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万物书》


 第七章第一次交锋

初落到修道社禅房不久，中午下课铃声响了。
少年仍然睡着，没有一丝醒来的迹象。九月站在少年身侧，轻轻拍了拍少年肩膀:“弟弟，醒醒，快要上课了。”
红色小狐狸从桌底下沿着少年裤脚爬上桌，睁着黑亮眼睛注视着九月，手脚比划着，九月笑了，转头望向七尾:“我弟弟喝了玉泉湖的水？”
七尾头埋在桌子底下，腼腆道:“是，是的班长，我说了，玉泉湖的水清甜，甘冽，冰凉，可口，我和星河就去了打水房喝了杯水。”
九月微微叹了口气:“我弟弟这下暂时不会醒了，他身子孱弱，喝了玉泉湖的水，怕是会睡上三天三夜。”
七尾心里咯噔一下，彻底慌了:“星河不会有事吗？”
九月眨了眨眼睛，摇摇头，微微一笑:"怎么会呢，喝了玉泉湖的水，对我弟弟大有裨益，他只是睡着了。”
七尾一脸茫然:“玉泉湖的水除了味道好，还有其他好处？”
红色小狐狸却是在一旁点点头:“呲，呲，呲……”
快要上课了，九月皱着眉头思考了半会儿，准备找初落老师请假，可到了教室办公室，初落老师却不在，没有办法，九月只好硬着头皮去教务处敲响了女鸢的门，九月站在女鸢办公桌前，低头道:“主任，我弟弟喝了玉泉湖水睡着了，我想带他回家，我找初落老师请假，没有见到初落老师的人。”
女鸢板着脸，停下笔，正视九月道:“哦，初落老师在修道社禅房，你带你弟弟回家吧，我会跟你初落老师说的，三天时间，对吧？”
九月低着头，不敢看女鸢的眼睛，低声答道:“嗯。谢谢主任！”
看着九月急切的跑出门，女鸢颇为复杂的看了一眼，拿起笔，伏案疾书。
出了办公室门，九月拍了拍胸口，平复了几分忐忑的心情，脚步轻快的往教室里走。
少年沉睡着，身上盖着的衣服，九月在去找初落老师请假时，就已经给带到了初落老师的教师办公室，回到教室的九月害怕少年着凉，直接背起少年就出了教室。红色小狐狸跟在九月的身后，蹦跶蹦跶的，很开心。
许是少年不重，九月背着少年并不多吃力，但下坡路，并不好走，九月只得小心翼翼地走着，避免摔倒在地，从背后看走得磕磕绊绊。让人看着纠心。
伯威从后面追上来，眼神异样冷峻的直盯着九月，冷酷道:“把他给我。”
九月不理，小心翼翼地往下走。
顿时，伯威气急败坏地把少年从九月身上拽下来，背在自己身上，懒得再理九月，绕过九月，快步走下坡，离校门口还有一小段路时，直接就把少年丢在了草坪上。
许是还不解气，伯威又轻轻踢了少年两三脚。
红色小狐狸追上来，对着伯威呲牙，伯威两眼冒火，抓起红色小狐狸，假模假样的就要往地下狠狠的砸下去。
九月及时的追了上来，怒吼道:“伯威，你给我住手！”
伯威有些悻悻地收手，面对着九月，却是嬉笑道:“求我呀，九月，求我呀！求我就收手！”
九月怒火中烧:“伯威，我警告你，你别太过分！”
伯威吐了口口水，根本无动于衷，一脸戏谑:“警告我？警告我什么！”
这时，女鸢从空中一跃而下，直接站在伯威面前，二话不说，抓着伯威就走，头也不回，嘱咐九月道:“九月，你带你弟回家吧！”
面对着女鸢，九月心里始终是忐忑的，望着女鸢离去，九月轻轻摇头，叹了口气，直走到少年身旁，重新背起少年，慢慢地朝校门口走去。
生平第一次当人家姐姐，没有以往经验，九月只能尝试着做一个好姐姐。不能过分宠溺，也不能过分要求，但如何定义这个“过分”，如何把握好尺度，就像是摸着石头过河一样，两眼一抺黑。
虽然今天才第一天，九月也丝毫不敢放松自己。九月稳稳当当的走着，脚步不快不慢，想着尽量让弟弟睡的舒服些。
