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末法时代之我是大高手》 第一章你醒啦! “小伙子你可想好了,这个房子里面可是死过人的,邪性的很啊!” “没事,姐姐您看我可是生长在红旗下的新青年,牢记24字真言,百鬼莫近的!再说了,你不买我不买,让这个房子空着,这不就是浪费社会的公共资源吗?我这么有觉悟的青年怎么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呢?姐姐您就通融通融,再帮我砍砍价,行不。” 裴祝被外面的噪音吵醒,摇了摇脑袋,想挠挠头上的呆毛,才想起来自己还是鹦鹉的状态。 “该死的周林,非说变成人买不起票,让我一只柔弱的鹦鹉顶着大风站在火车顶,把我的发型全都吹乱了。”裴祝在心里吐槽着周林的所作所为,探出头从包里看向外面。 周林正在和一个看起来年龄不小的中年阿姨攀谈,聊得火热,中年阿姨时不时掩嘴偷笑,裴祝看见她的双下巴随着笑容颤动,像是海边的海浪。 “也就是周林那个厚脸皮,才能一脸亲切的叫这位中年阿姨姐姐吧。”裴祝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翻个身,枕着周林的衣服又睡过去了。梦里她隐隐约约听见了周林买了新房子,书店的书也快到了。 “这个呆子。”裴祝在梦中呢喃,“就是想看我出丑,有钱买房子没钱给我买车票,哼。” “你醒啦,手术很成功,我们已经治好你觉得自己是个鹦鹉的病了,现在你觉得自己是只乌鸦啦!”裴祝在睡梦中被周林的吵闹声叫醒。周林接着道:“看一看你的身体,你已经不是鹦鹉了,现在是~” 周林拖着长音,右手向天高指。裴祝拖着迷离的睡眼,用右翅膀挠了挠头,才发觉自己的翅膀和头上的呆毛都黏糊糊的。 裴祝颤抖着把翅膀从脑袋上移到眼前,压住愤怒的声音,抬头看向周林,问道:“现在是什么啊?” “乌鸦呀呀呀呀呀呀呀~”周林仿佛没有察觉到裴祝声音里的怒火,继续挑逗裴祝的神经。 裴祝嗖的一声飞起来扑到周林的脸上,“老娘和你拼了,敢把老娘的鲜艳羽毛涂成黑色,你知不知道护理羽毛有多麻烦!!!”她的双翼不停地抽打周林的脸,“我叫你手术成功,我叫你治病,老娘今天不把你染成老王八的颜色老娘就不是鹦鹉!我让你知道为什么花儿这么红!” 周林拼命地往新房子的洗手间跑,一边跑一边求饶,“别打了别打了,再打人傻了。” 裴祝仿佛没听见他的求饶声,继续用翅膀糊周林的脸,嘴里大喊:“甘霖凉,甘霖凉。我捶死你个龟孙!” 终于跑到了卫生间,周林一把抓住裴祝,抓着她就往水桶里按。裴祝使出全身力气,撕心裂肺的大喊:“非礼啊,非礼啊,壮年小伙对飞禽走兽图谋不轨啦,非礼啊,非礼啊,还有没有王法了啊,救命啊,破喉咙,破喉咙~” 周林忍不住了,一只手捂住裴祝的长喙,另一只手把裴祝按在水桶里洗澡。洗手间里水花飞溅,原本干干净净的洗手间现在遍地狼藉,镜子被染黑了,毛巾被染黑了,浴缸也被染黑了,整个洗手间的墙壁都被周林和裴祝当成宣纸,挥洒出一幅画技奇差无比的泼墨山水图。 “知道错没有?”裴祝站在周林的脑袋上,虽然一身湿漉漉,但还是趾高气昂的问着,她用爪子挠了挠周林被祸害的头发,“快点说,知道错没有!” “错了错了错了,我的鸟祖宗,您赶紧下来吧,让我好好收拾一下咱们的新家。” “错在哪儿?” 周林掐着嗓子,装成宫斗剧里的太监样子,抬高音量道:“小的千不该万不该给鸟大爷染色,染完色就该任由鸟大爷发落,不该反抗。鸟大爷看看周围,先让小的收拾一下,不能让鸟大爷受了这破房子的气,不然咱家心理也难受。您看是不是这个理儿~(〃’▽’〃)” “得了得了,别恶心人了,赶紧收拾东西,咪咪和老王八的快递到了没,到了的话我去取一下。”裴祝从周林的脑袋上飞了起来,飞到桌子旁准备好的衣服边,回头警告周林,“转过头去,我要变回来了。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会长鸡眼的。” 周林应声道:“好嘞,咱家这就去收拾洗手间,绝不偷看。” 裴祝看向他欢脱的背影,轻轻说着:“哼,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她伸展了一下翅膀,扑棱了两下,说着:“真麻烦,还是借用一下能力吧,就一下。” 裴祝的眼睛变红了一刹那,有无根火从她的羽毛间燃烧了起来,将附着在她艳丽的羽毛上的水珠蒸发成水汽,沐浴在火焰中的身影从鹦鹉转变为人。裴祝从火焰中走出,打了个响指,身后的火焰便消失不见。她慢慢穿上周林提前准备好的白色T恤和淡蓝色牛仔裤,伸手捋了一下眼前飘荡的发丝,裴祝用头绳扎住自己暗红色的头发,很暗很暗的红,看起来就和黑没有什么区别了。 裴祝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周林那个王八蛋还没说咪咪和老王八到了没就直接溜了。她熟练的解锁周林的手机,熟练的点击…… 没有点击快递查询,而是点开周林的相册,“让我看看周林又找了什么新片子,啧,这个妹子真正:诶,这个也不错,周林最近的品味提升了,让我再鉴赏鉴赏,ヾ(?°?°?)??’’ “你口水流出来了,裴老色批。”周林的声音把裴祝的视线从手机上叫了出来。 裴祝慌忙的用手抹了抹嘴,争辩道:“明明没有吗…?(????ω????)?” 周林没有管裴祝装出来的娇羞,自顾自的说着:“咪咪和老王都到了,在快递公司,你去接一下,还有,别再拿我手机看片了,你自己没有手机吗?” 裴祝的脸唰的一下通红,用蚊子似的声音说:“你不懂,你不懂的啦~” 周林把自己的手机从裴祝的手里抽了出来,又把桌子上的另一个手机拍在她手上,将裴祝推到门口,说道:“都是千年的狐狸了,玩什么聊斋。好好的火焰能力被你用来装脸红,你对得起你名字里祝融的祝字吗?赶紧去接人。” 被推到门外的裴祝跺了跺脚,一脸不甘的向三条街外的快递公司走去,边走边念叨:“老娘诅咒你永远找不到对象,这么不解风情,就是个呆子,棒槌!哼。活该单身,活该单身一辈子!” 第二章意外 七月的c市正午,大街上的行人稀稀疏疏,火辣辣的阳光照射大地。 众所周知,c市被誉为华国的大火炉,而七月,更是c市最热的时节。 裴祝扭头看了看在旁边直播沥青路上煎鸡蛋的记者,心里暗叹:“早知道我就去收拾屋子了,这天好热啊,该死的周林还不让我用能力,气死偶嘞!” 此时的裴祝脖子上挂着一只白色的大猫,一只手打着遮阳伞,另一只手里攥着一根绳子,绳子的那一头绑着一辆装着大乌龟的平板车。 “咪咪啊,你能不能从我脖子上下来,你看,王屋身上多凉快。”裴祝想要把脖子上的猫咪围巾给甩掉。虽然猫猫很可爱,但是猫猫挂在脖子上是真的热啊。裴祝感觉自己的后颈上的汗水已经将猫猫的毛发打湿。 咪咪没有理她,还是抱着裴祝脖子,没有听进去一丁点的样子。 裴祝哀叹:“杀千刀的周林,老娘之后一定一天买一份快递,就让你天天在快递点和书店之间跑!” ...... 正在屋子外安装牌匾的周林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喷嚏,手中的牌匾差点掉了下去。他恶狠狠地道:“哪个王八蛋又在念叨老子。别让我抓到你!”他又仔细审视了一下牌匾,“我的字还是那么好看,越看越好看~” ...... 裴祝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周林站在梯子上抱着牌匾乱蹭的景象。她慢慢的把咪咪放下,把自己的遮阳伞收起来,抡起遮阳伞对着周林的屁股就是一锤。 “嗷呜~~~~谁,谁偷袭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本帅哥?”周林回头大叫。 裴祝没有理发神经的他,自顾自的说着:“某人把我派去取快递,自己却在这里对着牌匾发呆,你来说说这个某人,是不是该打啊?” 周林自觉理亏,只得尴尬的从嘴里蹦出个“啊这”,然后转过头默默的装牌匾去了。 牌匾以黑色为底色,但黑色并未遮掩住原木本身的纹理,牌匾正中书有四个漆金大字:“百味书屋”。 ...我是华丽丽的的分割线... “装完啦,啦啦啦啦啦~”周林欢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正在收拾书架的裴祝很多年都忘不掉那个场面,阳光的照射下,周林提着扳手,欢脱的从门口跳进来,日光洒在他的身上,像是给他披上了金色的披风。 如果,周林没有被门槛绊倒,没有以头抢地,以及,没看到身后的大妈,就更好了。 ...... 裴祝给大妈搬来了一把椅子,大妈坐定之后,就开始叙述这房子的悲惨历史:“小姑娘啊,我和你们说,这个房子可邪性的很啊,前一任店主买了房子之后不久就离奇失踪,前前任房主自缢与门前,诶呦,那死的叫一个惨啊。还有,前前前任房主请过大师看过风水,大师说这个地方阴气聚集,犯人之阳气,人长期住着精气神都会受损的。” 大妈抬起头,看见裴祝把周林按在自己的大腿上上药,周林不时还发出“疼,轻点儿。”的哼哼声。 大妈见状,有点不乐意了,愤愤道:“真是不听老人言,你们两个早晚吃大亏,要是晚上被鬼怪缠上了,看谁能帮你们。” 周林强撑着坐了起来,扶着晕晕沉沉的脑袋,道:“姐姐,好姐姐,您就给个法子,能不能治一治这房间里的鬼怪。我们着实是没钱了,不然谁能买这么一个死过人的房子?”周林从身后的行李中抽出一个红包塞到大妈手上,“好姐姐,这就是给您的辛苦费,别管事情办没办成,这钱就交给您了。” 大妈收了钱,脸色这才稍稍好转,看了眼裴祝,大妈接着说:“正好居委会负责的这片区里有个卖符篆的,给你指条路,破点财消消灾。”大妈站起来环视一周,继续阴阳怪气的说道:“看来有人不想我在这多呆了,我这就走,诶呀,现在的部分年轻人,真是不懂事,把好心当成驴肝肺!” 周林也起身,一路点头哈腰的送大妈离开。 ...我是华丽丽的分割线... 周林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看见裴祝蹲在门口,双手抱膝,把头埋在膝盖里。 他知道她在等他回来,就像过去的那样,傻傻的蹲在门口等他回来,那时候的他还没有现在这样强,也没有多少钱,只能去街头给人算命,一卦五文钱。他那时候发誓,每天赚不够五十文钱绝不回家。 那时候的他要养活家里的一个人,一只猫,还有一只乌龟。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养成了抠门的习惯。和卖米的伙计多说几句好话,能让他多要三钱米;和卖菜的大妈交流,嘴甜一点,可以用极低的价格买走一筐卖不掉的菜。 那时候,裴祝就像现在这样,在门前默默的等着他回来,她总是在周林回来之后紧紧的抱住他,好像,在害怕周林哪一天就回不来了。 在周林的眼里,现在的场景和记忆慢慢重叠,他难以区分自己是在回忆,还是在现实。 “我回来啦,听那个居委会大妈的话,找人买了点符篆,我去把它们贴起来,省的别人再来打扰我们。”周林用尽量欢快的语调,想要逗裴祝高兴。 裴祝抬头,起身,慢慢的抱住周林。就像过去一样。她紧紧的抱着他,颤抖着,害怕周林再次一去不复返。 她有点委屈的说:“周林,那个大妈不是什么好人。我们也根本用不到符篆,你为什么还要去跟她走去浪费钱财。” 周林轻轻拍着裴祝的后背,抱着她缓慢的说:“阎王易见,小鬼难缠。花点钱而已,就能免除她之后过来找茬的可能,超值的啦!” 周林感觉,自己的肩膀上,有什么湿乎乎的东西一滴滴的掉了下来。 裴祝小声地抽泣,“我是不是很没有用,总是不了解人情世故,总是会给你带来了这样那样的麻烦。我是不是离开你你会过的更好......” 周林轻轻地把裴祝的头扳了过来,直视裴祝的眼睛,轻轻的说:“你很有用,没有你,怎么能走到今天,住着大房子,过着舒心的生活;没有你,我也就没有了活着的意义了。答应我,不要再说傻话了。” 街上路灯的照耀下,两个人紧紧的相拥。 裴祝的脸又红了,头上不断的冒出白色的蒸汽,她闭上了眼睛,双唇缓慢地向周林的双唇靠去。