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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世界的守夜人》


 剧情设置

二零二四年，旧金山魔窟现世，人们才发现一个强大的世界离我们如此之近，那个世界社会结构简单，崇尚个人武力。魔窟的出现象征着两个世界开始交融，在地球上引起一场灵气复苏。战争开始，人类一败涂地，但很快第一个人类觉醒者出现，**大力培育觉醒者，使他们拥有与魔族抗衡的个人武力，配合人类还能使用的战争武器，才勉强站住脚跟。
主角出生在一个南方的小城市，被一则守夜预备营的通知吸引，决意参加这个预备营的训练。一年的训练通过，到了觉醒的时候，主角觉醒了在人魔两族都是顶尖的麒麟血脉。这给他带来了同级人几倍的精神力，让他能自然地操控火焰，也给他带来了前半生顺风顺水的生活。
但血脉总会引来觊觎，他被人所骗，亲手戴上了限制自己能力的手铐。被人找到机会夺去血脉，杀了爱人和亲人。他本人也被宣传成一个魔族奸细，人族败类。血脉虽然没有完全消失，但他已经不复当年神勇，找到机会远遁魔界。在魔族中，他心狠手辣，为提升实力不择手段，只为了有朝一日回到人族复仇。
他最终实现了目的，却发觉自己已经没有了人生的意义，这场人魔战争看上去也是如此荒谬。因此躲在一处常年积雪的小木屋中，不问世事。直到人类再也坚持不住，上山寻求他的帮助。


 第一章雪中人

他拉开门帘，风尘仆仆地进来，抖落了肩膀上的白雪。
“外面可真冷啊”
“等到十二月会更冷，像地狱一样。”
“说的像你见过一样。”
他脱下黑色大衣，将其挂在小木屋墙壁的钉子上。
“来烤会儿火吧。”我呼唤他过来。
“你扮演猎人入戏太深了。”他看了一眼火炉，有些嘲讽地对我微笑。
“我一直都是这样。”
“你不过就是在逃避而已，逃避自己本应该承担的责任，去抛弃我们这些人。”
我呵呵一笑，充耳不闻他的指责。从桌底下取出一小瓶用塑料瓶盛放的酒，拿出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给他倒了一杯。
“这是我自己从山里采的棠梨酿的。”
“棠梨叶落胭脂色，荞麦花开白雪香。”他随口念了一句，将酒杯在手中轻轻摇晃，随后一饮而下。这仿佛让他下定什么决心，狠狠将手中酒杯掷在地上。
“你知道现在外面的形势吗？”他瞪大眼睛看着我，是一张英俊帅气，高傲冰冷的脸。
“哦，现在是什么时候？”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脸。起先充满愤慨，像醉酒一般有些微红，随即那眼神中的怒火又像晨初的彩霞般迅速褪去，双眼变得暗淡无光，充满悲伤，再将目光投向我，竟然有了一丝绝望。
“已经过去十三年了，那些东西早就已经到了西面，魔窟越来越多，我们防不胜防，只能一退再退，全国只有三十四个城市还在坚持，你知道那些沦陷区里的人过的是怎样生不如死的日子，遍地都是死人，比地上的垃圾还要多。活着的人下场好不到哪去，跟牲畜一样被养着随时可能被吃掉，而你竟然还在这里有心思酿酒喝。”他灰暗的双目流出痛苦的泪水，两侧脸颊随着痛拗揪成一团。当年那个义气风发的天才武者此刻已经成为一名忧国忧民的英勇斗士。
不过我听了他的话，倒升不起半点同情的感觉。不知为什么，还有些想笑，最后没忍不住哈哈大笑，疯狂的笑起来，像看了一部周星驰搞笑电影，笑得捂住肚子大口喘气。
“你知道吗，一想到这么先进的人类社会被一群还在组建部落的种族打得抱头鼠窜，我就忍不住想笑，哈哈哈哈，等我先笑一会儿。”我随意地朝他摆摆手。
他奋力一掌拍在桌上，那张我亲手做的杉树桌混杂着冰碴被拍成无数冰晶，爆裂在整个房间。
“你到底还是不是个人，火麟？”他怒目而视。
“我叫许雷。”我笑完了，冷冷地看着他。我之所以完全没有同情，是因为我知道毁灭人类的从来就不是那些魔族，而是他们自己。即使没有所谓的世界交融，人族也会毁灭在他们自己手上。
我们坐在相对的两把椅子上，这让我想起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像这样的场景，我们同样吵了一架。
“我这次来不是跟你吵架的，我们已经撑不住了。”他低下头，有些痛苦地说到。“防线一缩再缩，在他前面我们和强壮些的蚂蚁没什么区别。”
“有那么多聪明的科学家研究者，还有那么多雄才伟略的领导者，会有撑不住的时候？”我安逸地靠着椅背坐下，喝下还没喝完的棠梨酒。
“我们在高端战力上差的太多了，两个世界几乎完全融合了，天魔族已经过来了，我们几乎是摧枯拉朽地失败。上面投了核武器，结果被魔皇一只手拍了回去，我们甚至连他面都没见到。”他再次抬起头看我时已经泪流满面了。
“他们都是我的战友，兄弟，却只能白白死去，我什么都做不了。”
他哭了好一会儿，整个屋子只能听到他的呜咽声，我理解他，他是许多人心中的支柱，也许在此之前他从来没哭过，也没和人说起这些话。
终于他情绪稳定下来，整理好自己的表情。用手胡乱将脸上的眼泪抹掉，打起精神看着我的双眼。
“我希望你能够出手，就当为了人类，你是唯一有希望战胜它的人。”
“首先，就算你们见到他面也做不了什么，其次，我已经没有人的身份很久了。”我淡淡纠正了他一句。
“这些过错我们都尽力弥补了，但是假如人族真的灭族，你的家人，你的朋友全都会死在他们手上。”
“我的家人早就死在你们手上。”我站起来，朝他大声怒吼。
窗外风声依旧，雪呼呼拍打着玻璃，我依稀听到有鹿鸣叫的声音，这让我的愤怒稍微平复下来。
“林山平已经被你杀了，还有什么放不下，上面这次是很有诚意地请你出手。”
“上面？呵，无非是第二个林山平。”我忍不住嘲讽。
“你为什么这么仇视领导者？不是每个人都是那样，你能不能给我们一个机会。”
我挥挥手，心中有些疲惫，不想再和他说下去。
“你走吧，我已经不是守夜人了，从没什么值得我守护那天起。”
“你错了，只要你稍微出去看一看这个社会，就会知道到处都有希望。”
“那你去寻找希望去吧。”
他叹了口气，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信封。我起先漫不经心扫了一眼，但看到那个人影，愤怒瞬间让我失控，我几乎无法控制冲上头脑的火焰。
“他在哪？”
“黄沙城。”
我奋不顾身冲破屋顶，张开双翼朝天上飞去。我仿佛人生第一次飞行，上升上升，离广阔无垠的星空好像更近了些，每一颗星仿佛都是我那些死去的朋友，充满善意地看着我。
我不知飞了多久，脑海中也一片迷茫，既不知道来路也不知道去处，我想起她纯真的双眼，想起故乡一望无际的稻田，想起母亲曾对我说的“活着就是不断前进。”他们都去哪里了呢，如今陪伴着我的，只剩下黑暗和这些星辰，它们从没改变过。
想到我的前半生，所有的故事都是从那一张小小的通告开始。