到了校门口，九月叫了辆计程车，很快，一个机器人开着车停在了校门口，九月小心翼翼地把少年扶上车，然后坐在少年的身侧，让少年的头靠着自己的肩膀。
机器人也不多话，按照打车订单里约定的地址方向，稳稳开去。
车子悬浮走在空中轨道上，一排排山丘往后倒转，宛如在蓝天白天之间飞驰而过的雄鹰，一剎那，便消匿于人间，却没有一丝颠簸，一直稳稳当当的。
少年沉睡着，似乎感受到了一份温暖，一份安心，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笑得春光灿烂。
夏日炎炎，离开了天马山，明显感觉到一丝丝热意，机器人在后视镜察觉到少年额头上，冒出微微汗水，默默开启了空调，温度正好，不冷也不热。
九月坐在车上，不知想起什么，淡淡笑着。
过了许久，车子缓缓停下，九月下了车，背着少年到了家，把少年轻轻放在他的床上，给他开了空调，盖好被子。
恍惚中，九月明显感觉到，这一切都似曾相识，明明是第一次做这些事，脑海中总感觉以前做过一样，一样的场景，一样的细节，每一样都很清晰。
九月想着，下一秒，红色小狐狸会从地上跳上床头椅，头部朝向少年趴在床头椅上，果然，脑海中闪现的镜头，立刻出现在眼前，红色小狐狸从地上跳上了床头椅，头部朝向少年趴在了床头椅上。
虽然只有这一刹那，但感觉是真实的，九月摇摇头，眼睛看向少年，目光很柔和。这白得来的弟弟，喝了玉泉湖的水，肌黄腊瘦的肤色渐渐褪去后，像是换了个样子。
“琐兮尾兮，流离之子，叔兮伯希，裦如充耳”一袭白衣胜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的唇颜色偏淡优美如樱花，哪怕他安静的躺着，也美得像希腊神话中望着水仙花而死的谪仙少年。
九月痴痴地看着，不自觉地吞咽了口口水，小八趴在地上直看着少年，眼神余光中无意瞥见这一幕，竟然也学着九月的样子，吞咽了口口水，惹得九月当即就揪着小八的耳朵，把小八拖出了房间。
小八被关在家里，些许是郁闷了，也懒得动，就趴在地上，任由九月拉着耳朵拖，眼睛都不眨一下。拖出了房间，九月懒得拖了，干脆直接把小八抱着放在了沙子发上，然后枕着小八躺在沙发上。
闭上眼睛，九月满脑子都是少年的样子，他躺着的样子，他沉睡的样子……
被小主人枕着的小八，露出一双白眼，“汪汪，汪汪，汪汪……”
九月不理，脑海中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脸红的像个红苹果，微微发烫，身子也有些微颤。
过了会儿，九月拼命地摇头，眼神有些迷离，颇为头痛地自言自语道:“不行，不行，不行……”
但是九月却是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往少年的房间方向走去，走得很慢很慢，就像蜗牛一样慢，当好不容易走到少年房门囗时，九月又猛然停了下来，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试了下水温，温度刚刚好，九月轻笑了下，接了桶水，坐在一旁开始洗头。九月心里想着，洗头，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九月的头发稍稍过肩，不短也不长，乌黑乌黑的，很柔顺，很丝滑，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很好闻。



 第八章黑蛇，又见黑蛇

