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龙起微末》 第一章国运鼎盛(希望诸位能够喜欢) 淡淡秦云薄似罗,灞桥杨柳佛烟波...初春的帝京是一年中最有活力的时刻,春和景明,万象更新,夫子大街两侧,酒旗飘飘,杨柳依依,长满绿色嫩芽的枝条在微风中飘荡。树下聚集中着一群品茶下棋的老叟,大街小巷中,熙熙攘攘的人群,响亮清脆的叫卖声,追逐打闹的二三孩童交织不绝。花萼楼前醉听细雨,万丈城头望尽繁华。大煜立朝至今,已有 119 年,九州大地历经战火纷飞,百国并起的黑暗时代,终在一代雄主宇文霸殇手中,完成大一统。至此,亿万黎民方迎来休养生息之日。宇文世家历代皇帝或励精图治或四平八稳,如今的大煜王朝已有人寿年丰,花团锦族的盛世之像。大煜王朝人口万万,士子千万,雄狮百万,地大物博,耕地亿亩,城池数百,坊市百艺星罗棋布。物阜民丰,平民百姓只要肯出把力气,皆可温饱不愁,衣食无忧,穿丝绸长衫,踱锦绣步履的坐贾行商亦如过江之鲫。国运鼎盛,天朝上邦。 如今的帝京扩建在宇都之上,黑暗时期诸国百家宇文郡国的龙兴祖地,自古便有“天下英雄八九,宇郡独占七八”的美称,要论民风剽悍,兵精将猛,百国之中无一比得上宇国,也就嗜血成性的西域胡族和茹毛饮血的南荒蛮族有的一拼。大煜是马背上打的江山,武风昌盛,拳馆林立,就连务农的庄稼汉子都能打上几式大力拳,虽然是烂大街的基础拳法,但也能强筋健体,增长体力。想要学习上乘锻体炼经之法,非王侯将相之家,或几处武学圣地不可。平民百姓想要走向武道一途,唯有投身军营,凭借军功,获取修命锻体功法。身家不菲者亦可重金聘请拳师名士加以指导。武道一途并非唯一出路。大煜以武立国,以文治国。文武并重,近几朝皇帝尤重科考,大力推行义学,传播儒学思想,京都等江浙烟花繁盛之地,文风已有压过武风之势。当朝宰相李林甫更与被封为镇国侯的武宿大将军并称帝国双壁。文坛领袖,统领百官,制权六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权势。 青州,溪云县,处于大煜东面,三面环海,拥有天然的港口码头,历朝历代都是商贸重镇,商船往来,车载船装甚是繁华,如今,随着京陵大运河的开凿营运,经济中心渐渐南移,这个重镇也慢慢显出了颓败之势,昔日喧闹的码头已然变得安静了起来。商贾铜臭之气也冲淡了不少,私塾里阵阵稚气的读书声逐渐多了起来,武馆拳夫的虎虎助拳声音依旧响彻大街小巷。 谢家拳馆就坐落溪云县南面,一座三进三出的小院。拥有一块七八亩地的练武场,还有一块差不多大小的菜地。门下二三十号学徒,即使在本县,也算不上什么大门大派。谢家馆主谢国安自幼习武,如今不过而立之年,已锻骨小成,达到武师境。拥有一虎之力,可裂石穿金,气息悠长,闻名十里。练武之人要想有所成就可少不了药石肉羹,什么力量都不是凭空增长的,都有一个吸收转化,练精化气的过程,练武之人消耗巨大,一般农家平民可供耗不起,大煜虽然物阜年丰,但因常年用兵,百姓赋税也颇为繁重,肉食依旧是个稀罕物,也就逢节过年或迎客待宾时可以打打牙祭。好在溪云县依山傍水,枝木繁盛,崇山峻岭中盘踞着不少野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谢家武馆靠着不时上山围猎,获取大量肉食的同时,还增加了收入发了一笔小财。不过在溪云县类似谢家的这种小拳馆,可不止一家,每家都有相应的猎场划分,俗话说同行是冤家。几家平时摩擦时有发生,习武之人,一言不合,大大出手更是稀松平常。终归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郎朗读书声,伴随着晨起的微风,响彻整间后院。吴子健顿了顿,抿了口粗碗茶水,眉头微皱,扭头看了看碗底。只见茶汤上飘着几根树梗状的“茶叶”,淡淡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便打算继续读书,仿佛这世间除了读书就没有什么能打扰到他。一张面目清秀略带苍白的小脸上,写满了坚毅,身穿着青色长衿,十一来岁的单薄身子坐着挺直。“堂弟别读书了,今天父亲大人要演练四合一气掌,那可是咱家镇馆武学,可以锻体炼筋到武士阶段的功法”伴随着这爽朗的声音,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敲了敲门,身穿罗衣劲装,浓眉大眼。“咚咚”没敲几下,少年便自行推开了门,这人正是吴子健的堂哥,谢毅强。十三四岁的年纪,舅舅谢国安的独子。从小便活泼好动,酷爱武刀弄棒,五六岁启蒙那阵可没少挨教习的戒尺。识了些字,待十岁筋骨长成后,便回武馆专心习武,继承父业了。“啊强哥,你怎么来了,我这书刚读到一半呢”吴子健起身微笑道。“读书读书,一听到读书,我头都疼”,仿佛想到了什么痛苦的画面,谢毅强抱怨道。“子健,不是大哥说你,我一介武夫都知道张弛有度,过犹不及的道理,你这样可不行,走。今天说什么都要陪大哥去练武场就当透透气”撇了撇吴子健单薄的身子不容置疑道。一股暖流在吴子健心中激荡。谢家除了已过世的外祖父母,也就阿强哥对他最好。从寄居谢家开始,这位堂哥便如同亲哥哥一般照顾他,事事为他出头,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望着眼前这位兄长,吴子健摇了摇头,苦笑道“行了,啊强哥,这回我听你的还不行吗”说着便放下了书。向谢毅强走去。 “梆梆崩崩...”刚刚走进练武场,就听到一阵响彻云表的助拳声,十来位膀阔腰圆的光膀大汉或站桩举石或打拉筋练拳,分散在武场四周,好不热闹。谢毅强望着大汉虬扎的古铜色肌肉羡慕道“几时我能如他们般魁梧,独当一面为武馆效力。”摇一摇头扫了眼自己日渐壮实的臂膀,心道“快了,如今我已经开始锻体,待打磨好筋肉根基,拥有一牛之力便可修炼祖传的玄武莽劲拳,这可是当年祖父在战场上浴血杀敌用功勋换来的,尤胜了四合一气掌的存在。”“啊强哥,你天生就是练武的料,早晚有一天你会成为一方强者,光大谢家门楣的”吴子健安慰道。目光中流露着一种坚信。 “恩,好了小弟,哥哥就承你吉言了,别光说我,小弟你自幼聪慧,又肯埋头苦读,今年定能高中考取功名,为姑妈正名的”谢毅强拍了拍吴子健瘦弱的肩膀怜惜道。吴子健拢了拢袖拳头微握喃喃坚定道“一定!这一天我相信很快就会到来”说着两人便走进了练武场,定睛望去,场中央是青色山石铺成的约高一尺的演武台,台前插着一杆武旗,一个大大的谢字龙飞凤舞的盘踞在上。正前方两侧布着兵器架,上排列着十八般武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镋、棍、槊、棒、拐、流星锤等。左前方则摆着一虎皮大鼓,甚是肃穆。 “大牛哥,铁山叔叔诸位早啊”吴子健与谢毅强拱手招呼道院中的武徒们纷纷抱拳向谢毅强回到“少主早,子健小哥早”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抬头望去,一位身材魁梧,皮肤黝黑,身着锦衣大褂,龙行虎步的中年男子向武场走来,这人便是谢家当代馆主,吴子健母亲的大哥,自己的亲舅父谢国安。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武师境的修为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要是从军,至少可以做一名杂旗步兵营校尉,统领挥下一千大煜士兵。 “父亲大人(舅父).馆主”众人或抱拳或颔首道。“恩,既然人都来齐了,那就开始吧”谢国安沉声道,“今天演练的四合一气掌,乃本馆镇馆武学,攻守兼顾,小成便可断木裂石,拥一獒之力,更难得可贵的是,掌法大成之日便是练骨冲击武师境之时”众人听罢纷纷露出火热的目光。 谢国安说的没错,四合一气掌是可以锤炼双臂 64 块上肢骨的秘法,但离全部练完人体 206 块的练骨法尚有不少差距,练骨秘法难得,蕴含 206 块骨的秘法更是世所罕见,当世可知的只有早已失传的道家至高秘典《真武龟蛇功》,佛门的《达摩易骨经》,以及儒门的《碧血丹青典》。在溪云县这个小地方,四合一气拳已算难得了。 “此乃本馆镇馆之法,如今本馆主只教尔等功法的上篇,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己的表现了”谢国安强声道,声音雷动,响彻整个东院。“我等必将全力效忠武馆,唯馆主马首是瞻”面前众人齐声道,谢国安面色稍缓,点了点头,便转身一跃,登上了演武台,他步伐沉稳,脚下生风,劲气十足,此时他摆出一个拒马步,双膝微曲,前臂绷紧,只听一声穿云大喝,一套行云流水大开大合的掌法映入眼帘,春暖阳光之下,尘土飞扬之间,一方演武场,上有中年武师,下有一群门徒和两个少年,中年双掌上下交替旋转,时切时推,身形矫健,如风摆杨柳。台下众人神情肃穆,皆睁大眼睛凝神静视。 第二章庶出少年 当场中众人痴醉武法,无法自拔时。一个稍显落寞的少年缓缓退出了人群。望着演武场上的武者们,吴子健眼光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遗憾,黯然摇头道“可惜,功法再好也与我无缘”准确的说是整个武道与他无缘!亏损了先天元气,再多的金石丹药也弥补不了。 “我尚在娘胎时,便遭华虞那个毒妇的暗算,强逼母亲喝下子母穿心汤,幸好被老管家及时发现,才捡回一条命,但也伤了根基,精气亏损,弱如扶病。苦练十年也比不上正常人苦练一年。后来,母亲担心我早夭,又不惜将一身精气元度我,从此武道尽废,血脉郁积,日渐消靡。两年后就病死了,年仅 23 岁,芳华早逝。”。 吴子健的母亲谢灵珍是当时青州江陵府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更是文采锦绣,云袖轻摆招碟舞,纤腰慢拧飘丝绦。芳名远播青州三省十八府,爱慕者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后在吴勾侯慰问州军的一次宴会上与吴子健的生父相识...自古美人爱英雄,吴子健的母亲也难逃这一命数。没过多久便嫁入了侯府... 可万万没想到踏入侯府朱红大门的那刻起,便是噩梦的开始......“对于中毒一事父亲后来才得知,勃然大怒,也曾对华虞夫人兴师问罪,可最终高举轻放,仅仅关了三天禁闭就宽恕了她。至于缘由,吴子健听老仆私下议论才知晓,华虞乃吏部王老尚书长女,未出阁时便被捧为明珠,性格跋扈。 当时父亲正谋朝堂兵部尚书一职,想要在朝堂上站稳跟脚,可离不开这王老丈人的扶持,又岂敢得罪。想到此,吴子健双拳紧握,胸中悲愤万分。抬头望了望帝京的方向,眉宇间透露着一种复杂。那是他最美好童年的地方,因为有慈爱的母亲相伴,但也是他最厌恶的地方,充满了龌龊黑暗,勾心斗角。 “三妻四妾自古有之,一发妻,二平妻,四小妾。我母亲出身青州小县,虽是正正经经的清白人家,但与侯府门第相比简直就是泥云之别”吴子健的母亲在嫁入侯府前,吴勾侯就已经有了三位妻子,一位是尚书千金,一位是军中大佬掌珠,还有一位则是江南巨贾之女,而出身低微的谢氏也就只能谋个妾身,府中地位非常之低,除了些衣食上的照顾,与一般丫鬟无异,更要受到主母的打压,有些豪门贵族的毒妇更有以虐杀小妾为乐的歹毒行径。 “母亲为妾氏又如何!我为庶出又如何!”吴子健狠狠哼了一声,额头青筋一抖。“只要我考取功名,得到殿试的机会,提名金榜。便可向圣上求情封赏三代,为母亲请个浩命夫人的名分,哪怕是九品也能让母亲的牌位名正言顺的供奉在祠堂,骸骨光明正大地入祖坟得先人庇护。让父亲和那些贱妇看看。谢灵珍才貌双绝,她的儿子也不比人差! 吴子健作为庶出之子,根本没有继承爵位的权利。待成年之后,家主打发点银两便脱府自生自灭了。唯一的出路,就是通过科举(文武双科举)为官为将。对于吴子健来说。武道一途已断,终其一生也难有成就,唯有文举才有一线生机,好在吴子健别具慧根,加之勤学不堕,对开春的童试十拿九稳,科举可期也。 一声收功低喝,将走神的吴子健拉回了练武场,舅父谢国安已然演武结束。一套掌法下来,谢国安的衣裳已被汗水浸透,充满爆发力的肌肉隐隐作现。脸色微红,气息依旧平稳。风轻云淡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平日尔等要多加练习,不可懈怠”说着抬头朝吴子健的方向望去,目光中闪露一股复杂安排道:健儿,随我来书房一趟,我有话交于你”。当年那个乖巧伶俐的小妹已然不在,那可是他最疼爱的小妹,从小到大捧在手心,哪怕犯错也没舍得打骂一句,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得知自己的小妹要嫁人为妾!犹如一个晴天霹雳打在他心头,他发了疯似地反对,即使那个人权势滔天,钟鸣鼎食。正因为他深知自古豪门深似海,单纯善良的小妹入嫁侯府,无异往火坑里跳。这怎么能行!兄妹两大吵一架,谁也不能说服谁。可最终谢灵珍依旧嫁入了侯府,从此这便成了谢国安心中的一根刺。 “倘若当初我竭力阻止,小妹可能....”想到此谢国安重重叹了口气,扫了一脸哀伤便继续前行... 不一会,吴子健便踱步踏入了书房,见到舅母张氏正在给端坐的舅父上茶,行了行礼,道“舅父,舅母”便低头站在了一旁,俨然一副聆听长辈教诲的姿态。 舅母张氏用眼角撇里撇吴子健尖声道:“呦,我道是谁,原来是子健啊,不是舅母说你,别做整日做那白日大梦,妄图考取那功名,还不如给武馆打杂自力更生的实在,你就跟你娘亲一样,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最终....”长着一张略显尖刻薄小脸的张氏还想继续数落下去。 “够了,妇道人家懂什么,我找子健有事们还不下去”一声威喝打断了张氏的话。望着那不容置否脸色微黑的面孔,张氏哼了一声,小声嘀咕道“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的贵。我这忙里忙外的还不是为了你和毅强爷俩。上辈子不知造了什么孽..”正当张氏不依不饶诉“苦水”之时。吴子健上前拱手道:“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舅父和舅母的大恩大德,小子没齿难忘,一饭一屋,当永生铭记,日后小子出头之日,定当涌泉相报。”张氏听到吴子健这般说辞,又望了望自家丈夫的黑脸,顾及谢国安的威严也就没说什么,自顾退下了。 吴子健心里清楚,舅母张氏心地本不坏,只是太看重于钱财锱铢必较,为人做事刻薄了些。“子健,你可知舅父叫你来所为何事。”谢国安温和地望着眼前少年转话题道。