 第二章守夜预备营

“告钢铁城所有同胞：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的财产被强盗掠夺。如果有一天，你看到自己的亲人惨死在敌人的刀下。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发现所有的光明悄然退去，周围只剩下空洞的虚无。你是否会懊悔自己没有将最后一滴血洒在战斗的路上。
我们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同胞们，看看这黑暗的时代，看看自二零二四年死去的人们，看看这些还在崎岖的道路上踽踽独行的同胞们。如今我们只能龟缩在这小小的城市中，丢掉了大片的山河，抛弃了无数的瑰宝，离开我们的亲人。这一切的缘故，都是来自于我们的弱小。
从第一个魔窟出现，世界的灵气复苏随之而来。你相信一个人能够举起千斤的器物？拳头可以击碎钢铁？肉身可以飞行？这就是时代带给我们的机遇和挑战，只要觉醒，这些你都能做到。
守夜预备营在此面对所有十八岁的年轻人发出通告，只要你有一颗勇敢的心，敢于直面凶恶的野兽和魔族；只要你有一个正直的道德，不会凭借实力为非作歹；只要你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能够支撑你的信念和勇气。无论男女，都可以参加守夜预备营，通过训练的人将会免费获得一次觉醒机会，训练期间所有费用全部由钢铁城**承担。
请看到的同胞告知其他同胞！”
——钢铁城守夜预备营招生办
告示的右边挂着一个老式显示器，放着一段有些模糊的录像，依稀看见旧金山的红色金门大桥。
画面中天空湛蓝，水流清澈，大桥之上车水马龙，温暖的阳光洒在海面上，一个美丽的午后。镜头一转，看向了云层中灰蒙蒙的空洞，行人驻足不前，纷纷抬头仰望这一奇景    。
第一只从中钻出来一个摇头晃脑长着两根触角的黑虫，随之如同黄河之水一样一发不可收拾。无数黑色的小虫涌出，很快落在地上，啃食一切看到的东西。
“喔！”拍摄的人发出惊恐地叫声。在她镜头下，一个中年妇女被迅速啃食得只剩下骸骨。血腥的场面没有一丝掩饰，而这样的场景正发生在整座大桥。
画面不断在倒退，拍摄者正仓皇逃命。桥上的车辆如同被惊动的蜜蜂一般飞快的行驶，第一辆车撞在栏杆上又引发连环追尾，堵住的车辆化为一条长龙，人们只能下车逃命，但大部分还是未逃脱虎口。
人类的军队很快赶过来，两架第六代猎鹰战机低空掠过，精准地将**发射在空洞中，但是此举并未阻止黑虫的继续涌出。很快车队也来临，在桥头架好阵势守卫。
第一批黑虫终于不在从空洞中爬出，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群三头恶犬，仿佛地狱爬出来的使者。
“哦，我的天！”
“上帝保佑！”
但显然上帝并没有回应人们的祈求，这群恶犬体型仿佛一头头小牛犊，朝军队驻守的地方攻击。在离部队大概一百米的位置，突然所有的恶犬中间的头颅同时喷出火焰，竟能喷出一百米远。军队阵型大乱，但很快反应过来，用步兵战车上的固定机枪回击，一时间也打死不少三头犬。
空洞中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妖魔鬼怪。随即而来的是五头蛮荒巨兽，身高接近四十米，四肢着地，皮糙肉厚，一个冲锋就将人类地面部队阵型冲乱。
越来越多的空中支援来临，炮弹，机枪不停对地面上的敌人攻击。但突然，一架战机猛然爆炸，一道光芒从爆炸的火光中射出，画面放的很大才看清这是一柄无人持握的剑。
一群长着翅膀的人影从空洞中飞出，他们手中并无武器，而是操控着一柄柄飞剑，快速清理着空中的战机。击落所有的战机后，他们将视线投向逃跑的人们，飞剑化为夺命的镰刀，快速收割人们的生命。
人类一败涂地，失去了军队，等待他们的只剩下屠杀。最后的画面是一道飞剑刺来，猩红的血流在镜头上，一行血色的文字出现在屏幕上：
“这是二零二四年金门大桥魔窟现世实录，你还想要这样的事发生在你头上？”
“在想什么？”姚灵靠在我肩膀上，发觉我没有看她。
“在想守夜预备营的事。”
“是啊。”她故意坐的离我远了些。“明天你就要去报道了。”
我们身处夜晚，坐在一处平坦的草地上，能远远地看见钢铁城的霓虹灯。我们住在卫星城里，电力资源并不充足，夜晚只有几盏微亮的路灯。我给她指了指远处。
“那就是钢铁城，明天集训的地点，只要我能成为守夜人，就能带你住在里面了。”
她点点头，但看上去并不为我的话而打动。
“你真的要去守夜预备营吗？我听说那个集训非常严格，还有人死在那里，我怕……”
“我们现在每天都处在危险中，一天不把魔族赶出去，一天都不会安宁。”
“可是我们这里挺安全的，离战场也很远。”
我沉默了一会儿。
“其实不仅仅是为了能带你住进城里，也是为了能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我也想成为一个战士。”
“我还是很担心。”
“没事，集训一年就结束了，我听说有些人还能提前在里面毕业，所以在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有时间也会发通讯给你。”我双手搭在她肩上。
她点点头，不在言语。我内心希望她能像故事里的女主角一样对我深情一吻，不过她终究没有这么做，她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
二零二四年，金门大桥的魔窟现世，举世震惊。人类才发觉我们并不孤独，一个强大的世界离我们如此之近。但这个世界充满了对我们的恶意，每一次魔窟现世，都是一场惊世灾难。
人类并非没有努力过，在外敌面前所有国家团结在一起，派出了无数的战机坦克舰艇，但一次又一次败在这些像是有超能力的侵略者手上，直到人类第一个觉醒者的出现，情况才有所改变。
在他出现之后，人们才意识到世界已经悄然改变，新的时代已经到来。人类的觉醒者能够学习魔族的知识，使用他们的武器，变得和他们一样强大。因此亡羊补牢的联邦**大力培养觉醒者战士，他们称呼这些战士为“守夜人”，意为黑暗世界的守护者。
守夜预备营是我们这些平民觉醒的唯一途径，每个人只有十八岁的时候才能有一次机会。在前线吃紧的情况下，这已经是**能做到的极限。
我们满怀热情地出发，意气风发地告别欢送的人群。我们是参加集训的人，是人类新的抗击魔族的力量，至少我们这些年轻人是这么想的。
由于都是一些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车内一片火热。这是一辆老式的绿色卡车，过去用来运送士兵。虽然现在它的强度和速度远远不够适应现代战争，但由于石油资源的稀缺，汽车比过去更加珍贵，我也只坐过几次而已。车内的火热迅速变成了争论，争论很快演变成拳脚相向。由于**花不出更多金钱投在教育，我们这些年轻人大多率性成长，更是以运用武力解决为光荣。
此刻正在车上说是扭打，其实不如说是单方面的蹂躏。一方是一个剃着一两厘米短发的小个子，身材又瘦又矮，一身刚换上的干净衣服在地上滚的全是泥土，虽然被另一方长得又高又大衣着得体的男孩拳打脚踢，但眼睛和嘴巴却是气势十足。
“你以为你长的高就了不起，说不定最后觉醒失败，还是一个哈皮。”瘦子破口大骂。
“你再说一遍，老子不放点血出来你是不长记性了。”高个子气势汹汹地威胁着
高个子一把抓住瘦子后颈，企图将他的头与铁质座椅亲密接触，瘦子猛地一甩头，挣脱了对方手掌，又极为阴险地一脚踢到高个下体。痛苦让高个脸色铁青，面部抽搐。
汽车猛然停下，我们在车厢内摔个七荤八素。
“你们两个给我下来，不用去了。”驾驶室和车厢之间的小窗口被打开，一个身着绿色迷彩服的士兵愤怒地向他们喊叫。
“长官我们只是在开玩笑，没事没事。”刚才还一脸愤怒的小个子立马堆上了虚假的笑容，弯腰向士兵道歉。后者将视线投向高个，他愤懑难平地说声没事。
“再吵把你们一车都丢下。”士兵丟下一句，又将铁皮窗口关上。高个蹬了一眼瘦子，车厢平静如常，只有引擎的轰鸣和车胎碾过沙石的声音。
我坐在车厢最里侧，靠着驾驶室的位置，瘦子环顾一周，最终坐在我身旁。
“哥们，吃花生么？”他取出一包塑料袋残片包裹的炒花生，放在我眼前，我礼貌性地取了一粒。
“谢谢。”我向他道谢，他反而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我叫杨彬。”他拍了拍胸口，表示自我介绍。
“许雷。”我愉快地伸出手，和他轻轻握了一下。
“你不是本地人吧？”
“五年前过来的。”
“怪不得。”
他若有所思地点头，我看出这是个聪明的人，他甚至已经猜到我曾经住在钢铁城中。
“刚才你为什么会和他打起来？”我好奇地发问。
他立刻流露出愤懑不平地表情。
“我们都是白坡村的，他是个裁缝的儿子，自小就嚣张跋扈，身边围着一群人，刚才他在那里吹牛，说能凭他的身体觉醒是轻而易举，我反驳了一下他就将我作为了立威的对象，这个杂种——他想当老大。”杨彬狠狠往车里吐了一口唾沫，仿佛是吐在那个高个脸上。
“训练营里也讲这个吗？”
“会的，我听一个没有觉醒的堂哥讲过在里面有队长的职务，好处肯定是有，如果表现好的话就算没有成为守夜人参军也有优待。”
“我看他不像个队长的样子。”
“就是就是，还以为自己是哪根葱。”



 第三章营中岁月

我们的热情没有得到热情地对待，汽车在返回的道路上拐了一个弯，在车内的我们自然没有看到，我们离梦寐以求光鲜亮丽的钢铁城越来越远，车队如同蚁群排成一列，往一望无际的荒野驶去。
直到一声尖叫声响彻云霄，我们分辨这不是属于城市正常的声音，而车辆的急刹车更是证明我们的猜测。我们探出头观察发生何事，入目只有无尽的荒野与黄沙，除了车队仿佛任何生命都不存在。天空中一群黑点在我们视线中被放大，一群翼展一米五，通体漆黑仿佛乌鸦一样的生物似蝗虫一般密密麻麻飞来，有人脸色已经吓得苍白。
“这是哪里？”有人颤抖着声音问。
“安静，退回车内。”士兵们出现在车后驱赶我们回去。“我们会处理好的。”
他们有人粗暴地大声说话，即使普通的交谈在这与战场相似的地方也变得这么狂野，有人已经端起武器靠在车边，每辆车车顶已经架好一挺机枪，机枪手与供弹手蓄势待发。
“妈的又是这些该死的鸟。”
“世上的黑翼鸟就该统统去死。”
“这些小子真走运，还没到场地就遇到这个大场面，呵呵。”
“别说话，好好瞄准。记住，它们没有靠近不准开枪。”
车厢内人心惶惶，枪声，惨叫，鸟鸣，撞击声，倒地声，就是不再有士兵交谈的声音。我们屏息等待，有人是第一次听到枪的声音，小声抽泣。我并没有那么胆怯，但也为自己的生命而惊慌失措。
枪声持续了十多分钟，突然一道雷声炸响，随即传来重物砸落的声音，鸟鸣戛然而止。我们掀开车后的帘子，士兵已经不再用枪阻止我们往外探头。我看到一个深深刻在我心中的画面，一道浑身散发着雷光的人影悬浮在空中，地上倒着一头巨大的鸟的尸体，天空中的黑点惊慌失措地扑打翅膀，就像过去一个普通的人驱赶一群麻雀一样。
车队重新出发，我们在刚才的震撼中还没有清醒过来，没有发觉士兵变得沉默寡言，也没有看到几个担架来回在几辆车之间穿梭。
来到目的地，我们被集中在一处广场上，排成好看的队列。在高高的演讲台上正站着一个令人生惧的男人，他身材高大，穿着一件像猎户那样的兽皮大衣，在他裸露的皮肤上上布满了伤痕，其中最为恐怖的是一道从左胸划到小腹的伤口，像一只蜈蚣爬在他身体上。他闭着眼，缓缓睁开，随着他眼睛的睁开我心头像是有一块逐渐加重的石头，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叫卓南，是个守夜人，你们也可以叫我狼头。”
他缓缓踱步，迎着我们走来，每当他走到一个区域，那里的时间就如同静止了一般。
“我是你们这次集训的总教官。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也知道你们需要什么。”他中气十足地开口。
“一个合格的守夜人应当具备的知识包括：格斗术，射击，冷***的使用，魔族通识，灵药学，矿物学，还有野外生存，游泳，跑步。”
我和杨彬对视一眼，有些好笑。
“预备营训练你们的技巧和信念，教导你们战斗的知识，能否成为守夜人是命中注定，但人生的强大绝不仅仅只有这么一条途径。”
他没有讲任何废话，完后便分配教官与学员。教官们都是清一色的迷彩服，没有他那样卓尔不群的打扮，也没有守夜人代号。我们分配到一个皮肤黝黑，有些精壮的教官，叫做刘城。
“全体都有，向右转。”他集中很大的气息，向我们发号施令。
我们分配到一个大型帐篷，每人一个床位，一个大包已经在床上放好，包括床单被套，洗漱用品，我们简单收拾了一下电灯便被强制关掉，一天就这么结束。
预备营中的日子艰苦又不会让人乏味。我们认真训练了一个月的军姿和军队的纪律。刘城向我们解释了人类军队的纪律性和整齐性是对抗一盘散沙的魔族的秘诀，但我们为的只是在最后一场队列训练中在他手中得到十分。我们已经被告知集满一百分才有觉醒的资格。一般人都需要一年的时间，将个个科目都拿到及格的成绩。表现优异的可以提前毕业，当然也有三四年依然未从这里走出去的人。
夜晚不属于浪费电力供我们玩乐的时间，我们在一处可以容纳三四千人的大礼堂上课，学习魔族和守夜人的知识，辨认魔族的种类，了解他们的弱点，学习枪械知识，懂得守夜人需要遵守的规则。这里属于狼性教育，即使是听课的位置也需要连队的成绩决定，我所在的六连实力处于下游，几乎次次坐在最角落的位置，这让刘城脸面无光。
“又是连队的垫底，你们练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我们在联合演习结束的第二天便被刘城拉出去训话。
“枪法枪法不如人，格斗格斗不如人，就你们还想成为守夜人，一群废物。就你们这个身体素质，农田的大妈都能打翻你们一群。”
我们无法反驳，被他又加了每天五公里的惩罚。这样的惩罚已经是第三次，倘若全军演习有一项是赛跑，想必我们能扳回一局。
“你说这个刘黑鬼是不是有病？天天跑步，打不过别人还不是他教的不好。”杨彬和我并排跑步，在踏步声的隐藏下发泄心中的不满。
“实弹射击需要总队的批准，不可能私下给我们训练。至于格斗其实对我们这个时候作用不大，觉醒后都有特殊的功法，让身体更加强壮，我们现在学的充其量就是三脚猫功夫，还不如跑步。”我小声向他解释，多亏了刘城长时间的越野跑步训练，我还能一边奔跑一边说话。
“跑步又不能干死魔族。”
我摇摇头，长久地跑动让我的头有些沉重。
“你知道我们集训为什么要在野外？”
“这是为了让我们和空气中的灵气接触更加紧密，增加觉醒的可能性。”他毫不犹豫地说道。在我们到来的第一天教官就向我们解释了这个道理。
“那在这样的环境中锻炼是不是对我们的身体更加有好处，我们刘教官是个实在人，知道我们拼不过别人，索性让我们好好锻炼。”
“言之有……”
“说什么呢！”刘城发现了我们的谈话。
“杨彬你很有劲是吧，给我跑到最前面带队。”
“是。”他一脸无奈的看着我，离开队伍跑到了最前面，刘城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他脚步一慢便一武装带抽在他屁股上。
训练十个月后，我们相比来时已经焕然一新，皮肤黝黑，身体强壮迅捷，双眼激情富有干劲，更何况还知晓自己不久后就将告别这里。但我们还没有意识到我们真正面临的挑战。
“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训练的倒数第二个月，刘城将我们带到一处铁笼前，指着在里面的一只活物。
“报告，这是一只毒牙鼠，是由地球的老鼠进化而来。特点是动作迅速，繁殖能力强，门牙上带着毒牙，弱点是脑袋。”有人很快回答。
“不错。”刘城满意地点点头，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戏谑，心知不妙。
“那你就进去杀了它吧。”
“啊？”
“啊什么啊，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不只是你，每个人都要进去。”
笼外的我们比笼中兽更加不安，大家互相打量，却没有一个人勇敢地站出来。那只体长一米的毒牙鼠双目通红，长而锋利的牙齿无意识地上下嚼动。
“武器就在那边，枪械和冷兵器都有。”刘城指了指我们早就注意到的一个武器库。
在手中提了家伙的情况下，有人陆陆续续开始。刘城教官将笼子打开刚好通过一个人的小口，把人推进去后迅速地又将笼子锁上。刚开始进去的人几乎都选择了枪械，我们躲在一旁防止被流弹击中。不过很快我们便发现了在狭窄的空间中面对体型瘦小动作迅速的敌人枪械并不能很好发挥作用，子弹到处乱飞，只有几个幸运儿的幸运的几发才打在老鼠身上，后果却是让野兽更加疯狂，被救出的人几乎人人挂彩去打血清。后来的人提着长刀长剑，硬扛了几下咬乱刀砍死了自己的老鼠。
我心中紧张，挑选了一根长枪。毒牙鼠显得躁动不安，主动朝我发起进攻。我往前刺了个空，它瞬间钻到我脚边，我条件反射般跳起，将手中的枪作为撑杆支撑我跳到另外一边。恶犬一般的老鼠跳起来攻击，我得以用枪抽在它身上。一杆长枪在我手中如同一根木棍，我不断防守，不断闪躲，最终一棍敲在它脑袋上，它没了动静，我也气喘吁吁，为了防备不测，我狠狠将枪扎进它身体，这才放下枪，靠着铁笼摊在地上，地上全是老鼠味。
“许雷，不错嘛，你是唯一一个没受伤的。”杨彬在笼外用左手比起大拇指，他的右手打了绷带。
“不错个屁，杀这么个东西弄的自己筋疲力尽，要是在野外，不知道死了多少次。”教官不咸不淡地开口，虽然话不太好听，但听不出来有多少指责的成分。
“不过。”他话锋一转。“谨慎的性格还是不错，还知道补一刀。”
我又一次看了第一次死在我手里的怪物，走出了铁笼。