沉睡中的少年，身体慢慢有了变化。
玉泉湖水在少年体内跟着血液循环流动，滋养着少年的每一处肌肤，每一个细胞。
原本干瘪、褶皱、死生沉沉的细胞，经过玉泉湖水循环流动反复滋养后，慢慢恢复成丰润、光滑、生机勃勃的细胞。
就像是久旱逢甘露，下了一场及时雨，让干裂的土地重新焕发生机，也像是枯木逢春，在萧萧瑟瑟的冬天过后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一个个细胞都渐渐恢复了活性，在身体内活跃运动着。
在这个过程中，少年身体内的杂质、毒素，也慢慢尽数排出体外，身体呈现成无垢的状态。
于是，少年原本腊黄的肤色缓缓褪去，美瓷般的肌肤缓缓呈现出来，如同新生婴儿一般白皙、嫩滑、细腻，看着，少年就像是一个脱离凡尘的仙人，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然而，这个过程也是凶险万常的，在这三天三夜里，少年都是沉睡状态，没有防御能力，但凡遇到一丁点危险，少年都有可能遭遇不测。
幸好的是，少年是幸运的，有九月一直在贴心照顾着少年，喂少年喝水，给少年擦拭身体排出的杂质毒素，守着少年身边给少年盖好被子，细心而又温柔。
忙碌中的九月，显得清丽自然，认真而又不失温柔地样子，宛如九天之上飘然下凡历练红尘的仙子，一颦一笑，都在苍茫之中尽现，春风一笑，四海花开。
她疲惫不堪却依然坚持守护在少年身边的模样，虽然从远处看去，背影有些孤寂萧瑟，但她散发出的光辉，和提灯女神南丁格尔一样耀眼万丈，美丽的不可方物。
九月没有觉得辛苦，守在少年身边，看着少年，九月只觉得有种淡淡的安慰，很安心，很喜欢。这种喜欢，是内心无法压制的欢愉，是青苹果涩涩味道纯纯的美好，是贝加尔湖畔绿草如茵的初次悸动。
没有多余的解释，也没有成年人的沉重负担，花儿一样豆蔻年华的年龄，会因一眼便倾了这江山如画，小小的心里能装下的全世界便只有那一个入了眼就再也不会忘记的人了。
哪怕少年沉睡着，哪怕他安安静静的躺着，哪怕他醒来后什么都不知道，九月仍然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九月心里，也许也只有这样能够随心所欲了，那一声“弟弟”，还有那一声“姐姐”，已经把两个人无限拉远，中间隔着的是几座大山，跋山涉水再重逢时，也许这片世界都换了一轮日月了。
碰巧这几天市里出了事，发生了一起智能机器人攻击人的恶劣群体事件，很多人受了重伤，银凤从市医院每晚回来时，己经是深夜了，虽然从女鸢听说了星河喝了玉泉湖水陷入沉睡九月请假带星河回家的事，但每天在市医院从早忙到晚心力都交瘁了，根本无心顾及这些。
能够做的，银凤也只有给趴在床沿睡觉的女儿披上一层被子，早上天还没亮就起来匆匆忙忙出门赶往市医院，早餐都未能来得及吃上一口。
有时候，银凤回来时，九月并未睡着，只是累了，趴着小憩一会，昏昏沉沉中，在银凤给九月披上被子时，会拽着银凤的手，轻声道:“妈，你回来了啊！你肚子饿不饿，我去给你下碗面条！”
但尽管银凤总是摇头说:“不饿，不饿！”，九月还是起身洗了把脸清醒清醒后到厨房下面条，起锅烧油，放水放盐，等水煮开后下一把面条，打个鸡蛋，再撒些葱花，热气腾腾的一碗面出锅，虽说看着简单，但银凤吃在嘴里，甜在心里。
“妈，好吃吗？”
“好吃！”
画面很温馨，在淡淡的时光里，更显得弥足珍贵。当一天忙碌晚上身心疲惫的回到家时，能吃到家人亲手煮的一碗面一杯茶时，都会觉得生活无限美好。