这是自己小妹在这世上的唯一骨肉!“外甥不知,还望舅父明示”吴子健恭敬道。但其实心中隐隐已然猜到了一些。“嗯,子健,你可知‘十年之期’的事情”谢国安表情渐渐严肃直入主题道。“略知一二”吴子健脸色一黯,随即回想到了什么,心脏一阵刺痛,如针扎刀割般,袖中双手不自然得紧紧握拳。 “当年你母亲的处境我想你也道听途说过一些。华虞夫人的毒计虽然没有得逞,但仍没打算放过你们母子。你母亲为了保存你,不惜以自身性命为代价,先是为你度了元气后又拖着病体在那毒妇院前跪了三天三夜,求她放过你。帝京的凛冬是出了名的山寒水冷,彻骨的北风,如刀削凌肌。膝下冰冷的青石,如刺骨之锥。大煜的酷刑也莫过如此”说着,舅甥俩眼光中皆流露一股痛苦与恨意。 “你娘从小便要强,便是我这个哥哥也不相让,为了保存尚在襁褓中的你,舍了生命,弃了尊严,与那毒妇约法三章,将你年幼的你寄养在谢家,以十年为期。十年你必重回侯府。行那‘父为子纲’之孝行。如今这已是最后一年...”说完谢国安长长叹了口气,眉宇间透露着一股无奈。大煜以孝治国,推三钢,行五常。华虞夫人占着大义,不回侯府,就会打上不孝无情的标签,这对要举功名的子健来说是致命打击。可回侯府,等待自己这个外甥又将是何等的险恶。 “舅父,不用担心小子,还有一年时间,等春闱一到我必考取功名,有功名加身,想那毒妇也会收敛一些。”吴子健平静道,好像早已对此做了准备。“甚好,子健。还有一年你便可束发立志,虽远未成年但也不是总角小儿(大煜年满十二少年可束发立志,年十六成丁明志,十八弱冠成年,女子十五束发而笄)。我知你一向心思细密,做事谋后而后动。如今是时候将你娘的牌位交于你了。”说着便从书案暗格中取出一方桃木云纹的漆盒。转手交于了吴子健。谢国安语重心长道“子健,你可知你娘为什么为你取名‘子健’,没等吴子健回答谢国安又自顾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你娘用心良苦,希望你长大能成为自强不息、顶天立地的好儿郎。然君子不立危墙,你日后行事当三思而后行,凡事能忍则忍,不可争一时之气,而至安危不顾。” “子健定当铭记舅父教诲,谨思慎行,自强不息,以慰母亲在天之灵。”吴子健咬了咬唇道低声道。“如此甚好,去吧”吴子健拱了拱手便自书房退下了,谢国安望着离去的背景,痛苦喃喃道“小妹,是大哥没用,无法护子健周全,侯府显赫大煜,为保全谢家,也只能委屈平安了。 谢国安心知,自吴子健入谢家以来,就被来自京都的高手严密监控着,这些高手武艺高超,善于隐匿,心狠手辣。不止一次与他们交手,可奈何不了他们,反被领头的鹰爪告知,这是侯府大夫人的命令,只要吴子健不忘图逃匿,他们就不会出手。这一切只是吴子健不知罢了,谢国安也没忍心告诉他,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 夜幕,一轮明月当空。一个飞檐走壁的黑衣人,在楼宇间跳跃。“报告统领,这是探查到关于目标的最新消息”那位黑衣人瓮声道,单膝半跪,双手高举一封信函,嫣然一副下级的姿态。“恩”一位同样身着夜行服的高大黑衣男子沉声道,说着便拿起手中的密报,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只见高大男子双眼如鹰隼般发出淡淡亮光,视黑夜如无物,不一会便读完了信函,微微皱眉,良久才道“将这封密函原文不动的发往帝京,交由大夫人定夺”“是,属下明白,请统领放心”黑衣人恭声道。说完二人身影便一闪而逝。除了当空明月,没人知道这黑夜中发生的一幕。 此时,谢家武馆,偏僻小院落的的一间房屋内,一位少年缓缓用火镰燃起了一根蜡烛,烛光将少年的身影映在地上,仿佛一只可怕巨兽要从其体内钻出。吴子健神情严肃,将手捧着桃木漆盒放到书案上,缓缓舒了口气,打开盒盖,小心翼翼地拿起了包着川蜀绸缎的牌位。快十年光阴的消磨,已然让木牌上的朱字暗淡了不少。“母亲...”吴子健的泪水如雨珠般滚滚落下,仰面而泣,呜呜喃语,双手紧紧抱住谢氏的牌位,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压着声音的哭泣,如野兽低沉的嚎叫声,如鬼神潸然地幽咽声...彻夜无眠。  第三章传承秘卷 “啪塔”一瞬突兀的碰撞声,打破了简陋小屋的寂静。还在床榻上沉睡的吴子健,浑身一颤,猛然惊醒。原来昨夜吴子健哭的太累,便抱着谢氏的灵位和衣睡去了。“母亲!”一声带有哭腔的呼唤从吴子健嘴中蹦出。眼睛微微红肿,一条条血丝布满了眼球。 吴子健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双膝跪地,双手捧起灵位,紧张的打量了起来。双眼紧盯,目光一寸一寸的来回扫视,生怕灵位有些许损伤。一遍又一遍过后。吴子健才长长舒了口气。“还好母亲的灵位没有大碍,否则我百死何赎...” 一阵微风拂过,蜡台的烛光闪闪摇曳,没几下便蓦然熄灭了。吴子健一惊,可身子依据抱着灵位纹丝未动。抬头看一眼烛台,便转回了目光。痴呆呆的紧盯牌位不放。 “咦..”吴子健好像发现了什么,是光!灵位牌基座的腹面在发光!极其微弱的淡金色光芒,在黑夜中依旧微不可查,也亏了吴子健紧盯着不放,否则任谁也察觉不了。 “基座底有暗格!”这种猜测如灵光般出现在脑海,吴子健连忙重燃蜡烛,小心翼翼地抽出格木,凹槽里露出了一张树叶大小,金灿灿的‘纸叠’吴子健心脏一颤,轻轻的将它摊开。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细如蚊蝇的字体。待细细观摩,却发现怎么也看不清,那些字好像有生命般,不停地在游走,如蝌蚪如龙蛇。 半盏茶功夫过去了,吴子健不但没有进展,反而头晕目眩,心悸难耐。无奈之下只好退而求其次,研究‘宝纸’的材质,触感如玉,冰润清凉。在烛光下,通透如纸,放在手中,轻若鸿毛。这种材质吴子健从来没见过,不禁犯难。 “难道这是沈括《梦溪怪谈》中记载的‘秘法金纸’?”吴子健眉头一皱,陷入沉思。在熟读经史策论的同时,吴子健对一些神怪志异,风水地经也有所涉略,就曾读到过一位名为沈括的老先生的著作,据说是他穷尽一生,行北漠罗刹域,游海外侠客岛,踏遍深山古洞,沉潭幽谷的所见所闻。正是这本《梦溪怪谈》打开了吴子健关于武道世界的大门... 灵光乍现,吴子健紧缩的眉头终于舒了开。“这就是秘法金纸!与书中所述相差无几,是传承重要武学时才用的到的,这种秘法宝纸遇火不燃,遇水不烂,无惧鼠咬虫蛀,经历漫长岁月依旧可以保存如初,仅仅一张宝纸就蕴含十几种极其复杂的制作工艺,用料也十分讲究,珍贵异常,仅存于上古流派或武学圣地。“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我无法观阅了,秘法金纸需要借助精神之力,自身念头要足够通达,能够凝神静气方能一观。 吴子健摇了摇头。读书人知礼明义,通达六合,精神纯碎,心之所想念头所至,知行合一,神定心静。观摩金纸本不是一件难事,只是吴子健一夜之间历经大喜大悲,心力交瘁,思绪紊乱,这才如此。 吴子健理清了思绪,正了衣冠,便踱步走到书案前,一方松花砚,半块油烟墨,注水,研磨,力道曲直,轻重有节,人磨墨,墨磨人,驱除杂念,定气凝神,一股出尘宛的气质淡淡从吴子健身上散发。对于读书人来说,磨墨是最好静心养性之法。半柱香过后,吴子健重新看向秘法宝纸,入眼的是千字左右的蝇头小篆。最上方则微微闪烁着“密宗九字真言”六个大字。 吴子健心头一惊,“密宗九字真言?不知与道家流传甚广的道家九字真言又有何异,道家九字真言,那可是道家至上秘法,地位超群。抱朴子《三清道藏》曾记载:入山宜知六甲秘祝。祝曰:‘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凡九字,常当密祝之,无所不辟。要道不烦,此之谓也。(出处:明《正统道藏》)只可惜,这九字真言在中古百国之乱时遗失,至今了无音讯。谣传已不存于世。”吴子健顿时对这密宗九字真言充满了兴致与好奇。 怀着激动的心情迫不及地的继续往下看。“灵.镖.统.洽.解.心.裂.齐.禅”这就是密宗九字,每一字都包含着无上道韵,使人身心共鸣。除了这九字外,余下的内容依旧模糊不清,明明可见却不知何意。一时间让吴子健大为失望,明明功法就在眼前,急的在卧室来回地走动,“咦,这里有字”吴子健手捧宝纸踱步到窗台时,一缕皎洁的月光投向卷面,隐隐约约间只见四个如同铁钩版的大字映入眼帘-“大寂灭法”,这是一篇筑基级功法,同样是密宗顶尖秘法,旨在在为初学者打下坚实根基,静坐澄心,最大限度地平复思想和情绪,让心体处于寂灭的空虚状态。这能使武者的纯粹意识转化为神魂状态,如光明自发一般,产生万物一体的洞见慧识和浑然感受,进入物我冥合的的道境,行坐忘之法忘记外界一切事物,甚至自身的存在。追求与大道相契合的道我境,排除杂念,摆脱世俗束缚,以己身融于天地。在人世间寂灭,在寂灭中新生。神魂覆灭,形体犹存,以求大安宁,大自在。在寂灭中孕养神魂,固本培元。 吴子健长长舒了口气,一扫空有宝山,却无入山门径的郁闷。天下秘法,浩如烟海,但武道修命之法无外乎分为;武生练肉,强身健体;武士练筋,身轻如燕;武师练皮膜,外露锋芒;先天武师练骨,刚柔并济;武宗练脏,体生神力;武王练髓,精气灌顶;武圣换血,返璞归真。激流勇进,层层跨越,以至超凡脱俗,形体永驻。 大煜王朝重兵重武。军营更是对强者来者不拒。武生修为可在居中为伍长,武士可为什长,武师可为百夫长,先天武师,这种将领级别的可为千夫长,挥下一千大煜精锐。武宗级别的,直接可以开宗立派,可遇不可求。武王更是有“武圣不出,武道称王”的美称,个个都是大煜宝贵的财富。武圣超然,不理世事,一心追求无上仙道,乃帝国之柱梁,地位超群,见煜皇而不跪。 与武道相对应的则是魂道,魂道修性本之于天,壮大自身念头,以求精神之火永存。神魂修性层次主要分为:定神蝉定,精神饱满;出壳凝神,正视其身;魂游夜行,观之星辰;驱魂日行,无惧阳光;驱物,成就阴灵;显形化灵,神通附体;成就阴神,生死勘破;九重雷劫,纯阳法身。 人死如灯灭,万念俱成灰。精神居于形体,犹火之燃烛,烛无,火不能独行于虚空。火灭,烛亦被黑暗所吞噬。性是吾人之精神,命是吾人之形体。修性练魂者本之于天,壮大神魂,烛火不灭。修命锻体者本之于地,强身固体,积足灯油。大道三千,皆达本源。两道互不相容,但有相通之处,想到性命双休,神形兼修,难于上青天。 武道至刚至阳,气血如海。炼尽体内的阴魅邪祟。魂道属阴,惧阳恐刚,练自身之精元以壮神魂。人禀天地阴阳二气而生,武道修命真阳之气在身,为铅为精为坎。魂道修性。真阴之气在心,为汞为神为离。除上古三皇五帝,中古佛儒道三圣性命双修而大成外,古往今来亿万修行者,无一能再现造化乾坤,聚无相玄珠。 此时的吴子健面红耳赤,喜形于色,满脸溢于言表的兴奋。武道的大门也许会向自己重新开启,从此驰骋沙场,挽弓射月,建功立业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奢望!大煜律法非军功不可封侯。只要能够封侯封爵,哪怕是最低一级的男爵,也可封赏三代,封妻荫子,扶正考妣,为母亲正名! “母亲,这是你留给安儿的立身之本嘛。”吴子健紧紧握拳喃喃道。“放心,我不会令您失望的,早晚有一天,我会让那个人跪在你的陵前,磕头认错的。”吴子健熟读经史,深知,这个世界终归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唯有自身的力量才是最可靠的伙伴,谢氏可谓用心良苦,护犊情深。 两三个时辰的功夫,吴子健便看完了‘大寂灭法’,功法精义与行姿招式已了然于胸。谈不上晦涩难懂但想要参悟透彻却极为困难。揣摩片刻后,吴子健犹豫了一下,便下定决心开始尝试修炼。寂灭第一式‘坐我忘’,只见吴子健双腿结跏跌坐,上身端正,下颚内敛,延胸收腹,手结定印于脐下,右掌在上,左掌居下,拇指微微接触。调整呼吸,按照大寂灭法中的吐纳法;吹呵呼吸,内外交替,吐故纳新。以鼻纳清,以口吐浊。微而引之,欲为长息。细匀而深,吹、呼、唏、呵、嘘、稲,六法齐用,鼻息如涓涓流水,匀而不湍,深而不浮...吹以去热,呼以去风,唏以去烦,呵以下气,嘘以散气,稲以解极也。调心,这是坐我忘至最重要的一步,凝神禅定,以一念压万念,灭心猿驯意马,神游太虚,物我两忘... 一呼一吸间,吞吐有律,细不可闻,若有若无。身形稳固,仿佛一尊石雕般,整个房屋间充满了古朴的韵味,明明端坐在眼前,却好像隔离层薄纱...吴子健一脸安宁,眉宇舒展,全身心得到了极大的放松。神魂遨游虚空,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如鱼得水,好像回到了尚在胎珠时的状态。孕养在黑暗母亲的腹中。 是夜,子时的溪云县,一片宁静,万籁无声。劳累了一天的人们沉沉的睡着,嘴里不时发出一阵喃喃声,即便是爱哭闹的孩童也进入梦乡。没人知道,溪云县城的上方天空一道闪烁陨石划过,这陨石似金如玉,通彻纯净,隐约间可见一个胎儿状的阴影磐缩其中。眨眼间便消失在天际。 第四章初涉武道 芳草斜晖,水远天高,一点青州金鹏飞。吴子健一脸安详的沉浸在修炼中,随着更夫五更天的梆声,腹中传来一股饥肠辘辘的灼烧感,这种感觉很快蔓延至全身每一个细胞。甚至吴子健沉睡的灵魂也起了波动,无法继续维持寂灭的状态。“咕噜~咕噜~...”吴子健的肚子率先造起了反,叫声不断。 “好饿!感觉肚皮都能贴后背了”吴子健苦笑着揉了揉肚子,神志清明,这种饥饿感今日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放大了十倍般。吴子健连忙起身,端起桌上的粗胚茶壶往肚子里灌,“咕嘟~咕嘟~'滴水未剩,可腹中仍旧怪叫,怎一个饿字了得。“古人诚不欺我,书中曾记载,上古武道高手日食一牛者比比皆是,我本还不信,如今...”吴子健满脸菜色的摇了摇头。抬头看了看天,还有半个时辰才到用餐时辰,只好强忍着饿意,继续打坐。 “咚”一声清脆的锣鸣,响彻整个后院,吴子健目光一闪,迫不及待得冲向大厅。谢家正屋大厅正中摆了一张红松八仙桌,房间四角放有搁盆帷幕,大厅上堂是一张黑漆塑木长桌,一张谢家先祖的丹青画像供奉其上。供桌前站着一位身穿淡黄色曲水紫锦直缀,头带一方暗紫色淄布方冠,一副温润如玉儒雅文人打扮的中年男子,此人不是谢国安还能是谁,此时正手持着檀香,面朝画像敬拜,上完香后便自顾坐下闭目养神起来。 不多时,谢家人员便悉数到场,舅父与舅母张氏自然是坐在最上方的,吴子健与堂哥谢毅强面朝正堂坐在下方,武馆的叔伯则分坐两侧。随着丫鬟将最后一道碗筷摆好,谢国安忘了眼在座的各位。 沉声道“好了,既然人到齐了,那就开饭吧”。