 第四章演习

剩余的一个月内，我们所有的训练都是野外生存和与变异的动物实战。我们没有觉醒，身体素质与普通人无异，只能对付老鼠蚂蚁这些东西。训练的目的不在于培养我们的战斗能力，而是培养我们面对战斗的勇气与智慧。我们训练的最后一道关卡是一次大型的生存演习，将我们放在一处荒无人烟的森林里，独自在野外生存三天。森林里有军方特意投放的毒牙鼠，铁头蚁和几只杀人猫——这种过去和人类最为亲密的动物成为世界交融开始时杀人最多的物种。
“你们知道为什么有很多人无法在预备营毕业吗？”
刘城站在台上严肃地说。只要他站在台前，脸上就再也没有笑容，也许是认为这样才能让我们体会到事情的严重性。军中的人大多都是如此，性格率直果敢，做事从不拖泥带水。
“你们之前那些训练，在我看来简直毫无难度，只要是个人怎么都能磨过。但最后这个演习还是有所不同，其中的关键在于你们不仅要在那样的环境生存三天，其中找水源找食物就不用多说了，还要面对那些小型魔物，它们不再是关在笼子里，随时可能在你最疲惫，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杀死你，所以存在一定的危险性，虽然每个人都有一个求救指环，但每年都会有人死在这个演习中。”
刘城与其他教官的不同之处在于，他并没有一直向我们灌输铁血无畏的理念，从他的训练方式便可以看出。其他不少教官将狼性训练到极致，训练出来的年轻人更加争勇好斗，这些是战士不可缺少的品质。私下里刘城和我们其实关系不错，经常和我们说一些他当年在前线服役的故事，他经历过数不清大大小小的战斗，见证过各式各样的死状。
“我也希望你们中能觉醒出几个守夜人，这样我们实力又强了一分。你们不知道我们这些普通人牺牲了不知道多少人，取得的战果却只需要那些强者动一动手指，死了太多人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坐在我们床边向我们讲起这些话。我知道他并不畏惧战斗和死亡，只是为普通人徒劳的力量而悲哀。我们很难体会到他这种心情，我们热情洋溢，人人都觉得自己能救人族于危难中。
“那教官你见过多少个守夜人？”我们关心的始终还是那些强者。
“我见过很多，经常有守夜人配合军队作战。不过接触最多的还是你们的总教官。”
“那你说说总教官的事呗？”在没有电灯的夜里，我们悸动的双眼代替了光明。
“他啊，是一个人族至上者，为了人族他可以随时去死。无论每次战斗都是身先士卒，也是我们这片军区公认的强者。虽然没有血脉力量，但是凭借丰富的战斗技巧的悍不畏死的决心，他并不输给那些人。他肚子上那条最大的伤疤就是在苍山领战斗中杀了一个牛魔子爵留下的。”
我们心中对卓南的实力有了更清晰的了解。魔族的社会结构十分简陋，按照实力划分爵位，翻译过来的说法就是公侯伯子男。公侯级别的强者还无法通过空间通道过来，同样，人族中也还未诞生如此的强者。此时战争的最高战力也不过就是伯爵一级。牛魔在魔族中属于中等种族，以防御和力量著称，是目前人魔战争的中坚力量。
“血脉力量是什么？”我好奇地问他。
“那是人类祖先留在我们身体的力量。”刘城的语气有些羡慕。
“我们有些人体内流淌着奇特的血脉，有些甚至是传说中的那些神兽。像风火城的城主，体内就流淌着凤凰血，甚至可以让她浴火重生。当然，大部分人的血脉没有那么强，可能会给他带来一些奇特的能力，比如火焰，寒冰，自愈等等。那些超能力者都是体内血脉觉醒了才有了那些强大的能力。”
“守夜人中血脉者多吗？”
“万中无一，更不用说那些强大的血脉了。不过也不用担心，你们成了守夜人之后修行魔族那边夺来的功法，也能让自己变得更强。”刘城哑然失笑。即使他心中清楚觉醒不是那么容易，我们这些人中很大可能一个成功的都没有，但为了我们对未来的憧憬，依然和我们讲了守夜人和血脉者的强大。
“还有十天就要演习了，假如你们没有准备好或者心中害怕的，我建议你们放弃，等着下一年的集训或者当一个普通人。守夜人没那么容易觉醒成功，但这个演习却很容易死人。”
我们不以为意，除了少数接受不了杀戮的女孩子，没有人退出。后来由于这次演习发生的意外，大多数人永远也没有退出。
我们每人挑选了武器，背着部队分发的含有一天水和食物的双肩包。我挑选了一把五四手枪，一柄军用匕首。这种型号的手枪已经不像过去那样常见，随着魔族的入侵，枪械的威力成了决定枪好坏的最大因素。更有科技人员将另一个世界的材料运用到枪械上，让***更具有威慑力。不过我们既不是去参与正面战场，对付的也只是最弱小的魔物，这样的武器已经足够。
“雷子，那么多枪可以随便选，你怎么带这么一个玩意儿？容量容量小，威力威力弱。”杨彬忍不住吐槽我的装备。他在大大的背包上挂了两把长枪，一把霰弹一把步枪，用他的话来说一把近战一把远射。在他右腿外侧，还绑了一把硕大的***。
“哪有那么多野兽让你去射。”我忍不住劝他。“我们带武器只是自保，这种等级的魔物用手枪就能解决，那么大威力也没意义。”
“我这不是看着有安全感嘛，再说你看那些人。”
他朝我指了指后面上车的人。不得了，人人背上斜挎一把一米多长的军用战刀，看着大有神挡杀神佛挡**的气势。
“那好吧，你随便。”
车辆载着我们开在一条山路上，森林静静悄悄，路边灌木丛经常传出可疑的声响，高耸的树冠上不时有鸟类腾空而起。除了这一条公路，丛林中没有一处人类存在的痕迹，更不用说食物和水源，比我想象的情况更糟。
车辆每隔一段时间停下来，将人丢下。演习如果靠近公路，将自动视为放弃，很快会有车辆过来将人带走，这也是一种求救的方式。据刘城所说，这座山里布满摄像头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最终成绩依据个人的表现打分，具体说来包括野外生存成绩，战斗成绩，性格评估。他们不会让有着反人类心态的人成为守夜人，在野外孤独的时候，人的性格反映地更加明显。
下车后，我离开公路越来越远，独自一人面对广阔无垠的原始丛林。我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找到一个地形合适的地方搭建庇护所，寻找食物和水源，首先活下来，才有资格讨论斩杀魔物。
我走了大概三个小时，丛林泥泞难走，实际上并没有走多少路程。我一直在往地势高的地方前进，途中没有发现任何水源和可以食用的动植物，脑海中对森林富饶的印象荡然无存。我坐在一处视线开阔的草坡上，从包内取出压缩饼干和水，简单地吃了一点。眺望远处，看到的只有延绵不绝的山的曲线，只有数不清的绿色。在这样春意盎然的景色中，孤独却让我仿佛坠入寒冬的地窖，我不停想起姚灵对我说的话。由于训练任务紧凑，我只有很少的放松时间才能借军中电话和她联系，每个月可能只有一次机会。
“你们训练就那么忙吗，这么长时间才想起我来。”
我解释说自己每天都在想她，只不过没有那么多时候能向她表达出来。
“我没有感觉到你有多少想我。”她有些生气。即便如此，每次当我要挂电话的时候她还是不舍。
“能和你多说一会儿吗？”
“还有别人要用电话的。”
“那好吧，那你要记住，一天有二十四小时，我十四个小时都在想你。”
训练的时间太忙，我甚至都没有太多精力思念，她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我收起心中对她的思念，专心为了我的前途和理想而奋斗。没有人不想成为守夜人，他们是人类的英雄，也是人类的强者。
我朝着两座山的夹缝赶路，这样的地势容易发现水源。此时的天气尚且还算温暖，我有点担心，夜晚气温会迅速下降，也有下雨的风险。
直到傍晚，我终于听到水流的声音。前面的路被完全挡住，我像一头野猪一样钻进灌木，用匕首砍断碍事的荆棘，一条溪流出现在我眼前，一同出现的还有一只正在喝水的毒牙鼠。我举起手枪，耐心地瞄准，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子弹射中老鼠腹部，它慌不择路地逃跑，一脚滑倒水里，再也挣扎不动，水中扩散着它的血液。
我喝了几口水，将水壶灌满，将打湿的老鼠捞起来开肠破肚，将它挂在背包后。这座山里的野生动物几乎全部被清空，或许这些东西就成了唯一的食物来源。相比之下我宁愿抓到的是一只铁头蚁，它们甲壳下的白肉和螃蟹的味道类似。
天黑的很快，我来不及搭建庇护所，只好找了一些藤条，绑在一颗枝干较多的树上，勉强让我的身体能够躺下。为了让背部不那么疼痛，我找了一些大片的树叶铺在上面，刚躺下时还为自己的杰作而欣喜，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多了一段有趣的经历。躺下不过十分钟身体便疙得生疼，即使想调整一下姿势也要小心翼翼，随时警惕掉下树去。躺了一会儿发觉睡不着，我跳下树用匕首里的火石生了火，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这团火仿佛成了我的老友，在我记忆最深处的几个地方扎根，可当我开始回忆，又觉得这样的感情莫名其妙。我几乎没有在火边印象深刻的事。



