差点影响我沈家的大计。 过两天要是商家来人,你就全推裴王府身上就完事儿了。” 沈修越听越心凉,沈华虽然和他不是一个母亲,可毕竟也是沈苍的亲子。 第二日,商家人一早便到了沈家要人,沈修把昨天在水月楼发生的事给商家人说了一遍,商家人一听这个倒也没在沈家闹事,毕竟人家沈家也是死了一个家族子弟。 商家暗室内。 商家族长商霁林负手而立,看着下方的族人,沉声道:“这件事你们怎么看,毕竟这已经涉及到商家内部争斗了,老二、老三,当事人是你们的孩子,你们说。” 商家主脉主要就是这商家三兄弟,商家族长是老大,当花肥的商炔是商家老二的幼子,商翎则是老三家的。 商家老二狠声道:“我儿子现在因为商翎死了,商翎必须赔我儿命来。” 商家老三皱眉道:“二哥,话不能这么说,是你家儿子先要坑害我女儿的。” 只见一个妇人厉声道:“我儿就是犯了错,也不至于是死罪,再说就是惩处也该由我商家自己来做,如今这般不是在打我商家的脸吗?” 商翎母亲冷笑道:“呵,你儿子是简简单单的犯错?他差点害死我家翎儿,再说你有种去找那裴镇世去啊。 在这里疯狗一般地叫唤做什么?还想让翎儿赔命,我呸。” 商炔母亲像受了极大刺激一般,吼道:“若不是你那狐媚子女儿,我儿会死?再说了,那裴镇世连我儿的尸身都不归还给我商家,我看你们就是合谋来羞辱整个商家。” “都闭嘴。”商家族长大喝一声,不得不说他这个族长还是很有威望的,又是三人中的大哥,修为最高,实力也最强,说白了还是有实力才能服众,今天若是他没这身实力,根本不敢这样说话。 商霁林头疼,两人都是自己的弟弟,自己其实不太好处理,本想看看两家的态度,如今看来是协调不好了,这杀子之恨,结仇结大了。 商霁林沉声道:“那裴镇世这样做就是专门做给商、沈两家看的,况且本来就是商炔有错在先,而且我们也拿着裴镇世没有办法,老二,我希望你们两口子能以大局为重。” 商家老二急声道:“大哥,我……” 话还没说完便被商霁林打断道:“行了,你不必再说了,这件事就这样了,以后谁也不许再提这件事了。” 此时商翎和东宫越的队伍也快要到燕京城了。 “救命,救命啊!” 东宫越和商翎都是一转头,只见一个神色惊惶的女子从旁边树林里跑出来,一边喊着一边跑。 那女子一眼就看出东宫越和商翎才是这支队伍的核心,刚想往那边赶,便被士兵拦了下来。 商翎瞥了一眼,呦,好姿色,女子一双眸子略带湿润,似嗔非嗔,让人看了便心生怜惜,便道:“带她过来。” 那女子被带到近前,就可怜兮兮道:“大人,奴家出去游玩被贼人掳去,趁着那贼人不注意才逃了出来。” 商翎和东宫越都没说话。 那女子一见这样,看到东宫越是个男子,心想此人应该就是这支队伍的头头,伸手攥住东宫的手,一边哭就要一边把手往自己胸口拉,梨花带雨道:“大人,您一定要为奴家做主啊。” 商翎躺在担架上侧头饶有兴趣看着这一幕,心道,她是为下属操碎了心,连找娘子的机会都给提供了。 东宫越不咸不淡道:“松手。” 可那姑娘仿佛没听到一般,在那我见犹怜的哭诉着。 就在这时,东宫另一只手大手一抓,捏在那女子的脖子上,以雷霆之势将那女子往地上一砸。 只见那女子倒栽葱一般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东宫越甩了甩手道:“全军继续前进。” 商翎被眼前的变化惊的目瞪狗呆,咂咂嘴道:“啧啧,小越子,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人家好好一姑娘直接被你摧残坏了。” 东宫越看商翎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解释道:“刚才那个绝不是一般人,估摸着想跟着我们混进城里,本来我想装看不见,可她非要跟我装,我看着恶心。” 商翎闻言一怔,疑惑道:“可我怎么看她分明就是一普通人?” 东宫越平静道:“那人伪装手法极其高明,一般只通过气息来判断,根本发现不了,我凭直觉做事罢了。” 商翎也没再过多追问,两人很快就忘了这个小插曲。 燕京城外不远。 一女子从地上灰头土脸地爬起来,这女子正是刚刚被东宫越倒栽葱的那个。 一道身影从空中显现而出,紧张道:“圣女您没事吧?我这才离开一天,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何冰瑜咬牙切齿道:“遇到一个混蛋,别让我再遇见他,否则我一定要他死。” 这一幕,商翎和东宫越是不知道的,此刻商翎和东宫正迎着百姓的喝彩凤凤光光地进城,商翎抬起手向欢呼的百姓挥了挥,胳膊突然又似无力一般掉了下去。 “你们看那个将军,虚弱成这样还不忘跟我们挥手。” “他们都是为百姓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啊。” “俺以后一定让俺家娃儿当兵,为大燕效力。” “俺也……” 百姓们叽叽喳喳地对着商将军歌功颂德,而东宫越全程闭着眼,他实在不想看大姐头那得瑟样,果然爱哭的孩子有糖吃! 来到了军营,商翎便差人去调查在沧澜县发生的事,可是却什么都查不到,她觉得这一切肯定被人人为抹去了。 其实那些踪迹都是被商家和沈家抹去的,倒不是为了掩盖真相,而是单纯的怕丢人,他们都被一个小辈骑到头上拉屎了,却还是敢怒不敢言,丢人,太丢人了。 这回到燕京都快半个月了,东宫越坐在军部配发的轮椅上,来到清茗阁听书,随行的还有秦淮、杨喜。 说书人扇了扇羽扇,神秘兮兮道:“各位,下面独家爆料,耳朵都竖起来听好了,据说这商家商炔和沈家沈华密谋坑害商家五小姐商翎,这商家五小姐是何许人也? 那是城北大营的将军,这两个阴险小人便于这商将军剿匪途中设计伏杀,你别说,还真差点让他们给成功了。 你们猜这两人现在如何了?正躺在东郊当花肥呢。” 东宫越一听这个就是一惊,没想到在茶馆能听到这么重要的情况,他帮腔道:“后面怎么样了,别吊人胃口啊。” 说书人拿起茶水喝了一口,继续道:“别急啊,知道这是何人的手笔吗? 传说那裴王府的小王爷早已对这商小姐情根深重,那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直接就格杀了这两个阴险小人,还威压两大家族,这两家甚至都不敢有任何反应,大丈夫当如是啊。” “嘶!”这就有些恐怖了,东宫越轮椅都要坐不住了,大手笔,裴哥真是大手笔! 第十五章套麻袋暴打裴二 东宫越得知在沧澜县被算计一事的前因后果马上让人推着回了军营,他得把事情和大姐头说一下,那些出去调查的人也该调回来了。 商翎营帐内。 “小越子,你怎么想起来到我这儿了?”商翎这些日子也是颇为无聊,打了个哈欠道。 东宫越挤眉弄眼,给了商翎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道:“大姐头,小弟今天这是开了眼了,以后跟您混,这燕京城我岂不是横着?走吗?” 商翎纳闷道:“就你嘴贫,还有你这话什么意思?” 东宫越神秘道:“大姐头,你是不知道,现在你的故事已经成了这街头巷尾的一大佳话了。 上次暗算我们的明天幕后黑手也被人扒了出来,一个是沈家的沈华,一个是你们商家自己人干的,好像是叫商炔。 而且已经有人对这两人出手了,你猜这两人现在是什么下场?” 商翎看着东宫越耍宝,好笑道:“要说商炔参与其中,估摸着也是八九不离十。 在商家的时候,他跟我就不对付,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商家青磷大比的名额,其实我根本没想和他争,我若想去,军营中有的是名额。” 东宫又做着一副说书人的模样,拍拍手道:“大姐啊,你是不知道,这事就是裴哥出的手,现在各个茶馆可都传遍了,你男人为你那是冲冠一怒,直接把那两个小鸡仔丢去东郊当花肥了。” 东宫越越说越兴奋,他现在抱大腿是上了瘾了,必须抱稳了,人家拔根腿毛都比自己腰粗。 商翎这会儿也听明白了,啐道:“哪个要他多管闲事了,他若心中有我,怎的现在也不见个人影。” 商翎说归说,心中却是对两人手的情意没有半分怀疑的。 两人在不知情爱为何物的孩提时代便已互生好感,后面的一切也是顺理成章,没有什么轰轰烈烈,可其中的情意却比什么都令人动容,水到渠成,可谓是天作之合。 可她心中也是一股子怨气的,裴镇世一声不响的就开始疏远自己,以他们的默契,她知道这定然是有缘由的,可她仍然想任性一把。 东宫越看着商翎呆愣的样子,白眼一翻,得,他这不是上赶着吃狗粮吗? 东宫越靠在轮椅靠背上,狗腿道:“大姐头,其实我有一计可逼裴哥现身,还是他主动跑过来,你拦都拦不住。” 商翎好奇道:“你且说来听听。” 东宫越左右瞧了瞧,他可不敢保证这军营里有没有裴哥的奸细,好一会才道:“大姐头,您只要找几个人去裴王府附近散布点消息,就说您旧伤复发,伤势加重,不过也不要太张扬,甚至还要隐晦一些,以防裴哥有所察觉。” 东宫越越说越兴奋,好一会才转头看向自家大姐头。 只见商翎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他刚想问有什么不对的吗?就听到商翎口中缓缓吐出三个字儿:“老银币。” 合着自己这出谋划策了半天,就落了这么个名声,他好心痛,当小弟真是不容易。 当天,裴镇世就收到商翎“旧伤复发”的消息,他倒不是没想过这是假消息,可是却不敢赌,万一要是真的呢?他一想到这就坐不住了。 城北军营商翎营帐,夜。 裴镇世见帐篷里是黑的,才闪身潜入进去,刚走到床边,刚刚还睡着的商翎用力一拽,裴镇世就倒在了床上,他只觉得自己的头上被套了个东西,接着浑身就是一阵疼。 商翎一边打一边骂:“小越子,给我使劲打,裴镇世你个混蛋当我商翎是什么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东宫越倒是没用多大力,他可不敢把这话当真。 裴镇世一开始还想挣扎,一听商翎这话,索性不挣扎了,就任由商翎出气。 商翎一看裴镇世不动了,立马把床头的蜡烛点燃,摘掉了裴镇世头上的麻袋,心疼道:“小越子,你下手这么重干嘛,你看把他打得。” 东宫越看着鼻青脸肿的裴镇世,抽了抽嘴角,“嘶”,太恐怖了,这可没他事啊,他压根没用力,也就说这都是商翎给揍得,但他也没反驳商翎的话,因为当小弟最大的任务之一就是给老大背黑锅啊。 三人面对面坐着却一句话没有,就怕空气突然安静,尴尬,太尴尬了,裴镇世疼得咧了咧嘴,先开口道:“也是时候坐下好好谈谈了。” 裴镇世盘腿坐在地上,伸手拉过商翎的小手握在自己手心里,还暗中捏了捏,商翎脸颊蓦地红了起来,低下头,还象征性地把手抽了抽,一副小媳妇样儿。 一旁的东宫越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第一次后悔自己眼神那么好,眼睛都要被闪瞎了。 裴镇世对着东宫越拱了拱手道:“东宫兄,想不到那日一别,你竟然到了小翎儿手下当兵,我们兄弟当真是有缘。” 东宫越一笑,感慨道:“裴兄,不,现在照你和大姐头的关系,该叫裴哥了,这事情确实挺巧的,当日我来到军部报到,发现顶头上司正是那天和你在茶楼见过一面的女子,也是惊讶极了。 不过大姐头真是女中豪杰,而且跟裴哥你一样很照顾小弟,我就安心呆在这儿跟大姐头混了,就是裴哥你当初给我骗的好惨,我还真信了你的鬼话。” 裴镇世尴尬道:“咳咳,那不是行走在外都得留一手吗? 现在你既然在小翎儿手下做事,就好好干,有什么事没法处理的就吱一声,你裴哥还有些许面子。 还有现在我由于一些原因,不能让翎儿和我扯上关系,否则翎儿有可能被牵连,以后你帮翎儿多出出主意,她的性格不适合做那些勾心斗角的事儿。” 东宫越眉毛一挑,听听,都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合着就不怕他受牵连,他就适合勾心斗角,他就是老银币了? 东宫越点头应下,随后裴镇世认真道:“两月后的青磷大比,你们还是参加的好,虽然有些过早展露锋芒,但是奖励对你们这个修行阶段很有用。 青磷大比的奖品是青元玉鳞,是上古异兽青元兽身上的鳞片。 不过这东西对六品以上的武者没有多大作用,它的功效直接作用于肉身,只有下三品凝炼肉身者使用才能奏效。” 一谈到修行,商翎眨了眨眼,眼中蕴含着浓烈的期待之色,她对那些权利争斗不怎么感兴趣。 若不是裴镇世一直留在燕京,她早就行走江湖,当一个受人敬仰的大侠了,她还有一样喜欢的便是修行了,说她是个武痴都不为过。 第十六章军部任务巧遇妖女 商翎这姑娘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喜欢那些行云流水、潇洒飘逸的武技,对于修行武道很是热衷。 不过后来她发现这些实用武技没她想的那么花哨,但却很强大,结果不但没浇灭她学武的心思,反而令其更加痴迷学武。 裴镇世看了眼商翎专注的样子,语气放缓温柔道:“还有一件事便是军营中悬赏的任务,东宫兄弟,你也可以去看看,挑一挑比较合适的来做一做。 这样有利于多积攒些家底,毕竟你的底子薄,日后不管修行还是人情打点,这些资源都是必不可少的。 在这世道,活着不容易,想活出个名头就更加是难上加难,这些都是用命拼出来的。” 东宫越点点头,正色道:“裴哥所言极是,待有空我便去看看。” 东宫越说完对着两人拱了拱手,驱动轮椅离开了商翎的营帐,留着这二人说着悄悄话,他刚才已经够亮的了,可不能再呆那儿发光发热了。 回到自己营帐,东宫越开始想到裴镇世今天说得那些话,不得不说,裴镇世真是一代天骄,这人是个狠人,对待敌人出手狠辣果决,对朋友也能推心置腹。 他能把这些东西分得很开,能做到妥善处理,这种能力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东宫越思考自己今后的道路,无非就是两种,一是处心积虑地往上爬,二是无忧无虑地当个小军官。 可谁能预料自己今后的路,大多数人都是走一步看一步,要是能主动选择哪条就去走哪条,是有实力的人才能选的,可要有那实力,那还拿命拼个屁啊。 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确实挺香的,对东宫越这个孤儿来说就更香了,可要是在没保障的情况下拥有这些,东宫越就不敢了,因为他知道这种美好幸福瞬间就会破碎。 就像那些边境的老百姓,个个老婆孩子热炕头,可结果呢,一打起仗来说不定就被乱兵给杀了,瞬间家破人亡。 东宫越闭上眼睛,喃喃道:“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得不到,得到又被剥夺才是最终极的绝望。” 东宫调整思绪,察看自己的身体情况,经过这些天,他也快好利索了,过几天应该就可以摆脱这轮椅了。 自从那次在沧澜县一战,他就感觉自己的魔煞又凝实了几分,进阶八品,配合着《生魔经》里的秘法,他的攻击手段又多了不少。 东宫伸出手,几道由魔气形成黑色丝状物出现在他的手心,这黑色丝线便是《生魔经》中到达八品可以使用的手段,不仅可以吞噬气血,还能反哺自身损失的气血。 东宫越将其握在手心,那邪异的丝线顿时钻入皮肤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一般,他还挺满意这招的,很实用,威能也不俗。 一连半个月过去。 东宫越正在训练场上带着手下人演练武技,这几天他让营里的老兵给他喂了不少招,那可都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 这些人可能修为不是很高,但是强在厮杀手段上,一般同境界人生死相搏之下,才会感觉到差距,单是那一身杀意就令人毛骨悚然。 在前几天东宫越就已经完全康复了过来,今天这一活动,他才觉得自己是真正活了过来。 他回到自己的住处,擦了擦汗,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准备去见一下商翎。 商翎营帐内。 商翎招手,笑道:“坐吧,康复的感觉怎么样?” 商翎早在东宫越好之前就好了个利索,甚至还有几次故意在当时还在坐轮椅的自己面前晃悠。 东宫越看商翎那个得瑟样,也好笑道:“多谢大姐头关心,我挺好的,这次来是想和大姐头说一下,我准备去接几个军部的任务,就当是出门历练了。” 商翎闻言也是收起了戏谑之色,道:“那些任务不是那么好做的,不然也不会挂在那儿了,不过你既然决定了,便多加小心便是,想来你也是可以应付的了的。” 又和商翎谈了一会,东宫越便起身告辞,准备接取任务。 来到布告木牌前,东宫才发现这木牌竟然是一个阵盘,而且信息在军部各个分部都是共通的,接取任务只需要将身份令牌放入木牌中的凹槽,便可接取任务。 只见木牌上有着一行行文字,字体之上还流转着淡淡荧光。 陇西郡,山贼猖獗,遗祸百姓,剿灭梧桐山山贼,赏金五百金,一把宝兵。 淮阳郡渠水县,歹人骚扰乡里,保护赵员外之女赵淑情,赏金二百金,一把宝兵。 晋国,刺杀晋国三皇子姜浩然,赏金千金,十把宝兵。 …… 东宫越一看倒吸一口凉气,太恐怖了,也就前面两条适合自己,后面的任务太高端了。 东宫越最后选了去淮阳郡的那个任务,也许是上次去沧澜县剿匪还有些阴影,而且这保护赵员外女儿的赏金竟然只比剿匪少那么一点点,这赵员外果真是财大气粗啊! 东宫越把自己的百夫长令牌往木牌凹槽处一放,果然阵法光芒一闪,原来淮阳郡任务的那一栏立马暗淡了起来,最后一点点消失不见了。 东宫越暗道,这阵盘当真神奇,居然还有如此方便的宝器,真是大开眼界。 之后的几天,东宫越交代了军中的事物给了秦淮等人,又命人通知了大姐头,做完了一番准备就往淮阳县赶。 东宫越背着包袱,骑在马上慢悠悠地在小道上赶路,其实秦淮、杨喜倒是也想要跟他来的,可这毕竟是自己接的私活,万一他们要出了事,自己既没法跟他们家人交代,上头那边也不好说。 烈日似火,东宫越骑马走在路上,迎面的风似热浪扑来,他拿起水袋喝了几口,这劳什子钱是真不好挣啊。 淮阳郡渠水县。 东宫越循着地址来到赵员外府外,看着牌匾上书“赵府”两个大字,他眼珠子一瞪,金的,真金的,不是镀的,是货真价实的金字,当真是壕无人性。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向守门的家丁表明来意,又在外面站了一会。 不多时,只见一个笑眯眯的胖子缓缓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众家丁丫鬟。 东宫越牵着马也注意到了这阵势,来人头戴这一定鎏金员外帽,一身肥大的长袍,肚子微微凸起,彰显着其优渥的出身,想来这便是那赵员外了。 赵长福看了看眼前的少年,试探道:“可是朝廷来人?” 东宫越拱了拱手道:“正是在下,燕京城北大营百夫长东宫越。” 赵长福并未因为年纪就轻视东宫越,他多年经商,人老成精,心中自有一杆秤,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赵长富拱手,笑道:“原来是大人,快,大人快入府歇息。” 东宫越进入赵家才发现,赵家家里的物件却是没有门口金字那般奢华张扬,反而处处透露着清净优雅。 到了赵家正堂,赵长富方才说道:“大人 不瞒你说,小女前些日子外出礼佛却被一些外来歹人骚扰,而且官府也查不到这些歹人的踪迹。 更严重的是小女现在整日呆在家中,还性情大变,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惊吓?我怕那些歹人还会发难,便出了这份悬赏。 至于具体事的事情,只有我女儿自己才知道,可她却不对我说半个字,请大人去和她聊聊,看能不能想办法让她开口。” 东宫越一听这个,古怪道:“那小姐现在何处?我要见面看看赵小姐现在的情况。” 赵长富想了想道:“她现在整天呆在房里不愿意出来,虽说男女大防,但现在也顾不得这个了,一会我让丫鬟领你进去看看。” 东宫越被丫鬟领着来到了这赵小姐的房门前,他敲了敲门道:“赵小姐,你父亲请我来保护你的安全,可否一见?” “不见,我说了谁也不见。” 房间里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 东宫越不耐,非要逼他,他可不是来这伺候大小姐的,直接一把把门推开,迈步走了进去。 那丫鬟确是不敢一起进去,她自小就养成了听主子话的好习惯,不敢越雷池一步。 东宫越走进内间,只见一双清澈明亮的瞳孔颇为出众,脸上五官精致,少女长相清秀,姿容不凡。 而面庞的主人则是微微惊讶,是他,这个打过自己的鳖孙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呵,看老娘不整死你。 东宫越见面前这人似是惊讶,心中起疑,走近这人眯了眯眼道:“不知小姐可否讲述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 赵舒情看到东宫越就恨得牙痒痒,又强压下心中恼怒,语气放缓道:“公子请坐下详谈。” 东宫越一哆嗦,汗毛直竖,他感觉到一种矫揉造作之感。 赵淑情身子微微一福,就在这时,东宫越大手突然暴起,大手一抓,抓向赵淑情的脸颊,赵淑情没想到东宫越会突然来这么一手,一时躲闪不及。 “呲啦!” 