众人没人说话,等到谢国安动了筷子,这才开始进食,虽说是晨食,但也颇为丰盛,一盆秘制过清水煮肉,两大盅药粥。外加一些白面馒头和咸菜。另一侧的吴子健早已饥渴难耐,火烧肚肠,在舅父动筷后,便火急火燎的向饭菜扑了过去,丝毫不顾形象,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狼吞虎咽起来,以秋分扫落叶之势,将碗中的药粥喝尽,紧接着又拿起切好的肉块,大口啃食。就连一贯沉稳的谢国安都投来了奇异的目光。 “慢点吃,小弟,吃完厨房还有,没人跟你抢”谢毅强劝道,眉宇间流露一丝好奇。“知~道了,啊强哥~”吴子健支吾道,望着腮帮鼓鼓的小弟,谢毅强不禁莞尔,印象中的小弟从来都是一副风度翩翩,儒雅小生的形象,如今这反差也太大了。 吴子健心里苦啊,昨夜行功过度,消耗太多,再不补充能量,体内的细胞都要自相残杀了。用餐期间,张氏吩咐厨房给吴子健加了两次餐,心头都在滴血,心里不知道怎么骂这个便宜外甥呢,全程黑着脸。吴子健对此只好当做不知,埋头自顾自的吃着。 良久吴子健才感到一丝饱腹感,此时大厅餐桌上只剩下吴子健和收拾的下人,吴子健望着他四周狼藉的碟盘,老脸不禁一红.捶胸道“这回脸丢尽了,形象尽毁,斯文扫地..”接着不禁沉思起来,“作夜发生的一切,我不能向任何人提起,哪怕是啊强哥。此事关重大,种种痕迹透露这密宗九字真言来历非凡,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吴子健心中暗暗下决心道。 此时,吴子健才感觉到一丝饱腹感,念头也格外的清爽,昔日苍白的小脸也红润了些,这都是昨晚修炼寂灭大法的缘故,一想到自己可以修炼武道,吴子健依旧显得有些激动。在进完餐后,并没有如往常般回后院读书,而是径直走向舅父的书房。 ....... “武道修命,以己身为根基,筋,肉,骨,皮膜再到内脏,骨髓,血液,不断淬炼,层层突破,其中武宗境为武道一大分水岭,武宗,一代宗师也,集大地五行煞气锤炼内脏,木之肝,火之心,土之脾,金之肺,水之肾。五行相生相济,肾之精以养肝,肝藏血以济心,心之热以温脾,脾化生水以充肺,肺清肃以助肾水。 无数先天武师终其一生,也未触及此境。此境轻体重心,可意会不可言谈...”书房内,端坐在太师椅上的谢国安根据自己的修练心得,正事无巨细的向吴子健解说武道修炼的经验。“练肉练筋都是武道基础,增加气血,锤炼以身。最好的修练方法就是锻体练拳,同时以金石丹药,大量兽肉进行温补,打好根基。子健你既然想修炼武道,舅父我也不藏拙,当尽心教你”。 演武场,青石擂台上,一个儒雅的中年站立其中,此时他正摆出一个据马步,双腿如桩,下盘如铁,浑身气血翻涌,蓄力待发。每做一步便向吴子健解说一步。身形时飞时跃,双拳时出时收..八路查拳似猛虎,气往下沉丹田鼓,根先枝后气力顺,节奏分明,气势飞鸿。 “看好了,这是《黑虎拳》的第一式:猛虎出洞,” “第二氏:烈虎撩爪” “第三氏:饿虎扑食” “第四氏:伏虎守穴……” 原本一炷香打完的基础拳法,谢国安打了整整一个时辰。一旁的吴子健全程到尾,都一丝不苟,聚精会神地听着,看着。一双星目睁的老大。 谢国安为了让吴子健看清楚,每一招每一式都打的极慢,每一次气血的迸发都尽了全力,每一次肌肉的跳动都用足了力量。 “子健,你可别小瞧了这黑虎拳,虽然这不是什么顶尖拳法,但练到深处,凝练拳意,神韵天成,化身猛虎也是极其厉害的。”谢国安沉声道,“世人不知,此功法练到登峰造极处,还有一招猛虎啸林,音道攻击之法。穿云裂石,可杀人于十里之内。” 吴子健双目闪过一丝精光,诚恳道“还望舅父指点” “不是舅父不教,实在是舅父也没练成此招”谢国安稍有颓然道。 “什么!舅父都没练成。”吴子健吃惊道。 “好了,武道修炼重在打牢根基,切勿好高骛远,一味强求,此功法你拿回去好好揣摩揣摩,不懂的再来问我”说着便从衣衫中掏出一本颜色泛黄的古书,年代颇为久远。 吴子健双手接过,心中一阵激动道:“谢舅父,小子定当勤学苦练,不负舅父教诲”。 吴子健一接过功法便快步回到小院,一进屋,迫不及待得翻阅了起来。“黑虎拳”三个镀金篆体大字刻在封面上,金钩铁画,骨气通达,形如斑斓猛虎,隔着书面,都能感到一股烈虎的威势。每一式的拳法都配有一张栩栩如生的烈虎图,跃然纸上,呼之欲出。吴子健双眼盯着插画,不禁沉浸其中... 眼前的景色突然一变,吴子健顿时一惊“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在小屋里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吴子健抬头环顾了四周,不禁觉得有些眼熟。“这里是..?咦~这不是我刚刚在插画上看到的景象吗,难道...”吴子健赶紧低头看了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下的吴子健一身冷汗“我的手怎么变成了虎爪,还有我的脚...难道我变成了画中的猛虎?!!”吴子健不禁一阵头大,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手脚并用地在四周查看了一番,看着这如出一辙的景物,吴子健心中更加确信自己进入到了画中的世界。 半盏茶过后,吴子健大脑突然一阵阵地嗡嗡作响,紧接着一股剧痛传来,眼前一黑。书桌前,吴子健一阵踉跄,四周很快又重现了光亮,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一屁股瘫坐在木椅上,手揉着脑袋,久久才缓过神来。 “看来这进入画中世界,会消耗我的精神力,与我的神魂强度有关。”吴子健叹了口气心道。转念一想,这也不是件坏事,“虽然在画中世界没有什么收获,但只要我神魂足够强大,精神充沛,便可再次进入画中,化身烈虎,感受虎威,凝练拳意,这对练拳锻体来说大有增益。”吴子健合上拳谱。转身上床,盘腿而坐,双手捏印开始打坐起来。 一炷香后,吴子健再次观想黑虎拳谱,进入画中世界。“虎,山兽之王也。状如猫而大如牛,黄质黑章,锯牙钩爪,舌大如掌而生倒刺。能夜视,虎目放光。声吼如雷,风从而生,百兽震恐也。”只见崇山峻岭,怪石嶙峋间,一头吊睛白额大虎昂首阔步,“嗷”一声兽吼震惊四野,行动间体态呈流线型,肌肉结实健壮。时窜时跃,两只虎爪一扑,一掀,一剪,尽显凶恶。“果然如此,神魂化身烈虎,一行一动间,虎威皆漏,相信不久,我便可领悟黑虎拳的精髓,凝练出拳意”吴子健心中暗暗自喜道。“猛虎出洞,烈虎撩爪,饿虎扑食,伏虎守穴..”一招一式皆尽心演练,山林间旋风升腾,虎影闪动,草木皆伏,似经过狂风摧残般,猛虎四周虫豸蛇鼠皆被拳劲整死,横尸遍野。 大厅,太师椅上。谢国安端坐其中,手捧青花茶盏,眉头微锁,目光闪烁。“子健这孩子为何突然能够修行武道?..恐怕此事与小妹的灵牌多有关系,”长长叹了口气道“武壮人胆,掌控己身,不知对子健来说,日后是福还是祸”一想到侯府大夫人的狠毒手段,谢国安不禁有些担忧。 侯府大院内,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妇,正手持信函,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哼,这小畜生还妄想翻身考科举!”说罢,就将手中信件狠狠撕碎。“原本只要你安分守己,我未尝不会放你一条生路..如今你自寻死路,休怪我无情。”贵妇冷冷的笑道,双眼微眯,好似一条择人而噬的阴冷毒蛇。 “花娘,传令林统领,侯府的供养的蛮荒巫师也该活动活动了,将那小畜生的人头带来”一道吩咐从其口中传出。“是,夫人,奴婢这就去办”蓝衣丫鬟回应道,脸上横肉一抖,露出了残忍的微笑。“慢着,这样太便宜这个贱种了,我要让谢灵珍的儿子身不如死。吩咐下去,命人伤其神魂保全其命,我要将他变成一个傻子,受尽世人冷眼,万人辱骂,哈哈哈..”贵妇癫狂道,站起身来,一双蛇蝎般狭长的眼睛,怨毒的望着青州的方向。 第五章囊中羞涩 两袖清风无一文,囊中羞涩缺半两。正当吴子健沉浸在修炼中时,一股强猛的危机感涌上心头,神魂被迫退出冥想状态。骨软肉酥,力尽筋疲。吴子健低头一望,宽大的袖袍,骨瘦如柴的四肢,原本就单薄的身子整整瘦了一圈,弱不胜衣。一瞬间整个人呆若木鸡,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回想练功的过程,不禁有些后怕,倒吸了一口凉气。吴子健知道无论哪一种修行,力量都不是凭空产生的,观想状态的每一次吐纳呼吸,猛虎拳的每一招一式都会加剧消耗能量,在无外来金石肉糜的情况下,这种状态吞噬炼化的都是自身的血肉精华! “不好,气血亏空太严重..支撑不住了~”随即吴子健整个人晕了过去。” “张神医,我小弟他怎么样,要不要紧”谢毅强一脸紧张的问道。望着躺在床上的吴子健满脸关切。只见一位年过花甲,两鬓斑白身着青灰色长袍的老叟,正面色沉稳地为吴子健把脉。“没什么大碍,只是亏空了些精血,待我开两一副温补的药方,调养两日便可”老神医捋了捋花白的胡须道。“如此就有劳先生了,诊金定当如数奉上”站在另一旁的谢国安称谢道。随即安排管家跟着老神医去抓药。此时,躺在床上的吴子健渐渐苏醒,“凄凄惨惨戚戚..我练个武容易吗我,一波三折地折腾来折腾去,差点小命都不保”一脸苍白,面无血色。勉强撑道“舅父,啊强哥..”,说着便要起身。谢毅强望着苏醒过来的吴子健眉梢一喜,连忙上前扶住他,“小弟,你醒啦,你大病未愈就好好躺床休息,不必起身”。一旁的舅父也上前关切道“是啊,子健,你大哥说的对,好好休养,有什么事日后再说”。说完嘱托了下人几句,便同谢毅强一同离开了。 小屋内,卧榻上,吴子健面色复杂,思绪万千..此事要是被方外道士知道,定要惊掉大牙, 神魂修炼中前两层分为定神禅定,和凝神出窍。吴子健观想拳谱,化身猛虎,神魂冥游,借助拳谱意境已触及到出窍的境界。自古凝神出窍慎之又慎,神魂所经历的一切,可以看做是成因,一但回到肉体内,便到了果的时候,精气神会瞬间同步,可谓险象迭生。所以方外修士第一次凝神出窍时,不但有师长看护,还会服用气血精丸,点上回魂香。像吴子健这种无师长,无药丸,无魂香的“三无修士”也算修行界一道奇葩,真乃无知者无畏也。修行之道,漫漫长路,步步为营,如履薄冰,不可有丝毫疏忽和懈怠。 “十年寒窗苦读,为神魂增长积累了一笔不菲的资粮,这也是我神魂如此快进阶的原因,厚积薄发。可我的形体依旧羸弱,气血不足,寂灭法是好,但凡事终究有个过程,如今我的体质,恢复到正常“文生”的地步,但离“武生”任有不小差距。”一想到这里,吴子健不禁叹息道“自古穷文富武,没有足够的财力物力支撑,武道一途摇摇无期”吴子健饱读圣贤书,自然知道‘财侣法地’中财的重要性。财有多重要?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中古史书曾记载这样一个故事“百国纷乱中,一赵国勇士,武艺超群,英雄也,一日酷暑难耐,看到一位卖西瓜的老翁,可身上不名一文,便寻思吃白食,先吃再问价钱,吃完说价钱太贵,坑人拒不付钱,岂料老翁伸出了一个指头说道只要一文钱!天底下不可能找出比一文钱更小的钱了,如此这般,便难倒了赵国英雄...”如今的吴子健便面临着同样的窘境。武馆供应的饭食已无法满足自身的需求,魂武双修,消耗之大。一个月三两的月例,买完笔墨纸砚,经史讲义后已所剩不多。 吴子健卧床期间,谢国安吩咐下人送来了一只人参,虽然只有二十年火候,但也极其珍贵,市价少说有六十两纹银。一口参汤下肚,腹中的肠胃如同燃烧一般,滚滚精气被炼化吸收,一种久违的饱腹感传遍全身,身心舒畅,一盅人参很快便见了汤底。此时的吴子健精力充沛,举手间充满了力量。浑身气血翻滚,丝毫没有虚不受补的迹象,未吸收的药效都被储藏在体内。吴子健径直走出小屋,搬运气血,一套大开大合的猛虎拳打了出来,虎虎生威,劲风涌动。如若谢国安看到如此纯熟的拳法,定会大吃一惊,这才多久,自家的外甥便这么快掌握了猛虎拳精髓,武学奇才也不过如此。 燕雀将南归,转眼间半旬过去了,吴子健白日苦练武学,夜间凝神打坐,神魂体魄日渐强大。身板一天比一天壮实,皮囊下隐隐可见块块结实的肌肉,充满了流线感和力量,身形匀称,剑眉星目,好一个英气勃发的少年郎。只奈囊中羞涩,一旦断了参汤精气供应,便被打回原形,没一年半载休想拳法大成。“舅父送来了是人参,已被我消耗殆尽,我得想办法寻找财路”吴子健眉头微缩。“除了写地一手还算不错的字,自己并不会奇淫技巧啊,打猎?捕鱼?采药?”吴子健眉头更加皱了起来,来回的在小屋踱步。自己可不像小说中的主角,人在家中坐,财宝天上来。无奈之下,只好收拾心情去县道街头走走。 云街头小苑连狭邪,青牛、白马、软轿,蓝蓝的天空,渗出缕缕金光,投射在街头的过往行人身上,车水马龙的街头,吴子健漫无目的的走着,怅然若失。“大煜富强,生财之道万千,独断我子健之路忽”正当一筹莫展的时候,前方迎面走来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十三四岁左右,一身上等的蜀道绸缎,粗壮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福字金锁,短肥手指上带了枚镶金玉扳指。“子健兄”人未至声已到,来人叫周福宝,是吴子健度读私塾时的同窗,为人胸无点墨,但性情豪爽,无甚心机,颇有人缘。“福宝兄,多日未见,近来安好”吴子健快步上前道。 “哎..一言难尽,自从你回家备考后,老夫子便盯上我了,课业也愈加严苛,苦不堪言啊”周福宝一脸痛不欲生的表情。 “....”打瞌睡,课业拖沓,字如狗爬,老夫子不被你气死就算不错了,吴子健有些尴尬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你今儿怎么有闲情逛街,是茶馆的汤包不好吃了,还是聚福楼的烤鸭吃腻了”望着一张红扑扑的肉脸,吴子健戏谑道。 “这还不是陪我那堂妹,为兄不是怕她遇到些泼皮吗”周福宝解释道, “你那堂妹我还不知,乃溪云三大武馆林馆主之掌珠,就算是泼皮无赖见着了都让避让三分的。”吴子健显然不信“难道你又闯祸了,怕你那堂妹告状?”周胖子脸色有些不自然,心虚道“没有的事,既然相遇就陪我一道”没等回话,便拉着吴子健向中城走去。 闹市,一栋富丽堂皇的三层阁楼,一进一出两扇做工精细的浮雕隔门,门头挂着一张东阳红木做的镀金牌匾,抬头望去,‘珠宝阁’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林小姐,这是帝京当下最流行的玉簪款式,名为紫金蝶恋花,寓意尊重,高雅”店里的掌柜满脸堆笑道。 