周林也闭上了眼睛,更加用力的拥抱裴祝。 “嗷吼~”后院突然传出的巨大的吼叫声。把两个人从充满爱意的氛围中惊了出来。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咪咪出事了!” 第三章鬼怪惊魂 周林抓着裴祝的肩膀,对裴祝焦急道:“我先带着买来的符篆去后院看一下情况,你现在去卧室帮我取一下我的那套捉妖装备,靠墙的那个黑色包裹里。” 裴祝点了点头,两人立刻兵分两路,迅速行动。 且说周林这一路。 书店的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雾气,视线难以看到三米开外的物件。水珠凝结在书架上,地上,墙壁上…… 周林小步疾走,一边走一边数着自己身旁的书架个数:“一,二,三……十二,十三?!” 周林记得很清楚,书架是十二排,自己亲眼看着搬家公司给摆好的。他很相信自己的记忆力,相信自己的大脑不会出错。 周林停在了第十三排书架前,他向前看,两米之外还有第十四排书架;回看,两米后的第十二排也没有消失。 “迷阵吗?”周林咬了咬舌头,让自己精力集中,明明他只走了不到三十米,体内的力量却止不住的下跌,就好像体内漏了个洞,周林的精气神沿着那个小洞不断的外泄,流失。 周林不甘心的怒骂,“***,身上的老伤果然还是没有完全恢复,只能勉强上了!”他抽出从大妈推荐的大师那里买来的符篆,在心里默默祈祷这些符篆能有点用处。他的降妖装备不在身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天地玄宗 万气本根 广修亿劫 证吾神通!”他左手掐诀,右手拿符,将符篆贴到了自己的胸口。周林又接着念道:“三界内外 惟道独尊 体有金光 覆映吾身!” 周林双手掐诀,体内骤然有金光显露,将原本昏暗的房屋照亮,此刻的周林皮肤变为了金色,双眼也由黑而金,头发无风自动。 周林又以手为笔,以气为纸,以水为墨,凌空边念边写:“金光速现 覆护真人 急急如玉皇光降律令!”他顿了一顿,以右手按住凌空写下的绽放金光的文字,大喝一声“敕!” 一声大喝中,四周的浓雾消散不见,周林这才发现自己还停留在门口,之前的奔跑不过是鬼物为了悄无声息吞噬他精气神而制造的幻觉! 不远处,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传来:“居然是道教的金光神咒,你什么来头!和龙虎山那几个牛鼻子什么关系。老实说,我饶你不死!” 周林没有理会那个阴森的声音,他屈握食、中、环、小指于掌心并藏甲不见,再以大指压住四指之背如握拳状,大喝一声:“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迁二炁,混一成真。五雷五雷,急会黄宁,氤氲变化,吼电迅霆,闻呼即至,速发阳声!急急如律令,敕!” 一道硕大的闪电劈向后院的井口,紧接着一道又一道闪电不断的劈向同一个位置。刹时雷蛇狂舞,同时也伴随着那个阴森的声音的惨叫。 周林把掐诀的手缓缓放下,双腿一软,就要倒下去。 突然间,后院的井中惨绿光大盛,那个阴森森的声音又出现了,虽然变得虚弱,但还是能听出他声音中止不住的欢喜,“我该怎么说你呢,五雷正法掐的着实不错,甚至比当年的牛鼻子还强,可惜啊可惜,没有判断好形式就胡乱用诀。你看看,原本还能维持的封印被你这么一顿乱劈,都劈成灰咯。” 那个阴森森的声音顿了顿,好像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转瞬间就由喜转怒,“臭牛鼻子,你对封印做了什么!封印明明已经碎掉了,凭什么还能阻拦我?啊啊啊啊啊,我不甘心!!!” 周林深吸一口气,从后屁股里的口袋中抽出两张神行符贴到自己的腿上,他又长吸一大口气,站起身来向后院疾驰而去。他刚刚以五雷符为引,金光神符供应能量,将原本还能维持一小段时间的封印提前引爆。 周林在赌,赌那个设置封印的前辈绝对会留下封印被破坏的后手。靠着前辈;留下的后手至少自己能够闯进后院里救下咪咪,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困在门口,不敢前进。 很明显,周林赌成功了。看样子那个鬼物也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应该能和裴祝在后院会和。但愿吧。”周林心里这样想着,“没有一身装备我现在能力至少减半,但是也必须上了,不然咪咪会有危险!” 临近后院大门,周林轻喝道:“乾三连,坤六断,离为火,三为渐 ,急急如律令。” 此诀乃是控火诀,周林自觉这个鬼物乃是水属,至阴至柔之物。乃用至阳至刚的南明离火相克。水火不相容,水多可灭火,但火盛也能烧干水! 周林一脚踹开后院的大门,将手中的南明离火向前一送,又借前送的架势向前一扑,环顾后院的情形。 此时后院各处一片狼藉,经过鬼怪初破封印和周林的五雷正法的轮流破坏,后院已经没有几样东西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了。 周林眼露凶光,咬牙切齿地愤恨到“我才买了不到一天的房子就让你给搞成这样,我不除掉你,我都对不起我花在这间房子上白花花的银子!”他手掐成紫微印,口中念诀“夹上青云盖,左边三点金,车动龙身现,斤字斩妖精,耳听雷声响,万吓化灰尘,”周林顿了一下,长吸一口气,大喝:“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驱走邪妖精!敕!” 随着周林法诀的施展,周围原本漆黑的环境开始泛出绚丽的紫光,天上紫微星也微微发亮。法诀一句句的念出,院子周围的紫光慢慢汇聚到周林的身后,竟然隐隐凝成了一具高大威严,令诸邪退散的身影。周林反手换成剑诀,凝神观想紫薇大帝的身形,长叹一口气,轻诵:“上药三品,神与炁精。” 周林闭眼,举起剑诀,身后模糊的身影也随着他的动作而慢慢凝实,只是唯独看不清面孔。 周林继续诵读:“恍恍惚惚,杳杳冥冥。”此时周林左手所掐剑诀之中已经隐隐有金铁之声,背后身影再度虚化,但虚影腰上佩剑却越发凝实。 “存无守有,顷刻而成!”周林突然睁眼,右手向后一抓,便抽出一柄非金非铁,非石非木的紫玉剑,周林将左手剑诀和右手之剑一合,欲向前方井中竖劈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绿光从井中闪过,径直撞向了周林手中所持紫玉剑。同时,井中那个阴恻恻的声音再度浮现:“小牛鼻子居然学会了由虚化实之法,今日不除掉你,他日必成大患!” 那道绿光撞到剑上,不仅将由虚化实的紫玉剑击碎,更是余力未消,其上蕴含的强大劲力将周林击翻在地。周林体内真气乱撞,喉头一疼,便喷出一股鲜血。他双手撑起身子,不甘心地怒骂道:“艹,正常来说不是读条念大招就无敌的吗,你个王八蛋不讲江湖信誉!” “江湖信誉?那是什么?老夫纵横修真界几百年,从未见过有江湖信誉这件事。小牛鼻子,你今日命里该着葬送于此,别挣扎,别损毁了这具不错的肉体了,老夫送你个痛快!”那个阴恻恻的声音再度开口。 周林心想,这个老鬼八成是想夺舍我的肉体,裴祝怎么还没到,我得尽量拖延时间,等裴祝到了拿到我之前画好的符篆也许还能反败为胜! 心里这般想着,周林嘴上也没有停,他问道:“敢问是哪方高人,因何在此,便让小子死也死个痛快!死个明白!” 那个阴冷的声音哼了一声,慢慢答道:“也罢,就让你做一个明白鬼。老夫乃是五百余年前的白骨道人冉阳荣,天启年间被那群牛鼻子设计抓住,但他们想不到,老夫这一身白骨已经练成不坏之身,只得将老夫封印于此,欲借助时间的力量将我磨灭,但老夫今日重回世间,那群牛鼻子却已经魂飞魄散,此世间再难有人能制得住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伴随着嚣张的笑声,一具白骨从井中缓缓飞起,头颅中惨绿色的鬼火不断的跳动,白色的骨头上刻着一道道咒文。 “小道士,要怪就怪这间房子的第一任主人吧,要不是他的贪婪,我还不至于这快就解除封印,好了,吉时已到,让我送你归西!” 那白骨手中凝集成数道绿色的光箭,往前一扔,就将周林的身体洞穿。但是周林的行动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向前直冲,砰的一声就撞上了白骨道人身上。紧跟着便是巨大的爆炸声。 一片碎纸屑之中,浮现出白骨道人的身形,他全身的白骨毫发无伤,但却仍旧有一种被蝼蚁戏弄的愤怒。 “张道陵的剪纸成人,你这个小道士会的还真多啊,不过没什么意义,五百年前那群法力比你强的牛鼻子都摧毁不了我的白骨,就凭你这半吊子本事,别妄想了,乖乖成为老夫的身外化身吧。” 周林戏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哦?是吗,那就让你看看我的真本事。”他把身上抱着的猫咪放下,转身接过裴祝递过来的铁剑。“来的真及时,再晚一点我就得破开封印了。” 裴祝没有理会他的夸奖,扭过头道:“完完整整的回来,别出差池了,这次没人能帮你收拾残局了。” “我明白了。”周林拔剑向前,“冉阳荣,我们有好几笔帐没算呢。当年王恭厂大爆炸是你弄出来的吧?我当时刚刚在京师买了房子,准备开店大赚一笔,结果拜你所赐,我的房子尸骨无存。 现在我新买的这个房子,你害得它又要重新装修;你还把我珍藏的书全都弄湿了,简直罪无可赦!接招吧!” 周林的身影闪了闪,便一分为五,五个周林分立冉阳荣四周,而那冉阳荣的身体已经被不知何时产生的七色锁链紧紧捆住。 “先尝一尝道家三十六天罡变化中的五行大遁和六甲气门!”站东方的周林挽了个剑花,斩出一道青色剑气;站西方的周林斩出白色剑气;南方的周林斩出红色剑气;北方的周林斩出黑色剑气;冉阳荣正上方的周林将剑向下一刺,刺出的是黄色剑气。 五道剑气狠狠的斩在冉阳荣的白骨纸上,在五雷正法和纸道人自爆之下毫发无损的白骨终于出现了裂纹。冉阳荣不甘的怒喝:“这点攻击还杀不死我,牛鼻子别让我脱困,不然我必杀你泄愤!” “妖孽还敢嘴硬,接我下一招,掌握五雷,我劈死你个总祸害我财产的龟孙子!”五个周林合而为一,掌中有雷声阵阵,原本无云的月夜也突然被乌云笼罩。 “给老子劈!” 周林双手翻转,道道银蛇从天而落,向被捆住的白骨道人狠狠劈去,白骨道人眼中的绿火被劈的忽明忽灭,刻在白骨上的符文也开始崩坏。冉阳荣还在嘴硬:“就这点强度吗,还不够将我斩杀于此,牛鼻子你等着,我到时候将会把你身边重要的人一个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必杀之……”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吔老子儒家浩然正气诀!”周林抛开长剑,双手再次结印。 “去!”周林一声轻喝,手上凝成的红莲向冉阳荣慢慢靠近。周林右手拄膝,大口喘气。用浩然正气诀对于现在他的身体还是有些勉强。不过,他看向已经被烧成灰的白骨道人冉阳荣,就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妈的,谁再敢拆老子家,我给他骨灰都扬了……”放完这句狠话,周林便向后一躺,晕了过去。 第四章白骨精 “好疼,嘶。”周林从昏迷中醒过来,尝试性地起身,却发现浑身上下疼痛难忍。 裴祝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别乱动了,你全身经脉受损,脏器偏移。要好好休养几天才行。”她的声音顿了顿,带着哭腔,“你就不能照顾好自己吗。为了耍帅非要用儒家的浩然正气诀,你用点别的反噬没这么大的剑诀不就得了。笨蛋!笨蛋!笨蛋!”裴祝气的直跺脚,双手不断的锤着床的边缘。 “嘶,疼,你打到我这个病号了。”