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剑舞刀锋》 随笔 一代大侠陨落了,忠实的金粉们无不吞声忍泪黯然失神。多少个日夜炳烛夜读,爱不释卷。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是多少代人美好的回忆。你一定曾幻想过自己就是那个人人仰慕血溅五步的大英雄萧峰,也一定曾梦想过自己就是那个匡扶社稷为国为民的大侠郭靖、桀骜不驯重情重义的杨过、多情的张无忌亦或者是足智顽皮的韦小宝。那个中途盗号开启开挂人生的虚竹是不是你的偶像?那个谦谦君子的大款充钱升级成为一代高手的段誉是不是也是你的最爱?人见人爱的黄蓉,古灵精怪的阿紫,柔情似水的阿朱,美若冰雪的小龙女哪个才是你的梦中情人? 大侠已去,经典依旧。不一样的江湖不一样的人生,金宗师开启了传统武侠的大侠世界,古大师开辟了美女浪子的游侠人生,黄大师另辟途径的创造了穿越玄幻的新类型。所有的这些经典都深深的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人。 上初中的时候接触的第一本武侠小说就是金庸先生的《射雕英雄传》,从此以后就彻底的被武侠小说所俘虏。蹲在旧书摊上翻来翻去的寻找着一本本的猎物。尤其是找到一本金先生的大作就如获至宝。曾经有一段时间还着了魔一般的边看小说边对照历史或者是找一些老地图来一一对应。以至于甚至相信历史就是这个武侠世界的样子。看完金先生的所有著作以后,出现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看书慌,后来出现了好多冒牌的金先生,这样的书也看了不少,但总感觉不到那种馋书的感觉。古龙的小说还是在看电视剧《楚留香传奇》以后才正式开始接触的。不一样的文笔不一样的味道,又一次把我深深的吸引。在上军校期间拜读完了古先生的著作和黄先生的部分经典。再后来就是二月河、路遥等等。老一辈的文学家的书籍看起来枯燥,可能是我的文化底蕴不够吧!总是不能耐下心来。国外的名著拜读的更是渺渺无几。只能说我这个人层次不够吧! 大师们的封笔离世,传统武侠的创作者又后继无人,互联网的广泛应用以后雨后春笋般出现的阅读平台,读者喜好的包罗万象,近十几年来层出不穷的网文种类等原因都大大的冲击了传统武侠的生存空间。但说到底还是没有创新和青出于蓝的继承者。 近几年看的小说里边感觉最好的一部就是穿越类武侠小说《赘婿》了吧!有可能只有不停的创新才能把传统武侠的这条路继续走下去。从他的更新速度可以看出作者是在精雕细琢的完成一部好的作品。构思的缜密,构架的庞大,文笔的细润,都深深的体现出了作者深厚的文学底蕴。以北宋末年的这段历史为题材的武侠小说很少,最主要的原因是这段历史比较复杂,前有水泊梁山的自立为王,后有方腊之祸的称帝。国内动乱平定以后就出现了大宋历史上最黑暗的靖康之耻到后来的北宋灭亡。其中的人物关系和事件更是错综复杂,所以好多作者都会有意的避开这段历史。 我是个半斤八两的人,有好的思想和憧憬,但却底料不足,没有味道。但也想疯一回。希望大家不要嫌弃哦! 前序 晋北云州,北方门户,战略重镇,同时也是各民族的商业中心。牛羊马匹、瓷器丝绸、茶叶精盐、腰刀佩剑、貂衣裘皮、人参鹿茸等等都会在这个地方交割,而后会一车车的分流到各国各地。这里也曾经是车水马龙的商业繁荣,人山人海的热闹非凡。然而从阿骨打起兵,短短的十数年时间这座曾经繁华的城市到现在也只剩下了满目的苍痍和千疮百孔,街道上各类垃圾堆积如山,残垣断壁比比皆是。曾经的商业中心现在倒不如说是兵城,随处可见的金兵操着辽东口音,三五成群四六成对的来来往往的巡逻盘查。数九寒天,他们穿着兵甲,呼着白气,但却依然精神抖数。极度的寒冷使这里的街上几乎已没有什么行人。在街上行走的大部分都是贩夫走卒的商人或者插旗护车的镖师。阿骨打在这里设立了大金国的临时中央**,更名为西京。 云州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得他从繁华到落幕只在一瞬间。战火虽已消散,但遗留下的萧条却不言而喻。金国的人口稀少,想要迅速消化掉胜利的果实也并非易事。所以他们在这里建立了严苛的奴隶种姓制度,人会被分为三六九等。作为战败国的辽国,幸存下来的人们只能任人宰割和**。国虽亡但人还在,识时务的,金人会在户籍制度的印子上盖上大大的良民两个字的印记。会把他们的资料归类到良民薄里,会在一些特殊的事情上有一些特殊的待遇,比如说会有一定的家产和奴隶,会有一定程度上的人身自由,可以做一点买卖交易。但如果是反抗派,他们或者被处死或者是**虐待后在脸上烙印上一个大大的“奴”字,会被套上手锁脚链,分配到上等人的府邸或者各种作坊做苦役劳役。这部分人的下场一般都很悲惨,金人如果如稍有不快,重者身首异处,轻则鞭挞剥皮。他们基本上已经不能叫做人,而是工具或者是牛马牲畜。 女真人世代盘踞在辽东长白山一带,属于游猎民族,崇尚武力好勇斗狠,素有伏虎博熊之勇力,曾经隶属于辽国统属部落,人口较为稀少却难于管理。在辽人看来女真人属于未开化之野蛮人。辽人为了便于统治,把女真分为生女真和熟女真等数十个大小部族,然后派使者前并往驻守在女真的部落之中。这些使者起到一个非常重要的作用就是挑拨离间和搬弄是非,使得女真内部长期处于争斗不休的状态,冲突和仇杀时常发生。辽人通过这种手段来加大女真人的内耗,用最廉价的手段来提高他们的统治管理。 阿骨打统一女真以后,以三千甲士起兵,建国大金,建都会宁府。一路破城斩将势如破竹。几年时间,辽天祚帝耶律延禧也被阿骨打禽于帐下跳舞取乐。创下了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辉煌战绩。 