只见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女,正对着铜镜装扮,身着淡绿色的繁花宫装,外面披着一层金色薄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紫色的花纹,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螓首蛾眉。“小翠,好看吗”林美娟俏皮的问道。“可好看了。小姐带上这簪子就跟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似的”站在一侧的小丫鬟道。林美娟佯装嗔怪道“就你贫,小嘴跟抹蜜似的”说着嘴角却微微上扬,心中暗暗z自喜。 “堂妹,你可让我好找啊”一道黏糯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周胖子喘着粗气,弯着腰道。吴子健紧随其后道,“娟儿姐,几日不见,愈发亭亭玉立了” “堂哥,健儿哥,你们怎么来了”林美娟诧异道,转身径直向两位走去。 吴子健苦笑着摇了摇头,将目光望向周胖子。“路上偶遇子健兄,便一道来了” 林美娟伸头朝门外望了望,见没人跟进,神色不禁有些失落。 吴子健笑道“别望了,娟儿姐,啊强哥没来,忙着练武呢” 林美娟雪白的小脸微红,娇羞道“谁在望那呆子,我才闲工夫理他” 周胖子嘿嘿道“不知道那谢家小子有什么好的,值得妹妹如此牵挂。”谢家和林家都是武馆起家,平日里没甚仇怨,加上都是外来户的缘故,平日里便报团取暖走动颇为亲近。谢毅强和林美娟二人两小无猜,自幼一道长大,说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你..”正当林美娟准备发作的时候。 街上的人群传来一阵骚动,百姓鱼贯而行,人头攒动。吴子健踏出门口定睛一看,前方不远是官府发布告示的地方,“难道发生了大事,普通的官府文告街坊们可都习以为常了”心中暗想道,出于好奇,吴子健三人便也快步跟上,挤进水泄不通的人群,告示:今溪云碧潭村突遭水鬼,杏月十日内,已有数人遇害,周边百姓苦久矣...吴子健眉头微皱,“子不语怪力乱神,这朗朗乾坤哪来的水鬼,此事定有蹊跷”接着往下看,吴子健神色一喜“竟然有赏银,‘击杀一头取回首级者,得纹银五两,剿灭水鬼巢穴者,重赏千足银叶一枚!”吴子健呼吸微有急促,“当朝商律以一千文铜钱,结绳而穿为一贯,十贯抵纹银一锭重十两,百两抵银叶一枚千足..”周胖子和林美娟扫了一眼,便失了兴趣。 望着两眼放光的吴子健,林美娟微微诧异道“健儿哥,你不会想去杀水鬼吧,那水鬼凶恶残忍,已经有好几人丢了性命,为了些银两丢了小命可不值当”望着吴子健还未长成的小身板,心中暗道“都不够水怪塞牙缝的,凑什么热闹,书生意气,读书人都有这臭毛病?,还是阿强哥实在...”在林美娟眼中,吴子健还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呢。 吴子健转过头来,没有说话,下一瞬便反应过来,摇了摇了头笑道“娟姐说的哪里的话,小子只是一个文弱书生,有心杀鬼不假,但也没那实力不是”。林美娟见此,这才舒了口气,她知道毅强哥可是很疼他这小弟。随后便又叮嘱了几句,三人便各自离去。 第六章魂道艰险 山前灯火欲黄昏,山头云来危机现。吴子健回到小屋,盘坐静心,神情凝重“千秋壮观君知否,黑海东头望神煜,成功细中去,富贵险中求,小子岂是蓬蒿人!”书案上的灯油发出“啪啪'的爆鸣声,烛光摇曳,火芯笔直,吴子健双眼痴痴盯着灯台,眼神空洞陷入沉思。 “大丈夫从不逞匹夫之勇,那碧潭村的水鬼想必也不是什么善于之辈,做好充足准备,多一分实力,就多一分保障”吴子健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所谓的水鬼,在神煜民间多有流传,据说是生活在水中的一种鬼物,长相类似于猿猴。被称为“水鬼”,也有“水鬼”、“落尸鬼”等。一般生活在水里,也有时上岸,多见于山塘、死谭等僻壤阴暗之地。 水鬼水性极好,在水中,力气是人类的好几倍,所以一旦在水中被它缠住便有生命危险。水鬼会将落水的人拖入水底,用淤泥敷满其的七窍,以至于窒息死亡,甚至传说百年以上神水鬼会吸食人血,以壮己身,近乎魔物。 “魂道已半脚踏入神游夜行的层次,力求猎鬼前进阶,到时便可尝试突破密宗九字真言的第一字禁忌。”吴子健考量到。密宗九字真言似魂道亦似武道,暗含大道至理,宇宙洪荒,天地玄黄,化九真字显于世。非神智慧神毅力者不可修炼。 夜寂静,风微浮,月高照。此时的吴平安已进入到无边的黑暗之境,双腿而盘,冥想静思,默念口诀。“天地感而为万物化生,阴阳皆而变化起....聚思化念,集念成神!”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院中,刻有北斗七星的紫铜滴漏,“滴答~滴答~”一颗颗水滴落入受水壶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天非天,地非地,魂游夜行,夜行魂游...” 噼里啪啦~轰隆隆!神门终开!一片新天地!一种新认知!一股转瞬即逝的眩晕,吴子健感到身子一轻,摆脱了大地的束缚。如同随风漂浮的鸿毛,水中四荡的浮萍般,双脚离地,身形起伏不定。 “我~我这是神魂出窍了!”吴子健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惊喜中带着一丝对未知的恐惧。“还是原来的世界,不变的景物,一模一样的桌案,床榻,书架”吴子健慢慢打量着眼前的一切。直到看到盘坐着的自己!“这就是我吗,与镜中的自己有些不同,好像更加英俊潇洒些”吴子健饶有趣味的道,丝毫没有‘谦虚’的意思。 神魂轻飘飘的停荡在身子三尺左右的位置,打量一番后,吴子健用手触摸自身形体,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根本摸不到自己,神魂本就是一股无形无质的念头,只能作罢。便忽上忽下的游走起来,视布帷文案为无物。 “这就是神魂夜行的感觉吗,真是奇妙,外物不可触,神魂可穿墙”吴子健兴起而来,悠悠的穿过房门,来到后院中。驻足仰望,只见夜朗星繁,明月当空,地面上却不见一丝身影。淡淡的月光洒在吴子健的身上,朦朦胧胧,仿佛披上了一层光纱,一股舒畅感传遍全身。 “这就是书中曾记载的,繁星玉盘月光衣吗!神魂强神到一定程度,甚至可借助月光,直接凝练太阴之力,化月光衣为实体,护神温魂”。吴子健颇有感慨之际。陡然!一阵微风突起,院中垂柳浮动,吴子健的神魂也随之飘了起来。不受控制,任由摆布,“不好,神魂之力太弱,无法掌控自身”。 吴子健心中焦急,思维急速运转,突生急智,默念神寂灭口诀,喃喃经文,道道口诀,字字神音,稳固自身。电光火石间,吴子健灵光一闪,隐隐约约抓到了密宗九字真言第一字的真意,众里寻他千百度,一朝顿悟,拨开云雾见明月,势如破竹般突破了这层禁忌。脑海中突然出现一段文字“我还是小看了这传承宝纸的神异,载于纸张,印存于识海,竟然可直接显化与我脑海中”吴子健惊喜道。 第一宝字!灵字诀:主身心稳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惊涛拍岸而身如磐石。金石不动不惑不移之意志,结神魂之力,本之于天---降三世三昧耶会!...合形体气血,固之于地,结无上手印:不动明王印,念观想之咒:金刚萨埵心咒! 密宗中手指有秘名,谓两手名二羽,两臂亦称两翼,右手名般若,左手名三昧。十指名十度。从左小指起,一次为檀、戒、忍、进、禅。右起,慧、方、顾、力、智。吴子健双手食指立起,其他手指弯内合,脑海中浮现一副密宗九字宝纸,只见灵字层层叠叠,虚空波动,内涵玄机,一花一菩提,一字一世界。一断文字浮现在吴子健脑海中..“这就是明王界吗.”耳边响起阵阵梵音,眼前金光一片,云雾缭绕。“明王座下有十二护法神将,分别为宫毗罗神将,伐折罗神将,迷企罗神将,安底罗神将...由弱到强”。如今以吴子健的魂力,只能够观想 第一神将宫毗罗神将,其他十一神将乃至尊神明王殿下都不是吴子健现在的神魂强度可以观想的,强行观想,只会魂灭人亡,灵台碎裂。 吴子健集中念头,凝神观想,朦胧金雾中,出现一个淡淡的轮廓,隐隐约约可见一个人影,随着吴子健魂力的急剧消耗,人影由虚转实,先是四肢,再到五官渐渐成型。 “宫毗罗神将!听吾召唤,速速现身!”吴子健大喝道,只见虚空中,一位栩栩如生,神灵活现的高大神将跃入眼帘,通身赤黄色,现忿怒形,身着玄甲衣胄,头戴金玉鸡冠,右手独持青铜罗刹钴,左手作拳状押于腹部。“好一位宫毗罗神将,形神皆备,冷面威严”。 吴子健没有注意到,此时的宫毗罗神将,眼珠微转,神情古怪,双眸一抹精光闪现,便飞身跃起,向吴子健作势扑来。“不好!一时大意,神将弑主!诞生了灵性,”只见吴子健双手指影重重,“不动明王印结!给我定!”宫毗罗神将身形一滞,定在空中,两眼直转,神色焦急。 “看我降服你这叛主之将,金刚萨埵心咒!”吴子健心中默念,念动言出,字字咒文显露无穷金光,向神将凝聚,冲入其首目。 “啊~啊!~”宫毗罗神将发出痛苦的喃语声,却又奈何不了。不多时,神将目光渐渐呆滞,进而转为一片空洞!“好险,差点功亏一篑,终将其降服,哪怕神将再挣扎片刻,我也无力为继”吴子健虚弱道,神魂之力已被耗尽,魂体虚化,接近于透明,浑身感到强烈的寒冷,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浑身**,寒意入骨,弱小,无助,更加无力。 漆黑的夜,书屋案几上,一盏烛灯,烛光摇曳不定,光芒暗淡,哪怕一阵微风拂过,都有可能熄灭... 深山,碧潭村内,一户农夫家中,二三位庄家汉子醉醺醺站在院前栅栏处,“张二哥,今个差不多了,来日再喝”一位皮黝黑的矮个汉子道,满脸通红,口齿不清的说道。 “你这丑汉,莫不是你怕了家里那位母老虎,咱兄弟几个能喝道天亮”旁边的瘦高个说道,神色略带嘲讽。 “你...”矮个汉子正要说些什么,就被一道粗犷的声音打断“行了,行了,天色已晚,两位兄弟还是速速回家吧”张二哥道,脸颊微红,神志清醒,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对着矮个男子补充道“近来,村东头的库塘不太太平,大憨兄路上小心些”。 “村里谁不知道我大憨,个头虽然不高,一把子力气却是有的,放心吧,二哥”矮个汉子不以为然道,说罢,几位汉子便相互拜了别,各自回家去。 漆黑的夜,幽静的小道,茂密的灌木,低沉嘶哑的鸟鸣,一个人,一盏暗黄竹灯笼。说不尽的森然之意,一阵寒风吹来,矮个汉子不禁浑身一哆嗦,身上的酒意也醒了大半,随之而来的森幽心悸之感拢上心头。 一想到这条道上莫名消失的几位村名,还有那青面獠牙水鬼的恐怖传说,矮个汉子浑身又是一颤,上下口牙直摆。突然!一声刺耳的声想从水边传来,似野兽,似鬼哭,说不出的压抑尖锐。 “是谁!有胆站出来,你大憨爷可不怕”声音微颤,给自己壮胆道,回应他的是一片死寂般静。那汉子见没了动静,也不敢多留,便快步朝着家中方向走去。 “哗啦啦~”一阵突兀的水花声,只见一个黑影快速的从水中冲出,向着矮个汉子扑去,借着从树隙中透过来的月光,隐约可见一身披长毛,双目血红的的鬼物,张着剔骨獠牙。 “啊~!什么鬼东西”一道惊呼从矮个汉子嘴中传出,那鬼物紧紧的缠抱住汉子的双手,一张血口狠狠地咬在他的脖子上,矮个汉子拼命的挣扎,试图摆脱鬼物,慌乱中,脚一滑整个身子失了重心,重重的摔在地上,那鬼物也发狠,发出一声僚亢的叫声,如钳般的畦脚牢牢抓地,缓缓的将矮个汉子往水里拖...片刻间矮个汉子的身体便出现在库塘低,抠鼻塞满了淤泥,额头青筋暴起,眼珠外突。 显然不久前做过垂死挣扎。旁边游荡着幽灵般的水鬼,伺机而动,一见汉子断了气,便如饿狼般扑了上去,不多时,水面泛起一片鲜红的血泡,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诡异阴森。此时此刻,三里之外的农家小屋中,透过窗户,可见幽幽烛光依亮,一位面带焦急的农妇正忧心忡忡的望着窗外,正在盼着自家男人早些归来。 蛮荒,茂密森林中,一位形如枯槁,面色黑沉的老者,上身**,下半身围着兽皮,双耳吊环,满口黄牙。粗糙的大手持着血枯藤条拐杖,沉吟道“是府中那位大夫人嘛,罢了,老鬼我就当活动活动身子骨”随即望着青州方向,狰狞一笑道“也好久遇到有趣得猎物了,希望这次不会宁我失望”。说罢便将手中的信笺撕碎,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丛林中。 第七章磨砺武道 雏鹰羽丰初翱翔,乾坤对战,激流猛进。一声春雷响,细雨绵连起,床榻上,原先就辗转反侧的张二哥,猛地惊醒,一骨碌坐立起来,眉头紧锁,神色不安,望着伸手不见五指的窗外,想着一阵即将到来的雷雨,心中愈加烦躁。 不禁喃喃道“不知大憨兄弟安然到家了没,为何我这心这般不安”。说罢干脆起了身,批了件衣裳,挑起破旧油灯,借着微弱的光芒走向一口木箱,木箱平淡无奇,其上布满灰尘,存封多年。 张二哥掏出锁匙,打开木箱,从中取出了一把刀,一把锋芒逼人的宝刃!刀柄正面刻有大煜二字,腹面字迹不清,遍布划痕,好像被人刻意抹去一般,张二哥双眼凝视着这把宝刃,神情复杂,缅怀中带有一丝不甘,一丝痛苦... 此刻,谢家武馆偏院,无尽黑暗中,一点幽幽蓝光轻飘飘升起,向着吴子健的神魂飘去。吴健的神魂即将油尽灯枯,此时已失去了意识,眼看自身真灵就要泯灭,从此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只见远处的幽光猛地加速,转瞬间便冲入吴子健的魂体中,消失不见,换来的是吴子健全身光芒乍现,好像吃了一剂补药金丹般,原本快消散的魂体渐渐凝实了起来,每凝实一分,周身蓝光芒便暗淡一筹。 直至光芒全然消散,吴子健的魂体矗立在虚空中,良久才睁开双眼,眼中惊恐万分。 生死间有大恐怖!世上少有人可以勘破生死,至少此时的吴子健只觉得浑身冰冷,苍白的小脸显得有些慌乱和惶恐。良久,吴子健才从这种状态中回过神来。 “此地不可久留,神魂速速归位”。待弄清自身处境后,吴子健迅速回归了肉身,整个过程一气喝成再无波折。 感受着肉身蓬勃的气血,吴子健这才心安了些。“形体如烛身,视为根基,无根之魂就如同无根浮萍,随风飘,受雨淋,惊雷鸣,恐炙阳。这滋味可不好受”正想着,吴子健察觉腰间传来一阵温热之感,触手一模,是块玉佩。 一块温热绽发幽幽蓝光的流云龙纹白玉佩。“这块玉自打我记事以来就伴随我身,据舅父说是母亲还在世时为我求得的,虽雕刻精美,但在世家大族中也颇为常见”自古君子无故,玉不离身,玉之美如君子之德也。 