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仗剑入世》 下山行路 上唐王朝创立六百年来一直都是国盛民安,兵强马壮。上至庙堂君主贤明开阔,下至江湖百姓安居乐业,乃至后世都令人称赞不绝。 上唐王朝共分六大州,分别是瀛洲、雷州、靖州、京州和莱州。其中京州是大唐王朝历来君王坐镇之州,所以亦称皇州。 每一州又分为十个郡,每一郡又分为五个县,县以下又有若干个小镇,甚是繁多。 我们的故事就从靖州开皇郡临川县的一个名叫临川山的大山说起。 显而易见,那临川县的名字就是从临川山那儿得来的,可见这临川山的地位在当地百姓眼中是多么重要。 话说这临川山是在整个开皇郡都赫赫有名的佛家圣地,其中那寺庙之数可想而知,足有近百个。却也是亏得那临川山大,光山峰便有十几个,连绵不绝,最低的山峰离地就有千丈之高,巍峨高大,甚是气派,自然那香火也是不绝如缕。不难想象,那寺庙对待僧人很是大方,不仅管吃管住,还每月发放几两白银,在里面当个普通僧人便是荣华享不尽。即使你要还俗,它也会给你十两黄金作为路费,出手之阔绰,不言而喻。 于是在那时,家里孩子多的,又养不起的,都往临川山上送去。男孩给寺里,女孩给庵里。这样一来,光在庙里挣得白银便是好几两,足以补贴家用。于是在当时有一种不成文的风俗:凡事科举不第的,大都可以去山中寺庙谋个僧人当,等攒够了钱,还俗后开个店铺,娶妻养子,那是绰绰有余啊。这简直是仅次于科举的第二条平常百姓的出路。 再说了,那些豪门贵族又不缺这些所谓小钱,大都去官场上风流倜傥去了。这又减少了百姓谋个僧人职位的压力。 话说这临川山红火的根本原因,其实就是刚登基没多久的年轻有为的皇帝李思广,一手造就的。 这位皇帝可谓鲜有。从小甚是喜爱念佛法,戴念珠。可别说,就凭此,那皇帝的心性也就不难猜了。 当权的宰相洪庆张和几个显官看这势头,估计是觉得提倡佛法也好,对百姓有利无害,便向李思广提议兴盛佛门。 李思广一听,觉得不错,便很欣然地同意了。这便有了临川山佛门的如今现状。 临川山上近百个寺庙,个个都叫一个威严气派。金雕玉顶,宝相**之派透露的一览无余。 而凡是对这山中寺庙有些许了解的人都知道,在这些寺庙之中独有一个与众不同,甚至还有点特立独行。 为啥?一看便知。 传统的木头架构,毫无任何一点宝相**之气。范围不及宽长三里之数,且位于极深的大山深处,常年没有香火气息。固世称无佛寺。 寺中僧人极少,且那主持不知活了多久,白胡子很长,眼睛常常笑眯眯的,这让原本小的眼,更窄了,如条细缝一般。 据别人传言,那寺庙无名无字,但里面的僧人都是一些不世出的的高手,甚至还能御风飞行。 大多数人只是一笑置之:这天底下还难不成有仙人?当下,佛祖的存在都没有几人信,拜佛只是敷衍朝堂政令之举,更别提这些人了。 再说这临川山山脚处,由于人群络绎不绝,也别说,这当今皇上李思广也是贤明,不仅不禁止草市,夜市,还大大鼓励他们,历史上十分少见。集市也应运而生,市井摊贩数不胜数,酒馆驿站亦是繁多。但当地人都推崇的是那个名叫阳关酒馆的店铺。服务好,酒水好,且从不缺斤少两,点几斤肉就割几斤,最主要的是那老板娘的女儿也是生的貌美如花,令人着迷。许多人都想一睹芳容,但可惜养在深闺,几近无人可看。 深冬的某一天,几个身穿金镶边公子袍的纨绔子弟吵吵嚷嚷地走进了阳关酒馆。刚进门,为首的一名猥琐相的男子便大声叫唤着:“小二呢?还不赶快给本公子上好酒好菜!” “好嘞!几位公子里面请。包间已经打扫好了。”闻声,只见一个店小二从柜台旁跑到那个男子面前恭敬说道。 