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一道一生》 第一章王家百寿 暖黄柔和灯光充斥的房屋内,只见书籍环绕四面墙壁,正中央坐一道人打扮老者,却见其置于桌上擎书的手尤嫩如婴儿,葱白细滑泛着珠玉般的光泽,面若冠玉,眼眸沧桑而锐利,其身挺如卧松,正一手执笔挥毫:道者,医也;医之精髓奥窍,《内经》一书备之。 “近一甲子又二十载,今乃筋骨初成,往后实难以为继,修行愈深,关隘愈艰,已非闭门造车所能成事!” “唉~亦不知寿数如何!” 忧思间,道人皱眉捋须负手而立,手中现出两圆滑小球,确是两仪球,犹自把玩,目含无奈踌躇,复又踱步呢喃: “今虽人族盛世,实是……舍本逐末尔;上古之兽,妖,魔,鬼等古族凡不可见,为虚?为真?其传承远胜人族,若是隐忍蛰伏……人世间,人间世,生活很苦,只能如此……” ………… 王氏庄园,王家家主书房 “王老哥实是福寿绵长,吾尝闻上古之人,皆过百岁,动作不衰;今时之人,年半百而动作皆衰者。时世异耶,人将失之耶?老哥何以教我?” 但闻有声若洪钟,原是一清瘦长袍老者,只见其奋力开合的细眼中充满着渴望,脸上岁月的雕痕昭示着其早已年过古稀。 “清灵子,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今时之人不然也。” 邻座一魁梧高大胖硕老者目露无奈,大肚圆脸厚唇糟鼻隐见年轻时的“绰约风姿”,一边单手抚肚一边伸手微笑示意坐下慢谈。 “空无大师所言在理,此谓逆于生乐,起居无节,人之自然寿数实可为百二十至两百八十载,此真羡慕不来……今逢王兄百岁寿辰,吾等可还未道一声恭贺,小心王兄生怨,将这长寿仙法秘而不传!哈哈哈哈……” 对面一身姿发福却威严的老者爽朗大笑,坐姿大马金刀,那经过岁月冲刷的国字脸庞泛着红光,好似对其脸庞雕琢的不是岁月而是烈阳。 “国定不愧为计兵之学者,谋略独步天下,但有所问,何敢不言?此养生小道尔。大家且先坐下慢谈,老道你也莫急……” 只见主位之上当先坐一身着锦袍的白面老者,盈白须发梳的一丝不苟,双目清明又睿智苍桑,看去与诸人气色相差不大,嗓音舒缓有力,语未毕。 只见此时四人庄重起身站定,老道放弃与双眼抗争,空无不再抚肚,老学者站姿愈发坚挺,一直未曾出声的青衫老者郑重拱手揖礼道: “他事不急,今是王老哥上寿百岁,寿乃五福之首古有:百岁为星之称,此乃大喜之日,吾等……” “共祝老寿星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承蒙老友们吉言,各位耄耋之年(mào dié)能来已是感激不尽,哪当的各位这般礼节,同贺同贺……”一番礼让坐定…… 门外传来王家主二子王道正的浑厚嗓音: “父亲,客人已到齐。” 四人遂起身告辞,五人相交甚厚,此乃五人私下小聚,家主王成尚有宾客需宴请,四人特来道一声贺。 家主王成礼送至门外,一番拜谢,揖礼而别。 今日原是王成99寿辰,俗有庆九不庆十,以九为尊。王成本意一切从简,自六十岁以来皆是如此,怎奈身处人间世,而庞大家族枝叶丰茂,自是清净不得。遂取折中之策,持贺柬只邀贵客。 之前四人乃王成仅存好友,无不是智谋无双之辈,虽已至耄耋之年,却都精气神俱佳,行走如风,实非凡俗,乃隐士高人。相交数十年,自己也没把握那四人已探出自己多少秘事,今四人显然有备而来,最迟明日,总归要有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实在头疼,目送四人离去,王成只得以手抚额长叹。 “父亲……” 倏忽回神,自己二子也已近古稀之年,每至今日,那晚的记忆都若无数刻刀在自己心房重新雕琢一番,无边的恐惧!无力!内疚!悔恨!一遍遍倾轧……失子之痛,刻骨铭心! “中儿,为父无能啊!!!!” “父亲~父亲~父亲……” “你四位叔父亦无线索,只要为父不死,就一定有希望查明真相,一定……” “父亲为何不……” “住嘴!此事你休要再提,此事到我止,你可听好?你这些年所做之事马上停手,否则,家规严惩!” 大步前行间,王成怒目呵斥道,王道正只觉威视扑面而来,只得诺诺称是。一想到父亲数十年如一日背负那事,每每触及,都几近疯魔。近几年虽有转好,但此事尤似过于蹊跷。 殊不知,王成心里确是另一番计较,自己能有今日之辉煌,得四位异人好友持重礼遇,数十年来多方逢源,披荆斩棘有惊无险度过多方劫难,挣得如今偌大家业。 得入世家之流,小有威名,不惧各方宵小之辈,得亏一人尔,若老爷愿意出手,中儿之仇又有何难? 可此乃亡妻终生未结之愿,为人夫哪能不解贤妻在世时思儿之切 失儿之痛的煎熬! 为人父若不得亲手报此血海深仇,又哪能出的心中这无边仇怨?!又哪能让我儿吐出胸中郁结之气直腰走过奈何桥微笑喝下孟婆汤?!又哪有颜面再做我儿来生之父?! 唉!黑丝尽末银光现,年华流转世事迁…… 而四位好友能否如愿,还得看孙儿是否有那机缘,得入老爷法眼。 寻思间,两人已至会客厅门外,依稀可听到孙儿真明、三子道仁与贵客谈笑声。 “待宾客散尽,带真明来书房见我” 咋听此言,王道正神色一愣,真明正是其长子,出生时异象频发,口纳珠玉,隐有白光乍现,又有似象龙之吟传出,太过神异,怕其不能承其重而早夭,遂集家族力量封禁此事。而那四位叔父亦是不知怎的闻听此事,与父亲答成何种密约,真明遂可由四人教导。凡此类,每遇要事大事,家主书房几成唯一商谈之所,而书房单独召见,数十年来前所未有。 “嗯?” “是,孩儿明了” ………… 真无观,清灵子所在 四人对面盘坐,默然无语,青衫老者当先打破沉默: “今日之事何解?” 老道眼睛微眯,轻摇拂尘,胖头老者微抚肚腩的双手陡然加重,学者坐姿依然挺立,闻言头轻摇道: “书房无甚异常,当真相识半生而不知人?” 老道再次眯了眯眼…… “老道修为愈加精深,已可瞬间入定修持?” 娘嘞,这腹黑胖子脸皮真厚拿我开涮, “还是学者说的对,胖子真能与人识50载而不知人。” 老道奋力睁眼,瞟向胖子肚皮。 眼见纷争将起,青衫老者忙道: “若人仅能度50载,此事尚且为真,如吾等者,皆寿过百,半生非是半生,吾等异人如此尚有理,王成非也,然亦然,此事何解?” “胖子慧根天成,有菩提助道,当是腹中早有谋划?!” 老道轻摆拂尘,努力和双目作着斗争。 青衫老者神色如常,内心却起波澜,这老道忒是记仇,这确是好事,出头鸟有了着落。 “同是觅长生,些许计较确实使得。依老衲观王家之势,这机缘或起于真明。” 学者目光深邃内敛,他一心为国,扶国于危难不惜此身,哪容的这等不受约束的未知力量存在?! 青衫老者侧目观望,微不可查,内心笃定,这和尚好深的谋算! “我等与王成相识日久,行事自有规矩,当无太过无不及” 众人颔首示意…… “此言要得,王成资助我等甚众,吾等虽小有助力,然所应要紧之事毫无进展,此事……恐不好交代。王成之长寿若真有隐秘,当不瞒下代家主,吾等且静候之,” 老道虽记仇,但亦知恩情之重,小事知谨慎,大事不糊涂。 “此事道友且宽心,我虽深植爱国之情,亦知法理人情,等了五十载,不差这几年,” 学者何尝不知自己执念,但亦知行事有度,过犹不及。 密谈良久,众人揖礼告别。 第二章事发 砰~砰~砰~ 山间回荡着声声闷响,呼呵哼哈打斗之声不绝于耳。 少倾, “主事,铁锤重伤,血尸数量太多……” 只见两个头戴面具声似青年者正于四头血尸围攻中时而闪躲,时而主动出击,却是疲于招架。 头戴羊首面具青年提气蓄力挥出一掌,拍退扑向其身侧的血尸,疾步扑向一牛首面具男,气贯双臂,三盘连击,一招三用,双拳轰退近身血尸,却见其上身衣衫尽毁,胸口隐有塌陷,口角血流不止,已是性命垂危,遂忙出声求助。 却见两人数十步外,一头戴龙面面具身着完整武服身材魁梧之人正与五头血尸血战,其身周散布残肢断尸,可见其实力非凡。 只见其拳若流星,腰如蛇形,弓步崩拳,其势如山崩,犹可撼山岳,被击着皆体残身破,无再战之力。 此人闻听此言,面对再次悍不畏死扑来的剩余四头血尸,心知不可久战。 遂抱元丹田,提气崔力,可见其气势愈加磅礴,只觉浑身是眼,浑身是手,自觉此势难持太久,跺脚跨步扭身晃膀,发力于脚跟,行于腰际,贯手指尖, 撑锤~ 劈山掌~ 探马掌~ 鹤步推~招招致命,刚猛暴烈,发如炸雷。三息不到,身周再增四具残尸。 调息提气,一记猛虎硬爬山,左右硬开门,跺脚拧腰三盘连起,崩杀二人身周三血尸,忙探手看脉,只觉铁锤脉若游丝,正欲战手抱起及时诊治…… 却听咚~咚~之声传来,未及反应,声音已至身前十步。 愈发浓重的尸气扑面而来,主事来不及细思,危机感陡然上升…… 仓促间擤气,丹田之气贯注四肢,跺脚崩拳~咚~ 砰~~ 砰~~落地之声先后响起。 “主事~~” 呼喊间,先前求助的青年愤然迎向偷袭之敌, 砰~砰~ 然而青年却远非其一合之敌,以比去时更快的速度被抡飞到主事身侧,一动不动…… 却听咚~咚~之声从身周传来,却比之前慢了数倍不知,原是一尸小心徘徊于三人身周,正欲伺机而动! 主事心里一惊, “铁尸?!” “此地怎会有铁尸存在?!” 正当主事心情坠入谷底之时,远处却有两人心情颇不平静。 “晃膀撞天倒,跺脚震九州。劲整力猛,暴烈突然,劲力浑圆,攻防兼备,以气促力,内外合一。却是已得八极要领精髓,再给其几息时间调息,恐会将此尸击退!” 一黑衣人眼冒精光,跃跃欲试,战意盎然道, “投入备料吧!” “少爷,老爷吩咐,适可而止,不可伤其根本。咱们多带一头铁尸实为防身,这……老爷若知……” 其身旁另一黑衣人忙道。 “我一力承担。” 先前之人说完,毅然拿过口哨,眼中一丝犹豫转瞬即逝,投哨入口,却是未听声音发出。 只见又一头铁尸不知从何处跃出。 咚~咚~咚~咚~飞跃向前方,而那徘徊铁尸亦闻讯而动…… “这!!!!究竟是何人害我,好大的手笔!!!” 主事扫了一眼不省人事的二人,心中惊怒。 自知即使逃跑也是迟了,何况自己又怎是那等薄情寡义之人。 自己巅峰之时尚可对战一头铁尸,观远处之势,而今怕是有两头,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嗯?!或可搏一线生机! 此时近观,原是近前的铁尸其一臂下垂无力晃动,当是自己蓄力一击之功,来不及多想战法,尽快除去此尸,自己尚有一线生机! “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吾并非无一战之力!” “牵引在上,运化在胸,储蓄在腿,主宰在腰,蓄而后发。引进落空,四两拨千斤。” 面对独臂铁尸猛扑之势,主事愈发平静,整合周身之劲,粘、捋、挤、按,看似飘然如腾云,实则拳势如大海。 砰~~ 铁尸腾空越过头顶坠地不起。 噔~噔~蹬…… 只见主事单手持一断臂,劲力虚脱,不断后退,却是其硬生生将铁尸唯一完好手臂撕扯了下来! 此一番搏斗,却是两息不到。 “假铜尸!!” 主事气力刚去,尚来不及提气化力,眼前浅灰隐金毛发的巅峰铁尸豁然放大。 是夜,王家家主书房外 “父亲~父亲~真明重伤垂危!” 听到道正浑厚中隐带慌乱的呼喊,房门豁然大开,眼含锐利光芒的王成沉声道: “带路!” “父亲离席不久,真明即紧急离去,一个时辰后,有人传讯,真明落日谷重伤,父亲请看,” 道正边呈上纸条,边继续道, “孩儿闻讯,先是让真世带家族密卫前去落日谷,传讯之人已着人密切关注,暂查不出线索,” “真明已被带回,胸部印有双掌印,塌陷明显,七窍流血,铁锤身死,盾牌重伤昏迷,已服药,真世正看着……” 道正快速道明缘由,二人已大跨步迈入真明卧室。 “祖父~” 等候看顾的真世忙迎向前,脸色阴沉。 “说!!” 王成快步走向床前,眼眸幽深道。 真世只觉身体猛然一沉,心知此事已涉祖父逆鳞,被其外漏气势所摄,恐是祖父自己尚且不知,此念闪过,提气凝神道: “现场共十五具血尸残破尸身,其中十二具尸身破碎,乃大哥所戮,其余三具斧劈致死,乃盾牌和铁锤所杀……” 说话间,却见王成伸手入怀,拿出一珠润光泽的白玉小瓶,单手撑开真明紧闭牙齿,将瓶中药物快速倒入。 瞬间,真世只觉舒适到灵魂的异香由鼻入体,内力涌动,阻碍自己近十年的上境屏障竟有崩塌之势,顿时失态无语,气机不稳,噔~噔~噔~连退三步,一脸震惊,心中翻江倒海。 “此事入族隐规,知者禁外传!” 道正虽心中震撼更胜其子,但却颇有定力,忙再提气化力稳住真世倾塌之势,肃然叮嘱真世。 王成闻听,投去赞赏之色,却是继续着手为真明疗伤,一时之间,其威势更甚。 闻听父亲叮嘱,真世正欲应是,却觉一股更强气势扑面而来,忙闭气稳身。 几息后继续道:“现场亦有灰毛铁尸一头,重伤未死,另在大哥口中发现……发现……” “说!!” 王成行功收势,自觉已尽全力,但外孙伤势太重,若非自己有老爷所赐丹药,恐其命已休矣!而现在只是暂时稳住伤势,只怕之后反噬尤甚! 究竟谁人暗害我孙,好大的手笔!能让沉稳持重的世儿如此。 王成眼含怒火道, “我王家持道义待人,以尺规仁爱治家,无愧于人,何惧之!” “发现了灰金毛发,所以,至少有十五血尸,一普通铁尸,一假铜尸围攻大哥三人!” “查!!密卫不动,封锁族地!另火速通知真明四位师傅前来!你们去吧。” 两人对视一眼,应是而出。 “世儿,你祖父之意你可明白?!该知道的,一个不能少!声势你来把握,密卫严禁外出,护卫家族,” 待两人走出真明所居院落,道正一脸肃然叮嘱其二子。 “是,父亲,待盾牌醒来,问明详情,我再报于父亲,传讯之人那里亦着人继续盯着。望父亲保重身体!” 看着父亲憔悴的面容,真世应道。 “真明妻儿我来通知安抚吧,家族其他人也由我来一并通知,唉……” 两人边走边说,竭力尽快分清局势,想着各种应对之策。 室外一切快速运转开来,一番风雨却是刚开了个头…… 室内,须发皆白的王成轻轻抚摸着真明的脸颊,此时的王成哪里还是那个威势十足家主模样,俨然一个疼爱儿孙的无助老人家,一脸慈爱痛惜。那原本梳理整齐的白发因疾行而乱,所穿布鞋上的墨迹昭示着初听危讯时的沉重心情。 真明幼时成长的画面缓缓流过脑海,植根血脉的亲情激荡着老人的心房,抬起颤抖的右手擦拭掉眼角的湿润。 原来,对于真明的伤势,实是比预想中还要重的多,老人无法向孩儿们道明,那只会让孩儿们更加无助而慌乱,自己的强势与那粒丹药,只为稳定人心而已,一切痛苦只能先有自己一力承担。 “真明孙儿,一切看你造化了!” 王成仿佛下定了决心,如释重负。 第三章万物寂 书籍环绕之地,道人盘坐于案前,左手微动,两仪球无声旋转。目光前视,一丝微笑自眉梢穿过嘴角,只觉温润祥和。 “今日应是成儿99寿辰,转眼间,成儿也老了,已可称尊道祖矣!且去瞧上一瞧吧。” 言罢,却是静坐修持依旧,其侧却是出现一道不可见身影,此乃王道生来具有的本事,自命名曰天魂分身。经百年探索,遍阅古籍,终是发现部分神通,用于此处,却是分外合适。 侧身目视只余本能行事的本尊,揖手一礼,飘然而去。高墙楼宇视若无物,暖阳清风触之不得,身至眼前而凡人无感,此身当真玄妙。 此时真明所居院落人来人往,颇为热闹。 原来道正与真世皆已布置妥当,族人虽焦急万分,但无人敢违抗王成的命令,只得在院落等候,本是祝寿欢庆之事转眼或可变成白发人送黑发人之哀事! 真明卧室没落针可闻,和尚道人儒生学者正依次为真明诊治,却见屋内人数亦是众多,真明妻儿及王成之子道仁、道正并其孙世明悉数到场,皆神情肃然,哀痛不已。 无他,四人随得道异人,却明显亦无他法,沉默无言的表情刺痛人心。 “真明孩儿受此重伤实让人痛惜,不过其体内生气实在神异,若得足够,说不得可保明儿性命。” 青衫老者面露痛惜,首先打破沉默。 “五脏有损!六腑皆伤!百脉寸断!好狠辣的手段!老道无能,愧对明儿!此实已非人力所能成事。” 老道拂尘倒提,怒目跺脚恨声道。 “五脏有损!六腑皆伤!百脉寸断!好狠辣的手段!老道无能,愧对明儿!此实已非人力所能成事。” 老道拂尘倒提,怒目跺脚恨声道。 “老哥可还有那等大药,我等一起施法,真明徒儿或可有一线生机。” 学者踏前一步,目光锐利。 “老弟恕罪,三位老友恕罪,此药实为我偶然所得,得药之地可一并告诉诸位,诸位前去一查便知,此药实为两粒,我服一粒乃有今日成就,另一粒便用在此处了,唉……” 王成拱手道,“恳请四位老友不吝出手相救,王某感激不尽!再拜首!” 王成族人皆躬身而拜。 “老哥,使不得!” “这怎使的!” “折煞我也!” “老衲受之有愧!” 四人忙回礼不受。 只余学者身侧一青年怔然若失,其外貌与学者颇为形似,当是其儿孙辈,此时朗声道: “老祖父,小子小时看画本,上述神仙洞府无不是琼浆玉液,仙丹妙药,仙符道纂,仙家典籍无数,怎的老祖父遇到的这般贫穷。” “小儿忒是无理,我曾祖又岂是你一小儿问的!我曾祖何时说过遇过神仙洞府?!你在家亦是同自己祖父这般说话不成?!” 旁边一明媚皓齿尚余婴儿肥的可爱少女却是脸显怒容,只见其润白瓜子脸,天生柳叶眉,灵动杏核眼,小巧挺翘鼻,点朱唇动,发出清脆灵动的叱责。少女父亲重伤,沉痛中仍不忘维护家族尊严。 “水儿妹妹所言在理,是在下考虑不周。” 青年面色隐有沉凝,转身行礼告罪,腕间指甲大小的玉哨似是无意间露出。 王成目光一凝,呼吸几乎凝滞,面现惊色。 果然识的,老狐狸,藏的真深!且看今日你如何交代…… 青年心中笃定,脑中闪过祖父的叮嘱,而今你行事太过,怕已是与王家结成死仇,纵你师势大,非大功恐难以保你性命…… “王老哥切莫太过悲伤,事已至此,我等当竭尽全力。况吾等四人几十年情义,老哥行事切宽心!” 所谓围观的不嫌事大,看客也想捞杯羹,儒生自认为台上主角,处处扇风点火,说罢隐晦瞄向对面的和尚。 却见空无双手持念珠,似是闭目养神!转而微侧目欲示意老道,老道似有所感,小眼闪烁,不知是否胆气已尽,起身告罪如厕。 “世阳且为道长带路,另茶水已凉,怕是慢待了我那曾侄儿,蓉儿,水儿且再砌些好茶!好好款待吾四位好友,就用那百载茶砖吧。” 成儿今时倒是文雅了些,尤记得当年每逢危局,皆是上陈年老酒,嗓音若兕虎之啸,此时倒也应景。 王道却是已来此多时,众人所行俱是看了个通透,面对此景,颇觉有趣。 不禁感慨,此地尸精如此浓郁,却无尸气散发,应是有高等阶铜尸在此,那小儿所拿应是此尸魂引,就是不知有几头?只怕面对一头,王家都难以招架,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吗?! “今日正好缺成儿一份贺礼,现在却是有了着落!” 王道随真明妻女一同去往厅室,屋内余留呢喃环绕,却是无人听闻。 王道寻踪而去,转眼已是出得厅堂,目光望向伫立于门口之人,却见其衣衫罩体,尸精缓缓溢散,心知此便是所寻高阶铜尸。目光上移,若有所思,飞身迎上。 “各位老友,” 王成一一拱手揖道, “吾自小行乞,长于百家,吃百家饭,穿百家衣。其后战乱,幸得一道长护持,乃不至饿死。其后道长念吾知规矩,明事理,重恩义,遂承其衣钵。于师祖位前明誓不断传承,一生只传一人,吾之子孙至今未得传承。” 王成面北而拜,却是宗祠所在。 起身环视,目光变的坚定:“谁若能救吾孙一命,吾愿将此功法倾囊相授,此法重锻体,增寿元,不立文字。” 众人均面色一滞,王成早年经历已非秘事,此事却是首次听闻。 “既然如此,老衲还需禀报师祖,仅此,绝不外传,王施主意向如何?” 空无不再念闭口禅,双手合十行礼欲起身告辞。 “多谢法师!世儿代吾送法师回寺!” 至此,卧室内仅余:王成携其子道正道仁并其孙真明,青衫老者,学者与其孙。 “不若家主书于文字,让我等一观,也好呈于吾师,若得吾师认可,或可救真明伯父一命。” 青年直面王成,似傲然天成。 “莫非想强夺豪取不成?法理何在?!道义何在?!” 自始至终沉默的道仁,双目如电直视学者,怒吼道。一时气势如潮,威压如山。 青年踏前一步,咚…… “还请家主三思!” 道仁轰然后退,道正早已提气化力,果断踏步扶持, 砰……… 噔……噔……噔…… 甫一接触,道正只觉一股巨力携势袭来,裹挟二人连退三步,一步一印,楼层震荡,王家三人面现骇然之色。 未等三人有所反应,一道黑影破窗而至,众人只觉浓重尸气扑面而来。 “小儿放肆!” 却是黑影飞至王成身前…… 自空无主动退局自保,王成知此事恐无法善了,遂暗自聚气蓄力,一旦事变,以期雷霆一击裹挟青年为质,王家生机尽在此。 怎料怕什么来什么…… 王成只觉震颤心灵的威势倾轧而来,不退反进,弓步拧腰沉肩全力拍出双掌,劲力贯注双腿,左腿为轴,迎着退势,甩出右腿…… 砰……砰…… 生死搏杀,胜负一息即见分晓。 互对一掌,下盘亦然,黑影身形一晃,王成飞退百步,楼层崩塌…… 砰……砰……砰…… “孺子放肆!” 却见黑影闪动,儒生喷血飞出窗外。 恐怖的威压,狂暴的妖气肆虐,却见一头吊睛黑虎正与黑影战作一团,黑虎闪电击爪,海碗般大小的虎爪刺破空气。 这黑影却是噬铜尸之魂以掌其身的王道,此时的王道只觉正被置于风暴的中心,铜尸强悍的体魄面对恐怖的虎妖竟毫无招架之力。 砰……砰…… 磨盘般大小的虎头前冲,一式黑虎掏心,将黑影拍飞,虎目中闪过愤怒与不屑,一式剪尾,扫飞青年,连已昏迷的青年都不放过,可见妖虎之心何等愤怒! 踏步扑出,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钢筋水泥墙犹如豆腐般破碎,黑虎疾驰入远方山林,消失不见。 从黑影出现,交战至此,不过数息之间,王家几被夷为平地…… 尸毒,妖毒肆虐,方圆十里不见生气,万物俱寂…… 第四章生存难 是夜,王家宗祠 “老爷,成儿来看您啦!”王家百岁高龄当代家主王成以额触底叩首行礼。只见其正前方供桌之上,香火正旺,一牌一像孤零零享受香火。 “成儿有罪,屡次扰老爷清修,成儿愿担一切罪过,受一切责罚……成儿给老爷再叩首……” 却见王成以哭声颤音高喊,老泪横流,一叩不起,隐有哭声回荡。 此时的王成终是凸显老态,须发凌乱,衣衫破碎,赤脚着地。 经此一劫,家族数人死伤,佣人宾客亦是伤亡不少,尸毒,妖毒肆虐,位于暴风眼中的王家父子虽是撤退果断,亦是受伤颇重。 如今真明若无老爷出手,只会十死无生,王成顾不得伤势,一切事物交由二子,乘隙而来。 此时的王成犹如面对父辈的委屈婴孩,在外受尽委屈而又倔强的一力承担着,急切渴望着向父辈诉求,祈求来自父辈的理解与帮助,那是一个男人尽其所能而无能为力,以至走投无路时最真实的渴望。 “成儿无能啊……” 呜~呜~呜~呜~呜~~ 嘶哑的哭声幽幽回荡,听着肝肠寸断! “中儿至今不知生死,为人父而不能护子!孙儿为人谋害,垂危近死,吾为祖而未能救爱孙!今家族为人谋害,几夷为平地,死伤不知几何!吾……吾为家主而不能拒敌!老爷,我无能啊……无能啊!!” “成儿恳请老爷施恩,再次救真明一命,救家族于水火!成儿恳请老爷施恩……呜呜呜~~” 咚~咚~咚~ 叩首之音、嘶哑哭声在室内幽幽回荡,这是为人父,为人祖寻求解脱之音,亦是幼子无助寻求安慰之音。 地下室,书籍海洋中盘坐的道人静静坐着,室内静寂无声,而道人脸泛犹豫之色,显然已知因果。 “吾这礼送的有点过了呀……托大了,托大了呀,这世道变化着实有些快了呀!” 道人以手扶额,略露尴尬之色。 “百兽之王战力竟恐怖如斯!高阶铜尸尚难抵其一掌之威,妖之力如此强悍?!其隐藏之深,亦是可怖!倒是可以称量称量吾之战力,不知吾之本体又当的其几分本事.........只是代价太大了!可惜事发突然,毫无转圜余地。” 王道眼露震撼之色,其魂体虚弱,几近崩溃,思量间,融入rou身,原本婴儿般润泽的肌肤肉眼可见的衰老,确是真正有了几分老年人的摸样。几息之间,王道身受重创。 妖族尚存,所谋甚大! “这次却是苦了成儿,家族几乎尽没,能来我处,显是已至承受极限,此次怕是要耗费不少本源,吾之寿元……唉~!终是吾自造因果呀!” 道人名王道,至今已度过至少120载春秋,虽仍神采更胜往昔,实乃修持之功,其所修之力却非是王家之人的武道内力,而是一名修者,自觉半只脚踏入道家门槛之人。 王道心存犹豫,实则是他早年曾四处奔走,遍寻灵力而不得,十分诡异,而仅存的数处灵地却灵力稀薄至极,处处皆重兵把守,戒备森严。 为探重地,其几乎身死。而救治所用却是远胜灵气的本源之力,而这却是涉及王道之寿元乃至成道之机。