吴子健自认为是正统的读书人,自是爱玉的,加之是其慈母为其挑选,自小到大便没让这玉离身半日。“看来,是我小瞧了这块玉,母亲用心良苦,想来一开始求玉的时候,便已猜估到终有一日会派上用场。 母爱子则为子计深远啊!吴子健不禁将手中的玉佩握的更紧,这不仅是块救命的宝玉,更是母亲对他的念想之物。良久吴子健思绪才重回当下。 感受着自身的变化喃喃道:“此次因祸得福,借由玉佩之力,我已妥妥的踏入夜游境界,并且降服了明王坐下一员大将,可谓一大底牌” 吴子健凝神观想,脑海中重现宫毗罗大将的形貌,虚空中一位凝实再现,此时的大将,双眼清澈,神志恭敬,却少了一丝生气,“好,我已经完全掌控大将,接下来的时间,在明王界中好生练习,多加操控,直至挥之如臂,进退有度。”一夜多艰,吴子健盘膝休憩。 闻鸡起舞,披衣而行,吴子健早早的出现在院中,一套又一套猛虎拳打着,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武道一途唯有勤学苦练,一招一式,一点一滴皆是积累。 如今的吴子健以突破肉体小成之境,身负五百斤巨力,离一牛之力只差一步之遥。猛虎也十二招法已得精髓,颇有山林霸主气势,甚是威猛狠绝。 “我如今武道已到了瓶颈,肉身之力增进缓慢,若无金石妙药短期恐难有成,猛虎拳已得精要,唯有最后一式猛虎啸林不得真意,无法施展”。 吴子健脸色微微红润,气息平稳,缓缓运气收功,丝毫未注意身后的谢国安正踱步向他走来。 “健儿好是勤勉,早早便来武场练功,舅父甚是欣慰”人未至其声以到,吴子健这才注意到身后的舅父,连忙转身回到道舅父早,”语气恭敬。 “武道一途,重在搏杀,舅父看你根基打的甚是牢固,唯独缺乏实战,光练不战死把式,等你堂哥到了,你与他实战一番,舅父替你二人掠阵,查缺补漏一番,子健你看如何”谢国安神色温和道,眉宇间带有一丝期待。 吴子健心中一喜,真是瞌睡就来抱头枕,原本正为此事发愁,舅父的提议,不谓来的正是时候,“全凭舅父决断”吴子健道。 半盏茶的功夫,谢国安退避了所有下人和武人们,人多口杂,自家外甥习武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微妙。青石擂台上,此刻只站着两个少年,年纪相仿,一位身材壮实,虎头虎脑,一个身形匀称,长衫翩翩。 “小弟,一月不见,真当刮目相看,原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现今已步入武道小有成就”谢毅强朗生道,言语中带着欣喜与一丝好奇。 对于这位堂弟,谢毅强更多的是关爱与心疼,如今看着吴子健涉略武道,日后有了一定自保能力,谢毅强打心眼里替他感到高兴。 “啊强哥,这也多亏了舅父的悉心指导,倾囊相授,这才小有成就,离阿强哥还远着呢”吴子温和道。如今的谢毅强已炼体突破小成,身负一百斤驽马之力,拳风刚劲,可撼树裂石。 一道威严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你们兄弟就别相互打趣了,毅强你已练肉小成,待会比试,记得留手,子健,你放开手脚,若有凶险之处,舅父自会出手,护你周全”说罢谢国安负手而立,一副老神在在的神情。 “既然父亲发话了,小弟咱们这就开始吧,为兄也好瞧瞧武道一途,你走到哪一步了。”说完,谢毅强周身气势一变,拳风忽起,指骨抖动,阵阵爆栗声在空中响起。 吴子健眼前一黑,只觉得谢毅强好像变身一头蛮荒凶牛,肌肉虬扎,魁梧的身材一点都不笨拙,相反十分灵活,罡步立身,脚步点地,稍微挪移,地震风随,人就已经过来了,就如一头巨兽冲撞过来。 “阿强哥好强,一身牛魔大力拳已得精髓,形神具在。”吴子健不禁发出一声感叹,说时迟,那时快,谢毅强随着扑势,一双铁拳头已经快到了吴子健的脸上。 刹那间就要砸到。因为兼修魂道的缘故,吴子健的双眼具有极强的捕捉的能力,以及对自身肉体出色的控制能力,一般人都会直接近身,蹲膝,以蛇钻鱼游之式躲过。 武道比试,凶险万分,一招失误,满盘皆输,不得慎而重之,但吴子健发现如果见缝插针,谢毅强宽大的臂膀将是最大的潜在威胁,如若臂膀变招张开,就会如同两只大钳等待猎物自投罗网,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强大的魂道修为支撑起吴子健高速运转的思维,在最短时间内,做出最符合自己的正确决定。 只见吴子健先前的慌乱已然不见,目中闪过一丝精芒,随即搬运全身滚滚气血,一道凌冽不同于往日平和的气息猛地涌现,如刚开封的利刃,如刚展露峥嵘的雄鹰。 “虎步,从风乘势!”只见吴子健双足跃起,以不急眼耳之势,避开谢毅强如魔牛般的冲撞,身躯向后挪移,紧接着脚尖一颠,再朝着旁边一窜,一道完美的侧身后,不留余力的攻向谢毅强。 “好滑溜的身法弟,本以为只是同你喂招哦,无趣的很,没想到...”谢毅强并没有因为扑了个空而气恼,反而跃跃欲试饶有兴致的大声道。 “就让大哥我见见小弟的武道,究竟到了哪一步吧”说罢一个魔牛打滚,稳住了身形。这时,一道猛烈的拳劲声从谢毅强耳边呼啸,一掌五指倒扣状的人形虎爪迎面探来。 “小心了,啊强哥,看招!猛虎撩爪!”吴子健大声喝道,从移位到出招一气呵成,好像经过无数次演练一般娴熟。 “来的好!”谢毅强不惊反喜,“猛虎乃百兽之王,今日就看看是我的魔牛强还是你的虎威烈”只见谢毅强脖颈一歪,吴子健的虎爪擦着其脸颊而过。 擂台上,响声密集,每一次拳脚的碰撞,都是那么干脆有力,砰砰砰..一招招或刁钻或凶猛的武技被二人打了出来。 “魔牛擎天!双手高举化作牛角,蓄力而击,谢毅强大有仰角掀虎之势的向吴子健攻来。吴子健连忙躲闪以退为进,不停的变换拳法,见招拆招。 每次都以最小的代价消磨谢毅强到的攻势,论气血雄浑,论武道力量,吴子健都是不如谢毅强的,唯有在技巧上下功夫,稳扎稳打,防守为主,寻找破绽,伺机而动!一个猛虎跳闸,迅猛如风。 “好机会!”趁着谢毅强双臂膀未来得及收回周身的间隙,吴子健果断出击“猛虎掏心!”因为体型的关系,这招显得格外的刁钻!爪与胸膛的撞击声,沉闷而出!谢毅强吃痛,急转身形,一个魔牛摆尾将吴子健扫开。 “好!小弟,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再来!”谢毅强战意高昂道,胸口的剧痛视若无睹。吴子健见状心中不禁嘀咕道“真是一个战斗狂,不折不扣到的武痴啊”... 就这样二人你一拳我一脚,龙争虎斗,越打越尽兴,越打越武技越娴熟,以前练拳中的疑惑与不足之处,都随着一次次过招不断的完善起来,对拳法的领悟也越来越精深。到后期吴子健显得愈发游刃有余,不但阻断了谢毅强的近身,还不时的出击。 当然真正的捉对厮杀,毫无保留的攻伐,吴子健还不是谢毅强的对手。战斗中的变化,人的潜能都是无法估量的。台下的谢国安将一切都尽收眼底,心中深感欣慰,无论是对自己的儿子,还是这亲外甥,二人都有极高的武道天赋,假以时日必能超越自己,在武道一途走的更远。 “毅强天生神力,拳风稳重,一力破万法,子健更是练武奇才,对武道真意的领悟能力我闻所未闻,融会贯通,举一反三,令人惊奇,”眼看二人气血殆尽,考虑到打磨的效果已经收到。谢国安搬运气血便大声道。 “好了,今天就到这,想必你们都有所收获,回去后,好好修整,感悟一番。 雄浑的声音带着极强的穿透力,擂台上吴子健二人四目相视,随即会心一笑,应声寒暄后,便带着各自的收获离去了,趁热打铁,完善自身,感悟武道。 第八章磨刀霍霍 挥猎刀,整纶巾,背胯弓,少年备鞍马。“实战出真知!一味地闭门造车并不是上上之选,武道一途不同于魂道,只有在厮杀鲜血中方能成长”。 吴子健盘膝坐在床榻上,双眼低垂,喃喃沉思道。“如今我的猛虎拳已有攻伐灭杀之力,磨砺有成,接下来..就准备杀鬼了!”想到这,吴子健双眼精芒一闪,眉宇间凌厉之色尽显。 “佛靠金装,马靠鞍,一把好的兵器不仅是身体的延伸,更是攻伐之力的强有力保障”吴子健环顾了四周,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再贴切不过了。 “十八般兵器中,以刀剑为最常见之利刃,刀为霸主,以雄浑,豪迈威猛著称,剑为君子,以锋芒,凌冽,刚正而闻名”吴子健作为正正经经的读书人自然是更喜爱用剑的,只是剑法晦涩高深,非名家大师指点,否不能成。 “刀法入门易,我可在短时间内掌握,力求挥之如臂,除了近战用的刀刃,拒敌十里之外的弓箭了,大”煜是时流行一种六材弓,以“干,角,筋,胶,丝,漆”制弓,六材既聚,巧者合之,杀伤力惊人,整体性能远胜与南地蛮族的长木弓,和北方胡族的兽骨弓,大煜以武立国,对弓箭,刀斧不禁,但多有管制,管控数量以及类别。 譬如杀伤力惊人的弩弓和火箭飞鸦等更就被列入禁品,严禁民间私有,违着重刑处置。“青州之地,多以牛筋硬弓常见,最大拉弓有两石,约一百多斤的力道,想要连珠攒射,至少要练肉大成,如今的我最多连射五箭便要调息,否则便会脱力。”吴子健在房间踱起了步,相比在思量对策... 兵器对吴子健来说可是个大问题,囊中羞涩,连修行吃药的钱粮都凑不齐,哪来的钱买刀买箭,谢家武库倒是有些淘汰下来陈年老货,平日也无人看管,借来一用相比不难。 然吴子健并不打算将猎鬼之事告知舅父大人的意思,否则一切都将迎刃而解,一是怕他们担心,二是在谢家白吃白喝这些年,已经给舅父舅妈添了不少麻烦,大好男儿当自力更生。 正当吴子健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人的身影跃然出现在其脑海,这个人说不上他多亲密,但那种信任感是谢国安都没法代替的。 “说起来也有一断时间没去看望老酒鬼了,不知那糟老头身体最近如何”说着,吴子健嘴角泛起一丝温和地笑。 那是一年春天,一次外出踏青,吴子健不慎跌落水中,幸亏老酒鬼路过,被救了上来,时后吴子健心存感激,多有拜访,久而久之,二人便熟络了起来,老酒鬼独居溪云山脚下,性情孤僻,平日里除了吴子健从不外人多交谈,以采药打猎为生。 吴子健常去打牙祭,山间野味,浆果药汤可喝了不少,老酒鬼时常吹嘘这些都是稀罕物件,千金难求,吴子健自是不信。 说着吴子健已径直走向酒肆,不一会便拎着两壶老酒出来,“这老酒鬼古怪的很,每每问及名讳,从不告知只道称呼他为老酒鬼便好,可偏偏这老头对我坦诚至极,心怀善意,又对我有救命之恩罢了,罢了,带去给他解解酒馋吧”一想到这,吴子健不禁苦笑。 溪云山脚,两栋简陋的茅屋坐落其间,周边围着一排歪歪扭扭的木栅栏,院前一条林荫小道。“老酒鬼,我来看你啦,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一道清朗明亮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吴子健迈步而来,一双步履沾满尘土。 “支呀”一声,吴子健推开了单扇木门,这时一个佝偻的人影突然窜出,猛地将其手中的老酒夺走,整个过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算你小子还有良心,还记得带酒来看望我糟老头子”一道瓮声翁气话音落下。 等吴子健缓过神来,便听见一阵“咕噜咕噜”的饮酒声,面前的不是老酒鬼又能是谁,邋遢的胡须,乱糟糟的头发,一身破旧的麻衣长褂。腰间挂着个青黄色大葫芦。 “老酒鬼,你这鼻子也太灵了吧,还没开封你就知道是酒”吴子健好笑道,显然对老酒鬼这般举动早就不以为怪了。 “说罢,你小子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怎么有时间有空来看我不说还带了酒”老酒鬼自动忽略了刚才的问题,撇了撇吴子健道。“嘿,我说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我好心带酒给你解解馋,不要就拿来”吴子健一边没好气的说道,一边作势上前夺回酒壶。 老酒鬼急的一跳,连忙将酒塞进怀里,双手环抱护着。 “别啊,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老酒鬼高声嚎道,一双小眼滴溜溜的直转,宛如护崽的老母鸡,别提多在意了。吴子健白了老酒鬼一眼,便自顾坐下。 “好了,老酒鬼,此次前来,我有要事相商,恐怕还真要你的帮助”吴子健正经道,语气诚恳。老酒鬼一听便收起玩世不恭那套,他是自幼看着吴子健长大的,吴子健什么秉性自然是清楚不过的,绝不会有的放矢。 便也神情严肃道“说罢,遇到什么难事了,我与你小子也算望年之交,有什么需要帮手尽管开口”。吴子健听着老酒鬼这番话,感受到其中的真诚之意,不禁有些感动,老酒鬼与自己无亲无故,却待我这般。名为恩人,实则亲如长辈。 一炷香功夫故去了,吴子健把猎杀水鬼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便。说完双眼望着老酒鬼,显然想征求他到的意见,反观老酒鬼眉头紧锁,神情庄重,仿佛陷入了天大的难题,思虑良久才沉声道“你确定要去杀水鬼?你可知那鬼物的凶险!” 一小眼直勾勾的盯着吴子健,不知是错觉还眼花,刚刚那双老眼闪出一道幽蓝精光,同那晚救自己性命的那枚玉佩一模一样的颜色,只是更加隐晦。 “确定!”吴子健回答的斩钉截铁,水暖自家知,眼看十年之期将至,届时重回侯府深院,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吴子健清楚点的很。唯有变强,不断的变强才有自保之力。 “好,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便祝你一臂之力”说罢起身走向内屋,只见一整翻找的声音后,老酒鬼手上拿着一把弓箭和一壶箭矢走了出来。 “接着!这是帝京名家大铺锻造出来,虽说是制式弓,但也为离不俗。吴子健上前接过,爱不释手,一双明眸紧盯着不放,“好弓!,这可是上好的蚕丝冷弓,以特质冰蚕丝加以秘法制成,每次拉弓都会将力量的损耗到最低” 吴子健低头啧啧称奇道,上私塾那阵时常去周胖子借书,便见其书房中挂有这把弓,当时可周胖子得意坏了,那幅欠揍的肥脸至今印象深刻。 却没看到一旁的老酒鬼满脸的不屑,看吴子健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刚进城的土包子。一番欣赏后,吴子健冷静了下来,不解的问道“这么好的弓,你是如何得到的,别跟我说是你捡的”说着将弓放到了一边,向老酒鬼投来好奇的目光。 “嘿,你小子,怎么说话的,就是我捡的怎么着,老头子我鸿运齐天,财宝从天降”老酒鬼不满得哼道。吴子健大有深意的忘了老酒鬼一眼 “无论如何,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日后我定会报答”一段发自肺腑的声音从吴子健口中传出。 