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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之王侠之道》


 第一章五始德终

《秦时明月之王侠之道》
第一章五始德终【1】
嬴政看向身下偌大的朝堂，心中泛起一阵寒意。文信侯，或者称“仲父大人”，这个人似乎已经变成自己一统天下最大的阻碍。七年了，整整七年了，自父王病逝，自己登上此位成为这万万人之上的秦王已经过去了七年。而威望却不及那所谓的“仲父”，可笑之极。
转念一想，堂堂大秦太后竟同那“假太监”缪毐苟同，而那缪毐竟还妄自称“假父”！“仲父”，“假父”，以后还不知道还会有什么父出来。真是让人作呕。只是太后。。。
不！那人已经不是自己嬴政的母后。唯有将那仲父与假父一并除去，大秦，才有未来，自己嬴政，才有未来！
“今日，可有议事？”过了良久，嬴政方才开口问道。
只见队列之中走出一身着盔甲之人，拱手说到：“启禀陛下，今斥候在函谷关一带，发现楚，赵，魏，韩，卫五国旗帜，估计共计十万兵马，有极大可能侵犯东方数郡。”
“那蒙将军，可是有何高见那？”缪毐邪笑一声反问道。“难道是需要陛下御驾亲征，这区区十万残兵你才能击败？”
“你!”蒙武冷哼道，“半载不见，长信侯的口舌竟是越发长进了。蒙某自愧不如啊。”
嬴政脸上露出一丝恶寒，倒未开口，冷眼看向队列中沉默不语的“仲父”，问道：“文信侯可有高见？”
吕不韦走出队列，拱手说到：“昔日长平一战，武安侯一举斩杀赵国四十五万壮丁，以致如今赵国无兵马可用，今廉颇已死，李牧驻守边地，故此番联军之策，多不为赵国所领，依老臣之见，这五军统帅之职，应为楚地项燕，此人虽胜那纸上谈兵的赵括一筹，但却若那李牧许多，必可退兵。”
“好！”嬴政微微低头说到：“蒙骜，蒙武，王翦，诸将听令，此番征战，由蒙骜统军五万，蒙武，王翦为裨将，务必与秋收前击退联军。”
“诺！”几人接过虎符，便快步跑出大殿。
“其余诸卿，可还有议事？”嬴政又道。
“启禀陛下，老臣所作之书《吕氏春秋》依然完稿，”吕不韦说到。
“那‘仲父’的意思是？”嬴政皱眉问道。
"老臣愿置书于咸阳城楼之上，以供万民览阅。”吕不韦说到。
“那就依吕卿所言，这万利之事，陛下又怎会不从呢？”只听见嬴政身后的帘幕中传出一阵女子的声音。
吕不韦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拱手说到：“太后明鉴。”
嬴政余光看向帘幕中那个身影，猛一挥手，说到：“退朝！”就率先向后堂走去吧，留下满朝官员在朝堂之中，心中烦躁更胜几分，步伐加快，走了许久见到了一处庭院，方才停下，开口说到：“出来吧，章邯。”
一边檐角翻下一身着黑甲的小将，跪伏在嬴政眼前，“听从陛下号令。”
“你去派人盯住吕不韦，告诉阴阳家的那些人，告诉他们，朕答应了，”嬴政说到。“对了，这件事，你，亲自去做。”
青年身体一震，“诺！”
宫宇之中，一年轻女子在身边侍女的陪伴之下，在小楼之间慢慢的行着，青玉簪将秀发盘起，淡桃色的长裙在暖风下飘荡，观其年龄，恐怕也仅仅及笄罢了。少女轻抚柳梢，轻声道：“红儿，你说，陛下若闻那事，会有何反应呢？”说完随手将耳边的碎发拨道一边，目光越发的柔和。