由不得其贸然行动。 “这灵气虽好,却也不能生死人肉白骨,” 王道低首看向桌角的白玉盒,其中所纳灵石已是不多,本源越用越少,至今不见何物可壮大之。这让王道危机感更重,修为精进愈加紧迫。 “接下来又该去何处借粮?” 而今狩猎灵石亦是更加艰难,经此一事,切需更加小心!三十年前所借灵石已剩不多。 由此,方是起了出关入世的念头,况且上境瓶颈终是非一人隐修可破。 对于修行之路,自己亦有颇多心得,正好籍此一一证之。 “成儿,门外等候。” 正当王成心生绝望之时,一道沁入心脾之音温润了心房。 慌忙起身倒退关好房门,王成只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只见方才王成跪坐之地露出一米见方的黝黑洞窟,门外王成只觉浑身舒泰至极,内力涌动,忙俯身拜倒,其颤抖的身躯仰慕的眼神昭示着其此刻激动的心情。 一幕幕往事划过王成的心头,此次劫难,却是为王成打开了一片新世界。 了解愈深,愈加敬畏,头便更低了些。 少倾,一道人出,道口始合。 却见王道身着紫金对襟道袍,双袖及身隐见道纹盘绕,脚蹑黑色高筒厚底道鞋,雪白长发束于身后,却是未着簪巾冠冕,右手负于身后,左手执两仪球于腹前把玩。 《法服诀第八》云: “法服者何也?伏也,福也,伏以正理,致延福祥。济度身神,故谓为服。” “夫冕者,勉也,勉励立德,免诸尘灾。冠者观也,德美可观,物所瞻睹。巾者洁也,敛束洁净,通神明也。” 《巾冠品》云:“若道士,若女冠,平常修道,戴二仪巾。巾有两角,以法二仪; 若行法事,升三箓众斋之坛者,戴元始、远游之冠。亦有轻葛巾之上法,元始所服,……” 而今王道衣着却是有些不伦不类,毕竟非正统道家真人,却是随心意。 “这孩儿却是福报不浅,” 王道侧身,行至真明身前一步,古井无波道, “出生之时,因祸得福,得以吾之本源伐体,先天真气不散,可称武道奇才;而今再得,却是已可堪一用!” 言罢,王道跨前一步盘坐,单手按于其腹,左手两仪球静,三息收功。 却见真明塌陷之胸逐渐鼓起复平,若内观之,可见王道眉心识海之中有米粒大小晶核正点亮其识海,盘坐其中几近溃散的魂体稍有恢复,光亮所过之处,宛如一尊玉人,仙姿绰绰,满室生机盎然,王道的身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初,而也仅仅是身体,魂体本源之消耗却无从着手。 静坐三刻,平复晶核异动。门外,王成初步吸收炼化完屋内逸散的源气,不仅伤体恢复如初,功法亦是又有精进。 “伤势怎会如此之重?!” “成儿……” 王道起身坐回蒲团,欲召王成问询近三十载的世事变革,谋而后定。 “老爷,成儿在!” 依然以额触地,跪拜于门外十步的王成忙起身再叩首道。 “且进来说话。” 成儿还是这般重规矩,这般重恩义。王道心生怜悯,又颇感欣慰。 房门微启,而后缓慢打开,转身小心合上,王成跨步上前行于王道身前十步,俯身拜倒,却早已激动的老泪横流,浑身颤抖,恭敬叩首: “成儿恭祝老爷万寿!” “成儿且起身,真明已无大碍,此番亦是因祸得福。你且好生盘坐,与我说说这世间三十载风云,” 王成虽心中笃定以老爷神仙之能定可保真明无恙,可喜讯当前亦是止不住心中激动,正欲叩拜行礼,闻听此言,忙伸手入怀,掏出两本厚实笔记,却是崭新无垢,显然爱惜至极。 双手呈上并低首恭声道: “回禀老爷,此册所述即是天下间要事与密卫所收集秘闻,记述有详有简,请老爷过目。” 话音刚落,却见书册凭空升起,飞射向王道身前,缓慢落至其掌心,却是王道之天魂身所具神通,可惜此术为自身法力所限,震慑有余,威势有限,时至今日,尚未找到进阶法门。 隔空摄物! 虽不是初见,但每每观之,王成心中震撼依旧,羡慕之余,亦是敬畏更甚! 自己百载岁月所见异人当是不少,却无人有这等本事,今日之妖物或许有罢,这天要变了?! 王成抬头,知老爷正略读书册,遂转头往真明处望去,提气秉神,只听真明气息沉稳,胸腹起伏有力,更是心中大定。 老爷修为应是又有精进,样貌愈加年轻,气息更是探查不得,如若无物。如此修为!却又这般谨慎小心,吾当初尚且不知原委,今时总算明了。就是不知虎妖与老爷,哪个战力更胜一筹?莫非是此妖?王成此刻心中百味杂陈,第一次真正觉得这个世界好生危险! “与我说说真明之事,怎伤的如此之重,” 左手两仪球再动,王道简略阅完,心想今日之事虽始于贪婪,但真明之事却是诱因,此事不可不查,说不得可查出那扮作将军的妖物的下落!作为王家真正的掌权人,此仇非报不可! “回禀老爷,真明伤于两头铁尸之手,其中一头当是假铜尸,铁尸已死,假铜尸未见,详情尚需真明醒来。有一事还请老爷知晓……” 王成急忙将其四异人好友所图及今日之事道明,肃然道: “据道盟记载,近四十载以来,铁尸之数已超以往五百年之和,铜尸数目亦然。成儿怀疑四人怕是等之不及,遂行特殊手段。而那妖物来自何处,成儿想不明白。” “已死铁尸及铜尸送来我处,明日此时,带真明来见我,准备让真明隐退吧。家族中重伤不治之人最后送来我处,且去。” 待激动的浑身颤抖的王成携真明退去,王道目露期待之色。 妖乱世间,必有因果,因果孕道,孤道难存。是否大事将至,且入世行他一回,再来枯坐冥思不迟。 “大道虽难,亦是可期?!” 第五章各方反应(上) “小忍,累了就歇歇,放心孩子,不扣你工钱!” 战威惯例巡视一圈,对这孩子却是发自内心的欣赏,能吃苦有担当,诚实知进退,聪明不做作。 “谢谢战叔,我还能坚持!” 回话的是一个肩抗圆木的少年,细观少年面相,嘴唇不厚不薄,鼻梁不高不宽,一双流水般眼型的丹凤眼透出一种刚毅之美,大眼有神,点缀出了独特的神韵。 人云“龙眼识珠,凤眼识宝,牛眼识青草。”只是不知少年日后是否真能超凡脱俗。 只见其脚踩布鞋,头系丝带,手腕处坠着小巧玉斧,身着短衫束脚裤,干起活来却是熟稔至极,有着难以描述的协调之美。 “战叔好……” 清脆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如风铃般悦耳动听,让一旁脸露思索之色的战威回神。 “小丫头几日不见,飒爽英姿已不减男儿了,哈哈哈~” “多谢战叔夸赞,我辈英儿当执三尺青锋,除魔卫道,修身卫家,又何分男女。” “哈哈哈~好,不愧是李疯子的女儿!知道你来找忍儿,你们聊吧。” “战叔慢走!” 只见少女抱拳一礼,亦有着一双清灵丹凤眼,透着刚毅,清丽傲然,又有着几分古怪精灵。 礼貌问候中目视战威远去,少女走向复扛起圆木的少年,温和随意道: “忍,洛城城主为庆贺其双胞胎子女成年,广下请帖,父亲业已收到观礼邀贴,不日就要出发,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少女并未在意少年的随意,反是微笑着与少年并肩前行,随身摇摆的马尾似随意束于身后,柔顺简约,细节处凸显精致,双手纠缠负于身后,此时亦是心有起伏。 “知心也知我这里情况,能不能成行现在恐无法答你。” 少年诚恳应道,将双手所持的圆木小心放下,转身前行,前方尚余很多等待转移。 “好的,出发前我再告知与你。听说山下王氏庄园有异兽横行,你处离那不远,有没有受影响?!需不需要搬迁?” “有这事?今早吃完饭我便出来了,倒是没听奶奶说,哦……对了,奶奶是有叮嘱不要去山林玩耍,我还以为弟弟顽皮被禁足了呢!” “嗯……你且留心,代我向奶奶道声安好,择日必去看望老人家。下午可以为我讲解一下课业吗?数与书两门课业,其中有些道理仍是思之不透。” “好的,不过,凭你之聪慧,应是没问题的,想来你已着手探究其中高深法理了!既如此,至傍晚应该能完工,下工之后,我去拜访如何?” “可以,我在府中等你,那……我先走了哦……稍后见!” 少女挥手告别,走向远方一劲装中年,复又转头叮嘱道。 “近日切莫靠近王氏庄园方圆20里内,切记,切记!” 少年微笑应是,左手把玩着腕间玉斧,眼角上扬,似神光照人,第一次抬头看向少女,透出欢快。 目送少女轻快迎向远方侍立中年武者,少年转身投入活计,节奏明显加快,心中又有颇多无奈。 别人家少年自是不用忧于生存,衣食无忧自有家人宠溺,只需研习与玩乐或会忧于玩乐之地太少! 自小流浪的自己早知生存之艰辛,人心之冷暖,自是懂的何为识时务。 16岁少年孤儿犹记得,很多年前,一个神仙似的男人抱起饥寒交迫浑身污秽只着寸缕的自己,交给了一个看着和蔼的妇人,那时起自己方懂得了,叫一声奶奶,有人应的幸福。 那温暖的怀抱让自己至今思及,都只觉活在梦里,初懂何为人间温暖!如今,奶奶年纪大了,还有个弟弟需要照顾,不知吃苦是否是这个年纪应有之义! “惟愿奶奶弟弟二人安好!” 放下沉重的圆木,只听咚~的一声闷响,王忍吐出一口浊气,脸泛柔和。外露皮肤微显潮红,精硕的肌肉带动泛着铜色的肌肤,似有光晕游走…… …… 某古老宫殿内,充斥着岁月冲刷的痕迹。 “各殿殿主既已到齐,相信昨日之事在座已有耳闻,详情由地殿之主与各位道明。” 沉闷威严的嗓音打破了沉寂。 “此事干系甚大,涉事之地方圆二十里列为禁地,至今死伤共计421人,失踪5人,初判为妖虎所食;其中亡36人,王家族人4人亡,失踪1人。重伤121人,死亡人数正持续上升,轻伤者亦不容乐观,毒气深入肌体百脉,皆是饱受折磨,怕是……寿元难料!” 地殿之主简明其害,触目惊心! “涉事起因亦已查明,此确为妖族之谋!” 此间众人虽不复初闻此事时的震惊骇然,亦是面色沉重至极。 自人族兴盛以来,对于妖,皆是只闻其传说未尝见其形迹,仙神魔更是只留传说,如今妖族以此形式再现,如此恐怖、血腥、强悍、隐忍,如此令人绝望……当真难料人间世是否还为人世间。 此间一片沉寂…… “经吾等查证,兵之国定学者即是此妖虎所扮!” 沙哑声复起,显是刚刚亦在平复心绪。众人心绪初平,此言一出,殿中微风乍起。 李显真作为地殿副殿主,此时坐于殿主下首,目视初闻此事之人那难掩的震惊之色,或愤怒忧虑,或战意盎然,气机微发,搅动空间,亦是想到了初闻此事的自己,心中亦是一阵愤怒夹杂着一丝对于未知的恐惧。 殿主待众人收势平息,复言:“此事应是起于妖族贪王家家主长寿之秘,蛊惑国定之孙于寿宴发难,先伤真明于落日谷,欲以此事窥其秘;复以治伤之名逼迫王成,不如愿,遂有此战。” “其中细节难明,尸毒妖毒肆虐,众皆昏迷不醒。而真明失踪,其下属二人亦亡,国定之孙重伤未醒,真实国定暂不知下落。” “另妖虎之力恐怖,其神通颇为神异,吾等寻迹觅踪,一无所获。” 殿主摇头叹道,颇为无奈。 “天殿亦无!” “人殿亦然!” 天、人两殿殿主见首座望来,同声应道。 “此事之重前所未有,直接干系人族命运,稍有不慎,恐影响深远。假以时日,妖之患恐更甚尸之祸,吾等与众长老决议,尸之患将缓缓呈于人间,以增忧患意识,鞭策世人。妖之事暂为绝密,但警示紧要之人,呈明利害!” “此事交由地殿负责,于最迟明日拟出方略及名单,天殿度之,三日后,决议呈于我处。” 两殿殿主颔首应是。 “报于首座知晓,王家家主王成欲以其机缘所得之物,请求吾道盟救其族人,其言只求吾等尽力而为,回报之物尽皆在此!吾等三人未敢妄查,现呈于首座!” 眼见首座点头,殿主示意显真将座前檀木盒交由首座前长老,补充道: “如今之世,地殿上下战力有缺,亦是急需应对之策!” “今逢大世,怕是世人亦等之不及彰显其能。人殿亦是要广纳弟子,两殿可合议方略,亦呈天殿度之,七日后复议。” “另王家逢此劫,当知舍得真意。王成既已合盘托出隐秘,且酌情厚待之,家族优秀子弟可直入人殿,任普通弟子,是否有望得蒙师恩,此亦看个人造化。此事虽起于贪念,但王家之事暂止于此,道盟之力以妖虎为要……” 殿内商议声依旧…… ………… 此刻的王家之地,却是一片死寂。方圆二十里罕见人迹,鸟不落枝头!尸毒妖毒恐怖如斯! 家族亡故之人皆被王成接入家族另一处居所,受伤之人已为道盟之人带走诊治。 “如今真明一脉只剩世阳夫妻二人,这二人怎生受得了?!唉……” 王成脸现疲惫之色,默然叹道。 “父亲伤势未愈,莫太过难过,我设法瞒这孩儿一段时间,到时再慢慢开导,只是……这剐心裂腑之痛如此三番,只怕他们二人走入极端,孩儿以为,不如让他二人随真明入隐族吧。” 道正坐于左下首,自父亲处听闻至亲无碍,而家中隐秘又不得出族二代,便一直担忧世阳孙儿,今听闻忙起身请示道,痛惜之情溢于言表。 道正一脉本有长子真明,次子真世,**真玉。而今只有道正下首真世,真明一脉几乎断绝!世阳父母、其子玄火、其妹世水几亡!真玉亦受伤颇重,岂不悲哉! “此事再议吧,你且好生处理族事,族人尽染尸毒妖毒,吾已求助道盟相救,相信很快会有结果,道仁除却公事,也多帮衬帮衬你兄,警觉各方动向,未雨绸缪。” 道仁位于右下首,携其子真行应对道盟之事,二人皆为官,道盟亦为河洛古国直辖之府,都乃官府中人也算相合,俱是气度沉稳,行事有方。此刻亦是悲怒交加,闻听此言,忙颔首应是。 “为今之计,当以静养为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吾王家等得起,尔等可明白?!若有族人妄为,当知国法家规严惩!可若有敌趁隙来犯,斩杀就是!” 王成双目迸射骇人精芒,当真老而弥辣! ………… 傍晚,王忍如约到得李府前,只见一丈多高的雕龙青石对开门已然大开,门楣之上李府二字尤若斧劈刀削,震荡心神,两尊九尺精雕石狮侍立两侧,一狮抚绣球,一狮抚幼狮,当的古朴气派! 虽已多次来过李府后门,但每次见到这高耸的府墙,诺大的庄园,心情亦是颇为复杂。 “此二字可悟得失传绝学开天刀两式真意,数百年来无一人有那机缘,若你悟得真法,可要不吝展示一二,也好让世人知晓李府所言非虚。” 似是早已在门内等候的李府千金笑道,清脆嗓音透着豪爽,与之豆蔻年华形成别样的美好。 “若得那等机缘,必随你所愿!” “有一事与你言说,我父知我与你相识已久,欲见一见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炎城李宗师之名如雷贯耳,能有幸得见,也是我之机缘。可要现在前去?” 王忍拱手一礼道。 “哈哈哈……李宗师有没有不知道,但疯子宗师确有其人,心儿和小友既在此处相谈,你战叔与吾也只好来此相会了。” 一英俊儒雅中年男子手持折扇,伴着爽朗笑声自门内而来,身旁阔口细眼着武道服的正是战威,那这有着书生气的当是疯子宗师李显真了! ………… 第六章各方反应(下) 初升的朝阳毫不吝惜与万物分享温暖,冬日便不再显得那么寂寥。 伴着吱呀~吱呀~吱呀的纺织声,王轩一脸微笑中睁开迷蒙的双眼,显是做了一场好梦,朝阳透过微启的小窗悄悄的映照他的脸上,一点轻松慢慢放大,这确是其许久以来第一次睡得这么舒服。 从前,对于没有家的孤儿来说,过年就等于开始了新一年的孤单! 耳边传来弟弟的佯哭声以及奶奶的喝问声,鸡鸣咯咯叫,犬吠哼哼声也在此起彼伏,不久,喝问声回到了纺车的吱呀声~ 王轩知道自己该起了,不然哭声是不会停止的,鸡鸣犬吠只会愈演愈烈。那聪敏的弟弟又在故意顽皮讨打了,王轩明白久缺至亲温暖的孩子,对这种关怀是多么的渴望,又是多么得珍视! 现在,王轩感觉很幸运,也很开心,被人需要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重要的时刻有人陪伴更是分外让人感动! 想起昨日之事,脸泛开心的笑容,为了让他过的更好些,知心兄妹花了不少心思。 昨日虽说讲授课业,实则为让他在其父和战叔面前好好表现一番,本身的经历和努力让他没有辜负好友的心意,他正如这初升的朝阳,光芒开始温暖他人。 “此事还需向师傅请教一下,那二人亦非凡俗!” 伸个懒腰,体内生气升腾,王轩脑海愈加清醒。 ………… 密室内,王道面对身前两头残破血尸,面露思索之色。 道盟做事却是井然有序而又不显繁琐慢待,熟稔至极,显然自有章程,将死亡血尸一番探查后,便赠与了王成,算是部分补偿,只是嘱咐暂缓处置。 王道亦是首次面对高阶铜尸,对其强悍尸身颇为满意,却是一直想掌控尸身为己用,奈何其灵性不存,用天魂之身掌控,代价实在太高! 经昨日一战,本以为体内灵力又要损耗殆尽,不由又得心痛,结果却是出乎意料。高阶铜尸之魂实在是难得的养料!竟能支撑昨日一战,否则恐怕消耗甚巨!反而是救治王家四人后,灵力一空! “唉!心疼啊!不过也是值得。灵力魂体恢复之前,虎妖之事只得暂缓了……且先去见见我那徒儿吧。” 王道叹气,返身坐定,遣出稍有恢复的魂身。 随着王道筋骨初成,开始着手洗炼脏腑百脉,魂体对于虚无的感知愈加敏锐,总是感觉虚无之中隐有召唤,魂体之中的渴望亦是加剧。 对于未知,人类总是充满着防范与担忧,亦有期待。 王道心知自己准备不足,怕是难以应对出现的意外,强行压制融入虚无的冲动,飘然而去。 ………… “皮牙子,若再被大黑挠伤,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瓜娃子有劲儿无处使,可劲儿饿他三天。” “俺被挠伤,兄长却还要罚俺,是何道理,奶奶也是,饿坏了俺,恁也忍心?!不说了,隔壁二妮还等我玩耍呢。” 说话的确是一五六岁虎头虎脑的小娃儿,左手抓着狗尾巴,右手握着大公鸡脖子,俨然一副小霸王姿态,只见其厚厚的嘴唇上下一合,叫起了委屈。 言罢,不等王轩欺身上前,将大公鸡往大黑身上一扔,咯咯笑着跑出了门,亦不忘临出门前做一把鬼脸。 王轩向堂屋脚踏纺车熟稔纺线的奶奶道一声安好,听完嘱咐,吃了早餐,便再次回到卧室,关好门窗,检查无误,便打坐入定,运转秘法。 百息之后,脑海中传来苍老的声音,现实版老爷爷再次来袭。 时间就是生命,在王道这里正真实上演,魂体在外多待一刻,灵力都在被飞快的抽取,晶核散发着晶莹的亮光,王道本体犹如一道打坐的玉人,虽是应徒儿祈求,魂体牵引至此,但以徒儿修为,其体内微薄灵力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无需言语,王轩已道明昨日经历。 “徒儿且以所修太极与八极示人,愈是惊艳愈好,吾所传锻体功法切莫外传,谨记!” 王道思索片刻,叮嘱道, “如今你也算有了自保之力,这世间隐秘却是可以与你说道说道,” 闻听此言,王轩动作一滞,专心倾听。 “虽上古黄帝蚩尤之战真假未知,神话传说亦不知真伪,但你所观影视之中僵尸确有其事,不过其却是最为低级的血尸,往上亦有铁尸,铜尸,银尸,愈是高阶血尸,越是恐怖,而今山下别墅区惨状即是铜尸所致。而此妖尸来处,你应已有猜测了吧?” “自初次教授徒儿功法,直至如今每次指点徒儿时,师傅尽皆郑重叮嘱徒儿切莫贪快,务必打牢根基,修身养性,谨察己身,徒儿思及应是和此有关。” 听得徒儿稳重之言,王道突感颇有成就,再道, “不错,为师怕你知晓之后,徒生杂念,反会助长心魔,为其所趁,而今你已颇重心性修持,时时打磨根基,当可少了诸多顾虑。咱们修道之人,首重心性根基,想那诸多惊才绝艳之辈失了本心,化作了只余兽性的妖怪,为祸人间,徒生杀孽,形神俱灭之下为他人作嫁衣裳,徒留恶名,可叹,可恨......徒儿万不可生了懈怠之心,切记切记!” “徒儿谨记师父教诲!” “若不生轻敌之心,再多加锤炼,你对付低级血尸绰绰有余,初级铁尸亦有一战之力。你那两位叔父乃是隐世道盟之人,应是打算收你入门,听你当时表现,却是未达入门标准,看来世间形势愈加严峻,道盟欲广招弟子,此却是徒儿你之机缘,且无需太过藏拙,只注意隐秘即可。” “至今,也是到了你历练之时,切记莫要沾染太多因果。入的道盟,虽亦是时时与危险相伴,此却已是如今良策。世间有变,徒儿还需努力强健己身!” 见得王轩识海平复,王道心生赞赏,不由得提点叮嘱爱徒。对世界的认知从崩塌到接受重建,却是越快越好,毕竟时间就是生命啊! “徒儿谨记,吾当每日三省,尊师傅教悔!” 王轩微躬身行礼,身心如一拜师恩。 “切勿妄动灵力。此为灵石两枚,勤心修持。功法可有不明之处?” “徒儿知晓,谢恩师!我洗炼筋骨之时……” ………… 待教授完徒儿回返本尊,却是见得真明立于门外,显然等候已久,心知定是有要紧事。 “真明来此何事?” “禀祖师,祖父命我将此讯告于祖师!” 只见真明双手持信笺恭敬拜倒于门外,朗声答道。 “且进来回话。” 石门轰隆隆打开,真明起身进门再拜:“请祖师阅览!” 看着十几步外拜倒的真明,感受着体内所剩无几的灵力,王道颇感无奈,只得遣出魂身,摄回信笺。 王家刚受袭击,损失惨重,怎的各大家族重要人物,国中各大要员也会受袭,妖族之谋? 兵之国定学者为妖族假扮,其人多半已遇害,此事却无人觉察,若无昨日之事,恐仍无人识破,怕会被妖族挖掘更多人族隐秘。值此之时,再如此行事?不怕暴露更多行踪? “真明且好生盘坐,此事我已明了,你祖父何意?” “禀祖师,祖父言此事应是人族打草惊蛇之举。昨日之战,得祖师丹药之助,祖父尚未完全昏迷,知晓妖虎之所以现形,实为不得不应对铜尸的攻势。妖族扮演之法虽极为精妙,猜想应有一大弱点,迎敌运功之时必用妖力,现原形。道盟高层应是在行应对之策,从高至低清内患。” “此言在理,但如此行事却非良策,当是无奈之举,治标不治本,恐人心生乱。只可保得一时,此事过后,妖族亦可卷土重来!此事吾等亦无能为力,惟愿人族自强!方能治本。相信此事之后,各大隐世山门将有大变动,让你祖父密切关注。” “祖师之意……若非隐世山门将呈于世间?!” 是了,之前儒之学院所谓无办学资质之事炒的沸沸扬扬,让人很是奇怪,即使里面的富家子弟被蒙了双眼,难道其父母均被蒙蔽?!这样想来就说的通了。造势尔! 真明思量间,只听王道又言, “见机行事即可。真明,你之妻儿可还好?” “禀祖师,皆已无碍,真明拜谢祖师施救之恩!” “你等应知晓,自此将再不得依此面貌行于此间,以后可有打算?” “吾等五人之性命皆得于祖师,一切听祖师吩咐!” 真明拜首,显然已得其祖父吩咐。 “既如此,你等且在此间好生将养,好生安抚众人,吾有事自会通知于你,回去修养吧。” 待的石门闭合,室内突起微风,却见王道通体血红,此乃筋骨初成之象,他已入此境十年,此后却难再进。 缓步靠近铜尸,血红的手指伸出,似慢实快,闪电点出,只见铜尸小腿腿骨处出现一指洞。见此情形,王道缓缓摇头,此却是不足以检验自己战力高低。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王道却是想急需知晓自己战力,扬长补短,临战之时,不说克敌制胜,至少能保的性命。 道盟既然有意肃清异族,怕是会招致其反噬报复,若如此,却是历练的极佳时机,在此之前,确实要好好准备一番。 王道返身坐回蒲团,身影缓缓下降,却是又往下一层,室内满布炉鼎瓶罐金铁之器,此处便是王道炼器炼丹之所。 ………… 某处丛林,湿热的空气充斥着每一处空间,火辣辣的太阳透过茂密的枝叶炙烤着地面,慵懒的猴儿惬意的睡着午觉,未曾发现一缕缕肉眼难见的灰气似从虚空中衍生,正缓缓飘来,融入猴身,猴儿依旧安睡…… 某冰雪覆盖之地,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好似了无生机,然而冰雪覆盖之下却是另一番世界,虫儿鼠儿等沿着雪间缝隙穿行觅食,蛇儿熊儿等正酣睡,小小幼熊依偎着母亲嬉戏觅食,一丝丝灰气正悄悄融入…… 东方大海中,一丝丝灰气与海水相融……北方草原上荒漠上……西方古林参天,兽吼不绝……人烟稀少之地,一幕幕未知的变化正在悄悄上演…… 第七章商议 “火儿,姑姑昨日讲授的道理你可还记得?” “姑姑听我道来,我们居住之地乃是河洛古国九大主城的炎城,咱们王家自祖爷爷开始,便以尺规治家,至今行商已有甲子岁月,从不曾行那强买强卖之事,素重恩义情分,讲求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在硕大炎城乃至周边错落小城都小有盛名。” “不错不错,这叫晓之以理,那若是有贼人欺上门来,又待如何?” “那便要以直报怨了,姑姑这是要考较火儿拳术了,那便要让贼人尝尝厉害!” 只见这四五岁的孩童说罢,便弓步收腹沉腰,蹦出一拳,真个是利落洒脱。 “以直报怨是没有错,但一定要记得,打得过便要立下威名,打不过,就跑哦……” 不待说完,这明媚皓齿婴儿肥的女孩便当先咯咯笑了起来,带出小小的酒窝,当真明媚照人。 “小丫头说的极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保的有用之身,终有拨开云雾见月明之日。” 十几日来,王道依照古方炼制了几味洗炼肉身的丹药,服食之后,发现对功行精进再无作用。 想想近80年来,食丹药灵石无数,却只得修至后天巅峰之境,自己这资质,着实令人头痛。若无机缘,自己此生只怕就此止步了,入世之事却是愈发的紧迫了。 当然,临行之前,必得解决这段因果,让王成家族度过此次危机,遂将所余药材俱是炼成丹药。 王成家族的实力也到了提升的时候了。 出的密室来至前院,听得对话甚合心意,便有了刚才一番感慨。 真明识得王道声音,听得此言,已明其义,忙自屋内起身携众人出门拜见。 众人只敢微抬头一观,却是负手站立一左手执两仪把玩的年轻道人,虽有惊异,不敢怠慢。 似乎自王道应了王成请求,让真明一家相聚之后,他们似乎有道不尽的相思与担忧。 “莫要学你祖父那般多的礼数,随意些就好。真明去将你祖父及你父亲叔父等请来,吾有事相谈。” 真明忙起身应诺而去。院内众人却是不敢起身。 “你等且起来说话,观你等气色,已无大碍,说来你等也是因祸得福了,吾这有一套锻体心法,不知你等可愿修习?” “不知炼了此法,能如祖师般保得青春永驻吗?” 众人甫一站定,俱是精神一震,少女世水当先小心问道,圆溜溜的大眼睛泛着羡慕。 “青春永驻应是不可的,不过如吾这般本应老弱之身而尤盛壮年当有可能。” “那岂不是我再也长不大了?!这……” 稚童听闻此言,咬着手指,一脸的犹豫。 “火儿,休的胡言,此法岂是你想的那般!还不快快向祖师磕头谢罪!” 世阳见幼儿言出冒犯,忙叱责道。 “哈哈哈……无妨无妨,炼得此法可身强体健,百病不侵,其中妙处,你等可慢慢体会。” “拜谢祖师赐法!” 众人听闻,忙俯身再拜,稚童也是聪慧,开心随众跪拜。 “此即功法章册,可铭记于心,此法不得留于文字,此为七枚灵石及三瓶淬元丹,行功之时灵石握于掌心,丹药可每百日一粒,有不明之处,可来问询。” 王道言罢,将其置于众人身前,返身回到静室,待王成等人。 弗一回归静室安坐,门外传来王成拜见声,邀众人入内安坐,王道一一观去,王成及道字辈众人俱已到齐,让欲起身离去的真明安坐,王道问道: “至今日,外界情况如何了?” “自当日遵老爷之命将丹药功法交予道盟,道盟即传告各方,吾等所得已献于道盟,不得滋生是非,并派出地殿殿使清理周边,以镇宵小。明处的贪心之辈已少了很多,家族方免去一场劫难。” 说到此处,王成依然面色沉重,不自觉一捋长须,再道, “可就在昨日,妖虎陡然发难,携另一强者灭国定之家族满门!其家族之人几乎毫无反抗之力,尽数被虐杀,残尸各处几不成型,当真毒辣残忍至极!” 言及至此,手中已有几缕白须,尤不自知,又道, “尤其可怕的是,其战力之强,几让人绝望!虐杀之后,两妖并未离去,反是将炎城之主及道盟首座等十多位来援强者杀得溃败。最后只得三人侥幸逃脱,听闻,是有未名强者阻拦,三人才得以抽身而逃,至今下落不明,两妖似毫发未损!如今,城主府,炎城道盟所在已然易主!” “老爷,此妖报复之心如此之重,贪婪之心尤甚,且真明曾为地殿执事,只怕……” 众人一阵沉默,王成的担忧,众人岂能不知。 “照此看来,虎妖之强,亦是远胜于吾,若想保的家族香火,唯有回避,分散逃亡一途了。成儿,你乃王家家主,该当如何应心有计较了,还需早做打算,后恐不及也。无论如何,此番劫难,吾必竭尽全力保的你王家香火不绝。” 少顷, “恕成儿斗胆,能否求得老爷护佑真明一家,远离炎城,寻得安全之处落脚。” 王成面露悲戚之色溢于言表,只是片刻便一脸果决之色道。 “此番因果,亦是与吾有关,吾只能言,竭尽全力保的真明一家性命。” “老爷能出手护佑王家族人,已是大恩,成儿代族人拜谢老爷施恩!” 王成携儿孙俯身叩首,此一拜,王道未有劝阻,受一拜,再承因果,安其心,王道舍命继其香火。 待众人起身,王道返身至密室,稍顷,带一玉盒给予王成,待王成接过,落座言道: “你且打开,其内有灵石丹药各半,玉瓶内是淬元丹,功效你已知晓,绿瓶内是清毒丹,可解百毒,黄瓶内是疗伤药回元丹,可治内伤。” 说着,王道自袖中拿出一薄册,再道, “此为锻体心法第二重,你且拿着,阅完即焚,不得书于文字,传授于族内何人,你自决之,切记非王家族人不可授予第二重。” “不必再拜,吾还有话要问。” 见的王成欲要再拜,王道有道, “可曾查清真明为谁所害?” “乃国定之孙,铜尸于当日出现并非巧合,乃是其欲明抢老爷功法,只是不知为何出现变故。再者镇尸锁魂哨之稀少更甚铜尸,还要拜谢老爷教授锁魂哨之事。而国定之孙应是得假国定之蛊惑,重伤真明以打探家族隐秘,只是万事变化哪能尽如人意。” 王成摇头叹气,又道, “再者,道正已从其管家老仆口中证实这点,只是那老仆也是刚烈,稍未留神,便咬舌自尽了。” 王道正欲再言,却是一顿,独留手中两仪球动,看向前方,众人疑惑,齐齐侧头,稍顷,门外传来脚步声,只听一人在门外言道: “禀祖父,有紧要消息传回。” “老爷,是真世有重要消息来报。” “且让真世进来说话吧。” 真明位于最下手,遂依命接真世入的门内,方入门内,真世见的前方主位之人,神色稍一滞。便将信笺双手呈于王道身前道: “请祖师阅。” 显然已得真明嘱咐。 王道接过信笺,让真世入座,两仪球渐静,阅过,便传于众人,待一一读毕,手中两仪再动,方道: “世间风云当真变幻莫测,只是几日光景便识不得这人间了!你等怎么看?” “禀祖师,父亲,信中说九大主城皆是生变,俱是不曾见过的不世强者轻松战胜城主,有杀之,有镇之,有安之,实在太过巧合,其图谋虽不知是何,应是不小!这天下混乱至此,我等又去的何处?” “我等在此处,已是那虎妖砧板之肉,灭门之祸不过眼前,只要出的城去,何处都使得。且不世强者并非全是滥杀之辈,这残暴的虎妖不知何时又会大肆屠杀!” “道仁与道正所言皆有道理,这炎城我等已不能再待,我意将家族众人分做四批撤退。真明一家随老爷左右,听老爷吩咐,道仁与道正分别护佑各自其余儿孙,一去南方须弥城,一去北方天绝城,我带家族其余人手最后撤退!” “父亲不可……” “孩儿愿随……” “祖父不可” “孙儿愿镇……” “此事不容再议!我意已决!你等皆有护佑家族香火之重任,且一路前行,必凶险异常,切记小心。族中有我镇守,你等尚有成功逃亡之机呀!” 王成心中悲痛,只是不知今日一别,是否还有再会之日。 “老爷可还有吩咐?” “成儿,愿你我还有再会之日。” 王道说罢,手中两仪球不知去了何处,起身揖礼道, “此去无期,诸位保重!” 众人忙起身,拜倒: “再拜老爷(祖师)大恩!” ………… 嘱咐真明去安排退走前的事宜,王道独自安坐,两仪球再现,犹自旋转,怔怔出神。 院内隐约听闻哭声,无法与亲朋好友道离别,且此去经年,各自难料生死,又有何人能忍住眼泪不落?! 脑海中的那个总角小儿与鲐背之年的人儿重合,从当初那个身着寸缕,为口饭吃不惜与恶狗相争的孩提,变成了如今着锦衫重恩义为家族延续不惜此身的豪杰。 与王成相识于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划过,只得自嘲一笑,真是愧为修行中人,此时却连唯一的情意都拯救不了,几十年的修行,仿佛一场闹剧,多么的可笑啊,怎的心中会如此忧伤! “真明!” 收起两仪球,出的静室,王道唤来真明,郑重道, “去与你祖父言,吾命他再吾等撤退之后,以保全自身为要!去吧。” 保的家族延续,这是王成的选择;保得其血脉延续,这是王道的承诺。劝其惜身,这是承诺之外王道唯一能做的,在绝对力量面前,一切花招都是徒劳,走为上策不失为英明选择。 只是不知,此去经年,舟船何日归故乡…… 第八章愿饮一杯否 这个世道,每一次远行似乎都是在生与死的界线上徘徊。 “守一修真,存神炼己,修真养精……” “吾之道,素修本我,重心性,牢筑基,一生如一日,一生一道,勤勉修持,无生怠慢之心,你等之道,当自寻之,切切心定志坚!” 炎客安客栈独院室内,只见有三男四女并坐两排,正对前方有一男子打坐,左手两仪球动,黑发黑瞳,儒衫书生打扮模样,面貌虽看似不甚俊美,却颇具神韵。 这一行正是王道等八人。 除却真明一家,尚有真玉也是跟随,她与真明亲和,与世水已是无话不谈,两人亦是不愿分离。 此女却是比世水更加心智坚韧,喜寡言多践行。其生的剑眉大眼,小巧挺鼻,薄嘴唇,再着武道服,真真英气逼人。这几日修持最是勤奋,亦是几人中天资最好之人,武道修为直追真明。真玉之下便是世阳夫妇,一个沉稳,一个娴淑。其后便是世水,天资也甚为惊人,只是有的真玉真明在前,明珠不显。真明之妻及幼儿却是不通武道。 王道授完道法心得,又道:“你等好生体悟法理玄微,吾……我去食客厅探听下眼下局势。” “是,先生。” 十日来,众人白日赶路,夜晚休息,讲道解惑,打坐修持。 王道说罢,两仪球不知去了何处,留七人安坐体悟修持,起身拂衣出门而去。 当日议后,众忙收拾行囊,即日便趁王家商队启程之时,自密道出的庄园。忧心引得有心人关注,众人皆戴斗篷,白日匆忙赶路,一路向南。三辆马车只是饭点稍事休整,只为的马匹恢复精力。 而王道亦是将白发熏染做了黑发,只是不甚持久,为不显特异,话音亦是变作了青年,更是在人前收起了两仪球。 转头看向院中两人合抱的葱郁古柳,面现诧异,却是心神中隐有不适之感,静观半刻,王道即返身屋内,片刻后,出的小院。 只见处处灯火通明,其却是一绕道,转向了一排低矮泥屋,那里也是客栈住所,只不过非是单门独院,而是为苦力,贩夫,九流人等贫贱之人所居的大通铺。 正巧此时一看似憨厚之人被诸人殴打扔出, “娘希匹,这下手忒重,爷爷可是盗号“偷天”,你等一帮泥腿子贩夫之徒,爷爷怎屑于下手,可莫得脏了俺的手……” 此偷骂骂咧咧站起,却是毫发无伤,只见的那双眼珠骨碌碌乱转,却是亏得长这样一副憨厚相…… 一盏茶间,客栈食厅门口,王道方想入门,却是被人撞了一踉跄,抬头看去,这不正是那自号偷天的小贼。 “你这书生,皮囊也算看得过去,怎么甚是不长眼!” 这小贼火气未消,显是逮谁咬谁。 “小生之过,大侠先请!” “你这厮说话倒是受用,本大侠当的宽宏大量!” 说罢,一摇三摆边走边嚷嚷着小二上酒。 客栈众食客也只当看个热闹,见再没好戏,也就各忙各的了。 王道也不在意,随这小贼入的食厅。只觉喧哗声四起,真的好生热闹,炎城非特殊日不施宵禁,而炎客安日夜不打烊。 炎城硕大,内有庄园城堡殿堂楼阁无数,纷繁热闹,亦有山川荒野河流点缀。而炎客安正是位于荒山脚下的古道边,周边十数里不见人烟,却是数十里内最繁华的客栈。 方寻一靠窗处安坐,便有小二侍立桌边,奉上食牌,恭声问道: “客官有何吩咐?” “一壶上好天山白,再来特色素食两道即可。” 王道却是一摆手,未看食牌道。 “看来客官也是爱茶之人,楼上雅座有一公子言,若同是此道中人,欲邀先生对饮,不知先生可合意?” 王道顺着小二手指处看去,看的一公子抬茶杯相邀,只觉此人生的好生俊郎,头戴束发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银抹额,鬓若刀裁,剑眉悬胆鼻,似是身着金丝刺绣紫金铭纹袍,正含笑望来。 “能遇道中人,也是难得,且将茶食一并送来。” 王道起身上的楼来,方靠近,只听周围人声道: “这公子好生英朗俊美!当的大气豪迈,真似神仙中人!” “这书生也不是凡俗之辈,方也是世家公子!” ………… 众议论声似也不避讳,只见那公子似若未闻,气度沉着,在座上抬手一礼道: “道友请坐,冒昧相邀,有所叨扰,还请见谅!” 王道也是微微一笑,坐下也是抬手一礼道: “能识得公子这般神仙中人,此番却是我之缘分。只是书生一心只读圣贤书,不敢称道友,恕请见谅。” “哈哈哈……道友亦是豪爽之人,你我也算识于茶,乐于茶,此同道中人也。遇着道友,今日尚不算虚度,道友也是妙人,且请道友品评此茶,看还能入口否?!” “此贡眉,心显而多,色泽翠绿,汤色橙黄,叶底匀整、柔软、鲜亮,叶张主脉迎光透视呈红色,味醇爽,香鲜纯。实是上品之选,只是恕在下有疾,饮不得茶水,能闻上一闻,瞧上一眼,已使心慰,却要道一声歉意!” 王道瞄一眼茶盏,抬手一礼道。 “此却是遗憾,不过,道友既是身体有恙,还需好生将养。我这里正巧有滋补大药人身鹿茸戏乌鸡以及灵芝灵菇灵鸽三灵味,诸菜品或可对道友有益,且品评一二。” “实不相瞒,在下虚不受补,此种大药……还请公子慢用,莫得因在下失了雅兴。” 王道再抬手一礼,满脸歉意道。 对面公子却是神色一滞,也不言语,只是拿起玉箸各色菜肴品了一番,方道: “如此,道友却是没了口福,既身体多有恙,道友还是好生在家将养为好,莫得在外生了祸事,家人救治不及。方知,父母在不远游……在下一时感慨,还请道友勿怪!” 公子说完,似是觉得不妥,又是一礼道。 此刻,周围却是传来阵阵嘲笑, “这书生忒是无礼,我看他也非是什么世家子,只怕是一清高又懦弱的贫贱子吧。” “是啊,公子如此仁义,请食珍品佳肴,其却是一再推托,公子这般神仙中人,还能害他不成?!” 声声苛责入耳,王道只做不闻,拜别道:“天色已晚,我明日还需赶路,公子且慢用。若是有缘,当能再聚,在下告辞!” 说完,抬手一礼,起身下楼而去。 ………… 待的王道离去,一簪发着灰袍的青年来到俊朗公子身旁,见自家公子只是端坐凝望王道离去的方向,便沉声道: “公子盛情相邀,如此善待,此人好不识抬举,可要予以惩戒?” “此也是个妙人,无需在意,说不得当有再会之日,且结了账吧。” 说完,当先起身离开,青年紧随其后。 “公子真真仁义!” “娘希匹,当的大气!” 亦有文人一拍桌案道: “当浮一大白。” 身后赞赏声顿起,那偷天小贼却是摇摇晃晃向满是鲜珍的桌案靠拢。 俊朗公子二人走出客栈,只听青年道: “公子,那书生却也未曾结账,我想了想,就帮他一起结了,也算是买他几人小命钱吧。” “此人书生打扮,却也舍得脸皮,当是起了疑心了。不过也是妙哉!如此狩猎,方才有趣,只是可惜了一桌美味,这道人……怎会一口不吃呢!” 公子摇摇头,似是欣喜,又是可惜。 端的是不能以皮囊识人好坏。 两人却不曾在客栈留住,就那么大摇大摆步入了夜色,前方吼叫声此起彼伏,不似人声,两人却也毫无惧色,渐渐消失不见。 ………… 王道出的客栈便再未久留,待入的院落,见到真明于门外打坐警戒,便道: “且先回室内。” 真明开门,待王道入内,方进去关门,此时,室内诸人已从修持中醒来,齐齐望向王道。知众人心切,王道方一入座便将发生之事道明。末了,探手取出两仪球,却是静止不动,方叹道: “接下来路途,当不再平静了!” 众人心中一凛,面现悲色。 “那祖父……” 水儿语带哭声,已是泪流满面,小手紧紧抓着衣角,倏忽双手捂脸,只余呜……呜……声。 “先生可是听得祖父是否安全?” 真明小声问道,双拳紧握,目通红。 “未听得,此事仅是猜测。你等悲恸之情我能理解,我与你等祖父相识近80载,亦算是我将你祖父从小养大。我之心痛不在你等之下,尔等哭出来也好,切切铭记不可失进取之心。” 稍顷,待众人有所平复,又道, “你等保的有用身,方的明未来之事。若跟踪为真,其至今未曾下手,我等对其应是也有威胁,那便不是至强者追来,如此便还有一线生机。你等需愈加努力才好,实力每提的一分,便多一分生的希望。” 众人点头称是。 “先生,如今敌人在暗,我等在明,怕会有敌在大道伏杀我等,待得明日,我等是否改道小路?” “姑姑说的极是,我等对此处路途不甚熟悉,尚需寻一领路人才是。” 世阳也是寡言之人,此刻出言赞同,也是有了焦虑。 众人正待再言,却是听得院门砰砰作响…… 第九章可是偷天一劫? “小贼,此地如此荒凉,路途如此难寻,你怎的如此熟悉?” 清脆的嗓音尤若这午后山谷的黄鹂妙音,很是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王道一行自天亮出发行了已有一日,不曾见祸事,众人紧绷的神经稍有放松。 “水儿姑娘不知,炎城南域确是我偷天的衣食父母。要知道我偷天之名在此地也是颇有名望,拜访者亦是络绎不绝,俺又是不爱虚名之人,却是受不的那种仰望与寒暄。所以有时候也学学那隐士高人,修身养性,或游于那广阔炎河,洗涤身心;或与这高山荒野为伴,互诉衷肠;或与无名洞府中潜修,感悟天地间玄微至理……” “咯……咯……咯……咯……” 水儿风铃般悦耳的笑声回荡, “小贼为何不做些正经营生,你也是生的面相憨厚,又这般伶牙俐齿,且看你举止,也是通晓武道之人,何愁没有糊口营生。如此这般时常为人追杀,整日提心吊胆,恐或有性命之忧!” “水儿姑娘说的极是,我自小便精于此道,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一次向施主求财,几被狂殴致死。当时便起了操持其他营生的心思,于是拿了积蓄,开了个小小茶铺,生意倒也越来越兴旺,谁知,一日却被大火烧了个干净。虽报了官府,但也无甚结果,不了了之。我便再寻他处重开生意,哪想到炎河的一场大水冲跑了我全部身家,不过幸好保的小命。身无分文之时,我也算是初懂武道,便去镖行做了护镖随从,哪知这次却是在生死间走了一遭,身中三刀,幸好遇贵人及时救治,方保的小命。” 小贼似陷入了往日的惆怅,长叹一声,一抖长鞭,打出一个鞭花,再道: “唉!伤好以后,我便萌生了重操旧业的心思。可心中又有着不甘,便在贵人的鼓舞下去了铁匠铺做学徒,过的些时日后,倒是未生的变故。一日领了些薪资看望贵人,其家中倒是无恙,只是人却无了踪迹,问尽左邻右舍,寻遍南域各处,又报了官,过了一月有余,终是未能寻得。而又听得铁匠铺为一武者屠了,只因所修兵器不合其意。唉……” 后续如何,众人一想便知,都是一阵愣神。 天色已暗,天空雄鹰翱翔俯冲,倏忽不见,谷中鸟儿低鸣,猴儿在手腕粗的藤蔓上嬉戏,风儿带动各种奇花异草,一股清新之气在鼻尖萦绕,众人只做未见未闻。 “你之年纪如我儿般,所经世事却是奇妙,也是个苦难人。我等确是愿与你诚心相交,若你能得先生施恩,自可脱离这般命运摆弄,说不得可与其斗上一斗也未可知!” 真明驾空车居于最后,已暗中探查此人,知其所言为真,既是怜悯又怕其生出异心,中途生变,遂招揽道。 “王叔所言,黄某自当铭记于心,不敢不尽心!” “小贼,你也是命里多劫难,不过幸好此番遇到先生,不然你命休矣!” “水儿姑娘说的是,不成想那公子生的有模有样,看似行事多善举,却是如此歹毒心肠。还是先生慧眼识人,不曾动那吃食,我却是为贪心蒙了心灵,实是可恨!昨夜幸得先生施妙手,我此番定诚心做那领路人,只是莫要为你等带来劫难才好!” 水儿盯着对面王道左手两仪球入神,听闻此言,正欲出言安抚,却见的两仪球突的静止。王道猛的睁开了双眼,水儿惊的一个激灵:“呀~” 三辆马车也是停下,身旁静修的真玉忙转过身来,正欲相问,只听的王道一脸肃然道: “有敌!列阵!” ………… 三辆马车围护之内,只见王道执八尺暗沉长枪,枪尖闪烁着嗜血的寒光,背负短矛,一马当先,气势节节攀升,大有万夫莫开之势。 身后真明左手执长盾,盾若龟背,上铭双龙戏珠,暗淡沉重,掷地有声,右手执三尺厚背钢刀,战意盎然。 身旁真玉单手持一四尺斧钺,曲刃九寸,背负弯钩,前有凤头尖刺,目视前方,气势逼人!其余人等皆执刀持剑不等,以静制动。 不过须臾,周围点点寒光崩现,虎啸狮吼,狼嚎犬吠等乱人心神,呈包围之势向众人袭来。 突然,火光乍现,不待众人看清来物,三声炸响传来,身前三辆马车已是爆飞,火光冲天!连带众人也是被掀飞各处,只见高达五尺身有丈长的一虎一狼趁乱势跃入人群,周围虎狼等异兽徘徊…… 却是已不见得王道身影。 砰~砰~砰~ 声声闷响传出,剑火飞来之际,王道踏步拧腰,掷出两枚短矛,不做停留,执枪踏步紧随短矛落处奔去。 隐见前方有一龙身豺首的巨兽在愤怒咆哮,一支短矛正嵌在其前肢麟甲间,暗金血液喷洒之处,滋滋做响! 王道亦是不惧,所谓“枪似游龙扎一点,舞动生花妙无穷”。 虚实之间,力达枪尖,出枪似潜龙出水,入枪如猛虎入洞!刚猛迅疾递出两枪,其进势锐,其退势速。 异兽吃痛咆哮,却是道出人言: “野蛮小儿,安敢伤我!” 王道搬运气血,运力晃腰,速退六尺,而碗口大披鳞圆掌上数寸长利爪已从胸前划过,引以为豪的精铁似肉身鲜血挥洒!上身衣衫尽碎! 王道视若罔闻,运化体内源力,送达双臂,运于枪尖,以身步前送,却是比之异兽更快,旋转的枪尖若奔雷闪至异兽头部。触之即退,闪电三击,只听的叮~叮~两声脆响,枪尖噗~的刺破麟甲,暗金血液顺着枪尖滴落。 异兽吃痛飞退,王道一抖枪尖,麟甲掉落。 须臾之间,一人一兽互有试探,皆有受创,然异兽庞大,此伤对其不过尔尔。 王道此时方敢分神,边防范异兽,边注意它处。 ………… 只见的“偷天”小贼与世阳两人正持钢刀与一高达五尺的吊睛斑纹大虎缠斗。 世阳已状若疯魔,衣衫破碎,浑身鲜血! 巨虎的每一次闪躲出击,都带出一大片血花,其敏捷强悍远胜两人。一式鞭锤扫飞小贼,再一挥爪拍飞世阳,后腿一跃便要扑向与小兽周旋的世水与玄火! 一次次毫不怜惜的自杀式攻击,却依然未能从巨虎口中夺回奄奄一息的妻子!身受重创,世阳唯有咆哮着向巨虎处爬去…… 此时的真明与真玉却是陷入了巨狼率领的狼群的围攻。 真明半跪于地,左手执三尺钢刀牢牢的将巨狼右爪钉在地上,右手执浸染着浓稠血液的半张盾牌,死命抵挡着狼首狼爪的撞击,七窍溢血!模糊了双脸,脚已陷地三寸! 值此良机,真玉一式拦腰斩,扫飞两只扑来的高大头狼,顾不得嘴角溢血以及背部的恐怖抓痕。搬运气血,贯注于双腿,高高跃起,一声叱咤,举起满是缺口的月刃斧钺。 一式斧劈华山! 巨狼伏诛! 鲜血犹如瀑布一般洒满真明周身,却是不见其动弹丝毫,真玉口中鲜血狂喷,以斧拄地,也无再战之力! 却仍是踉跄着返身,远处野狼撕咬着一女子,却是不见有惨叫声发出! 却道此时,一矛飞来,贯穿两狼犹有余势,嘭的一声钉在地上,陷地半尺!虽无狼再靠近,但这女子怕是凶多吉少…… ………… 正当世水将嚎哭的玄火护于身后,准备以身饲虎之时,咻~咻~两道破空声传来,一矛透颈而过。 前扑的巨虎砰然落地,犹自挣扎,汩汩的鲜血犹如喷泉,顷刻便汇成了小溪。 世水哪顾得其是否死透,娇呵一声,双手持刀奋力砍下…… 却说掷出双矛的王道莫得神色一紧,踏步跃向一侧,两道剑火擦身而过。刚欲起身,却又是两道剑火飞来,只得于地上翻滚闪躲。甫一躲过,只觉一道庞大身影携势压来! 生死之际,体内源力沸腾,尤若一个玉人,双足踏地仰躺着横飞之时源力灌注于臂,猛的掷出长矛。 嗡~嗡~~ 破空声刺耳,似蛟龙出海,数片麟甲混合着暗金血液掉落,咆哮声若雷霆震荡!待王道站定,却已不见兽影,独留凄惨惨哀嚎声,闻者心焦! 此时的王道哪还有肤若凝脂、白嫩玉泽的模样,满脸皱纹,沟壑纵横 ,布满皱褶,刀刻似的,尤若失了水分的橘子皮! 一摸枯白的头发,看着遍地横尸,凄惨至此! 王道步履蹒跚,长叹一声: “何至于此?!” “是啊,何至于此!” 王道心神一紧,抬头看去…… 第十章邪风吹,面纱起 “性来归命可成仙,神去身亡实可怜。 要得此身长不死,安心混沌未分前。道友,你我确是有缘!” 却见俊美公子头戴紫金冠抬手一礼,再是背负双手。若无此处这凄惨场面,倒真是潇洒飘逸,好似园中游乐。或许对其而言,此情此景与园中观兽,林中猎鸟没什么不同。 “公子欲要如何,在下且接着,我虽垂垂老矣,尚有一战之力。何必如此遮遮掩掩,倒显得我等真的愚笨至极。” 王道稳步缓缓走向嵌入山壁一尺有余的钢枪,干瘪的单臂似是不曾用力,钢枪便被稳稳拔出。 只见的枪杆坑坑洼洼,泛着暗金色光泽,道道划痕触目惊心,枪尖锋芒不在,但依旧嗜血,尤若此时的王道透着沧桑! 无声哭啼的水儿,脸上热泪混着血污滴落,。忍着自身的伤势,为真明等人喂食丹药,包扎伤口。 那蹒跚摇晃的人儿,满身血污,头发凌乱,破碎的衣袖挂在依旧流血的手臂上,却是几人中伤势最轻的了! 真玉怔怔的望着真明妻子脖颈上恐怖的咬痕,想要伸手去捂住那恐怖的伤口,虽然伤口已无血流,但怎么都抬不起那似重若千斤的双臂。 