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侠歌江湖行》 引子 世上行茫然世间 若离若弃天性平淡 世上行人纵孤单 抱月听风景色无限 独醉者不甘俗世摆布 自有苍天给我的路 愿寄居秋山中莫与天比高 如红叶般不识时务 世上名谁人要更高 自寻路向天怨人怒 似迷途为求狂莽孤高 作乱世间鬼哭神号 逆众生呼风唤雨摆布 抹杀苍生天理公道 惑众生秋山竟自与天比高 而红叶终显出狂傲! 寒风声潇萧看江山景色渺 细雨纷纷送夕照 愿一生清风两袖偏偏心中多少 扑朔恩怨未忘掉 我愿平静谁知晓 结伴明月尝哭笑 但到底天边风雪在飘 --------借词《红叶舞秋山》 苦语茶寮。 一张方桌,一壶苦茶,一杯茶水,三点茶叶,几分青绿。 方桌边,一褐衣老者,形容枯槁,一把二胡,陈旧斑驳。 老者拉动弓弦,曲声传来,如春蚕吐丝,连绵不断,旋律如泣如诉,缠绵委婉。 旁边石凳上,一个头垂双辫的女童,大约七八岁光景,双手撑着脑袋,看着老人拉动二胡,一双乌黑的眼珠滴溜溜地打转。 一曲终了,老人放下弓弦,伸手爱怜地抚摸一下女童的脑袋,道:“蝉儿,我们今天是不是该回家了。” 女童头像拨浪鼓一样摇晃,口中道:“爷爷,还早呢。你今天还没有说故事呢?” 老人“哎”的一声叹息,道:“你还想听故事?” 女童道:“是呀!” 一阵清风吹来,树枝摇晃,从树枝上掉落数片枯叶,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红光,随风飘散。 老人举目看去,眼帘中,茶寮檐下,红叶飘飞,及远处,深秋时节,寒风已近,遍山霜叶,在阳光下,红黄斑斑。 老人望着,沧桑的脸上,皱纹深锁的双眼闪现出一丝飞扬的神采,说道:“又是深秋了,又到了红叶纷飞的时候了,他又该回来。” 女童好奇地问道:“爷爷,那个他是谁?” 老人道:“他叫李少白。” 第一章风雪有路人 冬月初九。 寒风夹着鹅毛般的大雪呼呼作响,在茫茫的一片雪原中,四下里除了天上飞舞的雪花,就是地上铺着的厚厚的雪地。 雪地中间,一串马蹄印勾勒出斜斜歪歪的一笔,白雪飘下来,将后面的蹄印掩盖,而蹄印却在前面继续延伸。 待近来,只见一匹白马上驮着一个身着白色棉袄,头戴白色棉帽的少年人,在这雪地上踟躇前行。少年的脸颊在寒风冰雪中已经冻得通红,少年用手在嘴边哈了一口气,用力的搓搓脸颊,拍拍胯下的白马,道:“小白啊,前面好像有个树林,我们就在那里歇歇吧,希望那里到时候还会有一个猎人的草棚,嘿嘿,小白啊,你放心,我的运气一向不错的。” 说罢,用手一拍马的臀部,继续向前行去。 白马在雪地中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翻过一个坳口,少年的运气还真的不错,前面不远处的雪地中,还真有一个草棚。在厚厚的积雪下面,露出一个角落,如果不是那个露出的角落上有一些树枝枯草,还不容易被人发现。 少年用手抚摸着白马脖子上鬃毛,道:“小白,你看,我说的我运气不错吧。”说完,驱马向草棚那里行去。 低矮的草棚,用一些粗大的树木所搭建,上面铺有树枝和枯草,再用草绳绑住而成。冬雪很厚,风很大,整个草棚都有些倾斜了,一角甚至已经坍塌。 白衣少年探头向里边看去,喜道:“小白,你瞧,里面有好多干草,够你饱餐一顿了。”说罢,将白马拴在木柱子上,进去将里面的草料抱了两捆道白马面前,让白马吃了起来。看白马吃的差不多时,口中说道:“你快吃饱了吧,我也该慰劳一下自己了。” 说完,从马上取下包袱,进了草棚,躺坐在草料上,打开包袱,只见包袱里倒是有不少东西:大酒壶,水囊,牛肉干,干饼子,干果子等。 白衣少年拿出酒壶和一块牛肉干,先喝上一口,一口烈酒下喉,少年顿觉身子一阵燥热,全身热和起来,再拿起块牛肉,撕下一片,放入嘴中嚼了起来。一口酒,一片牛肉下来,片刻白衣少年便有了酒足饭饱的感觉。 草棚外面风雪正紧,大雪飘飞,狂风呼呼地刮着,撕扯着草棚外沿的枯枝败草啪啦啪啦作响。 白衣少年向着白马道:“小白,咱们先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再走吧。”说完,用手扒拉着身下的干草,想做一个大一点的草窝,自己躺窝里舒服的睡一下。 突然他“呀”地一声惊呼,只见他扒拉的干草下面露出一截衣衫,心头大惊,急忙快速地将身下干草扒开,见得一个猎户模样打扮的三十出头汉子。汉子面色如死灰,嘴唇乌青,嘴角挂着几捋干草,身子略发僵硬,白衣少年用手一探鼻息,尚有一丝气息。 白衣少年松了口气,将那人身体扶正,右掌贴着那人后背,一股真气传入那人体内,导入经脉,那人身子微微一动,身体略略有些温和。 白衣少年将那人身体轻轻放下,再铺上一些干草,拿来酒壶,一口烈酒给那人灌下去。 烈酒刺激,那人发出剧烈的咳嗽,将口中烈酒全部吐出,喉头抽动几下。 白衣少年再次将壶中烈酒给他灌下,这次那人不再咳嗽,咕嘟咕嘟几下,将烈酒吞咽了下去。 慢慢地,那人苏醒过来,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白衣少年一眼,道:“饿。”说完,又闭眼,垂下头去。 白衣少年忙放下那人,翻身爬到一边,从包袱中拿出一块干饼子,揉碎了,塞入那人嘴中,再拿起酒壶将酒灌入。饼子碎被烈酒在口中泡软,那人咽喉抽动,慢慢地将饼子碎和烈酒一并咽下去。 就这样,白衣少年将一块干饼子给那人慢慢吃下去,然后将他放下,躺在干草上,自己就坐在一边看着,道:“小白呀,你知道他是谁吗?” 白马却自顾在那里嚼着干草,那里去理会他。 过了良久,那人终于醒转过来,抬头看了少年,想四周看一转,知道是这少年救了自己,道:“多谢少侠相救之恩。” “哪里,”白衣少年忙道:“我也只是恰好经过此处,你应该好几日没有吃东西了吧,既然醒了,有些气力了,这里还有些干粮,你就先随便就着着烈酒吃些吧。” 说着,又将酒壶递给他,还从包袱重拿出一些干牛肉、干果给那人。 那人应该是许久没有吃东西了,见状,忙接过酒壶和食物,也不客气地大口吃了起来。 一番狼吞虎咽,那人终于吃饱了,用手一抹嘴角,看着自己将酒壶里的救也喝了一大半下去,牛肉干果吃得也所剩不多了,不由得尴尬地看着白衣少年,道:“这个真是太失礼了,只知腹中饥饿难当,没想到却吃了这么多。真是对不住少侠了。” 白衣少年嘿嘿笑道:“这个没关系的,我看你衣着打扮,想必是附近的猎户人家,这么会窘困在这雪原草棚中呢?” 那人道:“我本是北边的猎户,前几日在北边打猎,突然遇着暴风雪,迷了方向,弄丢了食物家什,走错了道,糊里糊涂地便走到此处。寻得这草棚,本想在此休息一夜,再寻赶路,哪知夜间突发急症,昏迷过去,本想此命休矣,幸亏遇上少侠,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白衣少年听得,伸手搭在那人手腕脉搏上,道:“你乃是风寒虚败之症,再加上惊惧有加,饥渴难当,所以至此。刚才我给你略加调理,有了酒食相辅,已无大碍,只是多些修养便可痊愈。无妨无妨,些许小事,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白衣少年将铺在地上的干果酒壶等慢慢收拢,放入包袱中,边道:“你是这一带的猎户,可知附近可有什么小镇市集?” 那人略一思虑,道:“此处草棚,多为附近猎人山民所搭,供躲避风雪、临时居住所用,那么想必附近二三日里程处定有人家或市集。” 白衣少年道:“你说的有理,我所带干粮也快用尽,正思的寻一市集购得补充。既然如此,你我先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走得那两日路程,找到那市集便好!” 说完,人伸开四肢,仰躺在干草上,倒头便睡。 那人见白衣少年睡去,刚才吃了食物,腹中正在消化,气力慢慢恢复,听得少年说的,便也仰躺在干草,双眼望着棚顶干草,不再言语,怕打扰少年休息。 只有那白马仍自顾的嚼着干草。 第二章有笑好运来 风雪中,翻飞的雪花,飘飘洒洒,呼呼风声,刮得天色昏昏暗暗。 晚来镇,地处漠南与辽东交界,往来商人多经过此地,前后两城各距百里余地,所以众多客商多在此暂时留宿。这样,晚来镇倒是经营起了酒楼、客栈、赌场、娼馆等生意,附近的猎户、参农也都拿一些皮货、人参、山珍到此贩卖,一时倒使得这一个小镇很是繁华,各种店铺的生意都很是兴隆。 镇子只有方圆里许大小,李茂经营的“幸北酒楼”是镇上唯一的一家酒楼,每日里近晚时分,生意异常火热。 酒楼里请了五六个伙计,李茂身穿大皮袄子,坐在柜台边,翘着腿,左手端着一壶热酒,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花生,看着手下忙碌的伙计,心里盘算着今日的收入,脸上露出灿烂的笑意。 突然,李茂的眼睛一亮,看向门外。 只见门外街道上,二人一马,正向酒楼走来。 