西京行宫,完颜阿骨打正穿戴整齐的坐在宫殿的上首,此时大金国刚刚建立,国家的各个职能部门还没有完善,临时主事的都是一些跟随阿骨打起兵的亲近老将,基本上都属于那种坐无品相,语无精言的粗犷兵痞之流。此时朝堂吵吵闹闹的热闹非凡,有插科打诨的,有称兄道弟拉家常的,浑然没有一点点朝堂上的**肃穆。阿骨打为人宽厚重义,把这些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部从当生死兄弟,曾折箭立誓永不相负。所以大概这样的场景大家都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吧! 金国最初的朝会其实另有名称,他们称之为“勃极烈”,属于最核心成员的高级议会制度,金国大的方针政策基本都是从这里制定发出的。最初的成员只有五位,阿骨打、吴乞买、撒改、辞不失、斜也。后来国土面积的扩张需要的人员也越来越多,而后又增加了不少人。 阿骨打戴着毡帽穿着皮衣,浓眉大目,满脸须髯,标准的北方汉子长相,长期上位者的姿态使得他看上去自有一种威严,虽已年过五旬胡须花白,但却丝毫没有那种老态垂暮之感觉,精神依然健硕。他的下首坐着完颜吴乞买、撒改、辞不失、斜也、希尹、娄室等一干老将,还有一些子侄辈的如完颜宗干、完颜宗粥、完颜宗望等,这些人大部分都是阿骨打的直系亲属。所以说,外人说这是个庙宇朝堂倒不如说是大一点的家族会议更为贴切。在坐的虽有地位高低之分,但却无各怀心思之拘谨。他们虽已贵为皇族,但穿着却依旧寒酸,大部分都穿着以兽皮为主的粗布沾衣。也许是地理环境的局限,这样的衣物在这里才能更好的御寒吧! “很久没叫勃极烈了,今儿把大家召集起来是想商量商量以后的事情,辽国的国土虽已尽如我掌,但国家初定,人心不稳,打烂的摊子还需要我们去重新整理,该建的建该修的修,西京虽不是我们的京都,但现在也是我大金国的重镇,总不能就一直就这样破破烂烂的吧!国家初建,脸面还是要的!还有就是民心的问题,我们不能一味的靠杀伐和恫吓来稳定民心,仗打完了,人还是要吃的,还是要住的。还活着的总归还是要活着。打江山是一回事,治理却又是另一回事。辽国的那些旧臣现在还活着的,大家看看这些人还能不能用,还有就是怎么去用他们,这些人毕竟还是有真本事的。我们人口少,打下这诺大的江山不易,我们老一辈的人有的已经阵亡,有的伤病致残,还活着的也就我们在坐的这几个老骨头咯。剩下的也该你们这些小辈们出出力了。”阿骨打说着话,看了看四周的几个老将军,对于这些和他一起起事的几个老人,在他心里只有欣慰和敬意。紧接着又扫了一眼坐在末端的几个小辈,然后严肃的接着说道:“父辈们打下的江山需要你们这些后辈去守,具体该怎么守,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摸索去揣摩。”大家听到阿骨打说话,都停止了交头接耳,静静的坐直了身体,大厅之中也就只剩下阿骨打在瓮声瓮气的在说话,只听他继续说道:“我们这些老骨头能做的该做的,在我们死之前都会为你们做好做完,只希望你们这些小辈不要望淫思欲,糜烂贪奢。” “有的人心里肯定这样想着,仗打完了,该享享福了。但我告诉你们,还早着呢!辽国余孽有的逃往西边的蒙古部落,有的逃往西夏,这些人一天不除我们就一天不得安生,所以先不要着急享乐……”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吴乞买岔开了话题拍案说道:“最可恨的是他们有的竟然投靠了宋国,就这样南国宋人竟然现在还惦记着我们的燕云十六洲。虽然联合抗辽他们也有份,但我不说大家心里也清楚,南人狡猾,打辽国他们只出工不出力,仗打完了现在想着要分一杯羹。拼命是我们拼了,但他们却想着坐享其成。真是可恨,你们说该不该给他们?”说着用手掌狠狠的拍了一下,震的案机上的茶碗飞溅叮当作响。他咬牙切齿紧接着又说道:“但我们和他们有盟约,我们不做那些背信弃义的龌龊事情,只是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宗干宗望,过几日你们各领一批人马,先从幽州顺州开始打草谷,成年男女能抓的都给我们抓回来,能拉走的财物粮食全部拉走,不能拉走的就地焚烧。他们要,我们就给他们一座空城一座死城。反正童贯他们要的是土地去邀功请赏,我们也不妨成人之美吧!但是云州却是万万不能归还的,此地南北相连,东西贯通,是十分要禁的战略要地,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即便是要战我们也在所不惜。” 完颜吴乞买是阿骨打的胞弟,身材相貌和阿骨打倒有几分相像,但却戾气较重,没有阿骨打身上的那种祥和。他在金国军队中的声望仅次于阿骨打,所以在皇帝训话的时候他也敢果断打断来发表自己的看法。虽然阿骨打眼角稍微颤动了两下,但也并没有发作,只是呵呵的一笑,然后说道:“宋国有几千年的历史,地貌广阔,江山秀美,四季如春。我们身处极地,人口稀薄,这几年我们又四处征战人口锐减。所以我们也要养精蓄锐,也要收养生息啊!” 他没有反驳也没有赞成,但他的话锋里却明显的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吴乞买还待再要开口,他却挥手又接着说道:“我是这么打算的,你们也都听听,第一呢我想颁布一套律令,宋国有一句古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我们虽然有我们的军规军纪,但他只适合军队不适合地方的管理,这一点希尹牵头去办,你手下不是招揽了不少南人文士嘛!我相信你也一定能搞好。嗯!这事就这么定了。” 完颜希尹,本名谷神。