小八和红色小狐狸趴在一起，痴痴地望着，眼睛一眨一眨，静静的享受着这暖暖的小时光。
看着蜷缩在小八怀里的红色小狐狸，看着特别亲昵，九月坐在一旁，轻轻笑了笑，犹然记得，小八和红色小狐狸初见时，一个狂吠不止，一个呲牙咧嘴，打成一团。不成想，短短两三日，便亲昵的待在一块了。
夜空中，星光点点，一颗颗繁星一明一暗闪耀着星辉，一轮流星从夜空中划过，引着树上的鸟儿声声鸣叫，萤火虫飞过，留下一抺亮丽的痕迹。
黑夜里，一棵大树上，一条黑蛇盘着树干缓缓爬动。
黑蛇很机敏，尽管在黑夜里，在没人的时候才缓缓而动，不过依然还是很小心谨慎。树叶被风吹动沙沙作响，黑蛇连忙立起小半个身子，挺着蛇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查看情况。
发觉是风吹动的树叶，黑蛇又隐没在黑夜里，小心地沿着树干往下缓缓而行，没有一点声音。
下了树，黑蛇又潜行在草丛中，风吹动草丛时随风而动，虽然很慢，但慢慢地在向小区靠拢。
爬过了羊肠小径，黑蛇立起小半个身子挺着蛇头看了一眼到小区的路，路是平坦的路，中间隔着一段柏油路，与在大树顶上看见的一致，黑蛇停了下来，吐着舌信子，眯了会儿眼，有了法子。
黑蛇屈着身子，整个身体紧贴地面，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匍匐前进，当蛇头刚接触到柏油路地面时，黑蛇趁着路上无人，刹那间闪电般跃过柏油路，到了小区的外围排水沟路牙。
小区的外围装有红色探头温感监控器，在温感范围内能敏锐地捕捉一切异常接近者，并通过红色探头清晰拍摄记录，上传到数据中央，智能报警处理。
黑蛇无意中瞥见小区外围墙上的一个小红点，似乎心有余悸，赶紧溜向一边，寻找着进入小区的一个囗子，过了会儿，在小区大门口的一侧围，黑蛇发现有一个很好的口子，可当黑蛇尝试着接近进入时，高墙上的一个小红点突然闪烁，发出一击电弧直击在黑蛇身上。
黑蛇被电的全身乱颤，立即蹿出小区外围一侧，跃过柏油路面，又回到了大树一侧的羊肠小径里。黑蛇有些被电怕了，立起小半个身子挺着蛇头，在柏油路边上，直视着小区外围那些略隐略显的小红点，却是再也一步也不敢靠前。
黑蛇很是不甘，不能走小区外围囗子爬进去，就准备钻土打洞，从地下穿过去。黑蛇退到大树旁，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开始钻土打洞。
出乎意料，土地很松软，黑蛇很轻松地就钻了进去，黑蛇有些欢喜，有些兴奋，忍不住钻的更快，一下子黑蛇整个身体全部没入洞穴之中了。
黑蛇钻洞时，也有碰到岩石钻不动的时候，每当这个时候，黑夜总是会很聪明的稍微偏一点方向，可能是遇到的岩石比较多，偏着偏着，黑蛇钻洞的方向就完全南辕北辙了。
只是黑蛇不知道方向完全反了，钻了些许时间，钻的土地开始有些湿润了，黑蛇以为快到小区外围排水沟附近了，可能是害怕地下也隐藏有小红点，黑蛇放慢了钻洞速度，开始慢慢的钻，钻一毫米，没事，再钻一毫米，又没事，又再钻一毫米，循环往复，钻着钻着，黑蛇就钻到大树旁的湖里去了。
黑蛇游在水里，蛇头不停地摇动，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过了会儿，黑蛇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就是返回到刚刚钻到洞穴，沿着钻好的洞穴再钻一次。