只见真玉臂膀上,恐怖的咬痕前后贯穿,犹自往外渗出鲜血,一条大腿上亦是不断的有鲜血滴落…… “道友这是何意?我来此乃是施以援手,道友却是对我有颇多误会。我若真的要取你等性命,以你后天巅峰的修为怕是不成的。道友可是不信?” 俊美的脸上仍是笑容和煦,不疾不徐,好似与老友相谈甚欢,背负双手,好似赏景观花。 只是目光却一直追逐着忙碌的世水与真玉。 见的王道仍是全神戒备,对其哂然一笑道: “我叫你一声道友,却未曾慢待于你,以你修持之法,怕是连道门的门槛都不曾触摸的。也罢,且让你感受下真正的道法!” 只见的其双手一掐诀,周身有紫光外溢,口诵咒文,一声: “敕镇!” 身前野狼尸身顷刻间血肉销蚀,只余得白骨皑皑! “所谓修道之士,未曾开灵铭道,哪能算的入了道家之门。不过一介凡俗,纵然能益寿延年,增个几十载寿元,还不是是要化作一抔黄土!不落万缘之窝臼,惟究向上之真宗,舍妄归真,方是道家修持之本。道友可是明了?” 公子收法,对王道却是看也不看,对着真玉二女含笑言道。 其自始至终只言相帮,却不曾助力丝毫。只见的,王道更加苍老,世阳的哀嚎越来越小,水儿两排玉齿咬破了下唇,真玉剑眉怒挑,双目生寒! 公子犹自脸泛笑容,好似此等场景分外享受,自顾自道: “世人昏迷于欲海,断丧本真,却认纸上之文,以为秘宝。可谓舍真求妄,骑牛而寻牛。今我念你一生慕道之心,欲成你一生慕道之志。不知道友可愿归于我门下修持?” 这时公子看向王道, “我却可以从中周旋,饶恕你等的罪过。只是,我尚缺两位侍女,你两位却也勉强合适。不知你等何意?要知能入的我族,却是无限风光。而你等伤势亦是算不得什么,功法宝药法器源力俱是不缺……” “我只知生死有命,贵贱有天!且乐天知命,怎的会恶死而好生,恶贱而好贵!若今日我等真要命丧于此,也算是不曾孤单。总比,做那人下之人,成别人掌中玩物要好!想来先生与姑姑也是这般,公子还是趁早收起那歹毒心肠,以免将来道心蒙垢,落得凄凄惨惨!” 世水却是不欲再忍受这身披人皮心比魔鬼只人的侮辱,怒目相讥道。 “水儿真玉既然不欲行那委身求全之事,我这垂垂老朽自是乐的与姑娘们一道同行,想来其余人等亦不是那苟且之辈,我舍去这条老命换的道心无愧,却也值得!” 说罢,搬运气血,运化周身,长枪一抖,不欲再拖延,便要以身相博! “且慢!如此看来,这场好戏尚未就此完结。既然如此,本公子倒要瞧瞧你等是否真如所说那般刚烈!你等在我眼中不过一野蛮人尔,还真当的本公子在意?莫得脏了本公子双手!明路我已为你等指明,下次你等可莫要~求的本公子收留才好!且好好品味此劫,舔舐伤口罢!今日观来,此星也并非那般无趣,哈哈哈~” 说罢,不待众人再言,一个纵身,消失无踪。 王道却未因此言有丝毫放松,依旧持枪蓄力,全身戒备。待再坚持一时三刻,终是嘭的一声,以枪拄地,踉踉跄跄!世水见此,忙上前搀扶。 那公子当真歹毒之极,生生将王道的残躯磨的几乎生机尽丧! 一招敲山震虎,震得王道进不得,又退不得!无有奇迹,今后道途怕是止于此了。当真是以人命为棋子,行那猫虐老鼠之乐! “先生为我等落得如此模样,这恩情,重若山岳,水儿铭刻于心,只望此生还能相报。先生切快快修持静养,水儿为先生护法。” “且过此劫难,再谈恩怨。你也无需看顾我……” 却听得此时风声大作,一翅展近两丈的雄鹰从天而降,闪烁寒光的锐利钢爪抓起玄火便要一飞冲天! “孽畜!欺人太甚!” 只听得 突~突~ 两道破空声传出,一声凄厉的“鹰唳”划破长空! 玄火自其爪间掉落,雄鹰长翅扑棱棱狂扇片刻,便朝着远方直坠而下! 王道魂身护持玄浑安然落地,遥望一眼兀自安坐于地,不在动弹的肉身。长叹一声,寻着虚空中的召唤,划破长空,遁去虚无。 只余耳边世水急迫的的呼喊声回荡~ ………… 只觉时间静止,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又或者一生…… 王道从玄而又玄的状态中醒来,只觉昏昏沉沉,耳不能闻,目不能视,就连思绪也似陷入了无边的泥沼。 倏忽间,庞杂的记忆冲击着识海,脑海中冒出两道身影。 一白发干瘪的老者用尽最后一丝源力掷出两仪球,只听得耳边少女的一声声呼喊; 一黑发着锦衫的少年躺在青铜棺中,棺盖正徐徐落下,透过未合的棺口,只见一着宫装的丽人双眼含泪道: “弟弟,勿要责怪姐姐,你闯此大祸,已免去一死,自此于棺中长眠,以作惩戒!我等你归来,再唤我一声‘亲姐',从此你我相依,再不分开!” 泪,模糊了双眼,顺着眼角灌满了耳廓! 虽不记得你的容颜,但话语为何如此亲切,心中为何如此悲伤! 交错的记忆在脑海中绽放,久远的往事突破了厚重的青铜棺盖…… ………… “水儿,先生还未醒来吗?” 干练中略带忧郁的声音传出,却是真玉一边为真明涂药包扎,一边问向旁边正清洗着水果,有着瘦削脸蛋的少女。 自当日谷中一战已过去十日,王道戮鹰昏迷之后,两女只觉陷入了绝境。一晚上都在担忧绝望以及忙碌中度过,茫然无措无所依的两人正觉走投无路之时。 一僧一道一儒生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两人只觉‘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两人四道热泪滑落脸庞,盈盈一拜。 三人正是王成的至交好友清灵子老道、空无大师和泥丸书生。 原来是妖虎邀其同伴及群兽入了炎城,初,群兽无所戒持,兽性带来了杀戮,杀戮更是彻底点燃了兽性。 诺大的炎城,人类成了砧板上的鲜肉、园中的猎物,城中屋舍成了兽类乐园!炎城百姓流离失所,唯有逃亡一途,绿野荒山反倒成了安全所在! 而此刻,水儿真玉等人就处在一陡峭隐秘的山洞之中,老而弥辣的僧儒道也是找来了一应用具,不愧多年闯荡,颇有手段! “道长,大师,请用些水果,这段时日真的多亏了你们,不然我和姑姑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大恩大德不言谢,请再受我们一拜!” “莫要如此,岂不折煞了老道!” 老道浮尘一摆,起的身来,扶住两人,小眼微眯道, “说来,实是吾等有愧,双眼蒙了障,不识妖类,起了贪心,生了杂念,终铸成大错。可叹可恨呀!你等且安心将养,我等护的你们周全。怎的胖和尚去了极乐,见了佛祖?” “你这牛鼻子老道好生奇怪,佛在我心,贫僧即是佛,何来去极乐?要紧的你已与施主相商,吾自当一心了此因果,保的灵台明镜。” 和尚一手执果,一手抚肚,却是好生悠然,再咬一口,只瞧的和尚厚唇嘴尽染,也不甚在意,道: “真明伤重如此,五脏移位,六腑破损,骨骼更是不知折了几根。却能好的如此快,得亏了你家先生妙药,当真神异!再过的一日,或许就能醒来了。” “多谢大师道长施法,我等才恢复的如此快。还要拜谢两位前辈为我母亲及妻子寻的风水宝地安身,大恩大德,此生铭记!” 世阳从洞外探望归来,俯身拜倒,一脸沉痛道。 老道浮尘一摆,正欲安抚,却听得洞外一声厉啸…… 第十一章再生意外 丛林深处,一头吊睛斑纹成年虎漫步巡视。 万物皆有灵性,而有所得,必有所失。人类善假于外物,动物则为求己身。 却见大虫虎目中迸射着精芒,耳朵微微颤动,筋骨强健,肌肉强韧,动静协调,充满美感。 而今一丝丝肉眼不可见的灰丝随着一呼一吸钻入老虎体内,虎步蹒跚,终是砰然一声,纵是如此强健的身躯也难逃此劫,倒地的大虫抽搐加剧…… 距此不远的一处洞穴中,两只幼小的老虎似是刚从睡梦中醒转…… “嗷……嗷……嗷……” 幼小的虎儿呼喊着妈妈,完全不知自己的母亲正经历生与死的考验。 其中一头较为健壮的幼虎带着好奇的目光蹒跚着走向洞口,不时回头望向身后明显比自己小一圈的瘦虎,似是示意对方跟上自己。瘦小的幼虎挣扎片刻,终是无力倒下。 王道心中满是无奈,自魂识从青铜棺中复苏,便再无法遣出魂身,好似周身固为一体,再难分割,无数次的尝试带来了无能为力! 谁能想到自己居然只是一只瘦小的幼虎!当日识忆纷沓而至,却十分零碎,都是来自姐姐的关爱训斥与玩闹,便再无其他。 幼虎怎的也想不到,青铜棺此等重宝,护自己一幼虎不知多少岁月,怎的拥有如此重宝的姐姐也护不得自己?自己究竟闯了怎样的弥天大祸?又惹了何等了不起的人物?而姐姐又在哪里?又如何去拯救他人? 一个个谜团冲击着幼虎,如今,却是把自己也弄丢了,连探明身在何处都成了妄想。两天两夜的苦思与自责只是换来了日渐消瘦与养母兄长的担心。 即使回得去,此身对真明等人又有何等助益呢?徒增累赘罢了! 如今自己也是虎身,以后就真的弱了那妖虎不成?且记它一账,来日“厚报”。 “嗷……嗷……” 一声声嗷叫将王道从思绪中唤醒。 健壮幼虎出声催促,简单的两声嗷叫在王道此身听来却是含义丰富,不下于人语的博大精深。 所谓万物有灵,则必能互相沟通交流,否则,定是方式不对。 身为幼虎,王道方知物语一说,此乃本身自带传承。 “对不起……” 王道虚弱的嗷叫传出,身体卧趴,头部置于前爪。 “你得多吃点,外面可有很多好玩的!” 虎妈妈在身边时,外面的世界的确很精彩,小老虎奔跑着扑来,双爪抱住王道头部,作势就要咬来。 “大虎,让我休息一下,再陪你玩猎人游戏。” “不对呀,小弟,你居然能说话了?!太好了,嗷呜~我要告诉妈妈,她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小老虎发出兴奋的嗷叫,看来以往的自己只余本能行事,完全就是一头幼虎!王道摇头自叹,方问就是一头幼虎!王道摇头自叹,方问道: “大虎,妈妈去了哪里?”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咱们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呢?” 大虎脑袋微摇,大眼睛透着思索道。 在大虎的记忆中,妈妈离开前,总会有嘱咐的,这次却全无印象。 王道抬眼看向空中,犹记得刚苏醒时,周围有灰丝弥漫,难道是错觉?!对王道来说,发生何事,都已不算奇怪,但愿虎妈妈安好…… “找食物去了吧……” 王道话音未落,只听一声狼嚎悠悠回荡,却见大虎猛然站立,毛发炸起,警惕的支着双耳望向洞口。 原来外面天色已暗,而虎妈妈未归,两头小老虎首次独面黑暗…… 黑夜是某些捕食者的天堂! “大虎,有狼!咱们怎么办?” 看着外面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到处扫射,大虎心里一紧。 “小弟,咱们走!去树洞……” 动物对危险有着天生的直觉,躲避危险的本能让大虎有着相当的决断力。 只见大虎当先爬向洞口,警惕的向外张望,皎洁的月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射向大地,却使得漆黑的森林更加可怖! “小弟,等下再出来!” 大虎后腿用力,前爪利刃抓地,警惕的从洞中冒出身影,一步~两步~三步…… “小弟,跟上!” 眼见平安,大虎找准方向,边呼唤王道边小腿快速弹动,早已做好准备的王道窜出洞穴,快速跟上。 心中感慨更甚,动物的情义更加直接,动辄是生死相隔,却也是义无反顾! 几十年的人间情,自己竭尽全力去守护,终落得如今生死两难。此刻的兄弟之情万不能再辜负,可这幼小的身躯又当如何抵御…… 前方,大虎已至一树洞口,正转头催促,洞口刚好可容大虎钻入,这却是两虎游戏打闹时偶然发现的,如今却是有了大用处。 王道忙加快脚步,却见洞口,月光皎洁……真是天不随人愿,洞口太亮了! 大虎眼见王道跟来,尾巴轻摇,步入洞内,围绕洞内巡视一圈,却是多时未见王道身影,正欲出洞寻找,却见大片阴影扑来…… 此却是激发了大虎的凶性,利爪出鞘,吼声壮胆,正欲扑身迎上,却是一大片藤蔓落下,疑惑间,王道的声音传出: “大虎,是我,你别出来。” 窝边种草,但愿今夜有惊无险! 须臾,砰~~ “大虎,是我,没事儿……” 砰~砰~砰…… 只听几声坠地声间断传来,大虎在洞口打转,等的着急,以为胞弟受到袭击,正欲出洞相助,却是听到头顶传来呼喊:“大虎,这儿~这儿……” “小弟,刚才莫非是你在爬树?” 大虎侧仰着头,很是惊讶,面部表情出奇的生动。 “大虎猜的好准,站得高,看的远,你切放心休息,有事儿我通知你。” 王道言罢,转去一旁,此处却是太过显眼,需得找个隐蔽处。 若说老虎不会爬树,却非正解,只是生活压迫不够而已,林中王者又何须通过爬树躲避呢!只需掌握部分技巧,掌中利刃真是爬树利器,王道边想边步入茂密的树杈间,隐藏身形。 王道目光盯向远方,入眼处是大片密集的藤蔓,希望狼群摄于虎妈妈的余威,不会来此巡查,王道心想间。 一阵窸窣声传来,尽管细微,但在虫蛙鸣叫声中不难辨认,王道忙示警观望。 却见远处数道绿芒闪现,这次狼群出没,居然不是先派侦察兵,难道是怕遇到虎妈妈?还是因为……王道目光望向藤蔓密集处。 难道野外动物都这么聪明?还是狼比较独特?!王道挪动身体,使自己隐藏的更深,收敛侥幸心理,此处满是二虎的气味,又被自己折腾了一番,完全是新鲜出炉,且看狼群反应。 狼鼾声嚎声不再掩饰,显然又有数只被召唤而来,狼群明确的目的性让王道心里一沉,虎妈妈不知已失踪多久,是否已被狼群发现端倪? 王道目光再次望向藤蔓处,那里便是虎妈妈的位置,自己寻找藤蔓时偶然发现了虎妈妈,却是如何都难以唤醒,体表未见伤处,只得以藤蔓掩盖,看来狼群早已发现了,只是一直未敢有所动作,才至今时发难! 眼看狼的数量一点点增加,似乎是群体的力量给了头狼莫大的信心。 那头在月光下泛着光泽的独眼头狼不再掩饰身形,身边狼群转身,却不是后退,而是准备侧翼包围,四周传来呼哧声,点点绿芒汇聚于藤蔓处,那是舞台的中央! ………… 生存的本能给与捕食者的是果决与残忍,荒野山林中,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是有原因的。 对它们来说,生存与繁衍传承于血脉!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就是铁律! 狼,血脉中流淌的是律令之河,脑海中回荡的是律令之音! 掩盖的藤蔓终究掩饰不了虎妈妈的气息,无非是让头狼多了丝谨慎,待狼群家族可战之卒基本齐聚,属于狼群的狂欢开始了! “猎杀队出击!” 沉闷的吼声自头狼处发出,很难想象,一头狼的低吼声居然尤若雷声。 狼群第一梯队狂扑向虎妈妈,而它们首先面对的是厚厚的藤蔓,尖牙利爪的撕扯声传出…… 第十二章如何不负每一份情义? 处于树洞中的大虎在王道示警之时就已远远避开树洞口,支着耳朵倾听着动静,万分谨慎,以防发出一丝响声。 王道心中只有满满的无奈,救,怎么去救?!自己下去了就是砧板上的肉! 无论如何撩拨,识海中青铜棺都纹丝不动,自己难道真的只是一头实实在在的尚未断奶的小老虎?! 真的不想再流浪了,虎妈妈快快醒来吧! 王道能感受到潜藏于心中的那份对安稳的渴望,无数岁月的流浪,让内心深处渴望着那份难得的温情。 藤蔓每被拉扯一下,王道心就多一丝颤抖,也寄托着一丝希望。 曾为人身的自己纵豁出性命,也未能真正护的那份情义;回归本尊的自己依然要承受失去所依的痛苦吗? 识海深处,音浪回荡,青铜棺霍然熠熠生辉,两金章飞出,识海震荡…… “大道生一气,道自本自根无所法也……” 数条藤蔓缠绕虎妈妈腿部,时间每过一秒,虎妈妈醒过来的希望就多一分,也愈加危险! 眼看狼群就要撕扯勾住虎妈妈犬齿处的藤蔓。 “嚎唔…………” 马上就要捕获一头老虎的荣耀,似乎让头狼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豪气,对月长嚎! 嚎唔…… 嚎唔…… 嚎唔…… ……………… 无狼觉察处,虎妈妈前肢十只利爪出鞘,十多厘米犹如利刃泛着冷光…… 一声长嚎似乎连空气都要窒息了,却帮了沉沦在自我中的虎妈妈的大忙…… 大虎颤抖着身体躲在洞里,不甘的对着洞口呲牙亮爪…… 树上的王道似毫无所觉,利爪深深的嵌入树干。 头狼独眼以坐姿环视左右,其近两米的身形犹如鹤立鸡群,灰白的毛发在月下泛着冷光。 其挥爪指挥哨探再次出巡,寻找幼崽下落,左爪划过瞎掉的左眼,似乎大仇即将得报的畅快在心中流淌! 一系列动作让人心中发麻,冷意沁骨! 血腥气息弥漫,头狼看到有狼头在虎背伏下头颅,有狼在虎妈妈脖颈处伏下身形,独眼寒光更盛。 突然,其独眼一眯,转身飞退! 只见,有狼被远远抛出…… 是的,被远远抛出,虎妈妈终于醒来了! “嗷吼…………” 雷鸣般的吼声响彻十里,一式猛虎翻身,又一头狼被甩出,一丈长的身形动静之间已有两狼重创! 凭着猫科动物天生的敏锐,转身挥掌,上千斤的力量快速回击,只听 砰~砰~砰~ 头狼的猎杀队中又有三名成员被拍飞落地,徒留狼吟声环绕。 “嗷……吼……” 虎妈妈愤怒的直视群狼身后的独眼头狼,道: “可有伤我孩儿!” 胆怯的狼群后退,独眼狼身前再无狼群遮挡,其毛发无风自动,独眼再是一眯,不知是因为颤抖呢?还是因为愤怒亦或是胆怯。 头狼尾巴翘起,亦是利爪出鞘,鼻尖褶皱,边退边呲牙嚎到: “母债自有母偿,你那孩儿自是留给我之孩儿收拾!” 少倾, “不过,我也不介意为我那孩儿铺平道路!” 头狼再是隐身至狼群后道,亦有吱吱~嚎叫声传来,看来狼群家教甚严。 咋听此言,虎妈妈心中一松,知道狼群未找到自己子嗣,但丛林中可谓处处险象环生,未临丛林事的孩儿真的还安全吗? 心中焦急,愤怒的虎妈妈扑向声音的来源,纵然胆怯的狼群早有防备,但愤怒奔杀的老虎犹如轰隆隆滚动的千斤巨石,强势碾压而过。 虎尾若钢鞭织成一道密集的致命网络,触之即伤,碗口大的虎掌携带着风声,上千斤的力度拍出,谁敢触之! 近半尺长弯钩状的利爪,割肉若割纸,一旦被扣入骨缝,迎来的便是十多厘米虎牙的致命收割! 另外可能赠送近千斤的虎躯碾压! 饿狼们惹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惊人的杀戮利器,浓郁的血腥场面映入头狼的眼帘。 横七竖八躺倒的身形或惨叫或再无生息,一次失误,便陷入了种群绝灭之危。 “嚎唔……分头撤退!” 头狼最终不再犹豫,撤退的嚎叫含恨发出,独眼中泛着冷光再不回头…… 狼擅长杀戮,今日亦是败在了杀戮上! 但狼亦是狡猾的代名词,隐忍与潜伏追踪让虎妈妈忧患更甚。今日除恶不尽,不知他日又如何? 但今晚,狼群的狂欢结束了!可能有点早,可能和头狼幻想的不一样,但,实力不够,幻想终究只是幻想! 看着狼群四散,虎妈妈不再奋力追击,虽然早已腹中饥饿,亦有满地狼尸,但难胜虎妈妈对孩儿的忧虑。 刚发虎威,又有何物敢再捋虎须!猎物甚是安全。虎妈妈刚要转身去往山洞, “母亲……” 眼见得危险不再,大虎从树洞中跃出。 “大虎,你怎的在此处?可有受伤?小虎在何处?” 虎妈妈身子一顿,惊声连问道。却见大虎伸爪,往树上一指。虎妈妈抬头看去,只见的一小小幼虎双眼紧闭,趴伏于树干上…… ……………… “花者,树之精神发焕。人之身如树也,人之真灵如树之花也。凡树有根,故能生发而开花。惟人身无根,生死不常,全凭一点真灵之气运动,气旺则身存而生,气败则身亡而死。一气者,即性命之根、生死之窍。有此一气,则阴阳相交而生,无此一气,则阴阳相背而死。” 一灰炮老者盘坐,只见的对面依次坐着真明、世水、真玉、世阳四人,依稀传来玄火的开怀笑声,老者此时捋须再道: “人之精神衰败,真灵耗散,如花之飞扬谢落矣。然花谢落犹有重开之期,人衰败亦有返还之道。至于返还之道为何道?我修为有限,暂不可知。若你等能勤加修持,得宗内长者青昧,或修持有道,到得那等修为,你家先生或还有一救。且将他置于天棺之中,待你等有那返还之道时,再开棺,唯有如此,方能保的其生机不灭了。” 说罢,老者再是一捋须,看向真明,一脸慈祥的道: “以你天资,真灵之气如此充盈,灵体自开,实在是难得一见!可谓良才美玉之胚。若能勤加修持,成道之机确是比之他人多数倍不止。只是成道之路,机遇与天资却是不分伯仲。不过,能在生死之际,遇的老道,而老道所修功法又恰好能识得后天之灵体。你等造化机遇又怎会差的?!且在此地安心修持,那等孽畜不敢来犯的,过些时日,我带你等回的宗门,再行拜师之礼不迟!哈哈哈~” 老道甚是开怀,连连捋须,只见的脸上褶皱更深。 “谢师傅厚爱,不仅护的我等脱离苦海,还将此等仙法授予我等,此恩,徒儿定不负!” 说罢,真明俯身拜倒,世水等人亦是拜谢。 “都起来说话,你喊我一声师傅,那为师便要护的你等周全,此本师徒应有之义。勿要每次都行此等大礼,为师却不是那在意礼节之人。若非宗门有律,你等拜师礼也不用如此麻烦了。若真的感恩,那便勤加修持,且让为师明白,收你们为徒,亦是为师之荣光。” “定不辜负师傅厚爱!师傅,我有一事不知能不能问的?” 世水小心翼翼的问道,大眼忽闪忽闪。 “噢?水儿有何事,但说无妨。” 老道捋须含笑道。 “师傅,既然开灵铭道金章非是秘密,乃公开之法,人人可修习,那为何不能在此地传开?” “在咱们宗门所处之界,此法确实人人都可学的。至于此地,却是天道眷顾之所,掌门亲谕,此地擅传道法者,废功行,逐出宗门,带离此星,自生自灭!其他各家族宗门亦是如此,更深的缘由,我却是不知了。你好生修习吧,有何疑难,自去寻我。切记勿要违此门规,切记!” 老道一脸郑重的道,说罢,便起身离去。 真明等人起身相送…… 几人复在屋内就坐,不多时,寻来和尚道士,听的真明道: “两位前辈真的不愿与我等一同拜入宗门吗?” “贫僧一心向佛,若是我佛所在,或可入的。否则,恐业火焚身,道途终了!” 和尚揉着肚皮,一脸虔诚道。 “老道却是受不得拘束,你之心意我等受了。” 老道浮尘轻摆,眯眼笑道。 “我等得蒙师恩,学的仙法,但师门戒律,不得外传,还请两位前辈见谅!” 真明抬手一礼,脸泛羞愧道。 “不碍事!” “无妨!” “我听师傅言,此星诡异,不是修持道法所在,过的些时日就要回归宗门。那里却是另一界天,两位前辈若想离开此地,亦是可以与我等同行。这些,已得师傅首肯,不过,还是要看两位前辈的意愿。” 和尚大手一滞,与道士对视一眼,方郑重道: “可是有说何时离开?” “未曾,不过三个月内应是走不得。” “既是如此,还要多谢你等,我两人三月后再来此处寻你吧。” “大师与我等有救命之恩,两位前辈勿要言谢,应是我等相报才是。听前辈之意,却是要离开吗?” “我等实在不曾想到,天外真的有天,且不止一天一界,我等却成了井底之蛙了。我与老道欲出外见识一番,还请真明贤侄与我俩说一说这外界大势。若有不便之处,可略去,却是打扰贤侄清修了。” 和尚合什一礼道。 “大师勿要多礼,这却无有不能说的,且让世水等人去修持,两位前辈听我道来。” 待世水几人离去,真明端坐,娓娓道来…… 第十三章入道门,三虎话独眼 “万物皆有灵,此灵凡不可见,不可知。人本无根,唯有修习秘法,自真身开灵体,铭道纹,衍化轮海密窍,以真灵之气生发真灵之花,此花又谓长生花。方是初开道途,自此,便有了转乾坤,逆阴阳,夺造化,超凡入圣之可能。” “人本无根,此乃天定,逆天生花乃窃天道果实,为天道所不容,每行一步,便有天罚。所谓顺则为人,逆则成仙。大道坎坷,能行多远,切看个人造化。” “开灵铭道,乃大道之始。金章前半章乃蓄气章,一般十日蓄气后,方可运行后半章,开灵体铭道纹。” 王道思索一遍开灵金章内容,便开始运转后半章功法。只觉体内源力化为九份,两份踪影不可寻,七份自头顶往下,汇于七处。 缥缈大道之音直入心神,只觉身心好似万虫噬咬,又好似万刀雕琢,撕扯之感越来越强,几欲让人疯魔。只见的王道虎身上七道漩涡极速旋转,肉眼可见的波纹荡漾,源力疯狂汇聚。 一次次的冲击,几乎让修道数十载的王道心神失守。不知过了多久,王道只觉心神一畅,一道虚无灵体映照在心神上。 心神一动,灵体瞬间缩小,只见的其内真灵之气流转,通体毫无瑕疵。 此一次真是有惊无险跨过第一道道门,这便是金章中所言以真制灵了。 王道收功,睁开双眼看向洞外,迎上两双隐含担忧与期待的虎眼。心神一阵放松,心思一动,只见的王道虎眼一眯,后爪站立,前爪相握,却是学人身行了一礼,道: “幸不辱命,功成归来,我还是我!” ………… 原来,自当日晚,得授金章醒来,王道的异常便引起了虎妈妈的注意。