周林尽力挪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离裴祝捶打的地方远一点,免得误伤自己。“当时不是试过了五雷正法吗,连五雷正法也只能给白骨道人的白骨劈出裂纹,那就只能用浩然正气诀了,我的其他大威力招式想要用就要解除封印。当时也只能这么做了。”周林在尽力解释着,他觉得不能再和裴祝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了,否则这个死脑筋的人很容易钻牛角尖。 周林尝试性的询问:“先别说这个了,咪咪怎么样了,受伤没有,王屋呢?” 裴祝答道:“托你的福,咪咪什么伤都没有,王屋一直在书店里,他说你跑的太快了,都没看见他。” 周林想挠挠头缓解尴尬的气氛,但是动了动手,还是疼痛难忍,他忍不住“嘶”了一声,倒吸一口凉气。裴祝没有理会他的小动作,继续问着:“白骨道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居然能用身体硬抗五雷正法。还逼得你差点解除身上的封印。”她看了瘫在床上的周林一眼,说道,“虽然某人最后的结果和解除封印没差多少。” 周林叹了口气,说道:“五百年前把咱们新买的房子炸了的那个蠢货。一个卑贱的,虚伪的,全身上下充满了低级趣味的人。” “他应该是得到了白骨精的传承,借铭刻在白骨上的符文将外界轰击的力量卸去,从而营造出白骨不毁的假象。”周林顿了顿,看向裴祝。裴祝被周林盯的不好意思了,双颊泛红,扭过头说,“你,你干嘛~” “我看你的意思是,有没有水啊!我昏迷这么久还跟你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不口渴才怪吧,你那充满黄色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啊?”周林翻了个白眼,吐槽道。 裴祝原本泛红的脸迅速变得苍白,起身从身后的柜子上拿出了一碗粘稠的黑药,乖巧的说:“大郎,该吃药了。”她脸上的泪痕还没有消散,但带着令人不安的笑容。 “我怎么有种,呜呜呜,你别把整盆药往我脸上扣。”周林挣扎着,但是经脉受损的他怎么是裴祝的对手,一整盆药被如数灌进了周林的嘴里,周林双目无光,瞳孔涣散,一副被玩坏了的表情。 裴祝把药碗放到一旁,搓了搓手,在周林耳边说道:“我自己配的药,专治你这种好心当成驴肝肺的人。怎么样,还渴不渴了,还敢不敢吐槽了?” “不渴了不渴了,不敢了不敢了。我继续说,继续说。”周林放弃了和裴祝讲道理的打算,毕竟自己瘫痪在床,讲道理讲到一半就会被裴祝物理超度。 “我讲到哪里了?” “白骨真人应该是得了白骨精的传承。” “那我继续了。”周林顿了顿,“白骨一脉的传承主要侧重于变化和不死,看样子白骨道人没有学到家。” 裴祝收起笑容,严肃地问道:“能不能算出来白骨道人在哪里得到的传承,白骨精应该已经在千年大浩劫中死的灰都不剩,怎可能留下传承?是不是她还留着什么复活的后手?斩草除根,省着打了小的来老的。” 周林苦笑:“我也想卜算,但身体状况不允许,刚刚内视的时候才发现这次反噬把之前的老伤口给撕裂了。恢复时间可能有点长了。”他又顿了顿,好像在思考什么。“你去找王屋吧,他应该能算出来一些东西。答应我,不要用你的能力了。” 周林的眼神凝重的看着裴祝,裴祝抬起头,对上了他的眼神。“我尽量,但有些时候不得不为之,就像你这次一样。” 周林闭上了眼睛,长叹一口气,默然道:“你走吧,让我自己静一静。” …我是华丽丽的分割线… 外面的太阳还是那样,火辣辣的炙烤着大地。热浪一波波的冲击书店的大门,企图将炎热带到那里。 但热浪到了门前就消失不见,书店的门口,一只大乌龟静静地趴在门前,像是在守门,又像是在等待着谁的到来。 “王屋,我来了。”人未至,声先到。裴祝的声音从王屋的后面传来。“帮我起一卦,我要寻人。” 大乌龟慢慢的把身子转向后头,但是却连裴祝的影子都没看见,他又把身子转了回去,还是没有发现裴祝的位置。 大乌龟开口,慢条斯理的说道:“别 闹 了 ,再 闹 不 给 你 算 了~~~”裴祝这才灰溜溜的从大乌龟的身后走了出来,有点不好意思地道:“王屋,你了解白骨精吗?” 王屋一个字一个字的缓慢回答:“知 道 一 些~~~~~,但 不 算 太 了 解~~~”裴祝紧接着追问:“说一说你知道的,我总觉得周林那厮有事瞒着我。” “白骨精自称是盘古大神的骨头碎片所化,在洪荒年代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人物,她占了白虎岭,麾下几万白骨兵将,只可惜遇上了千年大浩劫,在浩劫中死于非命。”王屋顿了顿,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王屋抬起头看了看天,说着:“众多邪修和凶兽将白骨精的尸身分而食之,因为有传言,吃了白骨精的骨头就能延寿千年,在那个混乱的年代,这就足够白骨精死的了。” 裴祝也抬起头望向苍天,她捋了捋眼前的秀发,道:“因为天道的限制不敢说真话吗?我明白了,帮我算一卦,就算白骨精的位置。” 王屋面露难色,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看向裴祝,思考良久后缓缓说出两个字:“不行。” 裴祝不解的问道:“为什么?那场浩劫的影响居然这么大吗?还是说你现在能力不够?臭弟弟算不出来了?” “都有,只是,我算出来之后又能有什么用呢。不用想着去找她问关于千年大浩劫和你的记忆的事情,白骨精死的太早了,她不会知道的。”王屋不缓不慢的说着,“别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 裴祝只留下了一个背影,和一声不太情愿的“知道了。” 第五章开业大吉 白天蔚蓝的天空,被夕阳装点的富丽堂皇,随着太阳的渐渐西下,天空的颜色越变越深:淡紫,深紫…… 周林坐在王屋身边,和王屋一起看着远处的残阳落下。周林敲了敲王屋的龟壳,问道:“那个傻丫头找你问什么了?没说不该说的吧。” “没有,不过你也该告诉她这一切了,她也不小了。也该知道自己的过去了。”王屋答道。“手里的肥宅快乐水分我一点,站这里当人肉空调,不,龟肉空调快累死我了,你就不能花点钱安个空调吗?” “没钱啊,钱都用来买药了,还得供你们吃穿,我容易吗我?”周林一脸苦笑,他的小金库在买新房子的时候就被榨干了。现在维持生计还是靠着裴祝的援助。“话说我们也准备好了,你算个吉时良辰,咱们的书店就正式开业。不然哥几个都得饿死在这里了。” 王屋闭上了眼睛,背上龟甲的纹理上,不时有亮光闪过。过了好一会,王屋重新睁开眼睛,对着周林说:“明天我看就不错。” “那就明天了,我收拾收拾,准备开业!”周林将手里的肥宅快乐水一饮而尽,把罐子扔进了收银台后面的垃圾桶。身后传来了王屋的叮嘱:“剪纸成人的术法还是少用为好,道家各类术法,就数它和撒豆成兵最为邪异,我至今还算不出他们的来历。” “安啦,我心里有底,不是本体在床上躺着下不来床,这才用纸道人的,我会注意的。”周林人已经进屋了,只留下了声音。 王屋看向周林消失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才醒悟过来,“那个龟孙子把快乐水全喝干净了,一点也没给我留!”他看向卧室的方向,愤愤地诅咒:“你个不讲信用的龟孙子,我咒你吃方便面永远没有调料包!”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还没亮,周林和裴祝便早早的起来。 周林攥着连接牌匾上红布的绳子,用力一扯,便把牌匾上的红布揭下来,露出了“百味书屋”四个烫金大字。这便算是完成开业仪式了。 周林不好意思地对裴祝说:“家里没钱操办开业典礼了,就一切从简吧。你等一会,我去后厨给你炒点饭吃。” 裴祝抓住周林的手,稍一用力,便看见周林的皮肤凹下去一大块。“你用纸道人真的能炒饭做菜吗?”裴祝疑惑的问着。“不行的话我来吧,我也会几道拿手菜的。” 周林想了想以前裴祝做饭的盛况,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连忙信心满满的回答:“绝对没问题,保证不辜负组织的信任。没事,大不了我用真气强化一下胳膊和腿。不会出问题的。” “去吧,我在门口等顾客。”裴祝放开了手,示意他赶快去做饭。 讲了这么久还没好好介绍一下周林新买的房子。 房子进门左侧就是收银台,右侧是一排排的书架。贴着左侧的墙壁向前,走到尽头便是周林和裴祝的卧室;向右转,再走十几米便是后院的门,进了后院就能看见那口封印白骨道人的水井,左前方是前一个店家装好的卫生间,右前方便是周林要去的厨房。 靠街的那一侧墙壁都被上一任店主换成了玻璃幕墙,阳光可以透过玻璃洒进书店,照在书上。 天微微亮时,周林端着两碗炒饭坐在了裴祝的身边。“给你,家里没有菜了,只能做到这个程度。”周林递给裴祝一双筷子:“慢慢吃,别噎到了。” 他把另一碗炒饭递给了趴在门口的王屋,自己坐在门槛上,嘴里叼着不知从哪里捡到的草杆,轻轻的哼了起来,调子有点像《二泉映月》,也有点像《诉衷肠》。 咪咪也从书架上蹦了下来,蹲在周林的旁边,随着他的调子晃动着尾巴。 远处的太阳慢慢爬升,明黄的光芒将世界照亮。城市醒来了,人们夹着或大或小的包,穿梭在大街小巷。车辆在周林的面前不断的闪过,他还是叼着那根草杆,哼着歌。 裴祝起身,把自己和王屋的碗筷放到了后厨。她坐在周林的旁边,和周林一起看这个城市,从寂静到繁忙的变化。 “我们的新家,开业了。”周林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他看向那块牌匾,那块写着“百味书屋”的牌匾。 裴祝跟着他一起注视着那块牌匾,又重复了一遍周林刚刚说过的话:“我们的新家,开业了。” …我是华丽丽的分割线… 一般而言,新店开业都会很热闹,新店第一天的销售量往往是开店前几个月的最高值。 但是这个道理显然不适用于这家书店。别的店开业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毯铺路,明星演出。这家店,开业就是两个人把门口牌匾上的红布揭下来。别的店开业大酬宾,满减优惠,购书抽奖。这家店,一丁点优惠活动没有。别的店至少提前十天做宣传,这家店,从买房到装修到开业总共不到三天时间。(玄幻世界别提牛顿,棺材板被我钉死了。) 所以,这家店开业一上午没有一个顾客进来就很正常啦,唯一一个进来的还以为这个名字是酒店进来吃饭的。 周林趴在收银台,目光涣散:“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一整个上午一个人没有……这样下去我们就快吃不上饭,买不起菜了……” 没人回答周林,咪咪还在书架上睡觉,裴祝在周林身后戴着耳机在追剧,门口的王屋继续履行着他看大门的职责。 “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咪咪我们走,出去揽客!”周林一把抓住咪咪的后脖颈,抱起咪咪就要向外走。 咪咪不情愿的扭来扭去,嘴里奶声奶气地喊着:“脑子饺沉薅软(老子叫陈浩南),布饺咪咪(不叫咪咪),魔爱脑子(莫挨老子)!魔爱脑子(莫挨老子)!” 周林按住咪咪的后脖颈,咪咪用爪子翻身去挠周林,二人在书架旁打的不亦乐乎。 这是,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请问,这里是百味书屋吗?” 第六章“龙组”? “请问,这里是百味书屋吗?”门外的声音见没人回应,便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 “是是是,请问客人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呸,客人要买什么书?”