 第五章杀人猫

吃过一半老鼠肉后，我继续睡觉，直到第二天清晨才醒来。我的身体疲惫不堪，与其说是休息，不如说是用来打发漫漫长夜。我寻找昨晚被我吊在相隔较远的另一颗树上的半边老鼠肉，不过已经空空如也。我思考是何物将它带走，老鼠和蚂蚁不会爬到树上觅食，如果是演习的其他人不可能如此消无声息，更何况夜晚不属于人类活动的时间。
杀人猫！
我顿时惊醒，身体从疲惫中紧绷起来。这种魔物对人有着很强的攻击性，假如它知道我在这个地方，一定不会这样退去。
我的猜想很快结束，它已经现身，四爪爬附在一颗离我十米远横着的枝干上，毫不掩饰杀意地看着我。
它大概有过去时代的花豹大小，身形矫健，肉垫中的利爪已经伸出。我知道它最为恐怖的地方在于无与伦比的速度，它的反应能力在进化后得到更大的提升。
“如果你是一个普通人，面对这种东西最好不要相信你手中的枪。”刘城曾经对我们说过。
这种反应超快的魔物能轻松躲过普通人类的子弹。除非是经过强化的守夜人或者专精枪械的高手，才能对它产生威胁。它的弱点自然也很明显，力量不足，防御能力弱。但对于我来说这样的弱点没有意义。
我将匕首正握，两手护住脸颊。它已经从树上跳下向我扑来。
避不开！
我想到在预备营学到的魔兽知识，绝不转身逃跑将后背交到它手上。它的爪子极为刁钻地攻向我的咽喉，我下意识用手臂格挡，手上被切出三道长长的伤痕，我挥动匕首，它已经跳开，避开我的攻击。
我们仿佛在古罗马决斗的勇士一样，面对面寻找对方的破绽。它畏惧我手中的匕首，我别无所长，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受伤为代价寻找机会。
它快速冲来，我知道自己决不能倒地，它不是无可战胜的。它的利爪刮破我的迷彩服，勾入到我的前胸，我忍住用手抵挡的本能，趁机用手将它抱住，匕首已经刺入它的腹部，它用尽力气跳开，一下钻进丛林。我的左手受伤，困不住它。
等它离开后，我的伤口开始感觉到麻木，血从伤口不断涌出，弄的皮肤又粘又滑，万幸我保护了脖子，否则已经成为它爪下亡魂。
背包里有绷带和外用药，我用酒精消毒，疼痛让我蜷缩成一团，几乎好几分钟才能动弹。我不太清楚自己的那一刀是否致命，这些动物的生命力有时顽强得可怕，我必须比它更早恢复，提前做好应付它的准备。
我包扎好伤口，收拾好随身物品，沿着溪流前进。这个地方太过危险，我需要一个能够让我在夜晚绝对安全的场所。
这只杀人猫同我进行了长达一天的追逐，它一直跟随在身后。有时我可以在丛林里瞥见一点黄色皮毛，有时发现不了，有时我张牙舞爪恐吓它离开，没过多久被追踪的感觉又浮上心头。这让我时时警惕，精神被折磨地疲惫不堪。我自嘲地想到自己想要成为守夜人，此时却被一只猫弄得如此狼狈。
我必须杀死它，否则我一定会死在它手里，杀人猫有极强的报复心理，更何况我给了它那么大的伤害。到了夜晚就是它的天下，我没有丝毫反抗能力，幸运的是它有伤在身，动作也许不再那么敏捷，我还有一把手枪，只要在它没有防备的时候开枪就能干掉它。
我精心布置了一个陷阱，将手枪用藤条挂在肋下，枪口隐藏在衣服下。这样才能让它看不见瞄准的动作，也省去了拔枪的时间。只是需要将枪上膛，这样做很容易走火，我不得不小心约束自己的动作。
溪流中有些地方有鱼，也许是为了降低我们演习的难度。我正在被追踪，无法捕鱼，那只野兽最有可能在我为其他事聚精会神时从背后跳出来咬断我的脖子，以它的速度只需要一瞬间。我一天没有进食，就喝了一点山泉。不过在一处河床，我发现了一处理想的栖身之所。一块巨石下凹进去一块，刚好可以容纳一个人进去，四面都是光滑的鹅卵石，没有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我生了一团火，背靠着岩石，等待着夜晚的到来。
它非常谨慎，整个上半夜都没有现身。我的身体开始困倦，精神不再那么集中。我假装闭眼，眼皮留下一条缝隙。
绝对不能睡觉！
大概过了四十分钟（为了不让自己睡着我默数着时间），石壁上一道阴影缓缓走出。我努力让自己不做出任何反应，甚至特意避开了它凶狠的眼神。
近了，在近一些，我决不能失手。
它迫不及待，闪电般朝我扑来，目标依然是猫科动物最爱攻击的部位，咽喉。
我一只手早就揣进兜里，手指放在扳机处。在它跳来一瞬间我迅速闪身，避开它夺命的尖牙，用自己的身体将它压在身下。
砰！砰！砰！
子弹穿过我的衣服，全部射入它体内。它身体一僵，还嵌入我腹部的利爪也无力地垂下，为了保险我拿出手枪朝它头部开了一枪，这才将这只猫推开。我气喘吁吁，几道伤口依旧流着血，但无论如何，它死了，我还活着。
我烧着火迷迷糊糊过了一夜，第三天早晨起来才将杀人猫处理。毛皮烤干了用来保暖，肉被我吃掉一部分，另一部分随身携带，演习还需要过完一夜，我不需要在为食物发愁。



