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菁安》 各问前程 “小五,接下来两个月安得因道友和塞丽娜会在咱们平遥暂住,你带着塞丽娜去逛逛,正好你们二人可以互相交流一番刚才切磋的心得,为师还要和安得因道友叙叙旧。” 李安康应了下来,刚欲带着塞丽娜转身离开,还没走几步便停了下来。 因为他接到了师傅的传音入耳。 “小五,机会为师给你创造了,你自己可要把握住,如果觉得这个塞丽娜比齐楠枝强,就赶紧出手拿下,争取这两个月生米煮熟饭!若是觉得时间不够回头去为师的住处找为师。” “小五,别发愣了,带着塞丽娜好好熟悉熟悉环境。” “是。” 直到两人走出六茂洞很远,李安康都没想明白,为什么师傅会这么做。 “你...为什么..不..说话。” 李安康听到塞丽娜说话才缓过神来,歉意的说道 “在下刚刚走了神,道友莫怪 塞丽娜呆呆的看着李安康,似乎是并没懂李安康的意思。 李安康突然想到面前的少女对自己的语言不太了解,于是用手指了指自己,有拍了拍头道 “我,刚才,想事情。” 塞丽娜看着李安康手舞足蹈的样子,笑了起来 “我,听的懂,你的样子,很..有趣。” 李安康意识到自己出了丑,露出了一脸傻笑以掩饰自己害羞。 “你的,法术..很厉害,打架也很厉害,你是法师,还是..骑士?” 李安康对西方的事情也大致有些了解,在西方,法师往往身体孱弱,但是他们通过收集元素发出的攻击手段距离远威力大,骑士身体强壮,但大多不会使用元素,只有少部分的骑士能通过对装备的从而附魔释放法术。 “在这里的所有修士,法术和..打架,是都要掌握的。” 塞丽娜好奇的看着李安康问道 “修士,一个人..就是..骑士和法师吗?” “嗯..可以这么说。” “那,你们都很,厉害。” “过奖..嗯..你和安得因前辈也很强,若不是安得因前辈的帮助,我的伤也不会好的那么快,而且塞丽娜姑娘你的..剑,很快,快到让我有些看不清。” 塞丽娜眨着大眼睛看着李安康,然后突然取下了腰间镶嵌着蓝宝石的剑出半鞘放到李安康眼前。 这把剑比李安康所见过的剑都要长上一截,剑身厚重,气息内敛却有蓝光外放,本身威力不俗但华丽却更胜一筹。 “它的名字,叫阿托菲·蒂亚克索,也可以叫它..圣剑?” “道友是特意记过这把剑的名字吗?不然怎么会说的如此流畅?” 塞丽娜收回了剑,歪头想了想道 “因为..老师说,打架之前让别人知道自己剑的名字,是骑士精神,而且这样做也很帅气,我记的刚才在山洞里的时候,你的剑想飞进去,它叫什么名字?” 李安康有样学样的将自己的剑拿了出来,出半鞘道 “此剑,平安,其意为出鞘小则周身三尺不受侵扰,大则江湖黎民一世安康。” 塞丽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看向了自己的剑 “那它,有什么寓意呢?” ....... 余玉宇看着面前案子上写满密密麻麻数字的草纸,痛苦的按住额头。 “二师姐,你是想活活把我余玉宇玩死啊。” 站在一边的云芙依旧是温柔的笑着,沉默的盯着余玉宇。 “虽然咱们平遥宗有钱,但是二师姐你这般买些没用的东西,三师弟我也肉疼的狠啊,毕竟这些钱也是我辛苦赚来的呀!” 云芙抿了一口茶,轻轻拍了拍余玉宇的肩膀。 “三师弟,爱美之心人人皆有之,这些话可是你说的,师姐买些脂粉难道有什么错吗?再说了师姐每天在后山看着那些小妖可是很辛苦的,偶尔放松一下也是很正常的吧?” “二师姐你想买先胭脂水粉我不反对,可是...可是师姐,你看看这草纸上写的,墨玉镯?镂花玉盘?这些都是我做的呀!这东西出产处就是我们平遥宗啊!三师姐你要是想要,师弟我每天送你十个好不好?不重样的那种!” “我知道是平遥宗出产的啊,可是我就是喜欢买啊。” “可你这一回就用了整个平遥宗上下三天的预算啊!” 余玉宇胡乱揉着自己的头发,过了许久,好像下了什么决心,猛地看向云芙 “二师姐,这份清单我不能给你批,但今天我看到有一个西方的少女出现在了咱们平遥宗,我帮你把她搞到手,你看行不行。” 云芙有些惊喜道 “哦?大洋马?长相如何?” “惊为天人!” “好!但又一个时限,一个月,就成交。” 余玉宇思考了一番,回道 “等最近手头的事情做完我还要去一趟花宗,待我从花宗回来在谈此事如何?” 云芙点了点头道“成,那师姐就等你消息了。” 说罢,就娇笑着离去了,余玉宇叹了一口气,撕毁的清单。 余玉宇心知他答应二师姐这件事多半是做不成的,因为那少女是西方一个小国的王女,看其又是骑士装扮,心中的信念必然不允许自己在骑士之道以外的事情产生多余的感情。 更别提要产生感情的对象是一个女子,女子也就算了,还是个狡诈如狐的女子,放在骑士理念里这就是狡诈恶徒。 只能拖一时是一时了。 日落星河转,银汉升九霄。 李安康带着塞丽娜转了一天,终于把平遥宗除禁地外的地方转了个遍,两人取了些吃食,寻了一处还算是低矮的房屋,坐在屋顶各吃各的。 “李..安康,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李安康放下碗筷,稍思索了一番,自嘲的笑了两下 “年纪还小的时候,师傅说我天赋好,将来会是平遥宗数一数二的大修士,升仙也不是不可能,那时我想成仙。 年纪在大些,二师姐和三师兄与我闲聊时,这人间最快活的事莫过于仗剑天下,便是千万大军也可一人将其呵退。 去年我在菁安遇到一个姑娘,她说她喜欢梨花,想练好功夫好将来护我周全。 你觉得我是胸怀大志也好,觉得我被女色迷了眼也罢,我现在只打算成为最厉害的修士,在平遥宗外种满梨花,然后去菁安,给楠枝姑娘一场这世间最盛大的婚礼,保她一世周全,保平遥宗一世周全。 那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就这么一会,塞丽娜手里的干粮已经吃掉了一半,听到李安康所问,塞丽娜也抬起了头。 “我的家乡,有很多人民会被饿死。而且有其它的邻国会经常欺负我们。我不想我的国家和我的子民在继续这种生活,我想我的国家成为最厉害的国家,不受欺辱,人人都能过上酒..足饭...饭...饱的生活。” “好志气,安康佩服。” 夜月下,两个年轻人诉说着自己的志向,不过世事如棋,一步三算尚且不足以将一切算尽,更何况,能做到一步三算的,又有几人呢? 自闭的姜幕白 自师徒几人聚餐那晚过去后,姜幕白变得少言少语,脸上的笑容也消减许多,平时露面极少,别人只以为是四师兄游历回来以后奋发图强,开始闭关修练了。 只有他的师傅和他自己知道,他是因为接受不了心中仙女变成毒女的巨大差距,自闭了,这一自闭,就是四天。 姜幕白依旧独自盘坐在床上,手里拿着当初阎孤烟赠与他的发簪,出神的看着。 门突然被敲响,久坐的姜幕白下床去开门。 “师兄我....师兄你怎么了?几天不见就消瘦这么多?难道是打坐时走火入魔了?你没事吧?” 门外的李安康惊讶的看着姜幕白,双目无神,脸颊干瘦,长发脏乱,活脱脱一个叫花子。 “是安康师弟啊,我只是多日闭关,没来得及收拾自己,所以才成了现在这副样子,请问师弟来找我所为何事?若是不是特别重要就请离开吧,我还要继续闭关。” “师兄,三师兄手头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打算明日去花宗探查一下情况。” 姜幕白呆滞的看着李安康,对此事好像并不在意 “三师兄去花宗便去花宗,何必来告知于我。” 李安康无意间撇到了姜幕白手里的簪子,心中顿时了然,原来姜幕白这几日一直因为阎孤烟的事情萎靡不振,看这黑眼圈想必是未曾入睡过,导致现在连思考都不去思考了。 癔症甚是严重啊。 “师兄,阎孤烟仙子便是花宗弟子,难道对阎孤烟现在你也提不起精神来?” “阎孤烟?孤烟仙子怎么了?” 一提到阎孤烟,姜慕白顿时来了精神,双目神采恢复了七八分。 李安康心想,果然,一提到阎孤烟师兄立即就能回过神来。 “师兄你且回去好好收拾收拾自己,明天三师兄就要启程去花宗了,但是先说好,提亲的事还是要你和阎孤烟道友两人都觉得合适才行。” 姜幕白眼神又暗了下去,深沉的叹了一口气 “若是阎孤烟仙子看不上我,那也就没有用了是吗。” “怎么会,师兄,你不是还有我们吗?” “有你们又能怎样...” “三师兄的嘴可是出了名的能说会道,且我们平遥宗的富有程度,花宗也是拒绝不了的,就算到了最后的时刻,只要阎孤烟道友出了花宗的门,二师姐就能将她困住,给你们创造两个人独处的机会,软磨硬泡,怎么不都能让你得到阎孤烟道友的青睐,一旦成功,师兄你的幸福时刻不就来了吗?” “好,我这就去收拾打理,多谢小师弟!” 姜幕白呼的关上了门,门内嘈杂的声音传了出来。 四师兄恢复了精神是件好事,但是李安康想到三师兄说的话。心中还是隐隐泛起一阵担心。 “你和小四从小就跟着我,他的心性如何我还是清楚的,到时候阎孤烟对小四没感觉是小事,就算是宗门联姻我也能让事成,只怕..小四嫌弃阎孤烟毒女的身份,那可就麻烦了...” “麻烦?三师兄是指什么?” “虽然我只见过阎孤烟两面,但据我观察,那阎孤烟应该是从未有过伴侣,甚至是追求者都未曾有过,虽然师承花宗主,但观其行事方式应该是从一而终的类型,而小四长得不差,又有宗门的背景,所以事成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可小四一旦厌腻了阎孤烟,那这种姑娘的报复...恐怕只凭我们是承受不住的,说不得到时候花宗和平遥宗只能留下一个了。” “那..如果真到了那般田地我们该怎么做?” “如果真成了那样,我也没办法了,所以就尽可能让小四和阎孤烟只见的关系不至于变得那么差,所以首先就需要从我先和阎孤烟熟识开始,这样我才好从中作梗,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慢一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一直保持一种新鲜感,小五你记住,师兄我说的不只是小四,你也记好了,狂风骤雨来势凶猛,但去的也令人猝不及防,你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吗?” “嗯..我记住了,三师兄,只是三师兄,据我所知你明明没有这方面的经理,可懂得怎么这么多?” “嘶....