这二人一马正是那风雪中草棚偶遇的白衣少年和猎户装汉子,二人在雪原中摸索前行,经过两日行程,终于走到一条大道上,沿着大道,才赶到这晚来镇。 两日里,风雪交加,二人一马没日没夜的行走,酒也喝完了,干粮也吃完了,人困马乏的。 到了这晚来镇,白衣少年忙喜笑颜开起来,道:“孙大哥,看来咱们运气真的不错,你瞧,刚刚酒喝完,干粮吃完,马上就到了这热热闹闹的镇子,幸甚至哉!” 猎户汉子看来看着白衣少年,年纪不大,性格格外开朗,乐观,总是一副信心十足,神采飞扬的模样,不由得说道:“你总是觉得自己运气好,可是万一我们没有找到这个镇子呢?” 白衣少年哈哈笑道:“好人自有好报,喜欢笑的人运气都不会差,我李少白是个好人,也很爱笑,自然会有好运气的。只是孙大哥你,我看你怎么就不喜欢笑呢?” 猎户汉子叹了口气,道:“我孙洪一生运气就差,有什么好笑的。” 原来这白衣少年叫李少白,猎户汉子叫孙洪。 李少白道:“孙大哥,这你就错了。你说你运气差,不喜欢笑,为什么你不说是因为你不喜欢笑,才运气不好的呢。” 孙洪又是叹口气,道:“你不是我,不知道我的经历,所以你不会明白的。” 李少白道:“你也不是我啊。” 说着,二人来到了“幸北酒楼”门口,李少白抬头看到酒楼的牌匾,只是一块巨大的木板,上面用浓墨粗拙地写了“幸北酒楼”几个大字,算是招牌了。 “幸北酒楼!好啊,”李少白见老板李茂正从里面出来,便对李茂道:“老板,你这‘幸北酒楼’的幸是幸运的幸吧!” 李茂远远看见李少白和孙洪过来,眼睛早看见李少白身后那白马和马鞍上所悬挂的白玉剑,那白马毛色纯白,体格健硕,虽然行得久了,有些困乏,但也步履矫健,定是不一般的马匹;白玉剑,剑柄上镶嵌三颗上好珍珠,剑鞘用南海鲨鱼皮所制,不需说这剑是否是宝剑,但这包装就已经价格不菲,由此料得这少年定是非凡人物,与一般往来商贾大可不同。 李茂听得李少白说话,忙站起身来,迎将出去,口中不停谄媚道:“公子哥说得对,这真是幸运的幸。欢迎来到‘幸北酒楼’,公子哥,里边请。” 李少白嘻嘻笑道:“你这个老板说话真的好听,我喜欢。帮我把我的马喂一些上好的草料,我家小白可是好几天没吃好东西了。” 李茂听得,忙招呼来一个伙计,口中吩咐道:“快去给这位白爷喂上好的草料。”转身对李少白和孙洪道:“公子哥,里面请!” 李少白和孙洪慢步走进酒楼中,拣了一个僻静点的座头坐下,李少白叫了一壶好酒,几道随意好菜,二人便吃将开来。 正吃着,市集上突然人嘶马鸣,一行壮汉骑着高头大马,在雪地上一阵疾驰,最后在酒楼外面停了下来。 嘈杂的人声,惊得酒楼内的客人都向外看去,这一看,众人都大惊失色,纷纷放下手中的碗筷,站起身来想要出去。 李少白看着众人异常的表现,诧异地向孙洪问道:“这里的人好像都很怕那些人,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孙洪向里面众人看了一圈,目光在最里面的一男一女身上停了一下,转而又看了看门外那一群壮汉,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酒楼老板李茂看得这突然来得一群壮汉,也是吓得从柜台上一跃而起,三步两步跑到那群壮汉面前,道:“哎呀呀,我说是什么风呢,今天怎么把雪峰山上的好汉们给请这儿来了,令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 领头的一个壮汉一把揪住李茂的衣领,喝道:“你就是这酒楼的老板?” 李茂忙点头不已,那壮汉一把将李茂甩开,道:“快给兄弟们准备好久好菜,哥几个这几日追那对狗男女也是够累的了。” 说着,便领着其余壮汉进得酒楼,找了一张宽大的座头坐下。 原来这群人却是附近雪峰山上的一群山寨土匪,平日间没少做那强抢硬要的勾当,往来商贾多有受苦的人,所以见他们突然来到镇上,莫不惊慌,适才听得这伙人却是要去追一对什么狗男女,并非是要到此处抢劫,倒也放下半颗心,再慢慢坐下,悄悄吃完东西,准备离开酒楼,赶回邻近客栈休息。 只要进了客栈,众商贾便可以放下心了。因为开客栈的人不简单,据说凡进入客栈,就会受到保护,谁也不能再客栈内闹事。至于到底是谁开的客栈,为什么有这般本事,众说纷纷,却也没有定数。 这时,李少白和孙洪也吃得差不多了。 李少白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交给身边伙计,道:“这时酒菜钱和马料钱,应该足够了,也不用找了。” 说着,对孙洪道:“孙大哥,我们还是去隔壁那间客栈找间房休息了。” 孙洪站起来,向那群壮汉看了几眼,又向中食客中看了几眼,想要找寻刚才那最里面的一对男女,却不见了踪影,嘴角“咦”了一声,也不多说话,便随李少白走出酒楼去。 第三章宝马动人心 李少白和孙洪从酒楼出来,这是那边的伙计也从一边给李少白牵来白马,将缰绳递给李少白。 这是那群壮汉伸头看见李少白所牵白马和白马鞍山所挂佩剑,都目露精光,显出贪婪的神色,互相嘀咕几句,其中一个面目略显清瘦一点的汉子几步从酒楼中冲出来,拦住李少白,道:“小子,你先等一下,我哥几个有事要和你打个商量。” 李少白见这汉子前来拦住自己,却也不惊慌,转头对汉子笑道:“不知壮士有什么吩咐?” 精瘦汉子哈哈笑道:“你这白脸小儿到是礼貌的紧,我给你说哈,我们哥几个今天看中了你这匹马,想向你小子讨要去了。” 李少白也陪着笑道:“我道这位壮士要商量什么大事呢,原来是这等小事。好说好说,这马送给你们就是了。”停了一下,又说道:“不知壮士是否还要我这马上悬挂的佩剑呢?” 众人先见这精瘦汉子向李少白强要马匹,以为李少白会反对,那么定然会与这群壮汉发生冲突,都不由得为这少年捏了一把汗。没想到这白衣少年却不反对,如此洒脱地要将马和宝剑送给这群壮汉,看来是少年见这群壮汉不好惹,不愿生事端,故作大方,都为少年好生惋惜,多好的马,如此名贵的剑,就这样送给了这群盗寇。 精瘦汉子听得李少白如此大方地就要将马和宝剑送给自己,心中也觉得突然,口中说道:“你这小子倒是识相得很,懂得眼色。”说着,伸出手来拿李少白手中的缰绳。 “你可要拿稳了。”李少白将手中缰绳递给精瘦汉子,转身和有些诧异的孙洪便走开了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道:“我这马有些顽劣,你可要当心啊!” 那精瘦汉子手抓紧缰绳,口中说道:“我还不信有我们驯服不了的马。” 说着,拉着马便要向一边走去,只见那马向李少白这边看了一眼,突地一声嘶鸣,奋起前蹄,直向精瘦汉子兜头便是数下。 精瘦汉子一时反应不及,被马踢中腰间,疼痛难忍,撒开缰绳,扑倒在地。 白马跳转身子,后蹄狂蹬,踢起地上积雪,纷纷扬扬,溅散得精瘦浑身是雪泥,一声嘶呜马鸣,几步便赶到李少白身边。 李少白伸手在白马鬃毛上一阵轻轻抚摸,口中说道:“小白,你怎么不听话呢?”说着,又转头对着精瘦汉子道:“壮士,对不起啦,我这白马说它不想跟你们,你看,不是我不愿意,实在是小白它同意,我也没办法了。” 一边的孙洪见了,这不由得轻轻一笑,道:“小兄弟,你可是真的有趣。” 那精瘦被马踢翻在地,腰间还兀自疼痛,爬将起来,知道自己被李少白玩耍了一番,脸色登时变为酱紫,怒道:“你这小子,真是不知好歹,不知道哥几个是什么角色吗?敢如此戏耍大爷。” 里面的壮汉见精瘦汉子被马踢翻,刚才还在庆幸如此轻松便得到良驹宝剑,现在看来,只是那白衣少年存心戏耍自己等而已,没想到在这一带还有人敢如此不看待自己的,一个个怒火中烧,纷纷起身从酒楼中走了出来,将李少白和孙洪围在中间。 领头的汉子将李少白打量一番,道:“小子,你胆子不小,敢消遣哥几个,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是谁?” 李少白笑着道:“各位爷,我哪里敢啊,你要马,我给马,你们要剑,我也给剑,可是我的马不愿跟你们,你给我评个理,我有办法吗?” 那精瘦汉子摸着腰,还有些发疼,站在领头汉子身后,道:“乌老大,我看这小子是存心笑话我们雪峰山兄弟的。大伙儿抄家伙给他点颜色瞧瞧,看他还怎地。” 那领头汉子却不似精瘦汉子般鲁莽,雪峰山虽在这漠南辽东交界处横行无忌,但是这南来北往的人中,也是藏龙卧虎,雪峰山强抢硬拿,也还是看人下手的。 他见这白衣少年虽然长得白净秀气,但说话从容不迫,丝毫不惧,敢独自带着宝马宝剑在这白山黑水中行走,想来如果不是有什么真本事,也定是大有来头的人物。 自己可不要看走了眼,终日猎鹰,被鹰啄了眼。于是对李少白道:“小子,你是什么来头?可否说出来,我怕哥几个误伤了自家朋友弟兄,坏了感情。” 他是要给李少白个机会,只要李少白说出来历,便可以确定自己是否还要打这宝马宝剑的主意。 孙洪看明白了带头汉子所想,看着李少白,希望李少白随意报个较有名的来头,吓一下这伙强盗,便将此事了了。 哪知李少白似乎没有听出来带头汉子心中的顾及,口中说道:“你说我有什么来头,我的来头可大了,说出来怕吓住你们了,还是不要说得好。” 