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我们都是黑夜的孩子》


 第一章罪恶都市

盛夏的黄昏很早便到来了，天边涌动着橙红色的晚霞，一盏残阳正往山峰之间缓缓下沉。夕阳不甘心的余晖映照整个天空洒落在亚里斯安的土地上，使亚里斯安看起来像一座辉煌的黄金城。
亚里斯安，四面环山，除了城中心以外，到处都是过旧的、破损的房屋，拥挤的人口使这里比美国的贫民区也好不到哪里去。亚里斯安是英格兰边境的一个不知名小城，它原本的名字早已被遗忘，青壮年的外出和迁移让它变得更加荒凉，于是，这里逐渐变成了贫民和流浪者的家。
直到，一伙犯罪团伙来到这里为所欲为，渐渐地，这里开始成了犯罪者的天堂。一些不幸的畸形儿被丢弃到此；罪犯们为了躲避牢狱之灾纷纷涌入；那些对癌症已经绝望的人来到这里度过余生……
人越来越多，也为它迎来了一个新的名字——亚里斯安，由于这里是世界上犯罪率最高的地方，外界也把这里称之为——罪恶都市！
—————
屋顶，一个身影快速跳跃在参差不齐的平房上。
转眼，便消失了，只留下房顶上的滴滴血液。片刻之后，屋顶上又多出了两个身影，其中一个是较为优雅的英国爵士，身后有着一对黑色的翅膀，另一个则长着狼的牙齿和眼睛。那个较为优雅的男人蹲下用手抹了抹地上的血液，说到：
“还没走远，追！”
这人说的是纯正的英语，英语是亚里斯安的第一公用语言，虽然这里有着来自不同国家的人们，但毕竟亚里斯安始终是英格兰的领土范围。刚说完，两人便瞬间浮空飞着追了出去，而这在亚里斯安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人类之所以一直称霸着地球，就在于人类的适应能力和不断进化。
一些人逐渐发现自己可以控制大自然中的某些元素，于是他们成为了人群之中特殊的存在，他们自称——“神之恩赐者”。而又因为各自掌握的法则差异，又将力量等级分为一至九九个星级；经过分类，那些元素被分为了金、木、土、火、水、光明、黑暗、生命、死亡九个系列属性；法则之力也因领悟的强弱而被分成了低等、中等、高等、至高四等。
因为人们对各系元素的熟练使用，金刚不坏、飞天遁地已不再仅仅是出现在电影里的了。
亚里斯安之所以不惧怕任何一个国家，成为三不管地带的主要原因，也是因为这里超过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神之恩赐者，无数国家都想要招揽这些人，可是，比起逍遥的日子，没有谁会想被约束和管理。
————
城东的一条小巷里，一个流浪者正在小山似的垃圾堆里认真翻找着，希望能过找寻到一些对他而言有用的东西。
耳边刚听到一些声响。
“轰”的一声，一团影子从天而降，猛烈地砸在流浪汉的身后，将他好不容易收集的破烂弄得到处都是。流浪汉用脏兮兮的手整理了下脸上的墨镜，才试探着触碰了一下面前的东西。
“咳，咳～”是一个人，听起来像是受了伤。
流浪汉正想把他扶起来，却感觉到自己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身体像是狠狠地撞到了什么硬物。在墙角挣扎了几下，流浪者口中吐出一些鲜血，刚才因疼痛而蜷缩的身躯便不动了。
“真是脏了我的鞋。”
流浪汉掉落在地上的墨镜被一只突然出现的脚踩得粉碎，正是刚才屋顶上出现的两人。较为高大的狼人往前一步，怒道：
“追了你两个晚上了，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唐棋挣扎着从各种垃圾中站起，不甘心地捂着左臂的伤：“想不到，狼族竟然会和血族同盟！”
优雅的男人，也就是血族之人抬起手，掌间的暗灰色能量球越来越大，散发着阵阵的光芒。“暂时合作而已，相比起来，从华夏古国来的神秘巫族更能引起领主的兴趣。”舌头轻轻舔舐着两颗猩红獠牙，表情似乎很得意：“乖乖受死的话，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你确定吗？”唐棋侧身看了看已经落下的残阳，转头笑问道。
血族之人闻言立即警惕的感知了一下周围的气息，待察觉不到什么情况后，又冷笑道：“放心吧，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今天你必死无疑。”“埃塞斯，别废话了，动手！”
为防止夜长梦多，狼人立即幻化了狼族特有的锋利双爪，飞身想唐棋扑去。血族埃塞斯掌间的暗夜系能量球也是瞬间射出，距离目标仅仅只有咫尺之遥。“去死吧！”
“是吗？”一个声音淡淡响起。
埃塞斯的冷笑静止在了脸上，身体竟是不得动弹半分，狼族之人也是如此，如同那暗灰色的能量球一样停滞在了唐棋面前。
流浪汉从地上缓缓站起，抬头注视着唐棋身后夕阳落下的地方，没有了墨镜的遮掩，一双墨色的瞳微笑着看向两人。
————
黄昏终是结束，黑夜落下了它的帷幕，将亚里斯安的天空染成了墨蓝色。
城市中心的一栋别墅里，木质的椅子躺着一具干枯的尸体，看起来才死了没有多少时日。奇怪的是，别墅里任何一处地方都很干净，唯独这间房间缺布满了许多灰尘。
随着时间的流逝，月光逐渐透了进来，躺在椅子上的干枯的尸体也渐渐恢复着光华，不一会儿，原本干枯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一个中年人。卡斯尔睁开了他的血色双眼，起身朝门边走去，轻轻摇晃着指尖高脚杯中的红酒：“兰伯。”
房门被外面的人打开，一个七旬老人站在了门口。“你醒了，我的主人。”
“说说这段时间的情况。”卡斯尔抬起杯中酒喝了一口。
“是，主人。”头发花白的老者身姿肃立，尽显对主人的尊敬。“距离上次主人沉睡时一个过了二十一天了，从华夏逃离的巫族在两天前被发现，埃塞斯和狼族的德拉乞肯已经前去，相信今明晚就会有结果。”“退下吧！”
“是，尊敬的主人。”兰伯倒退着离开了房间。
卡斯尔嘴角划过一丝冷笑，将红酒一饮而尽。“巫族血液的味道，真怀念呐！很久没有尝过了。”
————
街头，谄媚的微笑，仿佛地狱最恐怖的存在，残忍地将张皇的表情撕裂。血族之人埃塞斯和狼族德拉乞肯已经不成人形的的尸体散落在小巷两旁，眼神中早已没有了焦距，可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死亡时的扭曲。
“温柔的黄昏，为何，总是在夜的面前沉默？”
流浪汉望着天空那轮总是很早升起的皓月，喃喃低语道。
亚里斯安的天空，在盛夏还是那么明朗，月的旁边点缀着些许微弱星光，而那些星星，就算很渺小却也在努力闪着光。“没事吧？”
“没事……”唐棋默默地站在了他的背后，尽量能够最大的保持自己冷静。
“回去吧。我会让血族知道，黑夜究竟是谁的主场！”
“可是，血族——”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句打断。
“血族的事我会处理！”晚风轻轻吹拂过流浪汉的碎发，夜空下沉默的身影，隐约有些时光的痕迹早已斑驳了佳期的沧桑。流浪汉转身拍了拍他的肩，注视着不甘心却又不敢反驳的眼神，道：“记住，曾经发生了什么并不重要，但若是太执着，只会伤得更加彻底。”
心底的记忆浮现脑海：那花香四溢的房子；那住着尘世幸福的身影；那至今飘荡在灵魂深处的呼唤；那散落在村庄、麦地牧歌似的爱情……
唐棋默默点头，不做声转身慢慢走去，发黄的往事，给他抹上了灰色的记忆。他强忍住泪，转身对流浪汉笑着：“哥……早点回来。”
晚风如诉，流浪汉许久才回过神来，眼前却早已没有了唐棋的身影。
他知道，那自己遥不可及的幸福虽让唐棋的春天复苏，但，那只是过往。弟弟的春天，终年积满零落的悲伤，那伤痛的灵魂，只能徘徊在钢筋混泥的丛林。
墨色的瞳望向那寂寞的天空，这个天空一无所有，有的只是那无尽的孤独。若是太执着，就会伤得彻底……有些东西，就连他自己，恐怕也放不下吧。
“巫族最后的血脉，就让我唐煌来独自守护！”
————
亚里斯安的中心。这里是整座城的繁华区，这儿的人们都喜欢来这里消费，与亚里斯安其它地方不同的是，这里才更像一个城市。
繁华区的这条街上有着数以百计的高楼和大厦，但其中大多数都是酒楼和一些娱乐场所，一到夜晚，繁华区的灯光可以使你完全睁不开眼睛。喧闹的声音和拥挤的人群是这里的一大特点，可是即使这样，也无法阻挡那些其他地方源源不断想要来到繁华区的人们。
行走在繁华区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此时的唐煌已不再是一副流浪汉的模样了。
白色衬衫配黑色燕尾服，还有颈部一个黑色的小领结，修长的手上戴着一双白色手套，墨云般的碎发在灰黑色魔术帽下随风而动。年轻的面容与此打扮使他整个人都焕然一新，如果不是那漆黑得没有一抹白色的眼睛，相信一定会有很多姑娘上来搭讪，事实上，也有几个大胆的女孩这样尝试过。
像是到达了目的地，唐煌在一家咖啡店面前停下了脚步。古朴的中式风格建筑，店名是用中文行书书法所写的两个大字——年少。
这家咖啡店是一个东方青年大叔所开，因为身处异国他乡难免有些不顺意，所以在此中国人都十分的团结。年少上到厨师、老板，下到服务员都是华人，这里也经常会有一些华人前来，因为对他们而言，年少有一种家的味道，这也使得咖啡店除了和其他客人交流之外使用的都是汉语。
唐煌推开木制大门直径朝柜台走去，轻声喊到：“老板，一杯橙汁。”年少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只有咖啡，许多华夏才有的手艺和特产店里也有，不过好像只提供给华人。
柜台上的老板说一位较为偏瘦的男人，穿的是看似改装过的青色中山装，一头短发一看就是经常修理，俊俏的脸庞使他看起来才三十不到。
老板抬起头，见是唐煌，笑道：“又喝橙汁？你来我这儿只喝橙汁吗？来壶铁观音怎么样？我这里新来了一个服务员茶艺很不错哦。”说完不等唐煌回答便转身想内阁走去。“你先找个位置坐下，我这就把她找来。”
此时的店里比较宁静，，总共才几个客人，唐煌顺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将显眼的黑色魔术师帽子放下，就看见老板从内阁带了位女孩出来。
女孩戴着一顶压得很低的鸭舌帽，几乎都快遮过了半张脸，只能从侧面隐约知道戴了墨镜，一身连衣短裙虽然旧却被洗的很干净。
只见她熟练地走过柜台，将旁边柜子里盒子中的茶叶倒在手里，用手捻完茶叶后，轻轻撒入圆润而中空的茶壶腹中，略为粗糙的颗粒划过她的掌心落在壶底，声响在寂静的店里显得清脆而厚实，最后加进去的两三颗花椒，应该是一种泡茶的特殊手法。
一切都准备好了后，她转身从内阁提出烧开的水壶，往茶壶冲入滚烫的开水，氤氲白烟轻裹着有小瀑布气势的直流水流，旋律由低吼转为频率较高的吟啸。虽已覆上盖子，可还在缭绕雾气中的她却有着一种缥缈的朦胧感，让人忍不住想要窥探她内心深处的神秘。
约是温习片刻回忆的时间，老板就托着茶盘到了唐煌桌前，他将茶盘上倒扣的茶杯拿出，又把茶倒出，缓缓推到唐煌面前。“试试。”
白色瓷杯拥托着淡绿的色泽，些茶沫漂浮杯中，忍不住让人想要一亲芳泽，唐煌举起轻啜一口，味道瞬间从舌尖到喉韵，是好茶，属于华夏古国的茶。
曾经，在家族之中，唐煌也喝过比这不知好过多少倍的茶，不过现在……他再也没有家了。杯中的茶是咬舌的苦涩，流动着属于东方炎黄文明含蓄而内敛的情感。唐煌正欲举杯再饮，目光却凝聚在了门口。
终于来了！
老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进来的是六个男人，穿着是英国最常见的服饰，手中提着密码箱，一进门便操着熟练的英语说道：“老板，六瓶红酒。”
老板站起身，快速小跑过去，从柜台中拿出红酒。
“六瓶红酒，一共一百二十英镑。”
带头那位较年长的男人从包里掏出几张钞票，也不介意多少，递给老板：“我们是409号包房预约的合作伙伴，请帮我们送到409号房。”“好的。”年长男人朝众人递了个眼色，转身上了二楼。
依然是那个别墅。
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急匆匆闯了进来：“主人？”“有什么事？”卡斯尔转过身，不悦地问到。
“追杀巫族唐棋的埃塞斯……和狼族的德拉乞肯已经确定死亡。”
“说。”
“是，主人”属下仔细看过，他们二人似乎在死亡之前见过不可思异的事件，可见唐棋一定还有底牌，只是……”“只是什么？”兰伯额头渗出丝丝冷汗，小心翼翼地说：“埃塞斯和德拉乞肯死亡之时并无抵抗，现场也没有其他气息，据属下推测，唐棋除了是拥有高等法则的九星神之恩赐者外，还有可能是无双法则中的死亡法则。”
“推测？”卡斯尔怒吼道：“我卡斯尔从来不需要推测！去，给我仔仔细细查清楚！”
“是，领主！”兰伯快速退了出去。。因为他知道，当主人自称卡斯尔时，他就不再是自己的主人，而是血族的领主。
————
年少咖啡馆，二楼。当六人走进409号房间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人在等候了。
是一个穿着时尚、暴露的女人，有着一头金色的头发和淡蓝色的眼睛。六个血族快速走了过去，其中较年长的男人伸出手：“你好，我们是血族的六位公爵，此次代表血族来完成交易。”
这里的公爵，并不是指他的爵位，而是代表着他的星级。在血族中，男爵爵位代表血奴，子爵、侯爵、伯爵、公爵依次代表着二到八星级的神之恩赐者，而领主，则是血族仅有三位的九星神之恩赐者。
“你好，我是爱丽丝，超人联盟的‘暴风女’。”爱丽丝将手伸了出去，象征性的握了握手。
年长男人抬手示意让大家都坐下，随后直截了当的进入话题：“爱丽丝小姐，我们就学东方人说‘亮话’吧，血族这次交易就是为了贵国的灵之晶。”将自己的密码箱提出，打开，另外五人也同时将箱子打开。
带头的血族公爵对爱丽丝说道：“这是你们要的血族机密和科研成果以及血族成员在各国的资料，”说着将现在推向爱丽丝。“还有我血族三位领主的精血。”
爱丽丝先是把文件粗略查看一番，又将年长男人面前的几瓶暗红色血液一一打开检查，最后才开口道：“可以，东西没有问题。”
爱丽丝往手提包里一掏，手中展现了十来颗颜色不一的玻璃珠，道：“这就是灵之晶，有十四颗，分别是金、木、水、地、雷、风、冰、土、炎、神圣、圣光、火、幽冥、暗夜属性的，”接着又从身后取出一只比较短小的青色竹萧。“这是我美利坚的护国神器——永夜之歌。”
“护国神器！”血族五个人惊呼，激动得站了起来。
“天道所定的护国神器？”带头的血族之人皱了皱眉，疑惑道：“据说除了贵国的永夜之歌，就只有华夏的神喻之证和德意志的战争之办了，超人联盟这是什么意思？”
天上永远不会掉馅饼，他还是不清楚对方究竟有何意图，所以不敢轻易答允。显然，对方也听出了他的意思。“只是想用这东西，来抵一部分的交易物品罢了，毕竟，一千枚灵之晶可不是小数目。”