滚滚滚,你师兄我要修练了,快出去。” ..... 白昼期许黑夜的拥抱,黑夜等待光明的降临,一夜很快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日,姜幕白一改前几天的颓废除去嘴边的短须,穿上了一身干净的蓝色长袍,长发一丝不苟的束在脑后,腰间很少见的别上了兵刃,甚至还带上了向二师姐要来香囊,整个人容光焕发了起来。 “呦?这还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三师弟吗?说,你把我那三师弟藏哪去了?” 余玉宇和李慕白相视大笑,只是姜幕白眼中的是激动欢喜之情,而余玉宇心中的不安却是愈演愈烈。 “三师兄,咱们这就出发?” “稍安勿躁,我们还得等等小安康,师傅说五师弟去菁安游历修为倒是长进不少,但为人处世还是要多学学。” “是了,小五行事还是太过善良,少了些毒辣老练,将来独当一面时一定会吃大亏。” “正是。哦,对了,昨天有些事我已经跟安康说过了,正好趁现在我也跟你说说。” “三师兄请讲。” “这次咱们去花宗,只有我会进宗门,你和安康师弟要在宗外等一阵,不过也不要太远,因为可能会需要你们来找我,或者出现什么意外需要你们接应我,总之就是我们要尽量离得近些互相照应。还有,这次我们去花宗,要让人知道,越多越好,不要认为花宗平常和咱们平遥宗关系不错就不会对我们出手,财帛动人心,若是花宗真的因为咱们带的法宝对咱们起了歹意,那咱们恐怕来不及通知师门就会被花宗强行留下,若是知道的人多,花宗怕坏了名声,也就不敢强行留我们了,至少在花宗管辖范围内,我们是安全的。 “师兄,法宝?” “幽海刺。” “幽海刺!我们带这东西去干什么师兄?” “这东西对我们没用,而且其副作用极大,并不是真的死而复生,而是强行将幽海刺的器灵打入被刺生灵的体内,不过这个消息只有我们平遥宗知道。” “原来如此。” 余玉宇跟姜幕白又等了一会,背着大包小包的李安康才迟迟赶来。 “三师兄,四师兄,二师姐之前将我叫去给了我几件护身用的法器,所以来迟了些。” “无碍无碍,既然你到了,那咱们就可以出发了。” 姜幕白的激情终于爆发了出来,正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几名平遥宗弟子翻身上马。 绝尘而去。 雄心 “三师兄,前面有个小县城,天色不早了,咱们进去找家客栈休息休息吧?” “白天的时候是谁说要一鼓作气直冲到花宗去的?怎么现在就累了?” 姜幕白尴尬的笑了笑,看了看李安康道 “倒不是我累,我是怕小师弟累着,这才出此建议的。” 李安康想要说些什么,但姜幕白急忙给李安康使了个眼神,示意其配合自己一下,不然岂不是更尴尬了?好在李安康和姜幕白是一同下山游历的,从某方面来说也培养出了一些默契。 “四师兄说的是,师弟确实有些累了,不如就找个客栈休息一下吧。” 余玉宇对李安康的耐力还是很了解的,虽然自己修为不够精进,但身体素质却要比同等修士强,而十岁时的李安康就已经能跟着自己和二师姐追着一头风精围着平遥后山跑上一整天,脚程与自己相当,如今修为已经比十岁时涨了好大一截,骑马一整天绝对不会有多疲累,只是看破不说破。 县城名叫柏松,是平遥去花宗必经的一座县城,县城虽小,却也繁华,行人众多。 三人衣着华贵,走进酒楼包厢落座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 小二见这三人隐隐以中间个子偏高的男子为主,其步行从容不迫,气度不凡,料应是贵人,不敢怠慢,便快步走上前去递上菜谱问道 “客观吃些什么?都写在这菜谱上了,您尽管点。” 余玉宇接过菜谱并未翻开,只是放在桌子上压在手下道 “麻烦小二哥把这酒楼的菜式都上一遍,在上两壶最贵的酒。” 说罢翻手将一枚银锭塞入小二手中。 “客观..贵人,使不得使不得,若是被老板娘知道了肯定要...” 余玉宇未等小二说完,便将小二的手攥了起来道 “待会你们老板娘过来,我会亲自跟她说的,银子小二哥你收好,我平遥宗不缺这二两银子的。” “平遥...我知道了,您三位贵人且歇着,我这就去给三位上菜顺便把老板娘叫上来。” 小二走出了包厢,低着头脚步匆匆往楼下走去。 虽然几人坐的是包厢,但包厢外不乏耳尖的大致听到了里面几人说的话,平遥宗,那可是修真界的庞然大物,之前见几人衣着华贵想要动点手脚的人顿时都熄了火,心知这等修真翘楚门派的弟子,自己惹不起。 包厢里,余玉宇故意声音大一些道 “两位师弟,这次去花宗路途遥远,但平遥弟子也不能亏待了自己,待会吃完饭,师兄在带你们去找些别致的地方好好耍耍,二位师弟意下如何?” 姜幕白心领神会,也大声道 “多谢师兄好意!” 随机李安康小声说道 “师兄,说这些不好吧?他们听到我们要这般行事放浪,会不会对师门颜面有影响?” 余玉宇摇摇头道 “这就是你该学的地方,这江湖上传闻都是假假真真,日后传出去的话,我们只承认去花宗途中在这柏送县停留过,其它传闻皆是荒唐流言,我们不承认,就算别人不信,但也没人敢说,而且当下要事就是让别人都知道我们平遥弟子要去花宗,手段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安康受教了。” 不一会,一个步态妖娆的年轻妇人便亲手提着酒壶端着一盘小菜到了二楼李安康几人的包厢门前。 “几位公子,奴家送酒菜来了,可否让奴家进门一叙?” “进。” 老板娘的嗓音极具磁性,且身材丰硕婀娜多姿,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妩媚的气息。 她将酒菜放在了桌上,看向三人。 两名年龄颇大的行事自如,见到老板娘进来也未显半点不自然,年龄比之较小的,端坐在椅子上虽然神色略有僵硬,但身形却还是比较放松。 三人,都不是草包,三人年龄都不超过二十五,其中年长的两人身上不见灵气波动,应该是修为颇深,自己区区一个散修看不出深浅,年龄小的那位身上的灵气波动极为明显,虽然能感受的到灵气,但也远远强于自己。 八成是平遥弟子了。 “奴家纪桃,见过几位平遥宗的贵人,给贵人们问安。” 老板娘是个放得下身段的人,既然机遇来了,哪怕是让自己跪下,也承受的住。 不然她一介女流无依无靠,凭什么建起柏松县最大的酒馆,凭什么从一个普通人变成散修? 面对弱小的散修,她可以靠着嘴甜会来事,可以靠着美色获得利益,遇见对她酒馆有想法的普通人可以以散修的身份和实力让他们闭嘴,遇上这种大门派的弟子,她若是还想将机遇握到手里,那只能拼尽全力,剩下的九分,看天意。 余玉宇靠上椅背翘起了腿,翻了翻手里的菜单,只是扫了老板娘一眼,又神色不变的看向菜单上的菜式。 老板娘就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动作,余玉宇不想说话,老板娘不敢说话。 终于等到余玉宇看完菜谱,这才开口 “何事?” 余玉宇在对宗门以外的人,性情一向很古怪,他面对小二的时候叫一声小二哥,是因为小二并不是有求于他们,只是单纯的知道这是贵人得好生招待。而面对有求而来的老板娘时,余玉宇本来是理都不想理的,不过她的驭下模式倒是让余玉宇对老板娘稍有改观。 毕竟一个不叫手下收小费还能让手下安心干活的女流,手段很不错。 “回贵人的话,奴家是想给三位贵人免单的,又怕三位贵人不同意,折了三位贵人的面子,这才斗胆过来问问。” 妇人姿态放的极低,说话的时候依旧是深深行礼,脸上笑的有些僵硬,但却不能有任何变化。 事实证明证明妇人的运道不错。 余玉宇早就不满足于只有平遥宗现在的影响力了,他想让师傅见到,平遥宗空前盛大的场景,宋千道将总内许多事务交给他打理,其意就是将来要将宗主之位传给他,因为宋千道这五个徒弟,老大不知所踪,其他几人修行上都比余玉宇强,余玉宇比其他人更适合 管理宗门。 “可愿为平遥宗做事?” 说罢,便使身上的平遥令缓缓悬于空中。 老板娘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己,这就有机会接触平遥宗了?不过她没有丝毫犹豫,哪怕知道,机遇多大,风险也就多大。 “奴家愿意!” “放出消息,平遥宗余三先生和小四小五,明日抵达花宗,出去吧..啊对了,快些上菜。” 老板娘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出了包厢门毫无意识的回到自己楼下自己的房间。 老板娘被震惊的无以复加,起初她并未全信他们是平遥宗弟子,但她没想到,为首的人直接拿出了带有平遥宗特有气息的令牌,这几人不仅是平遥宗弟子,还是平遥宗宗主的亲传弟子!而且,自己还搭上了关系! 老板娘震惊之余,连忙催促上菜,并且自己亲自送上去,至于收钱,哪有下人收主子钱的道理? 包厢里,姜幕白布下了结界,不管发生什么声响都不会外传。 “师兄,那老板娘来之前你和四师兄的表演岂不是白费了?” “嗯,是,毕竟我也没想到这回这么巧,这酒店的老板娘有些手段且有求于我们,所以,我就顺势而为了。” “师兄,这也是我要学的吗?” 余玉宇当然知道这种事情李安康没必要学,但见识总是该有的,可事情毕竟不是那么光彩,不好直说,于是道 “是,也不是,你应该明白的,安康。” 接着,微笑的看向李安康。 嗯..这就是让人脑补的招式吗?姜幕白心想。 “不是,师兄我不傻,我知道你对老板娘的态度是你曾闲聊时说过的驭下之道,不过我指的是..四师兄也做过的那件给令牌的事。” 姜幕白心中一惊,瞪大眼睛看向李安康,喊道 “臭小子你是要害死我!” 不等姜幕白反应过来,余玉宇便一把勒住了姜幕白的脖子 “小王八犊子,你长能耐了?令牌那玩意是你能瞎给的吗?你脑瓜子被驴踢了?” 余玉宇已然是被姜幕白气的一反平日宗门里公子世无双的样子,连特有的口音都崩了出来。 “师兄,放手师兄,师弟不敢啦!” 姜幕白挣扎着求情,求助的眼神看向李安康。 “啊,对了四师兄,从菁安回来时,客栈的酒肉前你还没给我呢。” “李安康你给我等着!待会我不扒了你的皮我就不是你四师兄!!!” 花宗 好在姜幕白没真的扒了李安康的皮,但李安康也饱受了一番被勒住脖子的痛苦,不过李安康并不是容易屈服的人,或者说,在姜幕白的淫威之下并不愿意屈服。 于是李安康当着姜幕白的面问了一句“四师兄可是说话算话之人?” 