带头汉子半信半疑,却仍疑心李少白是信口欺骗,道:“这白山黑水,走南闯北的英雄好汉,我也认识不少,知道不少,你尽管说来,如果熟的很了,还免不了好酒好肉招待你。” 李少白听带头汉子是非要自己说出来历才甘休,便叹口气道:“是你要我说的,那你就听好了。” 说着故意停了一下,众人不由得静下声来,听李少白说出到底是什么来历。 只听得李少白脸带微笑,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就是辽东枪箭飞星堂的七公子孙伟。” “你真是飞星堂的七公子?”带头汉子听了,心中大惊。 这飞星堂是辽东的第一大势力,在辽东,没有人敢得罪飞星堂的人,不要说是飞星堂的七公子,就是飞星堂的一般门下,这雪峰山上的盗寇也是招惹不起。 如果这白衣少年真是飞星堂的七公子,那么今天算是倒了大霉,惹到大祸事了。 李少白见带头汉子将信将疑的样子,冲着他笑道:“你不信?要不要我们一起去飞星堂证实一下?” 带头壮汉心中虽然还有疑问,但是却也不敢和这少年去飞星堂求证,如若是真的,那么自己和雪峰山一众弟兄就算是彻底完了。口中兀自吞吞吐吐道:“这……这……” 这时,从一边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道:“不用去飞星堂求证了,如果你是孙伟,那我是谁呢?” 第四章飞星七公子 众人听得那人话语,皆循声看去。 那声音却是从隔壁的客栈里传来,客栈门楣上挂一横匾,匾中“晚来客栈”四个鎏金大字分外醒目,门上对联“踪迹息风尘满地江湖仆仆,萍踪征会合一肩行李匆匆”浓墨重笔,笔力遒劲,灰瓦白墻,白雪下,显得简洁干净明朗。 从客栈内走出走出一个格子模样的少年,明眸皓齿,唇如含珠,头戴白色帽子,身着貂皮裘衣,镶白毛领,手中一杆银枪,枪尖所挂彩色红缨上,悬有七颗炫彩宝石。少年手握银枪,走到客栈门前台阶,脸带微笑,对着雪地上众人道:“如果你是飞星堂老七,那我是是谁呢?” 李少白看了这少年,呵呵笑道:“这个可真有趣,原来冒牌货今天遇到正牌货了。你是飞星堂老七吗?” 那少年将手中银枪一摆,道:“你说我是不是?” 飞星堂称雄辽东,以枪箭出名,这少年手中所持银枪,红缨上所悬挂的七颗宝石,无不正在宣告他的身份就是辽东枪箭飞星堂的七公子孙伟。 这是那带头壮汉看得孙伟,知道这才是真正的飞星堂七公子,那么这白衣少年定是冒牌货,心中顿时暗喜,这白衣少年冒充飞星堂七公子孙伟,今日又遇上真正的孙伟了,那么飞星堂必然回追究于他,自己如果对付他,说不定也能讨好这飞星堂的七公子。 心念至此,于是冲着李少白道:“好啊,你这大胆狂徒,居然敢冒充飞星堂的七公子,幸好今日遇着了真正的七公子,看你还敢怎么的。”说着,转身向孙伟道:“七公子,这小子胆敢假冒你的名号,险些被他蒙蔽过去。让我们雪峰山代飞星堂收拾了这小子,也算为飞星堂尽了一份薄力。” 孙伟看了李少白一眼,对带头壮汉乌老大道:“我们飞星堂和雪峰山向来没有什么交情,但是如果你要教训一下这人,我也是很乐意看见的。不过这白马宝剑,我老七倒是有些兴趣。” 乌老大听得孙伟也想要李少白的白马宝剑,心中有一丝不乐意,但是碍于飞星堂的实力,也不敢和飞星堂抢夺,只求今日不得罪飞星堂,最好能讨好飞星堂,与飞星堂建立一些关系就好了。 于是说道:“七公子要这白马宝剑,那不好说,待我哥几个给你拿下了,雪峰山座下定然送与飞星堂。” 李少白见这乌老大和孙伟二人几句话,貌似就把自己的白马宝剑的归属就给定下了,心中不由得好笑。 脸带笑容,对乌老大说道:“壮士,这白马宝剑现在可还是我手中之物,你说与人就与人了吗?你怎么不问问我呢?” 乌老大嘿嘿笑道:“今日有飞星堂的七公子和我雪峰山众兄弟,你这白马宝剑的主人可就由不得你了。”话语中特别强调了飞星堂,将抢夺白马宝剑之事与飞星堂牵连起来,万一自己雪峰山不力失手,也会有飞星堂为自己出头。 孙伟听得乌老大话语中的意思,道:“我飞星老七只是对这白马宝剑感兴趣,可没说一定要。你雪峰山要,也随你便,我只是想瞧瞧那白玉剑出鞘后什么样子的。” 乌老大挥手,雪峰山众汉子操起手中家伙什,围定李少白,只等乌老大发话,便要动手。 李少白却不看这雪峰山众人,面向孙伟,道:“你真的想看这白玉剑出鞘?” 孙伟点头道:“不错。” “可惜你没机会看。”李少白说完,转而对雪峰山众人道:“各位壮士还是回去好好喝酒吃肉吧,酒肉钱多少我都给!” 乌老大一声“废话少说!”刚才那精瘦汉子便纵身一跃,跃至李少白身边,右手一拳击向李少白胸口,左手一抓,去摘那马鞍上的白玉剑。 李少白挨那精瘦汉子拳到,胸部一挺,手在那白玉剑柄上一点,只听得精瘦汉子哎哟一声,人往后退了几步,双手晃动不已,疼痛难忍,原来李少白那胸部反震之力使其右手手腕脱臼,在白玉剑上那一点,一股力道从白玉剑上传至精瘦汉子左手,左手五指在强力之下,指关节脱落。 精瘦汉子双手剧痛难忍,口中呼痛,叫道:“乌老大,这小子是个扎手的练家子。” 孙伟在客栈门口看得,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好像早就知道李少白的功夫不一般样。 李少白身边的孙洪看了,人往一边闪去,目光往孙伟身后看去,只见孙伟身后两道人影一闪而过,似乎并不关心李少白与雪峰山之事,急忙往楼上而去。 孙洪看得,眼中一丝异样神色一闪而逝,点了点头,站在一边看着李少白与雪峰山众人是如何结局。 乌老大见李少白尚未出手,便将精瘦汉子击退,心中也是大惊,口中一声大呼:"弟兄们并肩子上啊!" 说着,乌老大和雪峰山余众手持刀棍斧叉纷纷问李少白身上招呼去。 李少白脸带微笑,伸出手指在嘴唇边作了个摇手指的姿势,脚下步子轻轻挪动,人如游鱼般车众人中往来穿梭,手掌不停挥动。 众人只见白影晃动,片刻李少白回到白马身边,手抚着白马的颈部鬃毛,说道:"他们怎么不听劝呢?小白。" 话音刚落,那雪峰山众人手中兵器纷纷掉落在雪地中,各自左手捂住右手手腕呼痛不已。 孙伟见了,说道:"这雪峰山的人也太不中用了。"手持银枪,走入雪地中,对雪峰山众人道:"就凭你们这点手段就想要人家的宝马宝剑!还不快退到一边去。" 雪峰山众人没想到李少白如此厉害,吃了大苦头,也不再逞嘴舌之硬,见飞星堂七公子上前来,便纷纷退到酒楼门口,看孙伟和李少白如何。 孙伟走到李少白面前,道:"刚才你好快的手法。但是更想知道你的剑有多快。" 说着手中银枪一指,枪尖直向李少白,距李少白胸口不足尺余。 第五章晚来风正极 孙伟的枪尖距离李少白不足尺余,只要孙伟再向前一刺,便可刺抵李少白的胸口。 李少白看着银枪,红缨在雪风中飘荡,七颗宝石也格外亮眼,沿着枪杆看去,孙伟紧握枪杆的手,在白雪的辉映下,显得更是白净。李少白看向孙伟的脸,白皙的脸在寒风中微微有些泛红,明亮透彻的眼睛显露出微微的笑意。 李少白说道:“飞星堂的飞雪银枪?” 孙伟道:“你知道飞雪枪法?” 李少白道:“知道,也很像见识一下。来到辽东地界,不见时一下飞星堂飞雪银枪和乱星神箭,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 孙伟道:“可是见过飞雪银枪和乱星神箭的人,差不多都已经成为了死人。” 李少白微微一笑,斜着脑袋,嘴角含笑道:“多少还是有活着的人。” 孙伟脸上笑意一敛,沉脸道:“那就看你的造化!” 说完,一枪刺出,迅如闪电,直刺李少白胸口。 李少白脚步一滑,人影后撤,仰面侧身,身躯如狸猫般扭腰翻转,枪尖从胸前划过。 孙伟枪杆一震,手往后拉动枪杆一扫,向李少白拦腰扫去。 李少白含胸弯腰,手伸出,向横扫而来的枪杆抓去,刚要抓住枪杆,突然面前一闪,孙伟的枪杆失去踪影,李少白急忙翻转身躯,转为面向孙伟。 孙伟手中枪这一刺一扫,看似简单,却速度极快,前后相连,刺为引子,实在扫这一下,攻其必退之路,若反应不及,必被枪杆扫中。这李少白也是动作矫健快捷,闪挪开去,同时伸手去夺孙伟手中之枪,速度反应实在是比孙伟高出不少。 “阁下果然好快的身手。”孙伟也赞叹一声李少白身手之快,同时手中搓起枪杆,枪尖乱颤,红缨飘舞,幻化出七朵红花,七朵红从不同方位点向李少白。 “飞雪七花!”李少白口中说道,目光盯住孙伟握枪的手腕,左手在马背上一拍,马鞍上悬挂的剑连剑带鞘跳起,李少白右手接过剑,剑不脱鞘,挥手伸剑,向七朵红花中的一朵刺去。 飞雪七花,七朵枪花,六虚一实,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令人防不胜防,只有找到其中那一朵真实的枪花,才能破解。 孙伟知道这一枪并不会伤着李少白,但却没想到李少白这随手一剑刺出,叮铃一声,七花幻灭,李少白的剑尖和孙伟的枪尖相抵,凝在空中。 李少白和孙伟各自手持宝剑银枪,相对而视,继而二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宝剑银枪同时收回。 