“用神器抵债？超人联盟怎么会舍得用它做交易？”
“其实这永夜之歌我们根本用不了，即使联盟请来了华夏专业的乐器大师也没用，更何况——”爱丽丝嫣然一笑，淡蓝色的眼珠转动望向众人，朱唇起伏的声音落入血族六人的耳里。“拥有吸收死之气能力的战争之办已经落到了我们手里！”
血族之人闻及此皆是沉思不语。
“对了，这是血族的灵之晶，剩下的六百枚不久便到。”爱丽丝知道这单生意已经谈妥，轻轻将手中宛如玻璃珠的灵之晶放到了对方面前。
“你如何证明东西是真的？”
爱丽丝闻言将右手缓缓抬起，蓝色能量环绕指尖，即刻便在掌上凝结了四颗冰锥，“就像这样，我原本是风系神之恩赐者，现在却能使用冰系能量。”手掌一挥，冰锥射向血族之人。
“确实如此，不过，我们需要亲自试一试。”年长男人将手中的冰锥震碎，对身后其中一人说道：“基尔，你去试试。”
那个名为基尔的血族站了出来，向桌上的灵之晶伸出手去。
“小心一点，如果属性相克的话，你就会自爆的。”爱丽丝提醒到。
基尔犹豫了一下，抓住一颗赤红色的灵之晶直接丢到嘴里。开始并没有什么反应，但约十几秒之后，他整个人都涌出了一股赤红色的炎系能量，基尔看了看自己身上，试着将炎系元素汇聚于掌间，赤红色能量越来越明耀。
“轰”的一声爆响，基尔看着掌上猛烈燃烧的火焰，惊奇地将火焰挥来挥去，就在正准备适应一下新能量时，整个人却突然无力倒在了地上。
带头血猛地站起，血色的眼睛死死盯着爱丽丝，那意思很明显，如果爱丽丝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她也别想走。
面对众人的愤怒，爱丽丝无奈地挥挥手道：“这是使用灵之晶的副作用，有半小时的虚弱期和饥饿期，所以一般需要提前使用。”
“还有呢？”
“当灵之晶内的能量消耗完之后，得重新补充。”
“我没事，”基尔捂着头从地上爬起。“只是有些饿了。”这是，响起了敲门声：“各位客人，你们的红酒。”
“哟，我的甜点来了。”血腥双眼下缓缓露出一副獠牙。
————
唐煌放下杯子，起身走向柜台，对老板说道：“钱待会儿付，再给我准备一副墨镜，原来的坏了。”“其实你眼睛这样挺好看的，干嘛非要戴个墨镜？”唐煌转身上楼的身形停顿了一下，又上了楼。“怕吓着小孩子。”
身后传来了老板的叮嘱：“小心点，别把东西弄坏了。”
刚走到409号房前，唐煌就隐约听见了说话声。“别把帽子戴那么低，过来让我看看。”
“滚开，怪物！”“啪！”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唐煌刚退开门，一个柔软的身躯便撞到了他的怀里，“对不起，对不起。”女孩扶着他起身站稳，连连弯腰道歉。
是刚才泡茶的女孩！
只不过现在她清秀的脸上印着一个红色巴掌印，那顶鸭舌帽掉落在了地上，而对面男人手里的，则是她原本应该戴着的墨镜。
右手轻抚过他的脸蛋，通红的左脸在一阵微光中逐渐恢复如初。待抚摸着那全白眼球的眼角时，唐煌却能清晰感觉得到他身躯的一阵轻微颤抖。
“新来的？眼睛很好看，真漂亮的纯白色。”
楼下柜台的老板疑惑地望向楼上，“逆天一族？”又很快摇摇头。“看来真是有些累了，得找个时间度个假休息一下才行。”
唐煌走到基尔面前，低下身想将地上的帽子捡起。
基尔见来人根本无视自己的存在，不禁大怒，一脚狠狠向其踹去。“去死！”唐煌猛地抬头，眼中一股磅礴之势涌出，自己将基尔震得倒飞了出去。
“气势！”带头公爵接住朝直接面前的基尔，眼睛直直盯着唐煌。基尔稳住身形，正欲上前教训来人，可一只手臂已经挡在了他的身前，年长血族之人知道，只用气势就能震退七星神之恩赐者的，凭自己这几个人绝对惹不起。
当然这和基尔刚才使用过灵之晶可能有关系。
一旁椅子上的爱丽丝看着这边，不为所动。
唐煌走到还在发愣的女孩身旁，将帽子扣到她头上：“你先出去吧。”直到下楼的急促脚步声逐渐消失，唐煌这才看向了屋内的血族。
看见那异样的眼神，年长血族头上流下滴滴冷汗，轻声问道：“朋友为何阻扰我们血族的事情？”
“华夏巫族，唐煌。”唐煌将刚才刚才基尔落在地上的女孩的墨镜捡起，戴上，缓缓道：“你们血族追杀的唐棋，是我弟弟。”
基尔倒是听懂了，顿时跃身而起，“巫族？自投罗网！”暗灰色的暗夜系元素在掌间形成了几个能量球，瞬间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向唐煌。血族之人基尔行事简单急躁，但这与他年纪轻轻就成为公爵的实力成正比。唐煌则不慌不忙侧身，右手屈掌成拳，刹那之间一拳快速轰向基尔。
正中心脏！基尔直挺倒地，身死。
年长血族见局面有些混乱急忙道：“阁下，有什么事我们好商量。”
唐煌一个箭步冲向年长的那个血族公爵，“没什么好商量的。”
话音未落，血族公爵就已被疾速的一拳击在了太阳穴。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已倒了下去。
暗灰色的暗夜能量螺旋旋转着从颈便而过，幽冥血箭伴随着两个敏捷的血族出现在唐煌身旁，尖锐指尖划下。
击中了！
可他们还没来得及喜悦，一双利爪就穿透了他们的心脏。唐煌抽出手掌，鲜红的血液顺着白色手套从之间滴下，此时此刻的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恶魔。
唐煌扭头看向剩下惊慌失措的两个，抬起了血腥的手……
————
唐煌将染成血色的手套摘下，扔掉，抬头看向在场唯一的一人。
爱丽丝后背早已经被浸湿，她原本以为这是血族抢夺灵之晶而上演的一出戏，所以只是一直不动声色的看着，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一切都并非她所想的那样。
“我……我并不是血族，我只是来完成交易。”
“我知道，不然你早死了。”唐煌掏出密码箱里的文件，头也不抬地问道：“会说中文？那说说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交易？”
爱丽丝唯唯诺诺地回答道：“我说超人联盟的新一任‘暴风女’，名叫爱丽丝，来交换血族领主的血液和一些机密资料。”
“哦，美利坚的，你们用什么交换。”
爱丽丝拿出永夜之歌轻放到灵之晶旁边，答到：“六百颗灵之晶和美国护国神器——永夜之歌。”唐煌拿去青色竹萧，疑惑地把玩了一下。“护国神器？有什么用？”
“不清楚。”
唐煌收起竹萧和玻璃珠，继续看向文件。“你可以走了，别让我在亚里斯安。”“是。”
虽然疑惑，但爱丽丝还是连忙离开了。
这是！血族在亚里斯安的成员名单。
唐煌的目光凝聚在上面，嘴角勾起神秘的弧度，血族文件瞬间化为灰烬，逐渐消失，露出了后面一双墨色的瞳。“今夜过后，亚里斯安再无血族！”
唐煌下楼，随手拉住一位服务员，拿出爱丽丝包里的一千多英镑，说道：“这是我的茶钱，你顺便再去409号房把楼上打扫干净。”服务员似乎对一切早已习惯，点头，便向楼上走去。
走向柜台，唐煌向老板问到：“那个新来的泡茶的女孩叫什么名字？”
“我都说了他茶艺很不错，”老板笑道：“怎么，喜欢上人家姑娘了？”
“她的眼睛很好看。”
“也是，她的眼睛和你一样都只有一种颜色，只是，她的看不见。”老板沉默了一下，将墨镜递给唐煌道：“你的墨镜。”
他挥了挥手，指着脸上说：“不用，已经有了。”“哦，她叫墨染。”唐煌走向刚才的位置，拿起帽子戴上。
“谢谢，我还有事，先走了。”
老板头也不抬地整理着账本，“嗯，好。”等唐煌走后，他才反应过来好像有什么不对。“那墨镜，不是墨染的么。”
————
唐煌行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寻找着一个个目标，这一夜的他，注定无眠。
————
四小时后。
亚里斯安城市中心的钟楼顶端唐煌扔掉了沾染一丝鲜血的魔术帽，将墨镜轻轻摘下放入怀中。明亮的满月在头顶悬挂，发光的小虫围绕着他，映照着月光下的面容。
“只剩下卡斯尔了。”
唐煌张开双手从钟楼坠下，黑色的身影，仿佛像一把暗夜的镰刀，将凝滞的天幕切开来。落下，抬头，疾速朝目的地而去。
————
亚里斯安城中心，血族领主别墅。
兰伯恭敬的站立着：“主人，超人联盟的‘暴风女’想要见您。”“叫她进来。”
“是，主人。”兰伯转身退了出去，接着领着女人走了进来，，正是刚才的爱丽丝。“‘暴风女’爱丽丝见过血族领主卡斯尔阁下。”爱丽丝严肃的行了个礼。
卡斯尔转身问道：“不知道爱丽丝小姐这个时候找我有什么事？”
“血族的六位公爵已经死了，东西也被抢走了。”
“什么！”
卡斯尔怀疑的看着爱丽丝，“对方是什么人？”又问道：“你是怎么样从对方那里逃出来的？”
爱丽丝早知道会有此问，冷静答到：“首先，在下是是不可能在六位七星和八星神之恩赐者面前使什么诡计的，然后——”爱丽丝看向卡斯尔。“对方是为了血族而来。”
“怎么说？”
“对方名叫唐煌，是华夏巫族，据说血族追杀的人是他弟弟。”
“华夏巫族……”卡斯尔沉默片刻，问道：“可知道对方是什么实力？”爱丽丝闻言无奈答道：“血族的六位公爵均是被其一击致命，那么至少也是九星神之恩赐者，至于属性？对方从始至终都没有使用过一丝元素能量，所以无法判定。”
卡斯尔皱着眉，看着爱丽丝，笑道：“还请爱丽丝小姐先在血族休息几天，至于交易的东西，我会派人找回来。”话虽说得客气，可他脸上阴沉之色任谁都能一眼看出来。“好的，领主阁下。”
兰伯走向爱丽丝，上前开口：“爱丽丝小姐，这边请。”
“各位，走得有点急了吧。”声音在门口响起，唐煌悠闲地倚在门边，手指轻玩弄着掌间约一尺长的白玉毛笔。
“你怎么在这里？”爱丽丝惊道。
卡斯尔一瞥惊慌的爱丽丝，看向了一脸淡然的唐煌，问道：“阁下是谁？来我血族有何贵干？”“华夏巫族，唐煌，八星神之恩赐者。”唐煌根本无视刚才提问的爱丽丝，冷眼看着卡斯尔。“来找血族了结一下恩怨。”
“哦，你就是唐煌？”这句话是用中文说的。“兰伯。”
“是，领主。”兰伯手腕一抖，一把又细又窄的细剑便出现在手上。没有书上所写的抱拳示意，兰伯细剑快速刺向唐煌面门，而后者也是迅速扭头用手中白玉毛笔抵挡，转眼之间，几回合便过去了。
唐煌皱眉，疑惑地看了看兰伯的剑，对面给他的感觉很奇怪，剑招看起来软绵绵的，但却招招攻向要害，剑势猛烈快速，又能随时改变攻击路线。兰伯后退收势，又是一剑直直刺向唐煌。
没有急着闪躲，定睛看去，兰伯的动作在他眼里像是被慢放了一样：
细如绣针的剑尖自然微微下垂，一眼看去，这细剑攻向的当然是胸口要害。可是就在快刺中之际兰伯执剑的手一轻抖剑柄，剑尖便如即将发动攻击的毒蛇般仰起，狠狠的朝目标喉咙刺去！
“叮——”的一声轻响，唐煌疾速上移的纤细手指正好将挑向咽喉的剑夹住。可细剑的柔韧性好得出奇，剑身如面条般折成一团，兰伯手上立即一震，弯曲的剑身猛地弹开来，随即细剑抖出数朵剑花直向唐煌袭去。
剑尖直驱对方面部，可兰伯多年来的直觉却使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妙，正想收招，可是已经晚了。
原地的残影正在消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旁边的唐煌一记侧身鞭腿，狠狠的抽烟了对方胸口，兰伯撞在了窗口处，落到地上挣扎了一下后变成了一直蝙蝠。
“妖修？”
人类既然可以修炼，那么有一些动植物也可以掌控元素能量，只是比较稀有而已。在华夏，它们被称之为妖族和灵族，也就是人们所常说的妖怪和精灵。
看了看已经变回原形的兰伯，卡斯尔才开始重视了起来，身为八星神之恩赐者，却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快速战胜同级的对手，绝对不是普通的巫族！“唐煌阁下，只要你巫族加入我们，我可以保证巫族在亚里斯安，不！在全世界都可以享有血族的最高荣耀和权利。”
卡斯尔微抬右手对唐煌邀请道，努力用脸上亲切的笑容使对方降低警惕。“这样，你和弟弟就不用在罪恶的都市中逃亡了。”
“不需要。”
卡斯尔耸了耸肩，脸上尽显惋惜之情。“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话音刚落，血族领主双眼一凛，趁其不备一爪向唐煌心脏猛地抓去，不过后者随即也立刻反应过来挥拳一击。
卡斯尔被一拳轰得连退了几步，顿时大惊，这个巫族的蛮力竟比自己还强，要知道，八星和九星之间的差距可不是一点点。上个世纪卡斯尔曾经去过华夏，在场之中再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巫族的强大力量了，不过同时，他也清楚怎么破除这蛮力。
再次面对攻来的拳头，卡斯尔身子陡地一缩，向其身下滚去，竟用锋利双爪使出了华夏武林中地趟刀法来。唐煌从未想过卡斯尔居然会有放弃防守而去一心攻击自己下盘的打法，顿时脚下步法一乱，倒退了好几步才避开卡斯尔专砍人腿脚的华夏滚地刀。
血族领主卡斯尔趁其慌乱，用力跃身扑向对方，利爪狠狠向对方脖子抓去。
两个身影交错，双方重新分开了安全距离。
“华夏巫族的血液，还是如此美味！”卡斯尔舔拭着手上鲜血，眼睛似笑非笑的眯着，用那十分别扭的中文口音说道：“再给你一个机会，归降血族，成为血族的第四位领主。如何？”
白玉毛笔笔尖轻轻抹去左脸上的血液，唐煌微微转过身，手中笔快速挥动：“千秋轮回笔，破！”须臾间，应该血色大字直朝卡斯尔而去。
卡斯尔看眼前一闪，迅速侧身一躲，血色大字从旁边擦身而过，在身后墙壁引起一阵爆炸。卡斯尔一阵后怕，若不是自己身为九星神之恩赐者超乎异常的反应，及时闪开，恐怕仅此一击便可为此次交锋画上一道终止符。
双爪上暗灰色能量凝结，卡斯尔挥动着暗夜系属性元素，双爪交叉划过形成十道爪印，速度快得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在燃烧。“暗影爪印！”
又是一个血字。“消。”
两团能量撞击在了一起，并没有形成想象中耀眼的爆炸波，而是血红字将爪印包裹，吞噬，最后一起消散在了空气之中。一道血光闪过：“灭。”卡斯尔闻声正欲躲开，却已被血字击中。
卡斯尔被撞到墙角，口中练练吐出鲜血。
不给敌人丝毫喘气的机会，这是唐煌的原则之一！一口咬向舌尖，深红色精血迅速吐出，唐煌手持千秋轮回笔沾染写出一个禁字。卡斯尔刚站起身，耳畔便听到恍若来自地狱的审判。“禁！”
“暴风之翼。”爱丽丝见血族的领主卡斯尔也斗不过唐煌，此时也不得不出手帮忙了。背后一双青色之翼展开，爱丽丝后跃停在空中，六颗水珠在胸前凝聚。“迅风冰刺！”水珠被风系能量扯动，一绝快的速度旋转、延长、成冰，六根长长的冰刺迅速刺向唐煌。
心神忽地一振，爱丽丝忽然发觉自己动不了了，连冰刺也停止在了唐煌身侧，再难进半寸。唐煌再次无视掉爱丽丝，可是提笔书写，横，撇……
这是什么法则？卡斯尔望着血红字迹化为一缕缕法则之力将自己围绕、禁锢，自己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不由地虚汗直流。