赵淑情脸上的面皮子直接被当场撕了下来,东宫越看到眼前那张脸,面庞皎洁,美目流转,似眼中有点点星光,似嗔非嗔,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五官精致如神妃仙子,一抹媚意更平添了几分惊艳。 这女子东宫越见过,正是上次他回燕京路上遇到的那个。 东宫越暗道一声,真是个妖精,转而又冷声道:“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何冰瑜见已被拆穿,心中气的跳脚,面上却不显,媚声道:“公子,咱俩个这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奴家也控制不住这冥冥天定,你说是不?” 东宫冷笑:“少给我来这一套,要说你来这偏远县城没有点图谋,本将是断然不信的。” 何冰瑜面色一变,阴声说道:“奴家劝公子莫要多管闲事,这有钱没命花的事可没多大意思。” 第十七章不要脸的东宫越 东宫越往凳子上一坐,眯眼笑道:“你在威胁我?本将也劝你最好从实招来。 我可是走正规流程接的任务,又没想给你搞破坏,可是你什么都不让我知道,万一到时候不小心破坏你的计划那就不好了。” 听到东宫越这样说,何冰瑜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东宫越摆摆手道:“没什么意思,我就是好心想帮你一把,事成之后你得到的好处分给我一半,把我打发走就是了。” 何冰瑜强压心头怒气,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自己在这地儿谋划了半个月,这人没出力不说,一来就要吃掉一半好处,真当自己是泥捏的不成。 瞅了瞅东宫越,她不能让这混蛋破坏了自己的谋划,这人和自己同样是八品实力,对于自己她还是很有自信的,七品不出,她何冰瑜在八品那就是无敌的。 不过这小子要只想着逃,这滑不溜手的,还真不一定能留下他。 想到这一层,何冰瑜冷声道:“我可以跟你合作,不过要六四分,我六你四。” 只见东宫越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爽快道:“成交,跟利落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何冰瑜红唇微启,憋屈的半天没说出话来,似乎是没反应过来东宫越这么爽利的回答,她好像又被耍了。 东宫越看着这姑娘涨红的脸,他可没那么没自知之明,人家绝对是给他气的,不会有第二种情况。 他赶紧转移话题,笑道:“姑娘,你还没跟我交代清楚你是什么人呢,咱互相表明一下身份,一起合作也放心不是。 在下东宫越,燕京军营百夫长,敢问姑娘芳名?” 何冰瑜撇了撇嘴,不屑道:“放心?是你自己不放心吧? 嚇,还是位军爷,怪不得说话这么好听,老娘叫何冰瑜,怕了吧?” 东宫越见何冰瑜阴阳怪气,你叫何冰瑜你就了不起啊,他还叫东宫越呢,他吹了吗? 心中吐槽不断,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东宫越惊诧道:“你是方仙道的圣女孟冰瑜?你们不是在晋国溜达吗,怎么来我大燕了?” 孟冰瑜不耐烦道:“这有什么,我方仙道哪个地儿没有势力,想不到你一个小小的百夫长都知道我方仙道的大名。” 看到孟冰瑜那得瑟样,东宫越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慢悠悠道:“大名?你们方仙道那是臭名昭著的大邪教好吗?” 这方仙道名字是仙风道骨的,可实际上是个正宗的大邪教。 要说这方仙道,那跟晋国的梁子可结大了,晋国的先帝晚年是鬼迷了心窍,明明天赋平庸还想着寻仙问道的。 他怕死啊,越是像他那种身居高位的人就越怕,以前年轻的时候,吃喝玩乐,还没空想这事,晚年才想起来延长寿数这事,晚了。 这时候这方仙道的人就横空出世了,据说这群人是演天机、晓阴阳,成了老皇帝的御用炼丹师,最后忽悠了晋国一大截龙脉,等老皇帝发现事情不对,人家早跑路了。 之后这百年晋国就一直追这些天杀的玩意儿,这群老鼠倒是会躲,硬生生躲了百年,教徒反而越来越多,势力也越发壮大。 也许是吸取老皇帝的教训,这代晋国皇帝硬生生修到三品修为,成了大晋的一代雄主,这都近百岁了,据说还在壮年。 直接把和他同时期的大梁、大燕皇帝活生生给熬死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把这代的皇帝也给熬死喽。 东宫越算是知道这何冰瑜怎么这么自信了,要说她还确实有这个资本,圣女在方仙道基本就是下任道主的存在。 还有就是这方仙道的每一代圣女都是同阶之中无敌的存在,而且越到后期越强。 何冰瑜一听东宫越这个话,浑身都不对了,她虽然知道方仙道确实是被划为邪道一脉了,名声也不怎么样,但有些东西自己知道是一回事,别人却是不能说的。 何冰瑜不悦道:“你才臭名昭著,你全家都臭名昭著!” 东宫越看着炸毛的某圣女,不在意道:“说正事吧,不和你胡诌了。” 何冰瑜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转而凝重道:“这赵员外家有根祖传的翎羽,乃是裂枭神鸟身上所出,是寻找道器五火七禽扇的重要线索。 此事事关重大,万不能泄露消息,不然引来那些大能者,咱们都要玩完。” 东宫越听了也是吓一跳,又古怪道:“那你是怎么知道这消息的?” 何冰瑜闻言得意道:“本圣女天生便能沟通因果,夺天地之造化,于乱局中寻到一丝生机。” 东宫越却是不信:“你要是真有这能耐还用跟我在这墨迹,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会吹呢?” 何冰瑜眼神往上瞟,嘴硬道:“人家说的是真的,不过那得到我成为大能者甚至道境圣人层次,现在我只能寻得一丝因果。 而且这次一次窥视,就折了我一年寿元,所以这次不能有失,不然我就亏大了。” 看着何冰瑜那可爱的小表情,东宫越倒是还真挺佩服这位圣女的,这也是个狠人,为了一丝甚至不确定的机缘直接削去了自己一年寿元。 怪不得之前她屡次动怒都忍了下来,人家又不是忍者,原来真是下了大本了。 这何冰瑜一个人在这儿,肯定是瞒着方仙道的人出来的,东宫越笑道:“合着你这是背着方仙道吃独食呢。” 何冰瑜冷哼道:“我付了那么大代价,凭什么让他们分一杯羹?” 说完又恨恨地看着东宫越。 东宫越摸了摸鼻子,毕竟自己占了人家那么大便宜,他再不要脸此时也颇为尴尬道:“你不是说咱们这不是缘分吗,那也就不要分那么清楚了。” 何冰瑜一看东宫越这样,乐了,笑道:“呸,现在知道要脸了,刚才威胁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要脸呢,那可是老娘拿命换的,货真价实的寿数!” 就怕空气突然安静,东宫越半晌才开口道:“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将来我会助你一次。” 其实这个人情还真值,一般来讲东宫越这种龙套角色是没资格接触这些高端层面的东西的,这可是大机缘。 何冰瑜见东宫越那么认真,反倒有些不习惯了,直接道:“你知道就好,不过你也别瞎客气了,别的等你能活下来再说,这里边凶险着呢。” “砰砰砰!” 房门外一阵敲门声。 赵长富站外面朗声道:“大人、女儿,你们谈的怎么样了。” 东宫越站起身,对着何冰瑜使了个眼色,答道:“赵员外,已经谈的差不多了,我们这就出去。” 何冰瑜迅速把脸上的人皮面具带好,跟着东宫越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门。 赵员外一看自己女儿发丝微乱,衣衫不整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面色复杂道:“女儿,你们这是不是发展的有些快了?” 第十八章姑娘家不能那么主动 何冰瑜闻言一怔,目露狡黠又略带羞涩道:“父亲,您说什么呢?” 赵员外顿时眼睛一眯,露出一丝了然的目光,果然是他想的那样,只是这速度也太快,太着急了些,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一看这父女俩的互动,东宫越心里咯噔一下,这妖女果真是好演技,变着法儿的坑他。 果不其然,赵员外再看东宫越的时候,目光就不是那么友好了,沉声道:“大人,你就是与小女情投意合,也该恪守礼节,按章程办事,怎的如此孟浪?简直是岂有此理。” 东宫越颇为无语,他是真心佩服这赵员外的脑补能力,还情投意合,他要是真跟这妖女情投意合,立马就去倒立洗头。 他皱了皱眉,对赵长富拱手道:“赵员外,此事不是像你想的那样。” 赵长富一听这话,怒道:“你,你莫非还不想负责不成?” 东宫越翻了个白眼儿,他负责个屁啊,根本没他什么事好吗。 这会何冰瑜还在旁边安静吃瓜,还对东宫越俏皮的眨了眨眼。 看够了热闹,何冰瑜才拉着赵长富到一边,撒娇道:“父亲,这事情女儿和他说就行了,您就给我挑个最近的日子就行了,女儿这辈子是非他不嫁了。” 赵长富眉头一挑:“淑情,这事情可不是儿戏,你可得让他负责喽,不然你的名声就全坏了。” 何冰瑜笑笑,安抚道:“父亲放心,女儿自是省得。” 说完赵长富朝着东宫越的方向看了一眼,一脸怒气地拂袖而去。 待赵长富一走,何冰瑜立马就把东宫越拉到了房间里,留着几个丫鬟在原地目瞪狗呆,她们家小姐也主动了吧。 东宫越进到房间里一坐,古怪道:“虽然本将是玉树临风,但咱们还不熟啊,你这样不合适吧?” 何冰瑜一口老血就要喷出来,不屑道:“我呸,你脸可真大,多少大势力的圣子等着跪舔本圣女,我都看不上,更何况你一个小小的百夫长。 这赵家的那根翎羽,只有在当代家主子嗣成家之时才会传给下一代,这代的赵员外只有赵淑情一个女儿,我才出此下策的。 总之,你就老老实实配合我就是了。” 东宫越皱眉道:“无所谓,反正我也不吃亏,还赚了个小媳妇,这波血赚。 可这虽然是假的,但你这下的本也太大了些,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押进去了。” 何冰瑜冷笑道:“那又如何,你以为方仙道的圣女是那么好当的?我虽然是圣女,但若不尽快成长起来,说不得就被教内那些老不死的给整死了。 还有你可是人家未来相公,教里那些瘪三老是找我麻烦,你可要帮奴家讨回公道啊。” “嘶!” 他去讨公道?恐怕进不了人家教门就要被一巴掌拍死,不对,这跟他可没关系,他们又不是真的成亲。 东宫越先给何冰瑜打了个预防针,道:“本将警告你,别把我扯进去,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陪你演完这一遭,你把我工钱结了,咱就当从没见过。” 何冰瑜看到东宫越那怂样,嘲讽道:“呸,自己娘子你都护不住,废物。” 东宫越嘴角一抽,得,您想说啥就说啥,他是和这神经病说不通了。 往凳子一坐,何冰瑜撇了撇嘴道:“看把你怂的,这几日就给我好好地把这小保镖给我当好就成。” 东宫越摆摆手,又好奇道:“得咧,不过你到底把原来的赵小姐给弄哪去了,你把她杀了?” 拿起桌上的点心,何冰瑜一边吃一边道:“没有,我把她迷晕之后让人藏了起来,够她睡个半个月的了。 说起来这事情真是麻烦,怕惊动那些强者,又不敢强抢。” 说完何冰瑜起身,往床榻走去,摆手道:“明天咱们出去转转,在这无聊死了,本圣女要休息了,你自便。” 东宫越回到赵员外给他安排的房间内,他思索今天何冰瑜今天说的事情有几分真几分假,那道器的事情应该是真的,但却没那么简单。 他敢肯定何冰瑜那妖女一定瞒着一些事没说,摸了摸下巴,总之先静观其变吧。 赵员外府,入夜。 东宫越运转功法行至双手,漆黑的魔气在这时染上了一丝诡异的红,他睁开双眼,自己的魔气质量又提升了几分,随之而来的肉身力量也是比之前强上了一个层次。 东宫越全力运行魔气,一瞬间数道魔气丝线穿透房门向门**射而去。 道道丝线射穿房门命中了那片阴影,那人顿时闷哼一声。 在同一时间,东宫越闪身向前,瞬间便来到那道黑影面前,一手捏住那人脖子,冷喝道:“说,谁让你来的?” 那人阴笑一声,头往下一耷拉,竟是没了声息。 何冰瑜与赵员外带着一众家丁也赶到了场,“你怎么没留活口?” 何冰瑜探了探刺客的情况,疑问道。 东宫越摆了摆手,无奈道:“是个死士,抓到就直接自杀了,我也没办法。” 赵员外胖手拂胸,害怕道:“这些贼人也猖獗了,如今竟是直接潜到我府上来了,欺人太甚!” 何冰瑜掺着赵员外,佯装害怕道:“父亲,这次得亏贼人进了东宫公子的房间,若是换了女儿,估计女儿就再也见不到父亲了。” 一听这话,赵员外也是不禁后怕,他可就这一个女儿,万一出了什么事,自己哭都都没地儿哭。 赵长富凝重道:“女儿,咱们这该怎么办啊,这府中都变得不安全了。” 何冰瑜想了想道:“父亲,不如让公子贴身保护我吧?” 赵长富惊讶道:“贴身?可是你的名声?” 何冰瑜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道:“父亲,这事情得分轻重缓急,这时候就不用考虑这些了,命要都没了还想那么多?” 赵长富一想也是,保命重要。 两人在那自说自话,东宫越在一旁听得牙疼,合着都没打算问自己的意见? 何冰瑜房间内,两人对视着却一句话没有,东宫越一脸懵,谁能告诉他怎么会变成这种情况。 何冰瑜笑吟吟道:“怎么样,第一次在女子闺房留宿感觉不错吧? 你可得好好珍惜本圣女给你这次机会。” 东宫越一挑眉,他是不是对“留宿”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啊,无奈道:“你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第十九章同榻而眠十里红妆 何冰瑜眨了眨眼,目露调皮道:“没什么,就是无聊把你弄进来解解闷,哈哈,是不是很惊喜?” 东宫越拳头微攥,他感觉自己有种强烈的揍人欲望,以这妖女这么会拉仇恨的性格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调整了一下思绪,东宫越朝着床走去,道:“无聊,本将要休息了,你随意。” 何冰瑜见状一个闪身抢先躺到了床上,一手支起头,另一手朝着东宫越勾了勾,样子妖娆妩媚道:“相公,早些安歇吧,奴家等你很久了。” 那样子当真是像极了一对夫妇在互动,不得不说何冰瑜的演技是相当到位的。 东宫越眉头一挑,笑道:“这一般套路不是应该一个睡床一个睡地板吗?你倒是不客气。” 何冰瑜料到东宫越不敢上来,越发放肆,一副黯然神伤道:“相公,你这嫌弃奴家不成?这一片痴心,终是错付了吗?” 东宫越没管她,眼珠子滴溜一转,自顾自地脱了鞋子外衣,然后往何冰瑜旁边一躺,这几天赶路也是把他累得够呛。 看着东宫越躺了过来,何冰瑜面上不显,心中确是不平静,这次她可是亏大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和别人那么亲近,只希望能在这鳖孙身上回本才好。 何冰瑜眼睛一眯,漫不经心道:“待赵家大婚之日,见机行事,若是惊动了有心之人,有你好瞧的。” 东宫越一听,撇撇嘴,“你这反应就没意思了,不解风情,接着演啊,本将还没看够呢。” 何冰瑜啐了一口,道:“一口一个本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朝廷大员在这儿呢?” 这就踩了东宫越的小尾巴了,他确实还没资格称将,要称将最起码也得是商翎那个级别,他过过当官的瘾还不行吗,又冷哼道:“我就是再不济也是个军官,不比那邪教妖人强上百倍?” 何冰瑜知道这鳖孙再骂自己,她何时受过这个气,怒道:“你这朝廷鹰犬还当上瘾了?” 就在这时东宫越一把把何冰瑜拽进怀里抱住她,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状似猥琐道:“闭嘴,别逼我将你就地正法,正好我还挺好奇的。” 没有人知道东宫越这就地正法是真的动了杀心,他突然觉得杀了这女人弄点好东西就撤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何冰瑜一听这话顿时就老实了,脸上浮现一抹诡异的红,她有一瞬间察觉到了一丝杀机,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匕首,其衣袖遮挡住刀刃的寒芒。 东宫越抱着怀里的温香软玉久久睡不着,倒不是因为抱着一女子给他激动得,而是他怕这妖女趁他睡着翻脸杀了自己。 他这样抱着反而安全,只要妖女一有动作,自己直接就先下手为强。 就这样僵持了半宿,何冰瑜躺在东宫越怀里握了握手中的匕首,暗道,这鳖孙怎么还没睡着,困死老娘了。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没坚持住,两人依偎着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 “小姐,奴婢进来伺候您洗漱了。” 小丫头说完便推门进去了,她从小就侍候着赵淑情,也没多想。 一进来就看到床上的两人,何冰瑜紧紧抱着东宫越,而东宫越手里还攥着何冰瑜一只手,两人衣衫不整,头发纷乱。 “呀!” 小丫头一声尖叫吵醒了两人,她没想到她们家小姐一夜就和这位公子发展到了这个地步,简直……太刺激了! 双目对视,何冰瑜和东宫越听到声响几乎是同时睁开了眼睛,然后又同时淡定的松开了对方,这种时候谁先慌谁就输了。 所以两人都和没事人一样,表面上稳如老狗,实则慌的一批。 何冰瑜理了理自己的衣物,准备下床洗漱。 “铛铛!” 随着何冰瑜起身,一把匕首也被衣物带到了地上,即使屋内光线不足,也难掩其锋。 东宫越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利刃,眯了眯眼,意味深长地看着何冰瑜。 尴尬,太尴尬,何冰瑜一拍脑袋,她怎么忘了这事儿了,马上就要去捡。 就在这时,东宫越身子一动,抢先把匕首夺了过来,他目光一凝,居然是把宝兵。 东宫越一本正经的沉声说道:“相逢便是缘分,我与它应有一份不解之缘。” 何冰瑜听到这句话也是目瞪狗呆,她发誓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要面皮之人。 洗漱完之后,何冰瑜瘪了瘪嘴道:“算了,那把匕首就当施舍给你了,没见过世面,待会咱们出去逛逛呗,来这地方的这些日子,我还没有好好玩一玩呢。” 东宫越刚得了便宜,心情大好道:“好,今天你去哪我都奉陪。” 两人打算出去游玩,刚出房门便遇到了赵员外。 赵长富笑呵呵道:“女儿,你们的婚事就定在半个月后吧,那天日子刚刚好是吉日。” 何冰瑜羞涩道:“但凭父亲做主便是。” 东宫越一边打量着“演员”何冰瑜,也表示自己同意。 应付完赵员外提的一些成亲的琐事,两人便乘着马车出了赵府。 接下来的半个月,东宫越和何冰瑜几乎每天四处游玩,偶尔才会留在府内,有时何冰瑜兴致高就会抚琴一曲,东宫越则是在旁舞剑作陪。 这日子过得是快,一晃就到了大婚之日。 赵府是县中大户,几乎本县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邀请之列,使得平日空旷的赵府热闹非凡。 由于东宫越不是本地人,也就骑着大马带着迎亲队伍在城中转一圈,表示一下就可以了。 赵府这次是真的做到了十里红妆,可见其财大气粗,东宫越看着这一片红通通的物什,听着喇叭唢呐声,也是一晃神,纵然知道这当不得真,也是心中复杂。 另一边何冰瑜亦是如此,她长年只将精力放在修炼一道上,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出现在这种场景之下。 此时的东宫越身着大红新郎袍,与在盖头之下的何冰瑜并肩而立,平日的黑色劲装换成了这一身的红,显得他整个人多了种妖异的气质。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官卖力地高声喝道。 照正常流程是该入洞房了,可这时赵员外起身从袖口里掏出一个黑玉玉盒,郑重道:“淑情,如今你已成亲,这传家宝也该交给你了。 这是咱祖上传下来的,你可一定要收好了,行了,爹也不多唠叨了” 何冰瑜接过玉盒目光从盖头底下一瞥,神色一喜,终于到手了,随后又向东宫越使了个眼色便被送入新房中了。 东宫越接到信号,在敬了几位客人酒水之后便佯装吃坏了肚子,他借机来到了新房门口,刚要推门进去,房门便被从里边打开了来。 东宫越抬头,只见早已自己揭了盖头的何冰瑜站在对面,鲜红的嫁衣之上绣着团团金焰,如凤凰浴火般,使得何冰瑜愈发明艳动人,暗红的腰带上朵朵花瓣,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玲珑巧致的身材。 东宫越看呆了,他没想到身着嫁衣的何冰瑜竟然能这么美,美的勾人心魄。 