王道倒也不曾避讳,毕竟虎妈妈对自己真的关爱有加。只言自己之前脑袋浑浑噩噩,一切全凭本能行事,如今却是开了慧,脑袋灵光了不少,学会了物语,懂得了思考。 对此,虎妈妈也是颇为认同,其体型也是一夜之间大了不止一圈,毕竟原来只有不到一丈的体量。而大虎虽看似无甚异常,其力量却增加了不少,一爪便可在树干上留下深深的爪印! 自苏醒十几日来,几番交谈与探查,王道也算是知晓了自己处境,原来自己三虎正是在炎城外的山林中。 虎爸爸本来也应与三虎同行,只是十几日前,有强横妖物驱使众兽入城。不从者亦是难以幸免,虎妈妈三虎正是在虎爸爸的掩护下才逃脱一劫。 只是如今去而复返的独眼狼群已是返回,迟迟不见虎爸爸归来。入不得城,而与独眼部又结怨颇深,几日来,虎妈妈颇为焦虑。 王道看在眼中,心中闪过那只被自己短矛透颈杀死的大虎,心中亦是颇为复杂。 各种思绪化作了动力,王道十日来不曾出洞,一味勤加修持,终是迎来了关键的时刻。 王道不知自己能否开灵成功,如若不成,恐会变成那等灵性皆失的尸妖,若是因此伤了大虎和虎妈妈,却不是王道愿意看到的。 遂以自己开启了传承功法为由,向虎妈妈和大虎道明。若是自己功成,那么虎妈妈和大虎应是也能修习。如此,三虎应是稍有自保之力了,也算是弥补下自己心中的那份愧疚! …… “小虎这般扮相,可是学的当日那强横之人?只是不知,你这功法可有当日那人那般神异?” 见的王道功成,虎妈妈走近,围着王道环视一圈,神色一松,方开口问道。 “是啊,小虎,若能打得过坏人,我等也赶快将父亲接来,我睡觉都梦到父亲了呢!” 旁边大虎也是睁着大眼睛专注的听着,说出的话却是让王道心里一紧。 “母亲,大虎,我如今算是刚种下道种,只待寻得下一层功法,便可开轮海,孕真灵之花。如此,方是迈入了道途。尚未开的轮窍,并无那等神异。而且,那等强者,怕是修行已久,若要赶上,恐得花些时日。” 王道虽不愿打击大虎,却也怕其学成后,逞强乱来,那样只怕凭白丢了性命。入了道途,勇猛精进使得,谨小慎微思虑周全亦是使得。 修道本逆天之事,本已劫数重重,若是昧了道心,只怕真灵有亏,最后在再劫难逃! 80载苦修,王道虽人间行走不多,阅历有限,但对道之感悟,却是颇有心得。 “如此,甚好,甚好!别人修的那般神异,我等亦是能行!只是,小虎,若你将传承传于我等,是否对你道途有碍?” 虎妈妈双目有神,期待中隐有担忧,或许这便是母亲吧!无论何时,总以孩儿安危为要。 虎妈妈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亲子来养了啊,王道心中一叹,脑海中那躺倒的身影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这可怖的命运啊! “母亲勿要担心,这却是不碍事。只是此金章却书不得文字,又不能口授,唯有传入心神中方可。如今我尚未真正入道,这……” 一阵沉默中,只听得虎妈妈再道: “我这几日打探,听闻凡入炎城者,皆能得传上法。那独眼部既然回来了……或许可从此处着手。” “母亲,若其真得传道法,只怕我们不是其对手呀!” 大虎听了片刻,似是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忙出声提醒道。 可王道却知,虎妈妈最近一直在外打探,若非没有把握,怕是不会如此说。毕竟,她若出事,大虎又如何生存呢! 虎妈妈抬起大爪拍拍大虎的脑袋,柔声道: “若其真有那等本事,怕是早来报复我等了。我这几日在外巡山,亦是无事。此事及早不及晚,大虎,小虎,可愿随母亲去平灭此部?” “母亲,我们也能去的?” 大虎猛的站起身来,大眼睛迸射出亮光。 “自是能去的,我儿勇武,也是时候狩猎小狼磨砺一下了。切记到时听母亲吩咐!” 虎妈妈见的两小虎点头,转身向外走去,王道和大虎忙跟上,只见的大虎摇头摆尾,分外开心的道: “小弟,我这几日从母亲那可是学了不少本事!那些大角的鹿儿肥硕的马儿看着威武,却是虚有其表,力气小的很,追猎它们实在无趣。也就那长着大大牙齿,浑身涂满泥巴的猪儿费些力气。看当日独眼部狼群如此凶残,我本想去会会它们,也好知道自己几日成果,母亲却是不允。小弟可知,每日咱们周围都有狼兵探查,忒的碍眼。” “大虎,莫非你的力气又有增长了?!” “这个~也不知怎的,近来我吃的越来越多,这力气也是不断增加。” 大虎说着,抬起右爪,能的一挥,成人腿腕粗的树儿应声而断! 这却是看的王道眼皮狂跳,这还是断奶不久的小老虎吗? “大虎莫要调皮,你不是一直想要狩猎那狼兵吗?母亲允了,你且将那狼兵捉来。” 大虎甫一听闻,明显一愣,待返过神来,便找准一狼,低吼一声,飞奔而去。 “母亲,大虎他……” “无碍,小虎,那一只狼兵,你可有把握?” 虎妈妈伸爪一指另一方,那里正有一成年狼抬头朝这里张望。对大虎,其似是颇为放心。 “母亲且稍等,让我捉来献给母亲!” 见的母亲如此自信,王道不再担心,此时也好亮亮本事,好让虎妈妈放心! 王道说罢,并未径直前去,而是一侧身,迂回行去。 ………… 乘着草木藤蔓遮掩,王道小心行至狼兵身侧五丈,眼见得狼兵警觉,运转体内源力,猛的加速冲去! 狼兵眼见速度不及,正欲转弯甩脱,王道速度若流星般疾驰奔行,却也有着天生的灵活。及至身前,右前爪利刃出鞘,猛的拍出,只听呲~的一声,四道利刃划过狼兵躯体! 巨大的力气使得狼身打着滚儿侧翻而去,鲜血飘散!狼兵哀嚎着立起前肢,拖着后半身向前爬去。 王道快行几步,及至狼兵身前,抬起右爪,再次猛的挥下,哀嚎声戛然而止!王道便头也不回的向虎妈妈所在跑去。 “母亲,此狼兵已除。” “不错,一招制敌,干净利落,切记补刀要快!如今之世,予敌喘息之机,就有可能陡生变故,甚至被其反杀也未可知!” 王道闻言一愣,猛的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不知何时,自己居然生了轻敌之心!修士对决,一息之间,便是生死! “母亲教诲的是,孩儿谨记于心!” 说话间,大虎拖着猎物来到虎妈妈身前,只见的狼兵已然从腰部颈部断做三节,软塌塌的只余皮肉相连,大虎将其往地上一扔,狼身便堆在了一起! “大虎,既然已经斩杀,又何须再补刀?要知,对决之时,不可浪费丝毫时间,你可记得?” 虎妈妈摇摇头,抬起右爪拍在大虎脑门,警告道。 “母亲,孩儿记下了,只是见的此狼似也禁不得拍打,甚是无趣。” “大虎,莫要轻敌,这只是些小卒而已,可还记得当日我等遇到的那等强大妖物?” “晓得了,小虎,此去定当全力应对!” 大虎点头,郑重道。 “如此甚好,尾巴已除,咱们且去,为独眼部送终!” 说罢,虎妈妈当先疾驰奔去,两小虎紧随其后…… 第十四章战独眼,显神通 王道又一次对虎妈妈撒了谎。 虎毒尚不食子,那为人子又当如何?王道可能要永远承受那弑父之痛。看着虎妈妈每时每刻的焦虑以及大虎深切的思念,这种痛苦尤甚开灵之天罚! 谁人又有勇气揭开这恐怖的伤疤?!王道自认实无法做到。 那么又能做些什么呢? 对生命的无限热爱,让王道做不出弑己偿恩之举;对亲情的渴望与守护,让他实难以言明己过。 修道修道,若真修的无情淡漠,安知我身我灵归真我? 王道这一生,只修那人间道,堪生死,承因果,挥洒情义,受得恩惠。王道只愿做那出自人间的仙,悟天道玄微至理,食人间烟火百味。 但,甫一真正入人间,王道方感此道之艰难! 妖虎之强,一击而已,自己已是重伤;当日那紫金冠公子挥手间肉消骨离,带来的恐慌与压迫压在心间,那己身生死不由己之感也是如此的让人心寒! 不入道门,难知门内风光。 开灵铭道,身心力皆需做万全准备,心需静稳沉,身要活健全,力则纯而满,缺一而不可。自认做足准备的王道尚且有灵消身死之感,那么毫无准备之下,强行施为又将如何?战斗之时真灵分离又待如何? 开灵之士并非无有神异,入轮海境前并非不能助其开灵,对此王道自有一番计较。毕竟早已非是那头脑混沌的幼虎,更难再回到大虎这般纯粹。 自见的入道门之士的神异,王道更坚信,所为之事虽多有思虑,恐再难周全。以身犯险窃那天道之一线生机,方能谋得道稳情坚! 看着虎妈妈熟稔的躲避狼兵的探查,在独眼部领地内无声的前进着。再次穿过地洞山洞,不多时,三虎到得一处山谷。 清脆的鸟鸣声,呦呦的鹿鸣,吵闹的猴叫声,配合着各色昆虫飞禽的细语交织在一起,着实一片平和,生机盎然。 谷中略显稀疏的林木亦时刻散发着勃勃的生机,藤蔓倔强的沿着山体攀爬。条条若手臂般粗壮,犹如瀑布般垂下崖体,猴儿欢快的嬉戏游荡,尽显自己攀缘高手的身姿,嬉戏打闹亦是寻食。 谷外一条小溪蜿蜒流过,生生不息的活水奔向远方的丛林,不知来处,不明归处。却为狼群提供了唾手可得的食物,浅而小的河流容不下大型捕食者立足,却是其他各种动物的生命之源。 对于独眼头狼的族群来说,这样一个生机盎然,富饶肥美的山谷,是誓死守护的家园,亦是他们的世代繁衍之地。 在这里,幼狼可以自由自在的玩耍嬉戏,成年狼也可以放下心中的警惕,至少对于狼群中每个成员来说,这里是危机四伏的山林中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之一。 再隐秘行进数百丈,只听得一阵激昂声传来, “生而为狼,合而成群,群起而戮之,乃吾之一族传承铁律!” “能则战之,不敌则退,乃真枭雄行事真律。” “引而不发,发则若雷霆,百兽震动,隐忍乃吾之心头热血,尤若吾之一命!” 只见的一只只幼狼或卧或站,正对前方,皆挺拔如松。独眼头狼端坐于前,为小狼们授理,丈长的身形尤其瞩目,独目有神,威武霸气! 周围成年狼游走,间或有叱责声传出,似在教导形有不端的幼狼。 看看虎妈妈沉稳的前行,王道不知道,究竟是谁在算计谁。 …… “生而为狼,为何不能倔强?生而为狼,为何不去做那兽中之王?我们的倔强来自于对命运的不甘!” 右爪划过空洞的左眼,独眼神情隐有暗淡,独目微眯,一幕幕往事划过心头。 于迎风处只身站立,面对部族的种子,独眼心有担忧亦是不露丝毫。 曾经,在这座山坡,他遇到了自己的伯乐和伴侣;在这里,他把对手的幼崽活活困死!也是在这里,他欲做那百兽之王,成就心中的理想,自此留下了终生的印记。 “我狼族荣耀自隐忍不甘始,至战胜荣归终。为何我狼族入了道途,依然要以你虎族为尊?” 独眼气势猛的攀升,硕大的狼头高高昂起,似在质问这苍穹。 幼狼纷纷被带走,转眼狼兵汇聚。 “此战之后,你便知晓了!” 虎妈妈似是不愿多言,神情从容,踱步向前,气势一步一攀,数步之间,周身五丈,群狼溃退。 两丈体魄亦是让身后的王道心中一惊,果然,王者从来都是百战之身,自信从容皆有其缘由。 “你要战,那便战!此战,吾将以先祖意志为引,成我狼族荣光!蟒王,虎王已至,可愿与我一起送虎王一程。” “狼王以族人犯险方的此等良机,某家又怎会不加珍惜呢。哈哈哈……欢迎虎王拜山!” 只见的一水桶般腰身庞大的蟒蛇自山壁爬下山谷,数丈长的身躯满披麟甲,泛着冷冽的光泽。双目阴寒的在三虎身游走,语中满含戏谑。 “大虎小虎且与群狼周旋一二,若不敌则退。吾三者战斗勿要靠近,两宵小之辈,母亲自是能料理妥当。” 虎妈妈说完,已是气势再涨,虎头一昂,迎上携势而来的独眼,肉身对撞声砰~砰~做响。 独眼头狼虽处于下锋却愈发疯狂,近半尺利牙尖爪亦是刺入虎妈妈肉身,鲜血,正四处挥洒。 王道举爪猛的拍飞近身的狼兵,发现大蟒的每一次佯攻,都为独眼带来战机,虎妈妈身躯便多一道血口。 血染红了虎妈妈半个身躯,大虎正疯狂的在狼群中收割,其每一次挥爪飞撞尾斩都带来一声狼嚎。以大虎的体魄,短时间内应没有大的危机。 王道运转体内源力,一个转身飞撞,双爪翻飞,扫空身周狼兵。再次接连飞跃,跳出狼群包围,头也不回向虎妈妈战场跑去。 忒的欺虎太甚,真当虎妈妈只是孤身犯险? 面对大蟒的轻蔑无视,王道成功突入独眼头狼身侧。 机不可失,面对强横的独眼,王道再无保留,体内源力尽数沸腾。只见的虎目生辉,尖锐的虎牙寒光毕露的利爪再长两寸,运气化力贯注于四肢腰身,一式猛虎摘星,奔雷般扑出,脚底大石崩裂,风声咋作。 待独眼正视之时,已然是迟了,虎妈妈也已见势扑出,双爪利刃刺入独眼前腿。 大蟒见势不妙,已是携势攻来,庞大身躯,飞沙走石,就要缠上虎妈妈身躯。 王道四爪利刃刺入狼躯,震得虎口流血,虎口大张,猛的刺入狼身,疯狂运转功法,助独眼开灵! 嗷~呜~嗷~呜~ 一声声狼嚎震天彻地,大虎趁甩飞之势跳开,撞得山石咚咚做响,却也未曾理会。 只余回声回荡山谷: “母亲快撤!” 虎妈妈见的王道提醒,再不纠缠,强自重振气势,一个横摆,撞脱大蟒,再是奋力狂拍,离开疯狂的独眼。跃出包围,头也不回向王道处飞奔而去。 及至王道身前,大口一张,咬起王道,再是奔向大虎所在: “大虎,勿要恋战,随母亲撤!” 说着,撞飞大虎身周狼兵,向着谷外飞奔而去。 只听得身后传来无比凄厉的狼嚎声,山石衮衮做响,伴随着一声声怒吼: “狼王怎的与某家攻杀,莫不是跑了虎王,要那某家泄愤!” “岂有此理,狼王快快醒来,否则莫怪某家心狠手辣!” “独眼,你怎的如此纠缠不休,下手忒的狠辣,难不成要与某家战个高低?” “不对,尸狼!你不是狼王!” ………… 陷入昏迷之际,王道只听得虎妈妈淡然嗓音: “断牙,你可去接收独眼部族群,但有敌对,杀无赦,如何做,你可知?” “遵王命,唯王命是从!我这就去清理山谷,静候我王巡视!” “且去!” “有劳三弟看视断牙,让我等无忧!” 第十五章收断牙,入轮海 “王,幸不辱命,终有所得!请我王过目。” 一颗利齿断做半截的断牙部头领恭敬低首,将一石盒置于虎妈妈身前。 虎妈妈亲自将石盒打开,只见的一铭纹玉石置于其中,再无他物。在虎妈妈示意下,王道拿起玉石。 “断牙,你能归附我等,却是你的幸运。依那日态势,独眼尸化,与大蟒同归于尽,若你不曾早做准备,只怕今日会少两大狼部了!” 只见一近两丈身形的庞大黑熊安坐于地,胖大的熊掌拍着肚皮,声若雷霆。 “还要多谢熊王劝说,恩义铭记于心!” 断牙头微低垂道,一丈多长的身躯在熊王面前却是形不成优势。 “你未曾因此被贪心蒙了眼,当的一声赞赏。大嫂,不若将此谷交予断牙,也算不绝此狼谷美名。” 黑熊见的王道点头,明白功法为真,熊爪啪~啪~啪~连拍肚皮。 “三弟所言有理,断牙,自今日始,此地为你部领地,可是愿意?” “谢我王赏赐!我部定不负所托。” 断牙头领俯身而拜道。 “入城三日便可的授道门功法,要知这世间哪有这般便宜之事,独眼部也被贪婪惑了心神。且不瞒你,此玉石内确有道门功法,只是连我等也无法修习,更是看也看不得。唯有开灵铭道,方算踏入道门,如此,才是有资格修习。” 虎妈妈淡漠清雅的嗓音传出,看着断牙身躯颤动,又道, “而入的炎城,得授开灵功法者,至今怕是一个也无吧。虽然九大主城皆有仙家门派扬言收徒传法,可这道门又岂是如那凡间门派般,那般容易入的?!我儿却是有幸入了那仙家法眼,得入道途,待我儿道基稳固,也就有了传道之能,你可明白?” 断牙虽心中已有猜测,如今听的虎王此言,却是身躯颤抖的愈加厉害。 那仙家门派收徒之苛刻,自炎城可看出一二,为这得道之机,世间不知增了几多亡魂,凉了几多求道心! 熊王亦是激动的肚皮翻滚,只听得 啪~啪~啪~啪 手掌翻动间,声声震耳。 看的王道眼皮直跳,脑海中却是与那日见过的胖大和尚对比了一番,两者行事真是颇有章法,但这黑熊肉身着实强横! 场间一时无有应答,却是那一狼一熊一时激动难言。 一个俯身颤动不止,一个肚皮翻滚…… “不知两位叔父可愿为小子护法?” 王道与虎妈妈对视一眼,相邀道。 玉中之法名七转衍轮诀之轮海篇,却是与青铜棺中所获九转衍道真经之轮海篇颇有类似。想来这七转衍轮诀应是出自此真经,毕竟,王道脑海中依然回荡着那声柔和的叮嘱:切记,此法不可外传! 自当日开灵之战后,王道便潜心感悟灵体所铭道纹,玄微至理吸摄心神,大道之音灵妙玄奥,却又欲罢不能。甫一入静,便不知岁月流逝。 方一醒转却又是过了十日,只是不知以后,时光于修道人而言,是否还是以日记时。 王道思绪略一飘散,便听的熊王双掌翻动间,拍的胸口砰砰做响,闷声作保: “侄儿且宽心,俺老黑识文断字出谋划策不甚擅长,但此事交给俺老黑,豁出性命也能办的。断牙,是不是此理?!” “熊王说的在理,俺老狼也是这般,不管守候多久都是使得。” 断牙狼头猛点,目含希冀。 “多谢两位叔父,少则一日,多则十日,我便可出关。到时再拜谢两位叔父情义!” 王道虎头一点,便在虎妈妈的带领下向着闭关洞府行去,不多时,到的山谷上方峭壁处一宽敞山洞。 “小虎儿,我与你叔父走遍此处山野,终寻得放心所在。当是分外合适,其分为内外两洞,两个出口,其一便是此处。母亲将亲自为我儿镇守,内洞可直达底部山谷,那里亦有一出口。” 虎妈妈一行出了内洞,行至外洞边缘,抬爪往下一指,却见大虎从下方洞内走出,昂首扬声道: “小虎安心修持,此洞甚是安全。并无异样,很是适合咱们身形,你再大点,如狼叔这般,便走不得下方出口了。” “大虎且在下方安心守着,母亲还有事与小虎言说。” 虎妈妈不待王道回应,当先回身,又道, “小虎儿,切记,以自身安危为要!莫要逞强,事不可为,则再修持些岁月就是了。” “母亲宽心,我谨记于心。” 王道俯身一拜,再是侧转身点头一拜,又道: “有劳两位叔父。” 便转身走入内洞,虎妈妈庞大身躯于外洞安坐,狼王熊王于谷底洞口守护,大虎卧于谷底洞内。 感受着外洞虎妈妈平稳的呼吸,王道心中暖意流过。 轮海境分七重,灵体自头顶往下有七轮窍,处处皆有道纹交织。悟道纹,行功法,每开一窍,便得一源气轮海,生发真灵之花,方与天道法则略有勾连。此花可谓仙花,又名道花,乃嫁接天道与道身之桥,可衍道身之根。 第一重,乃是开根轮。根轮窍开,方真正初筑身于道。 但此乃逆天行事,且看天道是否愿意接纳我王道。 思绪一定,王道内观真经,运转篇末密法,心神一动,一方大佛于识海中勾勒,佛光漫延周身。 佛家心咒梵音 “唵 阿 枝 那 枝 嘎 唵 吽” 于心神中回荡,荡除一切杂念,清净道心。 运转功法,吸摄源气,却是极为缓慢,一丝丝灰气汇聚,待的百脉充盈,再无所蓄。王道方运转根**法,源气自百脉汇于灵体脊下,繁复道纹衍化…… 时间流逝,王道周身百脉吸摄着源气。灵体源气汇聚之处,针尖般大小虚无缓慢扩大至米粒般大小、再是黄豆般……一点点扩大,直至十丈虚无。一枚花瓣自轮窍中央显化…… 外界 一朵四瓣仙花于空中绽放,万物抬头皆可视。异香沁入心神,令万物陶醉。 九大主城之一,皇城 “师傅,发生了何事?这天上?难道是有人步入道门,在开根轮?这香气,难道是道香?!虚空生花,万花布茶,道香醉神,可成上品?!” “不错,四花成型,三象皆生!有望成上品道花,此人将要度那业火之劫了。就是不知能不能安然度过,今日暂停讲道。真明真玉,你二人已开灵铭道,即将开根轮,此香对你等大有助益,好生盘坐炼化。其余诸人也勿要错过,纵然尚未开灵,亦是大有好处。” …… 炎城城主府 紫金冠公子与两人对坐,三人安抚住体内感应欲出的道花,疑惑道: “怎的此处也有人开根轮?就不怕道心有亏,就此止步吗?还是上品道花,难道诸圣宗有应对之策了?这不应该呀!” 贵公子看向另外两人,只见的都是不解摇头。 …… “父亲,有人入道了!” “这当是又一方天之骄子吧,不知老爷他们可是安好。凭老爷道心之坚,入道应该不难!罢了,正儿,咱们且快快赶路,入了无极城,看能否得蒙仙家看中。” …… 洛仙城 “这道花好生不凡,忍,不知宗门功法能否如这般破境生三象!” “知心,师父曾说过,能否得入上品,与道纹感悟个人资质及所修功法都是有关。而且咱们宗门乃上古圣宗,功法自是上品之选。” “那倒不曾忘记,只是见的这般神迹,你难道不想开根轮?” “自是想的,只是师父不允,若能入了轮海,我便可去寻……” …… 无极城 “和尚,瞧这三象齐聚,各大圣宗古老世家之人,不是严令弟子族人不可于此地破境吗?” “你这老道,还不能是他人不成?” “是有可能,只是可惜了呀!看,劫数来了!” 众人议论难达王道内心,见的四瓣仙花初成。王道当即于心神中勾勒出大佛,佛光摇曳中,业火于虚无中生发,燃向四瓣仙花,顷刻间,将其化为虚无! 只余一细须快速消散中,只见的那业火仍是不灭,欲继续燃向那细须,这是真的要灭王道真灵了! “此人当的不自量力!因果或杀孽愈重,此根轮业火之劫越险。葬花业火呀,又岂是徒有其名!待的其仙花焚尽,连虚化细须也不能保住,那便就真的道途尽了!此人没得救了!” 贵公子摇头轻笑,对面两人亦是赞同,点头称是。 而此时,心神中道音侵袭,功法几乎紊乱,实难以静心汇聚源气于细须,不得生发,则业火一烧,只得化作空空了! 再次于心神间勾勒大佛,只听得梵音大作,佛光更盛,点亮周身,道心一静! 王道急忙运转功法,丝丝源气汇聚,细须不再消散,在业火中苦苦挣扎。 “苦苦挣扎又有何用?道音扰心神,业火焚真灵,真灵之花源气滋养不足,终会盈亏失衡,待的心神疲惫,哼……却是可惜了这上品仙花!” 贵公子负手而立,举手投足间,自信潇洒天成。刚欲转身回座,却听的惊讶声传来。 不由得再是一观,眉头一蹙: “咦?!” 却见的业火越来越弱,直至不见,趁此良机,王道引动轮海内源气,细须终是慢慢化为四瓣仙花。 王道心神为之一松,眼见得仙花将要稳固之时,虚无中却突的生发出一丝白气。 其甫一显化,王道轮海为之震荡,真身灵体现崩裂之感,似是难以承载此物。 正在这时,却见的识海内青铜棺开,一晶核飞出,其滴溜溜一转,却是将白气摄入其内,复隐入棺中,棺盖复合。 四瓣仙花于轮海内绽放,终的稳固之时,王道再也只撑不住,功法一停,便软软倒地不醒。 眼见虚空仙花绽放,外界却是一片哗然!众皆失声愣神! 贵公子背负双手,却是脸色一滞,一阵苦笑;老道又是撸断了不知几多胡须;胖大和尚单手抚肚,良久未动。各大圣宗世家门派暗流涌动…… 虎妈妈四看护见的空中仙花绽放,而后消失不见,依然陷入深深地震撼之中,心神震荡,久久不曾动弹。 许是爱子心切,虎妈妈首先回过神来,虎身猛的转入内洞,势若奔雷…… 第十六章源于那份热爱 王道自那日昏迷,已过了五日,至今尚未醒来。 但河洛古国却依旧在沸腾! “大嫂,炎城对小虎的搜寻不仅未曾放松,悬赏愈重了!不仅如此,其余八大主城也是派出了人手,在四处搜寻!但凡有一丝可疑之人,都是竞相争夺。那悬赏连俺老熊看着都心惊啊!” 熊王砰~砰~拍拍胸膛,稍缓又道, “知晓此事者,唯有我等,大嫂,断牙那……不可不防呀!” “三弟,这次却是你料错了,此次,断牙却是分外聪明。那日后,其却是一步不曾离开山洞,不仅每日都来拜见,且俱是在我眼下活动。其部族之事,更是当我之面,全权交给了其伴侣。今日更是请求于我,要将他那最为看中的子嗣,交予我来训教,愿意为我儿马首是瞻。” “这……大嫂,断牙是真心归顺,还是假意投靠?是否有可能是要我等放松警惕,而后……” “此事确实有待观察,我已同意他请求,你可愿意让你那孩儿一同过来?小虎虽已入道,但毕竟势单力薄,与你孩儿也好互为助力!同不同意皆可,此事并……” “大嫂,那个……您所言可为真?!” “这却是做不得假的,只是不知你那孩儿是否愿意?” “大嫂,我那孩儿就在谷外侯着!俺老熊这就将他唤来,您稍待!” 黑熊说完,却只是走开几步,而后霍然张开了大口: “吼~吼~熊大,还不快快来拜见王!” 其势当真若雷霆炸响,谷中百鸟噤声,群猴惊恐而退! 须臾,一声轰隆隆声响由远及近,只见的一九尺黑熊飞奔而来! “熊大拜见我王,我王威武!” 只见的小黑熊四肢一弯,头触地,俯身朗声便拜,却也是个会说道的。 “一些时日未见,你这孩儿却是又多了几分灵性!如此甚好,甚好!熊大,你且起来!” “谢我王夸赞!” 小黑熊起身,也是学的其父一般端坐,却是未曾拍肚捶胸。 “着实比你父年轻时更为壮硕,我来问你,你可是愿意与小虎为伴?自今日始,相互扶持,一同成长!” “回我王,只要小虎待我以诚,我必与小虎生死与共!” “如此甚好!你自今日便于这谷内待着,可与大虎相处着。三弟,你可是同意?” “一切听大嫂吩咐!” “如此,你且命你部族得力手下,与这谷外巡视,有何异常,勿要妄动,且报于我处。