姜幕白疑惑了一下,立即反应了过来,这厮的嘴皮子又要开始动了,刚想上前堵住他的嘴,却还是晚了一步。 “四师兄之前说不把我皮扒下来你就不是我四师兄,那从今天开始我是四师兄,你是五师弟?” 李安康又没逃得过姜幕白的魔爪,当李安康想求助于三师兄的时候,却发现三师兄正起身要出门。 “我去看看那个老板娘事情办得如何,待会回来我就直接去睡了。” 听到三师兄说的话,两人玩闹的心思也就淡了许多,于是又聊了一会便各自回到老板娘预先准备好的客房各自休息了。 翌日清晨,天色有些暗,看起来是要下一场雪,不过按照之前余玉宇的估算,不出意外的话三人最晚在当日正午就能赶到花宗。 事实证明余玉宇的估算还是很准确的,未至正午,花宗就在眼前了。 “小白,安康,你们两个就先在附近找一处客栈歇息吧,若是...没事,你们先去找客栈吧。” 姜幕白见余玉宇欲言又止,便上前问道 “三师兄是怕花宗对我们不利?” “不是的,以昨晚传播的速度来看,我们来花宗的消息应该已经散播出去了,花宗不会强留我们的。” “那...” “没什么事,你们快去吧。” 说罢,骑着马转身就往花宗的大门而去。李安康和姜幕白见三师兄的样子有些担心,却也不好跟上去,便只能一起去找客栈等余玉宇的消息了。 花宗名中带着花字,与其表象不无关系,花宗的正殿是在后山,而后山上种满了各自奇花异草,便是冬季也依旧开的妖艳,看的余玉宇惊叹不已,不过看过一遍后却也没想多赏两眼,毕竟正事重要。 “平遥宗余三,见过花宗主,上回来花宗没见到宗主尊容甚是可惜,这回见到花宗主容颜,可当真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子。” 坐在大殿首座的男子身着一袭素衣,手持一柄折扇盖住下半张脸,叶眉轻轻抬起,眉眼含笑的看着余玉宇。 “三先生太客气了,上回三先生和宋宗主来花宗我们无缘相见,花某也觉得很可惜,江湖上传闻三先生喜特立独行且才识活人,所以我想凭着三先生的身份和本事,叫我一声小花还是无妨的。” 余玉宇在出发前就听师傅千般嘱咐,千万不要小瞧花宗那个谦虚的娘炮,看着弱不禁风彬彬有礼,可实际上他浑身上下都是毒,若是不防着点,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花宗主过谦了,花宗主这等玉树临风,就算说自己是天下最好看的男子,在下也是信的,更别提花宗主您的手段了,挥挥衣袖便可令万千仇敌毙命,在下怎么敢,又怎能于花宗主并提更不能乱了辈份称呼啊。” “哈哈哈,世间传闻三先生是举世罕有的聪明,今日一见,不只是聪明,就连您这张嘴也是一等一的能说会道,快请落座,我花宗的款待一定让三先生满意!” “那余三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先谢过花宗主。” 花宗内女弟子比男弟子多上许多,且各个相貌非凡,便是自己和二师姐在花宗里也只能算是平平无奇,且花宗也算是老牌宗门了,底蕴自然没得说,除了财富以外,当时的平遥宗并没有哪样能超过花宗。 “三先生,谈正事之前,不如先尝尝我花宗的花酒,在赏赏我花宗弟子的舞姿?” “那就有劳贵宗了。” 一直跟在花宗主身边带着面纱的女子轻喊了一声 “花宗弟子,为平遥三先生上酒,献舞!” 随着那女子一声令下,十名花宗女弟子有序的来到大殿中央结成圆阵,奏曲,起舞。台下十名少女曼妙的身姿穿梭自如,白皙的皮肤在纱裙下若隐若现,勾人遐想。看的余玉宇这未经人事的少年郎热血翻涌。 这种情况余玉宇倒是知道怎么处理,可体内灵气几番压制却丝毫不见效果,他立即就明白了,这酒或是这舞,有问题,若是压制不下去被看了笑话事小,万一坏了宗门要事可是大事,于是他当即就咬破舌尖,随着痛感传来,体内热血才勉强被压制下去。 舞罢,女弟子全都撤了下去,花宗主对着余玉宇遥遥相敬,问道 “三先生,我花宗这酒如何?这舞如何?” “花宗的舞,不如花宗这酒,可平遥的景色,不及花宗的舞。” “哦?那我花宗整体比之平遥,三先生觉得如何?” 余玉宇心中暗骂“这娘炮是想勾引我留在花宗给他赚钱!这不是狗东西行径吗?” 好在余玉宇不敢真的骂出来,但也不能真的服了软。 “不怕花宗主生气,花宗不及平遥,还是寒酸了。” “寒酸...” 花宗主稍微愣了一下,随机哈哈大笑道 “三先生心智坚定,江湖上的传闻花某这回真的信了!” “那现在,花宗主可以谈正事了?” 花宗主将折扇摆在了案上,伸了个懒腰道 “不急,孤烟,出去。” 花宗主身边的女子低头应道 “是,师傅。” 随即退出了大殿。 “三先生想谈什么?” 余玉宇从怀中掏出一只上印两只梅花的玉盘,推到桌前,道 “花宗主,这东西,您一定知道。” 花宗主笑了笑。 “当然知道,我花宗也有这种玉盘,对凡人来说算是珍贵的物件,只有一些大富大贵的人家用得起。” 余玉宇将玉盘拿起,轻轻一震,便把盘子震成了一地的粉末。 “花宗主,这盘子在我平遥宗,多的是。” 说完又拍了拍手,从手腕上挂着的芥子中掏出了三叠各十个一模一样的盘子放在了案上。 “这些就当作一点见面礼,赠予花宗主了,俗是俗了点,不过希望花宗主能收下。” 花宗主眉头紧皱,想要发怒,却又强忍着憋了下去,虽然于修行无异,但这种贵重又好看的东西却是深受他的喜欢,于是扯出了一幅笑脸。 “不愧是平遥宗,真是出手阔绰,平遥宗银子多华某是见识了,只是..不知道平遥宗的宝器和萤晶多不多呢?” “回花宗主,若是只有银子多,那怎么敢在花宗主面前炫耀?余三这次来,就是拿宝器和萤晶来换四两提炼过的风息花毒的。” “风息花毒?寻找不易,为提炼这东西,我花宗弟子更是是用人命去搭啊,更别提四两的幽冥花毒了,三先生怕不是来寻花某的开心?” “在下自然是知道这花毒提炼的难处,所以今天我带来的东西,话宗主必然拒绝不了。” “不知是什么神物要换四两斤风息花毒?不妨拿出来给花某看看?” 余玉宇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头发,然后缓缓拔出了一根深紫色的细针,将其放在了案子上。 “幽海刺?” 花宗主的表情终于变了,取之笑意的是满脸的凝重。 “花宗主好见识,这幽海刺是家师从极西之地一处大蜥蜴的老巢里拿到的,这东西的用处,想必宗主也是知道的吧?” 花宗主忍不住站了起来,将幽海刺拿在手里细细观察。 “只换四两?” “只换四两,不过还有一个附加条件,我平遥宗弟子要一个随意出入花宗的名额。” “成交。” 花宗主知道,天底下当然不会又这么大的好事正好砸到自己头上,不过既然余玉宇不明说,那自己也就不急着问,只是盯着幽海刺。 “三先生拿着幽海刺来花宗,就不怕花某把三先生和幽海刺一同留下?” 余玉宇听后,脸上没有丝毫慌张,而是慢悠悠的回道 “花宗主说笑了,难道花宗主的眼线能不知道晚辈在松柏镇做了什么?” 花宗主与余玉宇相视一笑,自顾自的岔过话题说起幽海刺 “幽海刺,将其刺入尸体内,能使死人恢复意识且尸身不腐,辅以活尸丹,就能做到真正的死而复生....好...好!三两风息花毒,换得!三先生且先住下,风息花毒三日后花某亲手奉上!” 余玉宇将幽海刺从花宗主手中取回,再度藏会头发中,拱了拱手道 “平遥宗事务脱不开身,在下便不在贵宗多留了,不如五日后家师与我那四师弟亲自来花宗取这风息花毒,不知宗主意下如何?” “也好,那三先生请回吧,花某恰好也要去着手处理风息花毒的事情,就不送留先生了。” 余玉宇正欲望起身离去,又想起什么事,回头看向花宗主 “花宗主,敢问之前您身边的女子可是您的大弟子阎孤烟?” “正是,不知三先生问这个做什么?” “不知能否让花宗主的爱徒送在下下山?在下正好受师弟所托,有些事要与阎孤烟姑娘说。” 花宗主这下算是明白了,原来在这等着他呢,这是要拿幽海刺来联姻,换四两花粉只是顺带的,不过这笔买卖怎么算都不亏,跟平遥宗联姻,意味着将来大量的财富支援以及更加强大的势力和名声,自己左右不过付出了四两花粉,和一名可有可无的徒弟而已。 “好啊,现在她应该就在门外守着呢,你出去直接和她说即可。” 这回轮到余玉宇不淡定了,怎么..这么简单就同意了?自己准备好的说辞可是半句还没出口呢。 “那就多谢花宗主了。” 阎孤烟 阎孤烟再前带路,余玉宇四处观赏着花宗后山繁花遍地的美景,突然发问道 “敢问孤烟姑娘可知这花为什么明明是寒冬时节却已然开的如此茂盛?” 阎孤烟头也不回,随手折了一只抛给了余玉宇 “这花是靠着地脉深处所迸发出的灵气在寒冬生长的,不只是花宗,其他地方也是有的。” 余玉宇赞叹道 “有些人连花都没怎么见过,若是见到寒冬中所长成的花朵必然更是念念不忘,这种花,迷人却不妖艳,最是惹人喜欢。” “怎么会有连花都没见过的人,三先生说笑了。” “哈哈,倒也不算是说笑,比如我平遥宗的一名师弟,花见的少,能在寒冬中盛开的花就更没见过了,不知贵宗这些花除了生长的时节外,可还有什么奇异之处?” “没有其它奇异之处,只单纯的是宗主为了好看才种的。” 余玉宇点了点头,自顾自的说了一句 “若是我折去这之中最美的花带回平遥赠与我四师弟,我想花宗主也不会介意吧,毕竟这花于花宗主并无大用啊。” 都说道这种地步了,在笨的人也听得懂余玉宇要表达的意思了,只是有的人便是懂了,也装作不懂,或者说不愿意懂。 “三先生,咱们到了,在往前走一段路便能出了花宗,恕不远送。” 余玉宇继续往前走并没立刻离开,而是放缓了脚步继续说着 “过几日我四师弟便会随家师一同来花宗取风息花粉,顺带折走花宗的一只花,只是不知道那花..乐不乐意跟我四师弟走啊哈哈哈哈!” 余玉宇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一边大笑,一边大踏步的离花宗而去,阎孤烟依旧默默的站在原地,脑海中回想着刚才那句“不知道那花乐不乐意跟我四师弟走”。 余玉宇的四师弟姜幕白她阎孤烟自然是见过两面的,也称的上是相貌不凡,自己对这个可以说使救命恩人的家伙很有好感,若说要自己跟他走的话...答案是愿意,只是自己想走,也走不了。 阎孤烟在花宗的处境可以说是极差,虽然表面上身为话宗宗主的唯一弟子,风光无两,可实际上她被称为花宗毒女也都是因为自己的师傅。在最初花宗主任他为弟子的时候,她欣喜若狂,甚至一度认为自己在做梦,不过后来才发现,这梦可并不是什么好梦。 