何冰瑜原本看着呆愣的鳖孙正欲出言提醒,又对上东宫越眼睛,她一愣,可她不傻,自然知道这种眼神代表什么,又不由地俏脸一红。 “咳咳!” 何冰瑜打破暧昧的气氛,目光低垂道:“动作快点,丫鬟都被我支开了。” 东宫越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暗叹自己反常,接着收敛气息飞身出了赵府。 一路上,东宫越不禁思衬先前的失态,摇了摇头,他果然是个俗人,唉! 而另一边何冰瑜直接撕了人皮面具,换了身衣裳,光明正大地就走出了赵府。 第二十章捷足先登归返燕京 东宫越出了城门楼子,便一路往西到了一片林子里,与何冰瑜会合。 靠在一颗大树下,嘴里叼着一根草梗悠闲的等着,他倒是不担心何冰瑜拿到东西就跑路。 那妖女可不是傻子,她前脚跑,东宫越后脚就能去江湖上给她把这事儿抖个底朝天。 “呦,大人好生悠闲,可教奴家羡慕。” 何冰瑜的调笑声从后方传来。 “你这也太慢了,莫不是爬着来的?” 权当没听见这话,何冰瑜拿出了那根从赵家得来的赤枭神羽,赤红色的翎羽上光华流转,神鸟虚影浮现在半空中,身披着烈焰在神羽四周盘旋。 东宫越还没来得及看清,这赤枭羽便化作一抹流光钻入何冰瑜的手背。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何冰瑜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手背上多了个赤红色的鸟形印记。 “唉?妙啊,这样子谁都抢不走老娘的宝贝了,哈哈哈!” 何冰瑜一跺脚,面上带着歉然之色,拱拱手沉声道:“东宫兄弟啊,这神物不知怎么了就自动择主了,小女…小女有愧啊!” 听完这话后,东宫越一脸黑线,真以为他是瞎的吗?这女人得意的嘴角都要翘上天了。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淡笑道:“无妨,此次我亦有所得,不亏。” “什么意思?” “没什么,以后再告诉你。” 何冰瑜也不再多问,道:“那个真正的赵小姐我已经让人送回去了,这赵家他们估计也待不下去了。 其实即使我们不来,这神物迟早也会被别人发现,给他们提个醒也是我目前唯一能做的了。” 东宫越一脸嫌弃道:“这么说,你骗了人家的传家宝,还得让人对你感恩戴德不成?” 其实他也知道何冰瑜说的也挺有道理,可不呛她一下他就是不爽啊! “此间事已了,我来此地便是为了军营任务,如今那赵小姐既是无事,也算可以回去交差了。” 何冰瑜眼珠子一转,低声道:“东宫越,不如你带我一起吧,我还想去燕京玩儿呢。” 东宫越皱眉,疑惑道:“你自己去便是,非要跟我一起,有什么目的?” 只见何冰瑜摊摊手,而后道:“我没有明面上的身份文书,进不去燕京城啊,只能让你带我进去喽。 还有我也要进军营当兵玩玩,过把军爷的瘾,嘿嘿!” “胡闹,你如何进军营,更何况当兵?” “呵,怎么不行,当时在燕京城郊的时候你身边不是有位女将吗? 当初我还以为是你带队呢,现在想来凭你一个百夫长不可能动用几百人的军队,那女将该是你的上司才对 你自己都在女将手底下做事,何况她当得兵,我何冰瑜就当不得?。” “那确实是我的上司,但是那和你去军营不搭杠,军营也不是玩的地方。” 东宫越抬脚便走,却发现自己走几步,何冰瑜便跟几步,自己停下,她也停下。 他无奈道:“你这是跟定我了?” 何冰瑜抿了抿嘴,小鸡啄米般的直点头。 东宫越心想这哪是圣女,分明就一泼皮无赖。 事到如今他确是下不了燕京城郊那日的重手了,不然何冰瑜这会儿早在地里头插着了。 想到两人在赵家弹琴舞剑,畅玩盛景的时光,他好像从来没像那时候那么开心过。 东宫越深吸一口气,道:“带你去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不能就这样去,我长住军营不方便,你要穿男子的装束才行。” 何冰瑜一听马上小跑着跟了过去,那样子开心极了。 看到何冰瑜这副开心纯真的样子,他不知道她这副样子是真是假,也深知何冰瑜的身份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一定的风险,可他还是妥协了。 就在这时,何冰瑜突然拉着东宫越飞奔起来,脸色冰寒道:“快走,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东宫越没有迟疑,运转周身魔气,与何冰瑜向前奔袭,足足跑了三十里地才停下。 他大口喘着粗气,道:“真不知道哪个才是你,脸色变得那么快,跟戏园子里唱戏的似的。” 何冰瑜身子一僵,随后将手贴近东宫越的面颊,调笑道:“那,你想了解奴家吗?” “你刚刚感受到了什么?” 何冰瑜见东宫越不欲回答她的话,便道:“只是感觉罢了,不过一定是有人快到了,而且是威胁到我的人,不然我不会感到警示。” 东宫越点了点头,他可不认为那只是简单的感觉,修行者本身比一般人感应事物便敏锐许多,更何况何冰瑜这等和能因果之道沾上边的修行者。 渠水县城郊。 “阿弥陀佛,贫僧明明感应到神物就在此地,这会儿竟又感应不到了,怪哉怪哉!” “了情秃驴,你莫不是在匡小爷?” 青年身穿暗紫色的劲装,一缕乌发垂在脸侧,长相英武俊逸。 青年对面的僧人,一身僧衣外面披着红色的袈裟,摆了摆手道:“圣子,贫僧可没欺瞒与你,想来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何冰瑜和东宫越两人这会则是已经到了淮阳郡的另一座小城。 “你没有逛过集市吗?” “我经常来啊。”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兴奋?” “没有啊。” 看着一只手拿着一根糖葫芦的何冰瑜,他总觉得这人的话没什么说服力啊。 “你先去买几身男装,我到那边等你。” 东宫越指了指旁边的茶棚道。 何冰瑜闻言一怔,摸摸自己后脑勺道:“你不说这事,我都要忘了。” 她转身往集市中心走去,看看有没有成衣店,没过多久,何冰瑜便找到了一家规模不小的店铺。 “呦,姑娘您是要点什么,还是自己随便看看?” “我先自己看看吧。” “得嘞,您看中哪件,叫咱就是。” 何冰瑜答完店家的话,便往店里走去,这种小店铺面不大,里面的货倒是不少,墙面挂满了各式衣物。 何冰瑜眼珠子滴溜溜地挑着服饰,她招招手道:“店家,这几套我都要了,还有那边两套暗红色的也拿过来吧。” 她脑海中回想起东宫越一身新郎服的样子,道:“这两身红纹袍子该是很适合那个鳖孙。” 何冰瑜付了钱,出了店铺去寻东宫越。 东宫越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抬头便看到何冰瑜背了个大包袱往这边走。 “你这是买了多少身啊?” 何冰瑜摇摇头道:“没多少,喏,我给你也带了两身。” 东宫越一怔,就见何冰瑜把东西塞到他怀里,是两套以暗红色为主体,白色纹饰的外袍。 他眸光一闪,淡淡道:“你可知在这燕国送男子衣物所为何意?” 何冰瑜一脸茫然,又咯咯笑道:“奴家自是不知的。” 东宫越咧嘴一笑,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十一章大头兵何冰瑜 何冰瑜一挑眉,慢悠悠说道:“你看你小小年纪,整天穿的黑不溜秋,老气横秋的样儿,姐姐是可怜你才给你挑的。” 东宫越一手抱着衣服,一手摸了摸刀柄上的纹饰,“无妨,我只要知道我是赚的就好”,他的声音低沉,淡淡的说道。 何冰瑜白眼一翻,“你居然能将占便宜这种事用如此平淡的口气说出来,佩服,佩服”,她调侃道。 东宫越听完淡定地收起了衣服,郑重道:“出了这座城,咱们就要全力赶路了。 这趟出来已经耗了太多时日,算一算日子,连青鳞大比都耽搁了。” 何冰瑜一脸得意道:“所以说,人哪,有时候就不能太贪心了!” 东宫越听何冰瑜又在挖苦他,嘴角抽了抽,半天没说出话来,这人真是会蹦哒,也不知道怎么活到现在的。 “总而言之,咱们要尽量赶路了,不能像这样路过一个城池就游玩一番。 你要是想跟着去燕京就听我的,不想去现在就走人,就这么简单。” 何冰瑜小脸一皱,瘪了瘪嘴道:“行吧,那还是赶路吧。 对了,你还没说那什么劳什子青鳞大比呢,那是什么呀?” 听到这,东宫越皱皱眉,他怀疑这方仙道的圣女是不是被人掉包了,说起话来比他还没水平。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应该是正道势力设置的擂台大会吧,用于各家年轻一代的切磋比试。” “什么切磋,不就是各家的老东西想出来争个面子”,何冰瑜鄙夷道。 东宫越不置可否,“我大哥说这比试的奖励对我们这些打熬肉身的武者有极大好处。 可惜要去参加时间却是来不及了,不过或许可以去见识见识各家的天才有多强。” “你看看我不就知道了,那些天才比一个打得过老娘的,同境界我见一个揍一个”,何冰瑜一脸神气道。 东宫越没说话,吹谁不会吹啊,他还说自己以后手撕圣人呢,谁信啊? 之后几日,东宫越带着何冰瑜一路往燕京赶去。 燕京城门。 “嘿,这不是东百夫长吗?” 说话的是燕京城门的守门将,浓眉大眼,颇有气势。 东宫越略微疑惑,此人为燕京门将,官阶等同于千夫长,怎么会识得自己。 他拱手道:“将军如何识得在下?” “娄小楼,大家自家兄弟,不必客气。” 就见这门将从怀中掏了掏,半晌露出一块令牌,其上书一“裴”字,另一面还两张人脸。 看见这牌子,东宫越哭笑不得,这两张脸可不就是裴哥和大姐头。 这两个人臭显摆的德行简直一模一样,要不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何冰瑜见到这一幕,眯了眯眼睛,没有多说什么。 多说多错,自己不了解这燕京城,她可不想还没进城就被轰走。 娄小楼神秘兮兮地收回了令牌,语重心长道:“东兄啊,一般人我都不给他看这个,也就咱哥几个有这个资格。” 东宫越嘴角一抽,点头称是。 “还有娄兄,我姓东宫。” “自家兄弟,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娄小楼拍了拍东宫越的肩膀道。 东宫越一脸黑线,这人当真不着调到了极点。 又和娄小楼商业互吹了一番,他才领着何冰瑜进了城。 “那令牌上的便是上次那个女将,那个男子又是什么人啊?”,何冰瑜好奇道。 东宫越解释道:“他就是我提到的那个大哥,大姐头,就是上次那个女将是他未婚妻。” 何冰瑜点点头,说道:“你那个大哥不是个简单角色,燕京的门将都是他的人,你说他没点特别的心思鬼都不信。” 手里的刀柄被东宫越的指头有节奏的敲击着,他淡淡道:“这跟我没关系,你也一样。” “你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我能在军营中如此自由,甚至连新人必经下马威都没有受过。” “你那个大哥对你很好?” “也许吧,至少他和大姐头让我可以在军中顺顺利利的。 平平安安地呆着熬资历,不用打生打死都能慢慢晋升。” 他可不会天真地以为自己没受到特殊照顾,就算自己在招兵擂上亮了一手,也终归是个新人。 从军几个月,他从未受过为难,手下将士也没生过事。 他接任务一走月余,这桩桩件件,都是商翎给开的方便之门,而大姐头和裴哥本身就是一个意志。 何冰瑜嘴角一勾,看向东宫越玩味道:“你不担心他利用你?” 东宫越想了一下,笑道:“担心,可,我更担心没人利用我。 怎么,你很担心我?” “呸,哪个担心,再说奴家就是为你担心,你,又当如何?” 看着何冰瑜美目流转的模样,东宫越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和这个所谓的邪道妖女说那么多话。 他看向何冰瑜道:“裴大哥和商翎大姐是我之恩人,只要他们不先背弃,我理当以兄嫂待之。 反而你这个妖女,我要不要把你抓起来,关进军部的地牢里换赏钱呢?” “这话好生教人伤心,奴家可是你的结发妻子,郎君怎么得如此狠心?” 东宫越看着何冰瑜那状似梨花带雨的样子,她水灵灵的眼睛里竟还真有了一丝湿意。 他虽然觉得这戏加的真是挺不错的,可何冰瑜这样子还真是楚楚可怜的紧。 “真是世风日下唉!” “这年头男子和男子都这样当街打情骂俏!” “太不要脸了。” 东宫越转身才发现已经有一小波人在围着他们,还指指点点一副颇为痛心疾首的样子。 他顿时就黑了脸,赶紧拽着何冰瑜离开了人群。 何冰瑜笑得合不拢嘴,眨眨眼道:“这下你的某些癖好可人尽皆知了。” “我呆会带你去报到,你给我老实点”,东宫越无奈道。 到了军营,东宫越带着何冰瑜去登记了身份。 至于这个身份,全靠编,大燕每年不知道有多少黑户,本来就不是什么天下太平,这年头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军部的文官也是驾轻就熟,加上又是东宫越领来的,流程走得很快,何冰瑜就这样成为了大燕士卒的一员。 第二十二章体己话 走完一套流程,何冰瑜被顺利划到了东宫越手下。 不过最让东宫越头疼的还是怎么给何冰瑜安排住的地儿,照理说这普通士兵是没有单独营帐的。 他也没有安排独立营帐的权限,这事儿还得找大姐头办。 东宫越揉了揉脑袋,头疼道:“何冰瑜,一会我带你去找大姐头给你安排个住处,你可千万别多嘴。” “知道了,瞧你那怂样,奴家可还是你的发妻,还藏着掖着的”,何冰瑜坏笑道。 东宫越颇为无语,他招来手下问到了商翎的所在。 此时的商翎正在演武场耍着她的宝贝长枪,东宫越带着何冰瑜到的时候正看见商翎那一刺。 商翎的枪刃似洞穿虚空一般,一时竟看不到枪尖,收枪之际才从空间中抽出,整件宝兵上散出淡淡的光华。 “神魂之力沟通虚空”,何冰瑜惊讶道。 东宫越是看不明白,他就是个野路子,境界修为也没到那个层次。 他疑惑道:“你看的明白?” “嚇,你瞧不起谁呢,老娘的天赋才情可是世所罕见,”何冰瑜得意道。 “是,是,那你讲讲?” 何冰瑜摸了摸鼻子,心虚道:“其实我也是从我师父那听来的,进入六品神游之境便可操控些许神魂之力。 这时候神魂之力沟通天地,人便可以利用天地规则融入武技之中,增强威能。” “竟然如此神异,六品尚且如此,不知像燕国国师那等人物又能使出何等手段?” 何冰瑜感慨道:“不然你以为这世间的武者为何如此执着于修炼,不就是为了掌握这强大的力量吗? 不过这位姐姐貌似还没到神游之境,许是半步神游,只差半步便登临六品,可她的神魂之力比一些六品武者还要强上三分,变态,实在是太变态了。” 东宫越闻言倒是不惊讶,回答道:“大姐头本来就天赋非凡,我曾见她同境界战三人而胜之。” 何冰瑜咂咂嘴,淡淡道:“啧啧,又一个绝世天才,这世道不好混呐!” “大姐头这样的天才有很多吗?” 何冰瑜伸个懒腰,说道:“当然不多,只不过也不是没有,不过这位姐姐在那些妖孽中也算是最顶级的那一批。 反正我们这一辈的年轻一代中和这位姐姐天资相当,光我知道的有四五人。” 听了这话,东宫越笑道:“哦?那这次比斗可有戏看了。” 商翎方一收枪就看见站在旁边的东宫越,随后她眼睛一眯,这个小兵怎么这么眼熟啊? 咦,这不是上次在城郊遇到的那个小可怜吗,她怎么和小越子搞在一起了? 收敛了那一瞬间的惊讶,商翎和东宫越打了招呼:“呦,小越子回来了,也不提前和姐姐打声招呼。” 东宫越听了这话,笑道:“这不是大姐头日理万机的,小弟怕搅了你的事儿吗。” “这话可中听,咱们回营帐再聊”,商翎眼光扫了扫东宫越二人道。 商翎营帐内。 首座上的商翎微微斜靠在椅背上,她的目光在下面两人的身上来回打量着。 她笑吟吟问道:“说吧,平时这个点儿你可不会来找姐姐我。” 这可就不太好意思了,不过该办的事儿还是要办的,东宫越说道:“就是小弟刚收了个跟班,想要给她弄个单独的住处。” 看着东宫越的样子,商翎打趣道:“这可不合规矩,普通士兵的规格是什么样你不会不清楚吧?” “嘿嘿,大姐头,我这跟班她不太方便啊。” 商翎瞥了眼在一旁一声不吭的何冰瑜,问道:“哦? 不方便? 怎么个不方便法儿?” 这可把东宫越问懵了,他难道要说自己收了个女子做跟班不成? 看着东宫越欲言又止的模样,商翎咯咯笑道:“行了,不开玩笑了,你都开口了,姐姐还能驳你的面子不成? 些许小事你也来烦我,不说别的,我把你当自家兄弟,在我麾下这支军队,你大可随意些。” “是小弟的不是,那多谢大姐头了。” “无妨,你留下,我还有事跟你说”,商翎摆摆手道。 东宫越转头向何冰瑜示意,收到信号的何冰瑜一声不吭地退了出去。 眼见何冰瑜退了出去,商翎才从首座上走了下来,在东宫越惊讶的目光中直接坐在了地上。 随即东宫越也跟着席地而坐,商翎盘腿调整了个姿势,笑吟吟道:“小越子,怎么样,刚才姐姐是不是特给你面子?” 东宫越哭笑不得,说道:“那要多谢大姐头了。” “我这个做姐姐的,起码得在未来弟妹面前树立足够的威严才对。” 东宫越一愣,良久才道:“大姐头,你知道她是女人?” “哼,就她那点儿装扮,瞒得了那些军中那些糙汉子可瞒不了我。 而且还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我没猜错的话,她便是那日在城郊被你扣在土里的小可怜吧。” “正是。” “怎么,你看上人家了?” “嗯。” “什么嘛,我还以为你会不好意思承认呢,没意思”,商翎咂咂嘴道。 “因为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且在大姐面前也无需隐瞒,”东宫越淡淡道。 商翎嘴角上扬,笑道:“小越子,你变了,我很高兴你的变化,老实说,你刚来时总是带着几分疏离。 今天咱姐俩就说个体己话儿,一开始是因为你和裴二有交情我才用你,后来咱们也是过命的交情了,我是真心把你当自己兄弟,不过后来发现你这人还有个优点。” “什么?” “你是个心里对你自己特别有逼数的人。” 东宫越嘴角一抽,这是夸他还是损他呢。 商翎看着东宫越脸上表情的精彩变化,笑得合不拢嘴。 她忍住笑意道:“小越子,可你看上人家,人家要是看不上你呢?” 东宫越嘴角一咧,冷笑道:“那我把她抢过来便是。” “咦~可怕可怕”,商翎调笑道。 “不过姐姐还是得提醒你,最好弄清楚这丫头的身份来历”,商翎郑重道。 第二十三章面子里子 虽说这话儿不好听,可道理实在,东宫越点了点头。 他又道:“她说自己是方仙道的圣女,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商翎也是惊讶,这方仙道可不是一般的小派,也是一方大势力的存在,可关键在这方仙道是邪教大宗。 可观念上燕人对邪教一向是看不上的,燕人尚武,加之国师剑圣沉渊坐镇,实力不惧当世任何势力,邪教宗门在燕人眼中自然就有些上不得台面了。 商翎面色阴沉道:“荒唐,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不仅和邪教妖人往来,还敢把她带进燕国军营。” 她原以为便是普通良家女子,只要自家兄弟喜欢,那她是打心眼里高兴。 东宫越沉默良久,才道:“小弟愿意领罚。” 只一句便表明了他的态度,商翎愕然,那小妮子到底给自己兄弟下什么迷魂药了。 商翎冷哼道:“你是想当一辈子百夫长是吧,燕国是绝对不会容许高级将领的家眷出身邪道的。 我看过你的卷宗,你是孤儿,那我和你裴哥便当你的亲人,我们原本还想着过几年给你在京中贵女中择一良配,为你操办婚事。” 闻言,东宫越眼眶一红,家人吗? 他也有家人了,东宫越突然有些不知所措道:“大姐头,我……” 看着一向沉稳的不合年纪的东宫越居然慌了,商翎的脸也绷不住了,她缓和了一下口气道:“罢了,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东宫越发现了商翎的变化,喜道:“大姐,那你是答应把她留在军营了?” 商翎冷笑道:“你很高兴?给我滚校场上跑三个时辰,你要是敢应付完事,看老娘回头怎么整治你,滚!” 隔着营帐,何冰瑜都能听到那一声“滚”,她一直在门口等候,可那么长时间就听到这一个字。 “你鬼鬼祟祟的干嘛?” “你才鬼鬼祟祟。” 东宫越看着一本正经地在听墙角的何冰瑜,招了招手示意她跟上。 结果就是何冰瑜在校场硬生生的看着东宫越跑了三个时辰。 第二天一大早。 “大人,大人!” “叫什么叫,有话就说”,东宫越看着底下一脸兴奋的杨喜说道。 杨喜扭动了一下他富态的身躯,兴奋道:“大人有所不知,今天可就是青鳞盛会的头一天,千夫长已经在校场等您了。” “快,叫上秦淮咱们一起去,可别叫大姐头久等,嗯,还有把何冰……昨天新来的那小子也叫上”,他昨天才刚惹大姐头生气,今天可得好好表现。 不一会儿,东宫越带着三人便到了校场上,商翎一身红色的劲装,后背纹着大燕的黑虎纹耀,似一头活着的猛虎伏在背上。 这是大燕军官除战甲之外标配的便服,连东宫越这种小军官都有两套,只不过规格上要略低一些。 商翎只瞥了眼东宫越身后的何冰瑜,眸色深了几分,却是没搭理东宫越。 东宫越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有眼力见,有逼数,逮着商翎就是拍了一阵彩虹屁。 那不要脸的样子看呆了何冰瑜和秦淮、杨喜二人。 秦淮、杨喜对视了一眼,更加坚定了跟随东宫越的念头,这世上有多少有天赋实力的英才死在了这面子上,看看自家大人这脸皮,这大事可期啊! 