黑蛇想到就做到，立马就进入洞穴，一直往前，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出了洞穴，到了大树旁，黑蛇有些无精打彩了。
没有好看的了，趴在地上的小八很无聊，眼睛都不眨了，红色小狐狸蜷缩在小八怀里笑得差点岔气，都懒得搭理那条有些郁闷的黑蛇了。
餐桌上，银凤正吃着女儿刚煮的一碗面，热气腾腾的，九月笑嘻嘻的看着:“妈，好吃吗？”，银凤目光含笑，点头道:“好吃！”


 第九章白衣胜雪的少年

第三天中午时分，少年从沉睡中醒来，缓缓睁开了眼睛。
守在一旁的九月很是欢喜，眼睛里虽有些血丝，但却像十五晚上的月亮般明亮，有着温暖柔和的光茫:“弟弟，你醒了，你等下先不要动，姐姐给你煮了粥，姐姐去给你盛过来，你先慢慢喝了，好吗？”
少年睡的很沉，刚醒来，脑中还有很多的疑惑，不过望着九月的眼睛，少年没有多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温和的笑了笑，拨了一下九月额头上有些凌乱的头发:“好。”
床头椅上趴着的红色小狐狸，看着这一切，两眼带着灵韵，用前脚轻轻扒拉了一下少年的胳膊，又很是开心地蹭了蹭少年。
少年眉毛微弯，露出两个小酒窝，眼睛笑成一道月牙，伸出手一把把红色小狐狸抱在胸前，低头靠着红色小狐狸，幸福的在红色小狐狸身上贴来贴去。
九月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粥，有些怔怔的发呆，眼前的画面，混然天成，一个白衣胜雪的翩翩少年依偎着一只红色小狐狸，真是世间难得的一大美景。
时间好像停隔了几秒，九月摇了摇头，快步走向前:“弟弟，喝粥了。”
少年抬头，嘴角浅笑，眼睛里有一道星光一闪而逝:“姐姐，我没洗手，你喂我吃好不好？”
“啊？”九月愣了一下，片刻，“哦”终于反应过来。
少年眨眨眼，微微歪了下头，笑了笑:“姐姐，好吗？”
九月内心波涛汹涌，但表面上风平浪静，九月收回伸出去端着粥的手，稳住心神，镇定自若的答道:“好。”
少年微微一笑。缩在少年怀里的红色小狐狸悄悄闭上眼，装睡。
九月轻轻搅动着粥，很认真的样子，过了会儿，舀了一勺粥，怕太烫，又吹了一会，感觉不烫了，九月递到少年嘴边:“来，弟弟，尝尝看，还烫不烫了。”
少年微微张嘴，一口咬住勺子，喝了:“不烫，姐姐，粥很好喝，我还想喝。”
九月浅笑，眉毛轻扬，宠溺的看着少年:“想喝就多喝点，锅里还有，姐姐怕你醒来饿，就多煮了些。”
少年轻轻点了点头，一幅温润如玉的样子。
九月又舀了一勺粥，轻轻吹了吹，往少年递向少年嘴里，少年看着九月，乖乖的张嘴，乖乖的喝下粥。
刚刚从外面回来的小八，正好看见，有些欢快的摇起尾巴，慢慢地走到九月身边，趴在地上，舒服地哈了哈气。
小八身上有些泥土，东一点，西一点，很散，也很浅，看样子是经过了一场厮杀。这场厮杀看样子，也不像是狗狗与狗狗之间的厮杀，倒是有点像被什么滑过一样。
九月瞥了一眼小八，便暂时不再理会。碗里还有些粥，九月仍然很认真的舀了一勺粥，轻轻吹了吹，喂给少年喝了。
一囗，一口，又一囗，过了些许片刻，碗里的粥喝完了，少年仍然想喝，九月再次起身去厨房盛了一碗过来。
少年喝好了粥，从床上起来，站在阳台上。夏日午时的阳光比较热烈，稍许，少年便感到有些热了。
七尾说的没错，玉泉湖的水清甜干冽，冰凉可口，这个时候，少年很想喝了。少年觉得，在这个阳光热烈的夏日，玉泉湖的水很好消暑。
九月洗好了碗，坐在一旁，看着少年的后背，挻直的脊背，挺拔的身躯，宛如松柏坚韧不拔。