吴子健知道眼前得这位老酒鬼不是常人,光是在崇山峻岭,野兽多出没的地界平安无事的生活数载,便不是一个体弱年迈的遭老子能做到的,更别说今日的蚕丝冷弓了,只是老酒鬼不想多说,吴子健也无法勉强。 总之他对吴子健没有恶意,这一点是可以确认的。老酒鬼听着吴子健这番至诚之语,莞尔一笑并没有当回事,只是语重心长道“你踏入武道一事,务必保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吴子健不知为何老酒鬼话题突转,只觉得是关心便点头应下了。 一阵寒暄,老酒鬼便不耐烦的将吴子健赶走,临行走不但叮嘱了此去山鬼要多家小心,还顺手把厨房里的柴刀递了过来,说防身用,免得被水鬼吃了,自己没人送酒喝了。 一回到卧房,吴子健便盘膝静坐,进入明王观想界,不动明王界不等同于神魂出窍,这是以自身灵台方寸为根基,神魂之力为支撑,密宗功法为要诀建立的虚幻的精神世界,在明王界所知所感皆与真实世界殊途同归。 牛力巨有角之力,斗必以角触人,貔虎凶猛有爪牙之力,斗必以爪伤人,人乃万物灵长,志明聪慧,以技强身,以兵刃杀敌。 “刀百兵之胆也,大开大合威猛非常,以劈,砍,切,挑,削,为基本用法,万变不变其中,只要领悟掌握其中诀窍,有简到繁,有易到难,只要勤学不坠不难掌握”。 只见吴子健用魂力幻想出一柄环首长刀,纤长挺直,窄身直刃,剽悍实用,随即一本基本刀法入门秘籍映入识海,长在谢家武馆,这种基本刀剑法还是不缺的“拔刀,横削,竖砍,斜挑...”一遍又一遍,吴子健尽情挥刀,不断练习,挥刀百次,千次,万次、直至从一开始的笨拙到后来的熟练,水滴石穿。 等待基础功打磨扎实后,吴子健便开始尝试真正入门的刀法。“霸道十三式!好威猛的名字,但总有一种烂大街的既视感...好吧,现在不是挑三拣四的时候”。 只见明王界中,一名神采奕奕的少年,手持长刀,气势非凡,正运气聚势,,双眼怒睁,刀芒一闪,一声大喝激动四方“第一招霸凌天下-拔刀斜砍式! 第二招风云聚会-回身劈刀式,第三招龙战于野-单手带刀式...”临敌运刀,进退跳跃环转之法不尽也。待刀法入门后,便是箭艺,这对魂道强大的吴子健来说更是轻车熟路,双眸超强的观察力,肌肉极致的掌控力。 可以说,吴子健就是天生的射手,骨骼惊奇,天赋异禀,缺的只是实战罢了,少年左持弓,右拉弦,双眼平视目标,两臂高举,聚精集力,犹如上古大羿附身!尽露锋芒! 第九章夜月杀鬼上 笑尽一杯酒,杀鬼荒野间,月夜易水寒,从令刀贯虹。 吴子健终日沉浸在苦练武技中,不可自拔。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三日。无论是霸刀刀法还是野战箭术都有了长足进步。 此时,若是有阴魂鬼物在场的话,便会看到一条气贯长虹的血罡红龙雏形在吴子健的宅屋上空盘旋空转,赳赳雄断,凌厉威严! 只见屋中的吴子健面露喜色,笑逐颜开道“苍天不负有心人,连日的苦修不但使我武艺技法有成,武道修为也水涨船高,突破肉身小成之境,举手投足间,拥有一马之力!可射石饮羽,真是意外之喜!天助我也!” 吴子健站起身来,抚掌欢欣。“今晚月圆风高夜,便是举刀杀鬼时!”吴子健剑眉一拧,眼含杀气直勾勾的望着碧潭村的方向沉声道,铁心铁意,不除鬼魅誓不罢休... 时夜,初春的月亮又清又冷,如宁潭般清澈纯洁,透比蝉翼的明月从天空泄下缕缕冰冷的银辉,笼罩着整个碧潭村庄,大地似乎都沉睡了过去,一切都显得格外的平静,静的人发慌!发寒! 一抹摇曳的烛光在荒野飘荡,月光下,只见一位身材壮实的冷酷青年,左手提着纸糊灯笼,右手按着别在胯间的修长朴刀,身披一套厚重的银光铠甲,面露凝重,正缓慢的向着城东碧波潭的方向前行。 “今日就让我的鸣佐战刀饱饮鬼血,以告大憨兄在天之灵!”眼中闪过一片寒冷,浑身腾起一股摄人心魄的杀气。来人不是张二哥还能是谁! 原来当日清晨,大憨家的媳妇见自家人一夜未归,心急如焚,便寻了张二哥门来,张二哥一听心中大叫不好,连忙发动左邻右舍,沿路寻找,不到响午,便在碧波潭边发现了大憨的一只草鞋,和一滩血迹! 大家伙心中一凉,心中戚戚道“大憨兄弟十之八九遇害!被水鬼拖杀了!”大憨嫂见状更是哭的撕心裂肺,寸断肝肠,令人无不动容,一旁的张二哥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充满了怜悯,自责和愧疚。 要不是自己留大憨兄弟喝酒,便不会发生连夜赶路遇害的惨祸,虽然这段路左右一炷香的功夫便可行完,但终究与自己不无干系!张二哥紧紧咬牙,双目充满了血丝,那时起,便下定了决心,要为大憨报仇。 不一会,张二哥便来到了碧波潭前,潭面水波粼粼,泛起的涟漪让倒影的月光聚不得,散不了,细看这月影,便会发现时而呈现血色圆月之状,猩红如血,甚是诡异。 只听一阵淅索声,张二哥将背篓里还滴着鲜血的野猪肉拖到了水岸边,并用刀划了几道,好让血气更浓,做完这些,张二哥便踱步回到了灌木丛中,猫着腰,双目紧盯河岸屏气凝神。 “勾已经下好了,就等那畜生上钩了”张二哥一张冷面。一盏茶功夫过去了,伴随着一阵哗啦啦的水声,一道鬼气森严的身影出现在张二哥的眼前,不禁令人长长吸了口凉气。 这是一道怎样的身影!“便体黑毛,夹杂腥臭的鱼鳞苔藻,双目猩红,犹如地狱恶鬼,择人而噬,青面獠牙,面部狰狞,长臂如猿,掌爪锋利”张二哥脸色愈发凝重,握着朴刀的手掌,隐隐出了汗渍。 “好一个畜生,牙尖爪厉,真乃大凶之物,传闻在百国征战时期,地方豪强幽鹤郡守阴阳风智,拥兵自重武力割据,自立为王反抗朝廷,幽鹤大军中得四鬼相助,分别为幻影鬼,厉风鬼,金石鬼还有就是水猿鬼,四鬼各有神通,厉害非常,阴阳风智集四鬼之力多次击退朝廷大军,最后宇文家主亲派右车骑大将军庞岳泽,庞将军足智多谋用技分化四鬼,使其脱离幽鹤军,最终剿灭其势力!至此四鬼下落不明”。 张二哥知道眼前得水鬼绝不是当年的水猿鬼,那等接近于魔的存在,否则十个张二也绝不是它的对手。 “估计是水猿鬼雄的旁支血脉,但也不可小视”张二哥暗自紧醒道。只见这鬼物警惕得朝周围望了望,见四下无人,便伸出猩红的长舌,张开血盆大口向肉食扑去,场面血腥淋漓。 “好机会!此时不动更待何时”正当鬼物大快朵颐时,张二作势身起,凌空一跃。只见一把闪耀寒芒的朴刀砍向水鬼,正在低头啃食的水鬼猛地一惊,望着飞来的朴刀,发出一声凶厉的吼叫,鬼头一扭,伸出长臂想要抵挡。 “扑哧”一股腥臭的鲜红血液从水鬼的肩膀处喷涌而出,“嗷~~..”凄厉的惨叫惊动四野。 “好灵活的畜生,竟能躲过此刀”,此时的水鬼连忙回退,一双狭长鬼目凶狠的盯着张二哥,口中不时发出阵阵低吼。 张二哥见状连忙上前,指骨吱吱作响,赫然已踏入练骨小成之境,铮铮铁骨,拥一虎之力!一张形如铁钳的大掌闪电般伸出,一把掐住水鬼的脖子。 “畜生终归畜生,上了陆地,两成实力都发挥不了,今天张爷爷就教人你怎么做鬼!”说罢一掌就要作势捏断它的脖子。 突然“哈”的一声,一股恶臭无比的墨绿色浊气从水鬼口中喷出,直扑正张二哥面门, “啊!我的眼睛!浊气有毒!”只因离得太近,避无可避,张二哥中招了!好在多年舔刀口讨生活的经历使他第一时间屏住了呼吸,避过要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张二哥连忙后退气急道“好狡猾的畜生!”此时张二哥双眼肿的青紫,泪液横流,只能捕捉微光,瞎了大半!水鬼也是凶性大发,嗷嗷叫地扑向张二哥,布满腥臭口液的锋利獠牙狠狠撕裂张二哥的臂膀,瞬间血肉模糊。 张二哥强忍着痛,摆手横推,一道凌厉的侧脚踹,正中鬼物的头颅,那厮没抽搐几下,便躺在一旁死的透彻了。 突然!刚做完这一切的张二哥,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闻着右臂发出股股恶臭,嫣然是毒性发作了! “竟然是一只罕见的腹毒水鬼”这时水面泛起阵阵水花声,只见一只只黑影从水中蹿出!“糟糕,刚才的腹毒水鬼的叫声引来了同伴!”张二哥刚要运气施展身法远遁,整个人瞬间天旋地转。 “扑通”一声,双眼一黑倒在了地上。张二哥哪知道血气愈涌毒性越猛,运气会加速毒发的进程!眼见这群獠牙恶鬼就要扑了上来,等待张二哥将是群鬼分尸的结局!危矣!张二哥! “蹄哒!蹄哒~”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在一旁的小径响起,低矮的灌木从中,只见一匹快马呼啸飞跃。一声大喝从马背上传来。 “畜生安敢!吃我一箭”伴随着一阵阵梆梆的绷弦声,一根根箭矢划破黑夜,由于急速在空气中发出赫赫呼啸声,林暗草惊风,少年夜引弓,莫不如是! 箭发,鬼倒!血溅当场!一根根箭矢正中目标。前方的水鬼群传来一阵骚动,显然被刚才的一幕下的不轻,正踌躇不诀,进退不定之时。 吴子健翻身下马,一个直冲,到了张二哥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铲脚一抖将其踮上马背。 “啪!'狠抽了马背一巴掌,将其惊走。这是家养的老马,识的回去的路,有他运送这位大哥逃命最为合适不过,吴子健心中暗道。 一旁的水鬼见仇敌被人救走,顿时大怒,凶性大发,鬼哭狼嚎般扑了过来,吴子健从后背抽出柴刀,冷哼了一声,目光中流露一股杀气! ”畜生!快来受死,我的大刀已饥渴难耐”!猎杀这群鬼物,吴子健势在必行,一方面是为了不菲的赏银,另一方更是为了受害的百姓报仇,赤子之心,扶善惩恶! 只见吴子健游走期间,一个单刀直刺式,了结一只水鬼的性命,整个动作干净利落,豪不拖泥带水。 腥臭的鲜血溅了吴子健一脸,俊秀的白脸依旧显得十分冷静,甚至有些蠢蠢欲动的兴奋!右侧一只水鬼猛地张口咬来,此刻已来不及抽刀回刺,吴子健当机立断,丢下猎刀,浑身气血一震,一声虎啸激荡四方,侧身一招猛虎掏心,直接穿破水鬼的胸膛,击毙当场! 正当吴子健沉醉于杀戮中时,一旁谭水中,漏出一双闪着幽幽绿光的眼睛,寒气四射,狠狠地盯着岸上的吴子健。 岸上的吴子健却丝毫没有察觉,兔起鹘落的身影显得游刃有余,拳劲刚风响彻黑夜,乱发狂舞,眼闪冷电,宛如一尊杀神降世!鲜血早已浸红了长衫。 这时夜空中悬挂的明月,不知不觉已被一阵云雾遮盖,没了月光,黑夜的幕布顿时显得愈加浓烈,漆黑的水下隐藏的鬼影此刻显得有些兴奋,一张长毛青面上,露出一种拟人的冷笑,显得十分诡异,令人不寒而栗。 幽暗深谭里,深受不见五指,一片近乎于黑暗的世界,里面隐藏了太多的秘密与邪恶,无论是被献祭的鬼神,还是被沉尸水体的人类,亦或择人而噬的水怪,他们都‘生活’于此,岸上的人很少有人知道那是一片怎样的世界。 伴随一声干啼湿哭的凄厉吼叫,一道道冲天水柱从水中卷起,谭面上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咕噜!咕噜”漩涡里传来一阵阵奇怪的声音,此时岸上剩下的水怪好像接倒了什么命令,一个个迅速的退入水中。 一旁吴子健也是一惊,“什么情况!为何有如此动静!” 吴子健不解但还是选择了静观其变,没有贸然行进,后退了几步。 只见水中的声势愈发好大,一只只水鬼在水中化作了黑影幽灵,围绕着漩涡不停的游走回转,鸪啼鬼啸,如泣如诉! 不一会只见漩涡里涌现一股股腥臭血水,这股股血水好像有生命蛇蟒,都朝着漩涡中心汇集,汇集成一方血红圆月,色深而陈,诡异万分。岸上的吴子健看的也是目瞪口呆! 眼前得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经历。更为诡异的是,吴子健感受到,这轮血月中有条条魂力的波动!是生人的魂魄! “该死!该死得畜生!竟敢以人血为池,以魂魄为引,祭练魔功!真当我大煜无人吗”此时的吴子健怒不可遏,杀心大起! 自中古圣人降世,三皇五帝开国立朝以来,人道大兴,就再也没有异族胆敢肆无忌惮的以人类为血食! 何为人!士可杀不可辱也!‘视我同胞为猪羊,我必屠尽碧潭鬼族!”吴子健全身气血翻涌,双目通红,怒发冲冠! 第十章夜月杀鬼中 可怜幽幽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 碧波潭边,狂风席卷,乌云遮月,吴子健凌空一跃登上树梢,从后背的箭筒里抽出一根雁翎箭矢,端直了箭尾,搭上蚕丝筋弦。 右眼闪露寒芒,锋利的箭头对准漩涡,秋月弓圆,连珠攒射,箭发流星,以风驰电掣势飞向水鬼。 树梢上,做完这一切的吴子健大口喘着粗气,显然连番激战,体力已有些吃不支。 “嗷~嗷!”显然,水中的鬼怪察觉的危险的来临,愈发凄厉的吼叫,刺的吴子健耳膜阵痛。 只听一阵哗啦啦的水声,一个个鬼魅般的黑影,在水中不由加快游走,向血月靠拢,距离半丈时方改变阵型,首尾相接,呈环状,一层层肉眼可见的诡异的波纹不断迭起,中心的血月愈发鲜红,好似一汪血泉,泛起滚滚气泡。 吴子健眼皮一跳! 一种不好得预感在心头弥漫! 嗖嗖嗖!一根根箭矢即将见血之时,水中的漩涡陡然快速旋转,以惊涛拍岸之势,挟裹十来根水柱,汇聚在一起,一道密不透风的巨大水幕映入眼帘,强大的吸力,连岸边的低矮杂草都卷了起来,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飞来的箭矢如泥牛入海般不见了踪影! “什么”看着眼前发生得一切,吴子健不禁有些吃惊,一股股淡淡的挫败感涌上眉宇。 “除了弓箭,还有什么杀敌之法,鬼物入谭如鱼得水,而人入水如陷沼负重,远远不是它的对手”此时的吴子健显得有些束手无策,入水杀敌,不说还能保留几分战力,谭中诡异莫测的血月,伺机而动的鬼王,都绝非善茬,直觉告诉他,此去凶险万分! “难道就这么算了!”吴子健心有不甘的望着水中渐渐壮大血月,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如今之际,唯有兵行险着了!”思量着,吴子健做了决断。 纵身一跃,往茂林方向疾驰而去,不一会便在一根巨大枯木树前停下。 “就它了”说着挥起厚背猎刀,喀喀的没几下,挖出了一个三尺小洞,不由分说的低头钻了进去,随后用树皮将洞口堵住,也顾不得树桩内的潮湿闷热。 小心驶得万年船,原来吴子健打算魂出夜游,以魂道杀敌,又惧肉身安危恐遭水鬼偷袭,这才找了这处藏身之地。 空洞树桩内,只见吴子健盘膝而坐,双眸紧闭,呼吸有律,待到精气神凝练至真时,一声大喝,天旋地转!灵魂出窍,一阵飘飘的感觉,涌上心间。 “还是魂体方便行事,飞天入海,畅通无阻”说罢便如疾风般飞向水潭,眉宇间神采飞扬,显然对于即将展开的一场大战颇有信心。 要知道,在寻常白丁眼里,魂道手段,上能驱鬼显神,下有妙法仙丹,是不折不扣的仙家道长,可遇不可求,一般只有府级郡县才供奉的起。 转眼间,吴子健便再次来到水潭前,望着眼前得声势惊人的漩涡。 