青鳞盛会惯例五年一次,在各大势力间轮流举办,这次燕国正是举办地。 “大姐,这盛会不才开始第一天吗,您看我能上吗”,东宫越笑道。 商翎没好气道:“你当这是玩呢儿? 每个势力派出的名额都是提前上报的,你,来的太晚了。 前两天军部就把名额报上去了,至于你,谁知道你能不能赶到,丢了大燕的面子,你我都担待不起。” 说到这,东宫越心虚道:“行嘞,那咱军部这次出了几人啊?” 商翎搓了搓手里的琉璃珠,回答道:“九,下三品每品各三人。 你别说,你那个叫杨喜的手下倒是争气,在九品士卒中硬是打出了一个名额,此人倒是不俗。” 不俗?不俗个鬼,他说怎么今天这胖子这么兴奋,感情是在这等着自己呢。 东宫越转头就发现一个春风得意的胖子,不是杨喜又是谁,他脸一黑,好啊,老大没去成,小弟却去了。 他东宫越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好小弟,为老大顶黑锅、拍马屁面面俱到,可他的手下却没当好一个小弟。 “杨喜。” “在,大人。” “很得意?” “哈哈,一般吧。” 东宫越冷笑道:“上去打,好好打。” “是,大人”,杨喜后背瞬间一阵恶寒,他怎么觉得他家大人刚才的语气这么阴险呢。 何冰瑜看着一幕,她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嫌弃。 “出发”,商翎一手持枪将其背在身后大喝道。 “恭送将军。” “恭送将军。” “……” 在场的兵卒皆是助威,一时间气势磅礴、声威震天。 皇庭校场。 “江南萧家到。” “问剑阁谢问天长老到。” “少林寺空见长老到。” “……” 东宫越和商翎等人属于最早到的那批,这一批批的人还在往里头进。 何冰瑜站在东宫越背后,眼睛不时瞥着场中不断到来的江湖人士。 “今日各位来到大燕,招待不周烦请海涵,吾皇亦祝各位武运昌隆。” 在台上说话的是位精壮汉子,正是大燕护廷将之一的张奎将军,也是唯数不多的几位位常驻燕京大将之一。 此次盛会仍然是按照惯例,从九品武者至七品武者依次比试,出战的都是各家的天才弟子。 要的效果就是比个高低,表面上各家弟子在那斗,其实还是这些老家伙在争面子,老子的徒弟比你徒弟强,那就是老子比你强,美其名曰切磋。 “呦,杨胖子上场了”,何冰瑜拍了拍东宫越的肩膀道。 由于商翎和东宫越是坐着的,而何冰瑜和秦淮则是站在东宫越身后,要知道拍肩膀可是上司套路属下的利器,此时何冰瑜这反过来干这事,这场面就有些诡异了。 这可把秦淮看愣了,一时间他对何冰瑜是充满了敬佩之情,看看,这都是当手下的,人家拍肩膀都拍到上司那了,简直太有排面了。 第二十四章裂地一刀少林了情 场中的杨喜是格外的显眼,胖乎乎的身躯加上一张胖脸,八字胡,两眼眯着,好似一直带笑。 “嘿,你别说杨胖子这还挺有高手风范的”,东宫越靠在椅子上笑道。 “大姐头,你说杨胖子能不能赢啊?” 商翎打了个哈欠,答道:“看着便是,你这手下可没你想的那么废物。” “第一轮,大燕城北军百夫长副手杨喜战问剑阁谢飞。” 杨喜面色凝重,从怀中缓缓掏出一个木盒。 “何冰瑜,你看那个盒子咱们是不是见过?”东宫越问道。 “难道是暗器”,谢飞往旁边闪身一躲。 这时候杨喜打开了盒子,把里面的东西一下倒进的嘴里。 杨喜笑呵呵道:“小哥,别那么紧张啊,俺就吃把糖豆,不至于,咱不至于啊。” 谢飞瞬间涨红了脸:“你,你,安敢如此欺我?” 谢飞手上寒光一闪,长剑出窍,朝杨喜刺去。 杨喜不慌不忙,抽出腰间长刀便与谢飞战在了一起。 “哈哈哈哈,杨胖子,可真有你的,笑死我了”,东宫越与何冰瑜对视一眼,两人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谢飞澜朝着笑声看去,她皱眉道:“师叔,阿飞这小子也太毛燥了,这么容易就被对方激的失去方寸了。” 谢问天道:“这小子确实需要好好操练操练了,这次搓搓他的锐气也好,总好过以后出去丢了性命。” 这转眼间两人已经交手了数十个回合,不同的是杨喜是越打越轻松,那边谢飞是越发越急。 杨喜侧身躲过谢飞气势汹汹的一剑,他笑道:“小砸儿,长得这么俊,下手也忒狠了。” 谢飞哪受得了这个,他姐姐是挑战年轻一代无敌手的谢飞澜,自己在宗门也是响当当的天才,宗门的师兄弟哪个不敬着他三分。 杨喜嘴角一咧,喝道:“胖爷打腻了,不跟你玩了。” 杨喜一步跨出,雄浑的气血涌动使他的臂膀上青筋暴起,大开大合,一刀劈出。 “裂地一刀,斩”,杨喜喝道。 谢飞抬剑便挡,可这势大力沉的一刀却不是那么好接的,他一条腿支撑不住直接跪在了地上。 挡住了刀刃,可那股极致的锋锐之意确是挡不住,眼看刀意便要撞上谢飞的面门。 “飞儿,还不认输?” 只见刀意来到谢飞面门盈寸之处,直接斩在了一道绿色波纹上,瞬间将杨喜的刀意打散。 说话的正是谢问天,杨喜收敛惊讶之色,远远一礼。 “胜者杨喜。” 台下,东宫越倒吸了一口凉气,“嘶~”言出法随,这也太恐怖了吧。 谢问天点了点头,表示受了杨喜这一礼,笑道:“年轻人,小小年纪便能领悟如此霸道的刀意,不错不错。 不过,若你刀道意境的锋锐之意要再强上几分,才能发挥出这一刀的真正威能。” 杨喜一笑,拱手道:“晚辈受教”,他看了看地上颓败的谢飞,乐呵着朝着东宫越方向下了台。 “杨胖子,有两下子啊”,东宫越站起身拍拍杨喜的肩膀。 杨喜一愣,瞅着自己被拍的肩膀,他怎么觉得自家大人的形象又高大了几分呢。 “谢飞这下可被你给打废了。” “不至于,若是那刀意中了,我保准他这辈子再也拿不起剑。” 东宫越嘴角一抽,这货可真狠啊。 何冰瑜掩唇一笑,道:“杨大哥,你那一刀当真精彩。” 杨喜那一刀确实不一般,以九品的气血硬生生斩出了八品的威能,更恐怖是这人对刀道超乎境界的理解。 台下另一角。 看着怔愣的谢飞,谢飞澜淡淡道:“你败给他不冤,他的刀是见过血的刀,而你……” 谢飞苦笑道:“阿姐放心,我明白,弟回去后再不会因为一点奉承沾沾自喜”。 他其实一和杨喜交手便知道了自己和对手的差距,不光是在力量底蕴上,就连搏杀经验和心理上也输了不止一筹。 谢飞澜满意道:“你能这般想,阿姐便放心了,行了,咱接着看吧,这里边每个人都不是庸才。” 台上又喝道:“少林寺至善大师亲传弟子了情战大燕裴王府裴毅。” “大姐,这是?” 商翎面无表情道:“裴家老三 你没见过很正常,这小子这两年就离开了裴家,拜在了自在道门那群牛鼻子的门下。” 八品战第一场,开始! “裴三少,小僧有礼。” “了情,你废话还是那样多,出手吧。” 了情嘴角一咧,心道,这牛鼻子道士连脾气都变成了牛脾气。 看着几处擂台上的交手,东宫越感慨道:“大姐,这些个人水平真是不低啊。” 商翎闻言点点头,这些人都是各家重点的天才,不管修为高低,素质是真的高,他们对武道的感悟都远超同龄人。 “何冰瑜,你果然来了!” 几人来到何冰瑜身前停下。 东宫越顺着声音看去,来人一身华服,佩玉系腰间,面如冠玉,是一英俊公子。 何冰瑜瞥了眼来人,淡淡道:“认错人了。” “哼,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我猜你就会来凑热闹。 你从何家消失了几年了,究竟在耍什么花样,今日你必须跟我回去。” 何冰瑜冷笑道:“这与你何干,萧珀你真以为这是江南,这是在你萧家?” “这可由不得你。” 萧珀伸手就要去拽何冰瑜,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在他的手臂上。 “兄弟这可不地道,动我的人,连声招呼都不带打的。” 萧珀看向说话的东宫越,一甩手,却发现自己被死死地抓住,怎么也动不了。 他瞥了眼东宫越衣服上的黑虎图腾,阴声道:“现在一个百夫长都敢拦我萧家人了吗?你,算个什么东西?松手,松开你的手。” 萧珀的护卫抽刀就是像东宫越的手砍去,东宫越连忙缩手躲过了这一刀,他没想到这萧珀居然这么猖狂,直接动上了刀子,自己差点就被阴了。 “哼,老秦,胖子,动手。” 秦淮和杨喜二人没有犹豫,第一时间就是抽刀就要动手,他们既然选择了东宫越,就不会三心二意,不然最终只能落得两头不是人的结局。 “啪!” 商翎一巴掌拍在身侧的桌子上,直接将桌子拍的散架了去,她没有说话,只是一身气势惊人,刚才剑拔弩张的几人竟是每一个人敢动的。 空间好像一下寂静了一样! 萧珀回过神才转头看到商翎,他一哆嗦,道:“商……商大姐,小弟没看到你在这儿,失礼了。” “滚”,商翎吐出了一个字便没再看向萧珀。 霸道,实在是霸道,他萧珀何时受过这样的气,他吐出一口浊气,压下怒气道:“小弟失礼了,告退。” 商翎脸一黑,得亏大家都在看比斗,几乎没人注意到这个小插曲。 第二十五章悬壶济世的老秦 看着惊讶的东宫越,商翎淡笑:“这是第一课,还想一辈子当百夫长吗?” 东宫越一激灵,讨好道:“大姐,小弟真是开了眼界了,以后我就把您的名字纹在脑门上,那不是横着走?” 商翎好笑道:“就你会讨好人,以后少给我惹麻烦。” 何冰瑜白眼一翻,这鳖孙真是遇到了贵人,这么掏心掏肺的,怪不得东宫越这厮这么信任商翎。 商翎打量着何冰瑜,问道:“何六小姐?” “曾经是。” “说起来你三姐还与我交好,只是未曾见过你这位何六小姐。” 何冰瑜微微惊讶,道:“将军这交友可真够广阔的。” 对于何冰瑜的话,商翎没有在意,她笑道:“何六小姐不必惊讶,来日方长,以后你有的是时间了解本将军,对了,尤其是我这个鬼迷心窍的傻弟弟。” 何冰瑜背后就是一凉,她怎么觉着商翎这笑的怎么这么瘆人呢,还有她那些话是个什么意思。 商翎本来以为这何冰瑜只有个黑面的身份,这样以后朝廷仔细调查起来,身份不明不白的,大燕朝廷高级将领的亲眷是不可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 但是现在情况似乎又不一样了,这邪教妖女转身一变又成了江南大族何家的贵女,这样只需要把这黑面身份给藏好喽。 何家的水挺深,可这水越深就意味着油水越多,啧啧,她突然觉得小越子这傻弟弟眼光还不错,一看就是一个大小姐。 商翎和裴镇世是一类人,两人都生于大家望族,待人接物真情实意便已是不易,可对不熟悉的人还是秉着利益至上。 这两人就是两只狐狸,偏偏还能不让人挑出错来,就像东宫越,一旦被划到自己人的领域,那就是掏心窝子地对你。 这种思维也跟大燕的传统有关,整个大燕都是一个庞大的利益共同体,也如商翎、裴镇世和东宫越以及裴镇世的众多幕僚也是个利益共同体。 不过能把那么多人拧成一股绳,不可谓不难,这也是商翎和裴镇世本事所在。 商翎合眼靠在椅背上,她有些累了,风吹在她脸上,让他回想起了和裴二一起经营的这一切。 她咧嘴一笑,提醒着自己不要操之过急,到了揭晓谜底之时,才晓得哪个是真正的赢家。 东宫越瞅了瞅商翎,他眯起眼睛,一抹精光在其中一闪而过。 商翎常说东宫越是傻弟弟,可实际上谁都知道这人是个人精,来到燕京那么长时间,硬是一丁点儿亏都没吃,一般的愣头青可做不到。 又看了数场比试,东宫越却是不想看了,从了情击败了裴毅之后,这比试就不那么精彩了,虽说也都是质量挺高的比斗,可到底差那么点意思。 东宫越往椅子上一靠,他心道,这裴毅还是差点功夫,了情和尚看似和裴毅大战三百回合,可明白人都能看到这放了多大的水。 他估摸着这是道佛两家弟子比试,佛宗那边也不想太落了道门面子,毕竟这三两下就给人家打趴下了,也太难看了。 “大姐,这了情秃驴也太强了一些,裴大哥的弟弟这也太……惨不忍睹了。” 东宫越和商翎闲聊着。 商翎淡淡道:“了情是佛门数十年难得一遇的佛心之人,能不了得?裴毅不是他对手很正常。” 东宫越在这又看了半个时辰,就和商翎回了大营。 第二天,几人还是按时来到盛会。 青鳞盛会第二日比斗正式开始! “八品战,江南萧家萧珀战大燕百夫长蒋涛。” 东宫越看到了萧珀那厮,衣衫华丽,颇有几分倨傲地坐在萧氏所在的席位上。 “大姐,小弟有个不情之请。” “想上去?” “嗯,去揍这小子一顿。” 商翎哭笑不得,这小子报复心还挺强。 东宫越就看着商翎闭上了一只眼睛,这大姐怎么还做起鬼脸来了呢,忽然他一拍脑袋,这可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老秦,去,做的干净利落点。” “得嘞,大人。” 商翎问道:“你又想了什么怪点子了?” “哪能啊,大姐你不知道,老秦可是正经人家,堂堂医药世家出身,我让他’悬壶济世’去了。” 商翎嘴角一抽,就不说话了,她嫌气得慌。 “不好了,不好了,蒋涛百夫长突然昏过去了。” 大燕主座的张奎一愣,这可麻烦了,这马上就到他出战了,可真是时候。 就在这时,商翎走了过来,道:“义父,我手下有一人,可堪一用。” 张奎也是微微诧异,这翎儿没叫他将军,就已经表明了态度,这事儿有猫腻,于是他顺嘴便应承了下来。 “准。” “谢义父,翎儿告退。” “去吧。” 商翎回到了自己的席位,朝东宫越看去,“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不过可别怪姐姐没提醒你,这萧珀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离七品境界只差半步而已。” “无妨”,东宫越淡淡道,他瞅了瞅后边的何冰瑜,眼睛一眯,“这次非打死他不可。” 何冰瑜感受到东宫越的目光,先是脑袋一偏,避开了这股子灼热的视线,良久又转过头给了东宫越一个调皮的笑。 这一笑可迷了东宫越的眼,微怔之后,他心道,何冰瑜呀,何冰瑜,你这辈子都别想从我手里溜走,谁也不能。 其实何冰瑜这个情况是很复杂的,东宫越其实是个很能苟的人,原本他的打算是不可能那么早出现在上面这些大人物眼中的。 可现在又不一样了,一直苟的晋升速度太慢,现在他有了喜欢的姑娘,而且这姑娘还不是一般人,怕是苟不下去了。 自己这回也算是色胆包天了,一会儿自己估计要把萧家给得罪死了,这回头消息传回去,何家再来要女儿,说实话他真扛不住。 一个百夫长死了就死了,萧家这种级别的势力只要手段使得黑点,朝廷还真不好跟他磕到底。 东宫越这么一琢磨,他可真摊上事了,得想个事什么法子才能保命呢? 第二十六章炼气归一七品成 “大燕蒋涛百夫长因病无法上场,其名额由同八品武者东宫越百夫长代替。 江南萧家萧珀战大燕百夫长东宫越。” 这消息一出,各家也都是有些诧异,毕竟这事可不多见。 ”三皇弟,蒋涛那小子前几日不才托他爹弄了这个名额吗?不应该啊?” “这,臣弟也觉得蹊跷,估计也是个走后门的吧,碰巧把蒋涛顶下去了。” 这说话的两人正是大燕的二皇子姚青和三皇子姚晦。 东宫越一手抚着刀柄,慢悠悠地走上擂台。 看着东宫越不经意的态度,萧珀冷笑道:“我当是谁?你是愁得地狱无门不成?” “地狱有没有门我不知道,可这下去的肯定不是我。” “皇兄,那小子可真够狂的啊。” 姚青笑了笑,道:“我倒是很看好这小子,一个百夫长对上萧家的萧珀,他的气势也未落下风。” “还有更狂的。”姚晦拍着自己皇兄的胳膊惊讶道。 只见东宫越将手里的刀往台下一掷,“杀鸡焉用牛刀,而我连刀都不需要。”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无他,这话实在太嚣张,太装了些。 台下商翎嘴角一抽,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转而看向何冰瑜:“何小姐,小越子这是为的什么,我想你该知道。” 何冰瑜莞尔一笑,淡淡道:“将军想要奴家知道什么?” 商翎冷笑道:“嚇,少给我装蒜,你让小越子带你入军营他都答应,你心里能没有几分把握?圣女?” “奴家自然是有打算的,不会害他就是了。” 见何冰瑜也算是表了态,商翎摆摆手道:“行吧,你们自己看着办,没想到我有一天也老妈子似的跟着操心这些事了。” “其实,奴家很好奇,你和裴小王爷为什么对东宫越这么好,我可不信你们是什么大善人。” “小越子如果资质平平,我确实不会做到这种程度,可是没有如果。 以小越子的资质和特殊体质,只要不陨落,必成一方巨擘。 一开始确实是本着拉帮结伙的意思,毕竟真正有天赋心性俱佳的人太少了,后来嘛,也算是一起出生入死了,说实话还是这小子救了我一命,我能不把他当亲弟弟待?不然也不会过问他的私事。” 何冰瑜惊讶道:“你还挺坦诚。” 商翎一笑,“有什么不好说的,你以为小越子不懂这个?在这个时代想走得长远些,可不就得拉帮结派吗?这小子鬼精着呢,又会讨人欢心,他那双眼经过的人情冷暖未必比我们少。” 何冰瑜没有再接话,“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吧”,她看着场中和萧珀战在一处的东宫越,嘴角不知觉间微微上扬。 台上的萧珀是怒极反笑,长剑向东宫越喉咙攻去,一出招便下杀手。东宫越身子一侧躲过了这一剑,同时聚集魔气在两指之上,对着剑身一弹。 萧珀没想到反震的力道居然如此之大,将他的虎口震的发麻,“这是八品能有的力量?” “让你见识一下我萧家的追风七剑。” 东宫越脸一黑,心道,这我要是用刀估计都输了,其实他真不怎么会用刀,自己这初出茅庐的刀法肯定是比不上这样从小练剑的世家子弟,所以才丢了刀。 不说别的,这萧珀这手追风剑确实漂亮,攻防切换,灵活多变,东宫越在这凌厉的攻势下,只能被迫防守躲避,抽不出机会去反攻。 多个回合下来,双方都是有些心浮气躁,东宫越心道,不能再耗下去了,他还有自己的跑路计划呢,拼了。 东宫越与萧珀拉开距离,身上的气势瞬间向上攀升了一大截,汹涌的罡气在他周围乱窜,炼气归一七品成。 “好好,临阵突破,本少爷也压制境界很久了,今日便战个痛快。” 萧珀的力量底蕴其实早就达到了七品的水准,只不过为了打好基础,一直在强行压制自己的境界。 不过他可不知道东宫越仅用了几个月便从九品接连跨越了二个境界到达七品,当然这也和和东宫越的体质有关,强大的肉身让他在下三品打熬肉身的阶段进境神速,不过再晋升境界东宫越的速度就会慢下来了。 两个七品,八品战硬生生打成了七品战,这在青鳞盛会史上都是罕有的。 萧珀运转周身血气,一剑出,初雪现,这初雪一剑直攻向东宫越。 这一剑包含了一股精纯的剑意,面对这一剑,东宫越心中也是颇为凝重,他见过杨胖子的刀意,而现在这七品境的剑意比起杨胖子的刀意是只强不弱。 关键是他的魔气丝线还不能使用,只能让魔气在体内强化肉身,这那么多正道势力在场,恐怕自己刚用出魔气丝线就要被他们给生吃喽。 他调动浑身的血气和自己天生的魔气汇集在自己的双拳之上,一瞬间,魔气和血气开始掺杂糅合。 这种感觉是…… 东宫越一只拳头横砸在萧珀的剑身之上,另一拳本能地轰出,一拳砸在萧珀的胸膛之上。 这一拳让萧珀闪避不及。 一拳中,萧珀当场喷了一口鲜血,身形像个破布娃娃一样倒飞在擂台边缘。 胜负已分。 可东宫越的气息还是无法平复,我这是怎么了,力量暴乱了,只见东宫越跳上前去,又想对着萧珀的头砸去。 “小友,手下留情。” 面对这一拳,萧珀是真的怕了,他惊恐道:“认输,我认输。” 可东宫越的动作似乎没有要停的意思,就在这时,一柄雪白飞剑从台下急射而来挡住了东宫越正欲砸下的拳头。 “萧家的萧天?银雪飞剑萧天。” 冲击的力道把直接将东宫越震退了两步,同时东宫越才回过神来,他瞅了瞅那个台下那个出剑的男子,模样与萧珀有三分相似,想来也是萧家的人。 台下的空见颇有兴致道:“至刚至强,拳意自生,这小子的拳意都是无意识释放出来的,这是什么怪物? 了情,这小子将来绝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东宫越瞥了一眼地上的萧珀,转身走下了擂台。 “胜者,东宫越百夫长。” 商翎看着走过来的东宫越,松了口气,“你那一拳幸好没砸下去,不然还真不好处理。” 东宫越往椅子一坐,也颇为疑惑:“刚才……算了,可能是我多想了。” 站在后边的何冰瑜,突然俯身朝东宫越的耳朵吹了一口热气,“怎么,不受控制了?” 东宫越浑身一震,“你怎么知道?你到底知道什么?” 何冰瑜笑得开心,小声道:“夫君莫急,奴家日后会告诉你的。” 东宫越眼嘴角一咧,右手从下往上抚着何冰瑜的下颚,转头对她耳语道:“哼,故弄玄虚。” 第二十七章精忠报国东宫越 旁边商翎白眼一翻,啧,这小妮子也太忒勾人了,怪不得把小越子迷的晕头转向的。 她还挺佩服东宫越的这两个手下的,居然面不改色地站在后面,活脱脱两个睁眼瞎。 “咳咳,小越子,别忘了你们现在都是’男人’。” “唉,世风日下啊,老衲已经看不懂现在的世道了。” “贫道也觉得……” 从东宫越下台,空见就在关注着东宫越,还有真武道观的静玄子亦然。 东宫越闻言脸一黑,这才收回自己的手,像个没事人一样端坐在椅子上。 “大姐,小弟想跟你商量个事。” “怎么,想拐了人家姑娘跑路?” 东宫越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现在是个好机会,这青鳞盛会期间,萧家不会没脑子地生事,何家一时半会也找不过来,我现在不溜,恐怕就……” “其实,你要是不走也可以的,姐姐和你裴哥不会坐视不管。” 东宫越颇为感动,他沉声道:“交出何冰瑜,亦或者让何冰瑜自己跑路,我依然能安稳的呆在燕京,可是这实非我愿。” 商翎静静地听着东宫越分析。 ”大姐,我心底有个声音,就是不能让何冰瑜离开,所以她我是拐定了。 