眼看着就要成形的红字，卡斯尔咬牙怒喝：“血噬！”只见卡斯尔身体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全身血液倾涌而出，在吞噬了缚身的法则之力后瞬间朝唐煌。而虚弱状态的也躲在血球之后也直势向唐煌袭去。
“镜花——”唐煌没有丝毫紧张，淡淡道。“水月。”
血球攻势很快，可却在接近唐煌十米之内时，就开始在逐渐缩小，转眼就消失在了空气中。
“领域！至高法则！”卡斯尔惊道，转身就逃。缓缓落下最后一笔，白玉毛笔裁决似的重重一点：“死！”血色红字如流光般射向逃跑的卡斯尔。
“啊——”
血色死字磨尽了卡斯尔的最后一丝生机，可那惊恐的声音却仍在别墅中回荡着。
唐煌手指轻触冰锥，在冰冷的锥面上打着转，抬眼看向在场的最后一人。“我记得我好像说过吧，别让我在亚里斯安再见到你。”
爱丽丝顿时感到一股寒意涌起，此时的她面色惨白，颤抖着声音。“唐煌先生，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亚里斯安了。”
“咔嚓。”
冰刺被轻轻折断，唐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说，我会相信吗？”
“超人联盟的人马上就要到亚里斯安了，你要是杀了我，他们一定会灭掉你们罪恶都市的所有人。”爱丽丝见没了商量，威胁道。“是吗？”唐煌将手中的冰针掂了掂，轻轻抛出。“那不关我的事，不过，他们最好不要来惹到我！”
爱丽丝不可思议的表情刻在了脸上，停在空中的身体也掉了下来，额头露出来一个小小的孔。身后的墙上钉着一根冰针，在月光的照耀下滴下一滴冰水混合着的鲜血。
————
天空，乌云迅速集聚在一起，闪电若隐若现，伴随雷声照耀了亚里斯安的整个夜晚。人们看向了天空，纷纷议论着今夜的奇异气象。
空气异常的沉闷，唐煌感受到体内能量的躁动，不禁脸色大变：“遭了，突破了！”快速跑向窗台一把抓住蝙蝠跳了出去。
几乎同时，“轰！”“轰——”别墅方圆千米，满天青色雷电齐齐劈了下来，仿佛要将这里的一切化为灰烬。
已经变成了废墟的血族领主别墅。
————
一个青色的影子出现在了这里，望着废墟喃喃自语道：“果然是逆天一族！不过看来，已经逃出去了。”“快点快点，就在前面。”
一阵杂乱的声音响起，人们逐渐赶到这里，此时的废墟上没有什么人影，仿佛刚才发生的只是幻觉而已。
————
午夜，年少。
墨染站在店前，摸索着将门关上。刚才天空忽先异象，员工们早就去凑热闹去了，而她眼睛看不见，所以老板让她留下来锁店。
行走在黑暗的街道上，异象的出现使原本人山人海的马路现在只有几人，灯光明显就少了许多，亚里斯安的人从来不用交通工具，因为即使有车你也进不来。墨染正走着，突然从小巷里窜出一个身影猛地撞向了她，把她整个人压得跌倒在了地上。
周边原本稀疏的人们也被这异动引得纷纷围观，那个人从地上蹲坐了起来：“咳，咳。”
“看，那个人眼睛好奇怪哦。”“不会是怪物吧……”人们小声议论的声音传到耳边，墨染身躯轻轻颤抖，低着头努力让头发遮挡自己的脸，手在地上找寻着被撞落的帽子。“唔……，黑色的眼睛，真稀奇，不过身上有血。”
原来说的不是自己。墨染将鸭舌帽戴上，使劲压到了最低。他身上有血？墨染来不及计较是对方撞了自己，连忙爬过去将那人扶起。这味道，是傍晚的那个人！
“嗨，你好啊，墨染。”对方笑道，晕了过去。
————
唐煌昏沉沉的醒来，眼还未睁开便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轻微地晃动隐约感觉是在移动中。墨染似乎感觉到了背上的扭动，顿时停下。“你醒了？”
唐煌缓缓睁开了眼，启口道：“谢谢。”他原本还以为，今晚会睡在街上呢。
将他轻放下靠着一棵大树，“没事，不过我还真没想到有男生体重这么轻。”墨染从身前的包里翻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将水瓶递到唐煌面前。“来，喝点水。”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问过老板。”“哦。”唐煌接过水喝了两口，望向静谧的林间和夜空明亮的月色，问道：“这里是哪里？”
“刚才你话说到一半就昏倒了，我不知道你住在哪儿，只好将你背去我家。”墨染再次翻向背包，掏出一团黑糊糊给唐煌。“这是你的小蝙蝠，我看你昏迷还抓得很紧，就给你用塑料袋装了起来。”“谢谢。”唐煌伸手接过，没说话。
两人沉默了许久。
见气氛有些不对，墨染主动问到：“你好些了吗？我来背你吧。”唐煌扶着树起身，“辛苦你了，我已经能自己走了。”“那我扶你。”墨染扶着他的左臂一步步向前，“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唐煌。”
一声雷声不应景的响起。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被雷劈的。”
“雷？那之前的异象也是你弄出来的咯？”
“……确实是因为我的关系。”
“那只蝙蝠是你烤来吃的吗？”
“……”
树林间，谈话声随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逐渐轻了下来。最后，只能听见树叶“莎莎”的声音。
“到了！”墨染一句话将唐煌的各种思绪打断，抬头后他才发现自己身在一片墓地之中。一眼望去，不计其数的墓碑耸立着，一簇簇蔷薇从坟地里伸出，爬满碑上、地上，仿若花的世界一般。这里的蔷薇有的半绽放，有的已合上花瓣休息，但它们都长得很茂盛，也许，是因为这里尸体很多原因吧。
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唐煌疑惑道：“这里是亚里斯安城外山上的那片墓地吧？”
“是呀！我家就在这里。”墨染正在墓碑旁弯腰找着什么，突然转过身，嘴里嚼着什么东西，含糊不清道：“怎么？你害怕了？”墨染想着，嘴角流出红色液体，月光下，一身白色连衣裙上显出了沾染的血迹。
“抱歉，弄脏了你的衣服。”“没事，我那里还有。”墨染将两个番茄塞到唐煌手上，“我自己种的，味道还可以。”
之前路上聊天看他一直清醒，看来伤势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唐煌看着手中的番茄，又看了看一旁用手指摸索着碑上字迹的女孩，“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不害怕吗？”墨染回答道：“习惯了，你呢？你不会害怕吗？”唐煌也学着她，找寻着这一块块墓碑有何不同。“我？我也早习惯了，黑夜，不就是始终那个样吗？”
“哦，曾经也有很多人来过这里，可惜都被吓跑了。”
“吓跑了？为什么？”
“因为，我的眼睛……”墨染找寻的手停顿了一下，又道：“他们害怕我是那种靠死气修炼的神之恩赐者，有些人，还想杀了我……”
唐煌扒开石碑上长长的蔷薇藤，现出了碑上的字迹——“墨染之墓”，扭头对墨染问道：“是这里吗？‘墨染之墓’，你还真特别。”
墨染顺着声音走去，“人不是总有一死吗？是冢是家，又有何区别？”待确认字迹后，才走到坟墓侧面挖起了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待在他身边，就会自觉的不去使用法则之力。
唐煌没有丝毫地反感她的行为，毕竟一个女孩只身生活在亚里斯安，总会有些保护自己的手段。“知道这些是什么花吗？”他看着那些藤蔓。
“蔷薇！”
她头也不抬，又默默道：“她们说，是粉色的蔷薇，也有大红色的，只是，我并不知道粉色是什么样……我的世界，只有黑色。”
“不！”唐煌坚定地说：“还有墨色。”
“墨色？墨色是什么色？”他抬头疑惑问道，
“墨，就是黑到了极致的黑。”
墨染“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这不都一样的吗？”木板被抬起，露出了一个漆黑的通道。“喏，就是这里了。”
唐煌走下楼梯，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约三十平方米的空间。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出于女孩的细心，这小小的房间却是应有尽有，床头顶上有着两个小孔，下面有一个水盆接着从上面滴落的雨水，月光透过小孔照在旁边的书桌上。
书桌上摆放着一些女孩家的饰品，或是一些杂物而已，唐煌疑惑的走过去，打量着那个不太一样的盆栽蘑菇。
墨染也随即下来，熟悉地从楼梯旁的衣柜拿出一条短裙换上，感觉到内衣也染到了粘稠血渍，一向有点强迫症的她也顺便把内衣换了一下。“我因为看不见所以从来不用灯，你等等，我这就去给你找蜡烛。”
“好的。”唐煌随意转身应道，却不慎看到了她精致的后背，墨染的后背很白，如白玉，如羊脂，一瞬间竟让他看走了神。
许是身后的注视太过强烈，亦或是气氛不太对，墨染不自在的扭动了下身子，转身望向了唐煌。“咳咳！”唐煌默默的扭过头，一抹潮红浮现脸上。
感受到唐煌沉重的呼吸，墨染才发觉因为自己这一转身都展现在了唐煌眼前，顿时赶紧从衣柜拿出一套白色衬衫套上。“你们巫族的眼睛在晚上都这么好吗？”
“啊？不是。”
方才旖旎的场景一直在脑中闪过，唐煌口齿不清地答道：“我的眼睛有些特殊，眼睛通体为黑色，没有眼白，夜晚能视物白天却什么都看不见。”刚说完唐煌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拧眉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巫族的？”
“因为我是妖族，你们巫族的味道一靠近就能闻到。”
“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首先，就算我将你带回来，你也不会死，所以不算我救了你。”墨染将蜡烛放到桌上，从背包里摸出了一个打火机。“其次，为什么我不能救你呢？”
自从巫妖之战以来，两族在几千年间就一直视对方为死敌。
“因为妖族成员从不违抗本族命令，而最新妖族的最高指令则是——”唐煌抬眼盯着对方的脸，缓缓道：“若见巫族，格杀勿论！”
“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是他们还是忘了一点，忘记了——”蜡烛摇曳着微弱光芒，墨染抬起头，烛光映照的是仿若空洞的眼。“我并看不见！”
————
唐煌一阵沉默，轻声道：“你这只是在狡辩而已，何必呢？巫妖两族本来就是世仇。”
尤其是半年前的事后，这已经成为了不可化解的仇恨。
“现在的妖族已经不再是妖族了，自唐朝起，他们不但自称炼妖师开始大量屠戮巫族，现在更是归顺了，也许这就是我不想杀你的原因。”
墨染小声说着，又想起了巫族与妖族的历史：轩辕和蚩尤原本是一对肝胆相照的结义兄弟，只是后来蚩尤残暴不仁，使得黎民生灵涂炭，轩辕黄帝才不得不将其所杀，分尸五处镇压，并派所谓的炼妖师对巫族斩草除根。
可历史只能由胜利者来书写，这世间，邪永远不能胜正，胜的一方才永远是正义的。败者为王，胜者寇，那只能是史官笔下有误。
“也或许，你是第一个觉得我眼睛很好看的人吧……”她喃喃道。
虽然知道他没有听到，但墨染还是快速转移了话题：“‘逐日’之夸父；‘战争’之蚩尤；‘不朽’之刑天；‘射日’之后羿。你属于哪一脉？”
“一脉都不属于。”唐煌透过屋顶的两个小孔望着星空，似陷入了永久的回忆。“我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义父为了救我，每个月都耗尽心力为我输入精血。我身体里只留着一半义父的血，所以，我其实只能算半个巫族。”
“我没有巫族强大的身体和传承之力，我有的，只是经过巫族浑浊之血变异的眼睛和这寂寞的天空。”
尤其现在已经没有了巫族这种称呼了吧。墨染在心底悄悄添了一句，不知不觉已经被他的孤独落寞所感染。“其实，我更喜欢称巫族为——”
“黑夜的孩子！”


 第二章风云际会

华夏，京城。
妖族会议室里，妖族内部的高层之人皆是聚集于此。
“闲话不多说，妖王选举正式开始，我们灵妖一脉推举的新一任妖王人选为帝弦，各位呢？”厌烦了每次推举时的客套话，妖族灵妖一脉的长老直入主题，而身旁原本原来应该是另外一个跟着来的长老则被换成了候选人。
妖族每十年便需重新选举一任新妖王，由每一脉长老投票选举，每一族成员都可以参选和当选两届，每届十年，且为避免妖王专权所以不能连任。
“我半妖一脉人选为墨染。”“你们半妖一脉竟然推选一个瞎子当妖王，真是可笑！”半妖长老望向说话之人，淡淡道：“我半妖一脉选谁是我们的事，无须你异妖一脉来关心。”
“哼！我们推选的妖王乃是无双死亡至高法则的十星神之恩赐者——魍！”
“无双死亡法则？兽妖一脉支持异妖一脉的魍。”兽妖一脉长老一听是无双死亡法则，立即转向支持了异妖一脉。“我羽妖一脉妖王人选是段梵滦。”“玉妖一脉，帝弦。”“我们鳞妖一脉与异妖一脉意见相同！”
“昆妖一脉人选……”
投票选举结束。即将退位的妖族之王手持名单，站起发言：“本届的妖王人选，灵妖一脉帝弦与异妖一脉的魍票数相同，皆为五票。”
异妖一脉长老一听可能拿不下妖王之位，顿时急道：“帝绘渟，难不成还有两位妖王不成？干脆让两人比试一下，谁赢谁就是妖王！”说完不屑地看了看始终没说话的灵妖帝弦。
妖王帝绘渟一瞥异妖长老，冷冷道：“异妖长老，妖王之位还未确立，现在在下还属于妖族妖王！”
一直与异妖一脉不和的半妖长老柳净诗自然不会放过任何打击他的机会，转头对帝绘渟笑道：“妖王别生气，异妖一脉只是忘记了妖族一共有十六脉而已。”帝绘渟虽然即将退位，但他却可以再当选一届，这时能交好自然尽量交好。另外一个异妖长老见问题有点严重了，连忙出来补救：“邢长老并没有忘，只是执法一脉近百年了从为参与妖族之事，造成眼下五比五的局面这可如何是好？”
“不，执法一脉会来的！”众人扭头看向那张魅惑众生的容颜，不知道她为何如此肯定。
“没错！”
一个半百之人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执法一脉会参加这次的妖王选举。”说罢，执法长老朝帝绘渟行了个礼：“王。”帝绘渟点点头，问：“不知执法一脉的人选是？”“帝弦。”
“那么我第三百七十六任妖王，帝绘渟正式宣布，妖族新一任妖王是灵妖一脉，帝弦！”说完，帝绘渟率先朝会议上的她单膝下跪：“参见妖王。”
“参加妖王！”人们紧接着跪下。
异妖一脉眼见妖王之位已经落入灵妖一脉之手，瞬间暴怒。“我异妖一脉是人选可是十星神之恩赐者，拥有者无双至高法则。凭什么？她帝弦不过一个对妖族毫无贡献的丫头，有什么资格登上妖王之位！”帝绘渟眉间一皱，不悦道：“执法长老，对妖族之王无礼者，该当何罪？”