是金国为数不多的汉学仰慕者,学冠五车。这些年虽然连年征战,但他却没有忘记招揽宋国的能人文士,他的府邸专门供养着一批南朝文人,闲暇时专门向他们请教学问,他的几个儿子也把这些人称作为先生,颇有礼贤下士的作风。 “在我入土之前我还想专门创造出一套属于我们女真族的文字,让我们子子孙孙都去学去用,南人的文字虽好,但却不属于我们,我们也不妨借鉴,但必须是属于我们的。希尹这方面也要多在点心。我们这些人里边就属你学问最高,看来还得仰仗你啊!” 完颜希尹听到阿骨打两次提到自己的名字,急忙站起身来躬身作揖的答道:“末将领命。”此时的希尹虽已是金国宰相,但君臣揍对还做军营称谓。只见他身材修长,稍显消瘦,大概四十多岁年纪,黑色的须髯被修剪的一丝不苟,看上去还真有一点南朝文人的气质。只是多年的军绒生涯,使得他自有一种压迫式的威严。 零零总总他们又讨论了一个多时辰才散会出来,这些人都是随军打仗的行伍出身,这样拘谨的朝会对他们来说就好比上刑。好不容易挨到散会便迫不及待的做鸟兽散了。出得大殿,吴乞买心里及其不畅快,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弄劳什子球字干什么,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律法,不听话抓住杀了便是,真是……”,声音虽小,但大部分人估计都已听见,只是嘻嘻哈哈的岔开了其他话题。 完颜希尹从大厅出来,也没有随大流一起去其他地方,找了个角落活动活动筋骨,呼了几口白气,相比大厅里的燥热他还是比较喜欢这种冷飕飕的感觉。他总说冷可以让人时刻保持清醒。他是一个内敛的人,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他已经厌烦了破城时的烧杀掳掠和贵族们的贪得无厌。 他也没有叫随从,一个人踱着小步,慢慢的边走边想着心事。随从们看他出来,见他没有招呼自己,就打着马车远远的跟随着。他们很了解自己的主人,主人在想事情的时候很厌烦有人去打扰他。 这次朝会皇帝给他下达了两项命令,一个是编写律法一个是造字,这两项任务没有一项是自己单独和在短时间内能够完成的。但皇命如山,自己也只能勉力而为了。他手下的幕僚虽说大部分都是宋国文人,但出类拔萃者却寥寥无几。文人自有文人的风骨,在宋国有一定名望的文人名仕都和茅坑里的石头一样,说什么汉胡不两立,王业不偏安的这种话。都不稀来为女真人做谋。虽然女真和大宋现在还是盟友,但稍有远见的人都已看出两国已经是面和心不和了。在前不久他收留了一个幕僚,是宋国人,此人睿智文雅,学冠五车。几次的畅聊中,他对此人的文采和真知灼见深感佩服。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自称名叫燕天南,字明远。按说此等人才应该是宋国远近知名的名人才子,但他派出去的探子多方打听,但却对此人无任何踪迹可查。想来他一定是改名换姓了,但他又在图谋什么呢?唉!管他呢,在自己的五指山还能跳出什么孙猴子来?再说他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这样想着,慢慢的走着。午后的斜阳西下,洒落在高低不平的破砖烂瓦上,使得云州的这座破城更显得没有生机了。 第一章:飞雪飘飘 千里雪飘,冰封三尺。不知何时,一场无声无息的大雪已经盖遍了整个的晋北大地。银装素裹,粉妆玉砌。几经战乱的破烂城池被一场大雪穿上了一件华丽的外衣。本来破败的房屋现在看起来竟是分外妖娆。 应州,此地距离云州大约二三百里地。前几日的打草谷使得此地此时基本已经是人迹罕见十室九空了。应州本属于大宋疆域,后晋石敬瑭为了讨好契丹人,把燕云十六州割让给了辽国。石敬瑭本为后唐河东路节度使,五胡乱华时自立为王,为了能找个强大的靠山,他便拜辽太宗耶律德光为义父。至此后晋建立,燕云十六州便被划入辽国版图。几经易主,十六州的百姓基本上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当时有句民间谚语叫欢欢喜喜汾河岸,凑凑胡胡晋东南,哭哭啼啼吕梁山,致死不过雁门关,说的就是当时当地的情景。 “轰……”一声巨响,金兵大营的缘木围墙被撞出了一个口子木削飞溅,从里边飞奔出一个人来,只见他身负几个肩搭麻袋,健步如飞,头也不回的提足狂奔。飞蝗箭掷如雨点一般插在了他身后的雪地之上。不一会儿,营门拒马被哨兵移开,从里边飞奔出几十匹轻装轻骑,搭弓挽箭朝着那人所逃的方向打马狂追。 大雪封路,这批金兵本是前往朔州继续打草谷的。但大雪封住了去路,只能暂时在这里安营扎寨。不成想不知从何地冒出一个不要命的二球来大早上的劫了大营。此人摸进大营以后,左突右冲分外油滑。和士兵们短兵相接也只一抬手便打发了去,从不纠缠恋战。来来回回竟如无人之境。不一会儿便抢了几袋谷子背起来便跑。此次领队的是金国完颜昌手下大将阿忽,阿忽此时也是郁闷,想他跟随完颜昌多年,一直都是他去抢别人什么时候被别人抢过?分明对方也只有一人而已,但他们几百人竟是奈何不了人家,真真是又气又怒又恼又羞。此时他愤怒的在营帐里来回踱步,歇斯底里的喊到:“给我追,不论死活。天黑之前给我追回来。”他并不是心痛那几袋谷子,而是从没有丢过这么大的人,没想到常年玩鹰却被鹰啄了眼睛。 只见那人大概十七八岁年纪,头发挽機做宋人打扮,冷眉剑目,唇红口整,端的是英武俊朗。此时他虽身负重物,却依然健步如飞。脚踏沟壑土丘竟如平地。身后战马呼呼的吹着白气紧追不舍,冰雪被马蹄踏的四处飞溅。有的战马在凹凸不平的冰雪上被摔得人仰马翻,这些士兵起身以后顾不得去拍打身上的冰雪便打马继续追赶。尤那少年却仍然和这些骑兵保持一箭之地。就这样一顿饭功夫双方依然保持着之前的状态。 