而且我知道你跟裴哥在做一些事,希望以后的我有力量给你们帮上点忙,若是现在让你们暴露一些底牌来助我,亦非我愿。” 东宫越像是松了口气一样,靠在椅背上。 “说实话,大姐,你们是这世上待我最好的人,我好想就这样跟你们呆着。 而且我的身体出现了一些问题,我要出去这事儿料理喽,再呆在京中怕是要出乱子,便是没有何冰瑜这事我怕是也呆不久。” 商翎没想到东宫越自己闷着想了这么多,她想挽留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可靠的话来,只得打趣道:“你这拐人有当着人家面说的吗?” “那又何妨,若是现在让我放弃珍视的人,那我辈苦苦追寻这武之极又有何用?” 何冰瑜嘴角微微上扬,她很欣赏这样的东宫越,笑道:“夫君如此珍视,奴家被拐一次又何妨?” “行吧”,商翎撇撇嘴,你们高兴就好。 商翎拿出一块玉佩,“喏,小越子,给你了。” “大姐,这是?” “这可是圣人遗迹里的稀罕货,不仅可以用来通信,里面还封有空间作储物之用。” “那小弟便接下了。”东宫越虽然没见过这东西,但知道这肯定是好东西,他也的确需要,只得在心里记下这份情。 何冰瑜看着商翎拿出的玉佩,也是颇为震惊,这幽玉她也只有一块,想不到商翎随手就送出一块。 “大姐,我走后正好蒋涛百夫长继续参加比试,杨胖子那边,我一会让他输掉就成。 我一会会去申请前往边疆苦寒之地戍边,那些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没人愿意去,估摸着他们巴不得有人去申请。” 商翎琢磨一下东宫越的话,道:“此事可行,你走后我会在青鳞盛会最后一天突破六品,到时张奎将军也就是我义父会提拔我为总兵。” 她眼珠子一转,“接下来的话,你要记住。 你去申请戍边的时候,就申请去平原城驻守,你一走我就会给你申请千夫长的军阶晋升,直接顶我的位置,这事儿应该很稳。 那个地方有二千驻军,是一般千夫长军队建制的两倍,不过有利就有害,这两千人的军队素质差得很,而且不好带,当地地头蛇更是多得很。” 东宫越眼中精光一闪,暗暗琢磨商翎的话。 商翎喝了口桌上的茶水,“这些个人,你要是能利用好了,就是你以后的班底。 你也说了,那就是鸟不拉屎的地儿,你到了那儿扩建军队都没人管你,前提是你自己能养,养的起,招多少朝廷一概不问。” 这会儿东宫越是听明白了,这朝廷只发那两千人军饷,当地的军头子想养多少人,只要能养的起就能养多少。 “大姐,那我呆会就去办。” “去吧,此事宜早不宜迟。” 东宫越点点头,带着秦淮和何冰瑜就回了军营,杨胖子还得留在在这演一场戏。 城北大营。 “赵主事啊,你可千万别拦着我,想我东宫越参军就是为了精忠报国,可现在天天只能巡街,我实在是有志难抒啊!” “东宫百夫长,你别激动,别激动啊。” “赵主事,我要去那个最苦最惨最远的平原城戍边,你要是不批,我今天就死在你这儿了。” 赵延嘴角一哆嗦,“呦,这可使不得,报,我这就给你往军部报,您可消停点吧。” “得嘞您,我明天就走,您快点给我办,我等着报国。”东宫越说完扭头就走。 看着东宫越离开,赵延一跺脚,骂道:“我呸,谁不知道你东宫越是这城北军里最混的,还精忠报国,去你的。” 骂归骂,这事情还得办,赵主事晃悠晃悠着就往军部赶。 回到自己的营帐,东宫越很快就收拾好了行囊。 他盘腿坐在地上,“秦淮,去把兄弟们召集一下,我有话要说。” “得令。” 很快人就齐了,看着底下的上百人,东宫越清了清嗓子,喝道:“兄弟们,明天我打算带你们去北地的平原城戍边,谁愿意跟我去建立功勋的就去,不愿意就留下,我也不强求。” “北地?” “那地方可是荒凉的很。” 东宫越静静等待,不愿意去的人他强求反而不美,不如让他们自己选择。 “大人,俺愿意去,反正都是背井离乡,在这燕京城也混不出什么名堂,不如去边界搏个好前程。” “大人,我也愿意,再在这耗着,我说不定这辈子都娶不上媳妇。” “……” 秦淮拿着名册记录着,他高兴道:“大人,全齐了,兄弟们都愿意跟随您。” 东宫越沉声道:“好,好兄弟,兄弟们我保证,你们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也不会后悔跟随我东宫越。 钱财、权力、女人,是靠刀子拳头打出来的,这些你们将来都会得到。” “属下誓死追随大人。” “属下誓死追随大人。” 一声声大喝响彻整个城北军大营! 北地之行正式启程! 第二十八章约定 青鳞盛会第三日。 比试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只有东宫越带着他的一百骑兵不声不响地出了燕京城,这一百匹马还是商翎送的。 此时何冰瑜已经换回了女装打扮,身上穿着带有大燕黑虎图腾的女式便服,却掩饰不住她的魅力,显得多出三分英气。 东宫越打了个哈欠,笑道:“何冰瑜,这儿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地方,你可还记得?” “奴家自是记得。”说到这何冰瑜就恨得牙痒痒,这混蛋居然还好意思提。 东宫越静静观察着何冰瑜,说道:“这里是开始,也可以是结束,你现在若想离开,我不拦你。” 何冰瑜先是一怔,她看着东宫越的眼神,冷笑道:“我若说选择离开你一定会杀了我,这有上百骑兵,我走不掉。 我猜的对否?” “不错,刚才你若是要走你便死定了。” “嚇,你不口口声声说喜欢奴家吗?” 何冰瑜的声音传进东宫越的耳朵里、心里,把他的心弄的痒痒的。 东宫越淡淡道:“你若是要走,便是辜负了我的心意,我便不必对你再有情。 而且你知道我太多秘密,对一个我于之无情的人,那肯定是死人更能保守秘密。” 何冰瑜倒吸一口凉气,这鳖孙的脑子不正常。 她趴在马背上,摸了摸马儿的鬃毛,媚声道:“知道奴家为什么跟着你吗?一个是你这人有趣的紧,第二个是奴家想要跟你合作。” “说。” “奴家要你从今以后,做我的护道人,护我成道,问鼎圣人,以你的资质足以跟得上奴家的进境。 到时候你我联手,权力、财富、女人,你要什么得不到?” “嚇,不与你联手,我东宫越也迟早无敌于天下。” “哼,狂妄。”何冰瑜冷哼道。 “不过,我答应你,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说的女人里包不包括你自己?” 何冰瑜笑了,她没想到东宫越对她这么执着。 她起身在东宫越耳边说道:“有何不可?” 东宫越眼睛一眯,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高兴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东宫越突然嘴角一咧,道:“咱们这算是私定终身了吧?娘子。” 何冰瑜俏脸微红,这么说也没错,不过她怎么觉得有哪里不对啊,虽然说的爽快,可何冰瑜听到东宫越叫她娘子,还是忍不住羞涩起来,她把脸埋进马儿鬃毛里,样子可爱极了。 东宫越看着何冰瑜害羞的模样,这一刻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 他挥了挥手,大喝道:“弟兄们,以后何冰瑜就是我东宫越的夫人,唯一的夫人。 给我把眼睛都擦亮点,以后夫人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今个儿咱高兴,人人有赏。” 一听说有赏,整个队伍的气氛都活跃起来了,这年头,当兵的几乎都是穷苦人家,说的俗了点,不就图个钱财地位回家娶个媳妇,光宗耀祖啥的。 “恭喜大人得偿所愿。” “恭喜大人。” “……” 领一份钱,说一声吉祥话。 杨胖子拿着东宫越给他的钱袋子,一份一份发给手下弟兄。他纳闷自家大人哪来那么多银子。 “大人,弟兄们都领到了。” 东宫越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他抬起头看到杨胖子还站在那,笑道:“怎么着,想知道我哪来那么多银子? 这是翎姐给我娶媳妇的钱,昨个翎姐不是给我块玉吗?昨晚我打开一看,啧啧,你懂的。” 杨喜喉咙一滚,伸出五根手指,小声道:“五百两?” 东宫越摇了摇头。 “五千两?” 东宫越又摇了摇头。 杨喜声音都颤抖起来:“五…万两?” 东宫越贴着杨喜的耳朵道:“一百万两。” “一……一…百万,咯”,话还没说出来,杨喜胖嘟嘟的身躯就开始抽搐起来,最后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一旁的何冰瑜看到晕倒杨喜,“东宫越,杨胖子怎么了,怎么跟你说几句话就倒了?” “他就是问我怎么有那么多钱,我跟他说是翎姐给咱们成亲用的。” 何冰瑜拿手捂住脸,从指缝里露出一只眼睛,问道:“很多?” “是挺多的,有一百万两吧。” “嘶~”,何冰瑜嘴角一哆嗦,这商翎是打劫国库了不成? 东宫越一笑,牵着何冰瑜的手,柔声道:“走吧。” “老秦,把杨胖子抬到马背上,咱们接着赶路。” “属下得令。” 秦淮立刻把杨喜扔到马背上,不得不说有了银子他干活都有劲儿了。 大队人马走了几天,在一个小城补充完补给,东宫越决定回一下枯树镇。 何冰瑜骑着马,转头看向杨喜:“杨胖子,你的糖豆给我吃一下。” “没了,夫人,真没了”,杨喜苦着脸,他一路上不知道被抢了多少盒糖豆子了。 转眼就到了清玄郡的地界,杨喜给守卫递了身份牌子,过了郡城,再走上半日才能到枯树镇。 “这镇子便是你长大的地方?”何冰瑜好奇道。 “嗯,说来我不过离开七八个月,竟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今天回来主要是我要取回一些东西。” 东宫越与何冰瑜并排在队伍前头,后面紧跟着秦淮和杨喜二人,几人都下了马。 “马蹄声?咱镇子哪来的马蹄声啊?” “有吗?我怎么没听见。” 东宫越抬起手,何冰瑜默契地将手与之交握,两人携手往镇子里走去。 枯树镇的百姓可没见过那么多士兵的战马,不得不说大燕的军纪还是挺不错的,几乎没有受过军队强征强卖。 “这谁家的小娘子也忒俊了。” “唉?我怎么看那个男人那么像越哥儿呢?” “田家娃子,这话可不敢乱说,别惹恼了贵人。” “五婶,那不就是越哥儿吗?你在仔细看看。” 东宫越停下脚步,“五婶,田懿,不认得我了?” “呦,还真是越哥儿。” 东宫越笑道:“是我,这次回来办点事,张老头呢?” “越……越哥儿,张老头在枯树底下呢。” “田懿,你紧张什么,走,咱们去看看。” “越哥儿,你是不是在外面当大官儿了,可真气派。” 东宫越笑笑,牵着何冰瑜往枯树方向走。 第二十九章九鬼影 张老头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被人围了起来,吓得他一下子蹦了起来,“你们是谁?老头子我可是高手,别逼我动手啊。” 东宫越走上前去,笑道:“你看清楚我是谁?” “越哥儿?原来是你小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刚才,回来拿点东西,一会就走。 何冰瑜,来认个人吧,这老头子算是我半个救命恩人。” 老张头眼一睁,“这是?” 东宫越得意道:“我娘子,还凑合吧。” 张善嘴角一抽,你这动作可真够快的,这才出去几天啊。 还有你这凑合是几个意思,这是赤果果的炫耀啊。 东宫越另一只手抬起来,“行了,叙旧结束,老秦、杨胖子给我清场,我要这棵树方圆五百丈之内不得任何人靠近。” “这是?”何冰瑜疑惑道。 东宫越深吸一口气,“何冰瑜,我现在带你去看我最大的秘密。” “你不怕奴家知道你的秘密?” “无妨,你知道得越多就被我套的越牢。” 何冰瑜翻了个白眼,她不跟脑子不正常的人生气。 东宫越让人清场的目的就是要进入鬼树枝狱的树洞内,他又让秦淮和杨喜守在树洞门口,才放心牵着何冰瑜走进了树洞。 一进树洞何冰瑜就感受到一股阴冷的气息,她左右瞅了瞅,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看。 东宫越突然冷哼一声,“还不出来?” 树洞内壁逐渐出现九个若隐若现的影子,何冰瑜只觉得诡异极了,连东宫越的气息也变得暴乱怪异起来。 “善影、恶影、破影、妄影、枝狱树影、覆海蛟影、魑魅狐影、迷雾蝶影、深渊虫影,现!” 何冰瑜看着东宫越每念一个名字,就会有一个诡异的黑影从树洞内壁上落到地上,看来她还是低估了东宫越这个人,这个男人身上的谜团太多了。 此时的东宫越正被九道鬼影簇拥在中间,“哈哈,别闹了,这次我会带你们走的,不会再把你们丟在这儿了。” 一道道黑影像是雀跃一般,慢慢融入了东宫越的身体中,一瞬间,灾难、厄运、诅咒的气息以东宫越为中心爆发开来,他的眼睛开始变得猩红。 良久,东宫越缓缓闭上了眼睛,再一睁开便恢复了清明,连周身的气息都变化如常,好似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 东宫越看着何冰瑜惊讶的表情,笑道:“别这样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来的,从我小的时候它们就在,一直都在” “这就是你的秘密?” “嗯,不过这以后也将成为你的秘密。” 何冰瑜拨弄着头发,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东宫越答道:“你不是渴望武道的极致境界吗?有她们助你,可让你再多一份倚仗,我不在你身边时也可护你周全。” 两道黑影从东宫越身上窜出,一道似蝴蝶形状,另一道则是狐狸。 “影蝶,影狐,还不去?” 何冰瑜来不及反应,两道影子瞬间就钻入了她的身体,两道影子入体后,她只觉得自己长久以来压制的境界再也压制不住了,索性也不再压制。 大量的罡气丝线在何冰瑜四周舞动着,这些罡气丝线如琴弦一般发出清脆的低鸣,舞乐鸣,七品现。 何冰瑜眼中有一丝不可置信,竟然就这么晋升七品了,这两道影子的神奇力量,竟然能直接强化她的肉身,水到渠成地就让人晋升了七品。 “九为数之极,今日我东宫越便舍去这极数,只为护你周全了你夙愿,愿换娘子三分真情可好?” 何冰瑜听着东宫越这话,心中复杂,在她感觉东宫越的气息在一瞬间跌落了几分,脸也变得煞白。 她心中一疼,这时她才发觉自己怕是早就动了真情了,如若不然,她也不会冒着被何家发现的风险跟一个不知根底的男人前去燕京,若不是有了托付之意,她便是再需要同盟,也不会和别人立下那种约定。 “我……” 东宫越仔细地观察着何冰瑜神情的变化,他露出一抹笑。 “我成功了,对否?”东宫越高兴极了,他就知道何冰瑜对他也是有情的。 何冰瑜看着东宫越开心的样子,失笑道:“你赢了,东宫越。” 两个人互表心意之后,东宫越给何冰瑜讲了一下从前在枯树镇的经历,以及他的身世。 轮到何冰瑜的时候,东宫越笑道:“你的一切还是以后让我慢慢了解吧,杨胖子和老秦估计都等得不耐烦了。” 东宫越能感觉到现在还不是时候,以秘密交换秘密那是下乘,他要何冰瑜真正敞开心扉最重要的便是要有耐心。 所以他并不着急了解她的一切,而且他敢肯定那些事情一定很复杂,就算讲出来,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恐怕也无能为力,倒不如不说。 杨喜靠在树洞门口,拿出木盒吃着糖豆子,秦淮则是一板一眼站的笔直守着门口。 “杨胖子、老秦,把弟兄们召集一下,咱们该继续赶路了。” 杨喜接到命令就赶紧去做事了,至于自家大人在树洞里干了什么,他一点都不想知道,该知道的早晚都会知道,不该知道的那就是死路一条,为了一点好奇心,不值当的。 “夫人,大人刚才让我给找了辆马车,您那边请。” “我怎么没听……”秦淮挠挠头,话还没说完,就被东宫越给打断了。 “杨胖子这事办的不错,有把我的意思好好落实喽,等到平原城直接接替我现在百夫长的位置,老秦嘛,等下次吧。” “大人,我……” 东宫越拍拍杨喜的肩膀,与杨喜对视了一眼。 杨喜收到信号,连忙拽着秦淮往大队人马走。 “呸,就你个憨货,要不是整天胖爷罩着你,早被人坑死了。” 东宫越又跟枯树镇的村民道了别,才又重新踏上前往大燕边界的路。 “张老头,你不去送送?” “老头子我可没那个脸,而且这事也忒矫情了。” 张善挪了挪个地方,今天这地儿怎么这么硌得慌呢,他掀开草皮一看,下面是白花花的银子。 第三十章强龙不压地头蛇 “楚哥,咱们粮饷什么时候发呀?” “我哪知道啊?估摸着这事儿悬,咱们这城主死了之后这城主的位置就一直空了下来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上个月的饷钱才只发了一半,这兄弟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这咱吃什么啊?” 这楚姓青年也是颇为烦闷,“谁说不是呢,这朝廷发的粮饷估计都被上头几个主事给弄自己口袋里了。” “楚哥,前几天朝廷不是发来文书说调来新的城主吗?这事儿说不定有转机。” 那楚姓青年不屑道:“有什么转机?这强龙不压地头蛇,那新城主能不能呆的住还说不定呢。” “小二,我们的菜上快点啊。 别想这事儿了,楚哥,快多吃点,这几天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 两名青年旁边的一桌坐着三男一女,一魁梧汉子道:“大人,那边那小子好像看不起你。” 东宫越脸一黑,他怀疑老秦就是故意给他找不痛快,何冰瑜看着东宫越吃瘪,不由地笑了起来,她嘴角翘起的弧度如月牙般完美,眉眼俏如妖,显得魅惑动人。 只有杨喜在专心做着自己的事,他正把糖豆一颗一颗地按在米饭里。 按完所有糖豆,杨喜忽然抬头道:“大人,咱什么时候动手?” 东宫越冷笑道:“不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吗?那就等着底下士兵怨言再大一些,到时候我要吃蛇肉。” 这几天东宫越对平原城的形势也有了一个初步了解,上任平原城主死后,整个平原城就被城主的几个副将联合一些当地的帮会把持住了。 这平原城属于大燕和晋国的交界地带,天高皇帝远的,才彻底成了一个捞金的好地方。 听说平原城的现状后东宫越也是一阵头疼,士兵的粮饷都被克扣,当兵的吃不饱哪来的力气,这战斗力也就可想而知了。 和何冰瑜在城里逛了几天,动手的时机就到了,自己带来的一百号弟兄现在还藏山里呢,平原城这地方夜里头冷的紧,可不能久待。 东宫越先是让杨喜找了几个人宣传了一下这平原城几个军头子克扣粮饷,搜刮民脂民膏的事儿。 流言一传起来最是要命,几天就让平原城炸开了锅,之前只是些许明眼人知道这事,现在一光明正大地传起来,效果就有些恐怖了。 平原城城门。 杨喜拿着东宫越的身份令牌递给了城门的守将,大燕的牌子都是用特殊材质制作,纹样也极其复杂,就是为了防止别人仿造。 那守将瞅了瞅牌子,嚷嚷道:“我怎么知道你这不是假的,你们不能进。” “那个牌子好像是真的啊。” “小声点,现在这个当口真的假的不重要。” 后面两个守卒在后边交头接耳着。 秦淮一听这个就怒了,大喝道:“你小子活腻了不成,敢拦我家大人,老子一刀劈了你信不信?” 杨喜倒是不急,一张脸乐呵呵的,一看就是个喜庆人。 “还不赶紧走?实话跟你说,今天有老子在你们就别想进这个城。”那守将嘲讽道。 “轰!” 杨喜向前一刀斩出,刀光一闪而过,那守将身后的墙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痕,这一刀快到了极致,那守将还未曾反应,一颗面上带着恐惧之色的首级便落了地。 杨喜蹲下用刀鞘戳了戳那圆滚滚的带血头颅,“现在,你不在了。” “胖爷我再重复一遍,我家大人正是这平原城新任城主,大燕燕京军部任命的,敢有阻拦者,死。”杨喜笑眯眯道。 “新……新任城主?” “楚哥,那咱们是听谁的啊。” “废话,一个是一会死,一个是现在立马就死,你选哪个?” “那咱可以发信号啊。” “蠢才,等人过来咱们坟头草都长起来了。” 深吸一口气的楚龙平复了一下先前杨喜那一刀带来的恐惧,他上前跪伏道:“小的楚龙,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恭迎城主入城。” 有楚龙这一带头,连带后面的几十守城卒也纷纷跪伏在地,这面对选择,一般情况下只要有个起带头作用的,这事儿就八九不离十了。 “让他们在前头带路去城主府,现在进城。” 楚龙微微抬头,他听着马车中传出来的声音,微微一怔,这声音也太年轻了些,不过他没有表现过多异常,领着自己手下的人在前面开路。 要说这楚龙原本才是正儿八经的百夫长,两倍建制让他手下管着二百号人,这平原城的城门和城墙防卫平时可都归他管,可几天前上面突然给他塞了个城门门将,还想夺了他的权力。 这可就怪不得他了,平时拖欠粮饷就罢了,可现在动了他的权柄,他就忍不了了。 这新城主到来的消息给平原城正烧旺的那把火又添了一把柴,更加剧了城中本来就不满几位副城主的那批人反抗的心思。 这时城主府的几位副城主有些坐不住了,“老刘,你说怎么办吧。” “是啊,老刘你就拿个主意,我们听你的。” 