“面壁两年，废除当前职位。”
不待妖王开口，执法长老已经瞬间到了邢长老面前，一掌将其丹田封住，拽了出去。异妖长老邢玄燎抬头看着这个使他十年心血都付之东流的罪魁祸首，心酸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这次执法一脉会出来？为什么选她？”
已经走到了门口的执法长老因为他的疑问顿了一下，微微附身，轻道：“因为，她姓帝！”
是啊，她姓帝……异妖长老垂下头，麻木地走了出去。
会议上，灵妖长老身旁一直平淡的帝弦，睁开了她那双妖魅邪眸，轻启唇问：“现在巫族之人还剩多少？”帝绘渟抬头望向一股睥睨天下气势的她，回道：“除了进入百慕大三角洲的以外，就剩下两周前逃到罪恶都市的巫族嫡系唐煌了。”
帝弦轻微起身：“明日，我将亲至罪恶都市。”“是，王！”
————
亚里斯安。天空突然出现一个银色漩涡，然后，又迅速消失不见。
零点十分，年少咖啡馆。
老板独自在店里整理着桌椅，刚才天生异象时将员工们都放出去了，现在也只好一个人收拾。终于好了，老板转身将未喝完的茶端起，看到了身后突然出现的人，而店中大门却是从内反锁。
老板一瞥来人，淡淡饮着茶：“有何贵干？”
此人身穿白色长袍，银色长绫绕着脖子围了几圈垂与身后，淡红色头发下一柄长长的剑，妖异而冷漠地站在柜台前。
来人轻伏身，道：“时空管理局末途小队仇·妖玄灵见过‘青天’天道。”虽是行礼，语气却不卑不亢。“时空管理局的？”老板往杯中添了水，又轻轻吹冷，头也不抬地问：“全名？”
男子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答道：“空仇·妖玄灵。”
“哦？小丑鱼，已为男子之身，可是有喜欢的人了？”“是。”仇·妖玄灵深知这在对方眼里与空白无异，，但脸色还是不禁微红。“本界并无错乱时空，世界历史也正常发展，阁下请回吧。”老板放下茶杯，起身拍拍手，很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在下并不是来维护时空秩序的，而是有一个任务，还望‘青天’大人出手一助。”
老板微微叹口气：“知道了，跟我来。”
茶杯中雾气徐徐上升，屋内却早没了二人身影，只剩下灯光在孤独的照耀。
————
天道秘境。
这里是各方世界天道掌管世界的地方，虽然看起来只是个小小的山洞，但只要在这里，整个世界就属于天道。
天道一族，以天为名，其状如眼球，分散于各界掌控世界规则。
老板走向山洞中的圆形祭台，问道：“你想知道些什么？”
“神之叹息现在所处何地？又在何人之手？”
老板闻言，身体逐渐变为一个眼球，大约有一头黄牛般大小，黑眼和眼白如人几乎一模一样。眼球缓慢飞向圆形祭台，正好与祭台嵌上，瞳孔猛地放大，整个球体表面闪烁着青色光芒。
“查不到。”声音从眼球处淡淡传出。
“查不到？怎么可能有天道之眼查不到的东西？”
“除非，这个神之叹息是不为天道所知的东西！”仇·妖玄灵仔细品味着它的话。不为天道所知？
只要到了这个平行世界，天道都会有记录，除非是神之叹息根本从未来到这个世界；也不太可能是青天天道资料过于缺少而神之叹息刚好是特殊物品；难道是那人给的消息有误？
白衣剑客仇·妖玄灵垂着头来回踱着步，几次经过祭台后，忽然他想起了似乎有什么好像被遗忘了？抬头看向了巨大的眼睛，恍然大悟！
眼球也因他的目光想起了什么。两个声音同时响起：“逆天一族！”
————
“黑夜的孩子？”
“对，黑夜的孩子！”她面目略带忧伤，低喃道：“黑夜的孩子，他们不惧怕黑暗，没有争权夺利的险恶，他们很团结，都渴望在阳光下生活……”
不像妖族，严格得没有一丝人情味，除了净诗长老外，那里甚至连罪恶都市都比不上。所以自己当初才会接受灭杀巫族的任务，归根结底，也只是想在亚里斯安寻求安宁的生活吧。
“那个……墨染。”唐煌轻喊着她的名字。
“嗯？”
唐煌看向了屋内唯一的、小小的床，笑着戏谑道：“今晚怎么睡？”
墨染听着这有些暧昧的话，两颊微红，转头将被子整理叠放在床中央。“你身上还有伤，睡里面，我明日要早起去店里所以我睡外面。”“哦，那早些休息吧。”唐煌将身上被天雷轰得几乎破碎的燕尾服脱下，同手中只露出一个头的蝙蝠放到了桌上。
“那个，其实夏天睡觉可以不用脱衣的。”
“我知道。”手指轻挑着那朵血色蘑菇，“不过我的衣服被弄脏了，怕血迹沾染到床上而已。”唐煌上床后面向墙壁躺下，似乎没有半点不适。墨染也随后躺下休息，一时间，二人都悄息不语。
不知许久，唐煌突然感觉到一只纤手在自己背后抚过，然后然后印了上来。正想转身，身后却传来了墨染的声音：“别动。”一缕缕生命能量顺着纤手传人他的体内，缓缓修复着身上的伤。
一夜，就如此过去。
————
次日清晨，一缕阳光打破了沉闷的黑暗，使这个天空渐渐光明。
亚里斯安城东的一间屋子里，原本盘膝而坐的唐棋睁开了双眼，见唐煌还未回来，隐约感到了不对劲。天已经亮了，难道大哥出事了？他看了看缓缓升起的太阳，起身外出的脚步缓了一下，还是走了出去。
巫族之人，白天虚弱无力而夜晚战力无限，上次唐棋也就是在白天受了伤才被血族有机可乘。
可有些时候，自身安危，依旧比不过心中尚存的亲情。
与次同时的墓地之中。
唐煌睁开眼睛，眼前已是漆黑一片。感觉到玉手一直印在后背之上，他反手轻轻将墨染的手慢慢挪开，不料后者却因着一动作苏醒。
墨染揉了揉眼睛，片刻之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起身：“糟了，要迟到了！”她迅速下床，从衣柜里翻找着，最后选择一套紧身衣物套在了白衬衫外面。都怪自己昨晚太累了，才会不知不觉睡到了天亮，不过，昨晚貌似睡得很安稳呢。墨染麻利的穿上鞋，胡思乱想着。
唐煌扶着床慢慢起身下床，听着墨染慌乱的声音，不禁笑了笑：“别急，年少咖啡店八点才上班，现在才清晨六点五十四，你还有时间。”
“你怎么知道？”墨染将帽子带上，扭头问到。
“也许，只是我对时间比较敏感吧。”
“时间？”墨染自是不信，对时间再怎么敏感也有出错的时候吧。“我先走了，家里还有些东西，你自己将就吃点。”“喂！墨染，等等。”唐煌赶紧抓起桌上昨夜看到的那匝细线，亦是随后追了出去。
他最后是在蔷薇缤纷的墓地之上追到的她。
前方放慢了脚步的墨染停下，转身问道：“怎么了？”
“以后就不用戴帽子了。”唐煌小跑过去将鸭舌帽摘下，轻轻将她的散发整理，用细线在肩后扎了个结，又俯下头，将线咬断。
墨染微微垂首咬着唇脸颊一红，思索许久才开了腔。“好。”
————
年少咖啡馆。
仍是一身青色衣装的老板正顶着两个黑眼圈工作，偶尔利用空闲的时间喝上一两口茶，旁边的白衣剑客拿着本子在上面计算着上面。墨染的身影从柜台闪过，老板仔细一看，不禁惊奇：“墨染，你自信起来也很漂亮嘛！”
“谢谢。”墨染转头回眸一笑，进了内阁。。自信的笑容在阳光下成为了一道靓丽的风景，使年少的众人都瞧得忘神，都不曾知道这个新来的女孩如此美丽。
白衣剑客仇·妖玄灵放下纸笔，整理了一下淡红色长发，又站直深呼了一口气。忙了一夜，终于好了。
“清楚了？”老板打了个哈欠问道。
天道一族竟然也会累？仇·妖玄灵淡淡移开视线，努力让自己不再去注意老板那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回答道：“城东，上世纪八十年代建设的同盛达二巷零六七间。”通过天道之眼，先是从降下雷罚的血族领主别墅开始，将那一带所有人都记忆查看一番；再把时间一步步倒退，终于以他人的眼睛看见了逆天一族的身影；可以确定，逆天一族就藏在这里。
老板走出柜台，赶紧跟上了已经转身出了门的白衣剑客，“墨染！叫其木帮我看着店，我有事要出去。”“好。”声音从内阁传出。
老板走出店门，急忙叫住他：“慢点走，急什么急？”白衣剑客转身看向店门之上的牌匾，没理会，而是问道：“取的是此间年少之意吧，这店开了有多久了？”“有段时间了，大概是初唐时期建好的。”
“是吗？”白衣剑客望向老板，眼中透着深邃的光。“据《山海秘闻录》中记载，天道一族只有在诞生、孕育、消亡三个时刻才会显现人形，其他时间皆以本相在天道秘境掌管世界规则。不过，‘青天’大人怎么有如此闲心开店？”
“哈哈！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走吧，去完成你的任务。”老板勾起仇·妖玄灵的肩，一脸神秘。“把手拿开！”“没事，你现在已经是男子之身了，不再有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了。”
仇·妖玄灵猛地退开，立即拔出身后长剑：“再碰我，小心我切了你的手！”“知道了知道了，小气鬼……”
————
正午，烈阳当空。
深幽的墓地之中也被阳光普照，唐煌倚着墓碑享受着温暖的太阳，虽然白昼的他看不见，，但这不影响他的日常生活。墓碑前的火堆上搭着一个简易的烤架，上面摆放着几个白薯，当然也不能忽略掉旁某只被绑着而不断挣扎的蝙蝠。
白薯，在炎黄南方也被称为红苕。
华夏诗人白连春曾经写过一首诗，唐煌想，也许只有那些曾经挨过饥饿，以红苕充过饥的人人才能写的出这样的诗句：经过了冷冷的一冬红苕更甜了，你看见削了皮的红苕，粘稠的白色液体那是养人的奶，一种被埋在地里的乳汁。
将烤的金黄的白薯掰开，热气蒸腾四处飘散，唐煌看向蝙蝠：“你要不要来点？”
小蝙蝠口吐人言，颇有志气道：“不要！”
“其实你没必要为了卡斯尔而受罪，只要你把有关唐棋的事全都告诉我，，我就可以把你给放了。”嗯！烤白薯果然好吃，又甜又绵淀粉也很多。“甚至，我还可以帮你恢复人形。”
“我……我不知道……”
“不说的话，你就在那儿好好享受温暖的阳光吧。”兰伯原本是不惧怕阳光的，只是现在力量全失又被打回原形，拥有着黑暗属性的吸血鬼仆人的它，稍猛烈一些的阳光也会将它的身体烧灼出一个个血洞。
“嘘，别说话！有人过来了。”唐煌迅速起身，拿起了旁边一把用枯枝扎出来的扫把，在墓地旁打扫了起来。
“有人！”对方也没想到这个偏僻的地方竟然还有人，被惊吓到了一下，问道：“你是什么人？”
发音是纯正的美式英语，听呼吸和脚步声共有十多个人。唐煌仔细感受众人体内的能量变化，有着不同的属性且都只是四、五星级，或许，他已经知道这帮人的身份了。唐煌装出一副惊恐的表情，努力使用者不太熟练的英语：“我只是来……扫扫墓……”
对方仔细打量着周围，墓边的各类蔬菜与火堆旁的白薯倒是复合这人的话语，只是那只蝙蝠有点奇怪。对方等下看了看唐煌流下的血渍，又问：“这些血迹是怎么来的？”
“昨晚有个受了伤的人来过这里。”
“那个人去了哪里？”
唐煌指着墨染的房子。“那人昨晚去了那里。”这话倒也不能引起对方注意，因为墨染也会给自己房顶翻翻土，所以那坟墓看起来跟新的一样。
“那不打扰了，我们还有事。”对方也注意到唐煌眼睛看不见，便道别一声后与同伴下山而去。
不对！金系变异的心灵探知异能。脑中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唐煌装模作样地抓起地上的蝙蝠举到火上，叹了口气：“若你已经没什么用了的话，我也只能把你烤了。”
已经走得不算太远对方其中一人睁开眼，默默对众人摇了摇头，又快速朝亚里斯安城而去。
待听对方走得极远，兰伯才吱了声。“我……还有用，我说。”
唐煌扭过头，将蝙蝠从火上拿下来，一股能量将它火焰熄掉，渐渐将它的伤势慢慢愈合：“说！”
…………
月，初升，淡淡的月光洒落在墓地之上。
柔和的月光，无尽的蔷薇海，微弱的火光映照着寂静的夜，以及墓地之中清脆的虫声，眼前的一切都充满着让人心境宁和的空灵。
而此时，唐煌倚靠在墓碑上，身上的是恢复如新的黑色燕尾服，剑眉之下尽是化不开的悲伤。
他微微仰头望向星空，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有几分痛苦，几分思念，几分落寞，甚至还有几分说不出的迷茫与彷徨。
唐煌望着天空最亮的星星，低声轻唤着：“父亲，母亲……煌儿没用，没弄好好守护巫族的血脉。”
“现在小棋发生了这种事……我该怎么去面对他？我又该如何面对你们二老？我该……怎么办……”
“怎么还没到？”
“沿着血迹走应该没错……”“前面有光！”
混杂的脚步声与喧闹程度依稀可辩有近百人。
带头之人寻觅着火光到达此处，见屈膝而靠的唐煌竟无动于衷，配合着沉静的夜色，不禁有种莫名的胆寒。
“在下是狼族首领赤末销，是寻着街上的血迹跟来的，请问，阁下是否杀死了卡斯尔？”
“是我杀的！如何？”唐煌侧首冷冷望向来人，一双墨色之瞳在火光中闪烁着。“他敢派人伤我弟弟，我便让他血族一个不留！”因为狼族首领见唐煌样貌属东方人种，便以东方语言询问，而作为一族之首自然懂得几门语言。
“这件事，狼族好像也有参与吧。”
狼族首领悚然一惊，感觉垂首拱手道：“阁下请息怒！德拉乞肯是私自出手，此事与狼族毫无关系。”
“狼族这次前来，也是为了对阁下表达感谢。”赤末销一阵冷汗，若是此人真的要追究狼族的责任，那么仅凭自己这点人根本不够看。更何况从血族别墅的残骸来看，此人拥有的必定是破坏性极强的雷属性至高法则，至于星级，也绝对在九星之上。
“我知道，这也就是狼族还存在的原因。”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狼族出言不逊！”人群中前面的一个狼族听此对狼族不屑一顾的言语，顿时对唐煌大声呵道。
“找死！”唐煌五指旋绕，屈指一吸，狼族开口之人便在瞬间苍老，转眼间，已成为一副白骨，最后随着衣物灰飞烟灭。“滚！
和在场所有人一样，赤末销从未见过如此状况的神之恩赐者，紧张得如同见到了妖怪一样。“是。”“等等！”唐煌扶着墓碑起身。
原本已经打算离去的赤末销因对方这一句将头埋得更低了。……他这是，反悔了吗？
“这片地方，以后狼族不得踏入半步。”
“是。”
“还有，若是狼族遇见一位白眼姑娘，必须对其尊敬有加，否则，血族就是下场！”
唐煌没管对方是何时离开的，只是模糊记得对方离开时惊慌失措的表情，那种表情，他见得太多了。
自己……从来都不算是个好人……
在这里站了许久，月光洒落在身上显得无比凄凉。片刻，他才走到墓穴旁，准备回屋。
“大哥！”一个惊喜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
夜深沉，微缺的明月高悬天际，山林间依旧是一片绝望的死寂。
墨染手中提着晚饭，行使到自家门前。噫？有微弱的生命气息？将手伸了出去。是唐煌的小蝙蝠，怎么被留在外面了？
走进屋内，明显感觉并无一人。墨染将蝙蝠扔到桌上，坐到了床上，双手撑着下颌：“还是走了么……”叹了口气，她反手撑着躺了下去，手指意外的触碰到了什么东西。这竹萧，是他留下来的吗？
“这里是？你是谁？”苏醒后的兰伯明显看到了墨染。
“咦？会说话，你也是妖？”
“听不懂你说什么，人类，快放了我！”兰伯听不懂汉语，只见自己被关在一间黑屋子里，就恼怒的飞起抓向墨染。