周林放开拼命反抗的咪咪(陈浩南),快速跑到门口迎接开店以来的第一位顾客。 看到来人的第一眼,周林便迅速认出来这位就是居委会大妈介绍给自己买符篆的“高人”。“原来是高人兄,快请进,快请进。裴祝,快给高人兄倒杯茶,要那袋82年的龙井……” “免了,而且小道本次前来不是为了买书的。道友先容小道介绍一下自己。”来人清了清嗓子,向周林深深行了一礼,继续说道,“小道汤正豪,龙虎山传人,现忝列华国异常事务处理局a省c市分局,任外勤人员,这是我的证明,还请居士过目。” 汤正豪掏出一本深绿色的小册子递给了周林,接着说道:“小道此次前来便是受家师嘱托,为解决居士后院里鬼物而来,还请居士带路。” 周林受了他一礼,回礼并说道:“劳烦道长前来,但我在此地居住三日,并未发现水井有何异动,前番去道长处取符篆,也是为了与居委会的人相处融洽才不得不用的权宜之策。道长说此处有鬼物,难以让人信服啊。” 周林边说着边扭头拼命给咪咪使眼色,让它去后院收拾前晚战斗留下的残局,免得这个龙虎山的道士发现什么端倪。 咪咪摇了摇头,用尾巴画出了一个“五”字。 “五部动漫?成交,赶紧去,别被抓到尾巴。”周林迅速和咪咪达成了犯罪共识。以让咪咪看五部动漫的代价指使咪咪去销毁“犯罪证据”。 咪咪飞快的向后院奔去,周林则要在这里想尽一切办法拖延住这个龙虎山的道士。不让他看到后院的一片狼藉。 且说咪咪,也就是陈浩南这一路。 “握艹,这**是人能掩盖的住的东西吗?”陈浩南看见后院的景象时忍不住连爆三四声粗口。他目力所及之处,遍地狼藉。周围的墙被斗法时外溢的剑气砍得七零八落,甚至刚刚咪咪爆出的粗口都震落了几块碎裂的砖块。“也就是这个房子修的结实,不然早就坍塌了。” 陈浩南看向自己的脚下,原本整齐的瓷砖上刻满了剑痕,有的还被火焰剑气和最后爆发的浩然正气诀给烤的漆黑。“这是要我把整个后院的瓷砖全部换一遍吗?” 他抬头,看向前方的卫生间与厨房。厨房的顶棚被齐根削去,周林临时拉了一张塑料布罩在顶上挡风挡雨。卫生间的门被雷击穿。唯独中央的井毫发无损。 陈浩南长叹一口气,心想:“为了五部动漫,小爷我拼了。” 再说回周林那一边。 周林见咪咪已经飞快向后院奔去,便转头继续堆着笑脸迎接龙虎山的道长,“道长舟车劳顿,一定辛苦了吧,反正我这几天也没碰见什么灵异事件,道长您先坐,我们好好聊一聊这后院的井的处置方法。” 周林从收银台抽出两把折叠椅子,展开一把之后给汤正豪递了过去,又接过裴祝递过来的茶杯,给汤正豪倒了满满一杯茶。 他自己展开椅子之后坐到了汤正豪道长的旁边,殷勤地说道:“道长先别管屋子后院的事情,那就算有鬼,现在大白天的他也跑不掉,道长先看看我有没有修炼天赋,道长你是要把脉?还是看手相?还是看面相?”周林把自己的手往汤正豪的眼前塞。“以前我妈在灯会上领我看过手相,那个老道士仙风道骨,说我的手相‘八卦齐备’,日后必成大器。道长您再帮我看看我有没有修仙的天赋,能不能,飞天遁地!点石成金!” 汤正豪把周林的手架开,作了个揖,说道:“小道并不精通命学一脉的术法,不过居士,修真大多要从幼时抓起,像居士您这个年龄的,就算再有天赋也已经泯然众人矣。红尘滚滚,非有大定力者不能修行于红尘中,否则自身的一点真灵便会被烟火气磨灭,再难有大成就。” 汤正豪又做了个揖,接着说道:“还请居士带路到后院井处,小道好尽快收了后院的鬼物,还居士一个安宁。” 周林正待再度岔开话题,突然听得后院砰的一声响。汤正豪拎起背上的桃木剑便直直的冲向后院,周林也只得迅速跟上,心里暗骂:“咪咪真不靠谱,让他清理个痕迹都清理不干净。” 奔跑中,他忽然想起来,汤正豪起身的时候,是不是杯子直接被他扔到了地上? “淦啊,那可是我搬家前刚从二手市场淘来的新杯子啊,亏炸了亏炸了,不行,等此间事了必定要好好讹诈这个死牛鼻子一番。我还没见过谁能毁了老子财物还能全身而退的!” 且说汤正豪推开门看见的画面,左前方是一个露天的马桶,右前方则是一片废墟,废墟上还冒着白烟,脚下的地砖已然经历了千万人踩踏,上面的泥土仿佛是新的一般。两侧的墙壁如同新的一般,不过好像有点薄,都能透过水泥的连接处看见对面的房子。中间则是一只白色的大猫,它正站在井口边缘,呆呆地望着井里。 咪咪一顿一顿地转过头,明明只是一只猫,却做出了一副人性化的包含害怕,委屈,不甘心等等情绪的表情。 第七章悲惨的汤道长 “道长有空再过来玩啊~”周林站在书店门口,挥着手蹦跶着欢送汤正豪道长的离开。 时间倒回到汤正豪打开门看见后院的一瞬间。 看到眼前的景象,汤道长心里有万头羊驼奔涌而过。“居士,敢问这后院是经过何等损伤,所见之处竟几乎尽是残破之物。” 周林也看到了后院的情形,心中不住的感慨,咪咪这次干的漂亮。他接过汤正豪递过来的话语,“道长您也知道,这房子的厨房本就是在后院,前天晚上我做饭忘记关煤气罐了,半夜家里人点蜡烛去洗手间的时候,就已经成了这样了,现在他还在卧室里卧床休息呢。”周林努力把自己代入那个点蜡烛去洗手间,然后刚进后院就被炸的悲惨形象里。“道长您可不知道啊,我家里被炸的那个人都已经对夜晚产生心理阴影了,说什么也不肯晚上去洗手间,唉,家门不幸啊……” 汤正豪没有理会周林的碎碎念,他一边掐诀,一边谨慎地走向井边,嘴里念念有词,手上的法诀也不断变换。周林只听得“无量度人”几字,想来应是应对鬼物的《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周林心中暗暗记下了这个汤正豪汤道士,这是个有能力的主,但愿c市的异常事务处理局别都是这般妖孽级别的天才。 且看那汤道长,诵经时天降神光,遍体生香,身前身后更是有仙鹤相伴,狮子相迎。周林暗忖,这道士看来是怕自己道法不够华丽,不够震慑我,故而利用水汽凝成白鹤白虎之形,周林把这个道士的威胁等级再度调高,道士不可怕,就怕道士知道人情世故。 待到汤道长走到井边之时,他大喝一声,然后将右手的桃木剑向井中一刺,口中极快地念出度人经最后几句:“垂恩广教慈悲大帝 度人无量天尊。” 井中,什么都没出现,也什么都没发生,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汤道长见状,又极快的重复最后两句:“垂恩广教慈悲大帝 度人无量天尊。”再把桃木剑往井中一刺。 好像,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天空中仿佛有几只乌鸦飘过,传来阵阵“嘎 嘎 嘎……”的声音。那道长还不死心,又连续念了三四遍,手中的剑也跟着向井中又虚刺了三四次。但,还是无事发生。 周林在道长身后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道长面色涨红,回头问道:“你在笑什么?” “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什么高兴的事情?” “我老婆生孩子了。” “我再重申一遍,我没在开玩笑!你们家院子后面真的有恶鬼!” “对,对,噗嗤,哈 哈哈哈哈…我们言归正题,道长,你说的那个恶鬼,它凶吗?” “它不是凶不凶的问题,它真的是那种,很少见的那种……” “噗嗤,哈哈哈哈哈。” “你欺人太甚,小道忍你很久了!” “我老婆生孩子了。” “你明明在笑我,你都没停过!” “汤道长,我经过严格的训练,无论多好笑,我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哈哈哈哈” “不如这样,汤道长,您先回去等消息,如果我们遇到恶鬼,第一时间通知你。”裴祝过来解围。 “行,你们多加小心,最好去卫生间的时候多带几个人,很危险的!” “好好好,知道了,我们送汤道长离开。” 道长甫一转身,便听见后面两人在放肆大笑,他又把身子转过来,看向他身后的两个人。 他看见周林和裴祝一脸严肃的跟着他,见他转身,周林问道:“汤道长,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他把头转回来快步向大门走去,身后又传来了两人放肆的笑声。 他又转过身看向两人,周林和裴祝还是一脸严肃的跟着他,见他回头,又问道:“汤道长?” 汤道长拂袖快步向前走去,到了门口,顿了顿,一去不回头的走了。身后,传来了周林和裴祝极为放肆的笑声。 “汤道长常过来玩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笑死我了。”周林一手拄着收银台,另一只手狂拍大腿,笑的合不拢嘴。他看向王屋,道:“你是没看见那个道士到底有多囧,啊哈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裴祝,你讲。” “那个小道士拔出桃木剑,啊哈哈哈哈哈,不行,我也讲不下去了,啊哈哈哈哈哈哈……”裴祝把头靠在周林的肩膀上,笑的停不下来,“等我缓一缓,缓一缓。” 王屋看向笑的前仰后合的两个人,脑袋上止不住的冒问号,“到底是什么事情,真的有这么好笑吗?” 两个人对视一眼,十分肯定的答道:“真的有这么好笑。”周林长吸一口气,又平了平因为小的太过分而不断起伏的胸口,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王屋。 “所以说那个小道士就是个**,我开始还以为他是个人物,最后才发现就是一个呆瓜,连坑蒙拐骗都不会,在这个末法时代当个锤子的道士,不行了,我忍不住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屋后背上的龟壳不断的闪烁,周林见状,问道:“你发现什么了吗,还是哪里不对劲。”裴祝也好奇的凑过来,问王屋:“哪里出了问题?” 眼见王屋的龟壳闪烁的越来越快,甚至冒起了白烟,周林拉着裴祝就往后院跑,边跑边说,“王屋的CPU要烧了,咱们俩赶紧去后院给他找几盆水,水冷降温。” “你脑袋才烧了,你全家CPU都烧了!”王屋的骂声从门口传来,“赶紧回来,我算出来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周林又抓着裴祝灰溜溜的跑回来,拎了把之前汤道长走了却没收起来的折叠椅坐下。问道:“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裴祝则重新坐回来收银台里面,双颊微红,时不时扭来扭去。 “一些有关我们来这里的目的的发现。汤正豪的命运轨迹,被某样东西,或者某个人吸引过!” “按照常理,能扭曲别人的命轨的,不是绝世重宝,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力量外溢的大能。汤正豪的命轨是什么时候别扭曲的?” 王屋摇了摇头“算不出来,只知道是最近一年以内。” 周林摩挲这自己的下巴,“看来,只有一个可能了。那就是……” 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说出了一个异常熟悉的名字…… 第八章青龙孟章 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说出了那个名字:“青龙,孟章!” 孟章神君,本体为青龙,千年大浩劫前的天地至强者之一,在千年大浩劫中重伤遁走,至今还没有下落。三人的心里都浮现出了孟章神君的经历,砍遍天下无敌手,传说从三十三重天一路砍到了十八层地狱,一双大砍刀砍过不知多少仙人,多少妖魔的脑袋。 “还记得我们这次来这里的目的吗?”周林起身,看向两人。外面原本的高高悬挂的太阳现如今已经被黑云淹没,街上的行人纷纷快步前行,唯恐被大雨拍在外面。 “抓住孟章,然后问清楚千年大浩劫的真相!”