过不多时,一条宽约两三丈深约四五丈的深沟拦住了少年的去路,只见少年不慌不忙的放下肩上的几袋谷子。略带调皮的看着追赶而来的追兵,脸上竟无半分惧色。骑兵们因为距离较远再加上雪天到处都是白茫茫的,竟没有人看到前方的深沟。领头的百夫长一声令喝,几十只箭羽便朝那少年射去。只见少年仍然不慌不忙随手一抄几十只箭掷便被他抄在怀里,随后就那么随手一掷,“嗖嗖嗖……”破风声响起,几匹奔行在最前边的战马和骑士“轰轰轰……”应声的倒地雪沫飞溅,一直向前翻滚了好几丈远才扑腾了几下腿停了下来。摔下马的士兵有的惨嚎有的干脆就没了声响。众骑士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但他们没有丝毫犹豫,只是看了一眼倒地的战友便继续朝少年而去。只见他们挂弓拔刀,嘴里吆喝着听不懂的号子并无半份退意。 此时少年人显然也是来了兴趣,迎头也奔向了骑兵队伍,只见他如旱地拔葱般腾空而起,一掌拍下“咚”的一声闷响,一匹战马应声倒地,马上的骑兵由于惯性的原因被甩出了好几丈远。众骑兵都是久经战场的老兵,但也从没有见过如此战力。虽然脸上都有惧色,但却没有任何退意。仍然是前赴后继的把那少年围了起来。“吆喝吆喝”的喊着号子,挥刀便朝那少年砍了下去,眼看就要中刀,只见那少年人双腿微弯跳起丈余,轻轻松松的躲过了众骑兵挥出的必杀之刀。随即只见他人还在空中双手变爪,一爪抓住了一名骑兵的手腕,人还未落地便把那名骑兵甩过头顶扔了出去。那骑兵手上的战刀也已被他抓在了手中,等他落地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向前挥了一刀,只听见几声马的嘶鸣,几匹战马的前腿硬是被他齐刷刷的砍掉了。马倒人摔众人后退。 那名百夫长眼看对方竟如此神勇,怒目圆睁,眼皮跳动。一条从左眼角一直贯穿到右下颚的殷红色的伤疤此时看起来越发的狰狞。这条疤痕也许彰显着他曾经的战功吧!百夫长嘴里冒着白气,胸膛起伏。跳下战马甩掉缰绳,拖刀向那少年慢慢走去。此时众骑兵看到主将要和那少年单打独斗,都提缰退马,围起来的包围圈顿时增大了几圈。 少年人仍然是满脸戏谑的表情,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显然并没有把这个身经百战的战士放在眼里。只见那百夫长战刀挥出,犹如闪电般快准狠的砍向那少年人的脖颈所在,他的刀法都是在杀阵中磨练出来的,基本上刀刀都是敌人的命门所在。只见那少年身体稍微后倾,有惊无险的避开这招,随手他的战刀从意想不到的角度由下而上的直奔百夫长的裆部而去,这招刀法实属下三流的刀法,名曰“撩阴刀”,端的是损人至极。百夫长毕竟久经杀阵,一击未中想到对方必然会有反击,但他没想到对方的招式会如此刁钻。不及细想战刀急忙硬生生的回力下坎,架住了对方的阴招。“哐”的一声金铁相交火花四溅。嘴里骂了一句“卑鄙”,此时他心一横,也不管对方的后招是什么,只管自顾自的又是一招旋风刀,他这是同归于尽的招式,因为他心里清楚,自己的战力和对方相差甚远,拼的越久自己越不是对手。只能破釜沉舟,索性就是死也要削掉对方一块肉下来。只见他上半身旋转腰部用力,全身的力道都贯穿在了这条握刀的胳膊之上,这一刀下去能生生的把一头牛一分为二,常人很难抵挡。少年人硬是不躲不避,挥刀应上,又是“哐”的一声,百夫长的战刀被斩成两截。刀身前半部分呜呜的旋转着插在了几步之外的雪地之上。 百夫长愣在了那里,看着手里握着的半截战刀。从军数年,遇到的敌人千千万,但眼前这个少年却是他见过的最令人恐怖的存在。虽然惧怕,但军人的血气不容的他有半分后退。略一迟疑,扔掉断刀,大喊一声又冲了上去。只见那少年也是扔掉手里的战刀,不退不让,平推一拳,轰的一声百夫长被打飞数丈。巨大的身体咚的一声落在了雪地之上。口喷鲜血,四肢抽搐,眼看是活不成了。 众骑兵见状又是咿咿呀呀的朝那少年攻了上去,少年人不慌不忙的在骑兵队伍中指左打右,上窜下跳片刻间又有十几人落马,几十人的队伍片刻间已经有一半以上失去了战斗能力。但金人号称马上勇士,虽知不敌也不退缩。正酣斗间,马蹄震天,又有一批人马杀到,阵仗吓人,看样子足有三四百人。少年人见状也不恋战,脚步后退,捡起地上的几袋稻谷,头也不回的跳下了深沟之中,几个起落便已在对面的沟沿之上了。 阿忽带着大队人马片刻赶到,看到己方几十匹精兵轻骑,竟被那人轻描淡写的打伤打死数十人,真真是恼怒至极。怒喝一声道:“斥候何在?” 只见队伍中站出来十几个身材瘦高,轻装打扮的精干金兵来。这些人衣服颜色明显有异于其他士兵,颜色为纯白色。躲在雪地里很难被人察觉。只听阿忽接着说道:“顺着脚印给我追踪,注意要保持一定的距离,那人手段高明,被他察觉恐怕性命不保。查到线索后马上放响箭报信。”,响箭是古代士兵用来传递信息的一种方式,能够让同伴快速准确的增兵支援。 十几个斥候领命而去,剩下的金兵收拾残局打马回营。 所谓的“打草谷”,就是边境的士兵到敌方的城镇村寨进行烧杀抢掠,抢来的物资用来扩充军需的一种方式。宋辽时期尤为严重。现在辽国虽已覆灭,但燕云十六州却还被金国实际控制着。十六州百姓的生活用水深火热都不能形容。 第二章:寒风萧萧 雪停风起,雪沫子随风打旋。如刀的北风,削光了晋北大地上所有的颜色。应州往东十数里的一个山坳间,一行十余人的队伍正躲在一块巨石后边窃窃私语,只见他们身着白色的裘服,衣服紧束,小心翼翼。穿着这样的衣服,隐匿在雪地里很难会被发现。远处有几间被白雪覆盖的破烂草屋矗立在那里,如果风再大一点或许就会被风吹走。茅屋大多数都没有门窗,看似好像是荒废已久的荒屋,但却有炊烟升起。 茅屋中,破烂的灶堂上架着一口破瓦锅,锅里头煮着稀粥,围着锅台站着两个衣衫褴褛的幼童,眼巴巴的望着锅里,嘴里唾液蠕动,咕咚咕咚的咽着口水。