 第六章血魔斧

在我沿着溪流寻找今晚的容身之地时，遇到第一个参加演习的人类，我认出来是那一群背着长刀的人其中一个，只不过他背上的刀不翼而飞，整个人看上去慌不择路，狼狈不堪。我没有向他打招呼的意思，打算换一个方向赶路，却不想他直接朝我跑过来。
“快跑！”
他一边大叫，一边在丛林奔跑。遇到树丛石缝就直接跳过，途中摔倒几次，立刻爬起身手脚并用地跑。我突然看到它身后的敌人，一群毒牙鼠，几乎像潮水一般的老鼠，数量数之不尽，以那样的数量，无论什么生物都会迅速被啃为骸骨。
“妈的怎么会有鼠潮。”
我同样开始逃命，那些老鼠铺天盖地地过来，没有躲藏之处。
“我踏马怎么知道，一下子就从地底下涌出来了。”
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回答，说完不顾一切地朝山下跑去。
我没有盲目地往下冲，虽然这样看似很快，但那些野兽下山时更加迅速。
公路！
只有逃到公路上才有一线生机，假如这座山正处于监视中，那么说不定军方的人已经过来救援。这个鼠潮绝对不是演习的一部分，不会有这种必死的考核。
一部分老鼠被我吸引，洪流分出一道流向我的方向。它们就在我身后四五百米的位置，像一层牛皮癣贴在森林的皮肤上里。我记得路，知道公路在哪个方向。为了减轻负担，我丢掉背包，开始了我长达四个小时的亡命之旅。
在鼠潮的威胁下，越来越多逃跑的人汇合。聪明人不再少数，大家都回到了公路上，朝着来时的方向跑。有人被石头绊倒，立刻有老鼠扑在他身体上，不停啃食他的皮肉，很快就如同海中的浪花一样归于平静，我看的心惊肉跳。最终演习竟然变成了一场长途越野跑，越来越多的人汇集在一起。其中我还找到了杨彬，再看一下附近还在跑的人，乐了，大部分都是刘城教官下的学员。
“刘城万岁。”
我和杨彬对视一眼，都从中读出这四个字，我们没有气息交谈了，每一份力气都留在奔跑中。老鼠的体力仿佛根本不会耗尽，我们心中压力不小。
直到看见道路前方的军队，我们才安下心来，用尽全部力气冲刺。道路的中间给我们留了一条小道。两侧已经堆好沙袋，七八挺轻机枪架在沙袋上，其余的士兵都半蹲着平举手中的自动步枪。卓南环抱着双手站在路的中间，目光平静而冷漠，在他脚下，插着两柄像血一样鲜红的斧头。
等我们冲到士兵堆里，立刻就倒在地上，随后有军医给我们检查伤势，扶我们起身。而身后已经交上火，一排排老鼠被打翻在地，成为一堆烂肉，但更多的老鼠依然悍不畏死，所幸这些军人训练有素，交替进行射击，没有让鼠潮前进一步。
“掩护我。”卓南淡淡地下了命令。他提起手边的双斧，飞身就往老鼠堆里冲去。那速度迅猛无比，毫不逊色一辆全速前进汽车的速度。
“呵呵，总教官可是子爵级别的强者，爆发速度上次测试好像是51m/s，这下看起来可能又有了进步。”给我打着点滴的医护人员见怪不怪地说道。
由于速度过快，卓南几乎是踏着鼠潮而前进的，他没有理会那些普通的毒牙鼠，专心朝着鼠潮最后方一只体型几乎是同类两倍的老鼠跑去。后来我才得知那是鼠群中意外诞生的鼠王，只有诞生王才有可能出现兽潮，这只鼠王一直藏在地下，预备营清理场地时并没有注意地下的情况。
鼠王察觉到危险，命令其他老鼠跳向卓南，企图将他拦下，它已经在逃跑。卓南双手仿佛两架绞肉机，每一次挥动便轻易将阻拦的几只老鼠劈成两半。我细心地观察到被卓南杀死的毒牙鼠尸体干瘪，仿佛全身血液都被抽干，而见过血的斧头在阳光下更加鲜红。我好奇地询问身旁的医务人员，他已经完成救治，也和我一样崇拜着看向卓南。
“那是狼头的血魔斧，要不是他把全部的身家都投在这对斧头上，至于连身作战服的加工费都出不起，只能穿着身皮毛。”
“啊，总教官是因为穷才穿兽皮的？我还以为他是狂战士，所以特意选了这身打扮。”杨彬在一旁大声地说。
“这身兽皮可是银尾狼的皮，论防御力一般的步枪子弹都射不穿，要不是科研部那里收费太黑，早就做成更加合身的作战服了，不过狼头貌似对这身打扮很满意……”
“血魔斧就是那两把斧头吗？”我问。
“对，这既是狼头的战斗武器，也是他的修炼工具，他修炼的是血魔功法，但我们人族无法直接吸取血液，只能借助外物。这对血魔斧是他特意找人订做的，也是狼头的标志性武器。”
“快看，已经找到鼠王了。”杨彬有些兴奋地大叫。
我们顺着杨彬指的地方看去，正好看见卓南斧头上浮现出巨大的红色光芒，瞬间将鼠王劈成两半，随后两把斧头随着卓南的身影转动，仿佛一道鲜血汇成的龙卷风，顿时将鼠群清空一大片。鼠王一死，剩下的老鼠不战而溃，四散钻进了丛林。
“这两天你们把这座山再清理一遍，这些老鼠抓回去继续给菜鸟练手。”卓南将斧头背在身后，漫不经心地说道。
“狼头，那这些菜鸟的考核？”
卓南瞥了我们一眼，这使我心中既激动又畏惧。
“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人，活着的都算通过。”
“耶！”我们提着的心终于放下。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了，只需要让上天决定我们是否能够成为强者。



 第七章觉醒

“失败，下一个。”一个人大声说着。
我们排成一列长队，在一处高大建筑的大厅等候。演习结束的第二天，我们就乘车来到钢铁城，直接到了这里。一个长相秀气的年轻人一直宣布着我们的失败，已经过去一个上午，还未有一人成为守夜人。我们的热情逐渐被担忧击败，我想起了从小陪伴我长大的那些人，那些我遇到的人，他们全部都是普通人，也许我和他们从来就没有什么分别。
在觉醒仪器右边的高台上，坐着三个气势不凡的男人。其中一个是我们的总教官，另一人是个面容英俊的仿佛十八岁少年的人，他留着一头蓝色长发，我几乎是瞬间就认出他就是那天漂浮在空中一身雷电的人。这两个人的中间是一位脸色和蔼的老者，看模样大概五十岁左右，一双眼睛善意而满含智慧。在三人身后，泾渭分明地站着三伙人。身穿迷彩服的军人，服装各异的年轻人，西装革履的城市精英。
在接近中午的时候，诞生了第一位幸运儿。我和他一起参加过队列训练，算是点头之交。
他神采奕奕地跨出机器，与前面众多失败者筋疲力竭的神态形成鲜明对比，但我们没有看出他与原先有什么不同，反而是一直念着失败的那个记录员看上去神色激动。
“你感觉怎么样？”纪录员用关切的语气问道。
“我感觉非常好，感觉力气大了很多。”
立刻有一群穿着白色制服的人将他带入到里面的房间，我们远看他离去的背影，仿佛今生和他遥不可及。
杨彬在我前一个。他走出后，自觉走到了觉醒失败的那一群人中，在他们灰暗的脸色中，可以看见绝望笼罩在那一片区域。
“嘿，不要忘记总教官说的，人活着不是只有这一条途径的。”经过我身边时我叫住他。
“总教官已经是强者了，他当然有资格那么说，我有什么资格。”杨彬低着头对我说。
“假如不是明天就去死，我们就应该为活着好好做打算。”
“谢谢。”他仰起头看着我，泪水不自觉从眼眶中流出。“祝你成功。”
我们擦肩而过，我一步跨入机器。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随着机器的轰鸣声，我的身体变得暖洋洋，仿佛躺在温暖的海洋中，思绪好像飞离了地球，去到不知何处的夜空。我忘记了肉体上的一切，忘了身体的存在，忘了过往的记忆，忘了对将来的担忧。
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没有时间。一望无际的虚无中，一点红色的光芒向我接近，我情不自禁靠近它。等到它离我更近了，我看清楚这是一头浑身燃烧着火焰的巨兽，它的毛发仿佛全是烈火所化，四足，鹿角，龙头，由于失去了记忆，我不能辨认它是何种神兽。
巨兽看上去并不自在，它不断地奔跑，仿佛想要甩掉某种生物。我仔细观察巨兽，发觉它的额头长了一只黑色的竖瞳，黑色正在从这只眼睛扩散至全身，使得巨兽身上的火焰化为半红半黑的颜色，巨兽痛苦地吼叫，我仿佛能同样感受到它的痛苦。
我试图接近它，它的身体让我亲近不已。巨兽吼叫着阻止我的靠近，它的眼睛时而冷傲时而痛苦，随着那只黑色的眼睛一点点睁开，毁天灭地的气势从它身体散发。但我看出了巨兽的挣扎，它渴望自由，不愿成为这只眼睛的奴隶。火焰熊熊燃烧，巨兽愤怒得想要将一切都焚毁殆尽，不过没有延缓那只恐怖眼睛的睁开。巨兽双眼透露出坚决的神色，满身的火焰逐渐化为红色锁链，将自己全身捆住，它的身体再也没有燃烧，而那只眼睛也重新化为额头的细线。我看出来它的生命即将到达尽头。
我靠近巨兽，抚摸着它的额头。它伸出巨爪，仿佛在回应我的善意。
我感觉到了光，下意识用手遮挡了眼睛。我的身前围满了人，原先坐在高台上的三个人都站在我面前，那个和蔼的老者伸手扶住我。
“孩子，你感觉怎么样？”
“我…我不清楚，我好像梦到一只野兽。”我不确定地说。
“是不是浑身燃烧着火焰？”
我点点头，回头一看，才发现原来觉醒的机器已经冒着熊熊烈火，成为了一团废铁，像被**炸过。
“这是？”
“这是小事。”那个蓝发的年轻人随意地说着。“你试着在你左手感受一下你的本能。”
我伸出五指，想象巨兽的容貌，一种极为亲切极为自然的感觉浮现在我心头，一团红色的火焰安静地在我手中燃烧。我根本不担心火焰会伤害到我，它仿佛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成为我的本能。
“血脉！”人群里不止一个人在高呼。
“这就是觉醒吗？”我静静注视着手心的火焰，心里却异常的没有激动，我感觉这好像原本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即使今天没有觉醒，在日后的某一天也会出现。
“恭喜你成为守夜人。”蓝发青年微笑着对我说。
“哈哈哈哈，好歹也是从我的预备营里出来的，说出去我脸上也有光。”卓南豪迈地笑着。觉醒后我的感觉敏锐了很多，发觉听到卓南说出这句话后老者和蓝发青年的眼神多了一丝戒备。
“好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对他的能力进行测试，还有其他的人的觉醒，其他的事以后再说。”老者一锤定音。
我同之前通过的人一样进入后面的房间，不同的是此时这三个身居高位的男人和身后所有人亲自领着我前进。后面只留了一个记录员继续主持觉醒仪式。
“这个觉醒机器是**置办的，当时一次买了八台，不过一直以来没觉醒出血脉者，今天你的出现倒是让这个机器物有所值啊。”老者不时和我搭话。虽然三个人都尽最大可能对我表达了善意，但卓南铁血果敢，蓝发青年冷酷高傲，都不是放下身段和我畅谈的人，只有老者不断和我交谈。
“这个觉醒机器很贵吧？”
老者的眼睛笑得眯成一道缝。
“也不算太贵，大概五百万新币一台吧，假如我们有机会合作你就知道这不算什么了，而且守夜预备营这个项目的主要投资都是**出的钱。”
“古先生，现在说这些太早了吧，我们还是先看看他的测试结果。”蓝发青年不悦地说道。
“对对对，先测试，你先去那里打上一拳。”
他指着一处圆形的拳靶，看上去好像是用特殊的塑料制成。我用尽全身力气一拳击中靶心，我的感知比原先好了太多，可以自由地控制自己的发力和击打的位置，假如再让我拿着枪，我相信能轻易射中奔跑中的杀人猫。
拳靶左边一块液晶屏幕上显示453.7kg。
“比一般觉醒高了一倍，难道你的血脉不仅给你带来异能，还对你的身体素质有很大提高。”蓝发青年有些惊讶地说。
“血脉者身体素质不都很强大吗？”
“一般的异能血脉对身体的增幅并不大，除非是专修肉身的血脉，不过有些神兽的血脉太过强大，即使不是专精肉体，对身体的增幅也非常之大，像我的雷蝠血脉除了让我能飞行和使用雷电外，也让我的力量比普通觉醒的人大了许多，我刚觉醒时大概拳力也有三百。”
蓝发青年简单向我介绍了他的能力，其实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对我体内血脉的猜测，在场所有人心中都意识到流淌在我体内的是何种血脉。因为太过惊骇，没有一个人轻易说出它的名字。
蓝发青年很随意地，假装漫不经心地轻轻一拳击中拳靶，一串长长的红色数字出现在屏幕中。
2451.3kg！
“唉，毕竟不是力量型血脉。”他淡淡地说着，但我和周围的人没有听出任何遗憾的语气。
“好了，测试下一项吧。”卓南脸色不善地开口，他没有主动去试试拳靶。
接下来分别是速度和反应能力的测试。速度是一条跑道，用最快速度冲刺，我跑到了25m/s，只有卓南的一半，不过看见他们的脸色我也大概知道这在初次觉醒的人中是出类拔萃的成绩。而反应能力是在一处黑暗的房间内，不停有橡皮子弹从四面八方射出，需要凭借本能反应不停闪躲。觉醒后普通枪械对人的威慑力小了很多，感知强的人甚至能感应到子弹的方向。
“你的反应力比力量速度还要优秀，已经稳稳地进入二级守夜人的层次了。神兽血脉的力量真是恐怖啊，真让人羡慕。”老者有些感叹地说道。
“二级守夜人？”
“这是我们这边的说法，在魔族那边算是男爵这一等级，我们三个都是四级守夜人。”
“还没请教两位的名字？”
“古树。”
“雷光。”
这是他们的守夜人代号，每一个守夜人都有资格为自己取一个代号，在守夜人的圈子里以代号为名。
“看来你的血脉带给你的就是超乎常人的身体素质和使用火焰的能力。”老人说完，站着的一群人中拿着笔的记录人员便在纸上记录下来。
我没有和他们说起我的感知好像敏锐很多，头脑比过去更加清明，甚至能自然地察觉周围环境细微的变动。当然我以为这是觉醒后的正常现象，因此没有特意对他们提起。
“测试已经完了，好了我们先去吃个午饭吧，顺便和你聊一下你以后的去处。”