裴祝用力地敲了一下收银台,她现在心中纷乱如麻。“我离那场浩劫的真相从来没有如此接近。这一次,绝对不会失败了!” “别想太多了,我们只是找到了孟章的踪迹,还不能确定到底可不可以找到孟章呢。”王屋的话语给两人的热情浇了一盆凉水,他继续说,“区区一个白骨精的传承者我们就应对的如此费力,更何况是浩劫前有名的砍王?当务之急是赶快回复实力,而不是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王屋叹了口气,转身望天:“我们几个全都带伤,周林经脉碎了好几条,裴祝你的能力用多了会失控,陈浩南和我状况更差,现在还都没办法化身成人。” “你们想一想我们这群人怎么和孟章打?难道还要周林再度揭开封印拼死一搏吗?我们已经经受不起这个代价了……” 周林和裴祝默然,他们比王屋更了解自己身体的状况。王屋说的一点没错,现在的他们实力十不存一,巅峰时尚不能说稳压孟章一头,更何况现在。纵使孟章也身负重伤,他们也难正面击败这个浩劫前的天地最猛的砍王。 看着沉默的裴祝和王屋,周林强打起精神来,道:“先不要管那么多了,我们当务之急是恢复实力,隐藏自己别让官府的人找到,次要目标是找到孟章的踪迹,至于找到之后的行动,找到之后再说。” “也只有这样了。”王屋应和道,“汤正豪的命轨扰动,前一段时间的枯木逢春,晴天惊雷,无一不昭示着孟章就在这附近,我们只要找总是能找到的,倒也不急于一时。” “话虽如此,但,我们为什么不能向那个汤道士所在的异常事务处理局寻求帮助?”裴祝不解的问道,“而且为什么周林你要掩盖出手的痕迹,你以前可是直接在犯罪现场写下‘杀人者周林也’的猛男,现在怎么这么怂了?” “时代不一样了,而且目的也不一样了。”周林苦笑,谁不想借助**的力量解决问题,可找孟章神君这件事,真的难以借助**的力量。“抓到孟章之后,你能保证郭嘉会让你问出你想问的问题吗,郭嘉插手变数太多了,光我们的身份就足够我们喝一壶的。” “而且,人是会长大的,越长大,了解到的东西越多,就越留恋这个世界,也就会变得越来越怂。”周林再度蹲下,望着自己脚下四处乱爬的蚂蚁,“以前高高在上习惯了,现在才知道以前有多糊涂。” 王屋和裴祝望着周林蹲下的身影,一时无言可说。 突然,咪咪(陈浩南)从后院冲了过来,一下就蹦到了蹲着的周林脑袋上,一边浑身颤抖,一边嗷呜嗷呜的叫。咪咪用尾巴指向后院,又拼命摇晃周林的头,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无比的事物。 周林用尽全力把浑身颤抖的咪咪从头上摘了下来,他直视咪咪的眼睛,问道:“后院又闹鬼了?” 咪咪摇了摇头,继续嗷呜嗷呜的叫,浑身继续颤抖。 周林立刻飞奔向后院,裴祝也放下手中的手机跟了上去。 “所以说,你就是被这么个东西吓得半死?”周林用两根木棍夹起了把咪咪吓得不轻的罪魁祸首:一只小蜘蛛。 周林用木棍继续挑逗着这只想要拼命逃脱的蜘蛛,他看向跟在他身后瑟瑟发抖的咪咪,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怕这玩应?”他边说边把木棍夹着的蜘蛛向咪咪眼前递,咪咪不断后退,最后唰的一下蹦到了裴祝的怀里,拼命的往裴祝的怀里钻。裴祝抚摸着因为害怕而不断颤抖的咪咪,沉声对周林道:“不觉得奇怪吗,明明昨天还没有这么多虫子的,今天却已经出现了蚂蚁,蜘蛛,是不是,有些可疑?” 周林陷入到了沉思之中,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也许哪一个修炼者的能力就是控制昆虫也说不定。一道灵光从他的脑海中闪过,“苗疆的人也过来凑热闹了。”他用力夹死了那只蜘蛛,又口中吐出一簇火焰,将尸体焚毁。 周林回头看向裴祝,认真的说,“我们可能被苗疆的人盯上了。” “苗疆是什么地方,他们为什么会盯上我们?”裴祝撸*着咪咪,不解的问道。 “蛊之一道你可了解?”周林不但没有回答,反而又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大致是知道一些的,不就是通过虫子来……虫子?!你的意思是,我们被来自苗疆的蛊道之人盯上了?”裴祝被自己的猜想惊住了,她想不明白,c市与苗疆相隔近乎整个华国,苗疆之人怎么会到c市来?他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也可能是我太敏感了。按道理来说他们没有理由冒犯五大仙的地盘啊。真是让人头疼。先是被封印的老妖精,又是异常事务处理局,现在又冒出来苗疆的人。一个青龙的线索,真是把整个c市,不,把整个华国的局势搞得一团糟。”周林忍不住地感叹,怎么自己做什么事情都困难重重? “青龙的血。”王屋的声音从裴祝的身后传来,原来这只大乌龟也跟了上来,不过走的实在太慢,现在才到后门。周林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青龙的血又怎么了?” 王屋慢条斯理地答道:“苗疆孕育蛊王,需要血来做引子,血液的主人越强,用他的血孕育的蛊王也就越强,我想,他们估计也是打着抓捕青龙的主意,不,他们甚至不需要抓,他们只要找到青龙的位置,跟着青龙,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他们梦寐以求的强大血液。” “可是,他们凭什么认为青龙会和别人打起来?”裴祝不解的问道。 周林替王屋回答了这个问题,“现在c市我们已知的就已经有三股分属不同阵营的势力,我们不知道的还会有更多,这样的暗流涌动下,青龙除非逃走,否则他和这些势力之间,必有一场大战。” “那孟章为什么不跑?” 周林深深的望了裴祝一眼,长叹一口气,说道:“你应该知道的。青龙按照记载当年可是一个暴脾气,能动手绝对不打嘴炮的莽夫。一个莽夫面对一群人的挑衅,他会退缩吗?” “我们的计划还有改变的必要吗,继续等,照你的说法,孟章怕是已经被别人劫走了。” “哪有那么容易,孟章这条老龙,可强的很啊。莽夫之所以莽了一辈子还没死,要么是别人太弱,要么,是他太强了……” 第九章新的发现,行动开始 “多说无益,还是早点行动,找到青龙真君的位置,方可制定下一步计划。”周林环顾四周,在行动之前,还是应该把家里的虫子清理一下。“家里也该大扫除了。”他说着,手上也没有停下。 “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周林重复前夜无纸作符的本事,写了张金光咒,拍于后院的空地之上。 “疾!”道道金光从周林面前的空地飞出,涌向房屋的各个角落。一只只虫子从金光涌入的地方掉落,转瞬间就化成了灰烬。 裴祝和王屋面前的周林不断萎缩,颤抖,最终砰的一声,化为飞灰,只留下一句话:“金光咒是真**的费法力……” 王屋带有深意地看了周林分身化成的灰,爬到附近踩了两脚,又一口气把周林纸道人的骨灰全部吹飞。愤恨道:“叫你丫的不给我快乐水,叫你丫的不给我快乐水,骨灰都给你扬了!” …我是华丽丽的分割线… “唉,头疼。”周林睁开眼,看着卧室洁白的屋顶,心想,“体内的伤还要一阵子才能愈合,现在苗疆的人也冒了出来,这个城市,越来越乱了。” 周林起身,浑身肌肉的酸痛让他近乎疼的叫出声来。这两天周林一直在用纸道人行动,本体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近乎于动物的冬眠。周林起身之后的第一感觉就是痛,随之而来的就是肚子空空的饥饿感,还有等不及去洗手间的急迫。 “看来以后剪纸成人要少用,诶呦,我滴肚子,疼。”周林用手扶着墙,拖着**麻的双腿一步步地踱向洗手间。他现在的感觉自己正趟过火海,迈过刀山,脚下仿佛有无数根银针正在不断刺激周林的神经。 “看来得先去卫生间解决一下了,不对,卫生间已经被咪咪拆的只剩下一个马桶了,难不成,要露天解决,这也太羞耻了吧……” 周林好不容易挪动到了卫生间,强忍着排泄的感觉手掐法诀,口念法咒,霎时间便有三个与周林相仿的道人出现。周林命这三个道人围在自己的身前,背对自己,形成一道人肉围墙。 “啊~爽。”周林蹲在马桶上,看着洁白的天空。曾经西方有一位哲人说过:“人蹲在马桶上的时候,思维会和肠道一样通畅。”现在的周林脑袋已然放空,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专注于此刻他独享的moment。 “周林,周林,我找到线索了!”裴祝的声音将周林正在无限延伸的思维拉回了现实,“找到……鹅,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她看着自己面前的三个道士版周林,尴尬地说道。 …我是华丽丽的分割线… “说吧,找到什么了?”周林一手扶门框,另一只手捂着肚子,站在后院的门旁听裴祝的好消息。 “你看,昨日头条上的报道,‘震惊,某富商别墅游泳池竟突现女尸,这究竟是道德的扭曲还是人性的沦丧?’我感觉这可能与我们要找的人——孟章,有着不小的关联!” 周林捂着肚子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去,去了,自己的伤势还没好,与人斗法,大概率是会输的彻底,抢线索找线索没了法力的支持更是无稽之谈;若是不去,直觉告诉他这次很有可能直接挖出来孟章在这座城市的落脚点,不去,就在追查孟章的路上大大地落后了其他人一大截,对于势在必得的他们是不能接受的。 周林放开了捂着肚子的手,直起身来,在门口不断地踱步,他在仔细权衡风险和收益的对比。他挠了挠头,想了很久,最终在他的口中凝聚成了一句话:“去!” 他接着补充道:“我一个人去就行了,身上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只要不是动用那几式杀招,身体还能扛得住。你留下了看家,我总觉得苗疆的那群人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他们既然已经盯上我们了,就不会轻易因为侦查用的虫子死掉而放弃。你在家里看好王屋,必要的时候,随意释放你的力量吧,失控也比被那群苗疆的人抓住强。” 他看向湛蓝的天空,心中想,“人,当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裴祝,为了大局,我只好骗你这一次了。” 周林动用身体里残存不多的真气,压制住自己肉体上的痛苦。他强打起精神,挺直腰板,大跨步向着门外面走去。阳光洒在他的脸庞上。让人回想起《三国演义》中,诸葛孔明第六次出祁山伐魏,明知不可为,却仍要逆天而行。博一条生路。 裴祝目送着周林走远,她望着那个慢慢消失在地平线的身影,慢慢的,慢慢的,诶,不对,那个背影怎么回来了? “身上没钱坐公交了,裴祝你身上有没有零钱,先借我两元,我回来之后就还给你。”明明如此悲壮的气氛,被周林这么一出忘带公交的零钱搅得荡然无存。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忘记了,裴祝心想,从身上拿出两个硬币递给周林,“活着回来。”她用力看着周林,想要把他现在的样子永远的印在脑海。 “没问题,我出马还能出什么问题吗?保证完成组织上交给我们的任务。”周林信誓旦旦地保证,虽然他的心中也对于这次前往富商别墅的行动没有多大把握,但,作为这个家里的最高战力,他不去,谁还能去呢? 他走了几步,回头,看见裴祝倚着门,呆呆的凝视他的影子,微风吹拂起她的长发,周林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仔细审视过裴祝的容颜,总是一直往前,却忘记了身边的人的陪伴。 他把头扭了回来,用手拭去眼角的泪,“风很大,灰尘也很多,吹得我留下了眼泪。”很多年后,他这样回忆当时的场景。