一个老妪正往灶堂里头添着柴禾。老妪年龄大概五十多岁,虽然衣着破烂,但却有一种高贵气质。边添边唠叨着:“来球里,再等一下下。俺也知道你们饿了好几天了,这不马上就好了啊!”两个幼童扑闪着眼睛,身上衣服单薄破烂,棉絮外露,蓬头垢面,脸上还有青一块紫一块的冻疮,小手上裂着一道一道的口子,由于过度的饥饿和寒冷,两个孩子已经没有了少年人应有的活力,脸有菜色,精神萎靡。从衣着打扮和长相上已基本分不清男女了,只能看出稍大一点的四五岁,小一点的两三岁的样子。不一会儿,从门外进来一个后生,赫然就是前不久打劫女真军营的男子。只听他说道:“小六小七,饿了吧!洪大娘正在做饭,一会就能吃了。”俩孩子还只是眼巴巴的望着锅里的稀粥,好似没听见一样。老妪叹口气说道:“萧公子,俩小人已经饿了三日了,可怜见的,大人也受不了啊!何况这么大的小人儿。若不是您给我们弄来谷子,恐怕明日他们就死了。好多地方这么大的小人饿死了也会被其他人吃掉,唉!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起先辽人虽然凶残,倒不至于如现在这般。金人就如地狱里的恶魔,金银财帛,人马牲畜,粗粮糠麦什么都抢,男女青壮都被他们如牲畜般套绳锁夹的抓走了,就剩下我们这些老弱妇孺就地等死。真真是作孽啊!老天爷啊!”说着已经是泪眼婆娑,哽咽难抑。她缓了缓又说道:“萧公子就是我们的活菩萨,大救星,我们洪家一定世代感恩,歌功颂德。”说完就要俯身下拜。被称作萧公子的年轻人赶忙起身托扶。 说话的老婆婆本是应州一小镇的殷实人家,家有良田数百亩,丈夫是本地有名的员外郎,姓洪名方,娶有一妻一妾,老妪是正房,女真人进入应州以后,烧杀掳掠,稍大的三个孩子都有二十多岁了,被女真人掳了去做了奴隶,两个女儿和儿媳妇还有年轻的妾室也被金人抢了去,洪老头又是惊吓又是气愤,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不久之后也就一命呜呼了。这两个年幼的孩子是妾室所生,家破人亡后被老妪带着逃到了这里。 这几间破草房本是山中猎人打猎时临时歇脚的猎营,近几年兵荒马乱的,打猎也已经没有什么安全可言了。许久无人维护,所以荒废至此。老妪带着孩子逃到了这里,本是想在这里在这里避避风,临时取取暖。不成想天降大雪,封了活路。前几日身上所带的干粮吃完以后每日就只能煮雪充饥。大雪封路,去无去处,远近无人。老幼三人除了等死也别无他法。 但有时候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今天早上就好像从天上掉下来一个救星一样,萧公子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他们面前,知道他们的处境以后,热心的他拍胸脯保证能给他们弄到粮食。但老妪知道,应州现在已经是赤地百里,能动的人已经进山躲了起来,不能动的已经死的七七八八了。附近有粮的地方只能是金军大营了。本欲劝他莫为他们送了性命,但看到男子胸有成竹的样子,她也只能默默的点头。人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往往一个小小的希望,都会成为救命的稻草。不成想萧公子小小年纪倒有本事,还真让他弄来了谷子,这几袋谷子足以让他们挨到雪融冰化了。到那时他们或许还能有一条活路。 两个孩子吃完饭以后,心满意足的躲进了他们的破烂被褥中取暖睡觉去了。洪老太太和男子在灶堂火堆旁边说起了话来,原来男子姓萧名翼,辽国人,自小和父母在一个山谷中长大,从他记事起,就没有出过山谷一步。山谷中三面绝壁一面是深谷。外人不得进,他们不得出。直到几天前他满十八岁,他的父亲才告诉了他出谷的路径。他的母亲是个瞎子,父亲是个瘸子,他还有一个义父,是个又瞎又瘸的人。这三个人就是他从小到大所接触过的人。洪老太太也是越听越胡糊涂,但想萧公子小小年纪就这么有本事,他的父母长辈应该是归隐于桃源的世外高人吧。 辽国已经亡国,无论以前两国是不是敌人,但现在宋辽两国共同的敌人都是金国,所以洪老太太知道萧翼是辽人以后心里也并无芥蒂。再看萧翼,好像他对此也无其他表情。脸上始终都是那种顽劣的样子。 “洪婆婆,什么大恩大德的话以后也不要提了,我母亲义父都是南朝宋人,我父亲也是宋人养育,我从小在山中长大,在我心里其实并无宋辽之分,辽人也好宋人也罢,都是无所谓的。父亲说,好男儿须光明磊落,锄强扶弱,这样才无愧于天地。洪婆婆,小子心里其实从没有要你记我恩情之类的想法。以后也休提了。” 洪老太太难为情的红着脸说道:“那是萧公子您心胸宽广,大慈大悲,老太婆可不敢一日或忘……”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传来咯吱咯吱的踩雪声。只听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无量天尊,山野道人路过贵地,乞望能歇歇脚讨碗水喝,不知可否?” 听到说话,萧翼心中微惊,心想来人好轻功啊!我竟然到现在才发现。洪老太婆却是个平常人,对此并无其他异样。只是觉得这大雪天气,这样荒郊野外的,今天怎么会遇到两个外人。胡思乱想着随口说道:“道长请进。” “如此讨扰了。”说完便进来一个身材修长,身着道服手拿佛尘的年长道士来。只见此人道服上补丁满满,颜色杂乱。但却浆洗的干净整洁。年龄大概五十岁左右,消瘦的瓜子脸上留着山羊胡须,目光炯炯太阳穴微鼓。眼睛稍微一扫,看到萧翼,目光稍一停留,随后稽首道:“打扰清净,请见谅。只望能够讨碗清水,稍解舌渴。贫道这里谢过了。”说完作揖稽首算是答谢! 萧翼打量道士,心想此人不凡,还未答话只听洪老太太说道:“道长无需多礼,我们也是鸠占鹊巢,临时歇脚。