 第八章守夜联盟

“这个是铁甲狂牛的肉，常吃可以明显地提高力量。”
餐厅处在一座高耸的建筑顶层，四周全部是落地玻璃，视线开阔。此时这里除了我们四人和服务员再无他人，老者对介绍菜名非常热衷，每上一道便讲出来源和做法，不过卓南和雷光一口未动，我有些尴尬，但又经受不住美食的诱惑。
“这条鱼是从碧溪山脉那里钓来的青玉桂，炖出的汤极为鲜美，小许来尝尝。”
“谢，谢谢。”我嘴里还堵着没吞下的牛肉。
“行了，开始说正事吧，你继续吃饭，只需要听着就行。”卓南直接开口。他对餐桌的气氛非常不耐烦，雷光看上去也是如此，只有老人乐此不疲。
卓南从后面站着的人手中拿出一叠文件。
“这个是为你参军单独拟订的合同，你可以回去慢慢看，不过关键的我现在就可以说给你听。加入军队后，你的军衔立刻升为上校，部队会对你进行全方面的提高和培养，所需要的功法和武技无条件提供给你。你是参加预备营出来的，对军队里的规矩也知道一点。军队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有本事就能上升，而且军方一直处于抗击魔族的第一线，同样的从魔族那里得到的战利品也最多。不说为了人族，为了你自己的发展这也是最好的选择。你的家人联邦**会妥善安置，除了安排住房，每月还有五万新币的补贴，这份待遇就算你死了也有。”
卓南不说废话，讲完后便免开尊口。
“狼将军，军方处在抗击魔族第一线是不错，但是危险性也是最大。小许天赋无与伦比，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平稳进步的时间段，在城卫军里任职锻炼才是最好的选择，小许啊，你也许还不太清楚自己的天赋有多高，整个人族有这种强大血脉的都不超过十人，其他人都是名震一方的盖世豪杰，等你有了一定的能力后再去战场也不迟。”
少年人的习性让我不自觉地觉得这种年纪的老人说话十分虚假，我看到卓南和雷光都面露不屑之色。
“在钢铁城一直养老有意思吗？”雷光狂傲地说。
“我代表守夜联盟向你发出邀请。我想你也知道联盟是地球上最强大一群人建立的组织，这里大部分都是年轻人，自由而强大。我给你的合同只会提供一套免费的功法武技和最基础的作战装备，想要更好的那就变得更强，去接任务，去敌占区冒险。当然这里一切自愿，没人会强迫你工作。除非联盟发出绝对任务，不过这样的任务联盟成立以来也没有发布过几次。”
“雷先生，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他不过是个刚觉醒的一级守夜人，想过你说的那种生活未免太早了。”
“世界上第一个守夜人也不知道怎么去和魔族战斗，不断学习才能不断前进。当然联盟也不会直接就让你去接任务，我会安排你先加入一支小队，在里面磨练一段时间后你想要单独行动或者自己组建队伍都可以。”
“能给我看看合同吗？”
雷光和古树同时将合同递给我，我仔细翻阅。城卫军的条件中包括钢铁城的永久住房，一年的薪资待遇，十二个灵石，三百万新币，除此以外每月还有给家属的津贴，战斗的装备完全由钢铁城承担，功法与武技可以随意挑选。但其中最大的问题在于，自己的工作行动将完全由**安排，听令行事。与之前看过联邦军的待遇类似，其中的区别就是联邦军承诺的军衔在所有的城市都非常实用。
这不是简单的一场工作面试，而是下半辈子人生的起点。
守夜联盟的合同相差极大，与其说是用工合同，不如说是一份商业合作。守夜联盟提供平台发布任务由个人完成，任务完成后联盟从中抽成一部分。除此之外联盟每年只提供基本的工资，当然基本也有50万新币。
我此刻面临人生的三条道路，三位高层仿佛成了我以后将变成的样子。我暗自打量他们，精通人脉的老者，在整日的势力管理中失去了武者的斗志。铁血的军人，一丝不苟的战争机器，为了人族流尽最后一滴血。盛气凌人的武者，无限地追求武道力量，在无数次冒险中成为举世闻名的强者。
也许我真正希求的，不过是自由而已，可以让自己过得幸福愉悦。假如能力强大，还能维护整个人族的自由，让他们不必忍受魔族的侵略，自由自在以自己的方式生存在蓝天下。我想我是很难忍受由他人安排自己的生活，所以我始终当不了一个真正的军人，只有守夜联盟才有希望实现我的目标。
“我加入守夜联盟。”我坚定地说。
“很快你就知道你的选择是对的。”雷光很高兴地说。
古树和卓南都流露出遗憾的神色，但两人的感叹却不尽相同。
“又是一个自由武者，这条道路上的风浪比这海浪还要汹涌，希望你能走的更长久吧。”古树老人伸出苍老但并不干瘪的手和我握了一下。
“假如你参军，我们对抗魔族的把握将再大一分。”
“狼将军，你错了，军队只适合战争，而联盟才能培养出强者。”
“就像魔族那样一盘散沙各行其是的强者？”卓南冷哼一声。
“但他们强者的数量和实力都比我们强太多。”
“也许你是对的吧，希望这个小子在你们那里能真正成长起来。关于他的消息军队那边我已经封了口，你们也注意一下。不要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我对卓南这句话有些疑惑，但这样的场合自然不是我可以随意发问的，也就没有开口。
和他们分别后，雷光开着车送我到了一栋豪华的酒店。他的座驾是一辆银色的敞篷跑车，我只在报纸上见过的那种。随着种族战争的打响，生产这种民用汽车的厂家愈发稀少，更不用说是这样的奢侈品。不过只要社会结构还未崩盘，这样的奢侈品就不会消失。
“在城里我喜欢开跑车，好看也跑得快，在野外的时候开另外一款越野。这个车就当个玩具吧。”
“这个车不便宜吧？”我小心翼翼地问。
雷光今天很是高兴，耐心解答我的问题。
“很快你就知道新币对我们来说没有多大用处了。在联盟里有自己的兑换体系，也就是你在另外两个合同上看见的灵石。这种蕴含灵气的石头是我们守夜人的货币，它既可以加快你的修炼速度，也能快速恢复你的灵气，布阵炼器中都要使用。我们需要的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灵石兑换，新币根本没什么用。不过有时候一些任务奖励附带了一点新币，就买了一些玩意。”
“城里也会有魔族吗？”我问。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提到魔族，他的语气严肃了很多。
“刚才教官说封锁消息避免让人听到。”
“那个啊，说的是一些败类。自从魔族降临，人族的叛徒就从来没消失过。他们自己联系了魔族，用情报或其它的东西换取功法和资源。这样的人，我见一个杀一个。不过只要还有人活着，这种事就不会少，有智慧的生命总是这么低劣。至于魔族，他们的特征非常明显，没有混入城市的可能。”
“我还有件事想谢谢你。”
“噢，什么事？”
“那天在去训练营的路上，是你驱散了黑翼鸟，救了我们。”
他的脸上浮现出笑容。
“我救了很多人，对我表示感谢的倒是不多。那天我正好是路过，顺手解决了此事。不过既然说到这个，我送你个东西。”
他从汽车的文件夹中翻翻找找，取出一个圆月型的爪刀，用好看的皮鞘包住。
“这是用那只鸟王的爪子做成的武器，就当作是庆祝你成为守夜人的礼物吧，你要时时记住假如自己不够强大，就会像当时遇见这只鸟一样任人宰割。当然你变强之后会发现这只鸟也没什么厉害的。”
“谢谢。”我珍重地将匕首收进外衣的里侧。
“今天你就在这酒店休息吧，明天我早上八点过来接你去联盟钢铁城分部报道。”
雷光对前台交代了几句便开车离开，而我还需要填写一些身份信息。