小侍女听后，带着几分欣喜的说到：“回娘娘的话，依奴婢之见，陛下应会欣喜万分吧！如今陛下身边唯有大公子一人，如若陛下听闻娘娘如今已有身孕，必是万分欣喜的。
女子微微点头，双手搭在栏边，回身向身边的小侍女说到：“走吧，陪我去书斋，过些时候，请邹先生来一趟，我还有些许事情要问问邹先生呢。再晚些，恐怕还要你去替我给陛下送一封信呢！”
女子轻咬粉唇，又补充了一句，“莫去的晚了。”
暮色将至。
赵雪端坐在桌案之前，手中的狼毫笔在白绢上留下一行绣字，良久，书毕。递与对面的老者，“邹先生看赵雪此信，可还得体？”
邹衍仔细端详一番，“娘娘果真聪慧，光看这书法而言，较之当年，已好了太多，只是娘娘为何不直言自己已有身孕一事，反请陛下亲至？细想来，娘娘昔日从未主动请陛下亲至，此番举动，老夫实在不解。”
“吕相自打陛下入秦之日起，已代理朝政十余年，如今更是作书《吕氏春秋》，我的身体，固然重要，但还是不易在信中提及，若是让那些是非之人抓了把柄，那便是得不偿失。使陛下徒增烦恼，扰的东宫不宁，纵使陛下原谅了我，我也会心生沉重。又有何好出？不若请陛下亲至，我当面告知与他的好。”赵雪略一停顿，又道。“如今大秦可谓内忧外患，在内，吕不韦，缪毐，成蛟作乱，在外东方数国又不时联合进犯边地，境况不容乐观。我，又怎能因儿女家事，去使他心烦？”
邹衍沉默许久。“待来年开春之际，我便离开大秦，重返齐鲁。”
赵雪身体一颤，忙道：“赵雪尚未报答先生昔日救命之恩，先生又何毕要走？”
邹衍摆手说到：“大限将至，一味留下只会徒留伤悲。人老了吗，自然是要叶落归根。今大秦一统天下，已成定数。但陛下自己手中的力量着实查了一些。依老朽的能力，江湖上的是是非非目前还是可以略微影响一二，来年开春之际，我会请师弟派人来大秦做法，过些时日还请娘娘为老小儿引荐了。“
“先生言重，赵雪难当此礼，若非先生昔日相救，并传赵雪技艺。自然无今日的赵雪。先生怎能称自己为‘老小儿’？”赵雪忙道。“那位先生，可是楚人？”
邹衍一惊，“何出此言？”
“阴阳家诸多长老，名称多出于三闾大夫屈原《九歌》篇名。邹先生为齐鲁之士，秦地旧并无诸子百家任何一家的根源，可见那位先生也定是东方六国的人士。依赵雪所见，最应是楚人。或是说，阴阳家源于楚地呢？”
“阴阳家，昔日源于道家。至于其他，老朽不便与娘娘细谈。老朽当年查阅各类先人著作，数十余年，终成一论‘五始德终’，又观天象，就为找寻新圣人。如今功绩将成，娘娘又何毕追究我们这些半个身子入土的人的身世呢？”邹衍随口打了个哈哈。又道：“娘娘此时还应保重身体，前几日老朽夜观天象，百年之内，特别是最近的一甲子之内，必又一关系大秦存亡的危机。但仍留有一线光明。老朽多次窥探天机，早已伤了本源。但有一言我必须告诉娘娘。”
“先生请讲。”赵雪忙道。
“二龙同生，一龙早夭。破胡免高，万世大秦。”



 五始德终【2】

天色已经蒙上重纱，小侍女出现在秦王寝宫之前，宫门前的兵士重戈横立，开口问道：“来者何人？”
侍女拱手，“清雪娘娘侍女黎红带娘娘锦书求见陛下。”
两侍卫相视一眼，重戈侧放到一边，冷声说道：“进去吧。”
虽说口中如此不近人情，但这二人心中的骇然却是不言而喻。
这咸阳宫之中的老人都知道，这清雪娘娘，才是当今陛下最是疼爱的女子。清雪娘娘，赵雪，是陪在陛下身边时间最长的女子，这时间甚至超过太后赵姬。同时也是陛下唯一从宫外亲自带回来的女子。昔日陛下流亡赵地之时，这赵雪就已经陪在陛下身边。据称当年立后之时，若非王公大臣多番阻拦，这后位，就是这清雪娘娘的了。