嘴角微微翘起“就让我好好陪你们玩玩!”说罢,只见吴子健眼眸闪露一缕寒芒,手结不动明王印记,口念金刚萨埵心咒!一声炸雷的低喝响彻四方。 “不动明王结界现!”一片充斥着光芒与佛音的世界出现在吴子健眼前,霞光弥漫,大气磅礴,虽然显现的只是冰山一角,但也足够震撼。 此时,一旁水中的鬼物显得有些不安,嚎叫声四起,中央的血月仿佛受到一股力量的压制,血光不由的暗淡了些,冥冥中自有一股伟力,一股他们及其厌恶的力量。 “果然有效!密宗九字真言也是佛门的一门分支,专克魑魅魍魉,妖魔鬼鬼”吴子健见状一喜“好戏才刚刚开始!”随即继续凝神观想。 “宫毗罗神将!还不现身,更待何时!”随着吴子健大喝道,很快一位栩栩如生,英气勃发的的高大神将由虚转实跃入眼前,面部赤黄,身着玄甲衣胄,头戴金玉鸡冠,右手独持青铜罗刹钴,一双怒目炯炯有神。 吴子健看着眼前的神将,心中不禁有些兴奋,哪怕修行中已降服多次。第一次运用魂道手段杀敌,能否出师告捷,让人拭目以待。 一侧的鬼王,显然修炼出一定火候,一对渗人的绿幽幽鬼瞳紧盯着空着的宫神将,拟人面孔透露出一股忌惮之色。 水鬼虽然是人间生灵,但五行属黑水一脉,乃阴邪之物,能视神魂,也非难事。 突然“熬!的一声鬼叫从其口中发出!,两根三寸长森白獠牙在血月的光晕下显得格外的狰狞。 “发现了吗,看来你这畜生还有点道行!”感受到水中鬼物的的动静,吴子健莞尔道。 口中默念神诀,只见神将周身光芒大作,明亮刺目,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高,鼓起的虬扎的肌肉,充满了爆发力,手中的青铜铁钴,颜色也愈发深邃。 “巨神术果然奇妙,据说密宗传闻修炼道至高出,可化身龙伯巨人,上可摘心采月,下可五洋捉鳖”吴子健望着眼前丈许高的魁梧“巨人”眼中闪露一丝光芒,充满额期待,这是不久前刚刚练成的魂道秘法,如今大可派上用场。 “神将,听吾号令,速速斩鬼除魔”砰的一声,伴随着一道呼啸的疾驰声,神将如炮弹般向水中弹射,杀意凛然。 此时水潭中的小鬼们已乱成一团,嚎叫声此起彼伏,虽然无法视见神将,但那种令自己胆寒的威压无处不在,且愈加深重,刚要转身逃窜时,神将嫣然杀到,这一切都发生在刹那间,绽发幽幽神光的青铜铁钴狠狠地咋下,那般气势,可谓惊人至极。 一道类人形的魂体瞬间魂销魄散,换做一团青烟,袅袅升空。 此时一旁的青铜铁钴猛地颤抖起来,周身发出一股强大吸力,只见那团将消散的魂魂烟毫无悬念的被吸进后,铁钴顿时光芒大作,钴身显现一道十二星连珠的图案,但极为暗淡,不仔细看根本无法辨别。 吴子健惊喜的望着眼前的发挥的一幕,“北斗十二星?吸收魂力壮大己身?” 来不及细想,身旁水潭飘起的小鬼尸体,已然引起了鬼群的恐慌,纷纷四下逃。 “想跑?纳命来”轰!水潭顿时水花四溅,神将周身威压猛地呀下,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水纹圈以神将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威压所到之处,百鬼皆寂。 虽然无法完全压制鬼群的行动,但也使他们的运动极为迟缓,神将神目怒睁,眸中生电,单足立于水面,随着接受到来自吴子健的神念,化身勾魂使者 大显神威,走蚓惊蛇。顷刻间,水潭尖锐的吼叫身此起彼伏,青铜色铁钴犹如夺命镰刀,每每落下魂烟四起,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片刻过后,一具具黑毛长臂的水鬼尸体漂浮在水面,横尸遍野,不外如是,只不过一具具尸体形体完好,不闻丝毫血腥,不见片根断肢,除了一张张急为惊恐的狰狞兽孔外,一切都显得极为诡异阴森。一股不好的预感莫名的涌上吴子健心头。 “这一切都显得太过顺利,鬼群竟显得毫无还手之力,那只隐匿起来的水鬼王又在何处?”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吴子健的愈发警惕。 突然!水潭中心骤变!那汪本已安稳下来的血月猛地绽发万丈血光,声势极为惊人,伴随着翻涌的血水,以血月为中心的漩涡急剧旋转开来,向四周迅速扩去,转眼间便壮大到了方圆十丈,声势惊人。 此时水潭四散的鬼尸也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向谭心血月汇聚,当吴子健反应过来,已然迟了 “不好!这是要以鬼血祭月,可恶!”吴子健眉头一挑。 “难怪,方才鬼物未曾对我出手,原来早有预谋,这是要借刀杀人,借我之手屠戮鬼群,以献祭血月,好狡诈阴险的畜生!” 吴子健面色难看,冷哼一声,任谁被一头畜生耍了心里都不会舒服,吴子健终究还是小瞧了这鬼物的冷酷狠厉,连同族伙伴的都不放过! 正当吴子健思量对策之时,一阵桀桀的怪笑声从水中传来,只见一头身高九尺,身披红毛,青面獠牙的水鬼从谭中冒了出来,绿幽幽的鬼目盯着吴子子健,嘴角漏出比哭还难看的拟人怪笑 “该死,”吴子健从水鬼王的眼神中看出了戏谑与嘲讽,怒目生芒,双拳紧握,无尽的杀气从身躯中涌现。 水鬼王见激怒了吴子健笑的更叫张狂,一旁气血翻滚的血月声势愈发浩大,注意到这些的水鬼王随即扭头望向谭中血月,只见一条条血泉从鬼尸躯体涌出正向血月汇聚,新鲜血液的注入使得血月愈发的壮大鲜红,愈发的凝练诡异,仿佛下一瞬间便会从谭中破水而出,化虚转实。 留给吴子健的时间不多了,虽然不知这血月作何用处,但绝非易于之物,暗藏杀机! 吴子健双目微眯,面无表情的凭空而立,越是关键时刻越是冷静从容,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争分夺秒孕育杀招! 一旁的神将手中的青铜铁钴猛然一颤,铮铮作响,金色的佛光绽放四野,其中隐约可见十二彩雄猪争鸣,漫天绚烂的金光将神将衬托的愈发伟岸**。 一旁的水鬼王也是不甘示弱,森然的鬼爪幻影般交织在胸前,血色光芒铺天盖地的冲天而起,全身猩红长毛流光闪耀,好似披上一层血色魔衣,整个鬼体也介于阴阳之间,这一切都发生在弹指一挥间,只见两道身影爆射而出,转瞬间消失在原地,身后掀起狂暴无比的魂力风暴。 数息后,一正一邪,光明与血光遮掩的两道身影在空中激烈的碰撞开来。 “铛~”白骨森森的鬼爪与金光流闪的青铜铁钴发出牙酸的锵鸣撞击声,响彻四野,火花四射,巨大力量的撞击使得两道身影微微颤抖,水鬼王与神将四目交织,杀意凛然。 狠厉一笑“畜生,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说话,我定将你斩于刀下!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吴子健视死如归道。 第十一章夜月杀鬼下 横扫幽谭邪与恶,一泄君子心头恨。 吴子健悍然出手!青铜铁钴猛地颤动,道道玄铁铭文如流水般旋转,绽发刺目金光,迅速消磨冲击水鬼王的尖刺利爪。 金铁交击之声响彻不绝,只见咔崩一声,水鬼王右臂五指利爪齐声而断。 “嗷~~”吃痛的兽吼从其口中发出,顿时眼中凶芒大盛。 一番猛烈交锋后,两道身影皆倒射而出,脚下的水花冲天而起,形成漫天水帘,在水面上滑行长长的波痕,方才停了下来。 水鬼王用嗜血目光狠狠地盯着眼前的这个少年,在先前碰撞中,清晰的感受到了吴子健的强大与危险。 “畜生,你就这点斤两吗?不过如此,看来是我高看了你”吴子健戏谑道。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送你一程吧”。说罢,双方又各展神通,战在了一起,漫天的爪影与铁钴,交织缠绕,一次又一次的碰撞,宛如暴雨般连绵不绝。 天空中沉重的低喝声与凛冽的鬼叫不断传出,在短短数息时间内,双方交手不下十回,砰砰砰,碰撞声震耳欲聋。 这是一场生死之战!吴子健双目都杀的通红,此刻双方早已杀出了真火,毫无先前的试探之举,招招致命,爪爪到肉。 不多时,神将身披的玄铁衣甲布满深浅不一的爪痕与孔洞,如同一块破碎的烂布,随时都可能蹦碎。 神将身躯渐渐暗淡,透明,气势萎靡。显然连反大战,自身消耗巨大。 一旁的水鬼王也好不到哪去,丑陋的口器流淌恶臭的血液,胸口伤痕累累,留下一条又一条的钴痕。 左手的利爪也断了三根,四野飘散着打落的红色长毛,但眼中的凶光不减分毫,反而愈浓烈。 呼呼~风声如涛,溪云谭湖面上,两道身影对峙而立,一股凝重的氛围的弥漫开来,吴子健慧识重归本体,双眉紧蹙的望着颇为狼狈的神将。 “本想借慧识加持之法,结合我的武道感悟与神将的天生神力,一举斩杀此獠,不料此鬼凶绝,一时三刻拿他不下”吴子健思道。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一旁的水鬼王猛地仰天长啸,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谭心的血月仿佛受到了召唤,也跟着翻滚开来,只见一道血色红光冲天而起,宛如灵蛇般飞向一旁水鬼王,做完这一切的血月,迅速暗淡下来,不复先前的凝实。 呜呜!冲天血光伴随不绝于耳的鬼叫声,猛没入水鬼王的身躯,一道鬼躯发出滔天血光,随即巨大的血影笼罩在水鬼王身后。 那血影没有面孔,只有一张形似巨大鬼头的外形,一对诡异的瞳孔漂浮其上,眼瞳狭长狰狞而阴冷,说不出森严恐怖。 “好决绝的畜生,不惜打断血月的出世,来加持自身,这是想一决高低了吗”吴子健望着诡异的血色鬼头,面色有些沉重。 一股可怕的威压,缓缓从那道鬼头散发出来,“嗷~”的一声,巨大血色鬼头猛地张开那血盆大口,朝着神将发出一声怒吼! 仿佛在向对面得神将发出挑战。下一瞬,血色鬼头爆发出尖锐刺耳的桀桀声,轰!爆射而出邹然奔向神将,满口锋利的鬼牙作势狠狠地咬下,口器间血腥之气扑鼻,令人闻之作呕。 吴子健操控着神将迅速向后爆射而退,在燃烧魂力的获得的极速之下,才堪堪躲过血影鬼头的攻势。 一旁的水鬼王见攻击落空,颇为恼怒,想要一鼓作气镇杀吴子健,操控的血色鬼头突然爆开化作浓浓血气,只见血气翻滚间一条条血色长蛇鱼贯而出,身长三尺,扁头狭目,血蛇狂舞,蛇海翻涌! “不好!'吴子健大叫一声,连忙命令神将闪躲,但俨然为时已晚,一条条血蛇如跗骨之蛆,片刻间神将便被血蛇缠绕包围,无法寸进半分。 每当鼓起虬扎肌肉的臂膀挣脱蹦裂血蛇时,还会有更多的血蛇一拥而上,杀之不绝,难缠至极!水潭中的鬼王将眼前的一幕尽收眼下,露出一股得意的得意笑容。 眼看神将就要被蛇海吞噬,危在旦夕之际,一道晦涩难懂的法咒从吴子健口空传出。 只见吴子健双手如车轮般快速掐诀,“至尊梵天,无上明王,如是我闻!饶益众生,道法自然..” 空灵**的口诀响彻四野,直至夜空上悬挂的一颗星辰闪耀光芒,吴子健大喝一声“斗转星移,亥时已至,十二辰间守护神,至真至阳天众金彘神将显化真灵!” 只听“嗖嗖”的破空声,一道耀眼金光从空中落下,不偏不倚的砸中一旁的神将,刹那间,使其周身光芒大作,炽热而神圣,以神将为中心,迅速向四周发散。 “呜呜~”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只见吴子健脚下的血蛇如冰消雪释般纷纷化作血雾。 轰!下一瞬一尊头戴金冠,身绘耀金密纹,上披紫金玄甲的,周身闪耀神光的金鸡从血雾中踏了出来,鲜红的鸡冠,一双眼睛如两颗黑宝石,狡黠明亮,洁白粗壮的利爪,威风凛凛。 这是显化真身的神将!一股至强的威压压得吴子健喘不过气来,好强! 据宝纸密宗传承中介绍,天地间昼夜分为十二个时辰,每个时辰都一位神将负责守护苍生,而亥时的守护之身便是宫毗罗神将,也只有在此时辰,才能借助星辰之力,化身真灵神兽,镇压八荒。 “好险!再迟半刻,后果不堪设想”吴子健轻轻拂去额头的微微细汗道。说来话长,但这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 水鬼王见声势如此惊人的金鸡真神当面,极为忌惮,猩红的鬼目转动,露出惊恐的神色。 “呜呜~”一声声低沉的吼叫,掩饰不住它颤抖的身躯,犹如老鼠见到猫,丝毫不见争斗的勇气,脑海中只有一个字-“逃!”。 “哪里走!还请宫毗罗神将出手,助小子斩杀此獠!”大势在手,吴子健哪有轻易放过的道理。只见金鸡真神仰头发出瓦釜雷鸣的惊天鸣叫,周身神光大作。 水鬼王在神光的笼罩下,身形如陷泥沼般缓慢无比,下一瞬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座小山般向水鬼王冲去。 轰!毫无悬念!面对绝对的力量,顿时间水鬼王的如破碎的风筝般被撞了出去,腥臭的鲜血在水面挥洒,半个身躯胸膛被金彘的巨力撞的塌下,一方凶物水鬼王气绝当场! 水鬼王再强也不过是只山野精怪,刚刚踏入鬼道的大门,远远未成气候。若是再修行个千载,凝妖魂,铸鬼躯,成一方大妖,哪怕神将真身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拿下。 天道至公。凡修道有成的鬼怪精灵,人妖仙圣,为善则皆可称为正神,受万民香火供养;为恶则为邪魔,为天地所不容。 “嗖~”,一旁的吴子健上正在打量,只见一道淡红的灵魂从鬼王体内钻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血月的方向疾驰而去。 “还想跑,早料到你有这一手”吴子健冷哼一声,显然对此早做好了应对,只见其身形一闪,手握一把闪耀银光的水晶弯刀,朝着水鬼王魂体狠狠挥下。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其魂体传出,随即水鬼王化作一团淡红烟雾被宫神将吸收。 至此,为祸一方的水鬼王才真的魂飞魄散!死的不能再死。 吴子健望着眼前的一切,把玩着手中的弯刀,凝重的面容终于有些缓和,先前神将杀敌之时,自己也没闲的,以意念观想刀形,运秘法凝练月华,这才有了手中的水晶弯刀。 “刀体虽然不稳,经不起长期鏖战,在神兵面前更是不堪一击,但用来收割境弱小鬼魂倒也便利”把玩了几下后,水晶弯刀便同一旁的神将自行消散了。 此时,一旁的血月已停止了转动,凝实的月体慢慢变得暗淡,渐渐虚化。 被其束缚的诸多亡魂也尽数挣脱,男男女女不下数十人,在齐齐朝着吴子健的方向稽首拜了拜,已示感谢后便化作一团团青烟消散在天地间。 “生死无常,人死如灯灭,愿诸位一路走好”吴子健拱手还礼,言语间尽显哀意,片刻后抬头望着夜幕上的星辰喃喃道“生离死别,谁又能真的看透呢,只是可怜这死去人的家属...” 良久才摇了摇头把自己从悲哀中拉了出来。吴子健幽幽飘到水鬼王的尸体前,瞥了两眼又环顾了下四周,眉头微皱,陷入沉思。 “此事定有蹊跷!水鬼虽非罕见,但这般神志已开,又身负鬼道秘法的强大凶物到是少见!” 