道长您请自便,锅里还有谷粥,给您盛一碗吧!”说完便要动身。只听道士说道:“不敢讨扰,贫道自带干粮,只一碗清水即可。”说完便从怀里布包里拿出一块干饼来。 老太太看道士拒绝,也不在相劝,毕竟粮食能省一点是一点,虽然他对道士比较尊敬。但人心都是自私的,这年头粮食可比金子珍贵。毕竟还有两个孩子需要填饱肚子。心里想着,一碗清水已经恭敬的端给了道士。宋朝时道教是当时的国教,道观的香火可比佛堂要好的多。小老百姓见到道士都是敬若神明。所以自道士现身老太太的热情程度远远要多过萧翼。 道士也不客气,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饼喝完了水,又是稽首道谢。然后看着萧翼说道:“这位公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不知怎么称呼?” 萧翼看道士气质非凡,心里也是尊敬。便起身拱手答道:“契丹人,萧翼。” “哦!辽国人。”又打量了萧翼一眼,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唉!天道轮回,世事无常。想当年辽道宗耶律洪基也是人中龙凤,英雄豪杰。老道年轻时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匆匆十数年,物是人非,世事变迁啊!宋辽鹬蚌相争,却让女真人渔翁得利。”说着可能感觉自己说跑了题,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萧公子年纪轻轻,但却身负上乘武功,真是后生可畏啊!” 萧翼心下骇然,心想这老道好毒的眼光,从他进门自己从未表露半点武功,他是怎么看出来的?虽然内心波动,但脸上却无任何变化,还是一副似笑非笑玩世不恭的表情,接口说道:“道长好法力,小子自小随父亲学过一些武艺,不敢在道长面前班门弄斧,但还是逃不过道长的法眼。不知道长道尊法号怎么称呼?” 萧翼心想,刚一见面就被人家摸了底细,自己却对人家一无所知,真是……,真是怎样却也一时无法表达,只是搔耳挠腮。临出山前娘亲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诫我说外边人心险恶,遇人遇事一定要多留心眼,可不能轻易相信人。但今天遇到这个老道好像可以看穿人一样,真真是怪哉。 道士微笑答道:“金云洞云游子,前不久耳闻有一少年英杰单枪匹马劫了阿忽军营,抢走了几袋粮食,还伤了数十名军士,居然还能全身而退。想必此人一定萧公子了。公子不必多心,老道进门看少侠衣着单薄却无半分寒意,这必定是修习上乘内功了。少侠四肢修长,肩宽腰细,这些体征都是从小练武的体现。” “老道当时心想,有这等少年英杰必然是要结交的,所以便寻着踪迹找到了这里。见到萧公子后老道再无半点怀疑。呵呵!” 萧翼听老道称赞,心下欢喜,但脸上却无任何表现。赶紧说道:“道长好耳目,谬赞了。小子不敢当。” 洪老太也插嘴说道:“道长真是活神仙啊!萧公子是为了老太婆一家三口才去抢的粮食,如若没有他,老太婆一家三口恐怕会熬不过这一两日,真真是大好人大恩人啊!”说完又是嘤嘤啜泣。 “洪大娘,你看你,我给你说过了,这事以后再也休提。父亲说,锄强扶弱是习武之人的本分,你不必放在心上。” 老太太随即笑着点头。云游子看到这里心下甚是欢喜,居然抬头哈哈大笑起来。笑罢便说道:“不错不错,善哉善哉,痛快痛快。” 他这般表现弄的萧翼和洪老太太都是莫名其妙。只听他又接着说道:“哈哈!两位有所不知,除了我之外还有一队人马也寻着踪迹跟随你们而来,估计用不了多久会有大的部队前来围剿。我们还是稍加收拾速速离开这里吧!” 听到这里,老太太心下突然开始慌张起来,心想这个疯道士既然有追兵将至,还能笑的出来,已经开始语无伦次的念叨着:“这可如何是好!我答应过老头子,要给洪家留条根的。这可如何是好……” 萧翼赶紧安慰道:“洪大娘不必惊慌,有我在必定保护你们母子周全,你放心吧!大不了我先杀将出去。再次杀他个人仰马翻。” 老太婆还是心里忐忑,心想这可是金人的军队啊!少说也有几百人,怎么可能能活着跑了去? 云游子不慌不忙的说道:“工资不要造次,区区几百人肯定拦不住你我二人,但洪夫人母子三人却是老弱妇孺不会分毫武功的。先前你去偷袭属于出其不意,现如今他们有备而来,恐怕我们会讨不得好。所以我们还是避其锋芒先走为上,我抱上俩孩子,你呢背上洪夫人,至此往东数十里就是金云洞所在,此地山势凶险,道路难觅,金人也很难寻找,你我二人施展轻功,比比脚力如何?” 萧翼本欲还要杀将过去,但又觉得云游子所说好似又有那么一点道理。心下不仅惺然。后来又听他说要比试轻功,突然又提起了兴趣。想自己出山一来,还没有遇到过一个武林高手。可以说是连个真正的武林人士都没有遇到过。萧翼看上去虽然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但特殊的生长环境,造就了他的骨子里其实还是一个贪玩好事的顽劣孩童。即便是他的武艺高的惊人,但其实他还是个不懂世事的小白而已。萧翼此时想起母亲以前说过他已经是武林中罕有的高手,已经很难再遇敌手了。但父亲却不削的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临阵对敌全凭随机应变,让他虚心低调。他的义父却永远像个点头娃娃似的,唉!具体他现在的斤两到底如何他却心里依然没数。此时他的兴趣大增,童心四溢。 洪老太看萧翼来了兴趣,也不停留,赶紧去叫醒了两个正在睡梦中的孩童,稍小一点的孩子还醒眼朦胧奶声奶气的说道:“大娘,大娘,我还要睡。小七还要睡。” 洪老太没好气的说道:“金鬼来了,来讨小七的命了。” 听到这小娃紧张的四处张望目漏惧色。