花宗主给了她一本秘籍,修练的第一步就是服用风息花粉以刺激侵染体内灵气,使修练速度远超常人,可她不想练,因为这风息花粉,乃是风息花毒提炼而成,剧毒,于是她去找花宗主,想换一本秘籍,但花宗主说,若是不练,便死。 她屈服了,也明白了,原来自己不是什么天之骄子,也没有天赋异禀,自己..只是替师傅试试这门功法修练起来,到底可行不可行。 成为花宗大弟子那年,她十岁,第一次服用风息花粉按照秘籍上的功法修练,七窍流血,昏迷十日。 好在她命大,捡回来半条命,神智彻底恢复后,继续修练。 第二次修练,依旧那么痛苦,不过眼睛耳朵不在留血了,也只昏迷了五日。 后来每一次修练后遗症都会轻一些,直到十八岁那年,她功法大成,修为算是年轻一辈的翘楚,又经过花宗对外宣传,名声鹊起。她的师傅也随着她的修行和汇报,彻底摸透了那本秘籍,于是告诉她如果你不想,就不必继续练下去了。 她欣喜若狂,可她的师傅又告诉她。 “你练了这门功法,活不过二十五。” 其实她也感觉的到,自己修练的功法,注定活不长,可没想到,居然..只剩这么点时间了。 于是她不在修练,可她发现自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就好像..若是自己不继续服用风息花粉修练,就会立刻死掉一样。 不过她还是决定停止,为了远离风息花粉,她逃离了花宗,她想一个人去外面,见见所谓的大千世界到底使什么样的,见见外面的人是怎么生活的,她想知道自己在书上看到过的美食美酒到底是什么样子,然后一个人藏起来,默默的死去。 她的确是逃出了花宗,看到了花宗以外风景,花宗以外的人,原来花宗外的人,长相都那么的...平凡。可好景不长,她的鼻子开始流血了,她知道,自己若是不服用风息花粉并进行修练,就会死,阎孤烟本来是心怀死志的,但她看过花宗以外的世界后,又不舍得死了,于是她打算回花宗,可她才赶了不到一半路,便晕倒了,在一个叫菁安的地方。 当她醒来发现,是一个叫做姜幕白的男子救了她,这男子若是放在在花宗,长相也算是中等,阎孤烟身体虚弱,却也走的动路,向姜幕白告谢,然后起身离去,临走前姜幕白送了她一匹马,她欣然接受,心想以后有机会便还给他。 出门翻身上马,还没赶多久的路,便再次晕倒在马背上。 她苏醒过来,眼前还是那个叫姜幕白的少年,这回姜幕白强行留住她,照顾了她三日,这三日姜幕白总是陪她谈天说地,告诉了她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带她吃了很多好吃的,她的笑容也逐渐多了起来。 阎孤烟很想就这么继续下去,可她知道,自己如果在不服用花粉,这回可能真的就要死了,于是便辞别了姜幕白,临走前,姜幕白对阎孤烟说 “孤烟姑娘,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接着寻死的,所以赶紧回宗门去吧,花宗主一定有办法帮你的。” 阎孤烟苦笑,她只说了自己的宗门和名字,并没告诉他自己在宗门的境况。 “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的,倒是你,生活这么精彩,要好好活着。” “嘿?姑娘你怎么能这么说?若是你觉得生活不够精彩,那我姜幕白愿意带你看遍这世间美景,游山玩水,品尽天下美食,等玩够了..你就跟我回平遥宗,不知道姑娘到时候愿意否?” 阎孤烟心中异样的感觉越来越浓烈,她想,也许这就是...男女之情吧?于是便鬼使神差的回答了一句 “好,我愿意。” 阎孤烟回到花宗,自那以后,时常会想起姜幕白说的那些话,可却一步也没离开过花宗,直到今日。 她在害怕,怕姜幕白知道了自己浑身是毒后不会在理自己,怕自己死了,会惹姜幕白难过。 不过她现在想清楚了,自己终归是个自私的人,尽管活不长,也想在见见自己心爱的人。 死便死了,心满意足就好。 李安康 菁安又小雪。 须臾之间,街上的行人,路边的小贩就少了一大半。 不知庭霰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开。 行人随着地上的积雪越来越厚而尽失所踪,只留下两个年轻人。 一个面无表情的黑衣姑娘,一个恋恋不舍的少年。 “你要走了?” “嗯,回平遥去” “还回来吗?” “等菁安山横云树开花,我就回来。” 昔日天光破曙,借南风落子。云霞流光千丈,愿佳人开怀。 燕侣莺俦,相遇相知不易,两不相厌更难。一别两载,不忍相离。 飞雪覆白了两人的斗笠肩头,黑衣姑娘帮青衣少年拍了拍肩上的雪,青衣少年顺势轻轻搂住了黑衣姑娘的腰。 黑衣姑娘顿了一下,随后缓缓将头靠在对方肩上。 青衣少年突然涌出一些勇气,使他说出了很久之前就想说的一句话。 “南枝姑娘,以后我定会娶你过门” 黑衣姑娘几乎不曾生出过表情的脸在一瞬间出现了笑意,随即就推开了对方。 “轻薄于我,不怕死吗?” 黑衣姑娘又变得如当初般毫无表情,仿佛对谁都是一个样。 “我回去后,待到春天,定会在平遥城外种满梨花,我知道你喜欢梨花,也喜欢梨子。” 面对青衣公子一番幼稚的话,不知是被逗笑了亦或是真的喜欢,黑衣姑娘还是绷不住了。 很多时候都会有煞风景的人,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马冻不死我都要冻死了!安康师弟,还不走啊?!” 李安康看向姜幕白抱歉的笑了笑,又犹豫了一下,终于回过头高声说了一句 “南枝姑娘,你笑的真好看!” “李安康,你大胆!” 黑衣姑娘笑容更盛。 潇潇青衫白马客,悠悠粉黛意中人。 ....................... 菁安的雪来的快停的也快,每回下的都恰好能没脚,雪面上留下两串蹄印,两人骑马并列而行。 “安康师弟,那个叫齐南枝的姑娘也不是美若天仙啊,这才不到半年,怎么就勾的你魂不守舍?从刚才离开菁安你就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这要是回了平遥被你师兄师姐们知道了你现在的样子,岂不是要活活把你笑死?” 被姜幕白这么一说,李安康才回过神来摇摇头道。 “可我觉得南枝姑娘就是美若天仙。” 姜幕白伸出一只手拍了拍李安康的肩膀道 “情人眼里出西施,情人眼里出西施啊!三师兄说的可真没错,李安康不是以前那个成天只知道打坐练剑的呆子喽!” 李安康脸色微微泛红。 “师兄,别调侃我了,你有喜欢的女子了吗?” “那是当然,你师兄我喜欢的女子啊,可是这天下间最好看的女子!三师兄是怎么说的来着?哦,对!可谓世间真绝色,绝非俗尘桃李花!仙子一般天下皆知的美人!你二师兄我将来一定娶她为妻!” 李安康想了想,问道 “是阎孤烟仙子吗?” “哈哈,孤烟仙子的样子我半点都还没提,你就能猜出来!这岂不就是天下皆知!唯有我姜某人这般世间罕见的奇男子才配得上她!” 李安康轻轻搓了搓耐不住寒冷的双颊,又想起了刚离开不到半天的菁安,又想起了菁安城里的齐南枝姑娘,又想起了半年前见到她时的模样,便发起了呆。 那个来自平遥总喜欢露出一脸傻笑的少年,和那个脸上总是不会出现多余表情的姑娘。 “哎!师弟!安康师弟!” “....” “李安康!” 李安康一脸茫然的看向姜幕白 “怎么了师兄?” 姜幕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哎..师弟你又发呆,真是..没救了,到底想什么呢?” “我...” “又在想你那个南枝姑娘是不是?你是怎么喜欢上她的?竟然这般放不下她?” 李安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并没回答姜幕白,而是反问了他一句 “师兄,很多事你都比我懂,所以有一事要请教于你。” 姜幕白满不在意,似乎李安康所提出的问题对他来说都是迎刃而解的小事,便随随便便的答应了。 但李安康提出问题的那一刻,姜幕白就呆住了。 “师兄,怎样才能讨得一个你心爱的姑娘喜欢?” 姜幕白心中顿时有数万匹马首羊身之物狂奔而过,所到之处皆是寸草不生。 这..这可如何回答..我虽然是要将阎孤烟娶回家的男人,但那也是将来啊! 不行,不能被小师弟看出我的软肋,嗯...对了,三师兄说如果不知道那就露出自信的微笑,剩下的让他自行脑补!虽然不知道脑补是什么意思,但他说的肯定没错! 于是姜幕白转过头,露出了一脸自认为深不可测的微笑。 李安康见状认为姜幕白姜师兄定然是心中的有了答案,于是也露出了一脸真诚的傻笑,等着姜幕白给出答案。 两人就这样互相面对,一脸傻笑的的看着对方,两人都是满心的着急。 姜师兄心底急,怎么李师弟还脑补不出来? 李师弟也急,这姜师兄笑的如此自信,心底定然是有了答案,可怎么还不告诉我? 幸亏只有这两人骑马同行,若是有旁人在场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会想。 “噫,看这两个傻子,在那傻笑啥呢?” 李安康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师兄,你快告诉我啊?” 姜幕白碍于面子,不肯说出他不知道的实情,便四处寻视,想找些什么绕开话题,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家客店,忙对李安康道 “师弟你看,前面有一家客店,咱们去那住一宿,明天再赶路吧!” “可师兄....” “哎呀,这个问题待师兄我仔细思考一番,明天路上在告诉你!” 原来不知不觉间,师兄弟二人早已出了菁安城的地界好远,天也快黑下来了,正好也到了预计中过夜的客店,也恰好解了姜师兄的燃眉之急。 二人将马缰给了客店的小厮,便进了客店。 姜幕白说了句住店,客店老板忙亲热的迎了上来。 “哎呀,这雪后天气最冷,赶路的人也就少了,二位公子一定冻坏了吧?赶紧过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上仙” 姜幕白付了住店的银子,又点了些饭食,拿回了房间。 但拿回房间后二人连半口都没有动,而是拿出了提前就备好的干粮各自填饱肚子。 李安康一边吃着手里的干粮,一边看着方桌上的酒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向姜幕白。 姜幕白察觉到了李安康的目光,于是也抬头看向他。 “师兄,我们是不是.....有试毒的器物?” 