 第九章不愉快的相遇

大概三分钟后，从富丽堂皇的门口走进一个俊朗帅气的长发青年，左右手分别环抱一个身材火辣，面容姣好的女孩。我只匆匆看了一眼，觉得两女外貌动人无比，不敢细看，继续填写住宿登记表。
“小英啊，老地方。”青年吊儿郎当地靠在柜台上，双眼不正经地盯着前台姑娘看。自从我进到钢铁城，发现所接触的服务行业的女性外貌都极为出色。细想也可以理解，无论是古树还是雷光，都是城中数一数二的人物，所去的消费地点自然也是最顶级的。
“不好意思啊风先生，总统套房已经被人预定了。”
“都说了叫我风哥哥，叫什么风先生。谁敢预定我的房间，你不知道告诉对方我的名字吗？”青年双眼一鼓，一瞬间就好像怒火缠身。
“是雷先生。”前台姑娘小声地说。
长发青年的怒火顿时烟消云散。
“是雷哥啊，没事没事，给我换一个吧。雷哥还在这里吗？我要不要去打个招呼，不不，还是不要去了，说不定人家正在兴头上。”
“雷先生是给这位先生订的房间。”
前台说着对我看了一眼，一下让我坠入他人审视的目光，其中最炙热最不怀好意的就是那个青年。
“没想到雷哥竟然有这个癖好，不行，以后得离他远一些，不能单独去见他。”他打量着我，咂着嘴说。
“放你的狗屁。”受到这样的侮辱，我的脾气也控制不住。
“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卖**的也敢这么说话。”
“我操你妈。”
青年的眼神变得严肃而危险。没有任何征兆，我的腹部突然挨了一拳，肚子里一瞬间翻江倒海。但战斗的本能让我忘记暂时的疼痛，我迅速调整姿势，横踢一脚反击。
他随意地用小臂格挡，小看了我的力量，这一脚让他踉跄几步，险些摔在地上。
“没想到你还是个觉醒者。”他轻轻甩了甩手臂。
“下次嘴巴放干净一点。”我不客气地说。
“要是人人都让我嘴巴放干净一点我就不用说话了，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
他认真起来，动作快如闪电，而且战斗技巧十分出色。我只在训练营里学过基本的格斗动作，被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一时没有察觉，腹部又挨了一脚，这一脚将我直接踢到半空中。
“风先生，别再打了，他可是雷先生带来的人。”前台慌忙阻止，想要过来扶我，我摆摆手拒绝了她。
“放心，不会有什么损失的。我只是教训他一下罢了，小子，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出来混，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我比你强，我讲话你就得听着，别一个弱鸡还装高手，死在谁手上都不知道。”
我已经感受到身体里的力量，一股热流从肌肉深处渗出，在四肢百骸中流动，我集中精神尝试控制着这股热流移动到手心。
“再来。”我一手举着火焰，对着他咆哮。
“血脉，我操，这都能让我遇到。”
他吃惊了一下，脸色又恢复成了放荡不羁的样子。
“你想用它来烧我吗？”他将身边的两个姑娘推开一点，面无畏惧地看着我。
我将火熄灭，控制热流回到腹部，身体的疼痛瞬间消失。我捏着拳头，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大了不少。
“好了，我向你道个歉。确实是我想歪了，我大概知道雷哥为什么带你过来了。”
他不再理会我，继续和前台姑娘聊天去了。后者见风波平息，如同大赦地赶紧让人带我去房间。
我进到房间，安逸地洗了一个澡，躺在浴缸中。浴室柔和的橘色温暖灯光，精致奢侈的白色墙砖，偶然从窗户瞥见的高楼大厦。我恍惚觉得自己上一秒中还在丛林中和野兽搏斗，下一秒就来到这文明繁荣的现代社会。我观察自己的身体，过去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可能是觉醒带来的好处之一。在从那个昂贵的机器走出的一瞬间，我的人生变得截然不同。地位尊贵的人物对我礼遇有加，同行的人与我天差地别，但这个时候我竟然感觉到不安。我还是我，在思维感情上没有任何不同，但我又不再是过去的自己，我成为了守夜人，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地成为，也许这是命运馈赠给我的礼物。
我用酒店的座机打了姚灵家的电话。
“我觉醒成功了。”我兴高采烈地宣布。
“哦，恭喜你啊。”
“为什么感觉你没有多开心的样子。”
“我很开心啊，难道要我像傻白甜一样跳起来欢呼啊。”
“呵呵，你才不是傻白甜呢，你是我的另一半。”
“不是。”
“就是。”
“你说是就是吧。”
“我加入了守夜联盟，应该会给我分配一套房子，到时候你就搬过来。”
“我不搬。”
“为什么，城里治安会好很多，而且工作机会也更多，等我摸清楚情况，看看能不能让你尝试一下，说不定你也能觉醒呢。”
“拜托，我现在搬过去合适吗？你让我和你妈妈住在一起吗？而且我自己有家，当然要住在自己家里。”
“这种时候又不太平，不必要讲究那么多。那要不我们先去结婚？”
“我才没说要嫁给你。”
“除了我你还能嫁给谁，嘿嘿。”
“那等我有时间了先带你到城里逛一下。”
“嗯，再说吧。你训练那么辛苦，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她的冷淡让我心情也变差了些，我想不通她的态度，在训练营中，她还在期待着我的回去，鼓励我努力训练，但等我真正宣布成功的消息，她却没有和我感同身受的喜悦。我太累了，不想去思考她的心思，擦干身体后直接躺在床上，放松精神地睡去。



 第十章雌狮铁塔

守夜联盟在每个城市都有着相当体面的建筑。这是一栋高大的摩天大楼，位于钢铁城的最中心。相比之下城主所在的市**毫不起眼。不仅狮王曾说过“守夜联盟在哪儿，市中心便在哪儿。”联盟的作用也自然决定了这一点。一座城市的建立离不开联盟的帮助，守夜人武者清理野兽怪物，在边境巡逻，防御魔族，人们自然地将此地视为人类社会绝对的核心。
“你的资料我早就已经发上去了，联盟对你非常重视，合同上你需要的功法与武技不限等级，可以随意挑选。”
“功法的等级是怎样？”
“按照翻译过来的说法，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等级，每个人体质不同适合的功法也不同。”雷光耐心地解释。“每个觉醒的人都有自己的属性，觉醒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检测自己的属性，才能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功法，什么武技，不过你的属性很明显了吧。”他轻笑着。
“功法翻译过来没有问题吗？”
“你太小看我们了。”雷光笑着说。“人族目前实力可能没那么强，但是几千年来发展出来的智慧是不可估量的，那些科学家早就研究魔族了，有些方面研究得比它们自己还要彻底。所以我对于战争的形式还是很乐观的，打败魔族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我也跟着笑了。但敏锐地感知让我从他的微表情中知道情况并不是那么乐观。
“好了，现在把这个表格填了，你的代号想好了吗？”
“什么代号都行吗？”
“你知道守夜人代号的含义吗？最开始的超能力者，也就是守夜联盟的元老们因为自己觉醒的能力，所以被人取了各种外号，这些代号一般都和他们的能力有关。后面觉醒者取代号不一定完全按自己的能力，也可以用自己的理念取名。假如不是关系特别亲密，守夜人之间都会用代号称呼，这是最基本的礼仪。每个人的代号就是每个人的荣耀。”
“火麟。”我轻声地说。
“好，从现在起你就是一级守夜人了，火麟。”
雷光递给我一个胸章，是一道晨曦从黑月中升起的图案，一道光环代表一级。
“我给你找了一个作战经验丰富，人品评价也不错的小队，我现在带你去见他们。”
我们乘坐电梯，上了八楼。联盟大楼第一层是办公区域，第二至六层是各种功能区，餐厅，医院，商店，武器维修制作都在这几层。从七层开始便是守夜人居住的区域，每个人有自己单独的房间，论基础设施比总统套房有过之而不无及，每一层还有供守夜人训练的场地，我们要去的小队在第八层。
电梯门打开，正对着圆形区域的训练场地。一个拿着铁剑扎着高马尾的矫健女性正在与一个一手持盾一手持锤的高大男性缠斗。
女人动作灵敏，出剑快如闪电，训练服上的汗滴勾勒出健康迷人的身体曲线。她不断寻找机会，试图越过盾牌攻击到男人，但对手的防御技巧更加出色，每次只用微小的调整便能恰到好处的挡住剑的攻击。我和雷光没有打扰他们，安静站在一旁观看。两人缠斗数十分钟，我只感觉铁剑上的锋芒化为眼花缭乱的金属杀机，连局外人的我都无法再直视剑光，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刺穿双眼。女人已经大汗淋漓，而高大的男人看上去却并没有多少吃力。突然，女人将剑竖举在胸前，下一刻剑光突然分成三道，剑气之快能在空气中看见浅浅的划痕。男人不退反进，金属撞击的声音传出，三道剑光却没有一道落在男人身上，而男人已经近身，一盾牌敲在女人手臂，女人急忙后退，却发现男人右手的铁锤已经挥舞过来，停在离她脑袋一拳距离的地方。
“真是的，把我的退路都堵死了。”两人战斗结束，将武器放在架子上，女人一边轻甩着手臂一边不满地说。
“我是团队的盾牌，控制对手是我的强项，你的三绝斩已经不错了，三道剑光威力都很大。”
“那还不是一道没中。”
“嘿，雌狮，铁塔。”
我们朝他们走去，雷光亲切地打着招呼。
“雷哥。”两人也很热情地回应。
“这位就是我和你们说过的新人，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们带一下他了。”
“好说，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嘛。”女人很热情地说道。她刚战斗结束，浑身上下散发着战士的英勇和女人的清香，我有些不好意思盯着她看。
“你叫什么名字？”她随意地问。
“许雷。”我条件反射地回答，见到两人奇异的眼色立刻察觉不妙。
“火麟。”我赶紧改口。
“我叫雌狮，这个是我的队长铁塔，当然以后也是你的队长。”
“狮姐，队长。”
“不用那么拘谨，我们都是从新人过来的。这一年里你会跟着我们小队一起出任务，一年后看具体的情况决定你的去向。当然如果你成了团队的拖油瓶，不到一年我也会把你赶出去的，我们团队不留废物。”雌狮快言快语地说。
“我会很快适应的。”我有些惶恐地说。
“放心吧，你们小队这回捡到宝了，要不是你们队伍风评很好我也不会把他交给你们的。”雷光拍拍我的肩膀，替我安心，这样的动作让我感动不已。
“那我可要好好期待了。”铁塔第一次开口，他是一个沉稳的人，也不爱开口说话。
“好了，这次带他来只是先让你们认识一下。我先带他去挑选功法武技，过几天你们自己联系。”
“好，三天后你来这里找我吧。”铁塔对我说了一句，转过身继续拿起了单手锤。