连日来的奔波流离,四处躲藏,早已在这个年幼的心里埋下了恐怖的种子。这里的人们通常叫金人为金鬼,因为他们觉得金人比地狱里的恶魔还可怕。 俩人一前一后的出屋,云游子一手一个娃娃夹在腋下,萧翼背着洪老太,临出屋老太太还忘不了那几袋谷子,还惦记着瓦锅里那点剩饭,心想还不如刚才孝敬道长呢!唉!可惜了,糟蹋了。这样的年月粮食其实就是生命。 俩人也不搭话,云游子出门便朝东狂奔而去,萧翼心想:这老道不地道,不告诉我路劲却独自先走,分明是要占我便宜。随即也展开轻功紧跟其后。 第三章:金云洞论道 雪原之上,一老一少脚下生风,身形如电,身边山峦树木如同倒退一般。萧翼背上的洪大娘直觉耳边生风如同飞行一般,被云游子夹在腋下的两个幼童更是感到好奇但又觉得好玩。一顿饭光景,俩人已奔行十余里地,但他们依然都是气息平稳。 云游子此人其实有点名头,年轻时自命剑神,江湖上罕逢对手。但有一次他和一个厉害的对头遭遇,让他引以为傲的剑术在别人面前却不值一提,对方只用了三招便让他丢盔弃甲差点丢了性命,如果不是他当时跑的快此时大概已经是一堆白骨了。从此以后他便心灰意冷,弃了手中宝剑云游四方,改号为云游子。偶过金云洞,看到此处风景伊人如若世外桃源,于是便拜了道观观住为师,他本就是道士,从此便一心向道不闻江湖事了。令人没想到的是,在放下心中杂念以后武艺却大有精进。老道士说那是舍得,有舍才有得。云游子心性本来就好,虽然身负高深武艺,但对吟经颂道也颇有研究,对老道士更是恭敬有加,深得欢心。所以老道士羽化以后便把道观交到他的手上。 虽然久未涉足江湖不闻世事,但道观总还会有香客信徒前来上香许愿。从他们这里了解到了一些世事变迁。于是他便决定下山济世救民。这些时日已被他收留的难民大概也有十几人了。 俩人此时互比脚力轻功,彼此心里都互生敬佩。行不多时,云游子首先开口说话道:“萧少侠年纪轻轻修为如此,老道自叹不如你也!”说罢便放慢了脚步,萧翼也随即收力和他并肩而行。 萧翼听得云游子又开口夸赞于他,心里不免有些飘飘然,但脸上表情却淡定异常。随即开口说道:“道长功力深厚,气息悠长。后学晚辈还当虚心请教。在下也只是空有一身蛮力而已。”俩人边说边行,大概过了多半个时辰,便被云游子引领着进入一座大山之中,听云游子介绍此山名曰白岔山,此处便是金云洞之所在。白岔山位于灵丘和应州交界之处,金云洞称之为洞实则是道观。道观建于何年已无从考证,主体凿山而建,鬼斧神工般便如挂在绝壁之上一样,气势磅礴,宏伟异常。道观主体共盖有三层。在云游子的带领下,跨过一条冰封的溪流便到了金云洞所在的山脚之下。只见此山坐北朝南,陡峭异常,如果不是熟悉路径之人,想要攀爬上去却是异常艰难。 虽然山间小路被积雪覆盖光滑难行,但好在云游子和萧翼都非平常人,洪老太母子三人也顺利的到达了道观脚下。经过一个丈余长的山洞便到了道家的圣地道德大殿,殿的正中央供奉的便是道家老祖太上老君。虽然没有佛教的如来佛祖像那般**肃穆,也没有佛教的大殿打造的那般金碧辉煌。但也给了人一种高大上的感觉。 一楼的大殿除了平日的供奉便是道士们平时做功课的地方。二楼和三楼便用于休息。大殿右侧是进来的夯道山洞,左侧的一个山洞便被打造成了伙房。山中道士本来就只有八人,这个时候又来了十几个难民,使得这个平时比较宽松的地方,此时也是人满为患了。甚至道德大殿都有人在此打起了地铺。这些难民基本都来自附近州县的百姓,也基本都是些老弱妇孺。 这些难民中还能行动的男人平时便随几个道士出山打猎以及寻找吃食,妇孺则在道观中负责洗衣做饭。山洞本就冬暖夏凉,虽然已是寒冬,但还不至于有冻死饿死之人。虽然是兵祸之年,这里却犹如世外桃源一般。 安排好洪老太和两个孩子后已是时将傍晚,萧翼便被云游子请上了三楼,这里本来是云游子独居的地方,但难民来了以后,众道士也从二楼搬到了这里,把二楼腾出来留给了难民居住。三楼空间本就狭小,现在这里除了床便只有一张夹在床铺中间的桌子算是别样的家具。俩人盘膝相对而坐,道士们也陆陆续续的进来盘腿打坐。一个小道士稽首道:“师父,大家都用过饭了,您和这位公子应该还没有用过膳吧!今日我们打到了一只野猪,大家都已享用过了,我去给您热热端上来吧!” “哈哈……,如此甚好!张智乾你去准备饭菜,赵智坤你去石碑下把我藏的那坛老酒给我挖出来。哈哈!”云游子边笑边吩咐着,两个小道士则领命而去。 一个年长的道士看到观主今天这么高兴,随即开口询问道:“师弟今日如此高兴,好似有什么喜事?说来也于我等分享分享如何?” 说话的道士是云游子的师哥,名叫周松鹤,年长云游子几岁,整个人看上去骨瘦如柴,看来是个只知炼丹寻仙的岐黄道人。 “是啊!是啊!师哥,有啥好事,赶紧说来听听。”又有一个中年胖道士附和着说道。此人是云游子的师弟,名叫张冥魁,入山之前他也本是占仆相术的道士。 他们虽然都是道士,彼此却有着风马牛不相及的修行方向。但却都属于一个道统。 “师哥,师弟,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个少年英雄,这位是萧翼萧兄弟,今日某途径应州,听人说起今早天刚微亮,有个少年偷袭了阿忽的营寨云云……真真是痛快啊!”,云游子滔滔不绝如倒豆子般把今日之事说了一遍,听的周松鹤和张冥魁还有剩下的两个小道士都是将信将疑的看着萧翼,但这话出自云游子之口,却不由得不让他们信服,因为他们还是绝对相信云游子的。但这少年竟有这等手段? 自从金兵进关云州一来,除了云州、应州、朔州、燕州等大一点的城市能幸免以外,其他小的县镇其实都已被金兵打劫的十室九空了,少年青壮、富商大户或者远遁南方或者躲进山林,这些人都用自己的手段来躲避这样的灾难。没有行动能力或者反应迟钝的都已成为了盘中餐杯中酒了。但其实这些大的州府也好不到那里去,只是金兵在打草谷这些地方的时候会有一点点收敛而已,不至于彻底毁掉,毕竟和宋国现在还是盟友。 