李少白道:“好枪法,见识了。” 孙伟脸上微微一红,也哈哈笑道:“佩服,这样都还是看不到你白玉剑出鞘,实在可惜。” 李少白将剑再次悬挂在马鞍上,转身道:“如果想看,以后说不定有机会,只是怕到时会令七公子失望了。” 孙伟道:“这个机会我倒是一定要等到。”说完,收枪伫立在雪地中,看了一眼那兀自站在幸北酒楼门口发呆,茫然不知所措的雪峰山众汉子,道:“你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雪峰山众汉子这才回过神了,哪敢多言语,各自牵了马匹,忙不急得匆匆离去,消失在暮色之中。 孙伟回过头来,对李少白道:“兄台,我在客栈内聊备薄酒,本公子诚邀,望不要嫌弃,进去叙叙。” 李少白却不推却,道:“有美酒,有七公子这等佳人,有何不可,幸甚至哉。只是我这里还有一位朋友,不知公子是否答允?”说着,指了指孙洪。 孙伟道:“今日你我算是一见投缘,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有何不可。兄台里边请。”说着转身向客栈内走去。 客栈的伙计见孙伟邀请李少白进去客栈,显然是把李少白等当做了孙伟的朋友,既然是飞星堂的朋友了,哪里还有不讨好的道理。忙不迭地前来牵了李少白的马,说要去给马安排上好的马厩,喂食上好的马料,看见马鞍上悬挂的宝剑,却为李少白这宝剑如何处理,李少白微微一下,只说到这宝剑就随着马儿一起,叫伙计尽管放心。 于是李少白和孙洪随着孙伟步入晚来客栈内。 客栈内,孙伟居住的是一间精舍,房间内摆设甚是雅致。夜色降临,灯火点上,在耀眼的灯光下,房内正中雕花沉香木圆桌上铺展大红金丝缠边绵绸,桌上中央摆放着一白玉雕龙酒壶,酒壶四周摆放着上好的牛肉,干果,肉脯,其中一个硕大的盆子正腾腾冒着热气,里面是山珍炖羊肉,大块的羊肉正冒着热气,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圆桌四周摆放着古松木椅六七把,再靠里是一张雕花大木床,朱红帘子,悬珠银钩,深红被褥叠放整齐,从床里便散出淡淡的幽香。 席间四人依次坐下,除了李少白、孙洪、孙伟三人外,还有一紫袍中年人,这紫袍人头束金冠,浓眉大眼,嘴角上一道短须,面色沉凝稳重。 孙伟将紫袍人介绍给李少白。这紫袍人却是这晚来客栈的老板风正极。从孙伟口中得知,这风正极一身“幻化无极神功”登峰造极,功夫造诣不啻于辽东飞星堂总堂主孙天侠。风正极虽然武功极高,但是却不愿在江湖上争斗扬名,便隐居在这晚来镇,开设这“晚来客栈”,方便过往商贾旅客。因为风正极的缘故,所以凡是进入这“晚来客栈”的人,无论善恶都会受到客栈的保护,不得受到迫害。 晚来客栈地处漠南与辽东交界,向来也与飞星堂有些往来,故而孙伟也与风正极相熟。 四人围坐圆桌周围,孙伟给大家讲酒斟满,一番客套,吃将开来。 李少白和孙洪适才在幸北酒楼已经吃喝了不少,所以也就将就随意吃了些干果肉脯,陪着二人喝酒。 其间,风正极问孙伟道:“不知这次七公子到此地是有什么事情吗?” 孙伟道:“也没什么事情,我只是受一个朋友所托,要到此处等候一个人,并将他送往辽东。” “一个人?”风正极听了,脸露诧异的神色,问道:“不知七公子所等候的一个人是谁?” 孙伟放下手中酒杯,向李少白和孙洪看一眼,目光停在李少白的脸上,道:“我也不知道具体是谁,只是在此地等候,他自会来找我。李兄,你说我等的人是不是你?” 李少白忙摇头道:“不是,绝对不是我。”说着看了一眼身边孙洪,笑道:“却不知是不是孙大哥你?” 孙洪忙不迭说不是,自己和飞星堂没有关系,也不敢高攀。 第六章夜灯投射戏 孙伟听到,哈哈笑道:“我是给你们开玩笑的哪?我要等的人当然不是你们啦。” 风正极道:“原来七公子知道要等的人是谁,只是不说而已。” 孙伟道:“不对,我的确不知道我要等候的人是谁,因为我要等的人一个女人。” “女人?”众人皆是吃了一惊。 那孙洪听了,心中更是一震,面上表情很是震惊。 孙伟道:“一个骑着红马的女人。” 孙洪听得,眉目才舒展开来。 孙洪的面色变化被李少白看在眼里,心中隐隐对孙洪有了一丝猜疑,却并不表露出来。 风正极道:“最近几日,没有骑红马的女子经过此地,看来七公子要等待的人还没有来,这般七公子还要在此盘桓数日了。” 孙伟道:“是的。难道风前辈不欢迎?” 风正极道:“哪里哪里,贤侄在此,我欢喜还不及,哪里能不欢迎呢。” 酒食罢,客栈外已是全黑,隔壁的酒楼早已掌灯,里面还有往来客人在里吃食。远处的赌场、娼舘此时却灯火辉煌,热闹起来。 风正极陪着孙伟和李少白三人,走到客栈门口,见到外面人声喧哗,灯火辉煌,风正极对孙伟道:“七公子,那边有赌场、娼舘,分外热闹,是不是过去看看?” 孙伟道:“女色乃刮骨之刀,娼舘妓院是切不可去的,倒是那赌场中,颇有甚多乐子,倒是可以去耍子一下。”说着看了看李少白,道:“李兄觉得呢?” 李少白微微一笑,道:“骰子,牌九,马吊,倒是很好玩耍。” 说着,李少白、孙伟便随着风正极往镇子中的赌场走去,孙洪对李少白说自己对赌牌没有什么兴趣,连日赶路,有些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便返回客栈内客房中休息去了。 李少白等人来到晚来镇唯一的赌场,这个赌场就是一个不大的院子,门口挂着两大红灯笼,也没有人把手。 三人走进院子,这是便有一个汉子走上前来,看见风正极,便向风正极打招呼,风正极略一介绍,三人便随汉子步入一间较大的房间。 房间里面,灯火辉煌,恍如白昼。 房内安放着五六张赌台,有赌骰子的,有赌牌九的,有押宝的,人影晃动,大多是过路的商贾和一些江湖豪客。这些人路过此处,天寒地冻,长夜难耐,一番酒足饭饱后,有些人便去那娼馆找个如意的姑娘,胡天胡帝,度过一宿,明日再赶路,也有些人对着女色之事无有兴趣,便到这赌场中,要么花点小钱图个乐子,要么拼个运气,几把下来,将一年的利益都在这里几下挣了出来,当然更多人却是在这里将一年往返几次的收获都留在了这个赌场里。 孙伟三人来到最里进的一张赌台,这里赌的是骰子。这个赌法很简单,庄家掷骰子,其余人按大小豹子等下注。 为了公平,赌场里面是没有人参与到赌台中的,只是坐在一边看着场上的人下注,打骰,亮骰,然后赌场的人就从最大的赢家哪里按十抽一的办法抽取彩头。 这时候的庄家是一个满脸胡须的汉子,只见其余众人将注码下定,庄家一声“下好了!”其余赌客纷纷退开,双眼瞪紧了汉子中的骰盅,等得汉子将骰盅打开,一声吆喝“豹子,通杀!”只见骰盅打开,是三个六点,在场众人都没有压豹子,所以是通杀,下注的众人各自唏嘘,一阵叹息。 风正极见孙伟和李少白在此驻足片刻,问道:“七公子要玩几把?” 孙伟摇了摇头道:“这个不好玩?”却在风正极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风正极听了,脸色一变,道:“有这个胆子?” 孙伟又接着在风正极耳边说道:“这个汉子是依靠手法的,却不能说是作弊。况且赌场的利益也没有少,也抓不住把柄。” 风正极道:“没想到却有这等好手。” 孙伟却看了一边的李少白,道:“李兄,你想玩吗?” “哦,”李少白微微一笑,道:“这个倒是好玩,却不知最大注码可以下到多大?” 风正极道:“在这里都是赌客坐庄,所以注码大小都有庄家自己定。” “哦,这里的规矩倒是很随意,很有人情味。”李少白说着,向那张赌台走去。 这张赌台周围的人,几把下来,已经有几个人输得差不多了,自顾哀叹今天运气不好,都不再下注,站在一旁观看。围着桌子边上,还准备下注的就只有三个人了。 周围的人都识得风正极,李少白和孙伟都是风正极带进来的,见李少白过来,都自觉的为李少白让道,腾开一个位置。 李少白走到桌前,对那胡须汉子道:“这把还是你坐庄?” 那胡须汉子看了一眼李少白,用手拨弄一下自己堆叠起来银票和银两,双手一摊,道:“这个公子哥,难道你想坐庄了?” 李少白忙摇头说不,道:“坐庄风险大,还是你坐庄,不过我想问一下你的最大下注是多少?” 那胡须汉子看了看自己面前丰厚的银票,道:“本来刚才是二百两,我看现在可以涨到一千两了。” 李少白道:“这倒是好得紧,给这些输家一个翻本的机会。那就请开始了。” 众人见李少白上前便问最大注码,没想到这白衣少年居然是一个一掷千金的豪客,纷纷向李少白看去,气氛也紧张起来,安静地看李少白如何下注。 胡须汉子拿起骰盅,用力摇晃几下,嗨地一声,骰盅落下,端放在赌台上。胡须汉子一挥手,道:“骰子已定,请各位下注。” 那余下的三个赌客,各自拿出一张百两银票,押将下去,一人押了大,两人押了小。 三个赌客下注完了,胡须汉子向李少白道:“公子请押注。” 风正极和孙伟此时也走进李少白,看李少白会如何下注。只见李少白也从怀中拿出一张百两银票,压了个大。 那群赌客本以为李少白会下大注,没想到第一注居然只下了百两,顿时都觉得有些失望,胡须汉子面上也是浮现出出乎意料的神色。 