小八咧着嘴在眼前晃来晃去，时不时地蹭九月一下，九月从发呆中回过神，看着小八，小八直接往洗浴间的方向走了过去，九月以手抚额，望着少年:“弟弟，我给你放洗澡水，你先沭浴一下，等下我们就回学校了。”
少年回头，温声答道:“好的，姐姐。”
随即，九月起了身，往洗浴间走去。等在洗浴间的小八，看着九月进来，眼睛望着九月，头往出水开关处偏了偏，然后整个身子坐在花洒下方，静静地等着。
九月笑了笑，看着小八，商量道:“小八，我带你去花池洗好不好，这里留给我弟弟洗澡好不好？”
小八眨了眨眼，立马起身出了洗浴间，九月在洗浴间稍稍打扫了一下，然后往浴缸里开始放水，水的温度，九月用手试了一下，刚好，过了一会儿，放好水后，九月退出洗浴间，在客厅里说了一声:“弟弟，水放好了。”
少年在房间里正在取用换洗的衣服，听到九月的话，便取好了衣服往洗浴间去:“好的，姐姐，我这就去。”
花池旁，小八趴在一边等了好一会儿了，两眼无神，有些无精打彩，直到见到九月从远处走来，小八八顿时变得生龙活虎，起身奔向九月。
摸了摸小八的头，九月笑了笑:“小八，等久了吧！”，小八咧嘴，绕着九月转了一圈，表示没有等很久。
到了花池边，小八站在花池沟一处，九月从花池里提了一桶水，放在小八身侧，然在蹲在小八身边，开始为小八洗澡。
从桶中舀了一瓢水，水有些凉，不过在这个夏日刚刚好，九月把水慢慢洒在小八身上，雪白的毛发的瞬间沾成一团，一片一片的，堆在一处，有些像落汤鸡的样子。
小八全身洒完水后，九月取了一点狗狗用的沭浴液，慢慢的涂遍小八全身上下，头，耳朵，脚，尾巴，身躯。
九月的手法很好，不轻也不重，就像是在按摩一样，很舒服。小八很喜欢九月帮它洗澡。
小八舒服地闭上眼睛，等着九月慢慢帮它洗。九月轻轻地揉了揉小八，一点一点地洗着小八全身上下。
过了良久，九月又打了一桶水，开始给小八做最后的清洁，这时，少年身着一身白衣劲装，英姿飒爽地走了过来，弯腰从桶中舀了一瓢水，看着九月:“姐姐，我来帮你。”
九月望着少年，笑了笑，微微点头:“好。”
少年跟着九月的节奏，一点一点地倒水，打落经过九月的手，都倒在了小八身上。一桶水用完，九月已经帮小八洗干净了。
小八轻轻抖了抖，残留下的水便飞溅了出来，落在地上，雪白的毛发重新立了起来，一小摞一小摞的，少年用吹风机帮忙吹干后，小八便又恢复了往日那种高贵、神圣、不可侵犯的神彩。
小八欢喜的转了转，一会儿蹭蹭九月，一会儿蹭蹭少年，很是愉快的叫了几声:“汪，汪，汪……”
一旁围观的红色小狐狸，睁着黑亮黑亮的眼睛，头一会儿偏左，一会儿偏右，扒拉少年的裤脚，手脚比划着，也要洗。
少年蹲下身子，摸了摸红色小狐狸，起身提桶打了桶水，放在红色小狐狸的身侧，舀了一瓢水，慢慢洒在红色小狐狸身上。
九月回屋取了给红色小狐狸洗澡的沭浴液，递给少年，少年微微一笑，接过放在一边。
红色小狐狸洗澡也很乖巧，很配合，没多久，少年便给它洗好了。
九月坐在一侧看着少年，认真的样子，很美很靓丽，像一道风景，赏心悦目。小八直坐在身侧，遥望远方，嘴角撇了撇，眉头却是在不经意间轻皱了一下。
从花池回到屋里，墙上的时钟刚好停格在十一的位置，也是时候回学校上课了。
约好了回学校的车，九月收拾了一下屋子，和少年一起关好了门窗，便和少年在指定上车的地方等着了。
这次，开车的是一个司机，发生了机器人攻击人类的恶劣群体事件后，计程车公司就暂时中止了机器人驾驶计程车载客，九月看到来的是司机，也很安心。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