至于蝙蝠是怎么看见的……倒是不清楚。
墨染不慌不忙，将竹萧缓缓放到唇边。兰伯在一阵如鬼音般的萧声中落地。翅膀捂着耳朵在地上滚来滚去，不一会儿，终是忍不住求饶：“别吹了，我投降！”
萧声应声而止。
墨染将它提起，清秀容貌靠近，笑道：“小蝙蝠，以后你就给我看家吧。”
————
当唐煌和弟弟回到家中时，已经有人在此等候着。
“唐煌，我们找你有事。”
老板见了一脸冰冷的唐棋，脸色有些不正常。虽然仅仅只有那么一瞬间，但，唐煌还是瞧见了。“小棋，你先进去。”
“嗯。”唐棋闻声进了屋。
“找我什么事？”话虽是对着老板说的，眼睛却看向了一旁淡红色长发的白衣剑客，唐煌知道，真正找自己的是眼前之人。
老板见唐煌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不禁笑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仇·妖玄灵。”白衣剑客不等老板说完起身答道。
“时空管理局的队员呐，不知来我们这个小世界有何贵干？”
时空管理局职位分为局长、护法、队长、正式队员、预备人选五等，名字分别有一字到五字，其中五字最低，一字最高。唐煌见对方名字只有四个字，不难猜出对方只是一名队员。“我说妖玄灵，你们队长肯定是个小姑娘吧，而且也还不知道你是个男生吧。”
“我叫仇·妖玄灵，还有，你怎么知道？”
唐煌望向白衣剑客，一脸笑意：“小丑鱼！现在女生都有一个习惯，一起吃饭、上厕所，一起聊天八卦，还一起睡觉，你至今没有告诉她真相……”“他这是舍不得美人的怀抱了吧！”老板哈哈大笑着将话补全。
“我才没……没有。”仇·妖玄灵涨红了脸，低着头玩弄着手指。
“之前身为女子的习惯都还没有改过来，男生可不是这么好当的哟。”看着白衣剑客害羞的模样，唐煌知道这小子肯定喜欢自己队长。空仇一族，小丑鱼也，族人一出生皆为雌性，若有同性在封闭空间内接触过久，便会有个体主动进化为雄性。
仇·妖玄灵羞极成怒，一把拔出身后长剑指向唐煌：“少废话！逆天一族是吧，我是为了神之叹息而来的。”
唐煌轻轻弹开喉间的剑尖，已然没有了刚才开玩笑的神色。“没错，我是逆天一族，神之叹息也确实在我手里。可是，我巫族守护了四千多年的东西，我凭什么把它给你？”
“逆天一族，一生无根无叶无花无果，也就是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没有后代，所有与其亲近之人——都会死！”
老板淡淡的声音传到唐煌耳边，使得后者身躯一阵颤栗。
……所有与其亲近之人皆不得好死……
所以，巫族才会灭亡？所以义父才会死？那么接下来……该到小棋了吗？是啊！现在的小棋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不知为何，唐煌心底却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墨染那姑娘……也算和自己亲近吧……
“逆天一族，并不是指一个种族，而是一种随机诞生于各界之中的奇特生灵，一诞生便有可使一方天地覆灭的能力，所以我天道一族才会联合各界追杀逆天一族。”老板望向唐煌，叹了一口气：“这世间所谓不可能的事，只是那成功的记录小到几乎为零，而逆天一族却可以轻易掌握那一丝概率，从而改变天机。”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是为定数，也是变数。”唐煌苦笑：“我们并不想逆天而行，只是被你们和万界之人逼的罢了。”
“其实，逆天一族还有一个神秘力量——他们所许下的第一个愿望，都会随着执念而实现。天道一族想要的，就是这个能力吧？”老板沉默，他自然知道天道一族的目的，只是所以与逆天一族有关的都会不为天道所知，也只有逆天一族突破之时，才会有天雷示警。
唐煌走向白衣剑客：“回去吧，神之叹息我是不会给你的。”
“如果说我非要不可呢？”
唐煌绕过仇·妖玄灵身边，径直走进了屋内。“那你大可以试试，你刚来这个世界，受世界规则所限制，力量发挥还不如一个四星神之恩赐者，就算有天翎帮你，我也有六层把握让你们再也回不去！”
这是！自己怎么动不了了？仇·妖玄灵心头闪过一种心悸的感觉，时间……法则！
声音又传了过来：“你们时空管理局的时空大道不是可以穿梭任何时空吗？那我就就让你连穿梭都时间都没有！”
老板劝道：“唐煌，其实只要你将神之叹息给他，我可以让你知道屋内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用了，我已经清楚了。”
“总归还有你不知道的。”
已陷入了黑暗的脚步明显停顿了一下，声音又缓缓传出。“谢谢。”
随着唐煌身形的消失，白衣剑客身上缚束的力量也瞬间消散。仇·妖玄灵蹲跪在地上，神情仿佛魔怔，不但惨白得吓人，就连眼神都似乎失去了焦距。他麻木抬起头，用那麻木的眼神望向屋内：“他……叫唐煌……”
“是啊，怎么了？”
相同的容貌，原先因为是平行时空的关系，可是……同样也叫唐煌，也是逆天一族，就连那气势也相似得可怕……
仇·妖玄灵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起身冷静道：“没事，走吧。”
…………
几乎是在来人离去之际，唐煌来到了领一间屋子门外，犹豫一下后，抬步往里走去。
屋内一片愁云惨淡，月辉洒落在窗棂前，一身黑色衣服的唐棋仰望着夜空。“听说，你曾有过一个妻子。”凄凉的身影仍无反应。“……也曾有过一个孩子。”
唐棋转过身，望向唐煌。
那落寞的眼神，就像谁家被抛弃的小狗，孤独，无助。
“知道你上次受伤回来我为什么生气吗？”
唐棋低下头，小声说道：“因为……巫族在白昼的力量只有半数，而我偷偷跑了出去。”
“黑夜的孩子，谁不曾渴望过曙光？”唐煌甚至没有察觉到，他的心已经开始被墨染所改变。“两年前你从巫族逃出，父亲母亲从来没有怪过你，也没有派人去找过你，他们很高兴，高兴自己的儿子身为一个黑暗种族也有一颗向往光明的心。”
“我生气的是，你竟然会保护不了自己，记住，你的生命是义父义母给的。没有他们的允许，你的命，谁也拿不走！”
心头一震，唐煌缓缓跪下：“大哥，我错了。”头埋得很低，也许是为了遮挡那地板上的液体。
他总得学会自己长大，学会承担责任，不是吗？父亲。唐煌嘴角上浮，抚摸着唐棋的头。“有些事，也该告诉你了。”
唐棋抬头，看见唐煌现出巫族的利爪，湿润的眼中充满迷茫和疑惑。下一刻，却见唐煌将尖锐而锋利的指甲插入了他自己的左臂，“哥！”唐棋一声惊呼，从地上猛地站起。
唐棋正想将他扶着，唐煌沉重的声音却传到了他耳边：“我没事，你……离远一点。”
唐煌将右爪紧紧嵌入左臂，把血肉撕开，滚烫的热血随着伤口立即涌了出来。就快到了！感觉到已经触碰到了臂骨，努力将手再伸进去一点，唐煌大汗淋漓，如水般的汗滴随着短发淌下，右手慢慢拿出，手指间紧紧夹着一个剑柄。
唐棋一脸震惊，他是九星至高空间法则，自然可以看得出自己哥哥的臂骨见有着一个空间，那里封印着一把剑。而那个空间已经和血肉融合到了一起，也就是说，他的哥哥从小就在身体里被开辟出了一个空间！
一把抓住剑柄，“啊——”唐煌仰头呐喊，身体颤抖着，右手缓缓抽出一把剑。一把全是血的剑，剑柄、剑镡、剑身均为幽蓝色，剑大约全长一米四左右，在月光下显出的幽蓝色光芒将屋子照的宛如天空最耀眼的存在。
也就是长剑插到地上的一刹，唐煌随之倒了下去。
唐棋冲过去将唐煌扶起，但在触摸到对方身体时，眼泪却已是抑制不住落了下来，唐煌的衣服已经湿透，有汗，也有血。“哥！你没事吧？”“不能哭，男儿有泪不轻弹。”唐煌看着弟弟，即使已经变得冰冷悲绝的他，也还是那副懦弱的性格。
“嗯！”唐棋努力不再啜泣，但眼泪还在不断落下。
唐煌虚弱地将幽蓝长剑递给唐棋，道：“这几天你去给我领悟空间，务必突破到十星……神赐，然后将法则融入此剑，认主。”
“到时候我们就回家吧……”
唐煌将剑接过，此剑虽在人体里待了数十年，可入手却很冰凉。“大哥，这是？”
“巫族守护了四千多年的天外来物——神之叹息。”唐煌缓缓闭上眼，又缓缓睁开，这一平常动作，却让人看得异常揪心。“小棋，现在巫族，就只剩你一个人了……”
唐棋手中的剑差点掉落，却又被下意识的猛地抓紧。
唐煌没去理会自家弟弟的反应，他知道，有些事情，总得去面对。“半年前，妖族妖王帝绘渟带领妖族一十六脉从四方尽攻巫族总部，之后又派人去追杀巫族的外出人员。爹娘，小姑，所有人……只有我逃了出来。”轻轻叹了口气，又缓缓道：“我逃出来后，便按父亲遗愿去找你，于是，我找遍了华夏、日本、美国、荷兰……最后，在罪恶都市中遇到了你。”
“妖族！”唐棋紧紧将手中幽蓝长剑握住，第一次坚定的说出来一句话。
“也不全是妖族，我查过妖族之所以这么快灭了巫族，必是出了内鬼！”唐煌见唐棋如此，不想他被杀戮迷了心智。“这神之叹息蚩尤祖先也曾拥有过，但他从来都只是赤手空拳战斗，甚至连自己的滕空剑都没有使用。”
“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兵器染上曾经好兄弟的血。我希望你也一样，莫让这神之叹息被仇恨覆盖。”
“是……”虽是不甘心，但唐棋也只能将兄长之言铭记于心。
“其实，父亲的遗愿除了让我去找你，还有一句话。”
“什么话？”
唐煌抬头，依旧是那一双墨色的瞳。“好好……活下去……”
————
四日之后，亚里斯安城中。
清晨六点，微晴。
阳光的温暖驱散了昨夜微有细雨滋润过的冰冷，朝阳再一次与往日别无二致的爬向山峰，就连它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来过几次。
一座高大的旅社，一个身影快速闪了进去。屋内大约有二十人，大多松散的坐在椅子、桌上，或是在打牌娱乐，正是唐煌上次在城外墓地中遇上的那群人。唐煌猜得果然没错，能在这个时候来到亚里斯安的纯美式英语的人，只有来自美国的组织——超人联盟了。
戴着墨镜的纤细身影在众人面前停住：“队长，已经查清楚了。”众人纷纷扭过头，屋内的“超人”也睁开了懒散的双眼。
超人联盟，以“超人”担任队长创建的美国国家异能组织，其队员有“暴风女”、“冰女”、“绿巨人”、“雷神”、“蜘蛛侠”、“金刚狼”……等。均是美利坚根据电影英雄研究出异能基因或者套装造就的，而刚去探查情况回来的女子就是其中一名队员，有着变异双眼的“美杜莎”。
“‘暴风女’已死，血族在罪恶都市的势力全灭，嫌疑人是拥有大范围毁灭性领域的雷属性十星神之恩赐者，而且现在和神器不知所去。”
“东西呢？”
“美杜莎”闻言拿出一片透明晶片.，并往其中注入了一丝能量。这是超人联盟组织中研究的一种微型摄像仪，平时都存在于各个队员的眼眶中。
晶片渐渐有了光泽，随即一道光芒射出，在众人眼前形成了一道光幕，唐煌与卡斯尔的身影出现在了上面，此时正是他们战斗时的画面。
“这是？那天我们问路的扫墓人！”待看清楚之后，“蜘蛛侠”汉克愤怒的用力拍了两下桌子，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可恶的黄种人给骗了。“超人”抬起手，示意他继续看下去。“禁！”
“暴风之翼。”“迅风冰刺！”疾速的冰刺眼看就要刺中目标，然后光幕的画面一闪：屋内的墙壁随着屋顶的残骸一同倒塌，伴随着的是轰隆隆的雷声。
“怎么回事？”
“不清楚。”“美杜莎”答道：“这两个画面不是被剪辑过的，它们就像无隙缝合的一样，仿佛本身就是这样。”
“那么护国神器应该也在这个叫唐煌的男人身上了。”“雷神”请示道：“队长！对方既然在那片墓地打扫，必定还会再次出现，都是雷属性，这个唐煌就交给我来吧。”
“也好，‘万磁王’，你也跟着去。”
听到自己被点名，角落里的瘦小身影抬起了头。
听着这个低下的黑人也要去，“雷神”急道：“队长，他就不用去了吧。”一个连神之恩赐者都不是都家伙，如果不是他的身体刚好契合那个基因，凭什么一个黑人也能进入超人联盟。
“对方毕竟是十星神之恩赐者，不要大意。”
“雷神”听到这里，再不情愿也只好接受，连忙转身追向已经出去了的“万磁王”。“喂，小子！慢点。”两人走后，“美杜莎”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队长，还有一件很奇怪的事。”“说。”
“这是爱丽丝的微型摄像仪，是在血族别墅的残骸中找到的。”“美杜莎”将手中的透明晶片递了过去：“我们的微型摄像仪是最硬的异能物质炼成，几乎在所有情况下都不会有破损或差误，但是，爱丽丝机械的时间却比我们的晚上了133秒。”
这少掉了的两分一十三秒……无隙缝合的画面？
“超人”仔细将两个微型摄像仪对比了一下，脸色阴沉了下来。“去，给我跟着他们。”
————
深夜，城市中心的钟楼顶端。
此时的唐煌单脚屈膝坐着，凉爽的阵阵晚风吹动着他的白色长衬衫。只是，今晚的星空并不怎么明耀，月色在浓密的雾霭间若隐若现。
感觉到身后的响动，原本惆怅的唐煌也不禁笑道：“你怎么来了？”
虽是疑惑，却让人如何也感受不到语气中的惊奇。
“下班之后，要去买点东西，结果就路过了这里。”墨染与他并肩而坐，白裙下的双脚在钟楼外面摇晃着，也不怕不小心突然从这钟楼之上跌落了下去。“然后就在下面闻到了你的味道。”
唐煌噗呲一声笑了。“你是属小狗的么，鼻子真灵。”
“我只是闻到了食物的味道了而已。”墨染笑着将他手中的半瓶牛奶抢了过来，也不介意，拿起便喝了起来。
“你看起来自信了很多，也漂亮了很多嘛。”“是吗……”
唐煌看着她似乎是饿坏了而口齿不清的模样，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微笑。他缓缓望向天空，身边传来了她的声音：“今晚的星空好看吗？”
“好看。”
“因为每一个夜晚都有着它的独特。今晚的月轮虽然被云层遮挡，却也隐约看得见些许月光，而且有着无数微小的星尘布满了整个夜空。”
墨染也抬起头“望”向来天空，喃喃自语道：“若有一天，我也能看见……”
唐煌伸手整理她被风吹乱的一缕乌发，温柔道：“总有一天，你也会看得见的。”“你弟弟的事，那只小蝙蝠已经告诉我了。”
感觉自己发间的手停下，收了回去，墨染暗自责怪自己说错了话。面对沉默的气氛，她尝试着转移他的注意力，便从身后腰带间取出那只青色竹萧。“这是你的东西吧？上次落在我那里了，还给你。”
“不用，送给你了，它的名字叫永夜之歌。”
“嗯。”墨染将手中竹萧微微握紧。“我吹给你听吧。”不待唐煌回应，一阵清幽是萧声便在夜里响彻。
萧声初起，墨染以中音演奏。
那圆润优美的声音随着亚里斯安护城河的波光荡漾开来，似乎今夜的萧声特别具有穿透力，在茫茫的夜色中传得极远，连城外墓地中的花海都有耳闻。
然后声音逐渐沉眠了下来就像落日的余晖陷入了沉寂，黑暗的夜幕降临了一般。
忽的！萧声又快速而急促的响起，不同与先前那悠长细腻、恬静抒情的阴柔曲调，显得高亢激越。