姜幕白愣了一下,看了看桌上尚温的酒肉又看了看李安康。 “这个...师兄其实是想试试你的毅力如何,既然你提起..那就试试有没有毒。” 说罢,便从手腕上解下缠着的金丝,分别将两头插入酒肉中,过了一会,没发现丝毫异样。 两人对视一眼,姜幕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抄过小酒坛,揭开盖子便一阵牛饮。 李安康则不甘落后的拿起筷子将几片肉塞进嘴中大口咀嚼。 神似饿鬼模样。 姜幕白喝完酒,将木筷探入碗底,但却捞了空。 “师弟,这肉..它香吗?” 李安康擦了擦嘴上的油,认真思考了一番。 “师兄,这肉它不是香不香的问题,它真的是那种...是那种很少见的那种,入口初尝,香辣交加,咀嚼一阵....” 李安康越说声音越小,原因无他,只是见姜幕白拿酒的手,微微颤抖,两眼似要冒火一般看着自己。 “我只吃了两片啊李安康,你就都给吃完了?!” 李安康挠了挠头,小声问道 “师兄,那酒,它香吗?” 姜幕白登时就熄了火,他心知一向老实的小师弟很少和人吵嘴,可一但是吵起来,自己的功力还不够小师弟看。 因为小师弟所说的话句句直击要害,就比如那酒,它确实香,但半口都没给小师弟留。 “安康啊...你再下去买些牛肉和烧酒上来吧,银子...你先替师兄垫上..” 李安康轻叹一声,起身下了楼。 此时一楼除了之前那一桌四人依旧在原来的位置外,又多了一桌三人,桌上酒菜已经吃完,那三个男子不知在小声密谋什么。 李安康对此并没什么兴趣,而且之前师傅也交代过一些常识,其中就包括不要偷听别人密谈,他们谈的有可能是机缘,但更有可能惹来祸患。 “老板,在来二斤牛肉和两坛烧酒。” 新来的一桌三人顿时都看向李安康 那老板见状,忙拉过李安康,小声道 “您小声点,新来那一桌客人喜静,好像是哪个门派的上仙,可千万别惹着他们啊!” 李安康听后心想,什么时候修行之人都这般专横了,别人大声说话都不行?这要是放在我xx门早就算不被逐出师门也要被二师姐给打到生活不能自理。 “嘿嘿,三位上仙,这个人他先前不知道三位仙人在此进餐,莫怪,莫怪啊!” 李安康看着陪笑的客店老板和冷漠的三位“上仙”,只觉得好笑。 虽说自己到如今才刚到十六岁,也见过不少修为高深的前辈,他们大多数待普通人都比较随和,哪怕小部分也仅仅是略显冷淡。 偏偏这些李安康一眼便能看出根底,甚至修为还不如李安康的小修士,架子却这么大。 若是三师兄在这,定然要喊上一声不知道什么意义的“傻俾”,然后把他们吊起来打。 李安康却不愿意图惹是非,拿了酒肉便打算回客房去。 然而刚踏上楼梯没几步就听闻身后“噗通”一声。 李安康回头看了一眼,那三人中的一名瘦高修士翘着一只脚,客店掌柜被踢翻在地上。 倒在地上的掌柜想要爬起来,但用了很大的力气都徒然无功。 显然下手不轻。 李安康见状,想回头扶起客店掌柜,但掌柜却示意李安康不要回头。 客店掌柜的一举一动并没有逃过那瘦高修士的眼睛,他轻蔑的笑了笑 “怎么?我对你的教训太轻了?还有余力护着那孩子?” 地上疼得呲牙咧嘴的掌柜忙挤出一个扭曲的笑脸道 “不是的上仙,您对小的教训恰到好处,叫我知道凡人对上仙应该心怀敬畏,不可扰了上仙清净,上仙可千万莫要生气,小的记住这次教训了,绝对没有下次了,绝对没有了..” 修士冷笑一声“看在你还算有点悟性,刚才吵闹的只是个小毛孩子的份上,便饶了你们着一回,莫要在让别人扰了我等清静,滚!” 掌柜挣扎着站了起来,点头哈腰跑开的同时还不忘示意李安康快些回房,不要在看了。 李安康心知此事是因为自己,掌柜才受此责难。 李安康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拿着吃食回到楼上客房。 刚才的事情虽然声音不大,但依然瞒不住姜幕白的耳朵。 可姜幕白什么也没问,李安康什么也没说。姜幕白知道,李安康心中自有计较。 酒足饭饱之后,姜幕白靠在榻边闭目养神,李安康安静的摩挲着掌间的一块金属铁牌。 忽然,李安康站了起来,转身向外走去。 “干什么去?” 姜幕白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去见识见识上仙的手段” “师傅让我们少生事端” “师傅还让我们惩奸除恶” 姜幕白摇摇头,挥了挥手示意李安康可以去了。 李安康心知若是被师傅知道了自己下山惹了祸,挨罚的不只有自己,姜幕白挨罚反而重于李安康。 所以李安康感激的看了一眼姜幕白,回身开了门。 眼见天已经彻底黑了下去,此时白天那三位“上仙”也应该入睡了,李安康放轻脚步,在二楼一间为数不多的上等客房中听到了悠长的呼吸声。 可以确定是三个人的呼吸,必定是上午的那三个修士。 进门,也得分人。若是陌生人,当先敲门。若是熟人,当先轻唤。 若是厌恶之人,则不必讲究那么多,破门而入即可。 随着破门声的响起,那三名修士立刻醒了过来并各自拿起放在身旁的兵器。 但不等三人反应过来,各自的面门上就都挨了一剑背。 有两人被打的鼻血直流,眼冒金星,剩下那个瘦高修士则更惨,刚从睡梦中醒来便又躺了下去。 其中一名比较硬气的修士当即站起身来向身前的黑影一刀横扫了出去,但可惜却扫了个空,接着就被一脚踢中,压倒在身后那名刚被打的眼冒金星还没回过神来的修士身上。 李安康并没抱有杀意,但也不打算就此罢手。 只见他将三名失去战斗力的修士叠在一起,然后取出之前一直拿在手中摩挲的铁牌扔在叠在最上面的那名修士身上,接着取出一张符咒贴在铁牌上。 最上面那修士顿时感觉浑身动弹不得,好似一座山压在身上。但又没有挤压的疼痛感。 “你们今晚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这,等符咒失效,明日卯时,带着放在你们身上的令牌和符咒,到东侧左数第四个客房去找我。” 压在最上面那个修士连声称是,他心知自己三人睡觉时都不是毫无防备的,但眼前这黑影依旧没能被他们发现,再者,这黑影几下就将几人制服,可见要比自己三人厉害的多,就算听声音是个女修士,也不敢冒然遭次,不然就算不被杀,少胳膊少腿那也是有可能的,明日最好也照她说的去办。 实际上李安康并不怕几人逃走。 今晚不怕几人逃走,是因为那张名叫“慈山”的符,明早不怕他们不来,是因为那个刻着“平遥”的铁牌。 “舔” 这一夜过的很快,至少李安康是这样认为的。 第二天一早,卯时一到,敲门声便准时的响了起来。 准时的不是那张叫做慈山的符咒,而是这三名修士本身,事实上那叫慈山的符咒在寅时过后没多久便失效了,但三名修士确实是怕了,怕了那修士,更怕了那修士背后的宗门——平遥。所以既然说让卯时到,那便卯时到,不敢有片刻耽搁,也不敢多打扰半分。 “仙子,我们...昨日的那三名小辈求见!” 李安康昨晚打败三名修士看似轻松,实际上体力消耗并不小,若不是此时听到有人在外面敲门恐怕还要再睡上一会。 紧接着李安康有感到了一些不对劲。 仙子?他们是在叫谁? 李安康看向在一旁收拾行囊的师兄,只见姜幕白也是满脸的疑惑。 不过可以确认的是,门外这三人确实是昨夜被李安康制住的那三人。 于是李安康并未多想,便去开了门。 门外三名修士见李安康开了门,都是一愣。 之后便将昨夜的黑影与眼前这名比他们矮了一头的少年重叠了起来。 原来昨夜听到的声音不是来自女人,而是因为有些稚嫩像是女人,自己三人竟然没打过一个小孩子,幸亏这小孩是平遥宗的,也幸亏此事只有他们几人知道,不然这事一旦被师门知道,那恐怕就会被逐出师门。 李安康并没有在意仙子这个称呼,而是在想接下来该怎么么办。 昨夜一时热血上涌,教训了三人,可接下来如何处置并未仔细思考过。 若是就这么放他们走,自己他们当然是不敢打扰的,但是客店的老板可能日后要难过了。 若是带上他们或废了他们,回到平遥怎么安排又是一个问题,更何况师傅在他们出山门的时候就曾告诫过他们,少生事端,这三人的宗门不是平遥的对手,但制衡李安康和姜幕白的本事,却未必没有。 姜幕白在一旁看着李安康的反应,虽然表面上看似冷静,实际上却有些无从下手。 该如何是好? “你们三人,不自报师门,难道还等着我师弟在教训你们一顿?” 姜幕白见李安康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便决定帮他一把。 三人中隐隐为首的瘦高修士忙抛开之前的念头,半弯着腰报出了姓名师门。 “在下鲁仁甲,他们二人是我的师弟,家师断背山一阳道人,这次奉师命下山游历,之前不知二位是平遥宗的道友才多有得罪,昨夜大人已然教训过我等了,还请千万莫要再怪罪师门..." 将幕白不想在听他啰嗦,咳嗽了两声示意他闭嘴,鲁仁甲也就乖乖的把嘴闭上了。 “知道昨日我师弟为什么教训你们吗?” 鲁仁甲三人迷茫的看着姜幕白,小心翼翼的问道 “昨日..闹得声响过大,打扰到二位大人的清净了?” 将缪白摇摇头,开口道 “你们闹腾不闹腾我们管不着,但是修道之人讲究的是一个修字。修心,修身,养性!你们三人却干起了欺负普通百姓的行当,怎么对得起修士二字?” 鲁仁甲恍然大悟,原来是行侠仗义来的。 “我们这就下去给那掌柜道歉,二位大人莫要再与我们三人置气..." “道歉也不必了,游历这段时间你三人就负责确保这间店能正常营生就好,若是出了事,你们三人报一声平遥宗的名字即可,虽然这天高水远的,但好歹能让各门派都卖我们三分薄面,若是你们认为我这平遥宗身份是假的也罢,我相信乐意帮我们办事的修士不在少数。” 姜幕白所说的帮平遥宗办事,让鲁仁甲动了心,毕竟帮平遥宗办事就等于扯了一张虎皮披在自己身上,于是连忙应了下来,至于身份作假是不可能的,平遥宗的令牌都带着一种独特的“气息”。 “我们愿意为平遥..” “嗯?” “哎..嘿嘿,我们愿意为您办事!只要您一声令下,便是叫我们上刀山下油锅我们也绝不会眨半下眼的!” “我相信你们也不是蠢人,如果表面一套背后一套那结果你们应该也知道,这令牌就当做信物了放在你们这,你们可以走了。” “多谢..呃..多谢大人!我们绝不会背叛平..啊呸,我们绝不会背叛您的!” 姜幕白点了点头,鲁仁甲几人见后连忙起身拉着他两个师弟拜谢,然后欣喜的离开了客房,说不得是下去和掌柜道歉去了。 “多谢师兄解围。” 姜幕白摆了摆手道 “不用谢我,这次下山本就应该是我照顾着你,而且我也只是说两句话,并没做其他的什么事,若是师傅问起,也与我们无关,只怪我们修为不精,被他们偷去了令牌....