胡须汉子掀开骰盅,却是个小。押大小是一赔一,两个押小的将百两银票收回,在从胡须汉子中拿过百两银票,而胡须汉子收了李少白和另一个押大的人的百两银票,一局下来,胡须汉子没有输赢。 第七章点手胜千金 第二把又开始了。 这次那三个人都押了一百两小,李少白还是押一百两大,胡须汉子正准备掀开骰盅,李少白突然说道:“等一下,我还要押!” 胡须汉子手缩回来,看着李少白,问到:“你还要加注?” 李少白道:“是的。”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叠银票,数了数,从中抽出十张,笑着道:“我还押一千两。” 胡须汉子道:“可是最大注码是一千两,刚才你已经押了一百两了。” 李少白笑道:“不错,我刚才押了一百两大,但是这次我押的是一千两的一豹子!” 说着,弯腰将手中银票放在赌台一豹子图案内,用手点了点银票,道:“这个不算违反规矩吧!” 众人见了,尽皆哗然,没想到这少年终于出手了,一千两一注,而且独押一豹子,如果中了,可是赔三十倍,三万两银票,赌场伙计抽彩头都要三千两,莫不兴奋激动起来。 胡须汉子看了看身前的银票和银子,一共也有五六万两的样子,道:“你真的要押?” 李少白把手从桌上缩回来,摊摊手道:“我都买定离手了。” 风正极拍拍孙伟的衣襟,悄声道:“你的这位朋友如此有信心?” 孙伟笑道:“我不知道,反正他现在还有银子可以输就是。” 胡须汉子盯住李少白,道:“你可不要反悔!”手拿住骰盅盖子,慢慢揭开来。 众人目光盯住骰盅里面,紧张地看到底开出什么点数来。 骰盅打开,不待胡须汉子报出点数,众人皆高呼起来:“三个一,豹子!我的娘呢,真中了!” 胡须汉子低头看托盘上,果真是三个一点。胡须汉子愕然抬头,惊疑地看着李少白,不可置信的将李少白打量一番,最后眼光落在李少白的手上,又看看刚才李少白亲自用手摆上的一千两银票,突然好想明白了什么,口中道:“佩服!”便不再言语,从面前拣选出二万七千两银票,递给李少白,又选出三千两交给一边的伙计。 李少白一把就赢了两万多两,刹那间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有人羡慕,有人钦佩,有人暗暗懊悔不已。 风正极和孙伟向李少白恭喜不已。 李少白将银票揣好,又对着胡须汉子道:“你还开吗?” 胡须汉子攥紧拳头,眼睛看着李少白,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银票,道:“开!” 说着,举起骰盅,摇骰子,落骰盅,一气呵成,扬手道:“请下注!!” 众人纷纷看向李少白,等在着李少白这把会押什么注。 李少白嘿嘿一笑,抽出一张百两银票,下了个大。 余下众赌客,见李少白下大,也纷纷跟着下了大。 胡须汉子见李少白下了大,又见众赌客也跟着下了大,眼中浮现出一丝怪异的神色,盯着李少白,嘴唇微微一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等一下,”只听得孙伟道,“我也来一注。”说着掏出一张五十两银票,却押了个小,押毕,对着李少白嘴角一抿,轻轻一笑。 胡须汉子待众人下注完毕,望着李少白,问到:“公子哥,你还下注吗?” 李少白忙摆摆手,笑道:“不了,不了。一百两够大了。” 胡须汉子瞪大眼珠,有点吃惊,略一镇静,揭开骰盅,口中说道:“一二二,小。” 那些跟着李少白下注的赌客又是一声叹息,孙伟笑道:“还是我的运气好些。” 这一把下来,胡须汉子又赢了几千两,旁边的一些赌客垂头丧气地,抱怨自己手气背。 胡须汉子望着李少白和孙伟,道:“你们还来?” 孙伟道:“来,怎么不来。” 胡须汉子又摇了骰盅,骰盅落下,口中道:“要下注的下注,买定离手啦!” 李少白冲孙伟道:“你先下!” 孙伟从怀里拿出十张百两银票,对胡须汉子道:“现在还是最大一千两?” 胡须汉子涨红脸色,点了点头,道:“是!” 孙伟道:“好勒!我买三豹子!” 说着,将银票叠着的放在台子上,用手轻轻将银票压了一下,生怕银票飞了样。 胡须汉子见孙伟押一千两的三豹子,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伸手按住骰盅,望着李少白道:“这位公子哥,你呢?” 李少白对着孙伟道:“本来这局我也要押三豹子的,但是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我押十七点。” 说着,也从怀里取出一叠银票,道:“这里应该不止一一千两,就当着一千两算。”便将一叠银票信手啪地一声拍在十七点的位置。 这一掌拍下去,孙伟和胡须汉子的手都仿佛触电一样,不自觉的跳了一下。 胡须汉子更是额头冒汗,嘴角微微抽动,问道:“除了两位公子哥,还有人下注吗?” 那一边的赌客这回却没有一个人再出来下注了,孙伟回头对着风正极道:“风前辈,你也玩玩?” 风正极却摇着头道:“我做小本买卖的,钱财来自不易,不来不来。” 胡须汉子见没有人再下注,便伸手要去揭开骰盅,李少白突然叫住他道:“且慢!” 胡须汉子看着李少白道:“还有什么事?” 李少白道:“我觉得为了公平起见,我想这局另请一个人来开。七公子,你觉着呢?” 孙伟哈哈笑道:“本来我觉得无所谓,既然你这样说了,也未尝不可,不知叫谁来开才合适呢?” 李少白伸手向人群中指去,道:“他!” 众人都顺着李少白的手看去,确是这个参商模样的中年男人,相貌平平,与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 那人见李少白指向自己,忙说道:“这个,这个,我只是来瞅瞅热闹的,我可不会玩这个。” 李少白道:“我们进来也快半个时辰了,我见你一把也没赌过,而且也不怎么关心赌局,就猜你只是来瞧热闹的。不会赌,更好,那样你开我们更放心,七公子你说是不是?” 孙伟道:“随你便,只是不知庄家愿不愿意?”说着,大家的目光都向胡须汉子看去。 第八章突然变故起 胡须汉子看了看那人,这人已经来到赌场内有一个多时辰,只是到处瞎看,并不下注,也并不关心赌客们的输赢,于是说道:“可以。” 中年人战战兢兢走到赌台前,伸手揭开骰盅,众人一看,只见骰盅内的三粒骰子是三个三点,“三豹子!”众人惊呼起来。 李少白看了一眼中年人,中年人面色恐慌,额头冒汗,说了句“我打开了,没我事了吧!”便转身走入人群中,匆匆走出了赌场。 胡须汉子看着中年人离开,眼神中同样是一种异样,转而看向孙伟,额头紧皱,道:“你赢了。” 孙伟点头一笑,道:“不错,没想到会是我赢了。” 胡须汉子叹口气道:“没想到大家都是高手!” 说着将身前的钞票数数,只有两万八千多,又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凑足三万,递给孙伟,转身便走了出去。 众赌客见胡须汉子从开始的大赢家到最后两把输了个精光,莫不唏嘘不已。 李少白看了看正在离开的胡须汉子,又看看孙伟,眼神中闪现出一丝异样的神色。 风正极看孙伟和李少白二人一人一把,就将胡须汉子刚才赢了的都输了出来,而且还让他掏出了老本,走到二人面前,拱手笑道:“二位少侠好手段。” 孙伟笑着回答道:“让前辈见笑了。”说着小心地将那叠银票叠好,揣入怀中。 风正极道:“二位手风不错,要不要换张桌子,继续玩几把?” 孙伟向四周看了看,还有好几桌正赌得热闹,人声喧哗,眉头一挑,道:“前辈,本来我还是想再玩几把的,但是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没有熬夜的习惯,今天就算了。”说着向李少白看了,问:“不知李兄意下如何?” 李少白手里拿着一大叠钞票,啪啪地拍了几下,道:“难得今天手风不错,有些收获。我可不想就马上又输了出去,至少也得留着过个夜才散出去吧。我也不来了。” 听了李少白的话,三人想到刚才胡须汉子几把就将赢得的银票输了出来,不由得会心得哈哈笑了出声来。 风正极道:“那我们现在就回客栈去啦。” 孙伟和李少白点头说是。 于是,风正极和赌场的一个的管事的说了几句,算是交代了一下,就领着李少白和孙伟二人走出赌场去。 走着中,孙伟道:“这个赌场风前辈也怕是有些分红吧?不知这赌场的老板是谁?晚上怎么不见出来。” 风正极听得孙伟如此一说,脸色略一沉,转而笑道:“七公子是知道的,此地别无其他营生,就我的客栈、老李的酒店、岳大娘的勾栏娼院,和这家赌场。全靠给与来往客商旅客方便,各取所需罢了。至于这赌场老板花大老板,当年我们四家不由而同看着这地面,才在这地方同时开了营生。却也是相熟,至于什么分红的,我们各自有营生,收入虽有多少高低,但也倒是各自各顾,彼此间没有什么利益瓜葛。” 孙伟“哦”了一声,转而又对李少白道:“李兄是怎么到这晚来镇的?” 李少白笑了笑道:“刚才喝酒的时候不是说了吗?