嬴政看着白绢上的绣字，心中泛起一阵暖意。赵雪同他一起归秦，二人儿时相知，相知。可谓是两小无猜，至今日，已过了十余年。赵雪向来不喜竹简，只好在白绢上写字。入秦的几年之中，不知写废了多少美绢，而他，却未曾责怪。今日朝堂，昔日田岗；尔虞我诈，两小无猜，竟觉的有那么几分虚假，几分梦幻。
嬴政知赵雪心境，若无闲杂是非，定不会派自己的贴身侍女来见自己。细看锦帛，果不其然。引得嬴政剑眉微敛。轻喃：“久而未见，甚念君耶；近来抱恙，望君相伴；今夜小楼，早归未晚。”心中却道：这丫头啊，细算来，也有数月未到到她府上去了，还真有几分思念。也罢，权当是去散散心。
向帘外的黎红说到：“你且回去，照顾好你家娘娘，朕片刻便至。”
“红儿，”赵雪半躺在榻上，面露疲态，书卷放于一边，轻叹一声，“陛下他，怎么说？”
“回娘娘，奴婢先前已经去请陛下了，陛下说他片刻便到。”黎红答道。
“嗯。”赵雪轻应。抬头看向窗外已经泛着紫辉的天幕，“天也晚了，你也先回去休息吧。今夜，就不必在侧室陪我了。如若陛下前来，请陛下直接进来便可，无须通报，我也要休息了。”
黎红侍奉赵雪已有多年，大小事宜早已轻车熟路。整个清雪宫虽说除她之外，就只有几个洗衣，送饭，打扫的老妇，但一切都还是井井有条。赵雪不喜纷奢，不喜倦扰，自己本就是农家女子，只是碰到了他，嬴政，也依旧改不了她原本平凡的心境。对这黎红自然也是极好，情同姐妹一般。
如此夏夜，哪怕是咸阳，气候不再凌人。只是偶尔落下些许雨滴。纷纷洒洒，在枝头落下些许寒意，院中桃花初露粉尖，但若开放，恐怕还要半月光阴。院墙将这小小的院落与外界隔离，没有朝政的阴晴，没有战火的飞扬，唯有，夏夜的那一抹恬静。
黎红望着眼前缓缓灼烧的红烛，思绪渐渐飘向远方。
如梦似幻。。。。。。
几声叩门声惊破了小院，惊醒了黎红未完的梦。
睁眼望去，红烛已经燃了过半，细算来已是三更时分，黎红拿过门边的灯笼，步至院门前，轻问到：“檐燕声啼艳烟里，”
只听那人说到：“吾屋暗落雾坞旁。”
听了此言，黎红连忙开门躬身施礼说到：“奴婢拜见陛下。”
嬴政略略点头，先前两句皆是赵雪昔时所做，虽此诗体不同与《诗》《骚》等作，却也有那么几分韵味。一度成了赵雪同嬴政之间的蜜语。而作为赵雪贴身侍女的黎红，也仅仅知道这两句罢了。
在向嬴政施礼之后，黎红便将嬴政引到赵雪门前，却不通报，引得嬴政心生疑惑。问道：“何不通报？”
“回禀陛下，娘娘身体进来抱恙，精力自是不若先前，娘娘先前嘱托奴婢，若是陛下前来，无需通报，请陛下自己进去便可，免得打扰了娘娘休息。”黎红应道。
“那。。。你可知你家娘娘为何身体抱恙？”嬴政抬手搭在房门边。
“这。。。娘娘不许奴婢告诉任何人，包括。。。陛下。”黎红支支吾吾的应了几句。“不过还请陛下放心，娘娘前几日请王太医到宫中号脉，问诊。似乎并无大碍。”
“那丫头不让你告诉朕？这倒还有趣。”嬴政笑道。挥手示意让黎红退下后，轻推房门，应声而开。
夜风随着嬴政的动作拥入屋内，带的风铃连连摆动，又相碰在一起，回荡在屋中，更悠长，更清脆。烛光摇曳不定，倒给这小屋染上淡淡的暖芒。步至床头，却发现佳人早已熟睡，想象中那副秉烛夜谈的场面自然化作泡影。此时已过三更再将人唤醒与自己交谈，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见赵雪给自己留了近半的床位，只好苦笑着更衣就寝，将佳人往怀中一拦，沉沉睡去。
