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那年大雪落长安》


 一剑霜寒十四州

除夕当天，长安城的街上张灯结彩，挂满了灯笼。不时有其他城池的车队进入到长安城中，有情窦初开的少女站在马车两旁，愿看上一眼这长安城外的贵公子。又有小贩叫卖着各种各样的兵器跟盔甲，希望着能够有明眼主儿出一个一个好价钱，借此过一个好年。
在长安城的角落里，有一户跟周围房子比起来略显破旧的房子跟这喜庆的气氛格格不入。房子的主人一对夫妇，男人正踩在梯子上挂灯笼，妇人则是帮着打下手。男人叫做卿恕，女人叫做颖葶，一对不满政治婚姻的出逃鸳鸯，在外人看来他们的生活无疑是贫苦的，不知多少年的灯笼早已变成了略显沉稳的暗红。但今年卿恕的生意还算不错，除去要交的“安保费”还剩了许多，兴许今年他们也可以过一个好年。
挂灯笼的动作重复了很多年，久而久之的曾是大家公子的卿恕也掌握了技巧。挂完了灯笼，卿恕便从那快要散架的梯子上下来了，颖葶赶紧往前抵了一杯热茶道：“卿哥，灾儿那小崽子还没回来，今天听说是老李那老头要走，去跟那老李道个别。照崽儿这天天往道馆跑，迟早有一天要出家当了那老道。”
颖葶口中的灾儿便是二人的孩子，卿无灾。这名字便是那老李为二人题的，卿恕跟颖葶二人为了避免政治婚姻携手从家族出逃。这二十几年受家族压迫难免多灾多难，打打杀杀。而无灾二字便是夫妻二人对卿无灾的期盼。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平平安安。老李明白二人这几十年的难处，所以边帮卿无灾题了无灾二字。
卿恕接过热茶泯了一口，还是有那贵公子的气质道：“罢了罢了，十年师生情岂是你我能明白的，就由得小崽子去吧。”
“老李那滑头，今天怕是要将压箱底的功夫教给小崽子了，也希望小崽子今年能够在长安大放光彩吧。”卿恕喝完茶又嘟囔了一句
颖葶听到这话掐起了腰道：“你跟老李头啊，迟早得把灾儿给惯坏。”
随即沉思了一小会道：“江湖险恶，不求扬名立万，但求灾儿平平安安吧。”
而此时老李和卿无灾坐在道馆庭院中，卿无灾则是看着老李一言不发。老李捋了捋他那山羊须道：“无灾，今日大爷我开心，教你逍遥式最后一式，此式不输你家卿老头的颜法三行。本想晚点再教你，但是本大爷今日便要离去，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你我师徒二人今后有缘再见。”
卿无灾早就知道老李要走，但他还是不舍，在他这十六岁的时间里，如果要拍一个重要榜的话颖葶第二，卿恕第三。要问谁第一？当然是这会吹牛逼，会耍剑的老李。老李虽然不正经而且右手少了一截小拇指，但却使得一手好剑，而每位剑客对爱剑的看重无疑是比命更重要，任何人都碰不得。但卿无灾却是个例外，早在卿无灾年幼时，便拿老李的爱剑“落雪”乱劈乱砍，落雪早就不知道被他弄钝多少次了。
老李看出了卿无灾的不舍，他眼神变得慈祥了起来，他也舍不得跟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小屁孩分开。但他依旧改不掉那吊儿郎当的态度，他摸了摸卿无灾的头道：“无灾啊，月都有阴晴圆缺，人也有离合悲欢。你跟大爷我啊还有再见面的一天，可能到时候老子都打不过你了。”
没等老李忧伤完卿无灾便接了话茬道：“区区李老头？可笑可笑，待我长大了，一定让你这老头晚上做梦都得笑出来。”
“我做梦笑啥啊？”
“教了个那么好的徒弟！”
“讨打！老李佯作要打过去，但手还是在卿无灾的头顶停住了，老李拿起了他的爱剑落雪。
“无灾，看好了，大爷我啊只耍这一次。”老李握住了落雪，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落雪剑的剑锋凝聚了一丝寒光。剑势冲天而起，方圆百里的瓦片的嘎嘎作响，老李把这一剑斩到了天上。
“这一剑叫做霜寒。”
挥完这一剑的老李站在了庭院中，好似鹅毛一般的大雪从空中落下。除了卿无灾跟老李，没有人知道今日十四州的大雪因何而起。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