我是四处流浪,四海为家,只是路过此地。此地名字也很奇怪哈,晚来镇,早来晚来,早晚要来。”停了停,李少白却问孙伟道:“七公子到此地又是为何呢?” “我也不妨再说一遍。”孙伟笑了笑道,“我来这里接一个人,一个骑红马的女人,可是这个人却一直没有出现。” 风正极接口问道:“七公子来了几天?” 孙伟也笑了笑道:“昨天我一到晚来镇,就到前辈的客栈了。” 风正极笑道:“才一天而已,说不定那个人还在路上呢。” 孙伟道:“今天已经是冬月十一,据消息说那人是冬月初二出发的,按照行程,应该在前天就到达了,我因在路上贪玩,耽搁了一天,所以才晚了一天。没想到他却比我还要晚。” 风正极道:“或许这几日风雪大,在路上耽搁了些行程也说不定。” 孙伟道:“希望如此吧,千万不要在路上出了些什么岔子。” 说着间,三人已走出了赌场,行到刚才李少白和雪峰山众人冲突的旷地中。 夜里,风雪又大了,那“幸北酒楼”却早已打烊,只有从“晚来客栈”里散出的灯光照在外面。 “咦?”孙伟突然道,“怎么今晚这酒楼这般早就打烊了?” 风正极也想酒楼看去,昏暗的光线中,酒楼的大门关的严严实实地,里面一点灯光也没有,只有那简陋的招牌在风雪中被大风吹的晃动起来,寂静的夜里发出“啪啪啪”的轻响。 风正极也不由得略微惊奇,道:“老李今天晚上这般早就关门了,的确有些异常。”说着便缓缓向酒楼走去。 “等一下!”李少白突然叫住风正极。 风正极停下脚步,转过身子,诧异地看着李少白,不知道李少白为什么要突然叫住他。 “太静了。”李少白轻轻地说道,“你们难道不觉得这个地方太静了吗?” 孙伟听得李少白这般说,也向四周打量一番,也怪怪地道:“真的是太静了,静的出奇。” 风正极听得二人这般说,站定身子,仔细倾听四面声响。片刻之后,脸色凝重起来,因为这里不光是对面“幸北酒楼”里没有任何声响,而且自己的“晚来客栈”里除了有灯光射出来之外,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来。 风正极眉头紧皱,转身向赌场那边看去,却看见赌场的们突然关了起来,当门一关上,里面的灯光就熄灭了,突然就什么也看不见了,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孙伟见到这般,道:“风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风正极摇了摇头,道:“这我也不知道。”脸上充满了疑惑和不安,目光转而看向客栈。 客栈里灯火通明,楼上楼下的灯都是亮着的,可是就没有一点声音,也没有一点人影。 风雪里,除了风雪的呼呼声,在客栈里散出的灯光下,三人静静地站着,这突然间的变故太诡异了,一时间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九章雪夜静寂寒 三人就这般静静站着。 孙伟突然道:“这样站着也不是办法,这客栈里灯光还是亮着的,我们先进客栈再说。” 李少白道:“不要进客栈。他们就是要我们进客栈,客栈里或许有更大的陷阱。”说着,眼睛望着风正极,只见风正极眼望客栈内,嘴角微微抽动,神色甚是惊恐。 李少白道:“风前辈你在想什么?” 风正极喃喃道:“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客栈是风正极苦心经营多年的,每一块木头,每一块砖瓦,里面的每一寸土地都有自己的痕迹,虽然现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这般诡异得不由自己控制,仿佛自己已经不是这间客栈的主人了一样,心中滋味却如何能说得清楚。 孙伟道:“或许什么事也没有。”说着转过身子,想向客栈那边走去。 李少白见孙伟想想客栈走去,口中叫道“不要!”伸手一把将孙伟的手抓住,孙伟用力挣脱李少白的手,甩了甩手,仿佛被李少白抓疼了般,脸上思绪怒意转瞬而逝,道:“你为什么要拦着我?”口中虽然责怪,倒是依照李少白的意思,停下来,不再行动。 李少白望着风正极,道:“风前辈,客栈内一定有得力的伙计吧?” 风正极点了点头,抬头望着客栈楼顶,楼顶上的灯笼在风雪中瑟瑟发抖,摆动不已。突然,风正极口中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啸,啸声穿破风雪,在雪夜里响彻四野。 啸声过后,四周还是一片寂静,除了风雪声,没有任何回响。 这啸声是风正极和他的手下在危急情形下的联络方式,如今发出,却没有任何反应,却不知道在这赌场里短短的个把时辰内,这个小镇上发生了何种变故。自己这些手下,虽然不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但是能被风正极收为手下,也是江湖一流高手了,如今却没有一点回应,想必发生了极其严重的变故,而如此短的时间发生这种变故,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风正极的脸色登时难看至极,嘴角颤抖不已,颤声说道:“这是不可能的,没有谁能做到的。” 李少白向四周再一次看了一遍,道:“其实,有些事,看是不可能的,但是都有可能发生。因为再不可能的事,只要有人愿意去做,总有会做到的时候。” 孙伟见风正极表现如此惊异,心中也不由得担忧起来,虽然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从风正极的表情和话语的语气中,也感到事情是极其严重的。现在的情形是风正极自己陷入了事情的复杂中,情绪受到了影响,决策和判断一定会出现差错;自己对事件感知不够,更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唯有李少白仿佛置身事外,又身入事中,从开始发现异常到现在都很冷静,于是孙伟向李少白道:“李兄有什么看法?” 李少白耸耸肩头,突然微微一笑道:“我有什么看法?如果是有人冲着我们来的,那他们一定就会来的,我们就在这里等就是了。只是我们三个人在此的目的各不相同,肯定不是同时冲着我们三个人的,却不知道就是他们的目的是谁?” 说着,李少白向风正极和孙伟各自看了一眼。 风正极听得李少白如此说,想到现在情况甚是诡异,一切都不是很明了和清楚,确如李少白所说,如果有人如此设计布置,那么一定是冲着三人中的某一个,对方有如此能力布置这个局面,要对付自己三人,定也不是什么难事,可能还有其他目的,却不知是何种目的。于是,将心中所想简单对二人说了一下,便想孙伟问道:“你说你要在这里等一个人,却不知等这个人为了何事?” 孙伟听得风正极如此问道,沉吟片刻,才道:“这件事情却是我们孙家的家事,事关孙家的兴衰,我所知也是有限,不便详说。” 风正极听得孙伟如此说了,觉得不便再追问,也就不再问了,转而问李少白道:“你呢?” 李少白道:“我早就说过,我是四处流浪,骑着我的白马,它到哪里,我便到哪里。所以,不知觉间我就到了这里,至于为什么我会到这里,我也不知道,只有我的马儿知道为什么会把我驼到这里。” 李少白说完,又对着孙伟道:“你在此等一个人,那个人为什么不直接去你们辽东孙家呢?而是要你到这里来接?” 孙伟说道:“因为她和我们孙家的特殊关系,是不能进孙家,所以我要到这里来接她,从她哪里拿一样东西,然后带回孙家。” 风正极突然问道:“东西?什么东西?你能说吗?” 孙伟摇了摇头,道:“具体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只是据说和我们孙家的命运相关,十分重要。” 风正极“哦”了一声,又道:“如此重要的东西,为什么孙家只是派你一个人来拿。” 孙伟叹了口气道:“因为爹说孙家出了内奸,爹除了我,谁都暂时不敢信任,所以只派了我一个来,其余的哥哥们都不知情。” 风正极道:“你爹对你如此放心?” 孙伟说:“因为事情知道的人除了孙家几个重要人物,就没有了。现在还有你们二位知道了。今日与二位说了,风前辈与我孙家交情匪浅,自当信任;李兄,我一见如故,也是很信任的。”虽然孙伟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却将辽东第一大家孙家的内部矛盾暴露出来,这对于江湖上的各大门派宗族来说,定是常事,但是对于孙家的对手或对孙家有所觊觎的人,说明了孙家不再是铁板一块,且内部有内奸可以利用,那么必定会开始对孙家不利的行动和作为。 今天孙伟能将这件事说给风正极和李少白说,说明了孙伟对二人的极度信任。 李少白微微一笑,道:“我对你们孙家的事情没有任何兴趣。”说着,看到风正极,道:“风前辈也是早已归隐之人,对这些江湖世家之事,自然也不会感兴趣了。” 风正极正色道:“老朽隐退江湖多年,就安心经营此处客栈。虽仍免不了与江湖中人有些往来,但早已不过问江湖是非了。