坐在主位上的中年人摸摸下巴,笑道:“老张、老许,你们急什么,一个外来人罢了,等他到城主府把他关起来当个傀儡不就行了,再不行就……” 下边的两人见刘胜做了个把手放脖子下面的动作,也安心了不少,只要他们三人是一个意思,这平原城就脱离不了他们的掌控。 “大……大人,外头说是新城主到了。”小厮在房门外传话道。 刘胜冷笑,“老张、老许,咱们会会这个所谓的新城主去。” 城主府门口。 楚龙小跑到马车前边,“城……城主大人,咱们到了。” “知道了。” 楚龙听到回话,心里微微放松,他稍稍抬头,便看见一个俊秀的青年,嘴角带着笑意从马车上下来,紧接着一只雪白的手从马车中伸出。 这只手的主人被青年一手握着,扶下了马车,他从未见过那么美的女子,可楚龙只瞥了一眼便将视线转到了青年身上,他可知道什么人能冒犯,什么人是万万不能冒犯的。 他跪伏在地上,恭敬道:“小的楚龙,恭迎大人。” 东宫越看着眼前跪伏的人,笑道:“楚龙?记住了。” 东宫越牵着何冰瑜就要往城主府大门走去。 楚龙赶紧起身要为东宫越开路,毕竟这城主府的守卫里有很多副城主的人,他心里虽然没底,可事到临头就得看看一个人敢不敢拼一拼了。 “还不快请大人进去,胆敢阻拦杀无赦!”楚龙这会儿学着杨喜先前的话,别说他感觉还挺爽的。 第三十一章戟出斩蛇 那守卫也是见过楚龙的,知道这人是百夫长之一,一时也不敢阻拦,他一个小兵在这死了可没人为他哭。 东宫越牵着何冰瑜走进了城主府,后面紧跟着杨喜、秦淮二人,再之后就是楚龙和他的几十号兄弟,到最后东宫越带来的一百人也全部进入的城主府。 刘胜带着许、张二人正好迎面看到这阵势,他冷笑道:“呦,城主大人这真是好大的官威啊,啧啧,带那么兵进府里是想干嘛?” 没有回答刘胜的话,东宫越转而对何冰瑜笑道:“冰瑜,你就在这好好看着夫君怎么除了这几只蛀虫,还有那些黑影的用法你也看好喽。” 何冰瑜乖巧道:“奴家拭目以待就是。” 刘胜是真的怒了,他在平原城那么多年何曾被人这样不放在眼里,他大喝道:“来人,城主远道而来还不请去休息。” 一时间,城主府的庭院里涌满了士兵,杨喜瞅着这阵势又吃了一把糖豆,他拍了拍楚龙的肩膀,“小子,怕不怕?” 楚龙一愣,他没想到杨喜突然会找他说话,这人明显在这儿一百号人里地位最高,新城主手下的红人! 他咽了一口吐沫,道:“不……不怕,不对,是不能怕。” “有点意思,小子,可别死喽”,杨喜一马当先拖着长刀往前冲杀,与此同时,秦淮带着另一拨人往相反的方向杀去。 东宫越嘴角一咧,“看来要速战速决了”,他带来的兵折损一个他都心疼。 刘胜三人也是加入了混战,向东宫越袭来,三人竟爆发的力量,竟然全都是七品境的力量。 “找死。”东宫越冷笑道。 “枝狱树影,深渊虫影。” 东宫越呼唤自己身上的两道鬼影,他也颇为兴奋,在燕京束手束脚他不敢使用自己全部的力量,此刻无拘无束让东宫越极为畅快。 枝狱树影从东宫越的脚下瞬间蔓延到刘胜三人的身上。 “这是什么东西,妖术,这是妖术。”刘胜三人也是察觉到了自己交错树影,而且他们身上的气血在不断流失。 这枝狱树影最神奇的力量就是可以阻碍甚至吸取人身上血气,不过吸取血气对本身力量远超东宫越的人起不到作用,会吸血的蚂蚁也吞吃不了一头大象就是这个道理。 东宫越空中一抓,一只虫形的黑影出现在他的肩头,化作一缕乌光窜向东宫越手中,深渊虫戟,现! 何冰瑜看着黑影化作的漆黑长戟,心中也是震惊极了。 东宫越运转全身的气血与魔气,全部灌注到漆黑长戟之上,戟刃上散发着恐怖的威能,在场交战的所有士兵都注意到了这一幕。 刘胜三人做势要招架这横扫来的一戟,可却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在这恐怖一击之下,三人当场毙命。 击杀了三人后,场中的士兵也是没有了再战之意,首领都死了他们还给谁卖命,投降说不得还能侥幸活着。 杨喜和秦淮两人此时也是满脸是血,他们带人冲杀一直围绕着何冰瑜,倒是楚龙一直站在何冰瑜附近没动,像是全程看戏,就差拿个小凳子了。 庭院里血腥味重的呛人,此时的东宫越又变回了两手空空,走到何冰瑜面前道:“冰瑜,你可看清楚了?” 何冰瑜点了点头,拿出一块帕子为东宫越擦拭脸上的血迹。 半个月后。 “话说咱们新城主一来就以雷霆之势,惩治了那三个贪污贼子,就说其麾下二将也是神勇无比,杀的叛贼胆寒……” 听着客栈里说书人讲的热闹非凡。 “小二,快上菜啊。”张会之催促道。 “楚哥,你说咱们城主也太强了些,一招,才一招就击杀了那三个作威作福的家伙。” 楚龙笑道:“是啊,实在是恐怖。” 东宫越把平原城彻底掌控之后,承诺以后再不会出现克扣粮饷一事,平原城也变得比以往更井井有条起来。 张会之喝了一口温酒,道:“恐怖你还笑。” 楚龙回道:“我能不笑吗,以后咱们都不会被克扣银子了,而且照原来看,咱一辈子在平原城都没什么奔头,现在不一样了,咱们城主前途无量,跟着他有奔头。” “也是。”张会之点头表示赞同。 “对了,会之,咱们一会去买些糖豆回去。” “买那玩意干嘛?” “我听秦百夫长说杨百夫长就好那口,而且城主夫人也常问杨百夫长要。” “好吧,我正好知道几家卖糖豆子的。” 城主府。 坐在主座上的东宫越正忙着解决平原城中存在的弊病,所谓是久病难医,有些事情还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得徐徐图之。 得亏有何冰瑜在,不然靠着东宫越自己很多事情还真解决不了,在东宫越掌控平原城之后处理的事务的几乎都是何冰瑜。 何冰瑜出身大族世家何家,谋略才智样样精通,东宫越对这样是不太懂得慢慢学。 一开始平原城的老官员还颇为不屑,可慢慢他们发现拖后腿原来是自己,何冰瑜在这方面无与伦比的才智由此显现。 “行了,各位百夫长都回去吧。”东宫越挥挥手道。 何冰瑜就坐在东宫越旁边看着他不耐烦的样子咯咯笑,她的声音如银铃般悦耳动听。 出了城主府,楚龙让人拿出一个大托盘,上面是用木盒装着的一盒盒的糖豆递给杨喜的属下。 “杨哥,听说你喜欢这个,小弟就特地帮你带了一些回来。” 杨喜瞥了瞥那些个糖豆木盒,笑道:“小子,看你就是个有前途的,不错不错。” 楚龙趁机问道:“杨哥不知城主大人和夫人喜欢什么?小弟也好留意一下。” 听到这话杨喜突然就笑不出来了,他郑重道:“这你可问对人了,我告诉你这送礼物可是门学问。” 看到杨喜突然没了笑意,这爱笑的人突然不笑了最是恐怖,楚龙冷汗直流,恭敬道:“是啊杨哥,小弟这不是来请教你呢吗。” 杨喜掏出一盒糖豆,抓了一把放在嘴里,道:“胖爷看你那一大盘糖豆的面子就提点你一下,知道咱们大人最在乎的是什么吗?不是这平原城,也不是这些个权力地位,而是夫人。” 楚龙眼珠子一转,“那夫人有什么喜好?” “那些俗物你就别想了,也就两种东西有点意思,一个是奇异的物什什么的,另一个则是功法武技。” 这两种东西第一种楚龙短时间还真想不到,第二种,他突然想起了自家祖传的那门剑经。 “杨哥,我家还真有一门祖传的剑经。” 杨喜眼睛一眯,“这倒是可行,不过我还要提醒你,你送的时候一定要在大人和夫人同时在的时候,而且还得说是大人让你去送的。 你要是不这样办,到时候出了事别怪胖爷我没提醒你。” “杨哥放心,小弟记着呢,那多谢杨哥了,改天请杨哥吃饭。”楚龙感激道。 “行了,你去吧。”杨喜看着走远的楚龙,耸了耸肩膀,这年头都不容易啊,一个个的就想着溜须拍马,看他多实诚,他想罢又让人把那堆成小山般的一盒盒糖豆子送回了自己的住处。 第三十二章浑元剑典 一转眼东宫越来平原城已一月有余,平原城的事务和人员兵力等一系列问题处理也基本告一段落。 何冰瑜这些天一直在琢磨着东宫越送她的两道黑影,她可见识了上次东宫越使用黑影的样子,有了这两道黑影她的实力肯定会暴涨一大截。 可是最尴尬的是每次她的呼唤都不起一点作用,而东宫越则是在一边笑话她,搞的她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何冰瑜气急道:“说,你是不是知道我呼唤失败的原因。” 坐在椅子上的东宫越似笑非笑道:“我的东西我当然知道,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何冰瑜双手环抱着东宫越的脖子,整个人贴在东宫越身上,楚楚可怜道:“夫君舍得对奴家这么狠心?” 这一亲近东宫越的脸瞬间暴红起来,说话都不利索了,道:“冰瑜,你……” 得逞的何冰瑜起身离开了东宫越,调侃道:“夫君还挺纯情,怪可爱的,哈哈哈。” 东宫越看着何冰瑜,无奈道:“你呼唤魑魅狐影和迷雾蝶影的同时要感受它们在你身上的位置,然后将自身的气血腾挪到那个位置喂给它们,如此便可唤出这二影。” “魑魅狐影、迷雾蝶影,现!” 两道黑影从何冰瑜身上窜出,一道在何冰瑜的肩膀上停了下来,其形为狐,另一道落在了何冰瑜的左手上,是一只黑蝶模样。 何冰瑜右手往空中一抓,肩头的黑狐似乎感应到什么,跳向空中化为一把漆黑长剑,剑身上黑焰熊熊燃烧着。 “黑炎狐影剑”,何冰瑜轻喝一声,漆黑长剑剑身轻颤后飞到了何冰瑜手中。 拿着剑的何冰瑜颇为爱不释手,她左手比了个剑指,原本落在她左手上的黑蝶瞬间变化成了一把漆黑色的飞刀,刀身上的凹槽绘成一只起舞的飞蝶。 “迷蝶飞刀”,何冰瑜欣喜道。 飞刀上散发着强大的锋锐之意,而狐影剑上则是显现出一股精纯力量威能。 就在何冰瑜正兴奋之际,迷蝶飞刀与黑炎狐影剑突然解除了武器形态,化作两道黑影飞回了何冰瑜体内。 何冰瑜一愣,又委屈道:“东宫越,这是怎么回事?” 东宫越摆摆手,回答道:“以你现在的实力只够全力催动一把影兵作战,所以迷蝶飞刀刚现形它们就全被打回了原形。” “那天你不是同时唤出了两道影子吗?” “这些影兵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对我当然没那么大限制,还有它们其实可以算作我的一部分,所以我现在很了解你的身体状况。” 听到这话,何冰瑜有种被人剥个干净的羞耻感,她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东宫越笑道:“冰瑜,反正咱们夫妻是一体的,我觉着你肯定不会在意,就没告诉你。” 只有你东宫越可以单方面查探老娘的状况,又不是相互的,这叫哪门子的一体,何冰瑜心中无语道。 “大人,楚龙百夫长求见。” 东宫越看了眼前来禀告的小厮,“让他进来”。 “属下见过大人、夫人。”楚龙微微躬身拱手一礼。 就在东宫越刚要开口时,楚龙拿出一枚玉简,朗声道:“大人,这是您让我给夫人搜集的功法,属下幸不辱命终于找到了一篇剑典。” 东宫越一愣,随后他眼睛一眯,起身拍了拍楚龙的肩膀,“不错不错,楚百夫长这事儿做的不错。” 送完了玉简,楚龙没有久留反而立马告退出了城主府,就像交了一件任务,做的是相当丝滑无暇。 拿着玉简东宫越心神一探,里面果然记载着一篇剑典,其名浑元。 天人合一体,通天地气机,心窍开剑心成…… 东宫越刚瞅完开头十几字,确定没有危险就拿着玉简在何冰瑜面前晃悠。 看着那玉简何冰瑜眼睛直冒光,虽然她没用自己推衍的力量,可这不耽误她感受到这是个好东西。 她转头看向东宫越,道:“你把那个玉简给奴家奴家就原谅你了。” 东宫越失笑道:“本来就是给你的。” 他感受到何冰瑜在自己面前越来越放得开了,这可是个好兆头,不过他总觉着楚龙这一招有点熟悉的味道。 平原城的一家酒馆里。 “啊嚏!谁又念叨胖爷了不成?” 杨喜揉了揉鼻子,他对面坐着楚龙,实际上楚龙从城主府出来就请把杨喜请到了酒馆吃饭。 看着桌上热腾腾的羊肉,杨喜乐道:“跟大人来这边界还真不错,燕京的羊肉可没这滋味。” 平原城是大燕与晋国交界的一个边城,除了本地喂养大多数都是从晋国贩运过来的羊肉,比大燕内地的羊肉肥美得多。 楚龙笑道:“谁说不是呢,就是这鬼天气太冷了些,不过和这热羊肉倒是挺配,再搭点小酒,美极了。” 一小碗酒下肚,杨喜问道:“东西送过去了?大人什么反应?” 楚龙搁下筷子答道:“送过去了,大人只拍了拍我的肩膀,杨哥你说这事儿……” 瞥了瞥正在纠结的楚龙,杨喜道:“这就稳了,你放心,以后有好处大人肯定会先考虑你的。” “是吗?这次还是多亏了杨哥指点。” 杨喜摆摆手道:“不妨事不妨事,以后踏实点做事,跟着咱们大人肯定有混出头的一天。” 燕京。 “呦,商总兵可真是好本事,让我何、萧两家都扑了个空。” 商翎一脸委屈,“曾叔、柳叔,你们这可冤枉我了,我也不知道我那个手下和你们何家小姐能扯上关系。” “哼,希望你说的是真的,那小崽子是你的手下,你不知道他去哪了?。” “那个时候我还在青鳞盛会上比武呢,他只说了想调去别的地方,我也没多想,毕竟人各有志对吧,我也不能强留人家吧。 两位叔叔,这事儿你们该去军部问啊?” 曾百川冷哼道:“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军部那群家伙说这属于大燕的城防部署机密,怎么也不肯透露消息。” 这曾百川是萧家的客卿之一,乃是一名四品强者,而柳岩山则是何家的客卿之一,是一名五品强者。 送走了这两尊大神,商翎手指敲了敲两下桌面,这个老家伙短时间找到小越子的可能性不大,不过还是要通知小越子一下。 第三十三章何家的秘密 萧、何两家已找上门,暂未得到你的踪迹,自己小心。 从幽玉上看到商翎传来的消息,东宫越也是有些烦闷,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处境就像一只带着珍宝到处躲藏的老鼠,而他没有力量保护他的珍宝。 “出什么事了?”何冰瑜觉着东宫越有些异样。 东宫越皱眉道:“翎姐刚传来消息,萧家、何家找上她寻找咱们的下落,不过他们并没有如愿。” “你怕了?”何冰瑜似笑非笑道。 “冰瑜,我东宫越无父无母,讨人嫌地活了二十年,似乎生来便是个多余的人,我有什么可怕的? 我最怕的就是你离开我,要是实在没法子了,冰瑜,你陪我一起死好吗?” 听到这个话何冰瑜眉头就是一跳,你喜欢老娘老娘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一般不都是男人拼死护住自己女人一线生机吗? “好。”何冰瑜鬼使神差地答了一个字,她说完自己都不敢相信。 东宫越嘴角一勾,他的目的达到了。 “冰瑜,原来你喜欢我都到了这么不可自拔的地步了吗?”东宫越笑道。 何冰瑜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被这人套路了,这人不逗她是能憋死吗? “奴家现在要跟你讲讲何家的事。”何冰瑜一提到何家就不禁露出鄙夷之色。 东宫越就在那静静地倾听着。 何冰瑜是何家嫡系老大何家家主何无量的亲生女儿,她的母亲则是何无量的一个妾室。 据何冰瑜所言何家见不得人的事儿太多了,何家老二何无疆私通自己弟弟何田的妾室,而且由于种种利益关系这何田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甚至还充当起了牵线搭桥的角色。 “还有就是我娘的惨死,何家那群卑鄙小人自从知道了我娘天生有推演卜算的本事之后,一次次用我逼迫我娘为何家推算异宝秘境的所在。”何冰瑜语气冰冷。 东宫越没有出言安慰,只是紧紧握住何冰瑜的手。 像这种时候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唯有陪伴才是最好的选择。 何冰瑜的语气稍缓,“窃天机是要付出代价的,以人力影响天地法则运转是为天意所不容,终于,在一次次推算后,我娘硬生生耗尽寿元而死。” “我娘死后,她们又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得亏我拼着耗损三年寿元算到了何家几年前的那场叛乱,趁着何家大乱才逃了出来。”何冰瑜的恨意到达了极点,“最恶心的莫过于这些事何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但平日里还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和我打招呼,当然其中也包括我那个爹。” 这何家就是个大染缸,只要是何家人都默默遵守着染缸里的规矩,然后被慢慢染黑,烂到骨子里。 听完之后东宫越也是怒到了极点。 他突然又想到何冰瑜用一丝因果之力找裂枭神羽的事,“何冰瑜,以后除非到你生死攸关的时候否则不许你用那个勾连因果泄露天机的能力。” 何冰瑜瞅着怒气冲天的东宫越瘪了瘪嘴没敢说话,乖巧地点了点头。 在那之后东宫越想了很久,分析了一下自己的处境。 他和何冰瑜现在急需提升实力,何、萧两家却在到处追查他的下落,这导致他不能在大燕境内随意走动寻找秘境宝物之类的机缘,这无疑会拖累他们的修行速度。 武道一途不光是要靠自己苦修感悟,机缘也同样重要。 和何冰瑜互相验证武道之后,两人都是收益良多。 何冰瑜是受过正规的大家族传承教授的,她对武道的理解以及武道的经验知识在很多方面是东宫越不曾了解的。 而东宫越的感悟则是更为原始一些,都是一些直觉或者更直接的东西,反倒让何冰瑜想到了自己一直忽视的一些方面。 半个月后。 这半个月东宫越和何冰瑜一直都在闭关修行,整理武道感悟,并且彻底适应了七品境界的力量掌握。 与何冰瑜商量了一下,东宫越决定和何冰瑜前往晋国。 燕、晋边界已经很久没有战事了,倒是燕、梁两国时常有着小摩擦。 他这个城主在不在区别不大,而且没什么大事朝廷也不会留意这边的情况,把秦淮留在这儿压着底下的人就完事了。 之所以带着杨喜和楚龙,一方面这两人头脑比较灵活不会惹出什么乱子,另一方面相比楚龙,东宫越肯定是更信得过秦淮的,不用担心一些权柄方面的问题。 杨喜、秦淮、楚龙三人作为东宫越的心腹,也都是到了八品武者的境界。 安排完平原城的相关事宜,东宫越与何冰瑜的晋国之行就这样开始了。 这次去晋国东宫越明面上只带了几十人,伪装成一个大型商队,为了万无一失,这些士兵中还真有几个在从军前跟过商队。 加上从平原城带的特产,人、货都有了,可以说东宫越这支队伍几乎就是支货真价实的商队。 队伍总算是顺利踏上了晋国的国土,晋国的边域同样的荒凉。 “冰瑜,再吃一块?”东宫越手里拿着一块糕点笑道。 “不要,奴家真的吃不下了。” 何冰瑜鼓着嘴巴,脑袋直摇。 马车外正是车夫二人组,杨喜和楚龙。 听着里面自家大人的声音,杨喜泪流满面:“不吃你还给胖爷啊,我的糕点,我的……” 楚龙手持缰绳,安慰道:“杨哥,我这儿还给你备了几盒糖豆子。” “真的?好兄弟啊,龙啊,你可真是胖爷的好兄弟!”杨喜猛拍了下楚龙的肩膀道。 楚龙摸摸下巴,还挺不好意思,“杨哥你看前边地上那一摊是什么玩意。”楚龙突然出声道。 杨喜抬头向前看去。 只见前面不远处的地面上一摊黑不溜秋的东西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大人,前面好像有东西挡着路了。”杨喜向东宫越传话。 “先让队伍停下,你和楚龙带几个人过去看看,小心点,以防有诈。”东宫越叮嘱道。 听到命令杨喜和楚龙下了马车带着几个兄弟前去查探。 看着面前一大块黑布盖着的东西,杨喜没有冒然把黑布掀起来,他手里拿着刀鞘往上面戳了戳,“啧,还挺软。” 第三十四章人傻钱多 有了这个手感,杨喜用刀鞘缓缓挑开了那块黑布。 “杨哥,人,这是人啊!”楚龙惊呼道。 往下一瞥,那人只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脸上身上都脏的紧,看起模样应该是个青年男子,杨喜伸手在这人脖子上摸了摸,还热乎着应该是个活人。 “把他抬路边去吧,挡着咱们路了。” 楚龙倒是有些不忍,“杨哥,要不咱们救救他?放着不管到了晚上这人肯定要冻死的。” 听着这话杨喜眉毛一挑:“把他抬到路边,人家过路才不会踩到他,这叫行善懂吗?” 这话好有道理,楚龙挠挠头,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呢,“杨哥要不咱们报给大人定夺?” “啧,真会添麻烦,我去告诉大人。”杨喜撇撇嘴道。 走到马车跟前,杨喜向里面传话:“大人,挡在路中间的是个人,昏迷状态,衣着打扮甚是脏乱。” 东宫越考虑了片刻,“走,下去看看,说不定能问出点有用的东西。” “奴家也要去。” 东宫越嘴角一勾,“好。” 来到跟前东宫越抬手道:“弄点水把他浇醒。” “得嘞。”杨喜拿起水袋就是一倒,动作行云流水。 “咳咳……” 姜临风一睁眼就发现自个儿被一群人围着,他死死护住自己胸口:“你们不要过来啊!” 楚龙有些嫌弃道:“我说兄弟,咱都是大老爷们你恶不恶心啊?” “说吧,你是什么人,敢有隐瞒,胖爷我的刀子可是快滴很。”杨喜冷笑道。 “我……我是晋国人,本来想去燕国的,我带的钱都被人抢了,这荒郊野岭的也没个人,我又渴又饿的就晕倒了。”姜临风可怜巴巴道。 “别说这些没用的,你到底是谁?”杨喜有些不耐,讲个话说跟没说一样,还想糊弄胖爷我? 姜临风见糊弄不过去,“我叫姜临风,你们带着我走,等会去我必有重谢。” 这小子始终不愿意说出身份,东宫越也不欲再问,他本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杨胖子,给他点吃的,咱们接着上路。” 