再派可靠手下继续去往炎城打听,有何重要讯息,及时来报!” “是,大嫂,我这便去安排。” 黑熊说完,一拍胸膛,便轰隆隆而去…… 洛仙城,城主府 两侧各有八张高大古木雕琢而成的座椅,却是全部坐满了着道袍男女,殿中一少年俯身而拜,主座之上,亦是一道袍丽人端坐,面容若白玉雕琢,清冷而高贵,只见其朱唇轻启: “那开根轮之人,诸位可有确切消息?” 殿内无声,须臾, “禀主事,近几日所得消息,已尽数查证,却是无一为真!已可证实此人非我等圣宗,亦非古老世家,是否为其他宗门弟子,尚未可知。我等将尽快查证!” 却是其下手第一座次白须老者揖礼道。 “慢了!此议过后,你等亲自去各派走上一遭,只要查的其人,其要什么,且应下。务必要在他人之前查证此事,否则,我等皆难逃门规惩处!” 众皆称是。 “昆儿,非是我阻你道途,如今之事尚不明了,匆忙行事实为不妥。此地对道行压制未曾有丝毫放松,那混沌之力非但未曾减弱,却是对我等道行禁锢愈加坚实,若非有宝衣护持,只怕其销蚀之力更甚!你道行尚弱,道法感悟有限,道根未生,却是感应不得。且回的圣界再筑道根吧!” “主事,他人行的,我亦可为之。还请主事准我行事,我此生只为道而生,亦可为道死而无悔!我惜命,却更痴迷于道途。我斗胆,愿为圣门开此途,朝闻道,夕死可矣!” 殿内久久无声,唯有一灰袍少年倔强揖礼再拜。 “你兄长可是准你如此乱来?要知你为我人皇圣宗精英,亦是圣界精英,踏实修行亦是有望开脉,何必执意冒险!” “禀主事,家兄亦是知晓我心中志向,只言我三思而行。我之道途却须我来生发,行此事,亦是我的道,拜请主事恩准!” “主事,以昆儿行事,若是不准,只怕其暗中破境,若是生的何事,却是救之不及。不如暂借其法宝丹药,再有我等护持,想来即使不成,保其性命应是可以。” 白发老者揖礼建言道,语生无奈又似颇有信心。 须臾,主事环视诸人,见的少年仍是倔强而立,再发清冷嗓音: “只得如此了,昆儿,那便如黄长老所言行事。与你十日,稳心神,保的体内源力充盈,我等众人为你护法,开根轮!” 少年听得此言,却是抬头从容一笑: “禀主事,今日各位前辈既然齐聚,却是不用再等来日。我已做的万全准备,精气饱满,只待一鼓作气,入轮海,生仙花,筑道身!请主事赐宝!” “罢了,你既然有此信心,我等亦当竭尽全力助你功成。你切记,若真事不可为,不可勉强,否则,圣宗门规必严惩!” 主事肃荣厉声说罢,却是一招手身旁女道走至少年身前,将一玉盒打开。只见其中有玉瓶一枚,铭纹宝衣一件,舍利一枚。 “此三宝你可识得?” 待少年接过,主事再言,见的少年点头,又道, “源气丹,静心舍利,护身宝衣,皆是上品,那宝衣,却是比我等所穿都要高上一阶。更别提那伏魔静心舍利了,我等也只是借用过一次而已!你且好生盘坐,待妥当,与我等知会一下,便可行功。” 少年听言,穿上宝衣,就地盘坐。 一时三刻后,只见的其一点头,服下丹药,手持舍利,便运转功行! 须臾,只见的殿中源气丝丝汇聚,于少年头顶形成漩涡。 再过的盏茶功夫,漩涡为之一收,尽数汇于少年脊下。 空气隐有波动,殿内众人俱是运起功行,只见的虚空一四瓣仙花正滴溜溜旋转! 却是与王道一般无二,瞬间三象齐聚! 河洛古国再震动,似乎万物为之一静! 这后继者真的能仙花绽放吗? 众人俱是抬头望天,只见的那被业火焚灭的仙花,只剩的细须于业火中摇摆,却是花瓣初现,便被业火焚灭。 “和尚,可是此地法则有变?还是那圣宗有了规避之法?怎的又有破境之人?” “这却是不晓得,若真的法则有变,对我等也不知是福是祸?!且看此人如何再下定论不迟。” ………… “公子,这……可是已有人获得破境之法?如此,我等身上这禁锢之力是否也能解了?” “此事,我亦是不知,难道门内长辈已查明此事?!你俩且镇守此地,我去圣殿一趟!” 紫金冠公子当先从主座起身,跨步行出炎城城主府,召开一龙身豺首异兽,便御兽而去。 却见虚空中细须却是生发之力极盛,如此三番,终见的那四瓣仙花再次成型,却是花身一停,就要下落绽放! 众人呼吸为之一滞,仙花正徐徐打开。 殿中诸人为之一喜,俱是点头称赞。 此时,异变再生,主事当先行功,打出一个法诀,却已为时已晚。 只见的空中半开的仙花突然消失不见,再看少年,七窍流血,掌中有粉末飘散,宝衣晦暗! “此道无悔,拜谢诸位前辈厚爱!” 少年睁眼,微微一笑,莫的化作了真无! 殿中闷哼声顿起,件件宝衣化作了虚无…… 第十七章醒来 “大嫂,这怕是第三个了吧!当真是仙家门派,真是舍得呀!看来在仙门,这上品仙花也是寻常呀!” 看着空中四瓣仙花未曾绽放,便已化作了虚无,黑熊坐于谷中洞外朗声道。 “不错,小虎能开的根轮,实属侥幸啊!未曾想入道门如此凶险,修行,当真并非易事!” 虎妈妈说完,却是转头望向黑熊与断牙,再道, “如此,你们可是依旧想行那逆天之事?入的道门,终日于生死间徘徊,这等大恐惧,你等经受的?” “王也说此乃逆天行事,若得大逍遥,则必经大恐惧,此本是得失之道!不然,却是要小心了,逆天而未被惩,要么是天选之人,要么~就是将死之人了!天道恢恢,疏而不漏,天若予之,必先取之。若是取无若取,那就只得取命了!这却是值得的。” “断牙怎说的如此感伤,不过修道修道,本就心甘情愿入此道。若是最终如这般丢了性命,也是源于那份执着了,却也没有什么怕的。怕只怕要经受那别离之痛,一次次的失去,怎生受得了呢!” 黑熊说着,眼泛忧伤,略有迷茫。 “此事,你等且好生想想,我等还有时间,无需如此快下决定。” 虎妈妈看向远处玩耍的一虎一狼一熊,复又转身望向洞内依旧昏迷的小虎,却是一脸的平静。 或许,自那日,虎爸爸以自身性命为睹换的她三虎安全之时,虎妈妈就已经有了决断了。 守护是最好的陪伴,愿助我儿翱翔九天,愿与我夫生死与共! 虎妈妈目中泛着柔光,走向洞内。这是虎妈妈的习惯,每隔一段时间,便出的山洞,看视大虎的安危,除此之外,便是吃饭睡觉都不曾离开半步! 就是母爱吧,从来都不曾放弃守护! 或许真的感受到了虎妈妈的温情,王道终于睁开了迷蒙的双眼。 “母亲,有劳母亲看护了,一切可还安好?” 入眼处是虎妈妈温柔的双目,王道只觉一切怎的如此美好,这种被关爱的感觉,是如此的让人着迷。真的不枉那份对生命的热爱! “安好,安好,小虎儿能快快痊愈,那便一切安好!” 听得虎妈妈柔和而喜悦的嗓音,王道只觉分外知足。 晃动脖颈,慢慢抬起头颅,感觉四肢终是慢慢有了力量。摇晃着站起,蹒跚走动几步,却是再次卧伏于地。 “小虎莫要勉强,你方醒转,且在调养一阵再动不迟。也正好听我等为你讲讲近几日世间之事,保你开的眼界,大呼神奇!” “小侄儿本身就是神奇,你这胖熊说的好生奇怪!” 却是黑熊与断牙听见了动静,都是进的洞来。二者少了隔阂,相处一久,却是分外投机,断牙说话已有了随意。 “你这老狼虽说话不甚中听,但道理也是有的,且由你来为小说道说道外间之事。” “却是麻烦两位叔父看护小侄,待的我痊愈,再厚谢情义!” 王道见的两者如此说,也是明白其费了不少心思打探消息,内心充满感恩。 断牙看向虎妈妈,得了授意,侧身卧倒,便道: “小侄身体最为重要,你我现为一家人,却是不用那般客气。我来与你说说外间之事,想来你听了也会觉得有趣。自你开的根轮,三象齐聚,仙花绽放……” “不知,这三象齐聚,又是何意?” “这三象齐聚呀,一象虚空生花,便是天道有感,将你轮海仙花映照虚空,人人可见,有此一象,可得下品仙花;二象万花布茶,此一象便是人人有感,凡人因真灵未分,因此只得触动,修士则道花有感,感应而出。再有此象,便的中品仙花;三象道香醉神,仙花生发醉人香,凡生灵皆能嗅的异香,据说此香滋养心神灵体,对修道大有助益。能有此三象,便可得上品仙花,据说此花乃成道之基!至于其中有何深意,我却是晓不得了。” 见的王道听得入神,断牙狼头一晃,再道, “待侄儿你道花绽放……” 断牙便将因此引动的世间风云讲了一遍。 “如此说来,那仙家门派依旧不曾放松探查了?!这……怎的如此疯狂!” 王道却是听得一阵心惊,未曾想体内那晶核还有此妙用,这若是被寻的,却是不好解释。 “据说失败之人皆是各圣宗难得的人才,不仅如此,还失了法宝丹药,这般折损。想来宗门不止痛惜,也是失了颜面。想来探查之心只会更甚。小虎,你可要小心行事啊!” 黑熊此事插话道,胖大的熊掌在空中挥舞。 “多谢叔父,我晓得。可有那仙门之人来此巡查?” “我每日都将部族狼兵于周围巡视,只见的有仙门中人经过,倒是不曾见的其刻意探查。侄儿且放心,王已下令,须臾不得放松,你放心养伤就是。” “这里却有一处不得不防,独眼尸化与大蟒恶斗原本或无异常,只是群的有心人查证,怕是会出的问题。不知独眼血亲与大蟒血亲现今如何了?” 王道此言却是听得虎妈妈等神色一滞,皆是慌张起身。 却见的断牙狼眼微眯,满是悔恨道: “早知如此,当日就该奋力追索独眼妻儿了,现在却是为时已晚了!唉!怪我未曾想的周全,请我王降罪。” “这却是不能怪你,我等哪会想到会有这般形势?为今之计,寻独眼妻子已是渺茫,我等需尽快撤离此地才是,晚恐生变!”   虎妈妈目有焦急,却是很快下定了决心,看向黑熊断牙道, “你二者马上去安排,撤退事宜,越快越好!” 二者应是而出,匆匆走向远处。 洞内, “小虎儿,却是辛苦了你,咱们怕是又要奔波了。” 虎妈妈轻轻梳理着王道头上毛发道, “你且快快调养,母亲为你寻来了两个助力,俱是勇武,一个乃是断牙幼子尖牙,生的灵慧;一个是熊王长子熊大,看似憨厚,实则心细能言。都不是那等蠢物,若你能降服,想来对你以后道途有些益处。” “孩儿晓得,劳烦母亲费心了!孩儿自有手段让他二者诚心相待。只是,这道途虽难,如今却无有选择了。我且两蓄气之法传于母亲,待的蓄气充盈,我来助母亲开灵铭道。” “你这身体……” “这却不碍的,我将功法传于母亲心神内,你照此法运功既可。母亲且挨近些,放松心神,勿要抵触。” 说着,王道调动体内微薄的源气,将前爪置于虎妈妈额头。 须臾收功,却见的虎妈妈仍沉浸于心神中,再是过得片刻,终是睁开了双眼。 “此法当真玄妙,不愧为道门门槛。待小虎儿你将养好了,再将此法传于大虎吧。当今,还需以我等为主,方不乱方寸。” 见的王道点头,虎妈妈再言, “小虎儿且修持静坐,我需出去查看一下,有何事,只管叫我,我能听得。” 说完走向洞外,独留王道趴卧于地。 直至此时,王道方有时间内视灵体。运起功法,内视灵体轮海,只见原本十丈的空间如今已有近百丈! 一朵四瓣仙花于中央熠熠发光,光话所至,似有法理交织,冲刷着心神,玄奥深邃,不自觉就已沉浸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王道悠悠醒来,心中感慨颇深。此时,唯有一句‘原来如此’最为应景。不仅体内源气恢复了不少,亦是初懂法理皮毛,方是明白了当日紫金冠公子那神异一击的玄妙。 这便是感悟道花道鋆而为己用之法,以开灵功法抽离灵体,再是用法则冲刷死肉身,便可得到那等神奇,若法则感悟更深。则其肉身怕是会全部化作虚无了,连骨头都不会留下。 而要达到那等效果,却要境界更高才好。以如今王道对法则的感悟,顶多销蚀些凡俗肉身的皮肉,那等入的道途之人,却是不行的。或许能扰其真灵,乱其心神吧。 其二,便是仙花对决了,这却是两败俱伤的斗法,若无绝对把握,恐会对道花有亏,这却是有伤根本的,但若能斗盛,则益处也是明显。不仅能感悟对方法理,伤其轮海,重则夺其道根,绝其道途! 初入根轮境,王道当真正懂得世人为何对道如此向往。这种主宰自身,不断感悟玄微至理以主宰他人乃至万灵的逍遥,是最真实的畅快! 而要入的下一境界,则需使得轮海源气充盈,而后体悟腹轮道纹玄奥,两者皆备,便可冲击下境屏障了。 “境境皆有天罚,如今尚不知腹轮境功法,体悟道纹之事却是不用着急。待修的轮海圆满再做准备吧,如今之际,却是逃命要紧!” 王道心有感慨,此时方回过神来,却已发现早已入夜了,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已是从正午修习到了深夜! 许是感受到王道呢喃,虎妈妈抬头望来,双眼在黑夜中熠熠发光。 “小虎儿可能行路?咱们该启程了!” 第十八章路遇 “为今之计,我等唯有入炎城一避了。此山野虽阔,却太过于闭塞了。此事既然因我等而起,那便要要早些知晓时间变化才成。炎城看似危险,实则不然,只要我等躲于炎城偏僻一隅,那便无有谁能识的我等。毕竟,如今炎城已是万兽的家园!” 去往炎城的路上,虎妈妈向王道解释道。 此行却不是全部撤走躲避,唯有断牙父子、熊王父子、以及虎妈妈一行。毕竟虎妈妈意欲偷偷入城,兴师动众委实太过了。 炎城乃依山而建,外城只有一半城墙,另一半以险山作为屏障。内城则设有高大厚实的坚壁,其势当真雄浑! 而虎妈妈一行便是要跨越险山入的外城,至于内城,却是不能去的。 “母亲,若是去了城,是不是就可以见到父亲了。也真是奇怪,为何父亲一直不曾来找咱们呢?” 大虎跟随在虎妈妈身后,看着眼前直入云霄的险山,眼中并无惧意,满含期待! “你父亲不来寻我等,那定是有原因的,我等也不可大张旗鼓的探寻。秘密寻找还是可以的,你等切记,炎城虽硕大,虽看似如我等所居之地,但却要更加的小心。那里群英汇聚,心高气傲之辈繁多,稍有争执或可引发一战,我等需隐忍为上!” “王说的是,我等此去乃避难,却非是争斗,当是有分寸才好。小灰,到得那处,莫要耍聪明惹是非。” 断牙位于虎妈妈左侧,身后便是似长子小灰,也已有三尺多身影了,却是与熊大颇有差距。 “俺晓得了,父亲,孩儿又哪是那等不识事理的。” 只见的小灰两只眼滴溜溜一转,点头称是。 “你说这话我却是不信的,我与大虎身上这杰作便是拜你所赐。你言逗弄猴儿,自己却躲得飞快,惹得我等被那泼猴撒了一身的……这味道,再有下次,也要让你好好体会一番,哼!” 熊大气哼哼的爬着山,不时瞪向身旁的小灰。王道此时方明白大虎身上为何有股怪味了,禁不住笑出了声。 “小虎,小灰虽与我一般年龄,却是机灵的很,我是不及的,你可记得那曾多次折腾戏弄我们的红毛猴儿吗?却是被小灰给活捉了,让我狠狠教训了一顿,真的痛快!不过这猴儿也是记仇,我等将他放了,其却不感恩,还尿了我等一身,忒的小心眼儿!” 大虎摇头晃脑,语带欢快与戏谑。 王道意识未曾归来前,那猴儿确实曾屡次耍弄两虎,以至于王道清醒后,大虎数次寻王道出个主意,去耍弄一下那猴儿,当时心事重重的王道一直没有那心思。 “这却要感谢小灰出手替我等报仇了,了了事端又不曾惹得一身骚,当真不凡!不过城中之事如今尚不明确,我等还需以静制动。待的摸清虚实,小灰尽可大展拳脚,也让我等见识见识!” “当不得谢,只是近日却不见了那猴儿,大虎和熊大的仇却是报不得了,若得机会,俺定要再好好警告其一番!” 小灰摇头,口中喘着粗气,抬头望去,已可见的山巅,心中颇有豪气道, “俺也就有些小智谋,城中豪侠却是不能轻易惹的,不过,到时定要见识见识风姿,是否有那般豪迈。” “躲开!” 说着,只见一巨石自上方滚下,咕噜噜的巨响气势惊人,虎妈妈警示一声,便扑向一侧。王道心有余悸的望向下方,却已是不见山脚: “还好躲得及时,不然……” “此山神异惊险处不仅如此,咱们至今只有此一难已是难得。你们听,这声音是否像那幽幽钟声。若是听得此音,那便是离山巅不远矣!传说此山乃大能以无上神通所造,其并非矗立不动,而是在隐隐摇晃,并不断壮大,所以此山名神音山。我等且在此休整一下,若是再遇的危险,也好有余力应付。” 虎妈妈伏下身形道,大虎等小辈已是喘息连连。王道有源气滋养,如这般攀爬些山路,却是不在话下。尤是游刃有余,精神反而要比之前好上一些,却是引得他们一阵惊叹。 砰~砰~砰~ 只听的一阵山石滚动声传来,众皆惊的起身躲避,却发现只是拳头大石头落下,本以为只是虚惊一场。不待安卧休息,却听得一阵戏谑声传来: “你们也是真的胆小,连这般小石子儿也怕,若是见的前方那神异狼王,会不会怕的伸头就戮!” 众又是一惊,只见前方十丈外有一三尺红毛猴儿端坐嬉笑,一只手中尚握着石块,另一手却是执一七尺长棍。 “红毛儿,难不成又皮痒了?跟踪我等到此处,是要讨打吗?” 小灰气势亦是很足,作势便要扑去。 “你这奸猾的灰狼,爷不跟你一般见识。爷本就居于此神山中,何来跟踪一说,本欲好心提醒你等,省的做了那枉死鬼,却不成做了小人。爷走了,忒的欺负人!” 红猴惊的跳开,长棍前指,一脸气愤道。 “小猴儿莫要着急离开,你等也是不打不相识,有我在此,他们不敢动你的。不知可否与我等说说前方那狼王有何神异?我等可有绕开躲避之法?” 虎妈妈见红毛要走,忙开口道,声音却是不疾不徐。 听的刚才一番话,王道心中明白,这猴儿既然跟随到此处才露面,定是有所求的,这就好说了。 “王来问,俺红娃自是识趣。那狼王身若王这般极有压迫感,又有的尖牙利爪,挥舞间可摧树碎石,当的厉害!又有口吐火球这等神通术法,若得击中要害,只怕性命堪忧!你们瞧,俺这只是擦身而过,便落得这般模样!当的凄惨!” 说着,亮了亮自己烧焦的尾巴,只见的那背部也是一片乌黑。 “此狼不仅攻击强横,肉身防御也是让猴儿绝望。或许俺力气小了些,自始至终不曾奈何其分毫!尤其可怕的是,此狼似无处不在,若说绕过,却是无有可能了。” 红猴面现沮丧,王道一行更是听得心中惊异,此事,他们却是从来未曾听闻过。 “此前从不曾听闻这神音山有此等异兽啊,只听闻此山险峻异常,非凡俗能登临绝顶,怎的会发生这等诡事?莫不是你这猴儿欲吓退我等?” 断牙本为狼王,此地虽距狼谷有些距离,但以其本事,不应该没有耳闻,此时有些怀疑道。 “此事真假,你等自去前方五十丈缓坡处,便可明白。俺且再好猴做到底,提醒你等,入的十丈内,就要小心了!” 说罢,也不听其再言,自己当先闪向一旁。 “王在此等候片刻,我老黑前去探探虚实,若是为真,我等再商议对策。” 黑熊说罢,默数着步数,缓缓向前靠近。待行了百步,只见的前方一洞内有高大白狼现出身形。身长两丈有余,高过一丈,毛发泛着冷光,当真威武不凡。 熊王运气化力,贯注于四肢腰腹,警惕的望着巨狼的一举一动,更加小心的向前挪动着…… 王道窍海仙花摇曳,不由得心神一紧,警兆顿生: “危险!”  众皆向一侧扑去,只听得 砰~砰~砰~ 山石炸裂声传来,碎石滚滚落下,混合着拳脚碰撞声,听得头皮发麻。 王道正待细观,却只见的一胖大身形踉跄着倒退几步,就要滚落下山。 王道正欲有所行动,两道庞大身形疾速冲向前去,却是虎妈妈与断牙合力勉强挡住了滚下的黑熊。 四道斜挎过胸膛的爪痕犹自在流淌着鲜血,一硕大掌印入胸一寸!几缕白发从黑熊之间滑落,转瞬化作了虚无,却是谁都不曾留意。 “熊王,熊王……” “父亲,父亲……” ………… “熊叔父外伤已无大碍,只是这内伤,其中却是蕴含了法则之力,非是短时间能够治愈的。” 王道抬起置于其胸膛上的虎掌,只见其已恢复如初,而黑熊却是仍不见醒来。 “这狼王战力如此恐怖,我等当如何是好?进有进不得,这退……” 断牙瞅瞅尤若无底洞的下方,一阵无语。 “小虎儿,你可有办法过此关?” 虎妈妈见王道陷入沉思,开口问道。 “我倒是有个想法,只是不知对也不对,若是猜的不错,我等或许能过此关。” 第十九章原来如此! 王道数着步子迈步向前,窍海内源气涌动,掌控肉身,以随时应变。再行的数步,体内道花突的摇曳,脚步猛的一顿,踏步闪身至一侧。只觉周身一紧,炽热的气流划过,后方岩石崩裂,碎石纷飞! 王道方有暇看向前方,只见一白毛神骏巨狼不知何时现于前方。那双眼似若漩涡,王道甫一接触,便陷入其中,无法自拔。而巨狼已趁势攻来,巨爪抬起,只怕王道马上就要步黑熊后尘! 却见的此时,王道灵体内道花旋转,自体内飞出,悬于身前,王道瞬间苏醒。 巨狼挥舞的巨爪却是突的一滞,王道见势运转功法,却是疾速越过,向前冲去,心神一唤,道花回归窍海。 只觉体内道花又是摇曳,警兆顿生,却是看也不看身后,只是一个疾速侧身,便再次奔向前方!碎石纷飞间,王道停下脚步,却已是奔行到了三十丈外。 交手不到三息,却真的是险象环生! 转身回看,却已是不见巨狼身形。 王道仍是不放心,小心挪步走向山下,心中默数: “二十五丈,二十丈,十五丈……” 直至及近十丈,蓦的一顿,小心探出两步,却仍是不见巨狼身影! 原来如此! 王道心中一定,再探出两步,不见警兆,便飞快奔向了虎妈妈一行所在。 ………… “难怪熊叔父面对巨狼毫无抵抗之力,这却是出在那巨狼双眼处。若是与其对视,就好似被施了定身术,只得任其鱼肉了!叔父能保的性命却也算是比较幸运了!” 王道走到虎妈妈等面前,向虎妈妈一行道明其中诡异, “若非我已经入了道门,开了窍海,怕是此番也在劫难逃了!不过,我之前所想却是对的,此狼目的便是阻止我等上山,而若真的闯了过去,其应当不会再做追击。如此我等需好好寻思这应对之策。” “此狼如此神异,攻击怕是不止于此术,熊王身上那法则之力,我等也是承受不住的。怕就怕其会招招运施此力,如此,只怕我等不是其一招之敌啊!到时,还未有动作,便如熊王这般了!” 断牙看着周身看似毫发无损,却依旧昏迷不醒的黑熊,心有戚戚道。 “我却是有能让其一滞之法,只是不知此次其是否有破解之法,还需冒险一试。若是可以,你等便可趁此机会,奔过去即可。” “小虎儿既然有破解之法,那便可以一试,你且先调息打坐,待的状态达到巅峰,再行此法亦是不迟。这里却是食物充足,很是安全,待的几日也是无妨。” 虎妈妈看得出王道疲乏,语带关怀,转而侧头对断牙道, “你且去猎些食物,初至此地,小辈们却是不宜行动,免得再出事端。切记以自身周全为要,但有迈不过的危机,撤退就是,我等随时应援。” 断牙点头称是,须臾间奔向远处。 王道此时已运转功法,只见的窍海内道花熠熠生辉,奥妙至理生发。却觉得有些熟悉,却又不通透,心神意识沉浸其中,领悟衍化法则…… 原本只有十丈的窍海,也在不知不觉中壮大,源气若涓涓细流汇入了大海,却是怎么也无法填满。 不知不觉,已过了一个日夜,王道终于睁开了双眼,虎妈妈关切的目光急忙望去,却突的身体一滞,仿若中了定身术! 浑浑噩噩中大脑一片空白,仿若已脱离身躯,进去了虚无。方一醒转,虎妈妈猛的警觉张望,却是听到王道声音传来, “母亲莫怪,孩儿刚习得一术法,却是只初晓其中浅薄道理,尚不能收发自如,不慎施展了开来,母亲可是无碍?” 王道见虎妈妈久久不曾动弹,顿时知晓了事中原委。 原来,王道初运转功法,欲悟法则炼轮海,便觉所悟法则有异。之前所悟一直是自身肉身掌控洗炼之法,此次道花却是生发出掌控他人之法,与那巨狼所施展颇为相似。或许亲身感受过其中法则之力,此次衍化领悟却是不曾那般艰难。窍海更是扩大至三十多丈,其中源气滚动翻腾,却是终于有了一番气势! 收起功法,眨眨眼睛,王道与大虎对视一眼,见的其双目灵动,便站起身来。 “甚好,甚好!我儿习得神异术法,当是恭贺才对,这些许小事,不碍事儿,我自是愿意为我儿试法!哈哈哈~” 虎妈妈听闻缘由,心情瞬间格外的舒畅,一番大笑不止! “侄儿不若再熟悉熟悉此法,若得初步掌控,我等过此关卡又多了一分保障!那个~若是能制服那巨狼,让我等出口气,就再好不过了!哈哈哈” 一声沉闷声自身后传来,混者熟悉的啪~啪~啪,王道神色一喜道: “熊叔父,你终于醒来了,身体可还有碍?” “气力却是有了,只是不如之前通畅,能有之前八分实力就算不错了。不过,总算没有太拖累大家!” 黑熊情绪却是有些低落。 “叔父能醒来就是喜事,恢复实力有的是办法,叔父且无需担心,待过了此关,我传授大家开灵铭道章法,迈入道门,又何愁之有?!” 众皆面露神往,何人不想掌控自我呢! “如此甚好,为今之计,却是需要小虎儿你能掌控那等摄人术法。不若你在我等身上再施展施展,也好到时游刃有余!” 众听得点头,却见的断牙当先迈向王道身前道: “且让我来感受一下此法之诡异,当真那般了得?” 王道不再言语,闭上双目,运转功法,窍海内道花花瓣轻轻开合,王道蕴法于双目,蓦的睁开。众只觉周身一紧,再看断牙,却并无异样! “此法修习倒是稍容易了些,但要掌握,却很是不易,当真天道自有运数!” 王道心中一叹,再是运转功法,或是蕴于掌间,或是蕴于口中,终是能有十之四五的机会能中。大家都是感受了一番,皆是惊叹连连,不亲身体验,终是难明其中可怕诡异! “当真神异难当啊!