 第十一章功法与灵气

我们告别了他们，乘电梯来到二楼。这是一处商业区，不断有人走来走去，浏览那些放在柜台里的各种武器，药水，材料。
“这些都是展品，用来宣传的。真正的购买都是在电脑上进行，从仓库拿货。后面那些房间是武器实验场，可以试射***，测试冷兵器，把你的徽章拿出来。”
我取出徽章，雷光拿起来在机器一处地方扫描，屏幕上顿时出现我的个人信息。还有灵石和新币数量。
“这个徽章也可以在联盟里取钱，这里就是最大的银行，灵石新币都能存在这里，当然你不存也可以。徽章自己要收好，弄丢后补办很麻烦。”
我点点头。
“现在你这里有加入联盟赠送的一套一级作战服和基础武器，包括长裤，上衣，手套，皮靴，头盔，护目镜，一柄SY—3型手枪，冷兵器可以自己挑选种类，不过都是制式的，以后你有了材料或者积分足够的话可以去武器后勤那里订做，现在你自己选一类吧。”
制式冷兵器可供选择的并不多，批量生产的武器并不那么五花八门。雷霆战刀，模样与唐刀相仿，刀身修长笔直。寒月剑，介绍说这是为了符合大多数魔族武技而制作的人族武器，实际上剑并不适合战争。碎骨锤，造型符合人体力学的武器锤，对抗防御普遍强大的魔族十分有用，刚才见过铁塔的武器便是这种。
“其实制式武器还有一种猎魔弓系列，不过一级的情况下枪械比弓箭更好用，所以这种弓箭只有二级以上的装备。”雷光解释说。
“不是说枪械对抗魔族作用不大吗？”
“那只是针对强者，现代的枪械追求杀伤力破坏力，是对抗数量庞大的低级魔族的利器。不过在高端力量的对战中作用就不大了，机械的力量最高也就那么点，而弓箭的威力会随着使用材料和个人的力量不断提升。高级的队伍中一般都会配备弓箭手。”
“我就选雷霆战刀吧。”剑和锤使用的技巧性很高，而刀对于初学者来说更加友好。
“我也觉得雷霆战刀对你来说最适合。”雷光点点头。
挑选了作战服和武器，雷光点到功法和武技的栏目。意想不到的是功法数量出奇地少，地阶功法只有寥寥数本，最多的黄级功法也只有十几部，天级一部也没有。
“是不是诧异为什么只有这么几部？”雷光似笑非笑地对我说。
“有一些没有放在上面吗？”
“确实如此。放在上面出售的功法都是经过研究实验，有志愿者修炼成功的。魔族毕竟与人族有很大区别，有些功法我们修炼没有反应，有些功法冲突会产生副作用甚至会直接暴毙。就算是放在上面的功法有些也有副作用，比如你们教官修炼的血魔经，就是血魔修炼的功法，我们人族没有直接吸收血液的能力，所以需要借助外力修炼，就是他的那两把斧头。不过就算是这样，修炼这门功法也是极为凶险的。”
我在功法商店地级分类里看到了血魔经，售价三百灵石。
“我不太清楚哪个比较适合我，雷哥你能推荐一下吗？”
“这上面火属性的功法只有玄级中阶的弄焰决，不想选择的话就只有修炼那些中和一点，对属性没什么要求的功法，这类功法优点是循序渐进，固本培元，缺点是修炼速度较慢，如果没有大量的资源是很难修炼到高深境界的。”
“如果弄焰决不合适的话只能修炼这种了。”
“也怪钢铁城太偏僻，联盟总部来人更新功法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虽然我早就申请，但还排在很多城市后面。”雷光有些无奈地说。
“不能在网上更新吗？”
“你知道现在的网络和电话是怎么传输的吗？”
“是用有线？”我试着说。
“确实，自从灵气渗透大气中，电磁波的传输就好像被阻隔了一样，卫星早就不能用了，很多高端的无线设备统统失灵。科学家认为灵气是一种更高端的传输能量和信息的介质，它霸道地挤走了其它的传输媒介。现在电话和网络都是用光纤连接的，而且因为城与城之间交通不便，所以城市之间的交流还要靠人力。”
“灵气不是也能传输吗？”
“灵气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没有觉醒的人怎么也感觉不到，就好像它不存在一样。觉醒后的人大部分都是战士，潜心的研究者没有那么多，可能是我们灵气社会还没有发展到那种程度吧，现在还在打仗。”
他从口袋兜里拿出一盒老式薄荷口香糖，递给我一颗。
“其实关于你的功法，我还有一点想法。”
“是什么？”
“有一部火属性功法，地级初阶。是我当初执行任务时得到的，交给钢铁城联盟后有人翻译出来，但是还没有人修炼成功过，不过也没有出现副作用。我想可能是体质的原因，你的血脉那么优秀，说不定能修炼那部功法。”
“我想先试试。”
“那好，你先去看一下武技吧。”
在我浏览武技时，他走到大厅的公共电话处，拨打了一个电话，同对方商量，过了一会他点头应了一下，挂了电话。
武技同样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等级，数量比功法稍微多了一些，但也算不上玲琅满目。我思考自己目前最缺少的还是一门战斗的手段，在训练营的基础格斗已经跟不上我的需要，我需要一门战斗手段，最好是刀法。
刀法武技数量有十几部，我从最高等级往下挑选，最终锁定三门刀法。地级中阶破浪刀法，地级初阶虎魄斩，玄级高阶裂地刀决。
“刀法和剑法不同，大部分的刀法都是大开大合威力十足的。破浪刀法等级最高，当然也是最难修炼的，假如你没有修炼过武技可以先选个难度低一点的，当然下次就需要你自己用积分购买了。”
这是合同上的福利之一，既然不限等级，我自然想要挑选最为强大的一部，如果需要基础一点的刀法再过来购买就是。
“我就选破浪刀法。”
我们在此等候了一会儿，形形**的人来往，都会笑着和雷光打招呼，我看的出来他们发自内心地敬重和崇拜他，而不是下属对上司的谄媚讨好。我们聊了一会儿，雷光和我说了一些联盟给守夜人的服务项目，各种训练场地的位置，很快有穿着制式服装的工作人员提着两个铝合金箱子过来。
“这是火麟先生的物品，请您查收一下。”
我打开其中一个箱子，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套黑色皮质作战服和一柄手枪，另一个稍窄的长条型箱子躺着一柄带鞘长刀。
“作战服是按照您徽章上的身体数据选择的，你可以去试试合不合身。”工作人员说道。
我进到试衣间，换上全套作战服。里面有一个全身镜，我站在镜子前，看着眼前那个陌生又熟悉的人，我的脸和记忆中的稚嫩有了一些区别。一年的部队生涯让我面容更加粗糙，配上这身科技感十足的作战服显得英武不凡，我知道这不过是我第一次成为战士的自我感觉而已。
“看着很不错啊，你要是喜欢就穿着这身也没关系，也有很多人在城市里依然穿着作战服。”
箱子中还有一个我不小心忽略掉的东西，那是一个黑色的盒子，里面放着一个u盘。
“这个等你回家了在电脑上使用，里面包括两套功法一套武技，一套是我说过的那套火系功法，另一套是地级初阶正源决，这是联盟目前实验出来适应性最强等级最高的功法。假如那套修炼没有效果的话就换这一套。”
“谢谢雷哥。”我知道这是雷哥特意为我争取到的。
“没事，人族多一个强者对我们都有好处。我还有事要去办，你自己去服务台那里用徽章领住房钥匙，因为你是血脉者，所以有单独的别墅，具体情况那里的人会给你介绍，对了你的徽章里还有二十万新币，算是入会的福利之一。”
他说完后和我分别，自己乘电梯不知道去了几楼。我心中为守夜联盟的财大气粗而震惊，不过想想也不难接受，作为人族的庞然大物，这些待遇看上去很多，可以让一个普通人奋斗一生，但相比觉醒者的价值，这又不难理解了。假如人族不能快速拥有与魔族对等的实力，所有人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第十二章龙海别墅区

我去前台报了自己的名字，并用徽章验证了身份。很快有人过来，开车送将我送到城中一处高档的别墅区。
“先生，龙海别墅区到了，您住在三十二号，我来带你过去。”和我一同前来的工作人员带我下车。
开车进入大门，白色宽阔的道路迎面而来，几棵模样规整的仿佛军人一样的银杏树伫立在两侧。百米相隔一个房屋，空余地面被大片人工草坪所代替。我们进来时刚好有工人用除草机修剪草坪。坐在一旁的工作人员如数家珍般给我介绍。
“龙海别墅是专门给守夜人及其家属居住的地方，这里距联盟大楼只有一千五百米，出行非常方便，而且安保措施完善，门口的保安都是刚退役的军人，保安队长必须是觉醒者才能担任，保障家属的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这里一般都是联盟奖励给有功的成员，当然如果花灵石也是能买到的。”
车停在门口，房子相当气派，第一层是宽敞的客厅和厨房浴室，地下室是车库和训练场，二楼包含主卧次卧书房和四五间客房。它的庞大几乎可以称得上小型庄园。想到自己毫无建树，我有些难以置信这样的住所属于我。
我们在房中参观一会儿，工作人员将文件和钥匙给我，开着车离开了。他走后不久别墅的门铃响了。我开门一看，是一位二十五六上下的穿着职业装的漂亮女性，一头棕色卷发极其耀眼。
“你是？”
“是火麟先生吧，我叫林静初，是联盟给你派过来的私人助理。”
我邀请她进来，同时问她问题。
“私人助理是什么意思？”
她保持职业地微笑。
“每一位守夜人都是人类的财富，联盟希望他们可以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变强和战斗上，不希望他们忙于处理一些生活的琐事，我们都是经过培训的，除了在修炼上不能给您建议外其他的问题都可以向我咨询。”
“那你的工资是联盟发还是我发？”我好笑着问她。
“由联盟支付，不过先生您要给我额外的薪水我也不介意。”她狡猾地笑着。
“私人助理都是像你这么漂亮吗？”
在我的称赞下她落落大方，脸上自信地表情让她更加美艳动人。
“一般都是选的稍微好看一点的女孩，我十七八岁就在里面培训了，今天才开始正式上岗。”
“那你先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要收拾的，等下我会去把我的家人接过来，你帮忙准备一下午餐。”
“没问题。”
我搭乘去往卫星城的汽车。现在的汽车比过去更加稀有，一张不过一个半小时的车程的车票售价二百新币，因此车上的人并不多。我们车开到城门，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上车挨个检查乘客。
“怎么了这是？以前也没有这么严啊。”
“谁知道呢，这个世道。”
士兵并不理会乘客的询问和抱怨，一个个辨认。
“请问发生什么事了？”我问了其中一人，他见到我胸前的徽章，朝我敬了一个军礼。
“城南的研究院研究数据被人盗走，我们现在正在紧密排查，防止嫌疑人逃出城去。”
“那你继续检查吧。”
我将脑袋投向窗外，不再关心此事。士兵很快检查完毕，汽车笔直地向城外开去，随着距离的拉长，两侧的建筑逐渐稀少，多了一些田地和水塘，到了某一处分界线视线豁然开朗。房屋全都消失不见，可见的只有一望无际的金黄的稻田。这是整个钢铁城的粮仓基地，每年从这里还运出不少粮食送到别的城市。
夹在稻田中间的公路成了一条缝隙，汽车仿佛缝衣针在其中穿来穿去，正当我觉得整个世界将被金黄的海洋吞没的时候，稻田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又是人类的现代建筑，看起来像粮食的加工工厂和储存仓库，不时有大型车辆从其中开出。我们的汽车继续行驶，才终于在路的前方看见小的城墙。虽然没有钢铁城那样雄伟高大，但也能让人从中获得某种安全感。一年之后，我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我成为守夜人的消息不胫而走，人们仿佛围观旧时代的状元郎一样将我家围得水泄不通，我让母亲少收拾一点东西，只带一些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和一些衣物，其余的生活用品别墅里应有尽有，假如缺少也可以去城里采购。
“我想去看看灵灵，妈你先收拾一下。”
“好，你去吧。”
为了不给姚灵家中带来压力，我躲开人群，从后窗跳出。她家离我大概五百米远，我稍微奔跑，不到一分钟便到了。
她正在准备中午的饭菜，我到时看见的是她挽起衣袖，清洗生菜的画面。
“嘿，我回来了。”我开心地说。
“哦，你来了。”
她看上去远不像说出的话那么平静，我轻易地察觉到她眼中的喜悦。
“抱一个嘛。”
“在洗菜呢。”
我不顾她无处安放的双手，抱住她的脖颈，她渐渐放下僵硬湿润的双手，抱住我的腰部。
“今天带你去城里玩，你去和你爸妈说一下吧。”
“还没吃饭呢。”
“去我家里吃。”
我和她的父母商量一下，他们很快便同意，只是需要到了城中给他们打个电话报平安。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对我对其他人都是如此，自从我和姚灵在一起，他们对我表示了更多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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