如此看来,今晚这事莫非和七公子有关?” 第十章有八盏灯笼 孙伟道:“如此说来,倒是有可能?但是如果只是要对付我,就我一个人,何必费如此大的周章,故弄玄虚呢?”七公子虽然是辽东孙家的,功夫自然也 是了得,但是对方有能力布置如此局面,那么要对付孙伟也不是什么难事?真的不用整得这般玄乎。 风正极道:“或许他们还有什么顾忌?”作为辽东第一大家,孙家的七公子到这晚来镇办事,肯定事先是做了相当充足的准备和安排,要想对付孙伟,可能也没有就目前表面上看到的这样简单。 李少白接着说道:“或许对方还有什么目的?在这个目的没有达成之前,是不会对七公子有什么行动的,或许这般故弄玄虚,就是这个目的。”说着,眼睛看着风正极,道:“风前辈江湖阅历丰富,事情也看得通透,不知觉得晚辈说的是否有可能?” 风正极看着李少白,略作沉思状,道:“少侠说得不是没有可能,只是如果是这样的?那么对方究竟是什么目的呢?” 孙伟道:“有什么目的?要杀我,杀得掉,要抓我,抓得到,这般做做,难道只是想吓我,可惜吓不着我。只是,整个晚来镇这么多人,现在都情况不明,如若因为我连累这么多人,我倒是罪孽深重。”说道这里,想到晚来客栈内的伙计、帮手、住客,不知现在什么情况,心中倒是不安起来,面露愧色地看着风正极。 风正极仔细从外向客栈内打量着,又向四下看来许久,道:“客栈内外都没有发生过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血腥味,看来这些人都是突然间就从这里消失了一样。虽然神秘诡异,倒是可以知道他们目前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但是这么多人突然就去哪里了?这个小镇就这么大,能够去哪里?” “赌场!”李少白突然道,“刚才赌场还有人,如果真的是有人故弄玄虚,要把人藏起来,那么一定要花些时间和功夫,就算快,但是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处理完毕,一定会出现纰漏,留下些线索。”说着,人转身便向赌场那边奔去。 是呀,赌场的门是刚刚关上的,灯光也是刚刚熄灭的,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处理这么多人,肯定会有所遗漏。说不定那边还没有处理完全。孙伟和风正极听得李少白如此说,心中也做如此想,于是也都随着李少白急忙向赌场奔去。 转眼间,三人便奔到赌场门口。 李少白右手举起,示意大家停下来。三人凝神看着这赌场的门口。 客栈那边的灯光映射过来,在这边已经是相当的昏暗了,在雪色的映照下,依稀只能看见赌场大门的轮廓,整个院子里都是一片混黑,四周的树木、瓦檐在飘忽的风雪中,若有若无,除了呼呼风雪之声,一片死寂。 三人心中惴惴不安地盯着大门,不知道此时打开门,里面有什么。 刚才里面那么多人,此时却没有一点声响,究竟在这片刻之间,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少白突然问道:“风前辈身上可有火折子?” 风正极不知道李少白为什么会这样问,回答道:“有。”说着,从怀里掏出火折子递给李少白。 李少白问孙伟:“七公子,你可知道这院子内一共挂了多少个灯笼?” 孙伟道:“灯笼?六七个吧。” 李少白道:“是八个。”风正极和孙伟都疑惑地看向李少白,不明白李少白为什么会知道院子里一共有八个灯笼。 李少白道:“因为我是一个无聊的人,才会去关注这些无聊的不被人注意的东西。”顿了一下,然后对孙伟道:“等下我们打开门,我会快速地点燃火折子,并用火花点亮第一只灯笼,这时候,七公子应该可以看见另外七个灯笼,你要很快地用你的飞雪七花将我溅开的火花引去点亮另外七个灯笼。” 孙伟听了李少白的说话,神色一整,右手紧攥银枪,道:“好的。” 李少白道:“我们要快,风前辈在我们点亮灯火后,要应变里面会发生的不可知状况。我和七公子都去点灯,要及时应变,应该有所迟缓。” 院子里黑暗一片,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贸然进去,确实不知会发生怎么状况,倒是李少白如此一番安排,三人凭各自身手,加上密切的配合,就算里面是天罗地网,刀山火海,应付起来也不至于仓促。 风正极心中不由得暗自佩服这个少年人,口中说道:“李少侠放心,老朽知道如何应付。” 李少白深吸一口气,手中紧握火折子,低声道:“七公子?” 孙伟手握银枪,鼻息沉沉,“嗯”地一声应道。 “起!”李少白口中一声轻呼,身子侧起,向门上撞去,“咔嚓”一声,门栓撞断,李少白扑进院子内,同时“嚓”地一声,一道亮光闪起,李少白将手中火折子点燃,同时,一道亮光掠过,直飞门后上方,“呼”地一声,院子里顿时亮起了些,门后上方的一盏灯笼已被点燃,同时,李少白手中的火折子不断地发出“嚓嚓”声,飞溅出数点火花。 待李少白人将门栓撞断,冲入院子内时,孙伟和风正极也同时冲入院子内,未等李少白点亮灯笼,孙伟手中银枪已经舞动,待灯笼亮起,李少白火折子溅起数点火花之际,孙伟的银枪枪尖已经接住火花,灯笼亮光散开,孙伟已经看见另外七个灯笼的位置,同时手中银枪舞出,飞雪七花,数点火花散开,直飞灯笼位置,眨眼将,院子里的八个灯笼都已经点亮。 风正极是三人中最后一个进入的,却在李少白和孙伟点亮灯笼之际,人已站立在三人的最前面,双手挥舞,袖袍翻飞,在三人前面祭起一片袍影气墙,护住三人。 院子里灯火一亮,三人进入。 本来以为会有一番奇诡遭遇,攘或诸多险恶,可却大出三人意料之外。 因为,院子里什么也没有出现,什么也没有发生。先前三人意料中的暗各种险恶陷阱,什么也没有出现。 静静地院子里,雪花从空中飘落,在灯光下,闪出晶亮晶亮的光。 地面上,只有被风正极舞动袍袖激荡其地面的残雪仍在翻飞。 第十一章还有一个人 院子里很静。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目光都落在院子内的屋子门上。这道门还是紧闭的,里面还是什么响动也没有。 三人目光对视,点一点头,李少白身子腾空,从院子中的树桩上取下一个灯笼,拿在手中,慢慢地向那道门户靠近。 待三人快要走到门口时,突然屋子内传出来一声低沉的咳嗽声。 “里面有人!”孙伟一声惊呼,风正极听得声音,双手急忙伸出,一道强烈的劲风将门打破,人急忙冲入屋内去。 但是李少白比风正极更快,只听得李少白口中一声“前辈小心!”人如一道风,手持灯笼从风正极身边穿过,跃入屋内,站在风正极身前,手中灯笼的火苗跳跃闪烁,恍恍惚惚的灯光登时照亮了屋子内。 紧接著是手提银枪的孙伟跃进屋子,三人站开,循着灯光向屋子内看去。 屋子里,空空地摆放做数丈赌台,上面整齐地码放着各种赌具,却没有人。 刚才不是有咳嗽声吗?那么咳嗽的 人呢? 三人目光在屋子内仔细搜寻着,突然在屋子的北角落,一个人把头深埋在怀里,蜷缩在哪里,微微发颤。 三人急忙走到那人身前,风正极厉色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这里还有什么人?其他人呢?” 那人听见人声,抬起头来,三人一见,脸色均是一惊。 这人却是刚才赌场中输给李少白和孙伟的那个胡须汉子,输钱后比三人先离开赌场,却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胡须汉子抬起头来,却仿佛并不认识三人一般,眼神呆滞,目光空洞,却不说话。 风正极慢步向前走去,想要走到那人身边,李少白一把拉住他,对那人轻声问道:“你还记得我们吗?” 那胡须汉子惊恐地看着三人,仿佛是看着上面不可见人的事物一般,眼睛呆呆地看着三人后面,口中只是喃喃说道:“鬼,鬼,这满屋子里都是鬼?”说着,突然挣扎起来,用手指着三人,喘息不已,口中不住地说道:“鬼王,鬼王,.....”说着,双脚在地上一阵乱顿,然后又扑倒在地,不断的翻滚起来,口中依旧兀自不断的念叨“鬼,鬼来了,鬼去了,什么都去了?” 说完,突然又站起来,一阵胡乱的手舞足蹈,口中呵呵乱呼。 李少白往定胡须汉子,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你说你看见鬼了?” “鬼...”胡须汉子一阵狂呼,突然又一个箭步向屋外冲去。 风正极袖袍一伸,想要拦住他,李少白又伸手拉住风正极的手,对风正极低声说道:“让他去吧,他已经疯了。” 风正极被李少白这一拦,没有拦住那胡须汉子,胡须汉子从三人身边掠过,直冲过去,没注意却被孙伟的杵在地上的银枪一绊,“咚咚”一声,结实地摔在地上。孙伟见状,忙问道:“你没摔着吧!”胡须汉子却不搭理孙伟,双手在地上一阵乱拍,爬起来,口中胡乱呼叫着冲出屋去。 