怪不得父亲着了道,受此重伤,若是那巨狼诚心下杀手,只怕……” “是啊,举手投足间皆能摄人心神,动弹不得。幸好小虎晓得了其中道理,否则我等尚误以为是那巨狼眼睛诡异呢!” 熊大与小灰仍旧震惊于术法的可怕,方一回神便摇头感叹道。 “如今我等皆是明白了此术难当,硬抗却是最不可取的,且让小虎儿再歇息调息,恢复至巅峰,我等先去一旁商议对策。大虎你三者留下守卫小虎儿。” 这一等,便是又过了半日,天色已暗,王道方醒转。 立刻惊动虎妈妈一行,大虎等看去,只觉小虎举手投足皆能让心神激荡,可又分外的自然。 “这便是道法吗?当真可怖可叹可喜!” 大虎瞪着大大的眼睛,一脸的羡慕。 “你们若是想学,那便传于你们就是,只是我等需先过了此关吧。如何行事,还请母亲吩咐。” “我等觉得,此事还需我等为辅,以吸引巨狼精力,你为主攻,震摄其神志,阻其行动。我与断牙熊王分做三批,依不同方向通过,如此我等方是有全部通过可能。” “那我等不如这就出发,由我先来牵制,你等只管找准时机全力向前冲。” 说着,便缓步前行,到的皆前站定,王道转头见的皆已准备妥当,遂运转功法,昂首迈出两步! 只见高大巨狼刚从洞内出来,一朵道花凭空浮现,四花瓣内合,悠悠旋转。众兽看去,只觉身体似有剥离之感,遂不敢再看。各个搬运气血,贯注于周身,奋力奔出! 此时的白狼仍是保持着刚出山洞时的高昂姿态,只是狼神已不似之前般纹丝不动,狼首隐见摇晃!王道体内源气疯狂耗散,却仍不敢有丝毫放松,再是运转所学慑神之法。 两息不到,体内源气已要耗尽,眼看虎妈妈等已越过巨狼,王道不敢再停留。心神一唤,道花消失,眼看巨狼就要苏醒,再是运转慑神法,便欲冲去! 却是周身一紧,警兆顿生,四爪利刃出鞘,扣入山石,一个急停,便止住去势向一侧滚去!只听得身侧山石轰隆隆破碎,却是一只白毛巨爪从天而降! 王道体内源气已尽,只能堪堪躲过一式,却是发觉一股炽热气流冲来,心中顿生绝望! 却突的发觉身体一轻,火球擦身而过,砰砰破碎声携碎石破空而来,打的身体砰砰作响! 王道转身望去,一股暖意掠过心头,看着虎妈妈怜惜的目光,突然觉得一切都是分外值得? 第二十章永不放弃,终将遇见美好 “母亲!” 凄厉的怒号在王道虎口中咆哮,王道从来没想过,几十年后,自己还会如此的愤怒。才过了多久?自己又生出如此沉重的无力感! 眼看着一只白爪呼啸而来,重重的拍在虎妈妈身上,那庞大的身躯此时却犹如断线的风筝般,被远远抛飞,依然能听到那重重的砰然落地声! 撕心裂肺的疼痛自灵体内传达身周,怎会如此! 庞大的狼掌裹挟着风声疾速临近,王道呆呆的看着远方…… “侄儿,速退!” 一声怒吼,终是唤醒了魔怔的王道。抬眼看去,又是两道身影被远远抛飞! 血雨,自空中飘落!愤怒,恐惧,浓重的血腥气刺激着远处的四个小辈。 “大虎,不得过来此处!” 王道睁着充血的双目,毛发炸裂,一朵绽放的四瓣道花于头顶旋转,巨狼高高扬起庞大的狼爪,却是怎么也落不下来,时间,仿佛就此凝固! 一颗晶核自花心中缓缓浮现,只见的白狼面露惊恐,那自首次出现便仿若面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动。而这波动又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那狼身都在微微颤抖! 晶核却是不曾因此而有丝毫的怜惜,亦没有丝毫的急迫,仍是那么不紧不慢的滴溜溜一旋转。白狼脸上的神色就此凝固,那整个身躯犹如风中的粉末般,一点点的消散。 化为细微至不可见的光汇入旋转的晶核中,须臾间,巨狼带着最后的情绪告别了这片空间。 一阵风儿吹过,王道软软的卧倒在山石上,就此昏迷不醒,耳端回荡着大虎等兽的咆哮声! ………… 洛仙城 城主府内一处院落中,温文儒雅的李显真端坐于梧桐树下的石凳上,桌上三盏茶杯白玉无暇,茶香弥漫,对面王轩与李知心面露伤感。 “父亲,昆师兄天纵之资亦是不能开的轮海,如今丧命于此关隘者已有不下五人了,无一不是天之骄子,此间界域。真的好生让人绝望!” 知心一脸痛惜的道,她却是早就已经开灵铭道功成,却是一直无法迈入向往的道门,且同门师兄因此而亡,怎的能不伤感!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连主事长老们都是束手无策,我等且只得等待了,你二人切记前任教诲,勿要擅自破境!” 说着,一敲手中折扇,面露严肃道, “也不知那第一个开的轮海的,是何等耀眼的存在,想来其即使不是天纵之资,亦是有高人庇佑吧!我等圣宗寻了这般时日,都不曾有线索,此人若非来自如我等般圣宗或远古世家,又能来的何处呢?” “叔父所言极是,仙家门派世家来此,方开此方道途,之前我等却是从不知如此修道。这宗门世家规矩甚严,似是从不曾轻易授真法,不拜入道门,又怎会开灵,更不会有那开辟轮海一说了!被赶出宗门者,又皆是被夺了功行,就此无缘道途。而没破一境,皆需宝药法宝护持周身。若说第一人是一散修,着实难以想象!” “不错,听师父说,这修行犹如爬山,而开根轮只是一只脚踏在了山脚下,那劫难犹如山脚下的微风般,不过尔尔,有衣物遮挡便可保的周身,即使无有衣物也是能抵挡的。而那腰轮,便是顶风踏出了两步,此时方是初知山风有碍,方知山势险峻,风儿呼啸,衣难避体,伐身体疲精神。如此越是往上则劫难愈是难以想象,说不得何时便踏错了步子,一个不慎,跌落山崖,就此止步于道途!” 知心面色沉重道,对那未知的人儿也是充满了好奇与佩服。 “你等能有这般认知已是不错,我等能入的仙门,一是靠自身资质,二是靠这迎难而上的坚毅之心,三是靠这难明的命运。你等万不可生出丝毫懈怠之心,更要有一颗坚定的向道之心,百折不挠方能无悔于初心。虽这命运难测,但我等也要相信有改变命运的一日,好的且收着,坏的嘛~我等本就是逆天行事,那就让它变成好的!” 李显真将那折扇一展,悠悠说道,似之前经历的生死磨难不过尔尔。 众人正待再言,却是见的虚空突的冒出一朵闭合的四瓣道花,众人顿觉心中一紧,阵阵难以言喻的道香沁入灵体。 众人顿时收起心中惊异,那你打坐修持炼化。过得一炷香后,不闻道香入体,众人急忙睁开双目,只见的那闭合的仙花仅仅开合了一半,便忽的化作了虚无! “唉,又是一代英杰陨落了,可惜!可叹啊!” 李显真轻敲折扇,饶是已见了多次,仍面有动容,分外惋惜。 “至今九大圣宗已有其六作了选择,却皆是失败,只是不知那其余三宗又当如何?难道真要飞蛾扑火,只为那一瞬间的炫丽吗?” 女孩呆呆的看着虚空,面露疑惑道。 “想来那些天之骄子也是不甘于人后的,同是出过圣皇的宗门,门内弟子又怎会甘心让对方看轻了!再者,至今寻不到那破境者,众门派早已将矛头指向了圣宗,总需要向世人讲个明白,那些愿意以身犯险的求道者正是最好的证明了!” “轩儿说的不错,再大的宗门终是难抵众责,只是若真的如此,怕是又要陨落四英才了!” 虽然对王轩之言颇为赞同,但李显真似是并不看好后来者的尝试。 ………… 王道根轮窍海中,一颗闪亮的晶核于道花花心中悬浮,盛开的道花犹如一颗烈阳般熠熠闪耀,开合间有玄微至理生发,旁边,王道的意识体盘坐,双目紧闭,感悟道鋆。 随着道鋆的衍化,窍海在不断的延伸,至今已有百丈,其中源气涌动,尤若星河流淌。 忽的,王道意识体睁开了双目,只见的那悬浮的晶核滴溜溜转来。围着周身旋转一周,却是不见有任何异象生出。但道花生发的法则,却清晰了很多,以至于现在窍海已达至五百丈! 王道此时却是心中急切,不知虎妈妈和几位叔父等安危,又怎能安心修持?! 心意闪动间,却是怎的也无法回归。 王道心有不甘,却终是以失败告终。没的选择,那便只得继续修持。看着眼前滴溜溜旋转的晶核,虽不知妻来历,不明其功用,但能助自己悟道,却已是堪比圣物菩提子了! 心意催动其回的道花花心,玄妙法则衍化,王道用心感悟,却是明显觉得比之以前感悟速度要强上数倍不止!窍海似是可以无休止的延伸。 时间流逝,不知过了多久,王道心有所感,悠悠睁开双眸,甫一感应,便明了生了何事,却是终于到了此境的一个关隘。只待过了此关,便可入根轮上境,往后只需将窍海蕴满源气,便可冲击下一境-开腹轮! 再开窍海一丈,便可达千丈,道花虚根有一丝凝实。自此,道花定窍海,窍海养道花,真身为本,灵体做桥,肉身方能初习练术法,犹如那白狼般吐火球,或如当初那异兽般喷剑火。 只是虚根凝实之时,窍海震荡,撕扯灵体,心神不得安定,却是难入上境。需以灵药法宝等定窍海,安灵体,护心神,以此一鼓作气,破境得上法! 王道瞄了一眼那犹自旋转不休的晶核,便再次闭眼感悟。 只听得轰隆隆的震动方一出现,便消弭于无形。只见千丈窍海之外,却不在如之前般有无形屏障,此时却是以灰白雾气环绕,意识探入其中,犹如石沉大海。意识体闪至雾海旁,慢慢向前伸出一指,却是突的化作了虚无,一股痛彻心扉的撕裂感传来,使得王道身体却是猛的一抖。此雾气却是极具侵蚀力,甫一接触,王道便远远避开。 眼眸望向道花,却是心有所感,心意催动间,道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须臾间便到得覆盖一丈方圆的极限,再一感应,却发现雾气却是退却了少许!其对法则的衍化却是更进一步,也难怪能因此御使术法了!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王道本欲使意识体回归,却是突的有熟悉的呼唤自道花内传出: “师父,师父……” 第二十一章离不得这世间烟火气 王道催动晶核,再是辨认,却是有三道意识传来, “这声呼唤应是我那徒儿了,这晶核居然如此神异,竟然可与那意密勾连!只是这后者又是何人?” “所授之人唯有我那徒儿和王成,这其中之一应是王成了。这最后一个……” 王道沉思间,一摇头,虽有猜测,却也是不能确定。 “是时候回去了,也不知母亲叔父大虎等如今如何了。唉~” 窍海内余音回荡间,王道不再感悟,收回意念。晶核自行悬于花心,只见近两丈道花半开,扎根于窍海,源气若星河般流转,磅礴之势隐成。不再观望,意念一转,此身消失。 ………… 外界,虎妈妈黑熊和断牙呈三角或卧或坐于王道身周闭目修持,只见的空中一朵尚未开合的四瓣道花正缓缓消失。 “又一求道者陨落了!真是道途自古多磨难啊。” 断牙睁开双目,见得此景,幽幽一叹道。 “是啊,尚未入的道门,我等便迎来了一劫,几近身陨,若要入上境,唉……也不知小虎何时能醒来。” 黑熊沉闷的嗓音透出无奈和担心。 虎妈妈正欲再言,只觉的周围源气渐渐消散,皆是将目光转向王道,未及反应,众皆呆立不懂! 王道疑惑的看着周围呆愣的虎妈妈等,心中一紧,忙是警觉观望,却未发现有何异常。 却是听的身后有风声传来,猛的转身,只见的熊大轰隆隆奔来。见得王道醒来,其面上亦是分外激动,入的近前,正待言语,却是霍然愣住…… 只余同样张口欲言的王道一脸的疑惑,寻思间,王道运起功行,闭合周身,再是一道法则扰动,虎妈妈皆是醒来。 “初一醒来,却是不及收束功行,还请母亲叔父等勿怪。” 王道起身,向醒来的胡妈妈等一拜道。 众心中皆是再震! 稍顷,听的胡妈妈柔和的声音: “小虎儿可是功行又有精进?” “道途之上确实再进一步!但前路漫漫,还需秉持初心,修持不殆。” “如此,我等却是要恭贺一声:再迈关隘,长生久视!” 众皆起身言道: “再迈关隘,长生久视!” “如今我等也是初明了,这道途的真正的险恶,当真境境有天堑,关关现磨难!稍不留神,说不得就是身死道消,能成功过得关隘,当真是幸事,值得恭贺!” 虎妈妈再是言道,言语中却是透着关切, “小虎儿竟然能懂得秉持一颗初心,更是值得称赞,虽不知此于道途有何如何,但想来应是好的,一颗坚定的求道之心,当能在这历经磨难的道途上走的更远吧!” “母亲说的是,每行一步,都仿若在生死间走了一回,对心境的要求与磨砺当真是言语难以表述。待的我功行稳固,便为你等开灵,有此一劫,想来你等入道门一步或许少些磨难!” 王道环顾,再是点头问道, “犹记得母亲及叔父被那巨狼所伤,而看母亲,似是已然恢复,不知这其中生了何事?” “这个由我老狼道来吧,那日我等为阻巨狼,的确伤的颇重,尤其是王,脏腑破裂,受伤最重。而你又斩巨狼而致昏迷不醒,我等当时虽能缓和外伤,但对内伤束手无策。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伤势恶化,只得请红猴儿去其族部寻的救助之法。但往来颇费时日,我等怕再生意外,遂寻的隐蔽处修养。” 说到此处,断牙一顿,尤是庆幸道, “没想到,虽久久不曾等来红猴儿相助,却得了你之助力。犹记得当时你身周忽其源气漩涡,单单溢散之气已足我等疗伤之用,侄儿所授这蓄气道法当的神异!” “是了,我如今虽尚未恢复,但感觉实力已超当初巅峰,若得恢复,再对巨狼,应不至于不是其一合之敌了,若其施展了那神异术法……” “两位叔父,看这里!” 王道说罢,指尖一道拇指般奔雷射出,丈外的碗口大碎石顿时“砰”的一声化作了数道飞石! “这~” “有此麒麟儿,大嫂何愁找不到我那大哥!却真是不历风雨,难见彩虹!我等经此劫难,值了!哈哈哈~” 虎妈妈此时神色却是一阵出神,眼眸晶亮,不知在想些什么。 “犹记得初遇小虎儿那日,天降大雨,而小虎儿浑身湿漉漉的行于雨中,身上尤有污物伴着血迹留下。当真可怜,弱小无依。初为父母,见得此番画面,当真又怜又气。怜的是这般幼小却要承担这般苦难,气的是这世道残酷!我与你父便将你视若己出,与大虎同食同住。没想到,当日一善,却是应在了这里,想来你父亲若知,应是欣慰的!” 虎妈妈嗓音平和,只觉往事尤若眼前,但却已不可同日而语,欢喜中又隐含忧虑。 世间烟火,人间七情,生活五味,便如这般,哪来的永远的快乐与忧愁呢?!不过是过了一山又有一山,这山间的风景,便是那犒赏吧!离了赏景的心便只剩下了那一往无前的势,为登山而登山,此乃无情之道,不食人间烟火,过了一山又一山,又真的能保住真我吗? 王道不知道,别人是否珍惜这世间真情,但自己却将其视若无价珍宝。人间烟火流过心间,方知我是我,方晓存活奋进真谛。 “母亲放心,待我等过了这山,便去将父亲寻来,我等一家团聚,和和美美!如今,不若我来为大家开灵铭道,如此便能多些自保之力,在这世间行走也能少分危险。” 众听的此言,皆是一震,似是无数次的幻想终于成真,激动之余,又有些忐忑,只听断牙犹豫道: “侄儿身体可还有碍?莫要因此而留有隐患。我等再侯些时日也是无妨。” 只见其殷切的目光望来,激动心情再难自抑。 “是了,侄儿还是自身要紧,我等迟些无妨。” 黑熊浑厚的嗓音颤抖,大掌不由得狂拍着胸膛。 迎着虎妈妈递来的探寻的目光,王道一摇脑袋道:“无妨,我只是初破境,功行尚需打磨,对却是不曾妨碍为大家开灵。只是我亦是初次施道,这第一个或有波折,不知谁愿先来。” 众一阵对视,却是虎妈妈力排众议道: “为母自是相信我孩儿本事,些许波折算不得什么,小虎儿且先为我开灵吧。” 虎妈妈一抬右爪道。其余皆是将目光移向王道,尤其是大虎眼中,询问之色甚浓。 “只是有些波折,却是不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大家可放心。母亲,那我们这便开始吧。” 王道近前几步点头再道, “还要麻烦叔父,你等且在洞外守卫,这中间却是不可停歇,需一鼓作气,若听的洞内有何异动,无有呼唤,切不可闯进来!切记!所以,还需诸位务必谨慎,有劳了。” “三弟,一切按小虎儿交代,外间一切由你来安排,此间无需担忧,你等去吧。” 虎妈妈起身吩咐道。 “大嫂且放心,一切有我,小侄儿,俺老黑这里拜谢了!” 黑熊拍着胸膛说罢,又是一个点头,带头转身向外走去。 “母亲,弟弟,一切小心!” 大虎尤是不放心的道,眸中充满着期待。 看着他们出了山洞,虎妈妈回过身来,与王道相对道: “小虎儿勿要有负担,可尽力施为,可是需要作何准备?” “母亲且调养气息,稳心境,聚源气,我会将开灵功法映照至心神,按我引导修持即可。其间,法则法体,会震荡周身,灵体将成之前,会有撕裂之感,都需极力忍耐,功法运行不可断。” “如此甚好,道途本艰辛,还是早生坚定之心的好!” 虎妈妈说罢,便是俯身卧倒闭目修持。 待的一时三刻,王道见虎妈妈气息愈加平稳,周身气血充盈,便伸出右爪,置于虎妈妈头顶,运转功法,催动体内道花,御使法则之力,将开灵功法映照在虎妈妈心神之上。 第二十二章师徒相见 待的虎妈妈自行运转功法,王道对开灵铭道又有了一番体悟。 随着源气源源不断的汇聚于七轮窍,法则之力似刀若斧,鬼斧神工的雕琢之力依然让王道有种身心撕裂感。可想而知,虎妈妈如今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看着虎妈妈灵体初成,王道略一思索,体内道花绽放,晶核滴溜溜飞出,现于道花上方。王道只觉脑海一阵清明,对法则感知力瞬间提升。 只见此时虎妈妈灵体之上初现道纹,根轮处繁复道纹交织,甫一感应,撕裂之感愈盛,身心巨震,灵体道花隐有不稳。王道忙收回心神,只感悟其衍化的玄奥至理。 两虎各有所得,如此陷入了各自的世界。时间流逝,又是过了五日,正当洞外各兽心中愈发紧张之时,只听得洞内脚步声自远而近传来。 “母亲!小虎!你们可是出来了,我们等的好是心焦啊!恭喜母亲踏入道门,自此初别红尘,长生有望!” 大虎听的动静,却是一个虎跃,跳至洞口,方见二虎身影,忙急声说道,只见其摇头摆尾,好不快活。 虎妈妈见到兴奋的大虎,心情愈好,快走几步,至大虎身前,伸出前爪,拍拍大虎脑袋道: “有你小弟在,我又能生的何事?!此次却是真正一只脚踏入了道门,不敢说绝了红尘,却是还要在这红尘中炼道,能否入的长生大道,却是难说。不过,不入道门,确实难明道法玄奥,说不清,意难明,还是诸位自己体会吧!” 众听闻,心中向往之情愈盛。虎妈妈见得众反应,转头再道, “小虎儿,可还有精神再助诸位开灵?” “为母亲开灵铭道,我也是受益良多,非但未有损耗,功行亦是精进了少许。想来不出意外,全部开灵也是可以的。” 王道此次收获却是远超想象,本以为会损耗本身源气,却不成想窍海再开近百丈,虽对根轮道纹体悟甚微,却是让王道对道法的感悟有了一丝蜕变。 “这接下来,谁愿做第二个?” 王道心中生出期待,若是能再感悟五次,自己能否悟的根轮道纹一丝真意呢?! 大虎等目光皆是转向虎妈妈,只见虎妈妈似心中早有思量,不疾不徐道: “既然我已成功破境,那诸位应当也是有惊无险,都能开灵成功。那便熊王与断牙分做其后吧,小辈们靠后,也能更妥善些。若是我等三者都能成功,那你等便可放心了!” 黑熊听的虎妈妈此言,踏步而出,胸膛拍的咚咚作响,只见其满脸激动道: “拜谢大嫂恩情,侄儿当真是天之骄子,非是我所能及,当是前途不可限量。不成想我老熊也有今日气运,以后大嫂但凡有吩咐,我老熊定竭尽而为!还请侄儿赐道!” 黑熊再是重重一拍胸膛,咚咚声混着沉闷吼声在山间回荡,当真豪迈天成! “叔父对侄儿也是关怀有加,我与熊大也是相交甚厚,叔父尽管放心,我定竭尽所能,助叔父开灵功成,叔父请!” 王道说完,让开洞口,再是对虎妈妈里大虎道, “母亲,你还需再好生调息,稳固灵体,尽量保的源气充盈。大虎,熊大和小灰,你们可再以源气洗练肉身百脉,如此,开灵时当能减少些痛苦。” “待诸位同是入了道门,我等再好好论道说法!” 王道说完,转身与熊王入了洞内。 有了之前经历,王道此次方是能分出意识感受灵体初成前降临的法则。甫一演化和合,体内道花便自动绽放,晶核滴溜溜旋转不停,道韵流转,那种灵体抽离之感顿生。却不再是由自我而发,只见的此时黑熊灵体正慢慢显现,王道却是真正悟的了开灵之法的一丝真意! 待的灵体显现,法则之力再是不同,道刀再现伟力。王道忙收束心神,只余一丝意识感应黑熊状态,以备不测,其余意识皆是陷入道法神韵中。 此时的黑熊却是痛并快乐着,一阵阵割裂感自灵体传来,难言的痛楚袭扰着心神,却又无能为力,只得边忍耐边运行着功法…… 时间就这么流逝着,转眼间已是过了二十余日,其各自开灵铭道功成,却是耗时不一。除了虎妈妈,其余等却都不曾超过四日,而大虎等更是只用一两日便是功成。对此,王道又是心有明悟。其间,王道也是潜修了几日,将所得感悟稍加演化稳固,便是再次助道开灵。 洞外,虎妈妈警惕的观望着,而此时的洞内深处,王道独自伏卧,其余等皆依次往外或站或卧,各自稳固着修为。 蓦然,只见王道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双目中一道亮光划过。 原来这便是开眼,只是不知能破除多少黑暗,不过已是相当玄妙了! 王道举目往洞内更深处看去,只见前方百丈黑暗处有一闭合的石门,其上纹路繁复,却是怎么也感应不到道韵流转。 众早已对其用尽各法,却仍是探索不出其中奥秘,王道不再观望,看了一眼依旧静卧修持的黑熊等,陷入了沉思。 只见其根轮窍海中,两道符纹漂浮,绕着道花旋转不息。这便是王道凭自己所悟得的道鋆,临摹演化的道纹。 “这开灵之道与根轮密纹高深至此,却不是我如今修为能参透的,能得其中一丝真意,已是难得。只是不曾想这一丝真意能加快道法感悟,当真奇妙!” “只是不知除此之外,是否还有其他妙用。道法玄奥,探索无止境啊。也是时候去见见我那徒儿了。” 王道唤出晶核,却见得那两道符纹瞬间退至窍海边缘, “这~怎会如此?!” 不解其意,见符纹出不得窍海,王道不再理会,起的意密心咒,循着感应,便将意识注入晶核之中。 ………… 洛仙城,城主府一别院 一灰袍白发白须老者坐于主座,其下左右分坐两男女,只听老者和声道: “你等三人与那炎城黎氏族人恩怨,主事已帮你等化解,此后其应不会主再动生事。虽如此,你等却还需多多提防,那黎氏族人名黎刃,是个心思歹毒之人,喜好虐杀。你等已是领教了,实在不能以貌取人。如今那炎城妖类横行,皆是无法无天,民众苦不堪言,却又无可奈何。生死全由其执掌,当真混乱不堪,你等若无要事,还是不要前去的好,在这洛仙城好生修持就行,至多再过的百日,我等也该返程了。” “师父,这黎刃是何来历,怎的劳动主事亲自说和?” “轩儿可知九黎诸族?” “听师兄们提及过,听闻其乃是我人皇圣域古老宗门,但与我等圣宗应是相差甚远才是!” “不错,若是平常宗门,的确不必如此,若知你等拜入圣宗,即使不曾主动登门,也会明着传达善意。你等可发现那黎刃有此意?” “这却是不曾有,听闻李府依旧为其所霸占。” “这便是了,那九黎并非是一族一宗门,而是一宗门联盟。其分为上九黎、下九黎与凡九黎,而那上九黎皆是与我等宗门般强盛,下九黎亦是一只脚踏入圣宗门槛,甚至其原本乃上九黎圣宗,只是被其他九黎宗门打落座次而跌入下九黎的圣宗。凡九黎便是那古老宗门了,未曾有圣人坐镇,那黎刃虽只是凡九黎弟子,但其资质绝佳,已是入了上九黎圣宗宗主一脉。如此,你当是知晓其中缘由了吧!” “轩儿知晓了,我三人躲着那人便是,只是若其仍有意为难我等,又当如何?” “你等可知我们所属何界域?这九大圣宗又在何界域?本宗之名又谓何?”  “长老,此事可是您老亲口言于我三人,我等九大圣宗皆是居于人皇圣域,本宗名人皇宗!”  “知心既然知晓,那区区一圣宗弟子若敢执意为难你等,只管打过去便是,你同门师兄师姐可有谁言惧之?!” 只见老者一捋白须,铿锵言道。 却是听的知心两眼放光,兴奋道: “师门长辈对我等当真爱护有加,我等定勤加修持,以报宗门庇护赐道之恩!” “不错,师父但凡有所吩咐,徒儿定竭尽所能,师恩似海,徒儿终生不敢忘!” “好了,好了,只要你等能修为有成,便是对我对宗门最好的报答,一朝人皇人,便得人皇护三朝!何况你俩这等良才美玉,宗门愿意付出代价等你们成长,只是莫要辜负宗门才是!” 白须老者抬手对着远方虚空一礼,再是肃言恳切道。 “谨听师父教诲,我与知心既然入了宗门,便是以宗门为家,此生无悔!” 知心亦是点头称是。 “如此甚好,你等且去好生修持吧,多洗练肉身,对你等以后开根轮攀上境将大有助益,莫要因此懈怠了!” 王轩与知心起身一拜,称是而去。 ………… 待各自回了居所,已是入夜,王轩惯例入睡前运行秘法,只望能盼来恩师回应。