一听这话,姜临风就急了,“别啊,你们不能不管我啊,对了,钱,我回去之后给你们很多很多钱。” “很多?你可别骗我。”东宫越搓搓手道。 “我会骗你?不瞒你说,我家特别有钱。” 看着姜临风得意的模样,在场的几人都颇为无语,人傻钱多,不抢你抢谁啊! “杨胖子,人还是需要一点善心的,给他找辆板车。” “谢大人教导。” “唉?那不是有马车吗?我要坐马车!” 杨喜撇撇嘴道:“那不是你坐的地方,要么在这儿冻死,要么就老实呆板车上,自己选。” “好……好吧,别丢下我就成。”姜临风的声音瞬间就小了下来。 何冰瑜看着姜临风委屈的模样,觉着好笑极了,突然她眼前一黑,唉?她怎么看不见了? 捂着何冰瑜的眼睛,东宫越贴着何冰瑜耳边皮笑肉不笑道:“冰瑜,那小子就那么好看?” “你这是生的哪门子气?”何冰瑜转身小声道:“如果奴家没猜错,那姜临风应该是位姑娘。” “什么?”东宫越转身仔细观察正坐在板车上的青年。 这会儿姜临风已经把脸洗干净了,正在板车上狼吞虎咽地吃东西。 确实那张脸有些俊美得过分了,甚至有些媚态,估摸着何冰瑜的猜想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不过东宫越也没在意,对他来说只要这人人傻钱多的条件没变,其他问题都不是很大。 整个队伍休息了片刻,东宫越就让人出发了,毕竟他们现在的位置离最近的城池也有比较远的距离。 晋国,阳城。 “杨胖子,你说要不咱不回燕国了,我给你们找个媳妇,咱们就在这儿安家?”东宫越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悠哉道。 “大人,这老秦还在燕国呢,还有那平原城的两千驻军。” “开个玩笑而已,给你们找媳妇你还不愿意,德行!” 杨喜嘴角一抽,这上司安排的媳妇谁敢要,那是媳妇吗?那压根就是上司的一只眼睛! 不得不说晋国还真是个民风淳朴的好地方,就这点比大燕强多了。 东宫越商队在这阳城停留可没少受当地人照顾,这儿的人热情好客的很,他现在躺的院子都是当地人低价租给他的。 “真想把这儿据为己有啊。”东宫越笑道。 杨喜倒吸一口凉气,这话可不能乱说,这儿可是在大晋的地盘儿,就凭您那两千人马? “姜临风那……小子呢?”东宫越突然发觉自从到了阳城就很少看见这人了。 杨喜想了想,“可能还躺床上睡大觉呢吧,这小子也忒懒了,关键是吃的还比别人多。” “老杨啊,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有些人他吃的越多就越有价值,回头你找个人写份清单把他吃的东西的价格翻个十倍不就完事了,到时候瞬间回本。” “高,高啊,大人!” “还有我让你跟那小子说的事情都说了吗?” “还没呢,我正打算去呢。” “那你快去吧,机灵点。”东宫越翻了个身道。 “我办事,大人您就放心吧。”杨喜说完往姜临风的住处走去。 姜临风这几天过得是相当舒坦,每天吃完了睡睡完了吃,晋国本地美食和东宫越带来的燕国特产换着吃。 姜临风房间。 “杨大哥,你怎么来了?” 杨喜抓了把糖豆放在嘴里,“我们老板让我给你带个话,这一路上你的开销我们包了,你尽管安心跟着我们。” “真的?” “是真的,不过我们商队的规矩有些不能动的,这些银子等你到家了再给,不过,你要是敢赖账的话,一定会死的很惨。” “杨大哥,你们老板是哪位啊?” “就是上次那个给你板车的人,秦忠实老板,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个老实人,你可不能讹我们老板这种有善心的人,上次若不是他你早就冻死在边境了!”杨喜严肃道。 听着这话,姜临风也是有些动容,这秦老板当真是个大好人。 “杨大哥你放心,我姜临风有恩必报,不过你们老板还挺年轻的。” 杨喜摸摸下巴,“我今天也就是来给你提个醒,亲兄弟明算账是我们商队的规矩,兄弟可别见怪。” “哪能啊,杨哥,但是你们救我一命我就感激不尽了。”姜临风满脸感激道。 “行吧,那你好好休息。” 杨喜说完话就马上离开了姜临风的房间。 第三十五章见色起意见财起意 在阳城停留了几天,东宫越等人便离开了这个小城向着晋国中心进发。 他们期间路过几个城池,加之姜临风的家也正是在这儿,最终东宫越决定先在武陵城安个家。 武陵城,晋国有名的繁华大城池,不少商人都把生意做到了武陵城来,而且它的城池面积比燕国的燕京还要大。 “杨胖子,商会筹备的怎么样了?” “大人,差不多了。” 来到武陵城,东宫越先是置办了一套宅子,这上上下下几十号人总不能天天住客栈不是? 半月后。 东宫越的八荒商会成立了,这半个月里杨喜请到不少生意上的能人,这还是多亏了姜临风的人脉。 到了武陵城姜临风便返回了家中,挨了一顿揍之后回来救济了东宫越一波,现在估摸着又回家挨揍去了。 姜临风是作为武陵姜家的继承人来培养的,在武道一途上天赋悟性不俗,自身也堪堪到了七品实力。 本来她是该好好严格按照继承人路子走的,可这丫头偏偏有个极其宠爱她的老爹,这就给了她三天两头出去作死蹦哒的底气。 “秦老板,生意兴隆啊!” 躺在商会大堂里东宫越瞥了眼来人,起身道:“哪里哪里,初来乍到还得张老板多多照拂。” 这张姓中年人名叫张贤,是武陵城中一家中型商会的老板,商会旗下经营了数十家店铺。 张贤四处瞅了瞅这八荒商会大堂中的物什,他一看就觉得这儿有些华而不实了,妥妥的一暴发户做派。 本来像东宫越这种小型商会根本不值得他亲自出马的,要不是听说这姓秦的有姜家在后面扶持,他张贤可看不上这种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 尽管张贤只是流露出一瞬间的鄙夷,还是被东宫越察觉到了,他眯着眼笑道:“张老板来我这小店是?” “武陵商会联盟这不是让我亲自给你带个信吗?过两天去参加联盟的商议,每次有新商会出现都要开的,毕竟这各商会占的份额可是关乎商会发展的命脉。”张贤解释道。 又和东宫越互相客套了两句,张贤便急匆匆离开了。 “大人,这姓张的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楚龙问道。 东宫越笑道:“咱们这没油水可捞呗,还有武陵商会联盟也是,估摸着是想给咱们来个下马威,啧啧,真是到哪都不乏这些个玩意。” 这一路上楚龙可学到了不少,他原本就挺机灵的,但遇到一些事就显得不够看了,尤其东宫越、杨喜的思考方式让他颇为受益。 这排挤新人的事哪个地方没有?这就是人呐! “那这联盟是坑定咱们了?咱们还去吗?”楚龙似乎有些着急。 东宫越似笑非笑,“杨胖子你说说你的看法。” 被点到名的杨喜转了转眼珠子,“这去肯定是要去的,不然以后咱们商会在这武陵城怕是寸步难行。 商会联盟那边肯定已经给咱们准备了一道大餐。” “鸿门宴?”楚龙看向杨喜道。 “不错,但现在问题是咱们没本事吃下这道菜。”杨喜摆摆手。 “姜家。”三人异口同声道。 如今只有借姜家的势才能度过难关,他们这些个外地人无论是拼人脉还拼财力都远远不是这些盘踞武陵城已久商会的对手,何况还是整个商会联盟。 对抗商会联盟这个庞然大物明显不可行,只有通过借姜家的势让商会联盟认可东宫越的八荒商会成为武陵城的一份子,才能在这一亩三分地分一杯羹出来。 和杨喜、楚龙闲聊几句,东宫越便出了商会,他置办的大宅距离八荒商会有一段路,中间隔了两条街。 来到街道市集上,武陵城的商贩卖的许多物什比燕京的种类花样还多,东宫越一眼就看中了一家小商贩桌子上的一支发簪。 那是一抹耀眼的红,一如何冰瑜那日身着嫁衣的模样令人心动。 买下了簪子,东宫越又在集市上买了很多稀奇玩意和糕点,之后才回了大宅。 “夫人呢?”东宫越一进门就招来丫鬟问道。 “回公子,夫人这会儿应该在后宅园子里。” 东宫越到园子里的时候,何冰瑜正嘟着嘴,双手捧着脸坐在那发呆。 “怎么了?”东宫越从后面抱住何冰瑜柔声道。 何冰瑜一脸认真道:“奴家在想一个问题,你……就是你……” 东宫越笑道:“我怎么了?今天你怪怪的。” 何冰瑜满脸通红,“就是……你什么时候喜欢奴……我的?还有就是你喜欢我哪点啊?” 说完何冰瑜就是用手捂住自己的脸颊,似乎害羞极了。 东宫越一愣,他没想到何冰瑜今天突然变得这么直白,这让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应该是在赵家成婚那日,至于喜欢你哪点……”东宫越挠挠头,这丫头还真会给人出难题,这要怎么说啊! 一听这个何冰瑜就委屈,她眼眶一红道:“你……你犹豫了。” 看着何冰瑜这委屈的样子,东宫越心疼道:“好好……我说就行了吧。” “不许骗我。”何冰瑜一秒变脸,她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东宫越恶狠狠道。 东宫越看着何冰瑜这变脸速度,也是无奈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喜欢你哪点,只是自从那日见到你身着嫁衣的样子,我就脑子里满是你的身影了。” “哼,你的意思是你只是中意我的脸?” 东宫越闻言一怔,挠挠头,好像这样说也没错,他突然沉默了,自己果然是个俗人。 看见东宫越突然不吱声,何冰瑜那个气啊,她要被东宫越这鳖孙气死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东宫越摸摸鼻子。 随后东宫越灵机一动,笑道:“冰瑜,我现在说完了,是不是该你了?” 一听这话何冰瑜就是一激灵,她瞅了瞅东宫越,这脸……啧啧,倒算得上英俊,可跟萧珀、谢飞等人比起来就不够看了,甚至还不如了情那个秃驴。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东宫越的了,不过好像自从东宫越送她两把影兵和剑典还有最近越来越多的礼物之后,她就越来越喜欢东宫越了。 难不成……她是个见财起意的人?她就那么俗吗? 想到这何冰瑜突然有些心虚,她干笑道:“夫君,以咱们相处这个模式、这个进度,都老夫老妻了,说这些着实有些矫情了,咳咳,奴家有些乏了……” 东宫越似笑非笑,何冰瑜这样叫他的情况通常是有求于他、故意撩拨他亦或是……心虚。 看着这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何冰瑜就觉着自己的后颈一阵冰凉。 不过东宫越却是不在意,因为不管如何,何冰瑜都要在他身边,有这个结果便够了! 看破不说破,绕过了这个话题之后,东宫越从幽玉里拿出先前挑选的红玉发簪。 第三十六章太上出手 送了何冰瑜发簪之后,两人又在武道上切磋了一番。 之后东宫越又和何冰瑜谈起了商会联盟的邀约,而姜临风则是破局的关键。 何冰瑜很聪明,“那我一会差丫鬟邀约姜临风来这儿?” 毕竟姜临风是个女儿家,只有何冰瑜以东宫越夫人的身份最适合邀约姜临风。 “冰瑜姐姐,我一收到帖子就来了。”姜临风摸上何冰瑜的手,笑呵呵道。 饶是何冰瑜也没见过这么轻浮的人,还是个女子,不过这姑娘倒是个心思纯净的人儿,没有什么坏心,她也挺乐意和这姑娘相处的。 姜临风跟着东宫越商队这一路上,接触最多的就是何冰瑜,不过除了何冰瑜以及两个随行的丫鬟,在东宫越带来的人里也没别的女子了。 这会儿姜临风正和何冰瑜聊的开心,姜临风越讲越上头,东宫越的脸已经黑到了极致。 杨喜小声道:“大人,要不待会想个法子忽悠这大小姐去一趟就完事了?” 考虑了片刻,东宫越认真道:“还是算了,既然咱们打算在这儿武陵城长待,必然要交好这姑娘。 想跟这种干净的人长久地来往,不能再整那些虚的,你得比她更真诚!” 交得起君子,阴得了小人? 杨喜点点头,心中不禁唏嘘,跟着自家大人久了,他的心也跟着被污染得变黑了,回去之后得抄点儿佛经净化一下心灵! 瞅着杨喜若有所思的样子,东宫越只觉得这货心里绝对没想什么好事。 “姜姑娘,实不相瞒,此次请你来主要是想请你帮个忙。”东宫越见到姜临风消停了点忙插话道。 姜临风嘟嘟嘴,“秦老板但说无妨。” “是那武陵商会联盟派人来找到了我,可明眼人都知道这是给我下马威来了,你看这……”东宫越一副老实巴交、有苦难言的样子。 东宫越一说前半句姜临风就知道是什么事儿了,这事儿在武陵城很常见,很多行商的商人都想在武陵城扎根,可真正能留下来的却是不多。 外乡人来这做生意那便是动了大家的馒头。 姜临风想了片刻,她虽然喜欢玩但是对一些大事心中还是有杆称的。 “这事情我会尽力,可那些商会背后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这结果……” “姜姑娘肯帮忙便已经足矣,只要商会联盟不刁难于我便是,至于份额少些也无妨。” 听到这话,姜临风道:“要是这样的话便十拿九稳了,毕竟那些商会最在意的便是份额问题,你肯让步那就好办了。” “如此便好,我八荒商会做的是晋、燕之间的交易,当地的份额对我们影响并不大。” 姜临风也是微微惊讶,没想到秦老板居然有这样的门路,要知道燕国是不允许人频繁入境出境的。 “那便这样,等你去商盟的时候我随你走一趟便是。” “多谢姜姑娘了。” 姜临风笑道:“无妨,莫说秦老板对我有救命之恩,便是看冰瑜姐姐的面子上,我也会搭一把手。” 送走了姜临风,东宫越长舒一口气,解决了这事儿,总算可以消停一阵儿了。 两天后,武陵商盟。 东宫越带着杨喜、楚龙到商盟的时候,大堂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了。 随着东宫越三人迈进大堂,数道视线整齐地汇集到了东宫越身上,像是猎人盯上肥美的猎物一般。 啧,真是够受欢迎的,东宫越嘴角一抽,心道。 最终东宫越在角落找了个位子坐下,他旁边是位满头白发的老者。 “新来的?”那老者笑问。 东宫越回道:“晚辈确实最近才到武陵,老人家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不过老朽也算是武陵城的老人了,你想在这地方插一脚可不简单。”老者悠悠道。 “多谢老人家提醒,敢问您是?” “老朽王鲁。” 就在这时,一中年模样的男子走到大堂中央。 “大家都知道最近咱们商盟又来新人了,都认识一下。” 东宫越感受着这突然交汇的敌意,心中冷笑,这摆明了是给他拉仇恨啊! “秦老板,不说几句?”那男子阴阳怪气道。 东宫越笑道:“和气生财,我要说的只有这四个字。” “好个好气生财,本来大家都吃得饱,你一来就要分走一块肉,怎么和气?”一个精瘦汉子道。 “是啊,兄弟们哪个不是上有老下有小,手下还有那么些弟兄要养活。” “……” 从那个精瘦汉子起就接连有人反对东宫越入驻武陵,东宫越眯着眼,要说没有猫腻他是不信。 就在众人吵闹之际。 “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都给我闭嘴!” 东宫越顺着声音看去,是一身着玄袍的老者,颇有种仙风道骨之感,旁边是一美貌女子在旁搀扶。 这女子正是姜家姜临风! “是他?” “王老,这位是?”东宫越看向王鲁问道。 王鲁一脸回忆之色,郑重道:“这是武陵商盟的支柱,太上长老叶准,同时也是一位三品境界的绝世强者。” 嘶~东宫越讶然道:“商盟竟然还有这么强大的武者?” “那是当然,其实商盟的本质也就是一方大势力,没有高手怎么统御众多商会,在商盟这位可是真正的台柱子。” “那商盟盟主呢?” “不知道,据说谁也不知道商盟盟主的真实身份或是实力,甚至这人都已经从商盟消失了许多年了,不过只要这位叶准大人在,商盟就乱不了!” 东宫越颇为感兴趣,这商盟看来也是水深得很。 “太……太上长老?这等小事怎么惊动了您老?”先前那位点名东宫越的中年人惶恐道。 “怎么?老夫来不得?看你们这一个个的熊样,老大不小的了还为难一个娃娃,老夫都为你们感到丢脸!”叶准骂道。 “这……太上长老,我们不是……” “不是什么?我商盟什么时候有个这些破规矩了,这钱向来是谁能赚的到谁赚,丢人!” 在座的众人都是各大商会的话事人,可在叶准面前都跟孩子似的被骂得脸通红。 “叶祖父,您消消气。”姜临风笑道。 “小风,今天你要是不来看祖父,祖父都不是这群混账玩意变成了这副德行。” “那小风早知道不来了,还惹得祖父生气。”姜临风娇嗔道。 “就你这丫头会说话,姜老贼几辈子修的福分有你这么个孙女?”叶准无奈道。 东宫越不禁感慨,这人呐会投胎比什么都重要,这姜临风有个宠她的爹就罢了,毕竟是亲生的。 姜临风叫这太上长老叶祖父,这显然不是她的亲祖父而是认的,这丫头也太逆天了些,怪不得敢整天出去浪,这靠山也太多太大了些! 第三十七章方仙道来人 “太上,敢问您是什么意思?弟子一定照办。” 在场的众人都显得十分慌乱,这可是太上长老,商盟的门面,他们加入那么些年也就见过几次,没想到这点小事把他老人家都惊动了。 叶准抚了抚胡须,“你们要觉得老夫的话还好使,就照正常來办,老夫不偏袒任何人,别为难人家新人了,不然以后商盟就只剩你们这些老油条,那还得了?” “谨遵太上教诲……”在场的商盟成员皆躬身拱手道。 看着下面躬身的众人,叶准微微一笑,显得和蔼可亲极了,他瞥了眼东宫越便转身离去。 这一眼瞅的东宫越头皮发麻,撇开实力,光是这气势就让人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这大人物一发话就是好使,之后三下五除二就把八荒商会落户武陵的事宜处理了个干净。 解决完这事儿,东宫越还挺高兴,现在一切似乎都步入了正规,商会也是有条不紊的运转着。 有时候他觉着在晋国当个土财主真的挺好的,东宫越心中对家人有着非一般的执念,他其实是个复杂却又简单到极致的人。 孤儿出身和从小异于常人的东宫越,习惯了孤独却又害怕孤独。 他和何冰瑜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能感受到一丝温暖,东宫越嘴角一微微上扬,对他来说何冰瑜既是爱人又是家人。 回到大宅东宫越就去寻何冰瑜的身影,“夫人呢?” “回公子,夫人正在会客。”丫鬟回道。 东宫越眸光一闪,“会客?带我过去”。何冰瑜在这谁也不认识,会的哪门子客? 刚到大宅花园,东宫越远远就看见何冰瑜坐在凉亭底下笑意盈盈的样子。 “你回来了?”何冰瑜也注意到了东宫越,等东宫越走近她笑问道。 “这位是?” 没等何冰瑜说话,“你是哪个,跟我师姐什么关系?” 东宫越才注意到何冰瑜对面坐着一娇俏少女,看样子估摸着比何冰瑜小一点,“师姐?你是方仙道的妖……门人?” “呵,你刚才想说妖什么?”那女子冷笑道。 东宫越也是有点尴尬,一下子说顺嘴了,差点把何冰瑜也一起骂进去了,这丫头耳朵也忒好使了。 “没有,我想问你来这要做什么?”东宫越淡淡道。 那女子冷哼道:“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管,还有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是方仙道的人?” 东宫越笑笑没说话。 那女子转头看向何冰瑜,不可置信道:“师姐,他知道你的身份?你疯了?” 何冰瑜把头偏向一边,羞涩道:“红绸,你别着急,他……可以信的。” 看着自家师姐这羞答答的样子,应红绸突然瞪大眼睛,“你们……你们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何冰瑜点点头,笑道:“很惊讶?” “何止惊讶,这太奇怪了,你还是我的那个古怪师姐吗?” “这是什么形容?虽然这一切确实挺突然的。”何冰瑜笑问道。有时候她自己都感觉像在做梦一样,虚幻而又美好,她以前可没想过还能像现在这样稍微“正常”的活着。 东宫越“和善”道:“你来这儿有什么目的?方仙道的意思?” 应红绸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她冷哼道:“哼,就不告诉你,师姐你什么时候回宗门啊?” 听到这个,何冰瑜突然转头看向东宫越,就见东宫越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自己,她一激灵:“这个,我暂时还不想回去。” 应红绸白眼一翻,“你离开宗门那么久没消息,师父和长老们迟早会发现的,而且那么多人盯着你圣女的位置。” 何冰瑜喃喃道:“圣女?我都快忘了还有这个身份了,她们想要拿去便是。” “你给我师姐下什么迷魂药了?”应红绸怒道。要知道以前她师姐最在意的就是圣女之位。 要知道方仙道的圣女一向受门内大力培养,且几乎每一代圣女无例外地成为了一代强者。 东宫越嘴角一勾,呵,迷魂药?就算有,也是何冰瑜给他下的! 方仙道的人他还真不惧,对他来说威胁比何家要小得多,一群地老鼠而已,发现又怎么样? 他就躲在这武陵城中,方仙道要是敢派高手来大打出手,那便是藐视武陵的法纪,欺武陵无人! 要是派小鱼小虾来,东宫越自己就能把他们掐死,保准让他们有来无回。 东宫越冷笑道:“什么时候回去要看冰瑜的意思,没人能强迫她,当然我除外。” 一听这话,何冰瑜和应红绸都是露出一丝嫌弃,她们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就这样,你们继续聊吧。”东宫越笑道。 