吴子健喃喃道“看来,这水鬼老巢要走上一遭了”下一瞬便猛地扎入水面,水中的藻类发出淡淡的腥味,谭底的世界伸手不见五指。 幽静黑暗中仿佛隐藏着无数秘密,吴子健感受着谭水的清冷与寒意,这不是普通的水温之感,能让魂体感触到的必然是同源的力量。 “怨气?死气?还是阴气?吴子健不知,水既孕养万物,又包容一切,春风化雨是水,洪水猛兽也是水,自上古以来,无论那一朝代先民都有祭祀河神,海神之举,敬畏之心长存! 眼下,随着潜入水底深度愈来愈深,吴子健周身的水压也越来越大,行动也渐渐迟缓下来。好在不一会便到了谭底。 吴子健一双星目中闪耀着幽幽的蓝光,有些吃力的行走在水底,开始搜索水鬼的老巢,不多时一股令人作呕骚臭之味扑鼻而来,吴子健面色有些难看。 “看来,水鬼的巢穴就在附近了”眼中蓝光大作,誓要讲水鬼连根拔起,踱步间,远方出现一座座隆起的小土丘,土丘之下是一个个相互串联洞窟,周边堆有森然白骨。 上面覆盖着一缕缕破烂不堪的碎布,显然是先前遇害百姓的遗骸,有几具身体还粘连着块块血肉,未被啃食干净。 吴子健见到眼前的一切,愈加坚定了捣毁鬼窟的决心,不由的加速向土丘靠近,仿佛对腥骚无比的臭味视若无睹,观想出水晶弯刀,一步一步的向洞窟靠近。 定睛望去,吴子健能感受洞窟深处有几只血气微弱的生物在缓缓移动,跟水鬼一脉同源。 “幸好下来巡查一番,否则假以时日,长成凶物,又要为祸一方,”吴子健心中庆幸道。 第十二章子健化蛇 出师未捷身陨幽泉,梵声天来化身灵蛇。 吴子健面色阴沉,右手紧握因月弯刀,他能感受到眼前的这群幼崽水鬼身上有血腥的生人气息! “一群不知死活的畜生”竟然敢用人肉喂养后代! 吴子健知道,要是这群自幼吞噬人肉的水鬼长成,必有大恐怖,整个溪云县都会遭殃。 人乃万物之灵,身藏大药,对妖魔而言是绝佳的大补之物!中古天下大乱之时,便有各路魑魅魍魉以人类为血食,甚至有邪修以人肉为引,炼制血腥人丹,增长修为! “死来!”吴子健用力一挥,朝着水鬼的方向砍去,手中的弯刀在漆黑的水下显得格外的璀璨,宛如一道从天而降的神罚。 “嗷~”一阵凄厉的怪叫在耳边环绕! 一头生人血腥气最重的幼崽水鬼应声倒地,气绝当场,七窍中流淌着腥臭血液,惊的剩余水鬼四处逃窜。 神魂状态的吴子健宛如一位行走在冥泉中的幽灵屠夫,不急不慢的收割一头又又一头水鬼性命,无一能够逃脱。 “咦~”吴子健发出一道疑问,随着幼崽水鬼的不断清除,水下洞窟的视野也愈加开阔。 他赫然发现鬼巢的最深处有只状如猿猴、毛发雪白的小水鬼,其青躯长鬃毛,金目雪牙,看起来颇为不凡,也没在其身上感受到生人气息。 “刺啦~” 目光如电!小白毛水鬼原本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一双深邃不可名状的眼神直视吴子健。 呼吸之间,吴子健感受到一股宁人窒息的强大威压向他袭来,仿佛面对的是一头凶威盖世的洪荒巨兽! 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一道刺目的血光的便将吴子健瞬间笼罩!他整个神魂便以飞快的速度融化消散 “啊~”一声野兽般的惨叫从吴子建口中发出,削魂炼魄之痛,比世间最残忍的酷刑犹胜,凌迟、车裂也莫过如此。、 时间飞快流逝,吴子健的意识开始慢慢消散,永恒的无尽黑暗正在将其吞噬! “砰~”,就在同时,安放在树洞中的肉身突然燃烧起来,一道道幽蓝的火焰就这样凭空出现在吴子健身上,诡异的是整个燃烧过程丝毫感觉温度和飞灰,只见肉体化作一股股金黄色的光雾,朝着一旁的龙纹玉佩涌去。 “嗖~” 吸收金色光芒的龙纹玉佩,发出阵阵玉鸣,梵音大起,整个玉身微微颤动,绽放出炫目的蓝光,愈来愈盛,待光芒涨到极致的时候,便嗖的一声消失在树洞中。 下一瞬,龙纹玉佩出现的在吴子健神魂前,幽蓝的光芒将其神魂笼罩... 吴子健顿时感到一股暖意,如同春日和煦的阳光给予了人生机与希望,他仿佛看到了已故的母亲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是那么的温柔美丽,那么的端庄娴静,整个人浑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正张开双手朝自己拥抱... “险些坏了老夫转生大事,想走,哪有这么容易!”一道苍老阴沉的声音响彻幽谭,要是吴子健在旁定会惊出一身冷汗,它~竟然口吐人语... 浮云朝露,寒来暑往,转眼间三年时光便过去了... 吴子健睁开双眼,一阵的剧烈的痛疼的袭上脑海,晃了晃扁长的脑袋,双目向四周望去,任是一片漆黑。 “我这是在哪,难道我已将死了,魂魄来到了无间地狱?”吴子健露出疑惑的神色。 正要动身查探一番,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移动,感受不到双脚的存在。 “斯斯”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发不出声音,只能吐出一条分叉的长长蛇信!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吴子健心中一急,连忙内视自身! “翁翁~”整个人都蒙住了,宛如一道晴天霹雳打在身上! “我~ 我竟然变成了一条蛇,一条~蛇..!”吴子健震惊的发现,体内的灵台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颗淡金色的蛇丹,蛇丹一旁是块灰蒙蒙、遍布裂痕的龙纹玉佩。外在体型也是修长修长的构造,其身覆盖一层墨绿的细小鳞片,正是一条蛇! “蛇!我?”饶是一向冷静承稳的吴子健,此时脸色也极为难看,有些接受不了。 吴子健留恋的不是那副清秀的皮囊,而是那作为人的身份。 人乃大地主宰,这是人类先祖用一代又一代人的血和泪拼杀出来的,从曾经妖兽的血食到站在狩猎链的最顶端,人类用了亿万年的时间,这份尊荣值得任何一名人类珍惜。 然而,如今的他却成了一条蛇! 吴子健心如死灰,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失去了人的身份,就意味着他再也无法步入科举、讨赏诰命,也无法征战沙场建功立业。 “母亲遭受的不公与迫害由谁来洗刷?侯府华虞那个贱人又由谁来手刃?” 吴子健心中悲愤万分,回忆着梦中母亲温柔的身影,一颗冰冷的泪珠从蛇目上掉了下来... “小苹果,快来,看阿爸在山上捉到了什么”一位猎户打扮,面色黝黑的中年的男子开口道,声音敦厚。正一脸慈爱的向屋中一位三四岁大的女童招手。 小女娃肉嘟嘟的,红彤彤的小脸像极了苹果,头上用红绳扎着两个鬓角,身着棉衣短褂,脚踩虎头鞋,有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乌溜溜的黑眼珠透露着一股精灵。 “阿爸~你回来了”小女孩高兴道,迈着两只小短腿向其父亲跑去。 “在家有没有乖乖听阿母的话啊”中年男子快步上前,一把抱起小女童,蹭着小女娃的额头说道,微笑道。 男子名叫甘铁山,是一名山中猎户,靠打猎为生,年过四十才有一位子嗣,平日里自是宠爱有加,百依百顺。 “阿爸,你给偶捉了什么有趣的小兽呀”小女童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道。 作为十万大山中生活的子民,民风剽悍,孩童们自幼便习惯与毒虫猛兽打交道,那些幼小没有太强攻击性的小兽仔变成了大山孩子最好的玩伴。 “上个月,阿爸送我的小黑豹病死了,好可怜,没人陪小苹果一起玩耍了”小女童细声道,委屈巴巴的,眼眶中闪着泪光。 “小苹果乖,不哭”中年男子疼惜道,用手拍了拍女童的后背,随即将她放回地面。 “看阿爸给你捉了什么好东西”说着便放下藤条编制的背笼,打开笼盖。 一道亮光照向吴子健!映入父女俩眼帘是一条通体翠绿,宛如玉石的三寸小蛇! 第十三章龙争虎斗 清晨,雨后的山间小路上云烟氤氲,花香扑鼻,空气格外的清新。 大山脚下,一座座农舍茅屋的上空弥漫阵阵炊烟,村民们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在小山村的最外围有着一座木制农院,外围用篱笆扎了个低矮的围栏。 此时,院中一位穿着朴素,脸颊红润的村妇正搭着竹架,将一条条野兽的毛皮晾起晒干。 “阿母,小青蛇饿了,想要吃阿母做的芝麻汤圆了”小苹果站在门槛前,揉着睡眼惺忪的大眼睛,奶声奶气的撒娇道。 “是小青蛇饿了,还是我们家小苹果饿了呢?”村妇停下手中的活,偏着头打趣,一张淳朴善良的脸上露出慈爱的微笑。 “当然是偶....啊~啊爸说,女孩子不可以吃太多,会被嫌弃的”小苹果眨着大水灵灵的大眼睛,欲言又止,红扑扑的小脸上有些害羞,声音越说越小。 “哎呦,我们家小苹果开始爱美了,告诉阿母,阿爸几时跟你说的这些” 中年村妇笑道,向小女娃走来,将她高高的抱起。 “阿母~你说小青蛇为什么不吃东西呀,连村前张奶奶送我的芦花鸡蛋都不吃,明明鸡蛋辣么好吃”机智的小苹果连忙转移话题,望着肩上的小青蛇开口问道。 说来也怪,这条小青蛇来到他们家已经好几日,既没溜走,也不进食,就这样静静的盘绕着,时不时吞吐蛇信,证明自己还是个活物。 “是啊,好生奇怪,这条小青蛇性子温顺,又生的一副鳞甲,惹人喜爱”中年村妇担忧道。 自家娃娃好不容易有了条喜欢的玩伴,可不能就这样没了。 只顾着担心青蛇,中年村妇却丝毫发现小苹果转移了题。 怀中的小苹果脸上露出一丝狡黠,心中窃喜。“阿母就是这么“善念”,“计谋”又得逞了” 盘绕在小苹果肩上的吴子健,抬起扁长的蛇头望向这对妇女。 在他们身上他能够感受到满满的善良与温馨,脑海中不自觉的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这几日,吴子健反复回忆出事那天的情节。 “白毛水鬼、冲天血光、龙纹玉佩、母亲,青蛇....” 断断续续的画面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那头白毛水鬼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仅仅一个眼神就足以让自己的神魂接近溃散” “我的神魂明明已经被血光轰散,为何我又能够死而复生,并转生到这头小青蛇身上?” “还有,我在最后看到了母亲的身影,难道是母亲救了我?” ...... 一系列谜团盘桓在吴子健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良久,吴子健晃了晃了头,不再思虑这些,自己化作了青蛇,还是想想眼下的生活。 “惠娘,我回来了,看我在山上打到什么”一道敦厚的声音从小院栅栏外传来,左手拿着弓箭,右手拎着一头肥硕的灰色野兔,背着满满一笼的菌菇和山草药,正向家门走来。 来人正是甘铁山,山中的猎户一般都是寅时左右进山,此时天色将亮未亮最适合打猎与采药,勤劳的一点的还能赶回来种两亩薄田,山野农夫便是这般,日子虽过得清苦,但也知足。 厨房中的慧娘正在揉搓着面团,灶台上摆放着碾好芝麻与熬好的蔗糖。 “小苹果,快去,看看你阿爸打了什么好东西回来,阿母在做芝麻汤圆抽不开身”慧娘偏了偏头,对着锅炉后面烧火的小苹果的道。 “嘿嘿,阿爸真厉害,每次上山都能打回来猎物,让小苹果有肉肉吃”只见一道娇小的身影从锅炉柴火推后钻出,一张小脸上画有几道黑灰,迫不及待的往屋外冲去。 盘曲在一旁的竹篮里吴子健,看到这幅场景,不禁莞尔。 这女娃可真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小吃货,平日里饭量大的惊人! 这几日,吴子健的神魂与这条蛇身才堪堪融合完毕,并且已经慢慢接受自己的转变。 野兽求生的本能不断刺激着这他的空荡荡的胃,腹中的饥饿感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他需要进食了! 时夜,吴子健独自盘绕在院中,看着深黑的天空,今晚的月亮格外的明亮,一轮弯月散发出淡淡的银光,柔和的银光轻抚着大地上的万物,使万千百姓都进入了梦香。 在月光的照耀下,吴子健翠绿的鳞片显得愈发剔透,仿佛散发着绿光的翡翠般。 吴子健开始尝试以蛇身修炼密宗的寂灭大法,想要再次凝练神魂,观想光明神界。 “咦~”! 运转神魂,吴子健神赫然发现,自己的境界竟然跌倒了神魂第一层-定神蝉定境,并且发现的自己无法运转寂灭大法! 吴子健不信邪,想要强行观想光明神界。 “啊~”吴子健的神魂发出一声惨叫,头痛欲裂,嗡嗡直响,随即便感到一阵天昏地暗的眩晕 ,蛇身狭长的瞳孔开始放大,意识有溃散的征兆。 “不好,功法反噬了!”吴子健惊呼道,连忙停下观想。 此时,地面青色蛇躯变得有些暗淡,原本翠绿鳞片夹杂着一股灰白,不复先前的生机,体内的神魂的更是萎靡不振,显得愈发透明。 吴子健一阵后怕,他有种预感,要是这次死了,便真的永远消失在这世上了! “难道我变成蛇身,便无法修炼密宗功法?”吴子健面露不甘之色 妖族并非无法修炼人族功法,只是吴子健再也与修炼密宗功法无缘! 密宗传承久远,最早可追溯至上古不死黑凤,当时的人族还很弱小,一些先贤便想着效仿这些强大的天生生灵,创造属于人族自己的功法。 密宗原名涅槃宗,取凤凰浴火回溯,涅槃重生之意,后沧海桑田,时代变迁,便演变成了现在的佛门密宗。 大寂灭法是传承上古的顶尖功法,虽然只是筑基用,但其中隐藏着涅槃重生的方法与真意,这也是其被涅槃宗列为三大至高传承之一的原因。 不过,修士毕竟不是上古黑风这般夺天地造化的先天生灵,此功法有个致命的缺陷。 便是任何人此生只有一次涅槃的机会,一旦涅槃重生,无论你是妖、精 、鬼、人便再也无法修炼此功法。 强行修炼,只会走火入魔,经脉寸断而亡,并且死后魂魄不入轮回,永世不得超生。 想要涅槃重生,条件极为苛刻,哪怕在道法鼎盛的上古,领悟涅槃真意的修士凤也是凤毛麟角。 首先便是要拥有极为强大的修为,作为涅槃的支撑。 以吴子健的修为,哪怕燃烧了肉身,也远远不够,能侥幸重生为蛇已是天大的机缘。 “喵~” 一声尖锐的猫叫从小院西面房顶传来。 “不好!” 吴子健心中暗叫,此刻正是他最虚弱的时候,任何细小的危机都足以致命! 他抬起蛇头,赫然发现一只龇着尖牙的白面山猫,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浑身无毛,皮肤光滑,四肢修长,体型远比一般家猫要大。 “哗啦~”屋顶的瓦片被拨动,体型巨大的山猫纵深一跃,稳稳地落到地面。 一猫,一蛇,四目对视!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