“我就在心里说,等这次成功回来,我要天天看裴祝的脸,每天,每时每刻都要看,永远也看不厌……” “我会顺利回来的,我保证。” 第十章潜入,白仙? 周林低头确认了一下手机里的照片,又抬起头看了看面前的别墅,“应该就是这里了。 ”这间别墅是c市的大钢铁企业家康德容名下的产业,康德容康大善人两年前以****万的价格拍下了这栋楼王。康大善人一直致力于慈善事业,多次向慈善基金捐款,更是在不久之前宣布死后将会把所有的财产全部捐献给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慈善基金会,一分钱都不留给自己的儿子和女儿。 看着白度百科上的关于康德容的介绍,周林不屑的笑了。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康德容这厮根本不是为了慈善,而是为了合理避税。任何国家的法律中遗产税都是各类税种中征收最重的一种,而把钱捐给自己名下的基金会,不仅可以免除遗产税,甚至还可以合理合法的减免抵扣其他税种。这种行为,也就是骗一骗普通的百姓罢了。 “看来,所谓的康大善人名不副实啊,不过也好,有欲望的人才容易被欺骗。”周林喃喃道。他原本还想不出方法混进这个看守严密的别墅,现在看完这些给康德容歌功颂德的文章,他的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个计划的雏形。 …我是华丽丽的分割线… “敢问此间可是康居士暂住之所。”周林敲了敲门卫室的窗户,问道,“烦请这个小哥帮贫道带句话,就说贫道此次前来,乃是为了消解康居士心中之忧。” 周林这一次扮成了老道士的模样,白胡飘飘,鹤发童颜。身穿宽大道袍,背后背着一把桃木宝剑。 门卫室内的人打开了窗户,道了句“稍等。”便又关上了,周林看着他拿起电话,拨通后叨咕了几句,门内的门卫再度打开窗户,问道“康先生问您他心中之忧是什么?道长又要如何消解?” 周林听得此话,便知道心中的计划成了大半。康德容别墅内突现女尸,任你是什么大心脏的人心里也会颤三颤。况且周林在白度百科上看得,这康德容起家于华国国企改制之时,起家于那时的北方老板有哪一个手上是干净的?这个从天而降,不知来历的女尸正勾起了康德容内心的恐惧。他在害怕那些因为他的缘故而惨死的工人们,他在恐惧那些拿不到工资而活生生饿死在家里的工人们! 但这些话不能讲出来,至少不能再明面上讲出来。周林答道:“居士心中之忧,无外乎钱权命三种,居士身住如此富贵之所,管理如此之大的工厂,必定权钱皆不放在心上,故而,居士心中所忧,必为命。贫道此番,便是为了解决居士心中,对于命数和因果报应的忧虑。” 电话的那头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带他进来。” 周林跟着门卫的指引,一路走到了康德容的书房。一进书房,康德容便满脸殷勤地凑了上来,问道:“大师,您说我这个报应问题,呸,命数问题应该怎么解决?” “您不知道啊,我这些年是修路造桥建学校,什么慈善事业没做过?您就看省里的希望小学哪一个不是承了我康德容捐的基金的帮扶;那造起来的桥,哪一个用的不是我康德容家的钢筋;c市的道路翻新,我康德容是一个人就承包了半个城区的路,没多要财政一分钱!” 康德容边说边流泪,说到最后,已经哽咽的说话说不连贯了,“结果,结果这个不公正的老天爷,天杀的老天爷,我都已经这样了,他还不放过我,就在昨天,就在昨天啊,我们家游泳池后面,就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一个女尸,把我唯一的宝贝儿子给吓得半死,现在还不敢出屋…” 周林保持着高人风度,看着康德容的精彩表演。他见康德容不再继续演出了,眼角强挤出来的眼泪也快要流干了,方才开口说道: “康居士莫急,贫道本次前来,便是奉了无量天尊法旨,专为解决康居士心头之难而来。还请康居士仔细叙述当日的场景,若方便的话,带贫道去细细观察一下那具女尸自是最好。” “那天,是一个大晴天,我和夫人带着我们的一对儿女在屋内玩耍,不知是谁,不对,是我的儿子,说想要去游泳池玩水。”康德容回忆起了前日的画面。 “爸爸,爸爸,我们去游泳池去游泳好不好啊?”他的儿子的声音还在他的耳边回响。明明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孩子,怎么就被吓成这样了,真是造孽啊,造孽啊,康德容心里想着,嘴上也没有停歇。 “我们到泳池的时间应该是下午两点左右,原本还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很快就被乌云占据。” “下午两点,乌云,根据天气预报的记录来看,那个时段应该是大晴天的。看来是有妖孽在作祟!”周林突然横插一句,打断了康德容的回忆。“康居士,您继续说。” “看见乌云我们也没多想,想着反正离房子也不远,下雨时再避雨也完全来的急,更何况我的两个孩子玩的开心,我也不想打搅他们的快乐。” “可谁能想得到啊,我们头上飘着的乌云迅速就下起了大雨,同时还刮着大风,把泳池边的遮阳伞都给吹跑了,我们急忙往屋里跑,可谁知道,就在往屋里跑的时候,那具女尸,就落在了我儿子的面前!我恨啊,我怎么就没早点进屋,早点回去,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档子事情了啊!” 讲到这里时,康德容的情绪渐渐失控,见状,周林赶快上前,向康德容的太阳穴上贴了两道清心静气的符箓。康德容狰狞的面色才渐渐缓和,深深向周林行了一礼,道:“多谢道长,这几天因为我儿子的事情,有些过于急躁了,若不是道长的符,我说不定会作出什么傻事。” “康居士莫要如此,我此番前来乃是受了无量天尊法旨,帮助居士本就是天尊交给贫道的任务,怎么能让康居士您行此大礼?”周林装作谦让,却以退为进,进一步巩固自己在康德容心中的仙风道骨的高人形象。“居士,关于当日情形,贫道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不若,居士领着小道,去看一看那天降的女尸,可否?”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温管家,带路!”一旁侍应的中年女子上前,指引着二人前往收容尸体的地方。 “道长您看,这就是当时从天上掉下来的女尸。”康德容指了指那具摆放在地上的尸体,对着周林说道。 周林走进,蹲下仔细观察这具从天而降的女尸,“身体僵硬,死了这么长时间身体还保持僵硬,八成不是人。”再看双颊,“双颊细长,下巴突出…”他又掰开这具尸体的嘴,“牙齿锐利,门牙突出,看样子不是什么草食动物化成的妖物。”再看眼睛,“眼睛很小,几乎看不见眼白…” 周林起身,面对康德容道:“康居士,贫道已经猜出这孽畜的原型,还请居士暂离此地,贫道要借无量天尊的法力,让这个妖物现出原形!” “好好好,道长,我,要离多远?出门,还是出房子,用不用叫我夫人和儿子一起走啊?” “居士不必害怕,居于门口等待即可,无量天尊不伤凡人,还请居士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先退出去,道长您,请便?” 周林把女尸翻转过来,让其面部朝下,又以真气化解这女尸体内残存的另一股真气,他连续在女尸身体的几处大穴用力点按… “淦,忙成这样还是不如一张符省事!”周林从屁股口袋里抽出一张符篆,“对付你的话,用这张符比较好。大威天龙,世尊地藏,般若诸佛,妖孽,我要你速速现出原形!” 且看那女尸,在周林手中符箓金光的照耀下渐渐变形,果不其然,如周林所料,这具女尸本体就是一只刺猬精! “居士,贫道已经施法完毕,那妖孽在无量天尊的法力之下已经化出了原型。” “道长,这妖孽,是只刺猬?”康德容刚进门,就被面前的大刺猬吓得一惊,虽然已经知道这女尸不是人,但是看着女尸从人形变为刺猬,还是过于重口了。 “不错,这女尸就是东北五大仙,狐黄白柳灰中的白仙,刺猬精。”周林正待进一步探寻这妖物身上隐藏着的伤口,却听得背后温管家的声音。 “老爷,外面有人闯进来了,他自称来自华国异常事务处理局,门卫说拦不住他们,他们已经朝屋子里来了。” 第十一章不速之客 “道长您看……”康德容被突如其来的所谓 “异常事务处理局”的人吓了一跳,但心想自己身边有这么一位高人跟随,也就慢慢平复了惊恐的情绪。 “无量天尊在上,此间事情虽未了断,但也几近完成,就让贫道陪康居士一起去见一见那个所谓的**人士。”周林作揖道。他暗忖,希望不是那个见过我的汤小道士,不然我就直接穿帮了! 周林跟在康德容的身后,稍稍用术法略微改变了一下自己的眉眼,又用手抹了一下眉毛,让原本漆黑的眉毛变得雪白。 到了别墅的会客厅门口,二人听得门内传来阵阵争吵声,“妖孽,伪道,简直是污了贫道的眼睛!”那屋子里传来自称异常事务处理局的道长气急败坏的声音。还伴随着阵阵摔东西的声音。 “怎么了怎么了?”康德容面带愠色地打开房门,却看见自己放在会客厅里显摆的佛珠被整条撕碎,珠子散落一地。但康德容不愧是大企业家,他强忍着自己内心的火气,声音带着颤抖地问:“你是何人,又为何要损了我辛苦求来的佛珠?” “贫道张正文,龙虎山传人,c市异常事务处理局副局长,此次前来你家,为了调查你后院掉下来的女尸。”张正文朝康德容扔过去一本绿色的小本,“贫道的证明,接好了,弄丢了把你全家卖了都赔不起!” 康德容强忍着没有发火,稳稳接住了那个绿色小本子打开一看,“异常事务处理局,副局长,康德容。持此证可在异常事务处理条例的许可下使用道法,杀人无罪。” “杀人无罪,杀人无罪…”康德容面如筛糠,双腿不住地打战。周林从他身后望去,却没看见康德容一直所念叨的“杀人无罪”,只看到了“持有此证者,须在华国法律条文内行动,如有触犯法律者,公安机关与异常事务处理局将共同追责。” 周林用力拍了拍康德容的肩膀,看向张正文,“道友,拿道术糊弄普通人,不太好吧。” 康德容听得此话,又重新看了看眼前的证件,哪有所谓的“杀人无罪”?他心中一惊,连忙躲在周林的身后,高呼,“道长,这就是个妖孽,您赶紧收了他,别让他危害人间!” 张正文没有理会在周林身后指责他的康德容,反而饶有兴趣的反问周林,“有什么不好?孔子有云,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对于这种昏庸的普通人,用点小术法,有何不可?” “道家的人却用上了南华真人最讨厌的儒家的话,也真是搞笑。岂不知《道德经》中有言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公平,把所有人一视同仁,怎么,你一个龙虎山传人难不成忘记了《道德经》中的训诫?” “好个道士,我原以为你是同道中人,怎料到你是如此无耻小人,看招!”张正文不知为何突然暴起,抽出身后的桃木剑刺向周林,周林心中一惊,侧身躲过,怎料张正文将木剑向上一撩,正中周林胸口,将周林挑飞。 周林此时正欲掐起法诀对抗张正文,五雷正法法诀手势已成,待到运用体内真气时方才记起自己如今的身体已经不支持他再用大威力法诀了。 “只能和他拼肉搏了”周林暗忖,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抽出自己身后的桃木剑,手掐剑诀。气机牵引之下张正文不得不放下手中已经擒拿到的康德容,张正文挽了个剑花,持剑再次前冲! 周林一个铁板桥躲过张正文的凌空飞刺,再将桃木剑横于胸前,拦住了张正文的顺势下劈,他右脚猛然向上一踹,目标正是张正文的肚子,张正文不得不放弃进攻,回防自己的核心部位。 周林得势不饶人,转守为攻,食指在木剑剑脊上迅速划过,口中念念有词:“谨请执明神君,借吾法力,相助伏妖!”原本红褐色的桃木剑从剑脊处开始慢慢变黑,周林的双手青筋暴起,原本轻盈的桃木剑在玄武执明神君的法力影响之下,变得无比沉重。