对了,昨日买酒肉的银子吗..师兄手头有些紧,你看看..." 李安康闻言便又露出了一脸标志性的傻笑道 “师兄待我不薄,几两银子算得上什么。” 两人皆是哈哈一笑,便收拾起行囊离开客店。 风尘雨雪江湖路,鲜衣怒马少年郎。 昨日降下一场大雪,今日的天气突然晴朗起来,这让骑马并排而行的师兄弟二人心情也好上许多。只是当姜幕白看到突然转过脸对他露出标志性傻笑的李安康时,心情突然就好不起来了。 “师兄,昨日路上那个问题你想好没有啊?” 姜幕白心知这回算是逃不过去了,昨日能以客店为借口,今日才刚出客店没多久,难不成还能突然在来一波马匪劫路?显然这不太现实,哪能有这么巧的事。 只能硬着头皮来一个现场直编了。 “师弟啊,你想想我们的二师姐最喜欢什么?” 李安康挠了挠头,问道 “剑?” “不对,在想。” “大黄?” 姜幕白一拍手,心中有了办法。 “没错,就是大黄。尤其是大黄在舔她手掌心时,她最是开心。” 李安康突然感觉自己的师兄不太靠谱,问道 “难道..我要去舔南枝姑娘的掌心?怎么感觉这么做会被南枝姑娘给活活打死?” 姜幕白一摆手,顿时计从心生。 “小师弟你可真笨啊,想讨得姑娘开心可不是这么个舔法,但确实要向大黄一样去舔,但我说的舔是当着姑娘的面说好话,说她们爱听的话,在买点她们心仪的礼物送给她们,就这样,只要你舔的够快,就让别人无从下口,那南枝姑娘自然就喜欢你啦!”(别看我瞎扯淡,这方面的事不建议做舔狗,而且本部小说也不会出现舔的剧情。) 此时姜幕白一脸得意的等着李安康惊叹一声,然后对自己“舔”上一番。 不料李安康接下来说的话,让姜缪白羞愧难当。 “对不起,师兄,我突然想到你也只是喜欢阎仙子,并没有把喜欢化为实际行动,这件事我不应该问你的,让你废了这么多的心思去想,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觉得南枝姑娘应该不会喜欢我这样。” 姜幕白得意的表情僵在了脸上,心中阵阵绞痛。 啊,狗生突然有了些疲惫。 寇 菁安到平遥的路在师兄弟二人的日夜兼程之下已经走了一大半,中间又路过了几间客店,到也说不上是风餐露宿。 人间美景自是无双,江湖纷扰亦是无常。 之前两人走的是官路,并没遇到什么意外之事,一路风平浪静。 但接下来的路程就不好走了,两人必须要走一段小路,才能重新回到官道上。 “师弟,接下来咱们得走半天的小路,需得谨慎。” 李安康闻言,便将背上的黑布扯开,露出剑鞘,疲态全无。 姜幕白比李安康大了四岁,以致弱冠,修为要比舞象之年的李安康强上许多,就算遇到马匪姜缪白也能几刀了事,但李安康尚需历练,若是性命无忧姜缪白断然不会出手,就像之前哪家客店李安康教训一阳山的三人一样。 李安康本身修为算不上高但剑术确实出奇的好,若是普通人与之相斗毫无胜算,姜幕白倒也不怎么在意马匪的问题,权当是为李安康打磨心性了。 这时,姜幕白偏了偏头,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但却未明言,只是继续前行。 “师弟,你先等一会儿”姜幕白突然露出眉头紧皱。 李安康闻言顿时紧张了起来,直接翻身下马,手握剑柄。 “哎..哎呦..你师兄我内急,得去方便方便...” 李安康见状,明白了师兄那副表情的含义,原来是便秘。 “好,师兄你快去吧,我在这看着。” 姜幕白翻身下马,捂着肚子朝一旁跑去。 待到姜幕白走远,李安康正打算喝口水,不料远处突然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听声音约有四五人。 李安康咽下一口水,将水囊和行囊一同放在地上,手握剑柄,等着发出脚步声的几人到来。 不过几息之间,那些急促的马蹄声放缓了下来,一名手提开山斧,身着黑裘袄,满身横肉,面露凶相的光头和他身后三个同样凶横的人出现在李安康的视野之内。 那光头翻身下马,见李安康站在原地手握剑柄但不出,面色平静的看着自己这边四人,首先开口说话了。 “嘿嘿,小兄弟,见着我们不跑,还握着剑柄,胆子还挺大啊!” 李安康依旧平静的看着四人,缓缓开口道 “你们四个不是修士,打不过我。” 光头劫匪看了看身边三个人,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哎呦,他那意思是他是修士?拿把剑就把自己当上仙了?真是笑的我肚子疼啊!” 他身边的几个人也哈哈大笑,全然不把李安康当回事。 “满嘴胡话的小毛孩,你家大人呢?马和包袱都不要了,撇下你跑了?” 李安康解下剑鞘,点向地面。 “最后说一遍,你们打不过我,走。” 李安康说的是事实,三名修士都没打过他,虽然当时是夜晚,那三人刚在睡梦中醒转过来被李安康偷袭,但毕竟是修士,远非面前这四个普通人能比,更何况他的师兄并未走远,这三人毫无胜算。 但这三个劫匪却不这么想,修士本就少之又少,岂能被他们给碰上? 于是那光头慢慢走向李安康,一脚就踢了过去。 李安康身子侧向一边,抬手便用未出鞘的剑迎向光头劫匪,光头劫匪连忙收脚抬斧格挡。 若是不挡还好,李安康只是打算用剑鞘指着光头劫匪,叫他知难而退,但见他格挡,李安康这一剑便加大了力度。 然后这光头劫匪便被李安康震的往后退出数步,看向李安康的光头马匪怒从心生,也不顾什么修士不修士的,大叫一声,又扑了上来。 李安康见这劫匪抖动着满身横肉耍着板斧扑上来,心中也升起了一阵怒意。 明明自己之前好言相劝,之后又故意不出全力,为什么他还要扑上来。 眼见着板斧砸了下来,李安康向后挪腾两步,向前一剑便刺中了劫匪腹部,虽然剑未出鞘,但任谁被用力击中腹部都受不了,于是那光头劫匪便佝偻在地上,不能起身。 直到现在,李安康也没对此人抱有杀意,依旧没有出鞘,更没有使出修士手段。 也因此,在其他三个劫匪眼里,李安康也就是一个剑术不凡的普通人,于是一同冲了上来。 李安康摇了摇头,也不顾这些劫匪是普通人了,灵气聚于剑鞘,轻轻向前横扫。 而普通人是看不到修士凝聚的灵气的,所以在三个冲过来的劫匪眼中,李安康只是摆了一个可笑的姿势。 殊不知,可笑的是他们。 三个劫匪还未冲到李安康身前,便被一股巨力震飞,全都摔在地上,口吐鲜血,伤的比为首的光头还重。 那光头劫匪也看到了这一幕,心知今天是踢到了铁板,这长相好看的少年,真的是修士。于是他连忙翻身跪在地上,大声求饶。 “上仙大人,绕我们一命吧!您是上仙,我们就是在地上爬的蝼蚁,我..我...我愿意把我身上的钱...” 李安康并不想听他们求饶,于是打断道 “好了,我不想杀你们,你们走吧。” 光头劫匪听闻,愣了一下,然后连忙爬起来说着“谢谢上仙,谢谢上仙”头也不回,恨不得多长几双腿快点远离这个少年。 剩下的那三个劫匪也顾不上吐血,连忙爬起来想跟着光头一起跑。 可还没等他们跑出几步,就都停下了。 因为他们听到身后有人喊了一句“等等”。 不是别人,姜幕白恰巧在这个时候“方便”完了赶回李安康的身边。 “你们跑那么快干什么,我师弟说不杀你们就是不杀你们,但可没说你们能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带走!” 李安康心知姜师兄一向喜欢钱,这几个劫匪今天要是不把内裤都扒下来那铁定是跑不了。 那四个劫匪又灰溜溜的回过头,把身上的东西一件一件的全都放在地上,就连他们手里的板斧也没落下。 “这位上仙,我们把东西全都给您放到这了,您看看...能不能放我走了?” 姜幕白似笑非笑的看着四人,问道 “是吗?再好好想想,有没有落下的,不然你们今天一个都别想走。” 这几个劫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些碎银放到了那一对财物当中。 姜幕白看着地上一小堆的东西,又看了看几个劫匪。 “没有了?” 几个劫匪赶紧回答道“没了,这回真没了。” 姜幕白这才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四个劫匪刚起身要跑,姜幕白突然又想起什么说了句“对了” 于是四个劫匪又回过头重新跪了下去。 “我们装不下这些东西,你们给我装起来再走” 为首的光头闻言,一咬牙....就把其他三人和自己身上的黑裘袄都脱了下来,将那一堆财物包起来并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放到马上,然后几人也不管上仙不上仙了,转身就跑,他心想若是再不跑,那自己今天可真就要光着身子被冻死在这雪里了。 姜幕白满意的看了看那四个装满财物的包裹,之前狗生的疲惫似乎一扫而空了呢。 平遥(上) 平遥坐落在风息国的最东侧,背靠群山,西邻国都,往南又是菁安。 菁安临海,国都富饶,挨着这两个地方的平遥本来并没有什么先天优势,但平遥背后的群山上,有当世一流的大门派——平遥宗,每年想进平遥宗修行的人数不胜数,平遥这个地方也就自然而然的富裕起来。 若是没见过平遥宗倒是还好,但是见过平遥宗的人,都会觉得平遥宗与其它门派极为不同,那就是非常的...俗气。 整个紫荆木制成的门匾上正正方方的三个用金箔所写的“平遥宗”三个大字倒是还可以接受,但总内各殿所有的梁柱上所环绕的银圈以及各种各样的玉饰等种种都看起来与暴发户无二,将“有钱”两个字展现的淋漓尽致。 正常门派都讲究一个“低调奢华”,但平遥宗的所作出的截然不同的行径看上去凌然感觉好生的奇怪,好生的招摇,好生的...引人向往。 既然说起了平遥宗的装饰,就不得不提起李安康的五师兄——余玉宇。 十年前,李安康还是个九岁的孩子时,仅比李安康大余玉宇就已经正式拜入平遥宗了。 那时的平遥宗不管是底蕴还是实力,都与其他一流门派并没有什么太大差别,但是平遥宗收徒的原则,与其它门派略有不同。 别的门派只按资质悟性和心性收徒,平遥宗当然也注重资质悟性和心性,但灵性在平遥宗也算是一个很大的加分项。 所以余玉宇就凭借着中等的天资,极高的心性和悟性以及日常言行中不断蹦现出的“灵性”成为了平遥宗宗主的第三个弟子,也就是李安康的三师兄。 