仿佛每一寸土地下腐朽的尸体都在震动，无尽的墓场掩埋着世界的孤独，将人们的希望笼罩，到处都是绝望的气息！
最后，这连神圣都为之颤抖的毁灭的绝望，终是在平和、清净中结束。
“取个名字吧，这首曲子还没有名字呢。”
看着墨染一脸期待的样子，唐煌仔细想了想，开口道：“就叫夜之序章吧。”“夜之序章……永夜之歌？”墨染低喃着。
“夜之序章！夜的尽头，就是黎明的开始。”
“墨染，你先回去，我找唐煌有点事。”一个声音忽然出现，紧接着墨染的身体被一个能量球包裹着，缓缓浮起，朝钟楼下飘去。
看着地上的墨染朝自己挥挥手离去，唐煌才拍拍手起身，淡淡道：“是为了那个小子的任务来的吧？不好意思，神之叹息有主了。”
“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唐煌沉默片刻，目光若无其事的瞥过白色绷带包裹的左臂，心里不禁感慨义父的用意，若不是自己愿意，任谁也想不到神之叹息会在这里。“神之叹息等我弟弟死后自然会给他，几百年的时间，对时空管理局的人来说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让他回去等着。”
“谢谢。”老板转过身，身影在夜空中消失。“还有，你弟弟的孩子还活着，就在这罪恶都市中。”
“小棋……还有子嗣……”一滴液体从腮边划落，唐煌暗自握紧了拳头。“就在亚里斯安么……”
…………
“对不起，对不起……”
“喂！小姑娘，你撞到我了，该怎么办啊？”
墨染从地上爬起，拍拍身上的灰，轻声道：“不好意思，我赔给你钱好了。”
“赔！你——”男子瞬间犹豫了，看着墨染月光下的容貌，结结巴巴道：“赔钱就不用了，下次……下次小心点……就行。”
墨染惊奇的听着对方语气变化，心想自己的眼睛有那么怕人吗？“那我给你一些东西吧。”墨染将大号油纸口袋抱起，从里面翻找起来，“这有一包鸡肉和半包羊肉，给你吧。”闻味道是狼人，应该会喜欢吃肉吧。
“不用了……”男子笑着挥手道，从地上将刚才洒落的食物一一捡起，擦拭后放到墨染怀中的纸袋里。幸好其中大部分都有包装，所以没有这么弄脏，男子似乎随意问道：“姑娘怎么半夜了还一个人出城？”
墨染指着远处的一座山林。“那里，我要去那里！”
果然是！那里是那里神秘强者的地盘，那么她就是那个神秘强者所说的白眼姑娘了。罗斯望着山林，转身笑道：“山林之间路不好走，姑娘眼睛不方便，不如让我送姑娘回去吧？”行的是绅士的标准礼仪。
“那么，有劳了。”墨染缓缓将手伸出，也是回了一个微笑。
…………
略微昏暗的山林间，男子一手扶着墨染，一手举着装满食物的大号纸袋。
“姑娘小心，脚下有石块。”狼族男子确定对方身份后，便使用了东方语言。
“哦，谢谢。”墨染也没想到一个狼族会如此有礼貌，好奇问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还有，你的中文说得也挺不错的。”
“罗斯·曼尔索，姑娘直接叫我罗斯就好。”
“你也别姑娘姑娘的叫我，我叫墨染，墨黑色绸缎将天底染的墨染。”
狼族男子罗斯·曼尔索目光注视着树林，停下了脚步。“抱歉，墨染小姐，这里我不能进去只能送你带这里了。”
“我就住在前面，你不去坐坐吗？”墨染好奇道：“怎么了？难道这里有什么魔咒吗？”
“小姐说笑了，只不过我们接到死命令不能进去里面。”罗斯一脸苦笑，将手中的油纸袋递给了墨染。“再见，墨染小姐。”
男子飞也似的跑出了森林后，杵着脚喘着大气，心中连连惊叹差点惹了大祸。
林间一阵沙沙声响起，“谁？”罗斯迅速反应，几个风刃发射了出去。
半响之后，罗斯来到刚才那人战力的位置。这是？“‘龙鳞’？看来华夏龙组的人也来到了亚里斯安，这事必须要报告首领才行。”
…………
送我回来却没有半点要求？应该不是为了某样东西或妖族而来；也不可能是追求女孩子，不然会直接送到目的地；还有，他好像认识我……
各种推测在脑中一一略过，最后脑袋疼的墨染决定暂时先不想这事。
感受着周围草、木、昆虫的生命气息，墨染抬脚往自己家走去。她之所以能在山林间自由穿梭、行走，也全靠生命元素的气息感应，除了预防一些没有生命的石头以外，现在的她与正常人无异。
有人！
感受到前方极强的生命气息，墨染加快了脚步。



 第三章墓地修炼

墓穴旁，红色蔷薇花瓣到处飘扬，四周一片狼藉。
唐棋手持幽蓝色长剑，跳跃着闪避身边突然出来的一道道雷弧，右脚脚尖用力一蹬，猛地跃起向“雷神”斩去。
“砰！”一个雷球击在对方肩上，“雷神”借着长剑这一停顿和雷球的后劲及时朝后跃去，不过，幽蓝长剑却是他胸前划出了一道血痕。“雷神”一脸怒气的看向身后的队友，目光像是讯问“万磁王”为什么不出手帮忙。
“那不是金属，控制不了。”瘦小的黑皮肤少年耸耸肩，无奈道：“你也看见了，他的剑不导电。”
突然听到了脚步声，三人皆是停下了动作，扭头看向了声源。
“二星神之恩赐者？”惊叹着从林间走出的身影是那微乎其微的实力，“雷神”反应过来，随手就是一记***拍出。“小心！”唐棋闪身到墨染面前，神之叹息挡下紫色雷球，一瞥身后似乎被吓傻的女孩，冷声喝道：“还不走？”
墨染无视唐棋的呵斥，闻着他身上有些熟悉的味道，淡淡问道：“你是唐煌什么人？”
唐棋转头望着这个东方的白眼女孩，惊奇她竟然认识自家大哥，语气不禁微微放轻了些。“这里有些危险，你先离开。”
“竟然也是和那个唐煌有关系的，那么都去死吧！”
“雷神”胸前漂浮着十几颗雷球，双手一挥，雷球齐齐向唐棋砸去。
面对迅速而来雷球，唐煌丝毫不敢大意，手持巫族至宝神之叹息将雷球一一劈散。为了保护身后的人，唐棋根本不敢闪开，而且他也知道，那个黑人少年拥有控制磁场的能力，就算躲开了，雷球也会改变轨迹再次攻来。
“雷神”本就不期望这些雷球能对对方造成什么伤害，他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双手朝天，紫色能量在掌间闪烁，天空一片片黑色雷云汇聚，紫色闪电在雷云间活泼的跳动。“死吧！毁灭雷霆！”
耀眼的雷霆齐齐落下，唐棋瞬间慌了神，虽然他自己可以抗得下来，不过这雷击对于认识自己哥哥的二星神之恩赐者来说，却是致命的！
“空间转移。”就是千钧一发之际，随着一阵银色光芒的出现，原本已经落下的雷霆竟是轰在了对面两人身上。
不好！还有。唐棋急忙抬头看向再次落下的雷弧，也没想到竟然是双重雷击。
“轮回盘。”
纤手中出现一个八角命盘，呈正八边形，各面刻着不同的符纹，中间镶着一颗如鸡蛋般大小的圆形珠子。墨染将八角命盘轻轻抛起，在头顶不断变大，挡下了一道道震耳欲聋的雷暴。
“空间法则？”一个身影出现在了被雷轰得奄奄一息的“雷神”来人身旁，正是因为队长不放心而派来跟着的“美杜莎”。“美杜莎”将二人扶起，抬眼问道：“二位为何插手我们超人联盟的事？”
“插手？明明是他们一开始就动手的！”
唐棋气愤不过，回顶过去。
对于唐棋的回答，“美杜莎”似乎没有在意，而是用墨镜下的目光望向了墨染。
墨染将头顶上的八角命盘收起，虽然她看不见，但并代表她不知道对方的想法。
“这里，”墨染微微斜着头，纯白瞳孔对向面前三人：“我的地盘。”
“美杜莎”摘下眼镜，弯腰对两人行了个礼：“这样的话，我代他们想二位道歉。”突然，“美杜莎”猛地抬头，眼中两道光芒直直射向了唐棋。唐棋欲闪，却已是来不及了。
关键一刻，一个影子快速飞向唐棋身前，撞上了两道光芒。
转眼间，黑影变为了土黄色掉落在了地上，破碎的残骸里露出了已经变成了石头的一整只鸡。
“死吧！混蛋！”已经站起身来的“雷神”怒到，手上的雷弧化为两把雷刃，带着电芒飞身劈向唐煌。
唐棋已经跃起打算与之对抗的身形一停，突然心中倏觉一寒，连忙弃攻为守将神之叹息往胸前一横，借着劈到剑上的巨力朝后侧一转，躲过了射来的石化光线。
“美杜莎”也是迅速反应，一个侧翻躲过众多白色小刀，疑惑的看向一旁的墨染。
光线从身旁划过，将墓地的一簇簇蔷薇变成了精致的石像，这一幕也使得了唐棋不由的想要快速解决对手，毕竟，这光线的威力的他刚才可是见过的。
“雷神”喉间一身低吼，雷刃微倾，再次狂冲了过去。“找死！”唐棋也不由的怒气爆发，转身也冲了上去，神之叹息重重拍出，一眨眼间便于对方过了几招。两人又是新一轮的碰撞，正在双方就要碰撞在一起的时候，一个身影竟反旋着从唐棋身边掠了过去，目标正是刚才用鸡肉挡下了石化光线的墨染。
“该死！”唐棋骇然色变，他哪想到这“雷神”竟是如此奸诈如斯，一副怒气冲冲要上来拼命的模样，可心中打的却是让队友快速突破的主意而自己一时不察，让“美杜莎”攻了过去。
就在这刹那之间，“美杜莎”已如流风般来到了墨染面前，手中挥动长鞭。“轮回盘。”墨染手中的八角命盘在胸前祭出，白色能量身前瞬间放大，将甚至来不及反应的“美杜莎”包裹，然后迅速蔓延到她的精神之海。
“美杜莎”的精神不断被侵蚀着，惨叫声一直不断。
原本料想的情况竟是完全反转。
“雷神”见队友情况不妙，凶性大发，又是几颗***朝墨染拍出，迅速脱身战局，而唐棋自然不会让他过去。
几番纠缠之下，“雷神”迅速摆脱唐棋的阻挡，直直另外一面而去，正想飞身一雷刃将墨染结果之时，一把长剑朝身后直径袭来。“雷神”早有准备，两面闪电盾牌重叠出现在背后。
“铛”的一声巨响，“雷神”眼前一黑，整个人竟被一股巨力击飞了出去。
就在整个人横飞出去时，“雷神”才算看清，穿透自己胸膛的是一柄幽蓝长剑。
“哧——”去势未尽的幽蓝色长剑尽没与一旁矗立的墓碑中，直到这时，长剑破空而来的啸声才堪堪传到众人耳里。
原来这就是罪恶都市，这里的人，都这么可怕！
“雷神”至死都不明白，为什么从后面飞来的剑，会出现在了身前。
走到墓碑旁，唐棋缓缓将剑抽出，幽蓝色长剑在黑暗的夜晚十分显眼，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的，此剑穿过人体却没有流下一丝血迹。
唐棋走到墨染面前，看了看脚边的黑猫，皱了皱眉屈膝一脚将其踢飞，刚才，他可是亲眼看见这黑猫从白光中掉落。墨染缓缓将刚欲阻止的手收回，一愣：“为什么要杀它，它只不过是她的下一世罢了？”
“没想到先天至宝轮回盘还有这个功能，不过——”唐棋猛地挥剑，神之叹息剑如流光，直到墨染颈间：“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使用的，是妖力吧。”
“可是，如果你还不追的话，想杀你的人会来更多哦。”感受到一股生命气息正悄悄逃离，墨染开口提醒道。
唐棋闻言眼眸中寒光一闪，手中神之叹息重重一压锐利的剑锋便在她颈间留下了一道血痕。“比起我更恨妖族！看你刚才帮过我，说吧，你想怎么死？”
“你不如唐煌。”
她的声音很低，以致于唐棋都没有听清：“什么？”
“你不如唐煌。”墨染轻声说道，乳白色能量止住颈间的血，“唐煌是你哥哥吧？他可比你明事理多了，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她轻轻移开架在脖子上的剑：“此剑杀人滴血不沾，却有着唐煌血液的味道，那么他将剑交给你时，有没有告诫你要控制好杀戮之心？”
说着，墨染突然笑了，“你叫唐棋，传承的是‘战争’之蚩尤血脉，可是，你从小懦弱胆小。两年前你来到了亚里斯安遇到了她，但是你没有发觉血族已经盯上了你，导致你外出之际你妻子死了，你那在肚子里八个月的孩子，也死了！”
轮回盘，不仅可以掌控生死轮回之力，还可以观看他人的生平记忆，而她早就看过了兰伯的记忆，对他的事自然清楚。
那一字一句的诛心话语令唐棋浑身一抖，仿佛魂魄被抽离了一般，整个人萎靡了下去，连连后退！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越是无所畏惧的人，就越活在无处不在的恐惧之中，你现在的冰冷无情，其实那是你曾经的懦弱内心。”
“别说了！”唐棋眼中浮起难掩的杀气，一剑用力挥出。
墨染目不能视，稍稍一慢，连忙往后一退，避开了迅速而来的剑气。剑气过后，唐棋已跃身而来，挥剑使劲斩下，叫道：“妖族！受死！”
墨染身形一转，忽然间手上出现一只竹萧，竟以萧做剑，一下顶在了剑身极近的剑锷之处，那是长剑最不受力之处，差点就让他的剑脱手坠地。
面对再次而来的一剑剑纵横劈斩，墨染手中竹萧皆是击在了剑面之上，尽量不与剑锋相对。
唐棋急红了眼，疯了一样地抢攻。
唐煌这个弟弟还真是不省心。墨染感受着对方的生命气息，判断着剑的轨迹，连连闪躲。一时心中愠怒，大量乳白色光芒在指尖倾刻射出，连续轰炸在已经杀红了眼的唐棋身上。
“你是无双生命法则？不过，凭你仅仅二星神之恩赐者的实力也休想对我造成什么伤害！”唐棋从光雾中走出，顺势一股剑气在神之叹息上凝聚，银色能量剧烈翻滚，光芒之上云霄。
“空间之刃！”
墨染轻微侧身，银色剑刃在身边呼啸而过，卷席着一地的蔷薇花瓣飞扬。“哦？唯一法则？”她话音刚落，却见唐棋身后的蔷薇藤迅速生长，顺着他双腿向上缠绕，顷刻之间便将毫无反应机会的唐棋绑得严严实实。墨染控制着蔷薇花藤猛地刺进唐棋腕间的动脉，后者一阵刺痛，剑掉在了地上。
“弱智小孩，连生命能量可以催动植物这点常识都不知道？也就只知道拿唯一法则来砸人，看来你能在亚里斯安活下来还真是不容易。”墨染走近唐棋，轻轻将地上的幽蓝长剑捡起。
“想杀自己的救命恩人，唐煌，就是这么教育弟弟的吗？”
唐煌一脸的不屈与无畏，冷然道：“妖族之人，要杀就杀，别拿我大哥说事！”
墨染脚步微微以后，手一翻，幽蓝色长剑斜斜挑起，轻轻抵在唐棋胸口心脏处。
“那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墨染缓缓将长剑推进，血液已经开始从衣衫里渗出，“当然，你也可以不说。”她的语气仿佛不会有人怀疑她会不会立即刺进去，尽管表情也还是一脸的无所谓样。
“我哥……叫我来扫扫墓……”
“扫墓？”
“是的……我哥说不到十星神赐不许回去，还说让我偶尔来扫扫墓。”其实，就连唐煌也只是不经意提到扫墓的事，只是没想到他竟会牢牢的记住了。
墨染闻言轻轻皱皱眉，手中挥动幽蓝色长剑削断了绑着唐棋的青藤，又随手将长剑往他脚边一插，拍拍手道：“既然是唐煌说的，那就算了。”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唐煌撑起神之叹息站起，问道。
“类似的问题，你哥好像也问过诶。”墨染转头微微一笑，感受到小蝙蝠的气息，抬手指向墓地的一处：“有疑惑想要问的话，先去那里等我。”
唐煌好奇的望向她所指之处，打量了片刻才发现下面似乎有一个空间。唐棋打开盖在通道上方的木板，转头看着行为怪异的她：“你在干嘛？”
墨染提着黑猫，站起身向“雷神”的尸体走去。“我去把他们埋了，好歹让他们入土为安。”
————
眼前突然的漆黑让唐棋一时不适，不过还好巫族的视力在夜晚都比较好，走下楼梯，唐棋来到了一个不算太大的房间。
原来她一直住在这里，怪不得自己在亚里斯安从来都没有发现妖族的痕迹。其实主要原因是，墨染来到亚里斯安也不算太久。