那个男子一听,刚想顺着店小二手指方向走去,脚却又缩了回来,皱眉冷声沙哑问道:“小二,这条路不是去我们原来的那个包厢的路吧?” 小二一听,立马战战兢兢地说道:“是的。但是您的包间已经有人订了,我无论怎么劝都拦不住啊!” 那带头的公子的一听,瞬间气血上头,带着身后的几个公子哥和他们的护卫去了对面的一个包厢。 那小二一看这势头不对,却又不敢去劝阻,随即马不停蹄地去报告了老板娘去了。 只听见“砰”的一声,包厢的门被踹开了。只见数十名士兵瞬间冲进了房间,随即几位公子哥缓缓走了进来。为首的拿起了扇子摇了起来,轻浮地说道:“本公子的房间,是谁人敢闯?” 房间里寂静无声,隐隐约约听到了倒茶水的哗哗细流之声。 那位公子哥睁大了双眼望向前方。 只见一位身穿僧衣,约莫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端坐于茶桌前,端起手中茶杯,缓缓抿着茶水,还不时地赞叹几声,显得十分闲适享受,好像没有看到面前早已面色铁青的公子哥和将他包围的士兵。 早已是深冬时节,那热茶水的雾气蒸腾,袅袅不绝,甚是如仙境般。况且那桌子上除了些许茶水等清淡饮食,还有些狗肉等肉食,与那男子身上的僧衣甚是格格不入。再说那男子,头发青丝缕缕,毫无剃度过的样子,甚是奇怪。 但身为公子,怎么可能忍受的了这种轻视,只见那为首的公子立马气得浑身直哆嗦,拔出身上佩剑想刺过去。 后面的几位公子哥一下拉住他,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那位公子还是有点清醒,又把剑插了回去。 只见那身穿僧衣的男子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站了起来,对着面前几位公子哥鞠了几躬,而后问道:“这几位公子为何突然闯进在下的房间?是有什么误会吧?” 为首那名公子憋着气,咬着牙说道:“本公子一直以来都是在这个房间吃酒的,你为何不选其它房间,再说了小二又不是没告诉过你。说!你是不是想故意找事儿?” “哦?”那男子轻轻挑了一下眉毛,煞有介事地点了一下头,又问道:“这阳关酒馆有可以独霸房间的规矩吗?我怎么不晓得?” “哼!”那公子满脸青筋暴跳,又欲拔剑,嘴中又说道:“本公子说有那就得有!谁敢说不!你也不看看在这临川县谁是老大!” 那男子突然呵呵一笑,问道:“哦?是谁啊?” 那公子冷笑一声:“说出来吓死你!本公子谢飞,我爹是临川县的县令谢广代!” “哦!原来是百里侯的儿子啊!在下失敬失敬了!”说罢,那男子又鞠了一躬。 那公子轻浮地看着面前的身穿僧衣的男子,问道:“看你模样是个刚还俗的僧人吧?哪个寺的?说不定你认个错,我就让你那寺庙多有点香火钱。” 那男子却微微一笑,说道:“我们寺庙不缺香火钱。” “哼!口气好大!叫什么名字啊?”那公子瞪着眼睛。 “抱歉,本寺无名无称,恕不能告诉了。”男子略带歉意地笑了笑。 “什么?无名无称?难道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无佛寺?” “正是。” 所有公子都瞬间脸色大变。 酒馆变故 为首的公子脸色略微有些苍白,眼睛紧盯着前面的男子,嘴中缓缓说道:“我听说你们无佛寺很是了得,不曾想今日竟见到了,你贵姓?” 那男子一愣,突然傻笑着挠挠头说道:“哪里哪里,只不过是传言罢了,这无佛寺没多大能耐的。”