李少白转头看着冲出去的胡须汉子,问孙伟道:“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孙伟道:“他被我的枪杆绊倒了。”也望着冲出去的胡须汉子呆呆出神,口中道:“莫非他真的疯了?” 风正极也转身看着冲出去的胡须汉子,满脸疑惑的神情,道:“他是真疯还是装疯?他比我们先走,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到底这里发生了些什么?” 李少白道:“应该是真的疯了。刚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会把这样一个粗狂的汉子变成疯子?他口中说鬼?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李少白问道:“风前辈,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鬼?”风正极道:“世上那会有什么鬼?”说着,人在屋子中走动开来,仔细地在屋子中搜起来,口中说道:“这世上是不会有鬼的,但是每个人的心中都存在着各种不同的鬼,这些鬼在外在因由的引导下,就会显现出来,就会看见鬼。不是世上有鬼,而是人心有鬼。”边说着,便仔细地在屋子中寻找,希望能在屋子里面找到一些什么线索,破解这屋子里的秘密,解答这屋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诡异的事情。 “哦,也就是说,世上本无鬼,人心才是鬼呢。”李少白一边和风正极说着,一边也在屋子里踱步,却不觉间走到刚才和孙伟与胡须汉子对赌的赌台上。 李少白说道:“七公子,刚才我们是在这里赌的骰子吧。” 孙伟看了看李少白所在的位置,确认地点了点头,也走向那张赌台,道:“刚才就在这里赢了几万两。可惜那汉子却疯了。” 李少白将灯笼放在赌桌上,用手在赌桌上抚摸着,仿佛在感觉刚才对赌的余温一样,口中说道:“刚才就在这里,我也赢了几万两,现在银票还在怀里,可惜见到我们对赌的人却都不见了。” 风正极道:“你们现在还有心情说这件事?” 李少白突然微微一笑,道:“风前辈你不是说,每个人心中都有鬼吗?我们见着这赌桌,心中的那个赌鬼就出来了。我这个人一直都相信喜欢笑的人运气都会很好,而我一向都喜欢笑。” 孙伟也一笑道:“你以为你刚才能赢是因为你的运气好?” 风正极见二人却聊起来刚才的赌局,心中不由得有些不悦,道:“十赌九诈,你以为你们刚才赢钱是运气,你们的那点手段,我会看不出来。相信就是刚才那胡须汉子也是看出二人手段,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 “是的。”孙伟笑道,“但是刚才那场赌局在现在却告诉了我另一件事情。” 风正极惊愕地看着二人,却不知二人此时说得话是什么意思。 “你看出来了?”李少白问孙伟。 孙伟道:“你能看出来,我也能看出来。”眼神中显示出迷一样的微笑。 风正极此时却完全不明白二人说的是什么,就看着二人,问道:“你们看出了什么?” 李少白和孙伟同时转过头来,道:“这里不是刚才我们进来的那个赌场。” 第十二章赌桌的秘密 风正极疑惑地看着二人道:“你说这里不是刚才那件赌场?” 李少白回头看着风正极,点点头道:“是的,这不是我们刚才进的赌场?” 风正极摇摇头,不可置信地说:“刚才我们明明进得就是这里?虽然这里的人和刚才不一样了,但是这里的摆设和刚才的摆设却是一样的,没有什么不同,你却为什么说这里不是刚才那间赌场?那么刚才的那间赌场在哪里?现在我们又在哪里?” 李少白用手在身边赌桌上一点,那张赌桌轻轻地摇晃了一下,然后李少白用手掌在刚才一点之处用力一抹,只见一阵如烟的木屑随着手掌的摸过,从桌面上飘了起来。 木屑飘落回桌面,李少白才接着说道:“如果这是我们刚才进来的赌场,那么这张赌桌就是我和七公子赌过的赌桌了?” 孙伟和风正极都点了点头。 “这里就应该有我和七公子赌过的痕迹?”李少白望孙伟,孙伟也接着说道:“是的,应该有痕迹,而且那个痕迹是无法消失的。” “痕迹?”风正极看着李少白,等着李少白继续往下说。 “在赌骰子的时候,我和七公子都使用了指劲,透过赌桌传递过去,是骰盅里的骰子翻转,改变骰子的点数。”李少白对着七公子微微一笑,道:“我们的赌局心照不宣,其实当时在场的至少有五人都知道其中的奥妙?” 风正极没想到李少白突然说起刚才的赌局,虽然觉得于此没有多大干系,倒是也随着李少白的话头,问道:“五人,你说有五人?” 李少白道:“是的,至少五人,我和七公子,风前辈你,以及刚才那胡须汉子,还有最后帮我们揭开骰盅的中年参商。还记得最后一把吗?其实骰子读点变了四次,第一次是七公子下注的时候,第二次是胡须汉子在七公子下注后,准备揭开骰盅的时候,第三次是我下注的时候,而第四次是那中年参商揭开骰盅之时。所以大家都知道为什么七公子会赢了。只是我不知道那中年参商会要七公子赢。” 孙伟肩头一耸,道:“这个我也无法回答,或许我比你们长得俊些吧。” “好吧,看来人长得俊也是有好处的。”李少白顿住这些话头,接着说道:“我说我和七公子都使用了指来改变骰子的点数,那么这张赌桌在指劲的力道下,木头的质地会发生改变,但与其他部位的木质已经不一样了。所以我再用内力催动,那些先前被指劲折伤的木头定会如此般化作朽末,被内力吸取出来。可是,当我和七公子来到这张赌桌是,都找到赌桌被自己指劲折伤 的部位,试了一下,却发现那里没有被指劲折伤的痕迹。” 说道这里,李少白又看向孙伟,孙伟点头道:“正如李兄所说,没有刚才我指劲使用的痕迹。” 风正极听到这里,接过话头,说道:“这张赌桌没有刚才二位留下的痕迹,那么这张赌桌就不是刚才二位赌过的赌桌;既然这张赌桌不是刚才赌过的,那么这个赌场也就不是刚才的那间赌场。二位是这个意思?” 李少白和孙伟点了点头。 风正极有疑惑地问道:“那么这个赌场不是刚才的赌场,那么这里又是哪里?那么刚才的赌场又去哪里了?” 李少白这时又注视着风正极,问道:“风前辈在这晚来镇经营多年,难道不知道其中的一点缘由,或者有什么意见?”话语中,似乎这件事与风正极脱不了干系,对风正极充满了疑惑。 风正极眼神灼灼地看着李少白,片刻后,叹息道:“是的,我在此地经营数年,一草一木自己都觉得早已了如掌胸,此间发生如此诡异之事,二位心中对我起了疑惑,也是情理之中。可是,老朽对此事也是第一次所见,心中疑惑也不比二位少。” 李少白道:“风前辈多疑了,请恕晚辈失礼。并不是我对前辈有所怀疑,而是想到前辈在此多年,此间诡异变化,定也是经营布局多年的,难道风前辈以前没有听闻过什么风吹草动?” 风正极摇摇头道:“此间的老板花大老板当初和我一起到此来,划地经营,大家都是在生意利益上有些往来,平时老朽到这里来走动一下,与花大老板和这间赌场,说来反倒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熟稔了。”是的,就如同现今下一样,同在一个院子里的左右邻居,平时里往来见面,彼此招呼,看似十分熟悉,但是各自忙于自家事务,对于对方反而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熟悉。 李少白点头道:“世间事的确如此。” 孙伟将手中银枪往地上“咚”地一顿,道:“既然这件赌场不是刚才我们进的那间,那么这又是在哪里?难道真不成有鬼不成,我们进入了什么鬼蜮迷途,这是什么鬼屋不成。” 李少白突然转头,仔细地将孙伟从上到下打量起来,直看得孙伟浑身不自在起来,口中道:“李兄,你这般看着我干嘛?我又不是大姑娘。” 李少白没有与孙伟继续说,只是从赌桌上拿起灯笼,在屋子里走了起来,边走边道:“我相信这世上没有鬼,也没有鬼屋。只要是人做的,就一定不会天衣无缝,一定会留下什么的。” 风正极和孙伟看着李少白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找什么,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发现,都表情疑惑地看着。 突然,李少白口中“咦”的一声,轻声说道:“是了。” 风正极听得,觉得李少白定有什么发现,急忙走到李少白身边,问道:“李少侠可有什么发现?” “我想,我们都错了。”李少白提着灯笼走到孙伟身边。 “我们错了?”孙伟不明白李少白在说什么错了。 李少白身子往身边的一张赌桌上一靠,那赌桌在这一靠之力下,轻轻摇晃起来,发出咯吱的一声轻响。 “赌桌虽不是我们刚才的赌桌,但是这件赌场还是刚才的那间赌场?” 孙伟疑惑地问:“还是刚才的那间赌场?那么刚才的那些人呢?刚才我们渡过的那张赌桌呢?” 李少白用手指了指天,又用手指了指地,道:“可能在天上,也可能在地下。”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