周林欺身向前,沉重的木剑,不,现在应该叫做重剑,在康德容家的地板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印记…… “给我起!”周林怒喝,手中的大剑抡出残影,带着强烈的破空声劈向刚刚还全力进攻的张正文。不过瞬息时间,就攻守之势相异。 张正文不知为何愣神了一刹那,待到精神回归之时,只好匆忙地横架起桃木剑,迎面撞上周林势大力沉的一击。 咔嚓一声,张正文的桃木剑应声而断,他本人却化身一道金光,在周林劈到他身体之前嗖地一声抽身而去。 “道门三十六天罡绝技里的纵地金光法,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张正文的声音从周林脑后传来,伴随着符箓极速飞行的声音。 周林勉强转过身来,刚才的一击他本是势在必得,先是示敌以弱,再诱敌深入,待到张正文放松警惕之时,借玄武的迟缓之力,延缓张正文的行动,营造一个一击必杀之局。周林的身体经不起多少折腾,他也只能剑走偏锋,博出一个速战速决的局面。 但谁知,这个张正文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居然身怀道家三十六天罡绝技中的纵地金光,这门神行第一神通。唯有同为三十六天罡绝技中的指地成钢可以应对。但周林此时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他再动用三十六天罡绝技了。张正义可以凭借纵地金光的极速一点点磨死周林! 周林心里想着,手上却不敢停下,用大剑拦下了飞驰而来的符箓,双手一沉,差点就握不住手中的大剑了。 张正文无情地嘲讽,“哈哈哈哈,邪魔外道,这下知道了我道门正统道术的厉害了吧!像你这样的道士,只配给道爷我**!去死吧,渣滓!” 张正文从袖子里抽出两站符箓,他慎之又慎地将真气注入其中,随后向周林所在的地方一甩,“尝一尝正统道术中的五雷正法!道爷我劈死你。” 符箓所到之处,无根雷不断轰击着已经被周林犁过一遍的地板,一旁远远跑开的康德容听见屋子里打斗的声音,心都在滴血。这可是他花了****万从北欧高价买来的原装地板啊,就这么被毁了! 正在屋内打斗的周林没心思去管康德容家的北欧地板,他面前的五雷正法符箓正在飞速接近,五雷正法的威力他比谁都清楚,“不能硬抗,那只能这样了……” 张正文不屑地看着周林的挣扎,继续嘲讽:“小渣滓,这可是道家的五雷正法,你拿什么抗?在雷法下化作灰烬吧,所有敢用非我龙虎山道术的道士,都得死!” 轰隆隆隆隆,五雷正法已经降临到了周林的身前,“遁!”周林轻喝。 张正文看向被五雷正法轰成灰的地方,正欲继续出言讽刺,却发现那处,已然没了周林的踪迹! “这家伙,去了哪里?”张正文于心中暗忖。明明自己占据了天大的优势,却三番两次没能杀死周林,反而被逼得用出了自己的底牌——纵地金光法和珍藏的两张五雷正法符箓。这样都没能杀死,让张正文心中第一次出现了逃避的想法…… 第十二章斗法结束苗疆再现 张正文凝视着周林消失的地方,心中的不安感再度加重…… 那个老道士是属泥鳅的吗?比我这个纵地金光法的传人还能跑!张正文暗忖,突然,背后汗毛倒竖,他来不及多想,将只剩半截的桃木剑迎了上去。 这势大力沉的一击震得张正文手臂发麻,原本就在斗法中布满裂痕的桃木剑在这一次的剧烈撞击下终于碎裂。漫天飞舞的碎片上,映出了张正文惊愕的表情…… 怎么可能?这道人是谁,他为什么也会道门三十六天罡绝技?凭什么?他一个外人,一个不正统的游方道士也能学?而且用的还比我好! 看着周林再度化成金光消失,张正文再也淡定不住了,他手掐法诀,嘴中喃喃道:“恭请陵光神君下凡相助!” 张正文身前便无中生有一般,现出了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焰之剑,他一把握住这火焰剑,向四周一扫,便看见空气因为极高的温度而扭曲了光线。他心想,你请执明神君下凡,我便请陵光神君,水火之间没有绝对的克制,只要法力足够强,火一样能把水给蒸干! 他正待得意,背后却又是一激灵。张正文顺势一个前滚翻,暗地里藏起了火焰剑,打算在周林追击之时给他来一记狠的。 他听得身后挥剑之声再起,便持火焰剑向后横扫,透过不断扭曲变形的空气,他看见,周林的脸竟然不知何时变成了自己的模样!剑锋扫过周林的胸膛,鲜血奔涌而出,只不过是周林的身影再次消失,藏于黑暗中,像是捕猎的毒蛇,随时准备给猎物致命一击。 张正文的内心已经被周林逼到了崩溃的边缘,他刚刚看见周林手中拿的大剑不知何时也换成了陵光神君赐予的火焰剑!他还发现,周林的服饰和身形正在一点点地向他靠拢! 这是什么魔功?张正文暗忖,他修道至今已接近六旬,却从没见过这样的诡异难缠的对手。与他一样的纵地金光,一样的请神法,一样的衣服,甚至于,同一张脸。无边的恐惧正在慢慢吞噬张正文的内心。 斗法的另一头,周林也没有好过多少。原本就是重伤的身体在于张正文的斗法过程中伤势再度加重,体内真气稀薄,再难用出道家三十六天罡变化。刚刚的纵地金光和陵光神君上身之法,都是周林用佛家他化自在之法从张正文身上“借”来的。 佛家有他化自在天,居于此天的众生,不用自己乐具变现,而利用下天化作,假他之乐事,自在游戏,故曰他化自在。 这门功法据说就是佛陀参悟了他化自在太天而创造的,能够假借他人之招式,回击他本身,一切消耗都由他人承担,是一门邪异无比的招式,但周林事急从权,哪还顾得上邪异不邪异,只有度过眼前的困局,才有时间去管其他的。度不过去,就万事休矣! 这门功法最大的优点就是不用耗费自身一丝一毫的真气,只需以精神模拟出对方所用的招式,他化自在法就可将之加诸于己身,所有的消耗都一应由对方承担。缺点也在这里,若是对于对方所用招式不甚熟悉,那他化自在法便难以施用。幸好,周林对于道门的这些法诀还算是烂熟于心,无论张正文掏出什么法诀,他都大概会个七七八八。 但这门他化自在法对于精神的消耗极其巨大周林现在的眼前已经出现了数不清的小星星,灵与肉是互相影响的,他身体受了重伤,自然精神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该最后一击定生死了!”二人同时想着,各自都掏出了自己看家门的本事…… “焚天剑诀!”“焚天剑诀!”两人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和自己选了相同的招式,但出招就再难变招,这一次,两条滑腻腻的泥鳅终于硬碰了硬! 两道剑诀扫过,将一切阻拦在剑诀飞行路线上的事物都被燃烧殆尽。转瞬间剑诀交汇,迸发出的冲击波把二人震飞。原本富丽堂皇的会客厅经此一战,已然和废墟没有什么区别了。 “嘶,看来还是道爷我技高一筹,邪魔外道,就该乖乖伏法于道爷我的桃木剑下,何必挣扎,这是何苦呢?”一个漆黑的身影缓缓从地上爬起,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周林的位置,慢慢抬起手中的火焰剑,举过头顶,正待劈下,却顿觉双眼一黑,向前倒了下去。 周林收起刚刚在张正文脖子上狠狠来了一记的右手,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这一次剑诀对撞,他险而又险地赢下了,又借此在原地摆了自己的一份用尽了法力,只够化形的纸道人,在张正文放下警惕前来了断的时候给他来一记狠得。 正所谓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张正文,这位异常生物处理局副局长,怕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结局是败在一式手刀上。 “劳烦康居士过来搭把手,贫道与这位副局长斗法,受了内伤,难以处理这位副局长的躯体。” “道…道长,那一位道长是死了…死了吗?” “修道之人,讲究的是一个性命双修,死不了的,那位副局长是被我打晕了。劳烦康居士搭把手,把我抬到那位副局长身边,我有个猜测还要假借他的身体验证。”周林沙哑的声音从屋子里面传来,这番斗法让他本就重伤的身体再度受创。怕是要三五个月才能勉强恢复…… “好嘞,道长我这就过来!”康德容一副狗腿子的模样,他在门外虽然看不真切,但也看见这两位道长斗法时候的场景,试问,谁还没有一个修仙的梦想呢。万一老天爷瞎了眼呢? 周林在康德容的搀扶下走到了张正文的旁边,他没有理会康德容那些有的没的殷勤马屁,现在的他只想知道,为什么张正文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暴起伤人,而且底牌一张接一张地往外甩,就好像自己的底牌不要钱一般。这等财大气粗的表现着实惊到了周林…… 疑点很多啊,不过只要看一下身体,如果是精神控制一类的术法,那便真相大白了。控制类的术法也就那么几种…… “康居士,劳烦把这位道长的后背亮出来看一下。”周林对着康德容说,一般的控制类术法都会在后背留有印记,故而从后背开始时最稳妥的选择。 康德容谨慎地走向张正文的身旁,用地上被打碎的椅子腿将张正文已经在斗法中破旧不堪的道袍掀开,只看见光洁的后背,没有半点异样。 看来不是魔教或者鬼物动的手,周林心想,又叫康德容把人翻过来,仔细检查口腔和鼻孔。 康德容用手掰开张正文的嘴,正欲探查,却看见他的嘴里飘出阵阵缥缈的绿烟,那烟随风而动,淡绿色的烟气马上就要飘到康德容的跟前,却见康德容也不做躲避,楞在原地,就仿佛在等着那道道绿烟靠近。 “等的就是你!”周林掏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符箓,“天地玄通,万物妙法,封!” 这张符箓乃是中原大地上的人们专门为了抵御苗疆之蛊物而钻研而出的,那道绿色烟雾本质上是无数只绿色的蛊虫,苗疆之人借之影响他人心神,该蛊不会影响人的记忆修为一类的,只会让人变得越来越狂躁,越来越狂躁,最后成为愤怒的奴仆! 符箓无风而动,其上的文字绽放出道道青光。周林勉强起身,将符箓向那道绿色烟雾一扔,霎时间青光大盛,照的周林睁不开眼睛。待到他再度睁开眼时,那道绿烟已然消失,只留下了一地飞灰。 周林拍了拍被蛊影响心神的康德容,疲惫道,“劳烦康居士了,康居士此番义举,我必定在向无量天尊祷告时细细言说……” 康德容被这一拍,拍回了心神,连忙说道:“不麻烦不麻烦,道长,您看我这个资质,能不能修仙……我就是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居士您可知,修真此路须从年幼便要恪守本心,不被外物迷惑,居士您久居红尘,随降生带来的那一点真灵也已消耗殆尽,难啊,难啊…” “不过,贫道倒是有法子让居士您延年益寿,就当做是我和这位道友在居士的房子里打斗的赔礼吧!”周林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白色瓷瓶,将其递给康德容。 康德容小心翼翼地打开瓷瓶,顿时,一股异香从瓶中逸散而出,仅仅是闻到这股香味,康德容便觉得自己的身体至少年轻了十岁不止! “四转炼神丹,乞丐版,正版丹药是以传说中的四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各一滴心头血,辅以数十种天材地宝炼制而成,仅仅是闻到丹香,便可活死人,肉白骨。多严重的伤都能顷刻治愈。 不过你的这一颗是以四种有着四神兽血脉的动物之血炼制的,现如今也找不到那么多天材地宝,用的是几种下位替代,足够你延寿五十年了。贫道细细想来,你倒还是赚到了。” “哪里哪里…还不是道长宽宏大量,不对,道长您乐善好施,仗义疏财!”康德容得知这丹药的作用,连忙拍起了周林的马屁。