唐棋好奇的打量着房间的每一件事物，猜测她是怎样一个妖族，为什么会愿意来的罪恶都市？为什么又会生活在这种地方。
“回来啦？”
“谁？”唐棋被这声音一惊，顿时喝道。
书桌上的小蝙蝠也察觉到了不对，立即睁开了亮着微光的血色眼睛，冷声质问：“你是什么人？”
原来是一个宠物妖兽。巫族夜晚视力极好，待看清桌上的只是一只蝙蝠后，唐棋轻轻松了口气，下一刻，望着那双血色的双眼的唐棋却突然一阵凶厉之色，身形也瞬间来到书桌前。
“血族！”突然出现的唐棋一把抓住蝙蝠，右手猛地用力，一股液体流到了他手上。兰伯使劲挣扎着，奈何力量根本没恢复一点，借着幽蓝长剑的光芒映照，它才看清眼前之人的容貌：“唐……棋！”
“认识我，看来你就是亚里斯安剩下的血族了。”
“不但……如此，四个月前的……事……，也是我亲自去做的……”小蝙蝠邪笑着，企图用那些事情刺激唐棋心境，虽然它并听不懂唐棋说的话，但是还是大致能猜得出来。
唐棋身体一僵，颤抖着将蝙蝠拿到眼前，咬牙切齿问道：“那次火灾后我没有发现她的尸体，说！她的尸体在哪儿？”
“我……不知道。”这次，兰伯倒是听懂了尸体这个词。见血族蝙蝠丝毫不说，唐棋心头又急又燥，浑然大怒，手上紧紧握着长剑：“你找死！”
“住手！”
眼中小蝙蝠的生命气息越来越弱，墨染赶紧放下手中物品，喝道：“你在干什么？”见唐棋丝毫不理会自己，墨染只得指着蝙蝠，又道：“它是唐煌留下来的，如果它该死，你哥会让它活着吗？”
唐棋的动作立即停下了，蝙蝠也顺势从他手中掉落了下来。
墨染走过去把小蝙蝠捡起，将生命能量注入它体内，心中暗道：果然，这类小子最听家长的话了。
“你和我哥，是什么关系？”过了良久，唐棋才回过神问道。
“还能有什么关系？”正在收拾东西的墨染漫不经心地答道，一回头，感受到唐棋质问般的神态与目光，小可怜似的语气不禁使她有种想要挑逗的兴趣，笑问着：“你哥都在我这儿睡过了，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唐棋微微红着脸：“抱歉。”不经意略过那空白的眼眶，又轻声问道：“可是，你是妖族，而且……你的眼睛？”
“妖族怎么了？而且我觉得我眼睛跟你哥挺配的。”墨染用那看不见的眼眸望着头顶，纤指挠挠脸颊：“不到十星神之恩赐者不能回去？所以你哥是让你出来历练的咯。”
“嗯。”
“那我们上去聊吧。”墨染抱着重新整理好了的纸袋走向楼梯，又转头叫上了小蝙蝠：“对了，你也来。”小蝙蝠瞅了瞅唐棋，有些害怕他，连忙飞向了墨染。
唐棋皱了皱眉，也跟了上去。
————　
晚上十一点四十一分，亚里斯安城中。
一阵风吹过，露出了刚过十五渐渐残缺的月亮的半边脸。
超人联盟的临时基地里，一身狼狈逃出的黑人小伙“万磁王”正在汇报着消息。
“本来最初的那位九星神之恩赐者是不足为惧的，只是后来出现了一个奇怪女人，虽然只有二星，不过连‘美杜莎’都不是对手。”
“哦？奇怪的二星神之恩赐者，那你们是怎么招惹到她的？”
“似乎，那片墓地是对方的地盘。”
“超人”淡淡开口：“对方是什么属性？”“万磁王”立即答道：“其中一位不清楚，但有一人拥有着空间法则！”
唯一法则？
“超人”队长也隐约觉得这罪恶都市并不简单，刚出了一个十星神之恩赐者，又来了一个唯一空间法则。
由于属性能量的繁多，人们将不同的元素属性分为了不同的品质。
如火与炎、水与冰、木与风、土与大地、金与雷，则是最低等的五行法则，在西方也被称为元素法则；而光明属性的神圣与圣光，和黑暗属性的暗夜与幽冥则是被共称为光暗法则；至于属性更加高级、稀少的生命与死亡，就是无双生死法则。
但其实，像“超人”这种各国的领导级人物，却知道在这上面还有一种神秘的法则——空间。 
这种法则有着一个亘古不变的定律，那就是全世界只有一个，只有这个拥有空间法则的人死亡了，才会有下一个人诞生空间法则，所以人们又把它称之为唯一法则！
“超人”紧紧盯着“万磁王”，质问道：“你是怎么活着逃出来的？以及，你的微型摄像仪呢？”
“对方似乎有着什么矛盾，在他们内战的时候，我才趁机逃出，微型被‘雷神’的毁灭雷霆轰掉的。”
“回去休息吧。”“超人”挥挥手示意他下去，“是。”“万磁王”面不改色的走上楼去，他知道，自己在这里完全是多余的。
不待“万磁王”完全进入房间，“蝙蝠侠”便急道：“队长，不能就怎么轻易的放过他！凭什么‘雷神’和‘美杜莎’都死了，就他安然无恙？说不定，连摄像仪都是他自己丢掉的。”
“超人”抬起头，脸上一片沉思。
“他毕竟是我们的一员，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谁都不要妄下言论。”
…………
“哪颗是红色的？”
墨染伸出手，手中有着颜色不一的玻璃球。“你的左面第二颗。”
墨染将一颗玻璃球取出，轻轻捏碎往前面柴堆中一丢，“哗”的一下，柴火堆便一下燃了起来，接着，她又往火堆里添了点枯树枝。
“这是什么？”唐棋指着墨染放在地上的玻璃球，忽略了“明明刚才还在打打杀杀现在却坐在一起无所世事”的尴尬，转头望向坐在青石上拿出烧烤架的她，好奇问道。
“好像是美利坚弄的小玩意，上次你哥落在我床上的，你要是喜欢就给你好了。”墨染头也不抬，将几只虾和螃蟹放上架子，海鲜便开始在火焰的烧灼下滋滋作响。“把你的剑给我。”
手接过剑，墨染三两下就将鸡腿切开，随手又将幽蓝色长剑扔在一旁。
唐棋丝毫没发觉自己珍爱的神之叹息竟被她当作了菜刀，因为此刻的他注意力全在掌间的珠子上。“只是不同的灵之晶有着不同的作用效果，需要注意使用。”
唐棋犹豫着将一颗灵之晶拿起，轻轻捏碎便赶紧扔到地上，一阵光芒闪过，地上的石子有些已经变成了金黄色的了。待确认那些都是真的金子后，他又纠结起接下来应该使用哪颗珠子好。
“小蝙蝠，你去给我采点蘑菇来，要长在地上的不要长在木头上的，快去快回。”
这句话是用英语说的，经过了几天的相处，墨染也知道了这位血族领主的管家听不懂中文，所以刻意将同它说的话都使用成了英语。
小蝙蝠早就对烤得金灿灿的烤虾垂涎三尺了，此时接到命令，自然飞快的去采集食材了。
天知道它最近吃的都是什么哦！山上又没怎么有动物，要血没血，打又打不过墨染，即使能趁机逃跑，但是凭现在这副模样出去也坚持不了多久吧。
所以某只曾经的管家大人只好认命当起了宠物，其实吧，相对起在罪恶都市，这里还是挺不错的，真的……
墨染在烧烤架上撒上调味粉，貌似不经意地问道：“你哥呢？”
“啊？”唐棋正在研究着地上快速长高的草堆，忽地被这么一问，扭头顿时不知所措，细细品味后才答道：“在家养伤，不过不用担心，我们巫族的恢复能力很强的。”
墨染倒是没去注意唐棋的语气，原本今晚遇到时就闻到唐煌身上有一丝血腥味，原本还以为是之前的伤势还没好，原来是又添了新伤。 
想到这里不禁低声嘀咕：“还真是不省心啊，说不定唐棋这小子也是受了他的影响呢。”但想起他说的那些话语，又痴痴的笑了。
“你的法则之力是哪等？领悟了领域没有？”
“九星空间至高法则，法则领域没有领悟过。”
墨染有些惊讶，没想到连自己都打不过都弱智小孩竟然也是至高法则，又问道：“既然已经是至高法则，怎么不让你哥教你凝结领域？”
“我哥说在半个月前才找到我的，而且他最近也有点忙。”唐棋如是回答，也是好奇自己大哥才来亚里斯安半月，就认识了此等女子。
“呐，不到十星不许回家，好可怜呢，而且你也不可能一直在我这儿白吃白喝吧。”墨染扭头，灿烂地笑着：“不然，我来教你吧。”
本来就没想留下来……唐棋被她的白色双眼望着，配合幽寂夜色，有些不情不愿的应道：“好的……”声音小得连蚊子都听不见。
停下了摆动烤架的手，墨染拍拍衣物从青石上起身，“那就先说说十星神之恩赐者吧，十星，并不在神之恩赐者的等级中，全世界到达十星的神赐不过百人，是为真正的强者。”一本正经的言语，颇有些为人师表的风范。“十星神之恩赐者，到达这一星级的多少都能开始运用一些空间的力量，甚至还能掌控所有元素，因为他们已经开始领悟规则了；而法则领域的凝聚，又是法则之力品质达到至高的象征。”
“太阳从东升起，从西沉落；苹果落到地上，溪水至高向低流；这些天定不可逆的为法则之力，，主攻势，乃天地法则。红灯停，绿灯行；听妈妈的话；遵守各类行为准则；这些人定可违的为规则之力，主防势，乃世界规则。”
墨染根本没理会听得木讷的唐棋，也不介意他听得懂不懂，仍然一字一句继续说道：“领域属于一种一种范围性技能，是以法则和规则领悟融合而成的，只要踏入其范围的都会受到影响，而不同的领域有着不同的效果，一般分为属性领域和特殊领域。”
“浮生，若梦——”
随着那梦呓般的轻音落下，一阵乳白光晕闪过，周围的蔷薇藤如变异似的疯狂生长，瞬间就将整个墓场包围。
无数的墓碑被贯穿，大地在剧烈翻滚，这里成为了一片花的海洋！
唐棋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幕，被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这……这是什么？”
墨染倒是无所谓的回道：“帮你领悟空间法则咯，记住，空间无所不有、无处不在，可不是单纯的一般属性元素，要好好运用。”手指轻微一动，一条蔷薇藤迅速在唐棋脚下绕成一个直径一米的圆形。“现在开始，你的脚不能离开这个圈内。”
“哦。”
为了攻击方便，墨染不再将蔷薇藤一根根延伸，而是将其断成一截截飞向了唐棋。
起初，面对疾速而来的青藤，唐棋只是微微侧身闪开，再不济也可以一脚踢开。但是，青藤越来越多，就算都躲过，墨染也会控制着它们转个弯再次攻来。
明白了局势，唐棋指尖出现空间能量，连连挥动着斩断青藤。
“啊——”
一声惨叫，一抹青色迅速从唐棋右肩穿透，唐棋这才发现原来被斩断的青藤现在反而变得更多、更细、更快。
唐棋无奈，只得祭出体内的属性能量将其轰炸成灰烬。
渐渐的，半个小时过去了。
唐棋还在苦苦坚持，他喘着粗气望向还有余力的墨染，不禁有些焦虑，就算自己是九星等级，也绝对经不起如此消耗。
心念一起，唐棋突然收回了掌间能量，而是随手抓住一根较长的青藤，以青藤为鞭挥动烧开攻来的藤蔓，藤鞭不时地挥舞撞击地面发出“啪啪”的声响。
墨染显然也是发现看他的目的，手指一屈，藤鞭便从唐棋手中溜出，尖锐的刺在掌间划出了数条血痕，又一挥，无数的藤蔓从地底破出形成一个圆盖形囚牢将他困在其中。
要输了吗？唐棋在藤蔓囚笼中勉力抵抗着突如其来的青藤，眼前不经意从缝隙处一抹幽蓝。
“结束了。”
墨染轻喃道。
话音未落，藤蔓牢笼轰然破碎，露出了肃立的身影。唐棋手中幽蓝长剑一挥，喘着大气：“还没完！”
墨染嘴角弧度勾起，一根藤蔓从身旁绕过，穿过火堆而出冲向对面。不知怎地这些青藤竟是着火即燃，一瞬间，墓地之中就已成为了一片火海。
墨染缓缓走向唐棋，火光下似笑非笑的眼神让唐棋感觉十分怪异，却又不得不立即挥剑抵抗着无尽的藤蔓。
此时唐棋也不再顾及体内为数不多的元素能量，皆是附在神之叹息上连数轰炸。“咻”的一声，一根带着火焰的青藤从后而入穿过他的右腿钉在地上，唐棋身形一歪，正欲正身却又见几根藤蔓正面而来！
藤蔓上的火焰还在燃烧着，唐棋被穿透了心脏，身体被架在空中，口吐着鲜血，眼中尽是不可思议的恐惧之色。
任冰冷的手指在脸颊游走，唐棋与刚才完全不同的墨染，用尽最后一丝气力问道：“为……为什么？”可是，他还是没有等到回答。
墨染望着渐渐没有了焦距的眼神，轻轻呢喃：“好无聊啊，唐煌你在哪儿……”
…………
唐煌在某处屋顶上的身影停了下来，轻轻拍拍背上啼哭的婴儿：“乖，不哭，马上就到了。”身影再一闪，又窜入漆黑的夜里。
…………
“停。”
驾驶座上的桃红闻言连忙将车靠边停下，转头问道：“怎么了？小姐。”
一身粉红长裙的帝弦没抬头，目光始终盯着手中唐煌的详细资料，缓缓启唇：“距离罪恶都市还有些路程，不用急，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是。”
“对了，还有几天时间，来得及，给妖族总部传个信，让唐楚云来罪恶都市见见唐煌。”
“小姐，你怎么……”桃红有些惊讶。
后座的帝弦把翘着的二郎腿换了个位置，用手理了下头发，“相比起那只老狐狸，我更情愿选择和一只温柔活泼的小兔子合作。”精致的脸蛋配合魔鬼般的身材尽显妩媚之色。
————
火光下，墨染百般无聊的坐在青石上，时不时地翻动烤架上的东西。
唐棋从地上猛地坐起，喘着大气，一脸的惊恐之色。
“醒了？”
唐棋疑惑的扭头看向依然是在青石上的墨染，又连忙打量四周。
是的，周围一片宁静，那些蔷薇和墓碑也完好无损；神之叹息也在火堆旁散发着幽蓝色光芒；没有无尽袭来的藤蔓；有没有惊心的火海；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虚幻。
“刚刚……是怎么回事……”
“我的特殊领域——浮生若梦，”墨染从烤架上拿下一串烤虾，，轻轻嗅了嗅又放了回去：“从我释放领域到结束，一切都像一场梦一样。”
唐棋似乎还没从死亡的恐惧中走出，连声音都有些颤抖：“刚才的……都是幻境？”
“没错，幻境！而且你没发现幻境中我的眼睛是好的吗？”现在看到她的瞳孔，唐棋才发现刚才的不对劲是什么，那就是幻境中的她的眼神。不待唐棋讯问，墨染的声音又徐徐传来：“幻境中你已经会简单的传送看得见的物品了，接下来，我要教你然后用空间之力拿到距离较远的东西。”
“那些看不见的？”
“对，”她轻轻拂手道：“现在把你看到的、听到的、感知到的一切事物在你脑海中构成一幅三维立体图。”
唐棋环顾了一下四周，静静闭上眼睛，将周围的景物在脑中慢慢浮现。“好了。”
……这不就是3D建模么？
“然后沿着你来的小路，将你路上看到的也构造进去。”
随着声音入耳，唐棋紧咬住牙，汗液开始在额头冒出。“还有，亚里斯安的结构也要填进去。”
“是不是你的立体图中还是有一些黑暗的地方，而那是你不知道的地点。”墨染淡淡说着，不用想也知道他存在的问题，“你可以通过分散元素能量来感知那些地方空间之力的紧密程度来分辨不同的物质，然后将图中缺少的部分补上去。”
“比如，紧固的是固体，到处飘散的是空气，而亚里斯安城前流动的，就是河水。”
见唐棋的状态慢慢回复，墨染知道他已经开始掌握这套方法了，这种方法不一定只能用精神力构造，恰好相反，它只需将一个人的感知范围在脑中形成一个图，毕竟想出来可比画出来简单多了。“现在把你的三维立体图‘保存’就好，不过要注意定时‘更新’。”
“对了，现在找到亚里斯安城中心一家形状很像城堡的超市。”“哦。”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唐棋还是轻轻答道：“找到了。”
指了指唐棋脚下，墨染指引着他的下一步动作：“然后把你脚边的金子传送进去，把里面的牛奶拿几瓶出来。”
白色微光一闪，两人之间的地上出现了一箱牛奶。
墨染将牛奶拆开，心里有些失落：不是玻璃瓶装的？丢了一盒给唐棋，说道：“休息一下，先吃点东西。”唐棋一把接住，，缓缓睁开眼，现在的他，对墨染可谓是崇拜有加，加之她与自己大哥的“特殊”关系，唐棋可谓是对其言听计从。