,然后又咳嗽两声,说道:“鄙人名叫韦欢,,我本是孤儿,承蒙主持慈悲收留我,从小就在那里长大,前日下山想进京州看一看能不能有所作为。” “哦?韦欢?本公子见你虽穿僧衣,但未曾剃度,可为何故啊?”谢飞略带温和地问道。 “哦!我只是被主持扶养长大的,至于当和尚,我可没想过。”韦欢挠挠头。 谢飞一听,态度立马转变了,面色凶狠,一下子拔出剑猛地向韦欢刺去,嘴中说道:“哼!本公子还以为是什么得道高僧呢!原来只是个混小子!” 韦欢眼中寒芒一闪,猛地退避,侧身躲了过去。谢飞见他躲了过去,更加猖狂大笑:“本公子还以为你有两把刷子呢,不过如此!受死吧!”说罢,又向韦欢刺了过来。 韦欢突然从桌子上拿出一个长方体包裹,手一抖,包裹打开,并从里掉出来了一把剑。韦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了剑,随即用力挡住谢飞刺来的剑锋。 只听一阵刺耳的嗡鸣声传来,两个身影应声飞出。只不过谢飞是倒飞而出,倒在了地上。而韦欢则是平稳飞落在地。 谢飞挣扎着站了起来,抹了抹嘴角的血,阴狠地对韦欢说道:“你还很能打啊,你们还不都给我上!”说着又冲向了身后的士兵喊去。 那些士兵听到后,立马手持剑向韦欢冲了过来。韦欢见状,手中举着剑不断向后退着。 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年龄在四十来岁的妇女走了进来,她穿着甚是朴素,但她的气质却一点没有被遮住。在她身后,站着那个刚才的店小二和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 那少女是十分的窈窕动人,白皙的皮肤似乎吹弹可破,一双大眸子也明亮可人,不用问这必定是传闻中阳关酒馆老板娘的女儿陈可欣,而这位妇女应该就是阳关酒馆老板娘王秀娘。 谢飞一见到王秀娘进来,立马面色圆滑了起来,嘴中说道:“老板娘怎么有空过来了啊?”说罢,瞥了一眼身后的陈可欣,贪婪的目光一闪而逝。 王秀娘用着丝毫不加掩饰的嫌弃目光望着谢飞和那群公子哥,有些严厉地说道:“怎么?有客人在我的酒馆里打架,我不能管了吗?” 谢飞一听,立刻转过身示意那些士兵退回去。 王秀娘向里望去,看见一个身穿僧衣的年轻男子正举着剑谨慎地朝这边看着,有些温和地问道:“怎么样?没伤着你吧?”韦欢一听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 谢飞有些恼火地冲王秀娘喊道:“你怎么护着那个小子!” 王秀娘有些愤懑地沉着声说道:“谢飞,我敬你爹是个好官,也帮过我和这酒馆不少忙,所以你来我酒馆生出些事端,我没有理会。但你屡次三番在我酒馆闹事,我可是实在忍不了了!这一次,你竟然还想在我酒馆里闹出血案!” 谢飞一听,眼神陡然阴狠起来,竟狂笑了一声,说道:“好啊!敢情你是看在我爹的份上,竟没给本公子一点颜面啊!你知道,本公子生气可是很可怕的!”突然,他望向陈可欣,看着她的纤细的腰,吞了吞口水,又说道:“不过,你要是让本公子带你女儿陪玩几天的话,我可以既往不咎。” 王秀娘听后,立马恼怒了起来,瞬间将桌子一拍两半,怒道:“谢飞,别给脸不要脸!老娘可不是好欺负的!” 韦欢在一旁看的也是眼睛有些发直,这老板娘也是习武之人啊,怪不得敢挑衅谢飞。 再说那谢飞,左右扭扭头,随即直接凌空一掌,一股莫名气流涌向王秀娘。王秀娘一看,反手也是一掌。 只听“砰”的一声,溢出的气流竟将窗户与木门击的粉碎,碎木块直接应声飞了出去。 王秀娘捂着胸口,后退了几步,瞪着丝毫未动的谢飞。 