装清高,开玩笑,有长生的机会不多找道长要点,万一道长看自己顺眼,再顺便给颗丹药呢? “送我出门,记得叫个人带上那个刺猬的尸体,贫道要好好查一查是苗疆的哪一支这么大胆,居然敢控制龙虎山的真传!”周林虽然声音不怎么大,却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将康德容一震,这才想起了自己一个普通人,还是不要掺和这些神仙打架为好。 “我这就派人送道长到门口,温管家,去找个人把道长要的刺猬也送到咱别墅的门口!” “劳烦了。” …… 第十三章一件事的结束,另一件的开始 “道长常来玩啊……”康德容殷切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心里门儿清这道长八成不会再与他有什么瓜葛,但是结识高人,不寒碜,姿态摆的有多低都不寒碜。谁叫周林的手上是真的有延年益寿的丹药呢? “一定一定……”周林也礼貌的回礼,康德容也算是个人精级别的人物,他亲自鞍前马后的侍奉自己,还旁敲侧击地说道自己的妻子也命不久矣。周林则直接回答他自己身上并无其他丹药了,康德容这才勉强罢休。 周林役使六丁六甲神将搬运温管家带来的白仙,自己则亲自背着张正文,向着当初汤正豪给自己的名片上的地址走去。 “道友将我放下来吧,我已醒了。”周林身后背着的张正文长叹一口气,声音犹豫不决,“这次我给道友添麻烦了,贫道一生锄奸去恶,却没想到被雀儿打了眼。不该,不该啊……” “敢问道友何时醒来,可否知道自己昏迷后的事情?” “你和那个康德容把蛊虫引出来我就恢复意识了,不过身体和精神还是在斗法中耗费了太多,直到刚才我才能重新控制身体……” “道友,有一句话,贫道不知当问不当问?” “问吧,这次基本上所有底牌都被当时愤怒的自己抽出来给耗费掉了,真是个败家子儿!我身上还有什么隐秘是道友不知道的?”周林听得身后传来了好几声扇嘴巴的声音,料想这张正文怕也是后悔至极。自己的底牌被人看光,还什么也没有得到,自己反而被打翻在地…… “那贫道便问了,张道长,你可知身上的蛊虫是何时被种下的?” “我也不大清楚,应该是来c市之后,我本在龙虎山上修行,奉师命前来c市找寻一个人,想来再借苗疆之人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我龙虎山上放肆!” “看来苗疆的人也插手c市的浑水了,不知道他们来了几支?若是来的多了,我辈怕是抵挡不住他们无处不在的渗透啊……” “我也在犯愁此事,c市现在风云际会,无数的修士全都蜂拥而至,苗疆的人怕是只不过是先上的开胃菜而已…” “贫道冒昧问一句,道友此次下山,可是为了……为了”周林踟蹰着,他不知道应不应该把青龙的名字说出去,若是他猜错了张正文此行的目标,那便是再给自己增添一个竞争对手;若是不问,他心里就好像有人在挠痒痒一般,不问不快。 “也没什么可隐藏的,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传说中的孟章神君,当日师尊夜观星象,见东方七宿——角,亢,氐,房,心,尾,箕,尽皆大方光芒。再加上祖师的推演,便料定青龙将现于c市,也将我这个大弟子派了出来。哪儿成想刚下山就遭人下蛊。” “那,国家不管这些趁机来c市的修士吗?道友所在的异常 生物处理局怕就是为此而生的吧……” “这话也没说错,但这异常生物处理局本来就派系林立,佛家和道家不对付,受招安的魔道和鬼道势单力薄,他们联手起来对抗佛家和道家;儒家算是这局里的老大,只属于国家,其他的势力,不过是寻求一个对话的渠道而已,面和心不齐……”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 “是啊……” ……… 二人说着,就快要到了汤正豪给周林的地址了,张正文仿佛想起来了什么,踌躇问道:“道友可知,这康德容乃是c市有名的恶霸,对上贿赂,对下欺压,加之本市官府也秉承着民不举官不究的态度,竟让这个恶霸存留至今……” “贫道晓得。” “那道长为何还要给他续命用的丹药,这岂不是逆天命而行?” “有些时候,阳间的痛苦并不比阴间少,关于康德容,有些事还要道长这个官府承认的副局长去做才能成事。” “道友要我做何事,这次承了道友帮我及时发现蛊虫的情,分内之事必定尽力完成。” “到了地方,帮我把康德容的黑材料上报上去,让他在监狱里度过余下的岁月吧。” “妙极妙极,道长果然是个妙人,我回去就办,道长这计划真是妙啊!” “贫道也就厚着脸皮承了道友的夸奖了。道友且抬头,我们到了。” …………… C市某地的地下,数个脸上刺青的凶恶之人闭着眼睛,各掐邪异的手诀,围坐一起,在他们中间一个苍绿色的火堆燃着苍绿色的火焰,随着几人的呼吸声缓缓跳动…… 其中一人骤然脸色大变,一口鲜血吐出,正中燃着的绿色火堆。火焰迸溅出绿色的火花,沿着鲜血的轨迹燃烧地更加旺盛,从房屋顶上看,那苍绿色的火焰如同一条绿色大蟒,在蜿蜒前行。 几人中坐在首位的老者发话了,“出了什么事情?” “我在新来的道士那里中下的怒蛊被人灭杀了!” “嗯?你确定吗?” “我以百里一脉的先祖起誓,绝没有说谎!” “那看来,我们暴露了啊,不过没关系,他们不会想到我自己的伟大计划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其他的人也跟着首位的老者一起大笑,笑声中,中央的绿色火焰跳动的更加频繁了。 ……… “大师兄?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是谁打的你,师弟我去为你报仇!”汤正豪甫一看见重伤的张正文,便嗖的一声跑到周林的身旁把张正文接了过来,“大师兄,你醒一醒,龙虎山天师一脉不能没有你,c市也不能没有你啊……” “别晃了别晃了,再晃就晃出事了。 “师兄你说,是谁打的你,我找龙虎山的师伯们打回去,从来只有我们欺负别人,哪有欺负到我们道家正统龙虎山的事情?” 张正文看了看一旁同样重伤的周林,长叹了一口气,道,“师兄我这次是常年打雀,今日却被雀儿啄了眼。且听我细细和你分说。” 张正文将之前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讲给了汤正豪,又说道:“苗疆之人再次出手,东北五大仙已经有人陨落了,这个城市,越来越乱了……” 一旁听着张正文叙述的周林,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晕,越来越晕,一不留神,就倒了下去,他依稀听到了张正文和汤正豪的呼喊:“道友,道友,道友你别出事啊……” “我没…没事…”周林说了这句话,就彻底晕了过去。 第十四章意识空间 “道长,道长……”耳边传来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周林的意识在不断地下沉,下沉,向上看是黑的,向下看也是黑的,前后左右都是黑色的,没有半点光亮。 周林的意识,就在这样的空间里不断向下坠落。不断地坠落,看不到终点,也看不到起点。 这里,是周林的心灵空间。每个人的心灵空间都不尽相同,但漆黑如周林这样的,史书上也没有记载过几个。 黑色,是哀悼,是死亡,是失落、眼泪,痛苦、忧郁,还有残酷。 意识空间如此漆黑的人,难以想象世界究竟对他做了些什么,让他的底色变成这样的黑暗。 此处的周林没有穿着那套破旧的道袍,他身穿一件青色蜀锦夹袍,腰间绑着一根玄色蟒纹金带,一头墨黑色的长发如瀑般垂落而下,那头长发若是在外面必定让无数少女心存艳羡。 他的眼闭着,他的嘴闭着,他的耳,也封闭着。周林的五感全部消失,仅仅存留着这具身体,继续在黑暗的空间下坠……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将一直坠落,直到世界的终结。 周围传来哀悼的交响曲,那是周林听过所有悲凉曲目的集合,贝多芬的《悲怆》,柴可夫斯基的《Патетическая》,还有阿炳的《二泉映月》…… 世界在悼念这位如无意外,将在死亡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的人。 但,世界上总是会有一些意外发生的,不是吗? 一道微弱的火光在周林的胸口绽放。原本漆黑的空间,因为它而点亮,虽然亮光只扩散在周林身旁数尺,但0和1之间的距离,往往比1和100之间的距离还要大。 火苗伸展自己的身体,它不断变换,重组,最终化为了一只微小的凤凰。 它向周林的脸上看去 光芒的照耀下,小凤凰看清了周林的脸,他的双眼紧闭,他的嘴角不断抽动。仿佛,在做着什么可怕的噩梦。 小凤凰人性化地作出了心疼的表情。 它跳跃在周林的身上,跳跃向周林的脸。每一次凤凰身体和周林身体的碰撞,都会溅起星星点点的火星,火星向周围继续跳去,没有跳多远就重新燃烧成了一簇微弱的火苗。 它的身体不大,跳的也不远。 于是,千千万万道火星把这个漆黑的世界烧开了一个洞,光芒从洞中照耀而出,不,不是外界的光,而是这些星星之火的绚烂燃烧! 小凤凰终于跳跃到了周林的脸上,它犹豫着,但还是选择了继续前行。 它最后一次跳起,一跃而下,涌入了周林的眉心。眉心上,有道火焰的标志一闪而过。 其他的火苗也跟着它的行动跃入眉心,一簇簇火苗汇聚到了一起,一同涌入周林的眉心,那道火焰般的标志闪烁地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明亮。万千星火,尽皆坠落在周林眉心那道标志之上。 火焰坠落的速度不断加快,到最后,已经分不清是星火坠落在周林身上,还是周林在向外喷吐星火…… 最终,一切落幕。 所有的火焰全都投身于周林的眉心,这个漆黑的世界重新回归了它的本色,之前绚烂的星火,仿佛是一场幻影。这个世界,漆黑的和以前一样。 还有有点什么是不一样的,比如,周林眉心的那道火焰,它此刻不是刻在眉心上的图画,它正在跳动着,它正在熊熊燃烧! 周林的眼还是紧闭着,嘴还是紧闭着,双耳,也还在紧闭着。 漆黑的世界,从远方传来了野兽的嘶吼,那吼叫声带着不甘与愤怒。 火焰继续跳动,周林的嘴角不再抽动,而是露出了满足的笑容。那笑容温暖了这个漆黑的世界,世界,慢慢开始变亮。 周林睁开了耳,他听见裴祝为他祈祷,要他平安归来;他听见张正文和汤正豪在他耳边不断呼喊他的名字;他听见王屋在念叨,自己为什么不给他买快乐水;他听见咪咪的抱怨,答应好的五部动漫到现在还没有结果;居委会的大妈想让他和自己的女儿相个亲,前几天过街扶的老人祝愿他好人有好报…… 他听见了好多,好多…他听见了这个世界所有与他相关的人对于他的碎碎念。 这就像一张网,一张巨大的网,他用一辈子编织起的一张网,每一个节点都是他生命中的一个人,原本他以为他的那张网碎掉了,一个个节点消失,密致的网只剩下一条线,一头是他,另一头是书店里的那些人。 现在,他看见无数的丝线重新勾连,编结,原本的旧网并没有消失,只是被一点点替换,修补成了新的网。 他以前沉湎于旧时代的辉煌,却忘记了新时代身边的这群人。 他觉得,自己应该醒来了。 于是,他睁开了眼,看见原本漆黑的世界已经缓缓亮起,他起身,说了一声:“停!”原本飞速下坠的身体就转瞬之间停了下来。 他说:“要有光。”虽然世界已经被照亮,但他还是觉得不够,要让世界变得更加明亮。 原本微弱的光骤然间变得明亮,将世界照的通明。光芒的照射下,有痛苦的嘶吼传来。 周林正欲继续,却隐隐听见了外界的悲呼:“道友你走的怎么这么惨啊,道友我对不起你啊……” 无奈之下,他只得放下一句狠话:“等下次再收拾你!” 周林的身影在这个世界消失不见,渐渐地,无边的光芒也熄灭了,黑暗重新笼罩了这个世界。 好像,和周林醒来之前,没有什么不同,这个世界还是那样的漆黑,那样的空荡,一如之前的几万年一般。 除了,那个不断嘶吼的野兽……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