“沙沙”声响起，一个黑色的影子从草丛里窜了出来。
只见小蝙蝠将翼膜展开，重叠连接在一起，上面摆放着许多蘑菇，高度正好与它持平。小蝙蝠跌跌撞撞跑到二人面前，口中咬着一个番茄，想咬又不能咬，待将蘑菇丢到地上之后，便迫不及待啃咬起来。想来也是许久没有吸血了，此时见到鲜红的番茄有些馋吧。
“辛苦了，”墨染从烤架上拿下一串烤虾递给小蝙蝠。“给你的。”
“把蓝色的灵之晶给我。”墨染对正吃得满脸油渍的唐棋伸出手，待掌间轻轻一重，又道：“利用空间之法，将水接住。”说完，便捏碎了手中的蓝色珠子。
水流如九天银河般从墨染指尖落下，顷刻之间就快到达草地上，唐棋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就朝水流使用了空间之力。
只见那象征着空间属性的银白色光芒刚接触水流，水流就好像被吸纳进去了一样。身前光芒消失，两人头顶竟是响起了激流声，原来是唐棋见接住水已然是来不及了，便将水流转移到了上方，以便给自己施法争取点缓冲时间。
唐棋迅速将手中大闸蟹往嘴里一塞，抬头望了一下水流估算出落地位置，双手泛着银白空间之力巩固着身前的局部空间。
水流稳稳地落在了身前，像是被一个巨大的水盆接住一样，但是由于没有考虑到重力加速度问题，水流冲击下来时还是有些溅了出去。
嘴里叼着大闸蟹，唐棋朝着墨染咧嘴一笑，像是在向她炫耀着：怎么样？还不错吧？
就连他也没有察觉到，现在的自己心中并没有仇恨，而是也可以开心的活着。
墨染直径走向水流处，将怀中的蘑菇倒入后轻轻清洗，又用竹签将其一一串上。唐棋本想待她清洗完后就停止施法的手势，然而又被硬生生的打断了刚准备的动作。
“下一步，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那团水给我凝成冰。”
“变成冰？”唐棋觉得不可思议，望了望开始渐渐明亮的夜空：“可是现在是夏天？”
“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自己解决。”
使水变成冰有很多方法，但是要使用空间的力量，这样才能起到锻炼的作用。
利用气压确实可以将气体压缩到液体，使用同样的方法的话，应该也可以将水变成冰。“好，可以。”
“还没完，把水凝成冰之后，再将冰块切割成边长一厘米的小正方体，然后隔空埋在每一座坟墓下面，且不能将里面的泥土移出来。”
烤肉在架上冒着热油滋滋作响，墨染见似乎已经没人吃了，便将烤架从火堆上抬了下来。“你慢慢练吧，我先休息了。”
从地上注入了些生命元素，火堆旁的蔷薇藤便随着不断挥动的手交织着，在火焰上方高处编成了一张巨大的花床。
只见她纵身一跃，在众多花朵之中躺了下来。
远处的丛林中发出几声声响，又归于平静，花朵慢慢垂下脑袋。唐棋使劲将身前的空间压缩着，把水紧紧的挤压下去，只见封闭空间中液体的结构明显出现肉眼可见的变化，开始有微小的晶体结成。
见方法确实有效，唐棋体内的能量便如洪流一般宣泄，的确，没过一会儿，一块平平整整的立方体冰块就好了。唐棋感叹的擦了擦额头……即使压根没有出汗，望了一下冰块，他忍不住偷偷瞄了瞄后面，快速在上面比划出指甲壳大小的距离，做上了N多记号。
一道道细小的气刃交错重叠，缓缓向下切割，又被控制着从右又来了一次。双手轻轻一张，原本算是比较巨大的冰晶体瞬间分散成上百块，整齐在身前排列。嘿！就像切西瓜一样简单。
至于不能移出泥土，都会压缩空间了，难道还不知道把泥土压一下吗。于是，最后这点工作也被轻松完成。
唐棋看向墨染所在，才发现那里早就没有动静了。
什么嘛，刚才明明还醒着的。
唐棋走过去将火堆熄灭，看了下旁边也趴着的蝙蝠，蹑手蹑脚的走开了。
打量着周围，唐棋想找一个方便休息的地方。房间里虽然没人，可那毕竟是女孩的闺房，他可不像唐煌……刚见面就同床。
“晚安。”声音在空间中轻轻响起，连一点涟漪都没有。
草丛边的一只跳虫爬过叶上，悄悄向前移动，而下面的灰色茧蛹轻微动了一下，缓慢出现一道裂缝。
————
“喂！这里！”
纯属只是恰好路过的唐煌听到声音，看了一下，只好进去了。
店门前的墨染招招手。
唐煌重新抱紧怀中的小可爱，将他放靠肩。“怎么了？有事吗？”墨染还没回答就感知他抱着的小孩，“诶，那里来的小孩子？”墨染伸伸手，摸着孩子嫩滑的小手掌，喜欢得不得了，也许就是母性吧。
“待会儿要还给人家的。”
唐煌走进咖啡馆，将脚边没放好的椅子推了进去，习惯性的往里走了走，墨染手还没松开，在后面一步一步跟着。
“你这几天都在忙什么呢？连你弟弟都不知道。”她在对面椅子坐下，问道。唐煌把小孩抱站在自己膝上，手扶住他的腰，那肉肉的小爪子在桌上拍呀拍。
“你们见过了？”唐煌没理会她的疑问，反而吩咐了起来，“一杯鲜橙汁，加冰。”然后又想起来。“再拿一杯热牛奶，少点，他刚吃过东西。”
墨染急飕飕的走进内阁。
唐煌和孩子逗玩了一会，一个侍应生就端牛奶过来了。
少年将东西顺序放下，“先生，你的东西。”好久没在年少听到英语了，唐煌“嗯”了一声回应，亚里斯安小孩很少，几乎难得一见，那少年也没走开，就在旁边看着。
城东和城市中心都找了，城北不怎么有人，可以先不急，就先去南面吧。唐煌在报纸上写写画画，随手记录下这些天去过的地址。
亚里斯安的小孩，少到几乎没有，真是奇怪，明明人流量很多但他们好像都不担心传承问题。
从家族里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带多少东西，也不知道还够不够用。
他漫不经心的喂了宝宝点牛奶，想象着如果小棋的孩子真的健康成长着，那么会是什么样？会不会好好吃饭，笑起来有没有酒窝……脸是不是圆圆的。
“先生？先生。”一只手在眼前晃了晃。
其木见这位客人晃了神，出声提醒道。
“哦。”唐煌反应过来伸手抓住孩子触摸杯子的小手，慌忙收拾起了东西，然后抱起他离开座位。“墨染问起的话，就说我走了。”
“哦，好。”
椅子被推进桌下摆放好，那鲜橙汁却是一点都没动过。
走到门口，天空还是有些黯淡，但相比起近几日的阴暗天气，已经好了很多。“等下等下！”
墨染从里面窜出来，原来的那身服务员衣服被换成了休闲装。“其木，我先走了，等下你帮忙收拾一下。”墨染朝对面的那个少年喊道，也没等人说话，然后转身跟上了刚出门的唐煌。
身后这才传来声音。“好的。”
墨染就跟着唐煌身旁，走在路上，“你去哪？”她对唐煌明显过分关注了，亚里斯安的人谁都只是为了自己，大家互不干扰，能遇到一个能聊得来的确实不容易。
唐煌将报纸揣进怀里，脚步加快了些：“把孩子还给他父母。”夜色比刚来的时候变化很大，看样子前半夜可能会有细雨。
报纸上有半份图一下引人注目，那内容唐煌也看过，是最近一个众人皆知的事件。
“你要跟去吗？”
一辆大车在前面道路上发出声响慢慢行驶过去，马路边上的一个男生打了个哆嗦，暗骂了一下夏天夜晚的冷空气，赶紧将手机放到兜里就离开了。
两楼间的灰暗过道中，模糊虚幻的影子漂浮着，一动不动。
…………
对面的两夫妻仔仔细细把孩子检查了一遍，再三没找到什么问题，才开始作罢。门被重重的关死，那眼神，警惕得就像看见了恶鬼的受害者。
唐煌在门外被冷落，在确定了门不会再打开，便退开了，将那些道歉的话咽回肚子里。
“好了吗？”墨染在远处讯问。
他直直走过街道，走过墨染身旁，才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声响：“嗯……”墨染转身，跟上脚步。“那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不知道。”
“你听说了最近隔壁城市的事情吗？”她最近也经常听到关于那件事的讨论，有点感兴趣。
唐煌回答：“知道。”然后大步向亚里斯安城外走去，他不用刻意地放缓脚步去等墨染，因为她跟得上。出城要找的是唐棋，也许平淡日子还没过完，但有些事情需要提前做好准备了。
…………
没过一会儿，他们俩就已经和唐棋面对面了。
唐棋：“额……”
墨染则是站在旁边甩甩膀子，表示不关自己事。
了解。某个笨蛋给了个眼神。
灰银能量构成的鳞片遍附体外，仿佛一套外附式外骨骼装甲。一个身影快速跃起，而后如万钧之石般坠落，落点正是唐煌脚下偏前。
一切都在唐棋都控制中显得异常精准。
先手出人意料的打击，逼迫对方紧急防守，随后抓紧恰当的攻击，就能拿到绝对的优势。
到时候，对面无论要做什么都已经晚了！
唐棋小臂上“装甲”变换，两把黑色长刀出现，攻势跟上，直朝唐煌面前。冲出去的一瞬间，腰部和手臂同时传导力量，将力气临时全部集与刀尖。
可是他的手臂瞬间就被控制住了，对面的手扭转角度，将他臂上的力立刻卸掉。
顺便左手一拳击向了唐棋不成攻势的左半身。
对面时间足够但并没有动作，明显是在告诉他攻守不兼备。
唐棋先手优势不在，只得动作脚下，以不可能被反制手臂的角度踢向唐煌头颅。
他确实成功的使对方临时防御一下，趁机睁开封锁，退开战场。唐棋依旧继续打量，准备很快发动下一次进攻。
墨染在旁边一脸懵逼，不过也没打扰，她倒是想看看这两兄弟能打到什么程度。
此时的弱智小孩子唐棋已经发动了几轮进攻，不过明显没有什么效果，全被一一化解，只是攻势中会留点退路了。
又是几下交手，并不是太激烈。唐棋的身形突然消失，片刻后从上面出现。
攻击落下，然而并没击中，而且距离还差得贼远……原先位置的唐煌动都没动。
“诶……”唐棋一愣，有点尴尬。
因为自己几次进攻目标都太明显，对面都能轻易防住，所以打算出其不意的打击一下，打乱对方阵脚。
……简单来说，就是预判了你的预判，但……
唐棋心态急了：这次比前面难得多了。对面可是自始至终都没移动几步。
对面唐煌有动作了。
唐棋即刻警惕，一直都是自己先手，不知道现在对方要做什么。
嘭的一下，气浪吹乱衣服。唐棋看着对面异能在对方身后展现，巨大的机械翅膀浮现半空。
有三四层楼那么高，巨大的机械羽翼间嫣红魔法光环涌动，灰色的翅膀造型奇特，机械翎羽栩栩如生！
太夸张了吧，这拍成电影特效浪费的都是经费吧！
唐棋看着惊得一批，不过看着异能形状眼熟。有点像他看过的那部动漫，《游戏人生.零》里休比的那个伪典。
光环闪动加持，机械羽翼解体，不到两秒，真正的无数的金属翎片齐齐排列。
好快！唐棋意识到这个的时候是对方的攻击已经到达眼睛前，人为根本反应不过来的瞬间。
异能能量全部精准无误的擦身而过！
攻击能量接触地面，齐齐消散，没入土里。
傻愣愣的唐棋这次反应过来。好强！要不是没见过唐煌用过这些技巧，他都差点相信这真的是他哥哥。
对面唐煌收势，还是没有进攻。
唐棋调整心态，深呼一口气，开始了又一次进攻。
极速的移动中，异空间的幽蓝剑接入手中，他已经接近目标！准备！
诶……？？
唐棋启动“脚刹”，立马止住身体，冰凉的金属刚好抵在额头。
……卧槽？？！枪？……
画风突变啊，怎么变成这样了？唐棋眼中委屈的泪水泛着，扭头看向一旁的墨染。
墨染动也没动，啥反应也没有，跟看不见似的。
唐棋又回头看着冷漠无言，举着手枪的唐煌，刚才的触感冰凉入体，真实极了！
等等！
唐棋回身打量。月亮色被薄雾笼罩，月亮还在！仔细听，虫声还在！水流还在！再看“自己哥哥”，表情冷漠。
他还是没放弃，张望着更远的地方，终于在远处看到一片刚才打斗扬起的叶子，正漂浮空中！
精神力涌出，唐棋立马探查叶子和墨染。
树叶是真实的树叶！墨染身上也没异能能量……
不对！还是幻象。
嘴角微笑，唐棋挥剑削出，剑锋带着微微光芒，同时加护身上能量装甲，并开始后退。
对方被一下打得措手不及，身法混乱，手是收回来了，但枪却被削成了两截。
他没开枪？心中疑惑，不过唐棋可没打算放弃刚来的优势，身体急忙跟上向前。体内法则周转，脚下法阵光芒出现，随后消失。
领域？
唐棋状态上浮，异能能级极速上升，提剑发动致命一击。
还是增幅类领域。唐煌感慨自己还没墨染教导的好，停下身体，“停了，我认输。”
状态刚放松，却见攻势不弱反增继续而来，剑光已然触及肌肤！唐煌眼中瞳孔紧收，见无法回避，掌间一挥，聚集力量顺势拍出，趁刹那避其剑锋。
然而唐煌并没有收住势，一掌将唐棋击得好远，身上灰银外附能量装甲破碎。
“小心——！”唐煌呐喊！
警察出异常的墨染立刻涌现元素能量。
听到警示，看着神态慌张的哥哥，唐棋开始意识到了危险！身体落地，力刚能所及身，肩膀一重，被人抑住！
乳白色细针从面前飞过，唐棋回首，又见一道锁链缠绕住自己右手，两股力量牢牢控制住了自己。身后十几种不同的异能量聚集锁定！
————
双方两面都没妄动。
“护国神器呢？”
“我这里。”墨染维持着能量，伸手拿出了青色竹萧。
“超人”从后面走出，没在乎永夜之歌，倒是注视了唐煌。“放开他。”墨染白色锁链收紧。
“除非你想唯一法则出现在其他地方。”
唐棋看着这一幕，重新在仔细看了看那片叶子……上面有一根细小的丝线。
目光停留在唐煌染血的衬衫上，额头热汗直冒，若不是刚才唐煌反应过来，恐怕错误早已无法挽救。
“是我出的手，一人换一人。”
“恐怕还不够。”
“够不够，想必你应该是清楚的。”唐煌向前握住一下墨染手掌，又走到封死唐棋的“毒液”面前。
点了点头，墨染掌间生命元素流散。
对面的“超人”仍在思考。
天翎！
青光乍起，老板的身影直接出现在了墓地。
超人联盟的组织学员被瞬间惊吓到了，原本控制的异能都差点掌握不住，而队长本人手中也是立刻紧握着“高维空间传送器”。
“什么事？”
“帮我看着一下这小子。”唐煌走近“毒液”和“闪电人”，在“超人”点头同意的动作中解除两人对弟弟的控制，随手将他推向老板。
“哥！”
“超人”右手轻摆实意，白胡子老头汉克走出。这是一场聪明人之间的交易，只是好像他并没得选，对方确实也有资格，就仅仅只是拿对方几月前在日本掀起的风浪来说。
将手中道具展出给唐煌看看，示意接下来的动作。“嗯。”
“蜘蛛侠”汉克拿起长锥，锋锐锥尖一下捅进唐煌肚子，染血的手扭动启动导柱体，把四个异能能量连接的爪形铁器陷入后者肩膀，将其锁骨周围扣住！
而其他人迅速控制住唐煌，再靠拢集合。
唐煌望向拽住唐棋的墨染，以及刚来的老板，平静的点点头。
超人队长启动手中银杵，一行人瞬间消失在了墓地！
连空间节点坐标也被清除干净！
…………
唐棋急忙奔出，于刚才的位置，握了握手中的……空气。
眼角泪水滑落。
“现在该怎么办？”墨染询问在场唯一有办法的人。
老板回答：“这事和我没关系，我不能干扰。”他之所以过来，也只是因为唐煌赠予神之叹息的人情。
天道无法干扰发展，虽然并不包括无干要紧的小事，但是那个人，却能拨动整个命运之轮的走向！
“其他势力已经接近这里了，只要唐煌能撑过这晚，就看其他人的考虑了。”老板安慰着这女孩。“放心点，他自己有自己的想法，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墨染也没其他办法，只得轻道一声，“嗯。”
两人交谈之际，墨染疑惑扭头：“唐棋人呢？”
老板也是回首望去。
草地上空空如也。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