何冰瑜盯着东宫越的身影,直至他消失。 看着这一幕,应红绸突然觉着她这趟就不该来,她撇撇嘴不屑道:“那小子也太狂了吧,难不成是什么大势力的少主?” “并不是,现在的他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那他还狂个什么劲儿嘛?” 何冰瑜瞧着自己师妹不忿的样子,无奈道:“他骨子里本就是个疯狂的人。” 应红绸打趣道:“啧,你这老夫老妻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只能说得俗一点,命中注定!”何冰瑜一点一点地擦拭着石桌上的茶具道。 东宫越离开花园后便差人找来了杨喜、楚龙二人。 “杨胖子、楚龙,我让你招的人怎么样了?” 杨喜笑呵呵道:“大人,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我和楚龙这些日子以武陵为中心,找到了不少天资聪颖的年轻人。” 楚龙也搭腔道:“是啊大人,其余的势力招揽人才大多都把重点放在武者身上了,这回我们先从普通人着手,反倒捡了个大便宜,就是普通人培养起来成本要高一点。” “无妨,以我们的实力想必也招不到实力强劲的武者,与其找那些不入流的武者,倒不如从普通人着手,咱们自己培养出一批精锐。”东宫越解释道。 杨喜、楚龙也都表示赞同,以目前的形势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还有你们去准备准备,过两天我要带夫人出城散散心,你们也一起去。” “得令。”杨喜、楚龙齐声道。 第三十八章人间地狱 交代完杨喜去的事后,东宫越回到自己的静室内慢慢梳理这些时日的力量积累。 这段时日他确实有些懈怠了,每天都忙着商会落户的事情,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没有钱财的支撑是万万不能的,这上上下下那么些号人都是要吃饭的,他不上心不行。 这一待便是一天一夜,东宫越睁开眼睛,起身踏出静室。 “大人,您闭关期间夫人来过一趟。”门口守卫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 东宫越离开静室后本想去找何冰瑜,可正巧何冰瑜带着应红绸逛集市去了,他便在前院找了块地方练起了刀。 摸着佩刀的刀柄,这把黑色长刀还是商翎赠予他的,不过他的刀法也就那样,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东宫越习练的都是军中的基础刀法,更多的是搏杀的技巧,加之没有名师的指点,能练到如今的水准已经算是天资出众了。 武陵城市集。 “师姐,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你跟着那个无名小卒根本不是长久之计。”应红绸一脸担忧道。 “我知道,可……我若离开,我想象不到那个人会……他离不开我的。” 应红绸看着纠结的何冰瑜,冷哼道:“哼,我看你也离不开他是了,倒是我枉做小人了。” “红绸,你别这么说。” “师姐,可你身为方仙道的圣女就要做圣女该做的事,否则那些执法长老不会善罢甘休的。” “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何冰瑜灵机一动。“红绸你回去就说在大燕找到我的,再想个法子说我目前无法抽身,再拖他一阵子。” 应红绸叹了口气,也只得答应下来,她在方仙道这几年就只有师父和这个师姐是真心对自己好。 买全了路上用的必备物,应红绸也不打算多呆,便启程回了方仙道。 送走了应红绸的何冰瑜,一回去便看到东宫越在院子里练刀。 察觉到何冰瑜的到来,东宫越做势收刀,笑道:“你那个师妹走了?” 何冰瑜点点头,“她本就是来寻我的,见到了也就走了。” “冰瑜,过两天咱们出城看看?” “好。” “你不问问为什么?” “为什么?” “你不高兴?” “嗯。”何冰瑜答道。 “可是因为方仙道一事?” “我早晚要……” 东宫越笑道:“你想回去便回去。” 这下倒是何冰瑜纳闷了,莫非是她自做多情,其实东宫越根本没多想和自己在一起? 想到这她眼眶一红,指着东宫越道:“你就这么干脆?” 东宫越一愣,他温声道:“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哭了?我意思是我也去。” “哼,还不是你的错,你说你也去?” “不错,只不过不是现在,待我们晋升神游之境,稍稍有一些自保之力再去。” “不行,这也太危险了。”何冰瑜道。 方仙道的人对待外来者的态度可说不上好,而且还有一大批专横的长老,她想想就头疼。 东宫越牵过何冰瑜的手,“无妨的,你相信我便是。” 说到这份上,何冰瑜也只得点头答应。 两天后。 “大人,前面就是那个村子了。” 听到杨喜的话,东宫越微微抬头,这个村子还蛮大的,从里到外透着一股死气。 “杨胖子,你确定是这儿?”东宫越问道。 杨喜看着这地儿,也觉着这整个就是一鸟不拉屎的地方,他犹豫道:“白林那小子说的应该就是这啊。” 之前杨喜和楚龙找来的一批有潜力的年轻人,他们中竟然有好几位都是这个村子出来的,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一般一个大村能有两个根骨不错的人就算难得了,如今这么一个荒村居然出了这么多良才,这让东宫越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白林呢?”杨喜往后一瞅才发现,队伍最后头有个鼠头鼠脑的青年正往这边看。 把白林揪了过来,杨喜问道:“你跑那么远干嘛,你们这村子有古怪,这可是大人当面,还不从实招来?” 白林躬着身子,畏惧地看着东宫越,“大人,我是真的不想再回这地方来了,这地方邪门啊!” 东宫越微微一笑,眼前的青年给他一种怪异之感,浑身瘦骨嶙峋、面色煞白,好似一个死人一样。 他伸手一抓,握住白林的手腕,拥有脉搏血却是冷的,白林苍白的皮肤竟然没有一丝温度,僵尸体质的活人? 自己的手腕突然被握住,可把白林吓了一跳,“大人?您……” 东宫越收敛惊色,道:“你别怕,带路便是,有我在你死不了。” 虽然还是很害怕,但白林也不敢违抗自己这位新主子,只得在前面带路。 一进村,东宫越等人就感受道一股扑面而来的冷意,何冰瑜上来就是一哆嗦。 “东宫越,这地方阴气太重了。”何冰瑜拽着东宫越的袖子道。 阴气?东宫越听到何冰瑜的话皱皱眉头,莫非有恶鬼作祟? 从主路进村,路两边的房屋门窗都是紧闭着,路边还有零散分散的人席地而坐。 妇人抱着一具白骨流着口水,目光呆滞,可更诡异的是其他的人却好像看不到那具白骨似的。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东宫越也是纳闷晋国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杨喜过去拍了拍一个低头的汉子,只见那人“啪”的摔在了地上。 杨喜定睛一看,“娘的,死人?大人,这人已经死了,这些臭味估计都是尸臭。” 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汉看向杨喜,“死个人而已,大惊小怪的,年轻人小心点哦。” 被这老头看的头皮发麻,杨喜不耐道:“装神弄鬼,胖爷我从小就是吓大的,白林,给老子滚出来,说说这怎么回事。” 白林从人群后面探出个脑袋,这小子不知何时又躲后面去了。 “小林?”那老汉惊讶,显然他也想到这群外来人里还有个熟悉的面孔。 白林闻言苦笑道:“哎,李老,可不是我吗?” “你怎么回来了?想家了?”李姓老者打趣道。 “哎呦,李老您可别笑话我了,这些年要不是您庇护我们几个,我坟头草都长一人高了。 这是我们老板,他好像对咱们村特别感兴趣。”白林转头看向东宫越。 东宫越和煦道:“老人家,晚辈未曾想过这繁华的大晋竟然还存在这样一处地方。” “老夫李长歌,小娃娃这地方可不好玩,你还是回家找你娘亲吃奶去吧。”李长歌哈哈大笑。 东宫越面无表情,“我没有娘亲。” 李长歌一怔,他本以为这是那家宠坏了的大少爷,“那找你爹去,别在这儿碍老子眼。” “没爹。” 看着依旧面无表情的东宫越,李长歌沉默了,他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何冰瑜握了握东宫越的手,以示安慰,“这老者极有可能就是那个通神剑李长歌。”何冰瑜附耳低声道。 第三十九章神剑镇鬼神 “女娃娃,你认得老夫?”李长歌诧异道。 这耳朵也忒好使了,何冰瑜没想到自己那么小声都能被听到,也对,若真是那位李长歌倒也不奇怪。 “前辈大名,怎敢不知?”何冰瑜笑道。 虽然知道这话只是恭维,但还是让李长歌很受用,可一看见眼前鬼村惨状他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东宫越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看来这村子的惨状和这李长歌绝对脱不了干系。 他问道:“前辈,不妨说说情况,说不定我们也能帮上点忙。” “嚇,人长得不咋地,口气倒是不小。” 东宫越闻言摸了下下吧,他在枯树镇可是十里八乡数一数二的美男子,这一出来怎么就谁都比不过了? “前辈便是一试也并没有任何损失不是?”东宫越笑道。 李长歌想了想,决定死马当活马医算了,反正他也失望透顶了,不差这一次。 叹了口气,李长歌才悠悠道:“说起来,这都是老夫造的孽……” 十余年前,李长歌崛起之际便被尊称为世间少有剑术通神的强者之一,一时间他也是四处斩妖除恶,寻古侠之风。 彼时有恶鬼名绝在晋国作乱,李长歌便主动请缨斩除恶鬼,有人曾见他追恶鬼而去,此后便再无音信。 “我李长歌自问一生做事不波及无辜妇孺,可……”李长歌将手往石阶上轻轻一放,其上竟寸寸皲裂开来。 他恨声道:“若单论攻击威能那恶鬼自是不敌老夫,可其手段之邪异,却是让老夫只得将其就地封镇起来。 可那恶鬼竟还能源源不断地释放自身的鬼气,将这村子一瞬间化为这等人间炼狱,上百人变成了如今这不人不鬼的怪物,这都是老夫的罪孽!” 果然是鬼物所致,这与东宫越所想的不谋而合,“前辈,我有法子收了这鬼物。” 李长歌一瞪眼,“当真?” “既然是鬼物所致,应当八九不离十。” “那你……”李长歌刚想咆哮就见东宫越在那搓着手。“呵,娃娃,做人千万不要太贪心!” 东宫越瞥了瞥何冰瑜,淡淡道:“上一个这么说的还是这位姑娘,她现在都已经成晚辈的娘子了,所以说,人还是要有那么点追求的。” 一听这话,何冰瑜微红着脸连忙偏过头去。 “哼,你想要什么,只要不有违侠义,老夫可以答应。” “前辈,其实还是你赚了,晚辈这秘法可是要花三十年寿元的。” 李长歌笑笑没说话,显然是不信。 “跟老夫来。”李长歌朗声道。 随着李长歌一走,周围的’人形怪物’也似乎在蠢蠢欲动。 来到村子深处的一间屋子前,东宫越明显感觉从这间屋子里逸散出的阴气无论是从质还是量上都要比其他地方强横太多了。 “开!”李长歌轻喝道。 屋门应声打开,又是言出法随,东宫越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过这种力量了,明明没有动用罡气,啧,妙哉! 入眼便是一块大木头立在屋子正中,其上数道晶莹的锁链捆着一中年模样的男子,这男子胸口还插着一把血红色剑身的长剑。 “啊,李老儿,你困本王十余载,待本王出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那男子狠声怒喝。 李长歌不屑道:“聒噪。”那男子脸上立马出现一个明显的掌印。 “老匹夫,你敢如此羞辱本王?” “抽你又怎么样?再废话老子还抽你。” “你……” 东宫越插话道:“前辈,这人是鬼?为何……” “少见多怪,鬼也要看什么级别,像他这种等级的鬼物足以凝实得如同活人一般。”李长歌抚须道。 “前辈,还请屋外等候。” “你以为老夫稀罕你这吃奶娃娃的法子?”李长歌扭头就往外走,还贴心得关上的房门。 李长歌心道,小娃娃就是天真,你以为老夫出来就看不到了? 此时房内只剩下东宫越、何冰瑜以及杨喜、楚龙。 “大人,要不属下先出去等着?”杨喜试探道。 杨喜一点也不想知道自家大人的秘密,知道的越多在这条船上绑的就越死。 何冰瑜笑道:“看给你吓得,东宫越还能给你灭口了不成?” 这话可把杨喜弄的一激灵,他心道,还真有可能,他就是这么信任自家大人! 抬起双手,东宫越在杨喜和楚龙肩膀上一下一顿地拍着,“杨胖子,老楚,我那么信任你们,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大人,我杨喜可是誓死追随大人,都没留一条后路的那种。” 楚龙也连忙点头,他到东宫越手下就学会一件事,遇到一些事不知道怎么做的时候学着杨喜就完事了。 “啧,真够奸诈的。”李长歌在门口嘟囔,里面发生了什么,他可是一清二楚。 看着面前的几个年轻人,名绝大笑道:“李老儿是不是疯了,娃娃,帮我拔出这把剑,你们要什么本王都赐予你们。” 东宫越笑道:“可我怕你不说真话啊!” 一瞬间七道黑影从东宫越体内飞出,东宫越手捏印诀,又是两道黑影从何冰瑜体内飞了出来。 “九影重聚,九鬼巡狩!” 九道鬼影如同疯狂了一般爬上了名绝的身上,开始撕咬着。 “哼,你这种蝼蚁一般的存在也妄想伤到本……啊!怎么可能?”名绝惨叫道。 东宫越冷笑,“若是你全盛时期,我东宫越撒腿就跑,可如今嘛……啧啧。” 看着惨叫的名绝,何冰瑜颇为无语,她已经不知道谁才是坏人了。 “住……住手,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大秘密!” “给我使劲吃,吃光他!” “别……别,我知道威道之剑的下落!” “先停手。”东宫越朝九鬼影招招手命令道。 此时的名绝是相当凄惨,断了一条胳膊,甚至连腰子也没了。 名绝发现自己竟然没办法将自己的灵体复原,这……这些怪物是直接吞了他的本源之力啊! 他颇为后怕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能放过我?” “你没得选,不说你现在就要死,给我吞了他!” “我……我说,威道之剑现在就在晋国的下启,那儿有座秘境,神剑就在里面。” 东宫越似笑非笑,“那把威道之剑比起你身上的这把如何?” 名绝想了想,“应该属于同一层次,李老儿这把剑也是神剑之一,又名正道之剑,主要能力乃是镇邪,若论攻击威能定然是不如威道之剑,神剑太阿!” 这个消息让东宫越有着浓厚的兴趣,这种层次的神兵实在太过吸引人了! “我东宫越说话算话,放了他吧。”东宫越刚说完,九道鬼影就兴奋着扑上去吞食这名绝的灵体。 “你这卑鄙小人……啊!”名绝惨叫道。 东宫越笑道:“我是让他们放过你的,可他们突然就失控了,你看,别吃了别吃了。” 刚说完这话,九道鬼影吃的就更快了! 名绝最后眼前一黑,被九道鬼影彻底瓜分吞食了,然后又各自回到东宫越和何冰瑜体内。 第四十章事了 门外的李长歌发现从某一时刻,他突然就感受不到里面的情况了,可他又不好意思直接闯进去。 吞吃了名绝,东宫越和何冰瑜都觉得自身的力量暴涨了一大截,何冰瑜美眸眨眨,和东宫越对视一眼。 看完鬼影吞吃名绝的杨喜和楚龙,一时还没缓过劲儿来,两人皆是吞咽了口唾沫,太恐怖了! 还是杨喜先缓过劲来,“大人威武啊,属下可一直坚定不移地相信您能轻松解决那么只小鬼。” “行了,咱们该出去了,李老估摸着都等得不耐烦了。” “嗖!”破空之声乍响。 东宫越转头一看,方才那把封镇神剑直接破门而出,回到了李长歌手中。 李长歌轻抚手中神剑,为了封镇那恶鬼,他已经十余年没有碰剑了。 “咳咳。”东宫越轻咳,给了李长歌一个眼神。 李长歌冷哼道:“哼,老夫既然答应了,就绝不会食言,不过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东宫越淡淡道:“三十年寿元为代价。” “你觉得的老夫会信?” “三十年寿元。” “老夫很好忽悠?” “三十年寿元。” 李长歌倒吸一口凉气,这小子也太滑不溜手,还如此不要面皮。 “罢了,你想要什么?” 东宫越恭敬道:“两件事,一是求前辈在我仇家寻来时出手保我性命即可。 二是请前辈指点我二人剑术。” “哼,这算盘打得可真响的,想让老夫当你的走狗?做梦!信不信老夫一掌拍死你?”李长歌大骂道。 “前辈,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前辈不需要为我做事,只需保我性命便是,怎么称得上走狗一说?” “说得好听,真当老夫傻?那些人过来杀你,老夫不还得给你当打手?” “前辈,您可是一言九鼎。” “你说那些没用。” “前辈,您可是闻名天下的大剑客。” “前辈,您可是寻古侠之风的人。” “……” 看着喋喋不休的东宫越,李长歌直觉得头大,他摆手道:“行了,老夫向来说到做到,方才只是想吓一吓你罢了。” 杨喜看着这一番操作也是目瞪口呆,这老头刚才绝对是想趁机赖掉。 东宫越笑道:“晚辈就说前辈不会做那等小人之事,晚辈一直很是信任前辈的人品。” “那……那是。”李长歌瞪眼道。 之后两天,东宫越等人又随李长歌安置了鬼村的村民,可惜的是大部分人都再也无法恢复原状,只有像白林这种在鬼气环境中形成特殊体质的人才稍好一些。 便是这批人也多多少少受到鬼气的影响,鲜少有像白林那样完全完成了体质的蜕变,他们在清除鬼气后仍然有些异常。 这不止表现才身体上,他们性格也都扭曲了不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东宫越还是决定将这批人带回去。 因为他身边实在是太缺人才了,而且这批人对他出手除了恶鬼颇为感激,在忠诚上也比完全陌生的人更有保障。 何冰瑜皱皱眉,恐怕东宫越留下这批人还有一个原因,只是他自己都未意识到。 照东宫越怕麻烦的性格能接收这批人,恐怕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与东宫越自身的经历有关,他们都是在一定程度上脱离人层面的异类。 这批人都是受大鬼鬼气影响,实际上都已经算是半人半鬼的存在了,有着人的身体却也有鬼的特性。 东宫越是高兴了,这回出来收益大的有些超乎他的预料。 不过最主要的收获还是李长歌,东宫越眼睛微眯,这位李大侠的价值可不紧在能保自己一命上。 只要能把这尊大神拖在身边,八荒商会就有了一位顶级强者坐镇,多少能威慑一下不是? 有多大胃口才能吃多少饭,如此一来,八荒商会的发展路线便又要改上一改了! 这“鬼村”原为白家村,这批白家村的人跟在东宫越的队伍后面,有的目光呆滞,有的满脸阴狠,这就显得很诡异了。 回到武陵城大宅的时候,东宫越亲自把李长歌从马车上搀扶了下来,这可是位大爷,可得伺候好了! “啧,一边去,老夫还用你搀?老子从悬崖上跳下去都摔不死。” 东宫越闻言一笑,也不再多说,他样子做足了便是。 吩咐人去伺候李长歌沐浴更衣后,东宫越又把杨喜叫来,“杨胖子,让人好生招待这尊大佛,要是他跑了咱哭都没地方哭。” 杨喜点点头,跟手下人交代了一下,又弄了些好吃好喝的给李长歌送了过去。 “终于想起奴家了?”在静室冥想的何冰瑜睁开眼睛,对着东宫越笑道。 东宫越同样回之一笑,“不是想起,而是无论何时都在想才会去做这些事。” “会说话。” 东宫越席地而坐,指尖敲着膝盖,“你对李老怎么看?” “两点,一是白家村之人,善待。 二是你的潜力,显露。” 东宫越摆摆手,坐着转了个身,往后一躺,靠在何冰瑜怀里。 何冰瑜揽着东宫越,俯身在东宫越嘴角落下一个轻吻。 “白家村的人,我既然决定用了,自是会善待。 可第二点,是不是太冒险了些?” 何冰瑜抚着东宫越的下颚,“你信奴家吗?” “自是信的。” “那去做便是了。” 东宫越闻言无奈道:“娘子也太强势了些。” 何冰瑜微嗔道:“你不喜欢?” “自是喜欢的紧。”东宫越闭上眼睛道。 没过多久东宫越便沉沉睡去,何冰瑜瞅着睡着的东宫越失笑道:“好好睡一觉吧,夫君。” 方仙道。 “红绸,你师姐呢?” 说话的是一女子,面容姣好,眼角似带一丝媚意,一双玉足露在外,指尖轻点扣人心。 她红唇微张,卧在软榻上柔声问道。 应红绸看着自家师父那妖娆的样子,她一个女人都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随后背后又是一阵发凉。 这人越温柔她就越害怕,她心虚道:“师父,师姐她正在大燕探索一座秘境呢,还要一些时日才能回返。” 叶嬴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这个徒弟,“小绸儿,为师这才几天不见你,你就皮痒痒了?” 心中咯噔一下,应红绸道:“师父,您这是说哪的话啊?对了,徒儿突然想起课业还未完成,这修行便是一天也不能耽误呀!” 说着说着,应红绸还偷瞄了一眼自家师父,她发现她师父还是那一脸笑意,可她更瘆得慌了!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