本以为今日又要无功而返,将要收功修持之时,心神中一道熟悉的声音想起: “轩儿如今可安好?” 第二十三章花现为谁忧 “师父?!” “一别数十日,轩儿如今可还安好?” “师父!徒儿拜见师傅!终于等到您老人家了,我还以为再也无法报答师父大恩了,徒儿在这里生了事端,此时已身在炎城之外了。不过如今一切安好,也拜入了仙门,却是要向师父请罪!” “平安就好,你我虽以师徒相称,却也不妨碍你入的仙门,这却是你的机缘,乃可喜可贺之事,何来罪过一说。你言生了事端,不知发生了何事?且与为师说上一说。” “此事却要从当日城主与那妖虎大战说起……” 一番攀谈,王道方是知晓其此前经历,却仍是离不开自己当日起因,不由得心中一叹。 “也是苦了你们了,被那等强者追索,本就是十死无生之局,能巧遇仙门修道者,这机缘布可谓不令人称奇了!而你三人资质应是上佳,不然宗门也不会如此厚待,你便好生在这人皇圣宗修持吧,其他勿念,一切有为师。” “谨遵师父教诲,不知以后徒儿要怎样联系师父?再过的一段时日,宗门长辈便要带徒儿等新晋弟子离开此界,到时……” “无妨,你且听宗门安排便是,为师到时或也会一通前往,而你有了宗门庇护,我也是放心很多,而入了道门,为师能教你的也是不多了。” “师父所授为我武道根基,至今修持之时仍是获益良多,没有师父传授,我怕是没有今日机缘,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徒儿拜谢师父大恩!” “甚好,甚好!听你所言,早已开灵铭道多日,根基已是牢靠。为师问你,你可愿开根轮,真正踏入道门?!” “不瞒师父,徒儿早有此念想,只是……” 只听王轩话语一顿,却是陡的激动道, “师父莫非能助徒儿踏入仙门大道?” “把握是有的,但却难说无有陨落之危,是否愿意尝试,你自己可好生想想,有了决定再行秘法,为师自会来见你。” “徒儿敢斗胆一问,那三象齐聚,道花绽放,成功开的根轮的可是有师父有关?” 王道听的自己徒儿心跳突的加快,知晓其心有期待,内心激动。也不隐瞒道: “不错,那人正是为师。” “这……这……徒儿再拜师父大恩,徒儿愿意一试,此身无悔,还请师父赐法!” 王道闻听那激荡之语,却是不曾立马授法,只是言道: “此事并无绝对把握,稍有不慎,恐有损道基。但担了大风险,却也有着大机遇,若能成功开了窍海,应比根轮境强者强上不少,对以后道途助益良多!其中所获,唯有亲自体会,此中妙处,言说怕是难明!正如刚才所言,你且好生想想,有了决定再告于为师。知你安好,为师便放心了,如此,为师便回了。” 王道说罢,在自己徒儿的恭送声中起了一念,便回了本体。 ………… 王轩方收回意识,便听的房门被敲响,有清脆嗓音传来: “轩,可曾安歇了?” “是知心吧,尚不曾。” 说着,便起身开门,只见知心着青衣武道服依然难掩清丽脱俗之姿。 “知心里面坐,这么晚了,怎的还未休息?” “你可还记得不久前入门的姜氏兄弟与季方?也是忒的烦人,初次相会,本以为其人还算良善之辈,却非是如此。听师妹言,其三人有些不端,为人奸猾,真是可惜了那等修道资质,羞与他们为伍。” “莫非他们又去你处了?怎的深夜到访?他们可有要事?” “自师叔处返回,他们三人便来了我处,说欲邀我一同去城中观景,本以修炼为由推辞。那季方等人却以论道谈法为由,迟迟不曾回去。我也只得以寻你相商要事为由,脱了身。” “你也无需为我担忧,那等人实力尚不及我,更别提我父亲了。我们所应做的,便是让自己更加的耀眼,让宗门更加的重视。即便有危机,那也要有更大的机遇才是。那等有不轨图谋之人,我是不屑于与之浪费心神的。自入了宗门,我也感悟良多,要在这世间自由行走,我是不再奢望了,不曾修的至高之境,此生哪有真正的大自在。只愿能在道途上精进不退,才不枉入了道门,才有望见到我那母亲与兄长,方能守护所有!” 王轩看着双目有神的知心,此时才发现,其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天真的小女孩,慢慢有了自己的主张。经一事长一智,每人都在成长,这变化,却是让其陷入了沉思,自己又收获了什么呢? 师父刚刚有了音讯,但奶奶和弟弟仍生死不知!而自己如今却无能为力,长久的等待换来的或许就是永别,这修的又是什么道呢?无情冷漠之道?亦或是绝情极情之道?人终将有所舍而有所得,但舍了至真至本之性,真的就是修道么?!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只为那真情永驻! “知心,你说,为什么有那么多惊才绝艳之辈孤注一掷的于此界晋升?真的就是只为一腔热血吗?于己道途,难道就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想来应是不止如此的,域外大派不惜代价来此觅地立宗,皆是占据主城要地,而彼此之间似又有颇多默契。想来早有谋划,此间隐秘怕是只会超出我等想象。能让其等豁出性命所行之事,怕是绝不简单!” “不错,我等太过弱小了,连知晓隐秘的资格都没有,万般思绪唯有化作了无奈?过往不能挽回,今时只得叹息,前路茫茫而难测生死!知心,你真的甘心就这么等待着,直至离开吗?” “这又怎能甘心呢?父亲便是因此离开了此地,去寻母亲与兄长了,我若是跟随,只怕会成为累赘,又能如何呢?” “好了,轩,你也莫要多想,奶奶和小弟不会有事的,父亲也会去寻,你且好生修持。我也回去休息了,咱们明日再谈。” 知心说着,起身告辞,王轩起身送至其所居之地,再是返回,于榻上盘坐,闭目静心修持不殆。 ………… 王道意识回归本体,略一思索,便开始检视己身。 “此次晋阶,雷术应是可堪一用了。这瞳术虽有些鸡肋,但能堪破虚妄,百丈内夜如明昼,也是能发挥奇效。魂神术法惑人心神,可决斗战成败!这两枚道鋆符纹妙处难明,不过,当不简单!道花乃体内自我大道显化,只是不知同阶对战是否还有此压制之力?这晶核也是忒的霸道,却是至今不知其为何物,又来自何处?此物作为最后依仗却是有些冒险了,虽能勉强御使,但也仅是唤出,难有什么术法神通使唤,全赖其自主施为……还有这天棺……” 原来不知何时,那本位于意识海中的铭纹青铜棺出现在了根轮窍海中,只见其于阔近四千丈的窍海中巡游,所过之处,道纹退避! “这也是一个难伺候的主呀,也不知我那姐姐从何处寻的这般重宝,只愿其一切安好!” 呢喃中,王道意识体盘坐,道花开合间,陷入道法感悟之中。 ………… 皇城,一处院落,只见真明与其子从一处屋舍中走出,于院中古柳下石桌前对坐,清风徐徐,丝丝柳条摇曳,琴箫相合,当的一派祥和! 而两人却对坐无语,神情忧思。 “先生之恩,我等无以为报啊!来日与祖父相会,这要如何向老人家言说呀?!唉!也不知能否有相会的一日!” “父亲,我等不若再加派人手前去探寻,走镖行商之人也以厚礼托付,不如此,只怕我等一走,再难有相见之日了!长辈族人是否安好,我等终要探寻个明白才是。” “可以,此事你来安排吧,有何难处,可来寻我。师尊欲前往炎城商议要事,同时趁此机会了结我等与那妖虎的恩怨。我已请求师尊允我同行,我知此事对我等而言乃是不世之仇,不共戴天。但我等弱小,若能缓上一缓,待我等功行欲深,再报仇不迟。” “我明了父亲之意,只是此行是否太过危险?那妖虎实力强横,若这么侍强而为,那……” “你当真以为师尊修为真如他所言般?师尊修为应是只在那妖虎之上,强过多少,却是不知了。你可知师尊口中的前辈,乃是真正的仙人,口出法随,一言可夺人生死,一念可断修道者根基。唯有那等人物,方得师尊一声前辈!” “这……” 真明一言,却是震的世阳久久无言…… 方才从震惊中醒转,正欲再言,只闻的道香入神,两人忙是抬头望去,只见空中有道花浮现,四瓣仙花隐有开合,引得两人灵体颤动不止。 来不及感叹,忙运行功法稳灵体,引道香入体,感悟法则冲刷之力。 屋内,真玉与世水盘坐,只见两人身前一箫一琴,再是往前,一古朴铭纹青铜棺散发微弱光芒,闭目修持的二人却是不曾发觉。 第二十四章花开惊世 王轩此时心神中再无旁骛,比之大道,生灵形神灵可谓脆弱,筑身于道,一步踏错,或将根基尽末! 王道眼见得其体内根轮中米粒般窍海初开,道法神韵回荡,排斥之力若利刃袭来,直刺的王道心神震荡。意识销蚀,几欲再难抵御!正待此时,心神中却是猛的轻松,只见原本静止的晶核正滴溜溜缓慢旋转。 趁此良机,王道再慢慢探出意识,撕裂感再是传来,却是再也不惧,既然有了庇护,那便可放心感悟了! 只见的王轩灵体根轮处道纹仿若有了生命,随着王轩功法的运行,道纹演化和合,再非是初开灵体时模样。 “这应是源于其所修功法了,初开灵体,生灵应是道纹极为相似,功法不同,则窍海亦是不一,一旦运转,便是就此一生了!” “如此,所修轮海功法需得谨慎了。” 思绪间,其近八丈窍海中已是有道花虚影映照, “第一难来了,望我徒能稳住心神。” 王道此时心有担忧,却也无能为力,破茧成蝶多了外界助力,还会是那般绚丽吗?! 收束心神,王道紧张的体悟着王轩功行运转之势,但凡有不支之象,王道便也顾不得那许多了,终究是生命唯一。 时间流逝,眼见得其体内源气充沛,滋养仙花,只见其缓慢凝实。丝丝道香沁入心神,却是让其暴露于外的意识少了几分痛苦。 ………… 王轩屋外,知心呆呆伫立,口儿浑圆,双目圆睁,一脸震惊中久久不见动作。 待的第二象万花布茶显化,引得其体内灵体不稳,方是醒转,却是顾不得稳固灵体,便飞跑着而去…… 身影晃动间,不时便到的一处院落,却是不及敲门便是闯了进去, “知心师侄,怎的这般匆忙,生了何事?” 一道浑厚的嗓音自闭合的屋内穿出,使得脚步匆匆的知心一顿,急声道: “师叔,轩出事了,这道花……” 不待说完,只见房门霍然大开,一道身影飞快从身前掠过。 余一道嗓音在耳边回响: “速将此事报于你师父!” 知心稍有呆愣,便也是飞快转身而去。 此时的王轩却是迎来了第二难,葬花业火之劫! 王道忙收束意识,庇护于晶核内观望,由虚化实的道花带着一丝细须摇曳,却见其中一瓣突的化作了虚无! “葬花业火,生于本我,起于虚无,伴道而生,克道之物,唯心志坚定无大恶大因果之辈可生生消受!这就要看你这徒儿自身造化了,黄长老,可曾与你徒儿教授这开轮道法心得?” “却是不曾……” 只见的白须道袍老者苦笑道, “主事,老道哪能想到这徒儿如此傲气,居然擅自做主开了根轮,这其中利害他哪会明白呀!唉!” “对其而言,单这业火之劫就只怕是九死一生,琨儿有那等宝物护持,最后一劫依旧十死无生,这生机只怕……我等也是束手无策啊!” 只见一旁一中年道人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把玩着一材质难明的手环,惋惜叹道,话语中似是结局已定,却是一脸的平静。 “有劳季长老担忧,能否觅的一线生机,就看我这徒儿运道了。其选了这条路,应是有了承担的勇气,单这份魄力,也是值得我等一声称赞!即使不成,若能留有一线生机,就其品性道心,也是此次弟子中绝佳之辈了!” “黄长老所言在理,成与不成,我等也要尽力护持其性命。此次前来,我亦是将门中丹药宝器一并带来,惟愿轩儿能功成!” 主事转首赞同道,双目依然不离虚空中独留一瓣的道花。众人还欲再言,却见得那花瓣也是突的消失不见,只余一丝虚根在空中摇摆! 此时院中气氛凝重,一众长老及山主殿主摇头叹息者居多,连着主事也是闭目不忍。 知心对此却是不予理会,一心关注者空中变化,双眉一蹙,却是一直不曾舒展。 王道知道,现在真正到了考验道心的时刻,挺过了这业火余威,云雾便散去了一半! “只要心中有道,无怨无悔,不放弃,倾心坚持则天道可怜。即使十死无生,也要前行,寻一线生机,明心中之志,勇进则天道也留生门。本逆天而行,生死本就一线之隔!” “只是不知我那徒儿能否道心惟一,不变不弃!” 见得那道花虚影生了又消,如此反复,却是怎的也无法凝视,王道生了希望。毕竟只要不曾销蚀了那道根,便多了几分余地! “水儿,怎的不再体悟法则之力,这机会可很是难得!” “姑姑不也是无心修持?我等只得这般虚度着?祖师这般模样,我等束手无策,老祖宗也是下落不明,哪能静心呢。” “唉!你父亲已着人探查,此事……我等唯有等待了。若能登临上境,我等就多了份转圜余地了。惟愿此人功成上境,为我等寻一明路!” “太难了,你看,如今连那道花虚影都是不见了,这微不可见的须根……咦!” …… 王道心神一松,自晶核内慢慢探出意识,却是没了那恐怖的销蚀之力。只见那须根之上道花虚影浮现,渐渐由虚凝实,闭合的花瓣正徐徐打开。 王道意识中却是猛的一阵撕裂感传来,就此意识陷入了虚无! 此时的院落中,众人皆是不再沉默,叹息声接连传出,只见知心早已泪流满面,胸前衣襟亦是湿了一片。却仍是倔强的抬着头,不愿散了心中的希望! 原来,在王道意识被湮灭之时,那半开的道花也是猛的消失不见,晶核滴溜溜一阵旋转之后,便也消失不见,却终是留了一星点细不可察的须根,无人留意。 “师父,快看!” 正待众人欲行入屋内,一声呼喊,让众人顿步再观,凝神看去,只见那原本空虚之处多了一细须摇摆! “这!这!神迹呀!” 只听得一人惊呼道,欣喜惊叹溢于言表。 “这劫数完了?!” 有人尤是不信道, “哈哈哈……完了完了!当然是完了!我徒功成上境!” 一声大喝,惊的其余人等皆是回神,尤有不信的低首揉眼,再抬头,如此反复。 “师父,轩真的成功破境了!” 虽有双目泪流,但嘴角上扬的弧度终是让知心紧绷的内心一松。 “传令,封锁此间消息,但有擅自外传者,门规严惩!” 主事清冷的嗓音让众人又是一震,就见有数人疾步而去! “欧阳殿主,你殿宝药也到了当用之时,且将养灵、养神、养道三养宝丹各一瓶,淬海、淬源、淬体各三瓶,暂为师侄调养之用。” “遵主事谕!” 身后一灰袍中年揖礼而去。 “墨殿主,将你殿上品护身宝衣取来,至于法器,待师侄有暇可去你处挑选,若有不合,准其定制之请!” “这上品宝衣,以王师侄天资,却是有些不足了,便将我这极品宝衣赠与师侄吧,望能有助师侄道途!” 身后一黑袍中年黑脸男子揖礼微笑道。 “得墨殿主厚爱,乃我那徒儿荣幸,改日必携徒儿入殿拜谢!” “墨殿主既然舍得,那便如此吧!武殿主,你那诛魔阵图也是露面的时候了,不知可是舍得?” “哪又会不舍的,我圣宗能有此绝世之才,只望此阵图之威不负所望!” 一青衫俊面男子朗声笑道,举止间说不出的优雅。 “如此甚好,白山主,护持师侄之责便由你等安排了,万不可掉以轻心!” “主事,此地当不再适合作为师侄居所,可否入核心要地?” “此事我等还要再议,这段时日,你等还需多多费心。” “既如此,定不负主事谕!” 只见说话的却是一灰袍胖脸老者,举止间不见丝毫老态,气势似尤胜之前几人。 “如此,诸位且去安排事宜,其余人等与我一起,便在此为师侄护法!” ………… 自体内道花熬过最后一劫,只余一点根须筑身之时,王轩忍耐已达自身极限。那第三劫来的是如此突兀而又挡无可挡,似乎可瞬间击溃自身所有,那种自灵体道花传达的恐惧是如此的让人绝望,以至于王轩瞬间便无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方是悠悠醒来,却仍是让心神颤抖,灵体不稳。王轩内观,只见窍海内一朵盛开的四瓣仙花正悠悠旋转,一丝丝源气汇入近百丈窍海,道花似正一点点凝实。于心中呼喊师尊,却不得应答,王轩知晓其已是离去,心知师尊为助自己破境应是不易,不敢再扰师尊清修,便起身走向门外。 外间之事,王轩之前虽有心,但却是无力。此时却已是大有不同,想到此,其脚步便又快了几分。 “自此世间风云再变,只是不知谁人心忧,谁人心悦。只我这徒儿独领风骚却是让其置身于危险境地,不知这圣宗是否宗如其名?此等天之骄子……再多几人当也是无妨!也好互为助力,好让我那徒儿少些压力。” 看着空中绽放的道花,王道闭上了双目,那最后一劫,也是让其心神有损。外界风云动,便是入城好时机! 第二十五章你若盛开清浊自来 “道花开,清风来。无论何时,果然还是实力为尊!轩,这居所果然是之前所居之地所不能比。” 只见知心于窗前眺望,半座城池几可收于眼底,白云悠悠飘过,远处瀑布直流而下,飞鹤舞鸾凤飞,啾啾鹿鸣回荡,当真一派仙家盛景! “这景色是好,却也好不过这充盈的源气,仙家手段当真了得!我们却是沾了你的福运了。” 说罢,回眸一笑,洒脱自然,再是坐下道, “你可知这外间风云扰动,好不热闹。虽然师尊严令封锁,却还是漏了风声,如今八宗都已传信来询,这洛仙城如今更是成为天下人目光汇聚之地。各宗各派之人怕是都已放出耳目来此,师尊命我传信,若无要事,你还是在此间安心静修吧!” 抚摸着腕间的小斧,与知心对面而坐,王轩静静地听着知心讲述。 “能有今日光景,却真是运气使然,这修道,若天资为主君,则气运可宰执,缺一则道途愈难。这只是我之体悟,你听听就好,如今,也就能与你畅聊心中所想了!” 话语一顿,起身站起,也是面向窗外道, “居于此间,也是喜忧参半,仍难以安心修持。小弟年幼,奶奶年迈,炎城如今为妖类所主,人类生存之艰难,想想便难以心安啊!叔父此去路远,世道已变,强者层出不穷,神通手段难挡,也是让人忧心!” 说着,转身叹气道, “虽然,我已请求主事派强者前去,但时日已久,怕是难寻……” “你有心即可,父亲此去,我亦是阻拦不得,若非父亲不允,说不得我亦是同行了。你也莫要扰了心境,若你能再进一层,说不得便可出行,亲自去寻奶奶与小弟或有可能。” “道理皆明,但行之弥难!” ………… “公子,可还记得那日人皇圣宗主事亲来说和之事?” 只见一对着黑袍面相憨厚的双胞兄弟其中一个拱手道,细观两人,都是厚唇圆脸,大眼浓眉,虎背熊腰,悍勇之气直袭人心灵!但晶晶亮的大眼却也是透漏着狡黠。 “这却是不曾忘,听闻那三人也是修道种子,既然其已入圣宗,有了求道之心,且成全之。道友怎的提到此事?” “黎公子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一介主事居然为初入宗门的弟子说情,这会不会太过了?” “两位且先品一品我九黎珍品–九道茶,再细说其中原由。” 贵公子稳稳端坐,头顶紫金冠闪耀,周身铭纹紫道袍摄人心神,举手投足间依然沉稳高贵。 “早听闻九道茶乃九黎独有珍品,茶分九道,只是不知此茶是哪一道?” “两位道友应是初开灵体,这茶便是第一道养花茶,想来对两位以后开穴辟海大有助益,请!” 说罢,当先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两人对视一眼,那说话之人也是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道: “果然是好茶,源气充沛,滋养灵体心神,念头通达!只是我这兄长不喜茶道,望黎公子见谅!” “无妨,无妨,这却是怠慢了,为道友换一盏源浆可好?” “黎公子见谅,我这兄长性沉闷,从不外饮,无需这般麻烦了。既然说到了这根轮之事,那公子应是已知晓又有人于此界成功入道了!” 见得其人点头称是,再道, “那人便是人皇圣宗此次入门弟子之一!” 话音刚落,却听的茶盏破碎声传来,只见晶莹的水珠混着锋利的的碎片顺着那紫袍滑落,却是未曾留下一丝痕迹。 “此事当真?!可是那三人中之一?” “公子大慧,确为三人中姓王名轩的年轻人,我等自师父处亲闻此事,万做不得家的!” 场面一度陷入静谧,贵公子双目微眯,却是陷入了沉思。 两人只得默默等待,这一等,便是半盏茶的时光,其人方悠悠回转, “怠慢了两位,一时失神,见谅,见谅。还要多谢告知,此情意在下谨记于心,往后若有能为之事,不敢推辞。小小礼物赠予两位道友,望道友道途无忧!” 说罢,两人将目光移向桌上的玉盒,伸手打开,只见其中有一拳头大黑色奇物占据了一般空间,另有盈白九黎茶。 “公子仁义,此物正是我等所需,便厚颜收下了!” “哈哈哈,如此甚好,道友可知其人何在?可是出了洛仙城?” “这个但是未曾知晓,其行踪已属宗内绝密之事,连我师尊也是不知。” “若有其人行踪,还请及时相告,在下必有厚报!” 说着,贵公子也是郑重一拱手。 “但有可靠消息,必第一时间于公子知晓,如此,我等便告辞了!” 两人起身,长刀重归背部囊中,互相拱手一礼便是退去了。 独留那公子于门口站立出神。 “啸天,此人一旦乘势而起,只怕不会善罢甘休。立刻彻查此人,我要知晓此人生平与处事,一切讯息皆不可放过。你可明白?” “公子放心,我等这便去!公子可还有吩咐?” 只见一络腮大汉自旁边屋舍走出,亦是一脸的郑重拱手道。 “那狼兽所言之虎可有线索?” “尚未寻到,我曾亲领部下去那狼谷处巡查,亦是探查了蟒部所在,那头狼尸化确实有异,只是时日已久,难以确定是否为虎妖引动灵体所致。虽可从群兽口中探的其中原由,但颇为零碎,难断真假。唯有寻的那虎妖方可,只是其似是失了踪迹,查无可查!” 只见络腮大汉一抚掌,喟然叹道。 “无妨,真假勿论,先寻的此妖不迟。传令,知晓此妖下落,只要为真,皆有重赏,若能捉来此妖,赏上品法宝与九道源茶两道!” 黎刃语气平静,落在大汉耳中却是一惊,要知道,他至今所用不过极品法器而已。而九道源茶更是只饮过一道。 “公子且候,我等定竭力而为!” 说罢便是转身快步而去。 ………… “二妮,等你长大了,不,从今天起,可不许再像昨日那般让外人看了去,我还要娶你过门呢!” “忍哥哥,俺何时说过要跟你过了呢,也不羞。不过你说的也对,那你以后也不许看我!” 说着小丫头就要往岸上走,只见其身后的小男娃却是快走几步伸手抓过女娃手臂道: “二妮,我可是啥都看过了呦!你着急也没用了,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这个嘛!喜欢就要永远在一起吗?是不是以后都不分开了?” “只要你嫁给我了,就永远在一起了!” “那能一直吃饱饭吗?” “能!” “是不是就不用天天吃鱼了?” “想吃什么吃什么!” “能不躲藏吗?” “能!” “能穿漂亮衣服吗?就像茶楼掌柜家的姐姐那样的漂亮衣服!” “没问题!” “你说的是真的吗?别以为俺小就不懂,俺妈妈可是说了,男人的嘴,最是靠不住了!哼!” 小女娃说着,却是一甩手,再次向岸上走去。 几步便从小溪中走出,穿上衣服便向山上走去,小男娃也是亦步亦趋。只见不远处的山洞旁有炊烟升起,呼喊声由远及近: “瓜娃子,二妮,开饭了!” “来了,来了,奶奶!” 原来这二人便是王轩之弟王忍与其邻家二妮,只是不知为何到了此处。 不断有喊声传来,周围孩童也是三三两两应声而返。两人到了近处,只见一妇人于火堆上架着铁锅,有鱼腥味传来…… “唉,二妮,这么天天吃鱼,我觉着自己就快变成鱼了!” “那你饿么?” “这个~唉!” “我也不喜欢,可野菜更不好吃呀,饿肚子也好难受!” “你俩还不快点过来,再晚,可要连鱼都没得吃了!” 闻听此言,两人忙跑了过去,仍不忘四处张望,只见周围多是拖家带口聚于一处狼吞虎咽,远处亦是有争吵打斗声传来…… 听着铁锅坠地声,两人却是缩了缩脖子,从奶奶手中接过碗筷,便是埋头快吃! “你俩且慢点,莫要如上次般被鱼刺卡了,这周围皆是咱们邻居,那等歹人不敢来此明抢的!” 看着两人似是被吓着了,妇人忙是安抚道,一边伸手压了压两人的碗筷。 “奶奶,咱们何时能回去呀,万一哥哥回去了,找不到我们,该有多着急呀!” “如此城里哪还是人居之地?那些兽类皆是嗜血之物,咱们哪能回去送死呢?你哥哥是个有本事的人,应该不会出事儿的,只要我等安全,总有相见之日的!” 只见妇人放下手中的碗筷,满脸愁容道。 “大妹子,我听闻城里有人出来发话了,说是那些当官掌权的让咱们回去,保证不让那些兽类伤害我们。今日已经走了一波了,咱们呀,再等等,若的安全,就可以回去了!” 只见的三丈外一老叟端着破了一角的陶碗,正在喂食嚎哭的婴儿,刚将鱼肉送入婴儿口中,便拿筷子单手挥舞道, “若是再不回去呀,我这孙儿能否成活都是两难呀!唉!这都是什么世道哇!” “可不是嘛!也是可怜娃哇!” 奶奶说着,却是端碗起身走向一处山洞,隐约可见其中有一道身影平躺……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