余玉宇进入平遥宗五年后,通过修改平遥宗收徒方式以及向外批量出售一些不知道怎么来的奇怪物件变得极为富裕,然后他说通了师傅,来了一次“大变革”,在师傅的支持下,平遥宗从一个“小家碧玉”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名“妖艳x货”,他的说法是只有平遥宗变得让所有人都觉得富有才能展示出本身的实力,从而与外界的各大势力缔结关系,获得更多的典籍,收买更多看重钱财的修士,招收更多的弟子,然后变得更富有... 而后各种西奇古怪的玩意便层出不穷,清洁牙齿所用的“软毛牙刷”,闻起来清新可口的“牙膏”,白天偷懒时可以用到“眼罩”“耳塞”等小物件儿,都十分讨得宗门上下的喜欢。 最让李安康感到奇怪的东西,时一样叫做“自行车”的东西。 这东西前后只有两个轮子,乘在上面需要用双脚来回依次踩下“脚踏板”才能使其动起来。但这东西不太好保持平衡不说,跑的还慢,哪怕时刚入门的还未掌握灵气的小修士跑起来都比乘这个东西快。不过这东西既无需吃喝也不会累还好玩儿,而且宗门内不许纵马,非紧急情况不允许使用遁法,所以余玉宇除自己之外又给师傅和二师姐云芙还有五师弟李安康一人做了一辆“自行车”,平日里可以乘着它在宗门里四处跑。 余玉宇没给四师弟姜幕白做,是因为姜幕白怎么学也学不会,就算给他们做了也只能干看着骑不走,按他自己的说法就是姜幕白是个“山炮”,姜幕白问余玉宇山炮是什么意思,余玉宇当时的回答是 “就是说你威力大但有些笨拙,不适合用这种小巧的东西。” 所以余玉宇所幸就给了姜幕白一个特质的牙膏和一个牙刷,可姜幕白还放不下余玉宇说自己笨拙这件事,于是余玉宇又为了安慰自己这个“山炮”四师弟,给他做了一个装牙刷和牙膏用的小巧木桶,这姜幕白才算罢休。 至于大师兄,除了师傅,也只有二师姐见过几面,其他平遥宗的年轻一辈基本都未曾见过他。 急马蹄下踏雪碎,日月当空,不知翻过山几重。 姜幕白和李安康终于在除夕前一天敢回了平遥宗,此时的平遥宗依旧是那么的俗气,但却异常冷清,只有门前的两株老树上的树枝随风轻微摇摆,似是在表达对二人的迎接之意。 “嘿,每次都是这样啊,真让人不习惯。” “师兄,你说的不习惯是..” “我平遥宗财侣法地样样都不差,平日在平遥宗外就能见到不少来去匆忙的宗门弟子,逢年过节,其他宗门都是张灯结彩焕然一新,可唯独我平遥宗的弟子反而全都离开了宗门,若不是三师兄出的那个馊主意...哎...” 李安康看着在一旁叹气的师兄,好心上前“安慰”道 “可三师兄说的也不无道理,修士寿命长于普通人,常人逢年过节便是离家再远,都知道归家团圆,若是我等修士丢了这种人情味,那岂不是越修练越不像人了,到时候一大堆怪物聚在一起,成天只知道修练升仙,如果真成了这样,那这修士,不做也罢。” “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走吧,快去见见师傅还有师兄师姐,不知道咱么出去的这段时间三师兄是不是有研究出什么新的小玩意了。” 两人就这么牵着马,踩着薄薄的积雪缓缓的往宗门后山走去。 说来也怪,平遥宗内九成的房屋都建造的金碧辉煌,只有后山那么三个竹屋显得格格不入,恰巧,这三个竹屋分别是师傅,大师兄和三师兄的住处。师傅和二师姐住竹屋倒是可以解释为住惯了,但三师兄是让平遥宗变得“俗不可耐”的罪魁祸首,理应让自己的住处更舒适才对,怎么就成了跟师傅和二师姐一起住竹屋了? 这个问题曾经有很多人都问过余玉宇,余玉宇却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总是找些其它的事岔开话题,或者直接就说自己忙于修炼不想被打扰然后接着戴上眼罩睡觉。久而久之的也就没有人在意这件事情了,就如同余玉宇的身世一般,被掩盖的毫无踪迹最后无人闻讯。 平遥(下) 除夕夜,平遥山上只剩下师徒五人,不过倒也算是热闹,不用摆出一副为人师长的严肃模样也没有什么师兄弟之分。 有的只是一个由一位老父亲和几个孩子重新组成的家庭。 “饺子包好没有啊...我快饿死了。” 姜幕白趴在地上泛着死鱼眼,看着面前笑容温婉逗着笼中的鸟儿的二师姐。 “再等等吧,小五去找酒了,师傅他老人家还在陪被缚妖索捆着的那位下棋,就算三师弟煮好了饺子你现在也吃不成。” “等不及了二师姐!我和安康两个这一路上都要无聊死了,美食佳肴吃不到,金银财宝也没发现半点,福报奇遇更别提了,连影子都看不见!而且风尘仆仆的,一路上累的要命!回了家了还不能立刻吃上三师兄亲手包的饺子,这世间已经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别拦我!我要唔...” 二师姐不知何时已经骑在的姜幕白身上,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一只手狠狠的按住他的两只手,话也不能说,动也动不得,只能不停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小四啊,你和安康出去这两年,是不是因为师姐没照顾到你,你这蠢货一身的蠢皮就紧了?居然还学会在我这抱怨?” 二师姐还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好像正骑在姜幕白背上放狠话的不是她一样,而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姜幕白只能不停的“呜呜呜”。 “知道错了没?” “呜呜呜。” “知道错了就点点头。” 然后姜幕白抽搐一样不停点头,二师姐这才松开。 “我的好师弟,以后可不能在二师姐面前这么调皮了,听懂了吗?” 语气温柔,但听到二师姐说话的姜幕白却浑身都打起了冷颤。 “懂了懂了,二师姐教诲的是...” 姜幕白就如同受了委屈的孩子般跪坐在一边,若不是接下来竹屋的门被打开,这种尴尬的局面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被打破。 “我把酒买回来了,哎?二师兄你怎么跪在地上?” “啊,没什么,师兄只是太久没见到二师姐了,实在是难掩心中的思念之情,一没忍住就...就跪了。” 姜幕白脸上绽放的笑容异常灿烂,但不知为何李安康感觉师兄此时的笑容似乎隐藏着点其它的什么情绪,与温柔的二师姐比起来输了不止半筹。 也许这种笑容就是三师兄说的“被迫营业”吧? “小安康,快来快来,坐到师姐旁边来,让师姐看看你长高了没有。” “师姐还是如从前那般爱拿身高说事。” 李安康有点尴尬的挠了挠头,并不是说李安康身高有问题,而是这位二师姐,长得实在是太高了。 高到什么程度呢?就连四师兄这种出门会撞到屋檐的身高,如果离得近了看二师姐都要抬起头来,而李安康就更不用提了,他比姜幕白还矮了半个头。 “小安康,你在和小四出门游离的一年里是不是遇到心爱的姑娘了?” “师姐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修的就是这七情六欲,自然能看出来小安康你身上的颜色与以前不一样了。” “哦?安康师弟有心上人了?” 门应声而开,一名头顶短发身着黑色劲服的男子提着两个极大的食盒走了进来,随后又有一个身材挺拔脸上挂着一副名为“眼镜”的东西的老人也进了竹屋。 几人围着一张大木桌坐了下来,将饭菜摆好后吃了起来。 老人首先开了口 “你看看你们三个,年纪都比小五大,可到现在了还是连个道侣都没有,反而是小五现在有了苗头,哎...愁煞老夫。” “师傅啊,我平日中为您老分担总内事务,修练的同时还兼顾着赚银子,忙的是不可开交,哪还有时间去想道侣的事情。” 不管做什么,余玉宇永远能说出自己的道理,就连当师傅的也不好反驳什么。 “师傅,徒儿虽然不像三师弟那么忙碌,但是..您知道的,嘿嘿,徒儿也和几位师兄弟一样,喜欢女子。” 一提起这件事,老人就感觉头疼。 “云芙,你喜欢女子,为师不说你什么,但你老是拿这个当挡箭牌却不去找喜欢的女子可就是你的问题了,为师不管你能不能有后代,但你年纪也不小了,也到了该嫁人...咳咳,也到了该找一个能相伴一生的道侣的时候了,不能老是这么拖着啊。” “师傅..咱们修士寿命长着呢,不急于这一时,更何况三师弟不也是一样没有道侣吗?虽然师弟总说自己忙的不可开交,可您看不见的时候他空闲时间可是多的狠。” “这不一样,若是老三想找道侣,那这整个风息国九成的女修士都会主动找上门来的,何愁今后没有道侣。正好二长老家里有一闺女,听他说他那闺女长得可是如花似玉,不如过几天老夫去找二长老说媒去,把他那闺女给你讨来,想必二长老也是愿意的。” 云芙闻言忙挥手道 “使不得使不得,师傅,徒儿若是遇上喜欢的一定跟您老说还不成吗?二长老那闺女徒儿也见过,但怎么看都看不入眼啊!” 老人见自己这个二徒弟这么抵触,倒也不好在说什么了 “也罢,为师不去给你说媒了,但你要把为师说的话记住,不能一直这样不管不顾!” “徒儿明白了,谨遵师命!” “嗯,老四!” “哎!徒儿在!” “你在那自顾自的在那吃,现在道侣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姜幕白嘿嘿一笑,放下了手中的铁筷。 “师傅,徒儿也是有喜欢的姑娘的。” “哦?为师甚是欣慰啊,是哪家的姑娘?你们两人可有一点苗头没有?” “回师父的话,这个..徒儿和阎孤烟姑娘..应当算是有的。” 余玉宇听后登时便顿住了。 “等等小四,你说的是风息谷花宗阎孤烟?” “啊..是啊。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三师兄?” 余玉宇显示将刚准备夹菜的手收了回来,为师傅和自己己倒了一杯酒。 “花宗毒女阎孤烟,我曾去花宗与他们的长老议事的时候见过一次,有些...让人心里不舒服。” 姜幕急忙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请三师兄讲清楚。” 余玉宇喝了一口酒,将自己所见简单的说了出来。 “三年前...我去花宗与花宗主议事时,得知你口中的阎孤烟仙子..服用风息花粉练功,风息花粉是由风息花毒提炼而成的,那东西..可是剧毒,若是不能及时救治,两天内将尸骨无存,所以阎孤烟有一个不太好听的名号,就是...花宗毒女。” 余玉宇言罢,桌边的几人都不做声响,只是静静的看着姜幕白。师徒几人之若是其中一人想做什么事,会有人给你讲出其中利害关系,但不论最后决定如何,都会持支持态度,哪怕是师傅也不会多做干扰,现在师徒就是在等姜幕白做出决定。 “花宗毒女又如何,我只知道我还是喜欢阎孤烟姑娘,对于三师兄说的一番话我并没什么感触,尽管服用风息花粉也只是用来练功,而且我们平遥宗与花宗关系还算是友好吧?所以..我的决定不会改变。” “既然如此,过几日仔细商议一番,把时间定下来。” 老人轻敲了两下桌子,就算是把事情定了下来。 “好了好了,酒菜都上齐全了,不趁热多吃一些岂不是对不起三师弟的手艺?” 二师姐笑呵呵的说完,桌上当即就想起了碗筷碰撞声,年味这才真正的显现在了小竹屋里。 大家几杯酒下肚,都微微有了些醉意,此时二师姐目光狡黠的看向李安康 “小安康,你不是又心仪的姑娘了吗?倒是姐讲讲啊?” 李安康酒量不好,脸上红扑扑的,嘴上的门已然是没法把严了。 “我在平遥,遇到了一个叫嗝...齐楠枝的女子,武学世家,家教级严,本来我是想把她带回平遥宗的,但..但是她不同意,说是还要继续习武,这样有朝一日才能保我周全....” 余玉宇和云芙都看出李安康是喝醉了,便打算逗逗他 “哦?五师弟,她的祖业是什么?” 李安康想了想道 “楠枝姑娘说,她家是镖局,但江湖上好像结了不少仇敌,所以才说要继续习武,将来护我周全,可是四哥,三哥,二姐,老头,我没跟他说我是修士,将来一定是我护着她!不知道她会不会怪我啊,若是她将来怪我,你们一定要帮我出出主意...” 几人都笑了起来,这小安康真是喝醉了,连辈分都不顾了,可几人并不在意,反而很是开心的配合了起来,老人摸了摸李安康的头道 “小五啊小五,你现在就想这么多,怕是将来会惧内啊!” 李安康又露出了标志性的傻笑,看着师傅道 “惧内有什么的,我对楠枝姑娘喜欢的紧,便是叫她天天欺负我,我也是乐意的。” 云芙突然拍了拍李安康的肩膀说道 “不如二姐帮你出一招吧,我和你三师..三哥还有你四哥直接把弟妹绑回平遥宗,当着师傅他老人家的面叫你们把喜事一办,生米煮成了熟饭,顺便她家的仇家我们也给解决了,由你,由平遥宗来护她一世平安,以后她也不可能欺负你了,那不是皆大欢喜?” 李安康眼前一亮,眼瞧着就要答应,可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道 “不行不行,我答应过楠枝姑娘,要在平遥城外栽满梨树,然后两年后去娶她回来!” “好,小安康,你四哥我虽然远不及三个富裕,但也攒下来不少钱,到时候彩礼师兄替你出一半! 余玉宇摇了摇头道 “才一半?” 之后师徒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声来了一句 “小气!” 师徒五个皆是开怀大笑,平遥宗即便是人都走光了,可这时在他们看来也跟冷清二字不搭边。 切磋 翌日晌午,平遥宗的弟子大部分都已经回到了宗门,平遥宗依旧是那么繁荣壮大,依旧时那么的..俗气。 李安康刚刚从自己屋内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缓缓起身伸了伸懒腰,走出屋门,直视冬日的阳光依旧刺眼。 “师兄好,二师姐吩咐我来给您送些吃食。” “好,替我谢过二师姐。” 李安康此时自然时没什么心情吃东西的,虽然昨晚他喝多了,但至少海记得请自己说过的话,今后被自己的师兄师姐遇到了又少不了要被一番打趣。 “哎...喝酒误事啊。” 李安康将饭食放回屋里,闻了闻自己一身的酒味才想起自己应该去洗漱,好在不用自己去打水,杂役早就将水准备好了。 虽然平遥宗俗时俗了点,但是不得不说,有钱的感觉真好,在外游历时想要洗澡还要专门去浴场,回到了平遥宗在自己室内就可以洗澡,实在是方便,不过这一点还是还要归功于三师兄,虽然修为不够高,但是真的很会享受。 洗漱一番,去了身上的酒味,睡意也消散干净,这才重新出门。 然后李安康奇怪的发现门外的女弟子还没走。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师兄,二师姐还让我转告你,宗主叫你去六茂找他。” 李安康这才想起来,出门游历后回到宗门师傅一定会例行检查修行进度,自己去菁安时间太久,差点忘记此事。 “好,我马上去。” 李安康说完,那女弟子便行礼退去。 而后李安康急忙翻找自己的道袍,毕竟不能让师傅久等不是? 李安康骑上三师兄做的“自行车”,将一张普通的加速符咒贴在车把上,骑行的速度并不比骑马满,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便从后山赶到了六茂洞。 刘茂洞前的水池旁两匹头顶银角的纯白色马形异兽窝在一边闭眼休息,听到李安康的动静后警惕的站了起来,随后洞内传来一声轻斥。 “卧!” 两只异兽顿时如同两只听话的羔羊,乖巧的爬回了地上。 李安康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两只从未见过的异兽,暗自猜测着应该是从西方来的异兽,因为西方大部分异兽身边都围绕着一种奇怪的灵气。 “小五,快进来吧,还等什么呢?” 洞内传来的师傅的声音,李安康应了一声,眼光从异兽身上移开,连忙纵越过洞前的水潭,进入洞内。 “师傅。” 洞内一方石桌旁,三个人坐在石椅上,一人是师傅,坐在师傅对面的另外两个西方人一名是留着金色长头发鼻梁高挺的白色皮肤中年男性,另一名则是蓝色长发的美丽少女。 “安得因道友,这就是我最小的徒弟,并未见过什么生死搏杀的场面,但与令爱徒切磋一番的本事还是有的。” 名为安得因的金发男子点了点头,操着一口不那么正常口音一个字一个字的大声说道 “好,宋道千道友,现在开始吧,我的徒弟也很...很厉害!” 李安康有些迷茫的看向师傅,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安康还没反应过来,昨夜师兄弟还讨论着怎么帮三师兄说媒怎么把楠枝姑娘帮过来,今天就要跟西方人切磋? “小五,这名安得因道友是为师曾经认识的西方修士,你且与他的徒弟切磋一番,务必不要伤人,正好也趁这个机会让为师看看你在游历这段时间的进步。” “是,师傅。” 宋道千看向安得因道 “可以开始了。” 安得因摆了个手势,一层金色光膜便罩住了整个六茂洞,然后冲着那蓝发女子点了点头。 蓝发少女“@¥&%#¥……” 李安康“???你怎么骂人!” 接着蓝发女子握着一柄造型奇特且泛着红光的巨剑便冲向李安康。 李安康错身躲开巨剑的竖劈,双手按住巨剑剑身,左脚踢向少女面门。 不料巨剑忽然变的极细,成了一根有握柄的长针,直接扫向李安康踢出的那只腿。 李安康改踢为砸,躲开细针抽击的同时砸向少女的脚面。 可李安康没注意少女脚上穿着的是铁质的战靴,战靴被李安康砸出了一块凹痕,少女连忙后退几步,疼的紧皱眉头直吸凉气。 她殊不知疼的不只有自己,李安康的脚跟也是疼的失去了知觉,只是并没有表现出来。 蓝发少女“*&…%…#&” 李安康“你怎么又骂...” 蓝发少女不等李安康说话,手中的“带柄长针”便刺了过来,其速度之快李安康甚至有些看不清,李安康向后疾撤,抬手一招,洞外被绑在车后座的剑脱鞘而出...便撞在了那层金膜上。 蓝发少女已经攻了上来,李安康见状只能把心一横,心想“不管什么伤不伤到人了,先保证自己不被伤到再说,等下那少女应该不敢在冲上来了”迅速将双手于面前一握,调动身周灵力,低声念道“斥”。 只见以李安康为中心,以外半米的所有外物都被弹飞,就连脚下也砸出了一个圆形大坑,可在圆坑继续扩大时,那少女依旧不依不饶的向李安康冲来。 “哎...最是小人于女子难养也,三师兄诚不欺我。” 李安康若是任由身周的灵气继续暴躁的向外冲击,势必会重伤那少女,可着少女于她无冤无仇,何必下如此重手呢?只好迅速改变手形,低声念道“断”,强行停止“斥”的施法并斩断身周所有灵气,狂暴的灵气安静了下来,只是余波依旧弹飞了冲上来的少女。 少女除了脚背还很疼以外,并没受什么伤。 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努力平定体内翻腾不定的气血的李安康,却是因为强行打断咒法并快速切换,受了些内伤。 宋千道走到李安康身边,一边右手轻抚李安康的背部帮忙舒缓气血,一边说道 “小五啊,你真是让为师不知道说什么好,修为倒是大有进展,但这性情倒是一点也没改啊,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想伤道别人,为师和安得因就在一旁看着呢,在你伤到那个叫塞丽娜的小姑娘的前一刻就能立刻将她救下,你这是何必呢...” “可是师傅之前说尽量不要伤到人...” 宋千道听到李安康说的话差点被气笑出来,小声道 “啊这...你这傻小子,为师之前说的都是场面话啊!” “年轻人,你没事吧?” 安得因看过自己的徒弟后,赶紧来到师徒二人跟前,蹲下看着李安康的脸问道。 李安康刚欲露出标志性的傻笑说没事,安得因的一双大手便伸到李安康胸口前,冒出一阵阵金光,随后李安康感觉体内气血迅速平定了下来,心口的不适也好了七八分。 “多谢安得因前辈,晚辈现在已经好多了。” 安得因手上的光消散,站起身来,对着李安康竖起大拇指 “年轻人,厉害!还很有骑士精神!如果是在我的家乡,下一任大祭司一定是你!” 虽然李安康不知道大祭司和骑士精神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回礼。 “前辈过奖!” 安得因冲宋千道歉意的笑了笑,回头大声喊道 “塞丽娜,过来道歉!” 接着就见名为塞丽娜的的少女委屈巴巴的走了过来,对着李安康道 “*&¥%#@” “说这里的语言!” “对..不....起。” 李安康看着眼前深深鞠躬的少女,刚要去把她扶起来,突然又想到了礼节问题,便抱拳回道“令师治好了我的伤,现在并无大碍了,况且你我只是切磋,道友无需行礼,快快请起。” 眼前的少女依旧没反应,还是保持着低头鞠躬的动作,于是李安康疑惑的看了看师傅,又看了看安得因 安得因尴尬的咳了两下道 “塞丽娜对这里的语言并不精通,所以她可能没听懂” 然后又拍了拍塞丽娜道 “起来。” 塞丽娜这才直起身来。 直到这时候,李安康才看清了塞丽娜的眼睛 那是海洋的颜色。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