赵雪作息向来很好,每夜将近四个时辰的睡眠，几近已成定数。但今日当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层层水雾笼罩在眼帘，不禁轻喃：“陛下？”
嬴政此刻早已苏醒，听见身边的呼唤，转过身来，轻声道：“我在。”
听闻嬴政这一声久久未闻的一句“我在”，眼泪不争气的顺着脸颊留下。伸出手直接扑进嬴政怀中，不多说些什么，只是依在嬴政怀中哭泣，泪水溅落，沾湿了锦被，沾湿了绣枕。
嬴政抬手拂过赵雪耳边的碎发，拉过被角擦去赵雪眼角的泪水，看着赵雪微红的鼻尖，抬手轻捏一下，笑道：“怎得？想我都想的生病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要知道，你。。。”
“要知道，你身骨弱，体质向来不好，在赵地是抱恙就久久不好，如今到了大秦，就应多加以调养才是，这才免得烙下病根。”赵雪转而接下嬴政的话。不由得俏皮一笑，甚是可爱。很显然，嬴政如此说教也已有多次。每次赵雪抱恙，哪怕只是稍感风寒，嬴政也定会如此打趣一番，惹的赵雪一个大红脸。
“你呀！可真是，”嬴政笑道。看着赵雪欲开还闭的红唇，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赵雪轻咬粉唇，摇摇头，缓缓说道：“自打入秦以来，我已经好久没有听过夫君用‘我’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字眼了，平日里不是‘朕’就是‘寡人’的，一点也没有当年的样子，一点不想那个当年与我上树摘果子的‘赵政’了，弄得雪儿都不知道怎么同陛下说话了。”
嬴政的笑颜渐渐从脸上褪去，口中轻道：“当初啊。。。”，身在帝王世家，又有什么办法呢？更何况如今？
二人沉默了许久，嬴政问道：“丫头，在这种时候，人，不都会变吗？”
“丫头，你了解大秦如今的朝政吗？”嬴政问道。
“朝政？”赵雪惊问道。从床上翻坐起身，不禁哑然，深处后宫，赵雪并无家族的扶持，她唯一拥有的就只有来自嬴政的疼爱，自然她并不多去关注朝政，唯一的了解也仅仅从那些个宫女口中得知。摇摇头说到：“不甚了解，但也略有耳闻。你知道我不在乎那些是是非非的。”起身服侍嬴政更衣戴冠，“今日不上早朝吗？”
嬴政摇摇头，说到：“今日已经迟了，便陪你一日吧。”剑眉上挑，说到：“如今吕不韦与缪毐两人相互勾连，着实是大秦毒瘤！目无君主，作乱朝野，愚弄百姓，吕贼更作《吕氏春秋》企图控制天下民众，最令孤痛心的是太后！她，她，竟与缪毐那个假太监生下几个逆子，还要与朕争那王位！可恨！”
赵雪坐在嬴政对面，抬起素手放在嬴政眉间轻捏几下，说到：“陛下可真是当局者迷，我这旁观者可看的很清。若陛下愿与妾身共进早膳，赵雪就告诉陛下一个可至吕不韦与死地的妙计。”
“哦？朕倒想听听，朕的贵妃的见解呢。”嬴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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