谢飞阴狠地看着王秀娘,沙哑地笑道:“王秀娘,我知道你身上的秘密,你现在是打不过我的。” 陈可欣见王秀娘受了伤,想冲过去,被店小二一把拉住了。 谢飞转身看向陈可欣,向她猥琐地笑道:“陈可欣,如果你肯成为我的小妾,我可以放了你娘。” 陈可欣惊恐地后退着,一下被店小二挡在身前。店小二冷声说道:“公子,做人可不是这么做的!” 谢飞一听,顿时一惊,说道:“呵!好大的口气,你一个小二好生硬猛啊,让本公子陪你玩玩吧。”说罢,拔出佩剑,用力向店小二刺了过去。 那店小二反手一掌,一股远古的气息悠悠环绕,突然他猛地一推,那气息瞬间向谢飞冲去。 谢飞吓了一跳,举起佩剑,嘴中喊道:“地煞八剑!”只见在他身后一下子冒出了八把剑,那剑气个个煞气冲天。谢飞一咬牙,手指一指,那八剑瞬间冲了出去。 霎时间,那远古气息与那八把剑相遇,只听见“砰”的一声,房间剧烈摇晃,似是要塌了,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乱窜的气流。 韦欢见状,立马一步踏着岌岌可危的房梁,冲了出去。而那王秀娘向陈可欣飞奔过去,领着她向外跑去。谢飞与那店小二同时也跑了出去。剩下的士兵和几位不会的公子哥吓得啊啊直叫,乱跑着。 这时,房屋塌了,那些鬼叫声消失了,一片寂静。街上的行人也都惊慌失措的跑远了。街道也是一片寂静。 谢飞站在街道中央,恶狠狠地盯着店小二,王秀娘几人,以及不远处的韦欢,嘴中说着着:“你们几个杀了官府士兵以及几位公子,这可是死罪!等着吧!”说完,立马飞奔,跳上屋檐,逃走了。 韦欢松了一口气,至于什么死罪的,他才不管,反正他的户籍还没有登记。只要现在逃走,仅凭姓名,官府是查不到他的头上的。 王秀娘抱着陈可欣,那个店小二在旁边束手无策地站着。过了一会,店小二缓缓说道:“夫人,咱们还是赶紧逃吧!” 王秀娘叹了一口气,看着怀中瑟瑟发抖的女儿,坚决说道:“不行!这酒馆我答应过他绝对不能丢!” 店小二看着天,沉默良久才说道:“你还是从前的你啊,还是忘不了他。” 王秀娘一愣,苦笑道:“唉!老白,我当初与那老魔于北岭山上一战,被那老魔废尽了功力,差点死去,最后还是他护了我。你不是不知道。” 老白低下了头,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才又说道:“他到现在将近十年没有音信了,是生是死不可知啊!” 王秀娘直愣愣地看着天,不说话了。 韦欢在旁边听得是一愣一愣的。老魔?北岭山?他又是谁?老白?太奇怪了。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人?这时他听到了远方的马蹄声,立马飞身上了屋檐。 天空已飘起了雪花,洁白的雪花落入地面被马蹄踏入地面,化为一摊污泥。 “吁!”只见一个身穿铠甲的中年男子骑着马。在他身后赫然是那个谢飞。 谢飞咬牙切齿地对身披铠甲的中年男子说道:“李叔,就是这几个人。咦?那个韦欢上哪去了!” 李叔下了马,躬身对面前的王秀娘说道:“请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秀娘没有回答。 老白见状,就上前去,也还了一礼,说道:“是贵府那位公子先挑起事端的” “哦?”李叔说道:“那你为何杀了我的士兵和几位公子呢?” 还不等老白回答,李叔挥了挥手,说道:“把他们都抓起来!”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