云游子和他的师兄弟其实早都已经义愤填膺怒火中烧了,但却苦于独木难支孤掌难鸣,也只能暗自叹息罢了。此时知道萧翼竟如此神勇,都不由得对他另眼相看起来。 萧翼听到云游子又一次夸赞自己,但他这次竟然难为情起来,正面红耳赤的不知所措的时候却听云游子又接着说道:“长久以来我们都被这懊糟的世道压抑的苦闷不堪,今天萧公子才是真正的为我们出了一口恶气。老道观萧公子呼吸吐纳好似少林一脉的内功心法,不知萧公子出自那个高僧门下。当然,老道也并非要去打听别人隐私,只是好奇心作祟,一个辽国少年,却身负我少**功。怪哉怪哉!” 萧翼此时刚从沾沾自喜的小心思里清醒过来,听到云游子问起,稍作考虑便回答道:“我和父亲母亲还有义父一直生活在一个山谷里,父母义父都是残疾之人,从我记事起就没有离开过山谷一步,外人更是没有进去过山谷,我的武功都是父母和义父传授的。却并不知道属于什么门派。倒是听父亲说过,天下武功以少林为武学正宗,道门武功更是独步天下。其他门派也各有千秋。他还给我提起过什么丐帮,什么逍遥派的但我却是不知道那是什么门派更不懂的什么是正派什么是邪派。不怕各位道长笑话,我其实才出谷三天,三天前父亲说快下雪了,然后和母亲去找了义父,三人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父亲就把我送出谷了。出了山谷我跑了好多地方都看不到有人,今天早上才碰到了洪大娘他们……” 四人听完萧翼的叙述,都和洪老太当时的表情大概一致。都被他的离奇身世唬的愣在了那里。打坐的四人更是和入定了一般。 云游子也是愣了一下接口说道:“萧公子的身世真是离奇,想来令尊令母和你的义父都是看破红尘的世外高人,我们这等凡夫俗子却没他们那般洒脱,唉!花花世界滚滚红尘,似我等这般修道之人都很难不被世俗和世道所束缚,和他们比起来,我们的道简直是不值一提了。” “令尊说的也没错却也错了,天下武学出少林也就是近百年来才被人们所认可,想那达摩祖师进入我中原也只是区区数百年而已,而我汉人天下却有十几朝数十代了。天下武功为少林最为正统,讲究的以正压邪,以善抑恶。所以被人们公认为正派。少林和尚还没有入我中原以前,其实天下武学要以道教为武林至尊。但道教旁支较多,鱼龙混杂,心术不正人当然也大有人在。有的武林人士为了修习上乘的武学秘籍,做了很多有损阴德的事情来。除了道教,当时还有一个厉害门派,被称为墨派,但他们这个派系向来行事隐秘,很少被外人所知晓,到得现在却已经被人所遗忘了。” “师弟说的没错,我游历江湖之时,曾遇到过一个高人,和他说起天下武学,记得他当时曾说过,释拳道剑墨家刀为天下武功之最,都是曾经各领风骚数百年的武林绝学。”周松鹤此时也插嘴说道。 “嗯!前朝唐人惯用陌刀,相传他们的刀法就是出自墨派,唉!没想到到如今缺已尽数失传了。可惜啊!”云游子像是回答又像是喃喃自语的说着,其实他的心思已经回到了几十年前灵鹫宫山脚下的那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 萧翼想了想也插口说道:“记得我父亲以前曾告诉过我,少**功博大精深,而道教武功却是包罗万象,两家各有长短,如果能够学会一家中的一种武功就可独步武林,想来那一定是必定厉害的了。” 云游子的思绪被萧翼的话语又拉了回来,更没有想到萧翼的父亲有如此见地。只看萧翼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轻功,虽然他还没有和萧翼交过手,但对方的内力恐在自己之上。他的父辈尊长想来必定是登峰造极的人物,却也不知道他们姓谁名谁?是敌是友?只看萧翼此人武艺虽高却好似并无什么阅历,人品看来也好的。阅历这方面一定是与世隔绝所造成的人生缺失。他看似一本正经,但其实能从细微的面部表情上看的出是一个调皮顽劣的懵懂少年,本性也是善良的。如若能够加以引导,将来必定是武林之福。稍微一顿,正待开口说话,赵智坤却进来对云游子说道:“师父,山下来了一队人马,大概有七八人的样子,说是天色将晚,错过了路途,想在我们道观借宿一晚。”说罢便垂手而立。 云游子和周松鹤张冥魁三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彼此都已经是心照不宣了,显然这几个人来者不善。大雪封山,怎会有人路过这荒郊野外的庙宇?几个道士的神经已经紧绷起来,唯独萧翼却无动于衷。云游子也不细问,对几个道士点了点头,随即起身一甩道袍手提佛尘不急不促的下楼而去。其他几个道士过得片刻也是紧跟其后。萧翼虽然没有太多的社会经验,但人却是不笨,此时也大概嗅出别样的味道了。追上张冥魁悄悄的说道:“道长,我跟你们共同进退。” 张冥魁点头算是应允。周松鹤却开口道:“稍安勿躁,先看看情况。” 几人鱼贯而出,经过廊道出得庙门,看见山脚石碑边站着七八个人,有几个是金人打扮,剩下的则是宋人装扮。为首的是一对少年男女。男的大概二十岁左右,一身青色皮衣,门清目秀甚是英武。女的大概十六七岁,身材高挑,身着白色的裘服,脸庞白腻,容貌较好。两人都是金童玉女般的人物,一看便知是富门大户的公子小姐。他们身后的六个大汉却是高矮胖瘦参差不齐。从他们的身着打扮和精神气质便知他们绝非一般的家人随从,应该都是身负武功的江湖人士。有两个看上去也绝非庸手…… 以后不更了 也许是性格相冲吧!也许是我不能理解。但我总觉得成年男女无论关系再好都应该保持一定的距离。我说的话很伤人我知道,只能说声对不起。我性格有缺陷我知道,我努力的改但好像失败了。愿我给你的伤都能自愈,愿你以后不会再遇上另一个我。愿你一切安好!诸事顺利。再会或者不会。安!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